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86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豫了一下终是问道:“他真那么容易就不再为难我了吗?若真那么容易当初又怎么会费劲心思将我望南翼送。”
归海莫烬面容微沉,目有微光滑过,复又轻声一叹拍拍觅尘的小脸。
“别在多想了,放心,圣旨的真真的,不会作假。归海印虽是心思叵测,但也并非昏庸之君,圣旨还是作数的。何况他已年迈,上次……他说你的几句话甚有道理,终极一生,富拥四海,子民亿万,后宫三千,却也不及一个知心人。他……”
觅尘想起上次离宫前说的话,以及归海印面上灰败神情,隐有所悟,叹息一声:“他定然很爱你的母亲,也很爱你。只是……世事戏人,你可还恨他?”
归海莫烬蹙眉,半响才道:“尘儿,我的父亲我从未见过。在知悉真相前更是将归海印认作父亲多年,虽然他对我的态度奇怪,可多少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爱。至于母亲,记忆也久远了,知悉真相时心中是又恨,可从未得到过父母之爱,这恨又能有多深?何况母亲……我总觉得她对归海印并非无动于衷,不然亦不会在得知父亲生死真相后,选择自尽。她本是刚强之人,四年被囚与宫廷她没有选择死亡,在得知真相后却那般决然。我想她……她没有勇气面对怕是自己的感情。以往对归海印确实有怨恨,可自打有了你,倒是对他多有理解了。”
他说到此处,紧蹙眉峰,复又苦笑:“尘儿,如果我说我已不再恨他,你会不会觉得的奇怪?我归海莫烬终究是个凉薄寡恩之人。”
听他话语艰涩,透着深深的矛盾和挣扎,觅尘眸中心疼一掠,笑着轻刮他的鼻尖:“谁说你寡恩了?我的莫烬对我和孩子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我很知足。至于归海印,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了,情之一字伤了多少人,历来都是一笔算不清的帐。你母亲临终也未曾要你行复仇之事,你又何必自责?何况当年你……你父亲功高震主,这其中又牵扯到朝堂,历来朝堂险机重重,步步惊心,巩固皇权乃明君所为,篡权谋逆改朝换代者谁又能说不是英雄所为?你又何苦揪心于此,恩怨本就是心中的执念,放下了便海阔天空,即便你能手刃归海印又能如何?左不过再伤心一场,他终是……做了你那么多年的父亲。你说你不恨他,我很高兴,我的莫烬是大丈夫,有宽阔的胸襟,宽容的胸怀。那不是寡恩,乃是超越自我的一种豁达,我的宝宝能有这样的父亲,是我们的骄傲。”
归海莫烬只觉双眸微热,望着觅尘笑意盈盈的双眸,只觉浓浓的满足感几欲将自己吞噬。他猛然抬臂将觅尘紧紧揽入怀中,半响才低低道。
“尘儿,谢谢你。”
觅尘亦回抱他,想着隔壁房中的孩子,她和她爱的这个人的孩子,只觉温暖满眼到四肢五骸,令她想要落泪。
“谢我就好好疼爱孩子,做最好的父亲。”
归海莫烬失笑,复又面容一整:“若是分给我的时间多一点,我便疼他们多一点。即使有了他们,你也要喜欢我比喜欢孩子更多跟多。我会喜欢孩子,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一半你的血液。”
望着他满是认真的双眸,觅尘好笑又好气,挑眉道:“如果我更爱孩子呢?”
归海莫烬面容一沉,复又邪邪一笑,一个翻身将觅尘扑在床上,双手环抱她的腰身。他闭上眼,鼻腔间都是她身上熟悉的气味,旋即又猛然睁开眼眸,黑的似欲滴出墨般的双板深沉,诡异一笑,拉起觅尘手腕吹着热气,双手更是不规矩地她后背游走,低头便吻上了她樱红的唇,轻轻揉捻,喃喃低语。
“孩子会跟你做这种事吗?恩?”
觅尘顿时满脸红透,嗔怪望他:“你长这么大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那我不等于养了三个宝宝?一大两小?”
归海莫烬见她眼中波光流转,只觉那嗔怪的一瞥纠的他的心一阵紧缩,脸上便浮现了委屈而难过的神情,竟可怜兮兮的眨巴着眼睛,大掌更是不安分地揉捻轻佻觅尘胸前柔软:“尘儿,我忍得好难受。帮帮我,已经很久没做了。”
觅尘一阵颤栗,归海莫烬仅是修指轻撩。衣衫婀娜的褪下,身下半裸的霏丽令他猝然屏息。情欲烧滚,顷刻卷走了他所有的思维。冷酷的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红,宝石般的瞳仁失控而迷离,他喘息着昂头,几分狼狈。他低吼一声,俯身望向觅尘:“可以吗?该死的,我要想疯了!”
