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第40部分阅读
金风玉露 完结+番外 作者:肉书屋
,回头找到她,一并算起
正烦恼,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细细碎碎中带着横冲直撞感,不禁皱紧了眉头,把画册第二度藏起。烦人,他本来打算再欣赏一遍的,唔,是从画技的角度。论起书画,他的丹青也是大燕一绝。
“殿下。”不出预料,那女人已经站到了门口。因为孙福珩走得仓促,门没关,令慕容恪和宗政弥也面对面撞上。
“未经召唤,不得来小道场,这禁令,你不知道?”慕容恪沉着脸。
“弥也想殿下了。”宗政氏忽略慕容恪的冷漠,娇声道,“最近气候骤冷,妾身煮了殿下喜欢的汤,特来送给殿下。”
“府里没厨房吗?”慕容恪仍然不为所动,并没有让宗政弥也进来。
可宗政氏咬了咬牙,自己踏进屋来,先解了莲青色绣玫瑰花的斗篷,又从丫头手中拿过汤盅,放到塌几上,再退到慕容恪身边,故意自己绊了自己一跤,歪向慕容恪。
她身上穿着刻丝泥金银云纹缎裳,因为不是正妃,穿不得大红,却嚣张的用了艳紫,而且脱掉斗篷,里面的衣服尽量合身,更衬出窈窕丰满的身段,加上本来就身高腿长,自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流妩媚。还有她身上挂着的那个香包,可是偷偷从家乡北魏弄来特异香,有作用。
她提前打听过了,殿下自大婚后就没碰过女人。别人不知道,她却明白殿下绝对没有什么隐疾,而且还强大得很。这样的好机会再不主动出击,她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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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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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看盗啊。泪水。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八章 相思刻骨
第三十八章 相思刻骨
扑通
绮思遐念中,她感觉膀子生疼,随后她发现自己摔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居然没扶住她,就这么侧身离开,歪在了窗边的塌上之后还冷冷的甩过一句毫无感情的话,“在本王面前,就不必做戏了吧?”
宗政弥也并不爬起来,就那么坐在地上,仰视着那尊包裹在冰霜中的神,“殿下,您真的一点旧情也不念吗?”曾经,她是备受宠爱的,在这个府中,没有女人享受到她的荣耀。
“情?有吗?本来怎么不记得?”慕容恪的唇角翘起嘲弄的弧度,“你该知道你被贬为妾的真正原因,本王不杀你,只是觉得善后麻烦,并不是舍不得。你乖乖待在后院就是,别逼本王改变主意。”
宗政弥也心里一片冰凉。
当年,他没有用极刑处罚她,她以为是因为他心里还念着她。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隐忍着,就是期待他的愤怒慢慢消失,却原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当年的宠爱也不过是虚假的表象,其实他的目光一直在那幻影中冷冷注视。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她膝行几步,跪在地上,不敢太靠近。
慕容恪笑了起来,“你这干脆的性子倒是不讨厌,不过从来没有原谅不原谅之说。你嫁过来那天,本王就知道一切。你以为凭美色和几手奇y秘术,就能令本王臣服,可也太小看了天下男子。若你安份点,王府多养一个人原也无所谓,只是你记着,本王身边容不得细作。”
宗政弥也哆嗦了起来。
他知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怜她还自以为是。但她嫁入大燕的目的虽不纯,后来却是真正爱上了这个玲珑观音相,却拥有魔鬼嗜杀心的男人
她,宗政弥也,真的很爱很爱他。
“不不,殿下原谅我,从今往后,我心里只有殿下,无家无国”她哀求,因为眼前的男人尽管仍然冷酷,可她没有他,却不能活
“没有人在背叛本王之后还能活着,你已经很幸运了,做人不要太贪心。”慕容恪开始不耐烦,“若你想回到北魏去,却也休想,本王没有释放俘虏的习惯。”
俘虏?原来她只是俘虏,这个王府是她的牢宠。那些锦衣玉食,那些秘密的期望,只是他懒得再过问的产物。她不怨,她不恨,是她错估了这个男人,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他的性子来说,只要背叛过他,确实不能得到他的原谅。
宗政弥也抬起眼睛,想再哀求这个男人一次。可是她却看到慕容恪那如玉般修长漂亮,杀起人来却冷酷无情的手指,无意中抚摸着一本书。他根本不看她,好像神游物外,他的指尖接触到那本书时,脸上温柔的神色一闪而过。虽然短暂,却被她捕捉到了,而那温柔,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可以令冰山融化,令人的心滴出水来。
他在想念一个人极温柔的想念着。
她眼尖,看到那书的侧页印有西山堂标记。又想起有人暗报过她,裕王殿下抄了西山堂书局,而这间书局是属于殿下贴身家丁石中玉的事。殿下大婚,石中玉被送去了殿下在北元都的封地。这件事透着那么一股子凄然和悲情缱绻,更说明殿下和那个石中玉的关系不一般。
殿下这种男人,心就像岩石一样刚硬无畏,很难很难喜欢上一个人,但一旦喜欢了,就是海枯石烂,永生不变。难道他那幅样子是因为想念石中玉吗?难道他喜欢的真是男人?难道她输给了一个男人?
