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第73部分阅读
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时的石中玉低眉顺目,看起来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可他却注意到,这女人的脊背挺得很直,随时可能跳起来跟他对吵。
“奴婢是新入府的,好多事不懂,请王恕罪。”石中玉恨不得跳上去掐死故意让她跪着不动、故意刁难她的慕容恪,却还是得规规矩矩的答。
“怎么罚你呢?”慕容恪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可目光却停在石中玉的红唇上。
五年了,第一次被女人亲却是在那种情况下。算是偷亲吧?而且没经过他的同意。从这一点上看,这个女先生太无理了,当晚就应该杀掉。他乃堂堂扫北王,怎么能被“普通女人”占了便宜?可这时候他突然想再……
“起身。”他微微一笑,“过来亲本王一下,就恕你无罪。”
石中玉吓了一跳,顾不得礼节,猛地抬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太想念面前的这个死男人,所以产生了幻听。但一瞧见他脸上虽没有笑容,眼神中却含着一丝纯粹邪恶笑意,就明白他是说真的。以往,他跟她时,总是摆着一本正经的面孔命令她。
再看慕容恪,身上穿着一件金红色绣龙纹长袍,腰系黑色挑翠的玉带,头发上束,戴着白玉雕龙小冠,两条墨色飘带系在他的下颌处,一双桃花眼,无意中施放高达十万伏的电波。
喵滴妖孽,这样瞧过来,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石中玉心头暗骂,这死家伙头上再插两根长翎,干脆去演吕布算了同从前一样,她真的没看过哪个男人打扮得如此花哨,穿得如此艳丽精美却丝毫不俗气土气、丝毫不女相、丝毫不做作,在这凉爽的秋日里像团火那样,却又毫无温度,遥远得令人想拼命捉住。
“愣着干什么?难道本王的话在这府里不算数了?”慕容恪催促,脸上虽然不甚在意的模样,可心里却突然漏跳一拍。本来是想测试自己的感觉,可现在却期待起来。
“王,奴婢卑微,不敢靠近。”石中玉嗓子眼儿发干,开始谀词如潮,从前哄他时是挺管用的,“王的光芒有如天上太阳,非我等小人物可以仰视。还有王的威严……”
可没等她胡编完拍马之语,慕容恪一抬手,虚空一抓,她已经伏在慕容恪的脚下,头仰得高高的。
四目对视,火花四溅。
他又利用自己武功的优势,把她吸过来吸过去,完全不顾及她的意志和愿望。尽管,其实她喜欢慕容恪的提议,也有几分乐意他搞突然袭击。
而慕容恪的举动令她的手一松,竹篮掉落于地,里面的小点心滚得到处都是。
这场景……慕容恪又疑惑了,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个人被他吓得把手中东西丢在地上,还对他说,“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这话,让人的心都融化了。
此时,他却迷惑了,或者说,被蛊惑了,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贴的刹那,两人都震惊到无以复加,动也不动,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从对方的瞳孔中都看到了自己的影像。
这个女人,他要查清楚到底是谁?来明镜,来到他身边有什么目的?他要亲自查
慕容恪心里的念头,五年来第一次雪亮。随后,他试图加深这个吻。但当两人的舌尖才一接触,那温暖和湿润的感觉才一到来,两人就同时感到剧痛的袭击。慕容恪是来自胸口,石中玉是来自眉心。那痛是如此深刻彻底,闷声惨叫中,两人又同时晕了过去。
虽然,那意识的失去与空白只有短短几秒,但足以令他们摔落在走廊的地上,滚做一团。
“这个女人会让我疼。”慕容恪模糊的想。
“死妖孽如此猴急”石中玉隐约地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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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鸟,欢迎大家归来。