觅尘双颊红透,她的犹疑在他狂热的双眸中早已消失,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便主动倾身拥紧了他。
盈香的体温一经贴上,归海莫烬骤然战栗如潮。每一寸肌肤,尖呼慢慢的惊悚。而觅尘却恰在此时将水一般柔软的红唇轻轻啄上了他心跳的位置,一下,再一下,带了些本性的顽皮。
归海莫烬再次低咒,俯身扯过她的发遍吻上了那丁香小舌,予取予求的纠缠,觅尘轻倾闭眼,浓密的睫颤动如欲飞的蝶翼,她娇美如聚梦的花,令他失魂,归海莫烬不得不承认,经过分娩,他的小妻子愈发甜蜜了,令他痴狂。
觅尘只觉得归海莫烬的每一个吮吻、每一个抚触,都像是带着火焰的羽毛,挑勾着她藏匿在体内的热情,男人用粗粝的指尖令她的身躯被汗水弄成一片湿滑,柔细的长发早已凌乱的黏贴在她鬓边及身上。
有些重的力道咬住她敏感的肩颈,微微的刺痛顿时让觅尘的敏感度激增好几倍。归海莫烬将唇舌从她濡湿的唇上抽离,他将脸埋入她的颈项间,用舌舔着她散发着淡淡体香的肌肤,复又下移,去挑逗她樱红的挺立。
“好像要你。”
归海莫烬的声音沙哑而有力,带着难掩的强烈欲望及不容错认的挫败。
觅尘她的呼吸频率渐渐的加快,轻浅的喘息再也不能舒发体内高热的欲火,忍着不发出声音的小嘴终于逸出了娇软的呢喃,本来放在身前的小手也因为情潮高涨而揪住了身前凌乱的杯子。她苦笑连连,此刻便是想说不,身体也由不得自己了。
“像是我多委屈你似的……想要就快点,一会孩子醒来我可是要走人的!”
“你敢!”归海莫烬再不犹豫,俯身间暖雾迷蒙一帐,天地轻转,水||乳|交融,一切便陷入了幽沉迷离的梦中。情到深处,探入彼此最隐秘的领域,眷恋纠缠合而为一。
身体乃至灵魂均在这最深最浓的爱恋中燃烧,欲火销魂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永远不能分开,甘愿燃为灰烬,痴缠至死。
软帐轻烟,春色旖旎,缠绵过后,归海莫烬神情餍足轻拍着觅尘的柔软肩头,觅尘则慵懒地伏在他腰间,轻声一叹。
归海莫烬嘴角淡淡一扬,拉起她让她躺在支头望她:“怎么了?”
“圣旨要我带着孩子回京,总有些不安。你何时能归?”
“放下吧,不会有事。南方你哥哥和逸远活俘了万俟桌,我处理下后续事务便快马回京,你只要好好呆着等我回去娶你便好。何况孩子呆在这里总是不好,流砂城煞气太重,临近战场对孩子不好,你早些带着他们回京,我也就能安心处理军务了。”
觅尘点头,转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贪婪依偎着他怀抱的温暖,忽而又蹙眉,微微咬唇。
“归海莫啸,他……我这次南下……”
“我知道,放心吧。他不会对你怎样的,何况他现在也没有那能力动什么手脚了。父皇将他幽禁在燕落狱,已经数月了。”归海莫烬微微蹙眉,声音低沉,不辨悲喜。
觅尘一惊,骤然抬头:“怎么会这样?所谓何事?”
“父皇并未废飞爵位,只是暂时圈禁。高锡传来的密报……皇后被打入玉殒府,他闯宫抗旨送皇后出宫远遁,又语出不逊惹恼了父皇,当即便被送往了燕落狱。不过父皇既然没有削去他的爵位,想来是不会有事。”
觅尘不免诧异,归海莫啸怎么看也不似冲动到对归海印出言不逊的人啊?她微微蹙眉,望向归海莫烬:“皇后怎么会被打入玉殒府?”
