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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75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流溢宫,脚步微缓看向李季:“着人看着这里,拦下所有送出行宫的消息。另外去京城兵马司传话给张锐,就说本王愿成|人之美,端看他有没有勇气了。”

    见李季躬身应是,归海莫烬挥手示意他退下,抬步走向不远处的白玉桥,仰望着北方天际,只觉星光黯淡,连月亮都隐藏在了云层之后。心道,原来没有心爱之人在身边,星光也会惨淡。想到觅尘,也不知她是否安睡,再想到她甜美的睡容,一时间心头却是宁静了不少。

    默立良久,眼见天色不早,这才跨步下了小桥向自己居住的苍峦宫走去。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二十章 知己

    戴府上下白幡若海,七日停枢这日已经是最后一夜。亲朋早已来拜祭过,宫中的慧妃娘娘更是在府上住了两晚,只为送行唯一的妹妹。

    戴郇翔日日守在灵堂甚少休息,如今已是消瘦地不成样子,眼见明日便能发丧,罗夫人心酸的同时也不免微微松了口气,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泪水涟涟。

    雒阳城几日天晴,这夜竟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雨丝如发,洒在天地间,细雨静谧,连府中的悲伤似乎也在这细雨中被无声覆盖,天地间静悄悄,只有无穷的白色旌铭在雨丝中飘飘荡荡。

    待府中人都安寝,觅尘轻轻迈入雨幕中,仰望着雨丝如帘,凄然一笑,眼前终是再不会有人那般灿烂的欢笑着,那个骄阳般的身影终是再不得见了。

    衣衫渐湿,觅尘站了许久慢慢向前走去,到了灵堂拐角,只觉心中的痛噬人骨髓,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抵挡,可眼前景象却依旧模糊一片。黯然垂眸,正欲举步,却听灵堂中传出声响。

    “起码你们是两情相悦,她走了你还可以守着往日的美好,而我……尘儿的心中从来都没有我。”

    觅尘微微一愣,只觉心头剧跳,那声音虽是隐约可分明便是归海莫湛!

    她从不知他清雅的声音可以这般沙哑,似含着无限苦楚一般绞痛了她的心。

    屏息良久却听大哥黯哑着嗓子道:“我宁愿她不爱了,也不要这天人永隔。守着过去的甜美?那种滋味你不会知道的,痛不欲生啊……”

    觅尘只觉那声音萧瑟万分,似是风中雪冷,让人听之心碎。

    屋中陷入了长久的静谧,四周一片死寂,似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觅尘再也受不了这种窒息的郁结,步履匆匆沿着来路向回走。

    刚走到月门,却听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回头去看,只见院中剑影如织,雨丝碎裂,四散丛生。乱影纷纷中,两个白影交错在空中飞舞,剑光叠叠,纵横凌乱。

    觅尘一惊,低呼一声快步向院中奔,见他二人似是皆用了平生之力,招式如暴风骤雨般,击起漫天雨雾。雨中,两个身影纠缠闪烁,觅尘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粗重喘息。

    她心知归海莫湛是念大哥郁积于胸,想用这种方法让他发泄,眼见剑光闪闪,招式凌厉,她怕他们伤到彼此可也不敢打搅,只能按捺住心头的担忧紧紧盯着两人。

    时间悄然流逝,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停歇,戴郇翔喉咙更加嘶哑,狂怒悲愤之情渐得宣泄,再加上这几日他本就熬心熬神,夜雨浸身,渐感气力耗尽。

    归海莫湛见他招式减慢,清喝一声,左足回旋踢出,戴郇翔身形减缓,不及避让,被他踢倒于地,溅起一大片泥水。

    归海莫湛也随即飘落于地,剑没泥中,他屈膝在地上坐下仰头淋着细雨,微微闭上了眼眸。

    戴郇翔气力散尽,仰面躺倒,感受着细雨洗面,忽然抽搐而笑,笑声中如斯无奈与悲愤。归海莫湛也不说话,只长叹一声,随即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觅尘。