大家归来,恪恪也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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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谢。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十四章 当那啥还立牌坊
第十四章 当那啥还立牌坊
不过晕倒只有片刻。
很快,一声适时的惊呼令两人从那痛楚的混沌中清醒了过来。
因为最后的动作定格是:慕容恪在下面当肉垫,石中玉则呈大字型,整个人趴在……或者说,很不雅观的跨趴在慕容恪的身上,所以石中玉只需要抬头,而慕容恪却要扭转脑袋,才看得到两张被惊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
素裹和白芍
四个人,八只眼睛对视,一时僵住。到底还是慕容恪率先反应过来,从容起身……连着石中玉一起。还没忘记扶她站好,之后才问道,“何事?”似乎还有些不满,态度很冷漠。
“回王,奴婢才从赵侧妃那里来。赵侧妃叫白芍过来讨王一个主意,看那件事要怎么解决才好。”素裹低下头道。
不过,石中玉没有忽略素裹眼里闪过的一丝鄙视和……愤怒?而所谓“那件事”就是“刺客事件”,两院的心腹丫鬟都知道事情与宗政侧妃有关,但具体细节并没有扩散,又当着石中玉的面,只能隐晦提及。
另一方面,白芍既然是素裹带进主院的,就不算擅闯,和石中玉的行为完全是两码事,因而慕容恪没有发火,只冷冷地对白芍道,“告诉赵侧妃,让她自己看着办。处理完事,你来通报一声吧。”
白芍低头应着,心里又怒又喜。怒的是又看到梅小芳这个下溅女人勾引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席地幕天。喜的是,王叫她之后来报信,不是有机会再见到王一次吗?王从来没叫除四大美婢外的其他奴婢做些什么,说不定是王觉得她办事伶俐,她若做得好,以后就能调她到主院来侍候了。
慕容恪吩咐完,再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再看石中玉一眼,就那么转身离开,留下三个女人大眼瞪小眼。
白芍的嘴动了动,终究没有开口辱骂。毕竟,这里不是赵侧妃的院子。而素裹的脸色由白转红,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对石中玉以及她刚才行为的厌恶已经达到了空前的程度。她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在说:梅小芳你太下溅了
石中玉假装没看见,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点心重新收进竹篮里。
“你在干什么?”素裹上前一步问。
白芍没走,站在一边看热闹。
“没看见?我在收拾掉落的东西。”因为素裹态度不好,石中玉心头有气,也不客气起来。
素裹更怒,冷声道,“你以为,堂堂扫北王府的主院里,就没有人做洒扫活计的粗使下人吗?要你抢着赶着来做?真是天生的贱命。”这话,有点指桑骂槐了,明显是为刚才的事,而不是捡几块点心那么简单。
石中玉也不拖泥带水,神情轻松地把手中的竹篮往地上随便一丢,刚捡起的碎点心又滚落了出来,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不侍候了,劳素裹姑娘费心。”说着,目不斜视的抬脚就走,因为本来就在院门里面不远,很快身影就消失了,透着一股子傲慢来。
素裹气得够呛,险得追出去动武,只死死地忍住。
白芍在一边挑拨道,“这个梅小芳真是越来越嚣张了,青天白日的做那种事……生生把个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真这么纵着,也不知道最后闹成什么样儿”
素裹哼了一声,“内宅之事,说到底是你们赵侧妃管着,她都没办法,怪得别人么?”
“你这丫头,我不过多说一句,你也这样呛我。”白芍伸指点了点素裹的额头,“我不过是看不过眼么。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姿色,当狐媚子可也没资格,就是外面学得野路子,引着王觉得新鲜罢了。”她早知道跟着赵碧凡,这辈子也没机会接近王,更别说为王做妾了,于是心心念念的想调到主院来,所以并不敢得罪素裹。这是很多女人的通病,明明一个男人是不可征服的,但她们却总会觉得,自己出手,也许就会大不一样。
素裹“呸”了声,“你快别说了,刚才看到那样……已经倒了八辈子霉,看在眼里都拔不出来了,你还要再说,没的污了我的耳朵。快走快走,既然得了王令,别在这儿耗着了。我还得找人打扫了这地方,冲上几遍水,还要关上大门。”