归海莫烬目光轻闪:“和母亲有关,皇上去交兰宫刚好听到皇后和领事嬷嬷的谈话,言及当年之事。皇后亲口所述当年告知母亲青岭之乱真相的是她,也就是当夜母亲用最激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皇上当即大怒,竟亲手杀了交兰宫的领事嬷嬷,又下旨将皇后打入玉殒府。七弟赶到玉殒府时皇后就只剩下半条命了,也难怪他会冲动。”
觅尘一愣,万万没想到竟会因为此事。二十多年的旧事,却在此时还能掀起这般风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艰涩,复又感激和慨叹。上天终是不曾亏待她,让她拥有了所爱,并且能和他相守相伴。
她轻轻将头靠在归海莫烬身上,紧紧抱着他,长叹一声。
“多少人为情伤,今生有你,我于愿足矣。”
归海莫烬恨恨回抱她,亦坚定道:“今生我不会放开你的手,既然拥有了便不容失去!”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四十七章 突变
觅尘一路回到雒阳城已是秋季,犹豫要顾全铭儿和音儿,车队走的极慢,倒也不辛苦。
这日清晨,马车终于行至了雒阳南郊。秋季的早晨雾蒙蒙,似有轻纱般的雾笼罩在周身,清风顺爽,让人惬意。
有了海清帝的允婚,觅尘只觉浑身轻松了不少。这次回京,心情也异乎寻常的好,一路有宝宝在身边,又有青黛和碧草她们几个相伴,观赏风景,说说笑笑,如今临近京城竟还有些不舍。
“回京等我,最多一个月,我顶凯旋,将你和孩子风风光光迎入翰王府。”
想着归海莫烬的话,觅尘不免失笑,在这古代未婚先育可谓惊世骇俗了,也难为他竟能说得理直气壮,洋洋自得。
“小姐想什么呢,脸都笑开花了。”
青黛清脆的声音响起,觅尘抬眼撇她一眼却不答话,兀自又是一笑,挑眉道:“想什么时候我们的青黛才能坐上花轿啊,也不知道哪家的工资有福气……”
觅尘尚未说完,青黛便扔过来一个软枕,她忙笑着躲开,目光流动间却是一滞,笑容微凝。
从雕花的小窗望去,不远处路边的小亭中,一抹湛色清影映着满山绯红撞入视线,生生令觅尘停止了所有动作。
青黛一愣,遁着觅尘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慕王归海莫烬一袭湛蓝晴衫负手而立,身姿清傲,宛如挺拔苍翠,傲然迎对着秋霜。
“我听崔刚说,小姐失踪那日,王爷领兵连夜将整个京城翻了个遍。这份情意,我看小姐怎么还!我去看看铭儿和音儿,小姐陪王爷说说话吧。”
青黛说着唤了马车,她跳下马车,闪身便向后面宝宝乘坐的马车跑去。
车帘被她掀开,觅尘半跪在软榻上,目光正好穿过洞开的车门和归海莫湛相交。
他站在那里,目光静静凝视着自己,那般专注,隔着十数步的距离,觅尘甚至能看到他清澈眼眸中倒映出的自己。他身后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光亮,影影斑驳的树影下“流云亭”三个字若隐若现。
曾经,便是在这里,他一杯清酒送她远行南翼。白裘乌发,执酒浅笑,告诉她,他会想办法救她。
曾经,也是在这里,他一身白衫缓步而来,一个拥抱,让大哥怆然泪下,却让她心中微宁。
曾经,还是在这里,谍报飞至,他们见证了南翼对海天的开战,他匆匆回城。
而进,流云亭三个字依旧古迹斑斑,可这天下却已是沧海桑田。南翼对海天的大战已近乎鬼神的速度终结,而北纥也在这个笑容舒缓的男子面前土崩瓦解,再不能威胁海天边境。
所变的又岂止是这些,她也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即将入住翰王府。而他……却似依旧停留在旧日的画面中,笑容让人若有春风拂过面颊,皎月垄袭周身。
青黛的话让觅尘一阵伤感,她失踪的那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她从来都知道,欠他甚多,可是此刻方知,原来他付出的远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
归海莫湛见觅尘只定定望着这边,却唯有所动,他眉宇染笑,缓步走向马车。唇角的笑意全然不是平素的高贵与疏离,他笑得这般真实,一缕刻骨的柔情在那笑中缓缓流淌,轻轻蔓延。
觅尘这才恍然回神,浅笑着钻出马车,低头见一双修长的手已是伸至了眼前。她笑着将手交予他,被他轻轻一带,已安然落在了车下。
“恭喜你。”
清雅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觅尘抬头迎上归海莫湛轻柔的眼波,里面涌动着真诚的祝福和欢悦。觅尘心知他指孩子的事,不免双眸一弯,心头涌起暖意。