如果那温柔能给她,哪怕只有一瞬,她宁愿去死。可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哪怕是在床上,在她用尽心机和手段侍候他的时候,他的怜爱也没达到过眼底,更不用说心底了。但她是他女人中唯一还会眷顾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靠这个想法生存。而现在,这信念像山一般崩塌,把她死死埋在下面,无法呼吸。
这一刻,她怨,她恨,她恨死了那个石中玉妒忌像世界上最毒的毒蛇,把她的心咬得半点不剩。她要想尽一切办法,让石中玉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愤恨太强烈,慕容恪敏感地觉察到了。但他以为那恨意是针对他,因而毫不在意,只皱了皱眉,冷声道,“怎么还不走?”
“殿下,所有背叛你的人,都不可原谅吗?”她幽幽地说,突然想笑,“那么,因为殿下大婚就离去,算不算是背叛呢?比如:石中玉?”
慕容恪的目光更冷,“如果下一息你还在这儿,本王会亲自扔你出去。”
宗政弥也死灰般的心,瞬间燃起了疯狂的火焰。她狠狠盯了她爱到心坎里的男人一眼,抹头就跑了出去。
慕容恪有点烦躁,沉默了一会儿,就把丢得满屋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全收在书架后的暗室之中。想了想,将那两本春宫册放在最隐秘的地方,然后走到书桌边。
提着笔,却挣扎良久也写不下去,一大滴墨落在纸上,印出大片墨点。
小玉明白他。只有小玉明白他。他胸中纵有千言万语、纵有锦绣诗篇、纵有百转千回,可是他写不出字来。所以,小玉替他抄佛经,替他写出那说不出的心意、哀愁、愤怒以及其他。
她说:殿下的出生,是我的幸福。
现在,他也想说他的相思刻骨、他的恼怒生气、他要找她算帐的打算,可是他不行。
于是他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进墨中,然后换了一张纸,提笔,作画。
这一天晚上,他去了金王妃的院子,不过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什么也没做,只是聊了聊金将军府失踪的马夫阿忘,然后慕容恪告诉金旖晨,好好做出王妃的样子,早晚,他会给她自由。
三天后,陵王慕容楚离京,回封地去了。
五天后,熙海传来了叶明闻的画像。但又说,因为叶明玉还在养病,连院子也不出,所以连人也见不到,更不用说画像了。
但,足够了。
慕容恪拿着那张人像图,手,几不可见的颤抖着。阿忘,就是叶明闻。鉴于他和小玉的关系那般莫名其妙的亲近,鉴于他和小玉同时失踪,鉴于很多很多的细节,慕容恪断定,石中玉就是叶明玉。
终于找到她了,她就在熙海。他找遍了全大燕,却独独漏掉离太府都最近的那个地方。
她身为首富的女儿,千金之躯,为什么会流落到太府都,女扮男装当家丁?金旖晨说,叶明闻是落海被救的,身上还有很重的伤。所以,后来才失忆。如果他没记错,三年前熙海有过一次大海难,海盗劫持了一艘夜行船,船上的人遭到洗劫,无一幸免。
那件事曾经轰动了朝廷,金敬仕以铁碗手段镇压了附近的海盗寨子,还得到了皇上的赞许和嘉奖。可当时他就疑惑,从没听说熙海有这么胆大的海盗啊,出手狠到不留一个活口。身在龙位上,兴许闭塞视听,可他不一样。而现在想想,很多事就通了。
金敬仕十之八九是和叶仲普勾结,叶明闻兄妹定是受到了迫害。但又是什么,令亲生父子反目呢?他很有兴趣。
关键是,谁让他的小玉受了这么大的罪,他就不原谅谁一想到小玉被追杀,逃命时得有多害怕。想到她那小身板,要做许多粗重的工作,当年还差点被一个姓范的管事侮辱,活得那么挣扎和辛苦,他的心就狠狠疼了起来。至于正因为如此,他和小玉才会见面,他却是不会为此感谢的。
“准备一下,本王要去熙海。”他吩咐孙福珩。
虽然叶明玉十之八九就是小玉,但还是得亲眼去证实。再者,不知道她在哪里时,他已经想得她心都绞起来了,现在知道了,哪里还能不去相见。