    觅尘被他目光锁着莫名竟是一阵心跳,竟无法承受他目光中的深意,低头转身便大步出了院子。回房拿了药箱,再次回到灵堂两人竟还是那般一躺一坐。

    觅尘轻叹一口气上前,见归海莫湛摆手便径直走到戴郇翔身前跪下,见他身上及衣衫多处被剑气所伤,眼眶一红,见他闭目不语更是心生悲悯。

    眼见雨丝变小便也不再多言劝他二人进屋,只默默为戴郇翔处理着身上伤口。虽是没有大伤,但细小的伤口却也不少,她费了好一阵时间才包扎妥当。

    觅尘这才起身,看向昂着头兀自默然的归海莫湛,拿起药箱想起方才他在灵堂中对大哥说的话,觅尘的脚步竟有些虚软。

    轻步在他身边站定,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归海莫湛身上白衣竟有多处开裂,点点鲜红如同朵朵梅花盛满了衣衫,不少地方还往外淌着血。

    觅尘惊呼一声蹙眉曲膝,手中飞走为他止血包扎。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方才见他摆手以为他没有伤着,毕竟他功夫是出了名的好,她以为凭大哥无法伤到他。可原来他伤的竟是比大哥还重,想来是大哥心性狂乱没有分寸,竟真伤到了他。

    归海莫湛只静静凝视着觅尘,眸中光影浮沉,深敛了雨幕,愈发黑亮澄澈。

    见觅尘眉宇紧锁,手中动作飞快,浓密的睫毛忽闪着,偶尔抬起,那眸中的懊恼和怜惜一闪而过,却每每让他失了呼吸。仰头轻浅一笑,感受着她轻柔的动作,只觉天地骤灭,此方只有他和他深爱的女人。

    见觅尘包好臂上伤口,似是舒了一口气般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归海莫湛低头轻笑:“心疼我?”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的清雅动听,带着丝丝暗哑,语调也不似平日那般让人觉得高洁如若清风白云,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浮和逗弄。觅尘一惊,抓着药箱的手险些松却,只觉心跳也生生漏了两拍。

    抬眼间他轻柔而笑,那笑却宛若婴孩,那般灿烂夺人心扉。觅尘脚步微踉地站起身,轻咳一声道:“大哥拜托你了,我去看看佑儿。”

    归海莫湛见她转身而去,看她脚步匆匆轻轻勾起了唇角,仰面在地上躺下喃喃道:“尘儿,原来在你心中我归海莫湛并非毫无位置……”

    言罢,一阵夜风袭来,风透衣衫,他只觉浑身上下通透了不少,一跃而起向戴郇翔走去。

    觅尘走到月门终是不太放心,回头正见归海莫湛将大哥抱了起来,大步向灵堂走,她这才放心迈步。

    翌日琅山上又多了一座新坟,夕阳西垂将整个琅山染得一片绯红,戴郇翔默然独立着,麻衣一角被山风吹过,飘飘摇摇。

    良久他蹲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碑刻上冰冷的字,抬头长啸一声,默然半晌才起身沿着山路一步步而去。

    觅尘见他远去这才步至墓前,静立良久,夕阳下已是泪眼朦胧。她叹息一声将身后背负的琴取下,屈膝在墓前跌坐,将琴放在腿上轻轻一拨,轻轻悠悠的琴音自指尖滑落,如若低诉仿若悲泣,柔情无限似水月清光交织成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在山间缠绕至天际。

    一行清泪滑下,她轻启双唇。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

    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

    千古知音,最难觅。

    山青青,水碧碧

    高山流水韵依依

    一声声,如颂如歌,如赞礼

    赞的是,红衣拔剑南天起。

    我愿做长风,绕战旗。”

    觅尘一遍遍地唱着,直到夕阳隐没在山后,直到月影初上,喉咙沙哑才停了下来。又默然吹了一阵夜风,这才缓步向山上的鸣音寺而去。

    翌日回到雒阳城戴郇翔便着官袍入宫面圣,回来时却是一身布衣,他竟入宫辞去了官职。接着戴郇翔又跪在辑风院请辞,要带着女儿到弋阳去。戴世矩大怒可亦没有办法,怒骂规劝皆没有留住这唯一的儿子。

    五日后,在罗夫人的眼泪中,在相府众人的注视下一辆马车缓缓驶出了戴府,向着南方滚滚而去。

    觅尘身着男装也在送行的行列中,她虽是伤心倒不曾阻拦。她心知这戴府中怕是处处都留着大哥和云诺的回忆,走了倒好。

    弋阳边关民风淳朴,天广地阔倒是比这京城更适合疗伤,再加上那里又是云诺长大的地方,大哥在那里想来要比京城好得多。

    佑儿虽是尚小,又不足月,可觅尘几日把脉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再加上弋阳有她的外公、外婆也能照顾着她。相比京城戴府,也只有弋阳那般民风开放之地才能让孩子快快乐乐地长大,便如云诺一样。