“也恭喜你,得尝多年夙愿。慕王燕然山一战打的漂亮,打得畅快。我在流砂城,虽是没去茶楼听书,府中的丫头们可是没少提及慕王风采。”
归海莫湛浅笑,眉宇间却自有一番意气风采,想去那日觅尘在慕王府的话。
他眉宇一挑,笑道:“承尘儿吉言,我还真是一啸动千山了。”
觅尘眸有戏谑,道:“是啊,能劳动海天风采卓绝的慕王亲自送本郡主回府,尘儿深感惶恐呢。”
归海莫湛朗声一笑,低头间觅尘清泉般的笑容在眼前妩媚绽放,一别一年,那如花的眉目间奇异般多添了几分温婉和成熟的风韵,而那却不是因他而染……归海莫湛笑容渐转涩染,一晃而过。
回到戴府已是正午时分,安顿下来,一番热闹之后,望着秋季越发显得清幽的涵音山房,觅尘只觉一阵恍惚。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兜兜转转一圈,自己竟又回到了这里。
倒是红研笑着打趣,说这涵音山房和翰王府仅仅一墙之隔,婚嫁起来倒是再方便不过了。觅尘想到身在闺阁时,归海莫烬每每翻墙来探,也是莞尔一笑。
临到傍晚时海清帝让高锡前来戴府传了口谕,要觅尘翌日带着孩子一起进宫面圣。觅尘心中虽是相信归海莫烬的话,相信海清帝已经做出妥协。又有高锡再三肯定,海清帝并无异心,可临到要面圣,她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忐忑,总怕出事。
这一路归京的途中,皇帝赐婚翰王和清尘郡主的旨意已传遍了全海天。关于失踪的清尘郡主突然出现在流砂城,一身戎装带领流砂百姓抗击南翼大军的事情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百姓更是一致认为,海清帝此番赐婚,就是为了表彰清尘郡主的巾帼功绩。
海清帝那道赐婚圣旨令高锡秘密送往流砂城的,如今被归海莫烬宣扬的全国皆知,却不知海清帝作何感想。
心中记挂着翌日的面圣,觅尘虽是早早躺下,可翻来覆去也不曾睡着,待迷迷糊糊入梦已是月上中天。
岂知刚睡着便被青黛唤了醒来,觅尘睁开眼睛,眼见青黛一袭单衣,显是起的匆忙。微微诧异,只道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忙翻身而起,便欲去扯床边的外衣,一面微微蹙眉。
“可是孩子生病了?”
青黛一楞,忙摇手:“不是,是慕王府来了人。说是府中的小世子病了,请了大夫也看不出个究竟。刘夫人着急,便央了王爷来请小姐。马车就在外面,小姐看……”
觅尘动作一窒,心中微疑,只觉事有蹊跷:“慕王爷呢?来了吗?”
“王爷没来,说是小世子病的厉害,走不脱,让小姐赶紧过府看看。”
不再多想,觅尘匆匆披上衣服,扯了发带系好长发,接过青黛递上的披风束上便匆匆出了涵音山房。
到了府门,果然见一对慕王亲卫护卫着马车正等在府前,觅尘眼见马车旁站着的乃是袁绯心中微定。她心知袁绯乃是归海莫湛的心腹之人,既然是他来,想来真是小世子生了病,不免脚步加快下了台阶。
袁绯忙回身推开车门,拿下小凳,扶觅尘上了马车,接着他竟也跟着钻入了车中。觅尘一惊,这可是甚为不合仪的举止!
尚不待反应,袁绯已是吩咐一声。
“快!走!”
马车滚滚而动,灯影摇曳,觅尘眼见袁绯面色沉重,心头一纠。
“怎么回事?”
袁绯蹙眉,望了眼觅尘近在咫尺的容颜,只觉心头一跳,双耳微微发热。忙低头道:“宫中出事了,具体属下也不清楚,王爷在宫里等着郡主,事情紧急,为了郡主的安全,属下多有得罪。”
宫中出事?觅尘一紧个,蹙紧了眉宇。
“可知关于何时?”
“属下不知,王爷只吩咐要将郡主秘密接入宫中,万不可走漏风声。所以属下才谎称是小世子病了,还望郡主见谅。”
觅尘心知若不是大事归海莫湛是万不会这般行事是,见袁绯实在不知,她心中忐忑,蹙眉也不再多言。
马车飞快,一路无阻驰向皇宫,袁绯出示了慕王令牌,车辆竟直接进了宫门。觅尘掀帘后望,深远的宫门前。御林禁卫持戈而立,肃穆中透着隐约的紧张。
眼见宫中巡防不断,火把通亮,觅尘更加狐疑。马车直入后宫,兜转在各个宫宇间,一路防守森严,待马车停下,她又是一愣。眼前宫殿高大挺立,灯光通亮,皎月照的宫阁上悬挂的匾额熠熠发光,高坤宫三个鎏金大字更是异常惹眼。
竟是到了后宫三个殿中,最为宏大的高坤宫。高坤宫乃是海清帝的居所,向来禁备森严,也难怪她只觉火光都映花了眼。
心中惊异,布下马车,高高在上的宫殿亮如白昼,四周安静,竟是无人往来。
“郡主自行进去吧,属下回避了。”袁绯说着,驾车而去。
觅尘蹙眉深吸一口气,沿着宽阔的白玉甬道向巍峨的大殿走去。上了台阶却是高锡匆匆迎了出来,面容沉重,竟是觅尘从未见过的肃然。
“郡主,快,随老奴进去。”
大殿中空空荡荡,竟连宫女都不见,觅尘心下越发狐疑。
“到底出了什么事?”