“殿下”孙福珩跪倒。他也见过阿忘,所以慕容恪的怀疑,他是明白的。但是他不能事事依着殿下,必须尽到为臣的本份,该阻止的,也必须阻止。
“怎么?”慕容恪皱皱眉。
“殿下,皇上不让您回封地,就是提防着您。如今您身在京里,又才娶了王妃,不奉旨是不能出京的。”孙福珩急道,“就算皇上纵着您,但这种违旨的事,怕是触及了皇上的底限,我们的退路还没有完善,殿下不能轻易涉险”
“你知道,本王是非去不可的。”慕容恪不为所动,“老头子既然要美誉,就不会伤害本王的。况且,他也杀不了。”
“殿下,现在不是摊牌的时候。不然,岂不泄了我们自己的底?”孙福珩继续劝,“殿下如果不放心,属下亲自到熙海走一趟。”
慕容恪语结。
孙福珩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也不怀疑孙福珩的能力。但那相思……孙福珩看到小玉,他又怎么能解?
“不行。”他摇头,但也很无奈。他不能只顾自己,跟着他的人,把命都交给了他,他得对他们负责。为此,他真的不能任性胡为。
“传令下去,在北魏边界闹出点事来。不必大,足够让皇上派本王出京就行。”他压下心里燃烧的火,咬牙道。生怕一软弱,立即就飞奔去熙海。
“殿下”孙福珩很吃惊,“引外敌协助,是军中大忌啊殿下三思”
“谁让你引外敌了?当本王是什么人”慕容恪有点火大,“让你弄出些北魏蠢蠢欲动的假象出来就行。你不觉得,北魏和大周最近都太老实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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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三十九章 订亲的事
第三十九章 订亲的事
这样一说,孙福珩就明白了。
殿下是想让皇上派他去北地抗敌,然后他半路就折到熙海去。所谓鞭长莫及,在大军行进的路上,殿下就是飞上天去,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殿下为了石中玉都做到这一步了,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又调动大军,美人倾城也不过如此吧。但小玉是男的……等等,叶明闻没有弟弟,只有妹妹啊。难道说……
孙福珩吃惊地望着慕容恪,心里的一个疑团似乎解开了,却一时之间,也不知是喜是忧。
而他们这边在紧密安排的时候,石中玉兄妹在熙海,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叶仲普以为这对兄妹会在他的示弱下变得嚣张跋扈,很快显露出他们的目的。
可结果,没有。
石中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足了将养身子的样子。除了每天变着法的替换寒山园中的摆设布置,就是跟大寒小寒练练拳脚,没表现出任何野心和欲望。
倒是叶明闻表现得不太正常,以前是清冷傲气的性子,很少与他人结交。可自从这次一回来,几乎天天出门游玩,交朋呼友,花钱如流水。这才两个月不到的时候,已经被人叫做熙海小孟尝了。
叶仲普很不安,感觉骑虎难下。
如果说明闻和明玉不思进取,死过一次后喜欢享乐奢侈,他倒高兴,可他明显感觉到不是这样。偏偏,他们一点错处也让他抓不着,就好像身上某些地方痒着,明知道那地方长了坏东西,先是痒,之后是疼,再然后可能溃烂,可就是没有办法。
明玉还好说,不过是在家小小闹腾,他已经吩咐了姜氏和其他姨娘,不要直面对上。他为了表现慈父心肠,怜惜女儿大病初愈,各种无理的要求也答应了,反正无伤大雅。
明闻就让人头疼了,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上来就想插手家中事务,而是根本不理生意上的事,只出去交朋友。这总不能不让他去吧?可是他太豪爽了,太慷慨了,简直算得上一掷千金。叶家富可敌国,架得住他的折腾,只是收着他胡来,叶家的章法何在?