“最好以后都这样,不然猫啊狗啊都自己跑上门。”白芍说了声,径自回去,心里揣度着要怎么把今天所见告诉赵碧凡。她一个奴婢,怎么除得了戚老夫人跟前的红人儿,还是得让赵侧妃动肝火才行。
不过她回到院子里后发现赵碧凡并不在,立即知道赵碧凡是去审宗政弥也了。那件事的事实是怎么样的,知情人很少,就连她,算是赵侧妃的心腹,也只知道宗政侧妃和闯进府里的刺客大有关系,说不定沾点桃色的边,但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本以为,给王传话时会打听到些什么,谁知道王根本不欲插手此事,她自然也无从推测。而宗政侧妃院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困在院子里,根本不许出来,也没有人进得去。消息,算是全封锁住了。
她知道的只是,宗政侧妃被关在府里东北角的一处无人院落中,有人秘密看管着,闲杂人等不能接近。赵侧妃处理这事时,身边只带着白薇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是赵知信送来的,姓宋,看样子身上有功夫,有点女保镖的意思。平日里只在后院闲着,喝酒耍钱,没人敢惹,关键时才会跟在赵侧妃身边。
想到这儿,她突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那些个腌臜事,不清楚也罢,白薇知道得虽然多,未必就落了好去。赵侧妃此人看着温柔慈和,实际上心狠手辣,不肯轻易给人占半分好处的,惯会让人看到希望,却永远也得不到实惠。只不知赵侧妃要如何处置宗政侧妃?若事情是不能轻罚的,借此整倒了宗政侧妃,虽然少了个强劲的敌人,看似占了便宜,但既然王不近女色,这胜仗又有什么意义?反倒是没人挡在前面,赵侧妃以后做事就失了迂回,做不成端庄贤淑的“好妻子”了呢。
果然不出白芍所料,此时的宗政弥也正对赵碧由同样说着。
“最看不得你那明明干了坏事,还要装贤良淑德的浪样儿。”宗政弥也不顾形象的爆粗口道,语气凶狠,“你这叫什么知道吗?当子还要立牌坊,其实只要是明眼人,谁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我不怕警告你,你若借机灭了我,以后就没人替你顶恶名了。”她披头散发,才一天时间不到就容颜憔悴,像老了十几岁似的,身上胡乱套着一件衣袍,上面还有叶明识的血。
“你若这么明白,以前何苦事事冲在前面。不过是你自己忍不住罢了,这时候了,还装什么大义凛然呢?”赵碧凡心里一抖,其实已经意识到宗政氏倒台的不良后果,但气势上,她不能被压住。
也是怪她了,当初她太想找梅小芳的晦气,又顺便让宗政氏吃憋,所以明知道宗政氏买通了二门上的婆子和看角门的老张头也没有制止,还暗中推波助澜,但没想到宗政弥也这么塌台面,事情没办成就算了,还把自己给搭里头了,现在让她难做。
“呸,说什么大义,不过为着一个男人,为着自己成为人上人罢了。”宗政弥也的性子一向光棍,大约也知道自己落不到好处了,干脆直来直去的说话,“我不像你,想要什么,想拿什么还绕着弯子。别以为我是傻得,或者是乐意给你当枪使,若然这事没有败,这凌厉手段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你的立足之地了。摆在明面儿上,自然有摆在明面儿上的好处,总躲在人家背后,吃屎也赶不上热的”
“可惜,你败了。”赵碧凡叹气,也不理会宗政弥也言语粗鄙,倒是真觉得惋惜。一来梅小芳没除掉,二来她的挡箭牌保不住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宗政弥也梗着脖子问,眼神里的恐惧和不甘一闪而过。
“这是我能打算的问题吗?”赵碧凡苦笑,“事情惊动了王,你是死罪难逃,把事情交给我处理,不过是走个过场,再收拾收拾那些知情的下人。最多,看在多年同盟的份儿上,我给你一个被人陷害的原由,一个痛快的死法儿。或者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也可以帮你完成。”
“我死?哈哈。”宗政弥也突然高声大笑。
赵碧凡皱了皱眉,无意中瞄了眼身边的宋婆子。那婆子就站在她身边,泥胎木雕般一动不动,但若宗政弥也有异动,必然能护她周全。当初她爹把这婆子送来,就是提防宗政弥也这个疯女人来硬的。
而把宗政氏关到这个无人前来的废院,就是怕她大喊大叫,惊动了旁人,自揭了丑事。庭深院广,最外围有心腹守着,屋外有白薇看着,屋里有宋婆子盯场,不怕宗政弥也翻出天去。
不过,这疯女人得意洋洋,难道还有后招?