“皇上中毒了,此事已经被王爷压下,郡主还是赶紧进去吧。”高锡低声说罢,推开最后一重殿门,躬身相请,面容肃穆。
觅尘心头突跳,再不多言,匆匆步入了内殿。刚进内殿,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鼻而来,她眉宇微跳,疾步而入。
内殿中只有三人,两个太医坐在绣蹲上,皆是面色发白,眉头紧蹙,神情惶恐。归海莫湛站在光塌的云龙金帏前,身影笔挺,隐约透着几丝疲惫,正负手而立,面对床榻。光洁的黑玉地面上照出他修长的影子,肃然而清冷。
太医眼见她进来忙站了起来,觅尘点点头,缓步上前。归海莫湛似是这才听到声响,猛然转过身来。见是觅尘,面容微动,跨步下了光塌,摆手道。
“辛苦陆太医、程太医了。本王已让人在这高坤宫安置了暂时居所,这几天还要有劳两位。至于两位的家中,本王已经安排人前往知会了,两位只需在宫中安心为父皇诊病,别的不必记挂。今日天色也晚了,两位先下去歇着吧。”
归海莫湛笑着示意,神情间却有着显而易见的锐利和清寒,连个太医互望一眼,忙躬身退下。
归海莫湛这才看向觅尘,,眉宇微蹙:“父皇中了毒,太医诊治乃是奇蚕蛊毒,太医勉强用金针震住了毒素扩散,我想你对毒比较了解,所以……”
觅尘眉宇邹然蹙起,心一紧,打断他的话,大步向广塌走:“奇蚕乃是南翼毒物之最,怎么会中了这种毒!这毒凶险异常,快让我看看!”
觅尘心中焦虑,一把挥开金色幔帐,迎面恶臭冲来,她轻轻偏了下头,大步走向静静躺在广塌上的海清帝。
但见海清帝周身紫青,眉宇头发花白,双手紧握,骨节分明,周身散发出一阵腥臭,正是中了奇蚕蛊毒的症状。
觅尘正欲去把归海印的脉,却是归海莫湛闪身在侧递给她一双鹿皮手套,觅尘一愣。这毒并不传染,但心知他的好意,便顺手接过带上。
一翻细细查看,她面容沉重:“我先用银针给他扎针,只能维系性命,若要解这毒,需得要下毒之人的血为药引。”
归海莫湛双眸微眯,旋即微微闭目,良久才道:“银针早已准备妥当,我去安排下,若有什么需要找高锡便是。”
他又望了眼归海印,大步便向殿外走去,临到殿门却又突然止步,回头遥望着金色幔帐下那抹轻盈的身影,目光微闪,面有决色,挥袍而出。
觅尘给归海印扎玩阵已是天光微亮,抚额拭去一头大汗,出了内殿。高锡忙奉上香巾,她抹了脸,却听高锡道。
“王爷在偏殿等着郡主。”
觅尘点头,待步入偏殿,归海莫湛正对一名身着禁军将领甲衣的男子吩咐着什么,觅尘便直接绕至了屏风后静待。
没一会规矩莫湛跨步而入,手中尚还托着膳食。觅尘此刻哪里有心情用膳,只喝了些粥,蹙眉看向正兀自沉思的规划莫湛。
“奇蚕蛊毒是从南翼很少见的七色蚕蛊虫提炼出来的,中毒者有如千万条蚕虫在周身咬啮,痛楚难当,无可形容。且中毒者意识时清时混,浑身会发出恶臭,十日不解必死无疑。这种蛊毒其物难得,我也只是听到过它的毒名,现下只能用针封住周身要害。一来减缓毒发,二来也能减轻痛苦。只是下蛊之人可有找到?这蛊虫乃是用养蛊蚕者的鲜血豢养的,下蛊人和养蛊人往往同为一人。所以解药也必须要下蛊人的血液做药引方可。王爷可找到下毒人了?”