断了他的供给吧,他就到处以叶府的名义赊账。不让他赊欠,他就把妹妹那点少得可怜的月例银子拿去花。明玉可好,没用的就找姜氏要,几回气得姜氏差点犯病,如果不给,干脆拿了家里的东西去当。
可无论赊帐还是当物,都是叶家丢不起的脸面。熙海商业协会之首,若让嫡子典物度日,这脸色往哪搁?而叶明闻又不是拿钱花天酒地,只是做些风雅的事,还救助过穷人和海难死者家。
斥责这对兄妹,一点用不管。想动用武力,人家早有了防备。借助族中之力,明闻却和冷县令及来师爷过从甚密,不好下手。
他突然有一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也只能忍着气,先由着他们胡闹。可是这样一来,明闻在熙海十三岛的名望渐渐看涨,甭管好坏人,提起叶三少,都会竖起拇指。最近连族中几位有权力的族老和对头包家、蒋家的人,也开始传出对明闻有利的口风了。
他敢肯定,明闻和明玉还有后招,但是他猜不出那是什么。这哥俩儿死过一次后,行事透着狡猾狠辣,就像两颗铁蚕豆,蒸不熟、煮不烂、砸不碎、咬不动。
内宅,明玉并不找茬,但她的存在就让后院不宁。
外面,明闻看似无意的攻势却咄咄逼人。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嫡子是这样会御人,可这也是因为明闻的身份使然。不管他再怎么不喜欢,明闻也是他唯一的嫡子,未来叶家家主的正牌人选。在这个讲求身份和血统的地方,谁不会高看一眼?这身份,是他给的,可如今他却拿不回来。
金将军已经派了人来,言明关键时刻这些人随他调用。可他明白,金敬仕的原意是,因为陵王插手,金敬仕不会明着帮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把国事,变成家事。另外,那个东西,要确定确实掉在海里了。如果不能确定,明闻和明玉就还得除掉,但还不能让陵王起疑。
为了保住家主这位,这件事他必须做成,可现在看来,只怕是很艰难的。金敬仕不能没有叶家,叶家可以换家主,他却不是必须存在的。所以,他没有选择。
“过年后吧。”在姜姨娘又找他哭诉明玉有多霸道时,他烦躁得挥挥手,“过年后再想办法。”
明闻和明玉没像他想象的那样骄横或者急着行动,倒叫他变得被动了。
“依妾身看,明闻和明玉都不小了,早该订了亲事。”姜姨娘递了个眼神过去,“他们兄妹再强势,这婚姻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们哪。等把那丫头打发走了,明闻就拘在身边,可不由着老爷捏扁揉圆吗?老爷,您可别以为是明闻在闹腾,明玉那丫头先前没有看出来,鬼精鬼精的,说不定就是她背后使的坏。他们兄妹一隔开,明闻若是个老实的,也不过当个富贵闲人。至于明玉,一个女人嫁了男人,还有什么想头?”
叶仲普点头,不禁露出笑意。
有的事,他一个男人家确实想不到,好像就忘这茬了似的。姜姨娘一说,确实是个好法子。
“明闻的亲事,你给留意着。至于明玉……”叶仲普眼神闪过莫名的神色,“你不用管。”
姜姨娘一听就不大高兴,低下头,掩盖眼神里怨恨。
怎么着?还要给那死丫头选门好亲吗?这事要交给她,她定为那死丫头选一个长得丑、年纪大、人品低劣,吃喝嫖赌样样齐全,最好还是个浑不吝,能回家打老婆的主儿。当然,表面上还得说得过。世家子弟中这种人可不少,挑捡个最差的,只要不是熙海十三岛的,远远的打发了,那就一劳永逸了。顶多,赔上份丰厚的嫁妆,让人巴巴的来迎娶就是。只要事儿办得漂亮,外人怎么知道底细?
至于明闻,毕竟还是要在熙海生活的,亲事相对困难。不过以家族生意为借口,找个他借不上力,却很能闹腾的姑娘家,也不是办不到。
可老爷现在却说不让她管明玉的婚事,不是让她的打算落空了吗?不行,她得争取。她必让那死丫头生不如死,才能消了胸中恶气。等她扶了正,她的女儿才是正经嫡女。
“老爷,虽说他们的亲事,到最后还是要您点头。”想到这儿,姜姨娘说,“不过之前还是要我们女人家张罗比较合适,各家的夫人太太们闲来多聊的这些,我从中筛选一二,保证让老爷可了心就是。”她之所以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老爷就想除掉那对儿女吗?怪不得她狠。要怪就怪他们的爹,老爷不点头,她一个妾室怎么敢?