    觅尘相信,佑儿定会长成如她娘亲一般的明媚少女。

    那一辆马车缓缓而去,直至消失不见。此时的众人尚不知就是这辆马车在此日离开京城,竟成就了两个镇守南方疆土的知名将领。

    永封四年,南翼水军欲从观海渡趁黑摸入海天,以此攻击海天兵力薄弱的礁滩渡,从而进一步占领清明城从背后偷袭海天驻守在南方的大军,不想戴郇翔以八千兵力力挫南翼三万水军,致使其预谋以失败告终。

    在之后的两国交战中,戴郇翔更是立功无数,蟒湖滩战役,郊鹿口大捷,关山血战……这些名垂史册的战役成就了又一位海天名将——云远侯戴郇翔。

    被百姓津津乐道,唱戏称颂的更有这位云远候的千金戴玥佑,一介女流之身,执掌海天南境八万边防铁骑的奇才将帅。

    明胤十四年上万倭军自月儿滩登陆,恰逢云远侯回京述职,年仅十五岁的云远候千金披甲上阵,带领江左营水军出战迎敌,歼敌一万有二,此役后朝廷颁下旨意,封其为缙云公主。其父隐退之后更是准奏其代父镇守南方,南境全军皆归于其麾下。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二十一章 新居

    人多的地方往往事儿就多,事儿多的地方热闹也多,热闹多的地方自然闲话也多。这京城是全海天人口最多的地方,热闹事儿自是也不少。

    往往东边出了件事儿,闲话风吹一般不刻便传到了西边,什么叫不胫而走在这京城可谓诠释到了极点。这事儿要再跟皇亲贵胄,高官豪商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那更是会被传得沸沸扬扬,直弄得满城皆知才算终了。

    要是再有一件天家风流秘事,那就了不得了,更是会被争相传扬,个个说的跟亲见一般有板有眼,绘声绘色惹人遐思。

    这几日的京城便盛传着一件这样的事儿,这传言涉及翰王殿下,那翰王可是海天百姓心中的英雄,有关战神,还是风流韵事?那可谓百年不遇的大事,京城中一时连百姓的称呼语都变了。

    以前见面就问吃了没,现在却改问听说了没。

    这是怎么回事?您且听来。

    事情的起因源自皇帝的一道口谕,不久前皇帝下谕,翰王殿下久病不愈,令钦定翰王妃前往鲁山行宫照顾,将大婚提前,改在鲁山进行。待翰王爷病愈之后再回京城告祭太庙、入宫谢恩。

    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悲喜交加,翰王大婚,这本就是一件喜事自是要乐的,悲则是听到翰王病情不见好转,自是担忧。

    口谕传出的当日,翰王妃吴小姐便被宫中马车载着缓缓出了京城,那日尚有百姓对车祈福,希望她这一去能借着喜事让王爷的病早日好起来。

    百姓却不想吴小姐这一去,王爷的病还真就好了。四日前,从鲁山传回消息,王爷已经大好,并将大婚定在了七日后,皇上龙心大悦,当即下旨届时百官前往相贺。

    然而隔日,翰王却匆匆自鲁山行宫连夜归京,入京便直接进宫面圣。翌日宫中却突然传出消息,那翰王妃竟暴病而亡。喜事变丧事,一时间京城满是嘘唏之声。

    然而事情到这里还不算完,同日皇帝震怒,竟要将那吴菱姚的父亲吴戈一押出午门斩首,吴府上下抄家流放。却听那吴戈一已经下狱,是翰王爷跪在正清宫殿前一个时辰死求,皇帝才息怒,释放了吴大人。只略施小惩,打了五十廷杖。

    这倘若吴菱姚果真是暴病而亡,皇帝自是不该生那么大的脾气,更不会斩那吴戈一查抄吴府,这事儿其中藏有猫腻,便是普通百姓亦看得出来。

    于是京城之中流言蜚语明起暗传,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王爷的婚事被传得是风生水起。这些小道消息可谓五花八门,却有一种说法得到了为数不少人的相信。

    翰王妃不是暴毙而亡,而是和兵马司的张锐张郎将私奔了!皇帝正是得知这个才雷霆震怒,碍于天家颜面,这才对外宣称是翰王妃病故。

    这消息来自哪里已经不得而知,可却得到了很多人的相信,众人在传送的同时也在唾弃那吴府上下,那吴家小姐更是成了不少家庭教育闺女的反面教材。另一方面人们也在称赞着翰王爷的宽厚仁慈,胸襟广阔。竟还为那吴家求情,真不愧是海天的英雄。