觅尘蹙眉说罢望向归海莫湛,却见他微微抬手揉捏着眉宇,眸中隐有痛色,半响才道。
“是萤妃下的毒。自从海天和南翼开战父皇便疏远了她,后宫中叶对其多有戒备,没想到仍然让她找到了可乘之机。今夜不知为何她竟会出现在怜清宫,股黄竟被她蛊惑,没让侍卫随身在侧。她已经自杀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觅尘一惊,头脑油一刻的空白。万万没有想到下蛊人已死,本以为宫中护卫重重,即便有人能侥幸得手对海清帝下蛊,也逃不出这皇宫。她面容骤然沉重,望着归海莫湛闪烁着微光的双眸,终是摇头。
“没有,现下就是神农子老前辈在此,也是如此。”
归海莫湛叹息一声,将脸没入掌中,片刻才又望向觅尘:“这事本不该将你牵扯其中,只是事出突然,大军在外,此事不宜声张。我也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我……只信你!尘儿,我需要时间稳固京城各方势力,这京城乱不得。”
觅尘一愣,心中微乱,浅笑点头:“我会尽量维系皇上的生命,只是怕是最多……也不过十日。你……尽管忙你的事情吧,这里不必担忧。”
归海莫湛感念一笑,抬手轻抚他微乱的发丝:“这些日你便在这高坤宫住下吧,宫中我都已经安置妥当了,会很安全。”
觅尘心头微紧,却淡笑点头,起身道:“我得回涵音山房一趟,有些药需要用到。”
归海莫湛点头,亦跟着起身:“我让袁绯送你回去。”
觅尘却是抬手阻止他的脚步:“你去看看皇上吧,在一刻钟他应该会醒来。往后,清醒的时间只怕会越来越少。”
她说罢,转身便走,临到门边却又顿住了脚步,微微犹豫一下,终是回身望向归海莫湛。
“那个位置……如今探手可得,你可是……”
归海莫湛清澈的双眸带着几分错然望来,那双眸中一晃而过的神伤竟让觅尘有些不敢对视,话语一顿,心中升起几分悲凉和歉疚,觅尘恍然低下了头。
脚步声传来,归海莫湛起身一步步走向觅尘。他轻轻抬手触上觅尘的下巴,觅尘却是垂着目光,大理石的地上倒映出他干净的身影。乌靴、蓝衣,一如初见时的清湛。
“尘儿,你在怕我?”
归海莫湛浅淡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手上,觅尘身体一颤,抬眸望他,却不知该作何言语,只能怔怔看着他,向他坦承自己的害怕、彷徨和惊慌无措。
她将所有情绪尽数展露在他面前,归海莫湛只觉心一紧,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
那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不含任何遐思,却让觅尘险些失去呼吸。此刻他给予的包容、怜爱让她双眸微热。觅尘知道,他在通过这个怀抱告诉自己,他会护她周全,连带她的孩子,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人的伤害。这个怀抱充满了温暖和安宁,是他无言的承诺。
“不管如何,你要相信我。”
觅尘回到涵音山房便直接进了书房,尚未展开纸张,苍亦已是现身而出。觅尘听到动静,心知是他,也未抬头,只兀自思索着手中不停,研着墨。
待墨色蕴开,她执笔便写,匆匆将心头所想尽数写下,粗略看过交给苍亦。
“你派得力的人尽快送去交给王爷,这京城的天要变了,另外我也会吩咐青黛收拾下,你今日必须将铭儿、音儿带出京去。”
苍亦眼见觅尘神色肃然,心已经,这一夜京城中防守突然严了许多,昨夜觅尘又被匆匆接入宫中。若是以前凭借他的轻功及对皇宫的熟悉,要想潜入宫中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可昨夜宫中防卫竟是从未见过的严密,苍亦心中本就怀疑出了大事。却不想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偏王爷如今又不在京中。
“慕王要叛逆?”苍亦将心中最大的想法问了出来。
觅尘忙摇头:“不,海清帝中毒,下毒的乃是萤妃,这事绝不说他做的。你速速去办我说的事情,安排人手马上送铭儿、音儿离京。至于其他,我也不懂,你看着安排吧。”
“夫人不和少主子一起离开吗?此刻若是留夫人在京城,王爷会杀了苍亦了。”苍亦将信握紧,盯向觅尘。
觅尘却是摇头:“海清帝的毒我尚能控制几日,你告诉王爷,十日。我只能为他争取到十日的时间,让他速速回京。还有,铭儿和音儿,我……就拜托给你了。”
苍亦眼见觅尘神色安定,心知事情紧急,便也不再多言:“夫人放心,苍亦定将两个小主子安全送至王爷身边。夫人多保重,苍亦这就去安排。”
觅尘眼见他闪身而去,深吸一口气便向婴儿房快步走去。进了房,却见青黛正拿着小猫熊逗着音儿,而铭儿正睡得香甜。想到马上要来的分别,觅尘心中微苦,快步上前,望着音儿乌黑的大眼睛,心中却越发坚定。
必须将他们尽快送出京去,她需得保护好她的宝宝。
“青黛,宫中出了事,你马上收拾下,等下苍亦会过来带你们离开。”觅尘抢在青黛开口前道。
青黛一愣个,本来正欲问慕王府的小世子怎么样了,却不想听到的却是要让他们离开的话。顿时有些没明白过来,楞在当场。
“青黛,你听着,海清帝怕是不行了。现在王爷不在京城,这里太危险,你帮我照顾好宝宝,将他们安全送到王爷身边,可明白了?”