“我若死,自然会找人垫背。”宗政弥也阴森森地说,“此生王不属于我,他也不能属于别人,就跟我一起赴黄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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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十五章 她哥哥就是j夫
第十五章 她哥哥就是j夫
赵碧凡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就冷笑道,“你这是威胁我喽?可我看不出来,你已经是笼中鸟,瓮中鳖了,还怎么能伤害到王?”
“我自有我的法子。”宗政弥也丝毫不退缩,冷笑道,“其实你何必在意?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王的,无论他对我如何,我都爱他。你呢?你已经不爱了是不是?你有的只是恨。除我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被男人冷落成这个样子,所谓的爱也磨没了吧?”
赵碧凡闻言愣住。
现在的她,对王是什么感觉?她已经说不清了。恨吗?不知道。还爱吗?或许。绝望和怨怼?绝对有。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的底限,保不住男人也得保住自己的地位,她的爹有野心却没有实力,不靠着王,不靠着那只蛊,很快就会被朝廷消灭,就算他夺了军中大权也是一样。
可笑又可悲的是,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上,权利是不顶用的。
所以,她必须要控制住慕容恪,就算永生也得不到他的爱也一样。她爹有权位,至少她还可以过养尊处优的生活。这是她的悲哀,也是她的必须。她很后悔年轻时的选择,让她一步步走过来,强求那个男人的爱怜,结果再回头也没有路了。但奇怪的是,假如给她重新再来的机会,她大概,还是会想嫁给他。
“那又如何?你若想杀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提起太府都的往事,让他心痛而死。现在你都关在这儿了,还以为有机会见他?”赵碧凡突然感觉悲凉。
其实,她和宗政氏一直抢夺的,从来都是得不到的东西。
“别忘记我安排了人手,我出不去,我的人会接近他,跟他提及事情的真相”宗政弥也咬牙道。
这下,轮到赵碧凡笑了起来,“宗政,你到底要唬我到何时?不错,以前我确信过这招会管用,所以被你挟制住,生怕一拍两散。不过后来我明白了,必须以己身之血养过蛊的人对他提起往事,他才会心痛致死。换做是别人说,只能令他痛苦万分,却不会致命。若你想用刺杀的办法,你该知道他武功多高,除非你把整个北魏王庭的精锐带入府,否则就奈何他不得。何况,我不许你害他死”
“你”宗政弥也的脸色白了。
赵碧凡站了起来,“宗政,别挣扎了,你不累吗?命该如此也没有办法。谁说后宅的斗争比不得战场的?根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今你败,就不能再活下去,不然的话,岂不是王的耻辱?如果你做了别的事,我或者还可以留你一命,偏偏,你让王戴了绿帽子,这是死罪”
宗政弥也本来街头鄙妇一样席地而坐,满脸的泼相,听到这话时仍然硬挺了片刻,随后面色灰败的颓然瘫坐在地上。又见赵碧凡要走,立即滚爬着向前,抱住赵碧凡的小腿,大声哭叫道,“让我见王一面让我见王一面”
宋婆子上前半步,打掉宗政弥也的手,把她和赵碧凡分隔开。
宗政弥也却并不甘心,继续拦在前面,嘶声喊叫着,“一夜夫妻百日恩。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他爱过我的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只要他知道我是被陷害,他一定可以饶恕我把我打发到庙里去,把我送回北魏,总之我不想死”
“别再骗自己了。”赵碧凡冷冷下视,满眼的怜惜,也不知是自伤心事,还是同情宗政弥也,“他没爱过你,也没爱过我。于你我而言,他的心是冷硬的石头,只为那个叫石中玉的贱人融化过。他爱的只有她从头到尾,从开始到现在,即便他中了蛊,爱的也只有石中玉。而且说实话,他给过你我活路走,有好几次,可是你我都放弃了。所以,为自己的执念承担后果吧,你也醒醒吧”
“不他既然给过你我活路,就还可以再给,只要你让我见他一面”
赵碧凡摇摇头,“我不可能这样做,即便他肯让你活,我也不肯,因为你活着对我来说也没有用处了。其实事情早就已经确定,审审你,不过走个过场。放心,黄泉路上会有无数人与你为伴。你院子中的人,一个也活不成,王府的丑事,绝不能泄露。”她语气温柔,神情就像平时一样端庄得体,可宗政弥也看着她隐现皱纹的脸,却突然打了个寒战,再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看她走了出去。
赵碧凡离开,宗政弥也匍匐于地,干嚎了好一会儿,真是不甘得锥心泣血。但很快,她却慢慢坐起,整理妆容,脸上露出几分狠毒而绝决的笑意来。
“赵碧凡哪赵碧凡,你还是小看我宗政弥也了吧?难道你以为我只会胡闹吗?”她轻声呢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她,幸好没有被石中玉看到,否则一定会感到恐惧。因为,美丽的脸一旦变得扭曲狰狞,就会格外的可怕。
而赵碧凡走出关押宗政弥也的院子,脸色立即沉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宋婆子送她进了屋,立即就退出,只有白薇沉默侍候她在塌上歪着,又捧上香茶水果,随后就侍立一边。
半天,赵碧凡叹了口气,轻声问道,“白薇,你可是觉得我太狠?”