“总之,明闻的事你看着办。至于明玉,你就别掺和了。”叶仲普如何不知道姜姨娘的打算,但叶家还有一个秘密,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他三年前不直接宣布明玉死了,而是放出她缠绵于病塌的消息,还不都为了那件事?
姜姨娘见叶仲普语气很硬,心里虽然不爽,却也不方便再多说,只得忍气吞声地应下,心里盘算着一定要祸害得那贱丫头生不如死才好。
就在各方的心机打算中,时间悠悠而过,转眼到了新年。
祭祖那天,按照原先的计划,叶家大房唯一的嫡女,叶六小姐出来见人了。叶明闻亲自去寒山园接妹妹出来,一进屋,看到精心打扮的小玉就惊艳不已。
他的妹妹,是个小美人哪。
因为是叶氏全族一年中最隆重的时刻,所有人都要打扮得端庄得体,又因为是年下,还不能太素净了。叶明闻穿着月白色盘丝彩绣箭袖袍,黑色羊皮靴,外罩天龙皮大氅,腰束锦绣嵌玉的腰带,一头乌发被金丝攒冠拢起,衬得长身玉立,丰神俊秀,看得几个丫头两眼冒桃心。
两个字,帅死。
反观石中玉,走的是粉嫩可爱,让人心生怜意的路线,却又不像小家碧玉,而是贵气中带着几分端正的大家闺秀的气度。
上身是明紫色琵琶襟上衣,下系海马潮云羊皮金沿边长裙,脚上桃红素锦羊皮滚口的小靴子,外罩妆缎狐肋软褶斗篷。头上梳着娇俏的双螺髻,除了云脚珍珠卷须簪,两边各一只似乎活了一般的五彩金蝴蝶簪,发后还有粉色飘带落下。再配上耳朵上的金质小飞虫和颈上的刻百兽纹的金项圈,整个人华丽中透着低调,低调中又显奢华,除了漂亮,竟有谪仙的气质。更重要的是,一派首富之家,嫡正小姐的派头。
“全熙海,不,全大燕也没有比妹妹还漂亮的姑娘。”叶明闻由衷赞叹。
“哥也帅得冒泡。”叶明玉笑道,并没有谦虚。
感谢上天,她的灵魂有个美丽的躯壳,虽然不是艳压群芳的那种,但却淡雅娇柔,加上她来自现代的好审美,打扮一下,迷倒一众公子的信心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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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说下精华的事。
这周,已经没了。咱们这儿书评区比较热闹嘛。
但下周会补上的。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四十章 亮相
第四十章 亮相
这些衣饰,可不是姜姨娘或者老叶这两个狼心狗肺的人给的。但他们碍于面子,也确实叫人来给她量体裁衣,置办头面。她比“生病”前高了不少,小白兔经过放养,长势很喜人,原来的衣服全穿不了了。再看原来的首饰,竟然寒酸得很。就连她娘的首饰等物,也没找出一件值钱的,想必被姜姨娘吞了。
所以她也不客气,只要姜姨娘支了钱,让针线很好的大满帮着量了身量,自己根据大燕衣饰的特点设计,由叶明闻外出时,拿到熙海最好的成衣坊做的。那些首饰,却是叶明闻亲自挑的,品味相当好。
等她能见人了,哼哼,还要大把烧钱打扮自己呢,非让姜姨娘个贱人肉疼死不可其实将来叶家是叶明闻的,她花自个儿哥哥的钱,那贱人操的什么心?