“怎么会这样?小姐呢?小姐不跟我们一起走?难道是慕王爷?慕王爷要谋反?”青黛猛然回过神来,惊地一脸惨白,抓着觅尘的手急急问着。
“不是,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慕王爷绝对不会谋反,他还承诺要护我和孩子周全,你只管放心离开,替我好好照顾他们。”觅尘安抚着她,俯身抱起音儿,轻轻在她面颊上印下一吻。
“那小姐这是?小姐难道不信慕王爷?我想和小姐在一起,如今京城这般,我怎么能让小姐自己呆在这里。不行,不行!既然王爷说会护小姐安全,就定然能做到,青黛不走!”青黛焦虑摇头。
“不是我不信他,我只是做完全打算。他不会伤害我们,不代表他手中的势力不会将矛头对准我们,孩子一定要走。至于我,你不也说了,既然他承诺能护我周全,就一定不会出事。”觅尘坚定道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四十八章 帝崩
苍穹低沉,乌云细密,金瓦连绵的皇宫似是整个都隐在了轻舞蒙蒙的阴霾中,寂静而肃穆。
一场秋雨,将整个皇宫洗涮地更加空寂,也将近卫军的铁甲映得更加森寒。
高坤宫殿前殿后,原本秋花早在这场淅淅沥沥的雨中落了满园,零落成泥碾成尘。
所有的内侍宫娥在海清帝病重期间都已经被遣退出高坤宫软禁,缺少了打扫,这宫宇愈发显得寥落静寂。整个宫殿庭院静悄悄透着沉重的死气。
觅尘从大殿走出,站在高高的广阶上,身后是高大的宫殿,身前是空荡的广场。
仰望间朱栏撑着飞檐,孤单地伸向灰蒙蒙的天,细密的雨水淋在汉白玉的石阶上,飞云雕花被冲洗得分外白亮,看过去略微有些刺目。
觅尘叹息一声,目光微颤。已经七日了,海清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这皇宫内外到处充斥着紧张和肃然。朝堂上更是风起云涌,虽是她甚少关注朝堂,但也知道几日来百官聚首正清殿要求面圣已不是一两次的事情了。
归海莫湛的压力想来也不小,连日来他眉宇总是噙着深深的疲惫和凝重。如今归海莫烬、归海莫凌皆领兵在外,归海莫啸又被圈禁雁落牢,皇宫在此时戒严,顿时变是流言漫天,京城中巡防不断,九门戒备,统治权尽数移交御林军,皆重兵封禁,一时间满城风雨。
京中内有禁卫军、御林军,中有京畿卫,外有九皋山的虎翼军。这些军权向来是由海清帝的亲信担任,而且也只有海清帝一人调遣。所以,虽是大军征战在外,京城却依旧固若金汤。
觅尘虽是天天呆在这高坤宫,可是除了施针给还请您各地延续生命,别的所谓皇室私密,朝堂形式她却是知之甚少。越是此时皇宫上下越显得神秘诡异,宫廷历来是不缺少故事的。
前日师傅医圣子面色凝重进了高坤电,一呆便是一个时辰。觅尘一直很奇怪,此时海清帝召见他却是为何。莫非海清帝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另求名医?
可直觉告诉觅尘,万不回这般简单。若是不相信她,就没有必要每日令她行针。而且从海清帝偶尔清醒看向她的目光中,觅尘感受不到任何的敌意。
师傅那日从高坤宫出来便直接出了皇宫,两人虽是匆匆见了一面,可师傅却一句话不曾跟她多说。令觅尘奇怪的是,如今宫中形势,几乎每个进出过高坤宫的人都会被拘禁,以防内外相通,可对医圣子竟没有这般。
更让人奇怪的是,海清帝从师傅走后便陷入了深度昏迷,显是受了刺激,毒素攻心所致。而归海莫湛更是面色阴沉,眉宇紧缩,看向她的目光也分明幽深了许多。
这不得不让觅尘怀疑,她心中也有所猜测,甚至已经确定了医圣子所来何事。只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师傅为何在此时将当年清妃有孕的真相告知归海印,而归海印竟没有当即杀了他!这太让人奇怪了!