“侧妃无能为力。”白薇斟酌着字句,脸上半点情绪不露。她知道赵碧凡是要和她说些事情,但不是要听她的意见,而是找个听众而已。只有她不表现出态度,才是安全的。
“我哪里是无能为力,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赵碧凡又叹了一声,“宗政氏的结局也不过是如此了,但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王是根本不在意,若他有半分心思,就会知道宗政氏是被人陷害的。可是,什么人能有这样的能力,把宗政氏给掀倒?”
“照说,宗政侧妃要算计的是那个女先生梅小芳。”白薇适时插嘴,完全顺着赵碧凡的意思来,“所以跟宗政侧妃对着干的,也只能是梅小芳,别人犯不着这样。”
“你觉得,一个江湖下九流有这等本事反败为胜,还治得宗政氏再无翻身之机?”赵碧凡双眼微微睁大,射出凌厉的目光来。
白薇心中一抖,也觉出不对劲儿来,不由得惊疑地看向赵碧凡,“侧妃,您的意思是?”
“宗政氏要害人,结果却被那个应当受害的人反噬,这说明什么?说明梅小芳必定不是常人”赵碧凡冷声道,“或者,是王在后面支持她。想来,就只有这两种可能了。”
“那到底是哪一种?”白薇冲口而出,有点失态。
赵碧凡咬着牙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她当然希望是前一种,也觉得前一种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后一种,对她来说就是绝望的结果。那证明王身上的蛊解了,只有解蛊,他才可能帮助别人这么处置了宗政弥也。另一方面,王是暴戾的人,不屑阴谋手段,他的强大实力就是他的保证,他若想灭了什么人,犯不着这么麻烦。
而这种麻烦,充分说明反击的人没有明面儿上的绝对实力,但暗中的力量却不小。梅小芳来历不明,虽然身份证件滴水不漏,却只能更说明她背后势力的强大。
会是谁?谁要来到王的身边?又有什么目的?王中蛊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是不是泄露出去了?毕竟王平时的失忆表现是瞒不了人的。何况,记得当年有个小太监失踪了,一直以为是卷了金银逃跑,现在却让她突然觉得是她大意了。那小太监大概叫小猴子,来得蹊跷,走得也蹊跷。再想想,自从梅小芳来到明镜,好多事依次发生,那女先生如何能脱得了干系?
她派去明镜的细作回来了,说裕王妃五年来足不出户,费尽心机的打探,得到的结果却是裕王妃还在裕王府中窝着,那对该死的双生子也还在。而在全大府都,也没听说过两位裕王的世子,也是朝廷质子的小孩子不见的消息。若真丢了孩子,不可能不找对不对?
前些日子,她相信了这个情报,但今天忽然不确定起来。怎么会那么巧,王出门一趟就捡到了一对双生子?看起来年纪略大些,可小孩子的事本来就说不准。这些日子细看那两个小崽子的容貌,越看与王越像。除了王,谁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小东西?而且很快,女先生梅小芳就上门了,左左和右右对她格外的亲,尽管叫的是姑姑,可那感觉……冷眼旁观,是大不同的。
还有,宁山王和戚老夫人是反赵派,这是谁都知道的。他们怎么就那么看中梅小芳,而且突然和王亲近了起来,戚老夫人更是搬回到府里住,认了左左右右当干孙?接着,孙福珩等人都慢慢回到王的身边了呢?