一年当中,祭祖不止一次,但石中玉参加的,是叶氏全族人都参加的除夕大祭祖。叶氏老宅的边上,就是叶氏祠堂,从叶府边门走出,通过私巷,才能进入祠堂。大燕风气开放,祭祖时并不男女分开,只是男左女右站成两个方阵似的,中间夹道空着,只允许族长和家主走。
从内宅到祠堂实在说是有点距离的,夫人小姐们如果要靠双腿走过去,估计到地方也得断了半截气儿,所以都是坐着软轿过去。石中玉在发育期是体力劳动者,所以身子锻炼得极为结实,本想溜达过去,但怕与其他小姐们显得格格不入,也只好坐轿。
跟着侍候她的是大寒和大满,叶明闻怕妹妹受欺侮,一路亲自跟在轿边,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为妹妹送嫁似的。
现在石中玉的院子里已经补足了人手,除了陵王给的大寒、小寒当了一等丫头,叶明玉从前的丫头大满和小满也要了来充当二等。自从叶六小姐“生病”,她的贴身丫头都打发到外院做粗活儿了。听叶明闻说,叶明玉和这两个丫头从小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石中玉就特意要了来。
既然这两个丫头被贬,多少证明没和府内的其他人同流合污,这二人又不是家生子,没有那么多利益纠缠,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大满小满并非姐妹,只是以前起的名字相似。她们本来在外院就受尽了欺侮,还可能明年就配人,或者发卖了,现在石中玉把她们要回来,十足的感情上又加上万分感恩,这些日子看起来,真是把身家性命全托给石中玉了,非常忠诚。
因为大小寒有功夫在身,大小满熟悉府里的情况,石中玉给她们拆分配对,大满和大寒一组,小满和小寒一组,她总是保证其中一组跟在她身边,另一组看着院子。在这狼窝里,她对自己的安全和自家的安全,都不会掉以轻心的。
那三个三等小丫头和三个婆子,石中玉也没要姜姨娘送来的,而是叶明闻亲自买的。事实上,是在他秘密落脚地侍候的几户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也是可信任的。春芽和张婆子充了其余剩下的份额,每天被支使得团团转不说,根本近不了石中玉的屋子。
这两个月来,她置换屋里的摆设,还自己整治院内的花圃,表面上看是为了瞎折腾,给姜姨娘添堵,实际上是为了找到那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她并不是真正的叶明玉,所以根本没有那部分记忆,但她又想帮助慕容恪,于是只好用笨办法,想着就算拆了房子,挖地三尺,也要把钥匙找出来。而且寒山园是石氏生活的地方,仔细找的话,说不定能发现蛛丝马迹。
不过她有心理准备,那钥匙一定是不好找到。毕竟叶明玉离家之前,叶仲普肯定找过,后来他只是坚信叶明玉带走了那东西,才没有拆房子吧。叶仲普的这种心态,成就了她的机会。
“到了,小玉下轿吧。”正想着那一堆乱事,轿外传来叶明闻的声音。
石中玉在哥哥的搀扶下下轿,才一露面就招来无数的目光巡视。对此,她有心理准备,毕竟叶六小姐有三年没见人了。她并不怕,也不怯场,清亮的目光也向众人扫去,露出得体的微笑和善意。之前,叶明闻画过很多画像,还专门拿了族谱,让她一一对认,这下就用上了。
“这是六丫头吗?”叶家二房的夫人,叶仲勋的正妻于氏迎了上来,亲热地拉着石中玉的手道,“看气色真是大好了,嗯,腰杆直,脚下也利索。不过三年,看这小模样,婶娘都认不出了,果然是个美人儿。”
据情报,叶氏二房是可以拉拢的,因为二叔叶仲勋是个富贵闲人,为人算是厚道,当年对石氏也是很尊敬的。叶仲普做重大决定时,总是和二弟有商有量,但也不过是走个形式,让外人看着民主罢了,因为叶仲勋从来没有过反对意见。
二婶娘于氏是个中等个儿,略有点胖,团团雪白的一张脸,看着慈眉善目的。于氏出身平凡,虽然行事有点不着调,却不是坏人。整个二房在叶仲勋的治家方针下,不显山不露水,凡事不管。但下一辈的子弟,却未必是这番心思了。
“见过二婶娘。”石中玉微笑施礼,“这么久不见二婶娘,怎么倒觉着二婶娘年轻了好些?”