于此同时,觅尘也开始深深担心归海莫烬,生恐他会出什么事。然而却是在她忧心忡忡时,归海莫湛却表明了态度。直到此案在她还能清晰想起前日夜里的情景。
那夜秋雨初落,她正思虑着必须想办法通知崔刚,让他送出信出京给莫烬,殿门却恰在她执笔的一刻被大力推开。
归海莫湛一袭青衫尽湿,他目光直逼自己,似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看来你早就知道此事……”半响静默,他目光凝滞在她执笔的手上,唇际掠过清苦的笑意。
“尘儿,我若硬要留你在身边,当如何?”他一步步走进,托起她的下颌,目光墨色荡漾如最黑的夜,却又流动着浓烈的色彩。
她是怎么回答的?
“倘若那样,我们……便如你父皇和清妃娘娘。”
“好!好!”
他固着下颌的手突然收紧,捏得她下颚生疼。可突然他又牟然放开,长声一笑,竟拂袖而去。那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显露他锋锐的一面,若不是地上一滩低落的雨水,她险会以为是一场梦。
接着,她的殿外被禁卫军层层护卫,她虽是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心底深处也相信归海莫湛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翌日,他再次出现在面前,面上已经再不见夜间的激狂,只淡淡道。
“你若信我,便什么也不要做。”
便在昨日,海清帝清醒过来,令她用银针刺激百会|岤让他能坚持清醒一个时辰。并吩咐立即派重兵围住高坤宫,任何人无旨意不得进出,又派高锡持令牌通传,九门戒严,并召众位皇子,几位大臣入了高坤宫。她被暂时拘禁在偏殿,隐约听到一声哭声,向来是海清帝在做最后的交代。
直到申时,众臣子从高坤殿躬身退出,她才被带往内殿给海清帝施针。皇帝的面容呈现灰败、满头大汗、气喘不已,而一直守护在侧的规划莫湛则面沉如水。她心想海清帝大概已经做了最后的安排,传位圣旨怕是也已经立好,而对于这些她却毫无兴趣深谈。
海清帝对她的态度也甚为奇怪,似乎一下子又和善了许多,或是他已经没有精力再为难她。亦或是他心知,在归海莫湛的保护下,他也没有能力再做什么事,毕竟此刻逼急了归海莫湛对他毫无益处。
只是想到海清帝昨日临晕前说的话,觅尘不免浑身微颤。
“对于帝王,只有爱是不够的。如果不够坚强会是负担,如果太过强硬他就得除掉你。爱一个帝王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
他那话似是自言自语,但她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海清帝这算对自己的忠告吗?如果是,那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想,也不愿想。似乎临到此时,才知道自己并不坚强,也不够坚定。
海清帝的话等于在隐晦的告诉她,他已经传位莫烬。只是觅尘万没有想到,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海清帝竟会做这般决定。皇室不是历来最重血统的吗?!觅尘第一次觉得她看不懂归海印,定王心真的深不可测。
若是归海莫烬当真一晃成了这天下的主宰,觅尘不知自己该不该坚定下去。帝王,尤其是明君,在他心中首位永远会是国家,再是皇权,然后也许会是百姓,最后才是他自己,那么分给她的又会有多少?
临到现在觅尘才发现自己是怕的,权利本就是可怕的东西,做了帝王果真能至死爱着一个女人吗?这海天的朝臣会容许一个帝王的爱情吗?毕竟在他们看来,独宠一个年出资是帝王生涯的危害,会让王朝因为一个女子而走向荒唐。
而她也怕,怕他们的爱情在权利的漩涡中会禁不住风雨飘摇,还有她的孩子,若是将来他们重复千古不变的故事,因抢皇位而自相残杀,那么……她该如何……
归海莫湛刚步入高坤宫便止住了脚步,他微微眯眼去看高阶上那个淡淡的身影。细雨朦胧中,轻风穿过她月白色的宫装,裙炔飞扬的剪影看上去有些飘忽不定,身后华丽的殿宇都压不住她清淡的模样,叫人险以为轻眨下眼她便会消失。只是她浅淡的身影却透着浓浓的不安和茫然,显得越发单薄。
归海莫湛轻叹一声,缓缓走近。觅尘也恰在此时看到了他,细雨下他身姿清隽,轻风掠过他的发丝,亦吹得他一袭蓝色长衫起起落落,迎上他暖意融融的双眸,觅尘的心蓦然一静,涌上刹那的温暖和宁静。
她不懂,为何这至高无上的皇权吸引不了归海莫湛,他似乎从来不将皇位放在眼中。方才高锡说,前日夜里,归海莫湛在皇室祠堂跪了一夜。觅尘只觉男人呢的世界,她真的不懂,海清帝不懂,甚至觉得老皇帝已经被毒药迷昏了头脑。而归海莫湛,她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