要扳倒宗政氏,得有很多眼线才成,知己知彼,才能反败为胜。而且,那行事的手段如此诡异飘忽,根本让人无迹可循,却又如此配合巧妙。宗政氏是如何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她连夜查问过那院中的所有人,特别是那个叫珍珠的媳妇子。毕竟,她的哥哥就是j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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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十六章 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第十六章 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那珍珠倒是个明白的,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所以她已经理顺事实,知道宗政氏中了媚药,必定从赤雪果上而来。但那些果子,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据珍珠说,宗政氏一向小心看管厨房,唯一只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就是梅小芳醉倒的那刻。
事情到了这一步,可以料想梅小芳定然是没有醉倒的。珍珠还说过,当时她尾随其后,听到苏木苏叶的惊呼。可是查问苏木苏叶,这二人只说绊了一跤,并没发现异状。如果苏木和苏叶说谎,也肯定是向着梅小芳。
梅小芳梅小芳梅小芳
以前她没有注意,但通过这个事件,所有的证据和线索都指向了梅小芳一人,令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突然出现的孤身女人……双生子与她如此亲密……接近王……王莫名其妙的接受……宁山王和戚老夫人的支持……太府都消息的封闭……那些强大的暗中力量……大燕朝廷的缄默……
最大的可能,梅小芳就是石中玉
只有她才有最强烈的动机
只有她才有如此行事的可能
只有她才能拥有一对年纪相似的双生子,并且轻易就俘获王的心
因为梅小芳和石中玉的面貌和声音完全不相同,她忽略了一些东西。但这世上奇y技巧这么多,连断情蛊这种东西都存在,谁知道那贱人耍了什么花招?
如果不是石中玉,那个对其他女人绝情,却对一个人痴情无比的男人,怎么会突然本能的就对一个女先生感兴趣?
是她大意了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对那个冷酷男人麻木得太久,对断情蛊的效用相信得太久,令她大意了宗政弥也也大意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石中玉能隐忍五年不发,一发就击中要害
想到这儿,赵碧凡腾地站起来,脸白得血色全无,吓了白薇一跳。
“怎么了侧妃?是哪里不舒服吗?”白薇急问。
赵碧凡身子晃了两晃,反手抓住桌角才稳住。
这推测对她是个绝大而绝对的打击若说她对石中玉是恨,倒不如说是怕。石中玉好像是她的天敌,只要石中玉出现,她的一切都会被毁灭。何况,她现在拥有的是如此脆弱
可是,断情蛊是可解的吗?当年她父亲也是意外得到,从此再也打探不到别的消息,因为他们无法与西南蛮荒有所交集。照理说,这样的奇蛊断无可能解开。但若没有把握,石中玉怎么会大胆前来?
不,等等,等等。她只是推测。梅小芳真是石中玉吗?她不能断定。可是,她同样不能冒险。不管她猜得对不对,梅小芳以及那对双生子都不能留,必须得死
“宗政氏的事先放一放,继续盯着主院那边。”赵碧凡想了想道,“王不催问,咱们也不报结果。另外,派个人把我爹找来,就说我病了。”
“是。”白薇应了一声就要走。她就是这样好,不该问的,不该说的,永远分得很清楚。
但赵碧凡叫住了她,“不,你自己亲自去请我爹,就说我气火攻心,昨晚连夜做事又染了秋寒,病得急,叫他立即就来”
“是。”白薇看出赵碧凡的急切,快步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生病”的可不止是赵碧凡,还有戚老夫人。