她对古代女子的礼节不熟悉,是大寒小寒教的。这俩丫头出身陵王府,虽年纪轻,比不得宫里的嬷嬷,那行为举止也是极有法度的,教出的石中玉自然与普通人家的小姐不一样。
而她一句话,夸得于氏笑得见牙不见眼。若这是惯于逢迎的下人说的,可能效果还没有那么好。但叶六姑娘却是有名的闷葫芦,不会说奉承话儿的,因而她说的,总让人多信几分。
“看六丫头,让他爹养的白白嫩嫩不说,这小嘴何时这么会说了。改天要问问,大哥这是用的什么仙法儿。”于氏欢欣地笑说,对石中玉重新亮相的第一印象极好。
“哼,二婶娘胆子也太大了,离六姐姐这么近,也不怕传染上什么病。”旁边一声娇哼。
石中玉闻言,连眼睛也不转,因为刚才已经看了个大概。
说话的小姐才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大红遍地金的百碟穿花裙,外面拢着狐毛边的织锦斗篷。容貌才长开,已经颇为艳丽,和姜姨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用问就知道是叶府的九小姐叶明珠。
嚣张傲慢,举止无礼,姜氏果然教育不出好孩子。而她,并不想和这些人斗心机,她就按自己的方式硬碰硬。因为,这些人不配她费脑子,还怪累的。
石中玉直接走过去,脸上并没有笑,眼神中却有笑意。可苦说她精神愉快吧,那笑容又让叶明珠觉得特别扎眼。而就在叶明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被狠捏了一把。
“小孩子抵抗力差,要传就传九妹妹吧。”石中玉说得寒风阵阵,“二婶娘三婶娘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吉祥如意,万事顺心。”她把始终站在一边看热闹的三婶娘也捎带上了。
三房的三叔叶仲谈和妻子程氏是一对不安分的,每天想着的就是怎么占小便宜,令自家怎么获利。不过据调查也没有过什么恶行,只是世家子弟中比较市侩的那种。这种人只要许之以利,其实也是能为己所用的。
“你”叶明珠脸上又疼,心里又气,差点跳脚。
可石中玉却不理会,直接到程氏面前行了礼,然后两位婶娘就一左一右拉着她的手,一起进到祠堂里。
祭祖的时候,族长和家主居中,两边的方阵中是族老们,以及族老的妻室们在先,小辈们在后,妾室没有资格参加。
小辈中,嫡子女在前,庶子女在后。所以不管叶明珠有多么的不乐意,也只得看着石中玉和叶明闻排在自个儿和自家大哥的前面。在叶府本府的三房人家中,二少为大房石氏所出,但两岁多的时候夭折,所以男丁小辈中以叶明闻为首。至于女孩,自石中玉以上,五位姐姐中有三位嫡女嫁出,另两位是二房和三房的庶女,所以石中玉排在第一个。
祭祖完毕后,叶仲普又不情不愿地亲自带了石中玉去拜见族老。石中玉应答得体,端庄大方,族老们都大为惊叹,说那个说话像蚊子哼哼的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样才是叶家家主的女儿、不愧是嫡出云云。
总之,这次石中玉的亮相很成功,除了叶仲普和姜姨娘这支,其余人都极为满意。
当天的午饭也是摆在祠堂的。天气冷,自然不在场院里,而是祠堂四周的风雨长廊。当时 建祠堂的时候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长廊向外一侧奢华地安装了玻璃门,长廊本身也是极为宽大,摆上大桌的酒席,旁边还站着一溜儿丫鬟仆人侍候着,也不嫌拥挤。除此之外再多加些火盆,喝几杯酒下去,竟一点也不冷。
女眷这边,本来应该老辈们同桌,小辈同桌,但本着对“久病初愈”的叶六小姐的好奇和关怀,石中玉被招至和族长夫人及二婶娘、三婶娘这桌。席间,她谈笑风生,举止态度不卑不亢,偏偏还有层出不穷的笑话,逗得长辈们极其开心,尤其族长夫人祝氏,叶仲普叫四嫂的老太太,一直拉着石中玉的手,恨不能带回自己家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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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感谢仙家有田朋友,也就是咱们来如风师爷成为第六位盟主。
顺便,离小粉双倍期还有两天,抓紧投吧。
谢谢。
第一卷 内有乾坤 第四十一章 怎么遇见他
第四十一章 怎么遇见他
“这丫头,肚子里都装的什么好东西,以前倒没发现。”祝氏笑道,“若早前也是这么活泼可人的性子,怎么会病得那么久,好好耽误了年华。”
“孙女正是病了这一场,想通了好多事,这才开怀起来。”石中玉清清亮亮地说,想必这些话,叶明珠会一五一十转述给她那位上不得台面的娘吧。
“四奶奶是个有大智慧的,早知道向您请教,何至于憋闷出病来,白白熬这几年。”她笑着。有心人都听得出来,她是为自己的亲娘叫屈呢。叶家正府的大房里,妾室都骑到主母的头上了,可不是什么新鲜事。不过叶仲普是家主,既然没有损害族里的利益,也就没人过问罢了。
“你能活得明白就好。”祝氏老太太见到石中玉的小模样,心中倒有七分爱,三分怜,“以后好日子才多哪。那些笑话,你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病中无事,看了好多话本杂记。”石中玉借机道,“其中有几个故事特别好看,回头我讲给四奶奶听听?”
“那敢情好。”于氏插嘴,“左右无事,现在说一个,让我们也沾沾四婶的光。”
做为网站编辑,石中玉看过太多的书了。想来这些内宅的妇人都喜欢悲欢离合的故事,于是讲了红楼梦,才一起头儿,就引得太太夫人们听得欲罢不能,散席的时候都不愿意走。
“这丫头真真太坏了,弄得我老婆子的一颗心就这么不上不小的吊着,哪还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祝氏老太太笑骂道,“可惜年下忙,等过了十五,你就到我家串门,告诉我宝玉到底怎么着了。”
石中玉应下,三婶娘程氏可不干了,“四婶您是听着了,我们可怎么办?不行,我也要和明玉去四婶家讨杯酒喝,可不许不让我进门。”
她这样一说,好几位夫人也说要同去,祝氏老太太就说,“来就来呗,一个两个的挤兑我老婆子,少不了你们吃喝,就怕你们家里都事忙,不比我一个大闲人。”
众人的笑声中,商定了正月十六溜百病那天去祝氏老太太家吃酒,然后就各自离开。
石中玉目的达到,自然十分高兴,根本不理会气得脸色发青的叶明珠。搭上了夫人和老太太们,她就能为哥哥谋出路了。有时候,很多男人们决定的事,内宅却能起到最关键的作用。
所以说知识就是力量,不会厨艺不要紧,不懂医术也不要紧,多看点书,穿越时给夫人太太们讲讲故事,是多么清闲淡雅,不着痕迹,又妥帖自然的拉近关系的方式啊。
因为上头的长辈已经去世,所以晚上各家自己吃团圆饭。石中玉不愿意看到叶仲普那张伪君子脸,也不愿意看他那么多房小妾和暂时都记不清名字面目的庶兄弟姐妹们,干脆推说头疼不去。叶明闻自然不舍得妹妹独自过除夕,就在寒山园摆了一桌,又叫丫头们全下去乐呵,自家兄妹二人,并摆上母亲的牌地位,安静地过年。
“你过了年就能随意出府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兄妹俩守岁时,叶明闻说,“我感觉老叶过些日子就会有动作,他不会容忍咱们太久的。”
“我知道,哥也提防他使阴招。”石中玉点头道。
叶明闻苦笑,“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不会像以前一样大意。不过虽然老叶不大可能在府内动手,妹妹还是开了小厨房为好,连食材也要自己人去采购。除了春芽和她娘,你这儿全是咱们自己得力的人,单开了伙,连哥哥我,偶尔也可以沾光啊。”
石中玉应下,又有点担心。她也觉得叶仲普年后会有动作,但却感觉会应在哥哥身上,她只要不行差踏错,就暂时不会有危险。还好他们还留有后手,太府都的圣旨就快到了……
想到京城,不期然的,慕容恪的面容突然浮现在心头。
今天,谁陪他过年呢?是不是妻妾满堂,围绕着他?不知道,金小姐是否怀了身孕?天各一方的两个人,好像永远不会交集似的,只盼着他能幸福,倒也没什么要求了。只是这心里刺刺的疼,好像最柔软的地方撞入了荆棘从里,不会被扎死,那痛却永远在,轻微,但却顺着神经一直到达身体的最深处。
不知是兄妹间的心灵相通还是怎么的,兄妹二人沉默一阵后,叶明闻突然说,“听说,北魏在年前突然在边界生事,而且看似图谋不小。虽然并没有实际开战,可皇上不放心,还是派了裕王去北地。北魏兵卒强悍,除了裕王,别人镇不住,若真是大年下被侵边,大家谁也过不好年了。”
石中玉表面平静,心里却突突乱跳,假装无意地说,“他……我是说裕王殿下,已经离开太府都了吗?”
“是。”
“北魏怎么就不消停点呢?虽然妒忌大燕的土地肥沃,商业发达,但不能用通商的方式互利吗?一边臣服岁贡,又三天两头撕毁协议,这哪像一国所为,简直和街市上出尔反尔的小人差不多。”
“北魏人一向如此,不讲信义的。”叶明闻喝了一口酒,也假装无意地说,“不过裕王殿下神武,他若在,北魏人未必敢轻举妄动。想当年,对北魏人来说,他可是有魔鬼之名。”
“怎么回事?”她穿越过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