因为,在赵碧凡揣测梅小芳的身份时,石中玉在屋里闷坐,心里却像划过闪电似的,突然就意识到她虽然压倒了宗政弥也,却也暴露了自己。对方又不是傻子,有可能从她的种种举动中怀疑她的身份。加上慕容恪和左左右右的行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四个就是快乐的一家。虽然改颜蛊的事对方可能不知道,她的面貌声音也变了。但对方却是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人的行为模式啊
赵碧凡对她的诸多猜测,也是她同时意识到的自己的漏洞。这两个为敌的女人,在不同的地点却想到了一处。而石中玉思考的结果不像赵碧凡那样要杀人,却是要保护自己和孩子。
尤其宝宝们
真是福祸所依,赢的同时又使自己陷入更深的绝境陷阱中,她要用更大的力气爬上来,还要保证左左和右右安然无恙
她发现赢了宗政弥也的同时,又暴露在赵碧凡的魔爪之下,急得冷汗直冒。她自身的安危倒罢了,宝宝们是绝对不能受半点伤害的。而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后,她脑海中灵光闪闪,终于想出一个权宜之计。
那就是……立即到慕容恪身边去
因为,只有靠近他,才不会被赵碧凡伤害,毕竟姓赵的女人还不敢公然在慕容恪眼皮子底下行事。只要慕容恪暂时撑起保护伞,她就可以争取时间做更多的布置。
现在是sos,慕容恪求救时间虽然她还担心宗政弥也对慕容恪不利,但他们一家四口必须身在一处才能互相支持,不管这种支持慕容恪明不明白都一样。
没想到,倒了一个宗政弥也,却似乎少了一个缓冲地带,矛盾瞬间就尖锐对立起来。
“您得装病,立即。”她跑到戚老夫人房间,正好身边没有丫头们,于是开门见山地说。
“好。”戚老夫人应得干脆,“但是你好歹告诉老身是为了什么?”
“宗政弥也要害我,我反让她吃了苦果。”石中玉苦笑,“可是我忘记了,那会让赵碧凡怀疑我的身份。我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却没意识到更大的危机来了”
戚老夫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就明白过来,也是吃了一惊,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道,“是啊,老身为什么也没想到?这事做得不严谨,看着占了上风,其实露出破绽来了你年轻,经的事少倒罢了,我怎么也老糊涂了”
“所以,我们母子三人必须立即搬到主院去。因为不知道赵碧凡会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一定要快上加快。”石中玉握住戚老夫人的手,以肢体动作给予安抚,“我们只要缠住王,赵氏就有所顾忌,然后我们才好加紧布防。”
“可是主院不是说进就进的呀。”戚老夫人发急道,但随即就明白了石中玉的意思,点头笑道,“所以老身会生病的老身病了,不能过了病气给左左右右,王这么疼他们,必定接到自己院子里去。而你,就是我派去看护他们的。小玉,好计啊难为你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露了马脚,您还夸我。”石中玉惭愧道,“只是您这么大年纪,装病很不吉利……”
“有什么不吉利的,一咒十年旺。我这装病,说不定还能添寿呢。”戚老夫人不是婆婆妈人,当下挥挥手道,“嗯,我得了伤寒,不能见风见人。这样赵氏就不好硬闯进来,为了保险起见,我立即叫苏木去宁山王府,把宁山王惯用的老大夫叫来,就住在咱们院子里。生病了嘛,自然得有个样子。还有,叫苏叶来嚷嚷一下,门窗紧闭,底下人都用白布蒙上口鼻,这样才够唬人。你呢,就亲自到院门口堵着。这个时辰,左左右右快回来了。”
“好。”石中玉转身要走。
戚老夫人拉住她的手道,“到了那边,好生看护着孩子,还有……恪儿。”说到这儿,不禁老眼通红,似乎就要落泪。
“您看您,两院离这么近,我还得探您的病呢,有消息会亲自来说。”石中玉心里也有些发酸,“再说了,那两个小子还有大作用呢,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你又想什么鬼点子?”
“您就瞧好吧”石中玉眨眨眼,快步走出去。
片刻,生病现场就布置好了,苏木去请大夫,苏叶制造紧张气氛,院里的人除了石中玉等三人,就连青黛青蒿这两个老太太的贴身丫头以为戚老夫人是生病了,急得不成。满院子人心惶惶的感觉,外人见了,瞧不出半分做假来。只半盏茶的时间,连窗户门上都糊了厚厚的窗纸。
那边,石中玉远远见了轻烟带着左左和右右而来,立即抢上两步,就守在彩云居大门的门廊处,脸上的焦虑倒不是假装,而是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怎么了这是?”轻烟见状一愣,“刚我听解语说,在二门处碰到苏木。她虽然一向是个锯了嘴的葫芦,不爱多说少道,但也不至于听到解语的招呼,却理也不理就跑到府外了。”
“我们老夫人身子突然觉得不好。”石中玉伸手接住扑过来的两个宝宝,一手拉一个,暗中轻轻捏了捏他们的大拇指。这是他们母子间的暗号,那意思是:有内情,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多嘴。
两个宝宝听说干祖母生病,本来急着就想扑进院里,但此时接到娘亲的暗示,立即机灵的对视一眼,依偎在石中玉身侧,大眼睛不住的往院里瞄,却没有缠人闹腾。
“出了什么事?”轻烟大吃一惊。
石中玉叹道,“这不,事情全赶在一块儿了。我虽然不是大夫,但好歹知道点常识。昨儿咱们去给胡女做寿,老夫人这边就青黛和表青蒿两个侍候着。两个丫头毕竟年岁小,一时没看住,由着老夫人贪嘴多吃点黏米面做的团子,还喝了半温的茶。谁想晚上又闹出那档子事,老夫人内里失和,心中担忧,又外受了风寒,看样子病势来得很猛。”
“请了大夫没?”
“戚老夫人原先住在宁山老王那里,有个极好的大夫是用惯的,苏木急着去请了,这时候大约快到了。”
“我去禀报王。”轻烟转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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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矛盾激化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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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十七章 住得近些
第十七章 住得近些
石中玉连忙拦住,“禀报王是应当的,但还请王不要踏足彩云居。王龙体贵重,现在正是戚老夫人病势沉的时候,若来探望,过了病气就怕不好了。”
“这个我省得。”轻烟急忙点头,又看了一眼孩子们,“你守在这儿,是为了阻拦住左左和右右吗?”
“正是如此。孩子太小,更容易被传染上,所以院门也不让他们进。”石中玉正色道,“还请轻烟跟王请示下,要让他们两个住在哪里?”说着,又轻掐了孩子的小胖手一把。
左左右右鬼精鬼精的,虽然不知道娘亲唱的是哪一出,但考虑到游戏中随时都有意外,立即会意,又回扑到轻烟身边。
左左拉住轻烟的上衣下摆,仰头道,“干祖母生病了,我们可不可以和王住在一起啊?我们好喜欢王哪,恨不能天天在一处。还有轻烟姑姑,我们也爱和你在一块儿待着。”
“就是就是。”右右拉住轻烟的手摇晃,他在两兄弟中是心眼儿比较多的一个,因而演技也比较好,这时候大眼睛时还包了两泡泪,更是夸张地哽咽了声道,“每天回彩云居时,我就好想念王哪,如果住得远,我可能会睡不着的。”
女人都有母性,何况这两个小妖孽的欺骗性相当强,轻烟一听这话,心都化成水了,本来也有此打算,此时就更摇不了头,只蹲下身子温言道,“放心吧,你们的话我会带到。王那么疼你们,必定是愿意的。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轻烟姑姑禀报了王,这就来接你们。”
“谢谢轻烟姑姑。”左左右右齐声道,更奉献湿吻两枚。
此处的湿吻,是指他们沾着口水和些许鼻涕的吻,印在轻烟的脸上。搭配着小鹿般无辜温润的眼神,愈发惹人爱怜。
轻烟摸摸他们的头,快步回主院。石中玉见轻烟人影消失,对两个孩子挑了挑拇指, 又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左左和右右奔过来,双双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脸上连亲了十来口。
“这是做什么?”石中玉纳闷。
左左见四下无人,低声道,“补偿给娘的。我们对别的女人都不爱,就爱娘一个。刚才亲了轻烟姑姑,怕娘不开心,这就补回来。”
“就是就是。”右右猛地点头,犹豫了下,轻轻叫了几声,“娘娘娘”
石中玉见两个孩子每天见到自己却不能太亲近,一声娘也不敢叫,此时憋得狠了,才小小声的叫两句,不禁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可他们对自己这样爱,又颇为受用安慰。
于是不禁暗骂:慕容恪你个死家伙,欠我们母子的太多,以后让你全部加倍补偿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理智,轻声嘱咐两个宝宝,“记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待会儿到了王跟前,一定要想办法跟他住得近到不能再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