    自戴郇翔离京,觅尘便搬出了戴府,虽是归海莫烬坚持她住入翰王府,可她总觉不妥当。于是便自己寻找了一处独门小院,自有归海莫烬的心腹置办好用物和仆从,一应器物收拾妥当觅尘便搬了进来。

    小院的前主人是翰林院的资深老学士,院子虽是不大,但却难得的极为清幽,处处透着雅致古朴,深得觅尘喜爱。

    近日来京城的流言蜚语觅尘自是也听了不少,从南方回来归海莫烬便在鲁山离去,这两日虽是已经回京,可却直接进了宫,她一直都未见到他的人。只听这些传言,虽是心中相信归海莫烬,可事情一波三起,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放在一起被满城的人提起,那滋味自是不好受。

    想起那次因为南洛帝送孔雀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归海莫烬整日黑沉着脸,觅尘却是自嘲一笑。暗叹,真是几十年河东几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觅尘这几日干脆不再出门,整日在院子中看书,写企划案,晾晒草药,研制补血药丸……倒也忙得自得。

    云诺虽是已经离开,可她笑着的样子,说话的样子却每每在眼前浮现,她临去时的模样更是经常在梦中出现,总是给觅尘窒息一般的无力感。

    觅尘知道这古代女子多有生孩子难产而死的,以前觉得事不关己,再加上自己从来都是个懒散的人,又不是多么良善之人,她从未考虑过靠自己的医术做些什么。

    然而这段时日却总生出不能置之不理的念想来,靠她自己也许并不能挽救多少生命,可如果什么都不做,却抵不住心头的愧疚和不安。于是她便想在京城开一家类似现代医院产科的医铺,专门接收难产产妇。

    说干就干,店铺她都已经找好,剩下的就是找人、置办所需药品、用物、宣传等。觅尘忙着将需要的东西交代人去采买,又写了类似现代宣传单一样的告示四处散发。接下来便是找人,这也是较为难办的事。

    她已经想好,既是给孕妇接生,自是不能找男人,那么便只能寻来女子一点一点教授医学知识,还得找胆大的女子才成。这些在现代不成问题,可在这古代却是难中之难。但或能吃饱饭的谁家会愿意让自己的闺女出来抛头露面?再加上剖腹产本就不为这里的人接受,这事情就更难办了。

    归海莫烬派给觅尘的侍卫中有个叫崔刚的年轻人很是讨喜,人也机灵。于是觅尘便让他带了几个人在京城贫苦人较多的城郭征人,可连着几日问询者极少,便是有问询的,一听到将要做的事不是吓得落荒而逃,就是直接开骂。几日下来非但一个人没有征到,反而弄的百姓绕道而走,外加指指点点,好似崔刚他们几个是妖魔鬼怪一般。

    这日已经是征人的第四日,见毫无收获,觅尘便将他们几个唤了回来。让苍亦将崔刚找来,她决定放弃京城。

    崔刚进来时觅尘正坐在凉亭中低头用炭笔绘制着需要的各类手术刀。

    现代时她不曾学医,剖腹产虽是算不上什么大手术,可需要考虑的事情却也不少。便如这手术刀,她细细想来,竟需要多种不同大小及形状的刀具。她回忆着手术中的每一个细节,争取做到专业。等画好了便让苍亦拿去最好的刀铺订做数十套来备着。

    夏日的暖阳透过浓密枝叶洒下,将觅尘的肌肤映得酡红,额头闪现着细细的薄汗。崔刚见她神情认真,竟没有听到自己的脚步声,不敢打扰便在阳光射来的一面站定,视线停驻在纸张上。

    觅尘画好最后一笔,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拿起茶盏呷了一大口凉茶,抬头却见崔刚站在身侧。正好挡住射来的阳光,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来了怎么不吭声,坐。”

    崔刚本就性情爽朗,这几日相处跟觅尘已很是相熟,知道她最不讲究礼数,便也不客气在石桌前落座。

    “夫人这炭笔真有趣,画出来的东西跟真的一样。”

    觅尘轻笑,在白纸上轻轻勾画几笔,片刻一个卡通头像跃然纸上,她将那纸递给崔刚。

    崔刚看罢,显然一愣,随即目露惊喜,哈哈而笑。那纸上画的可不就是一个大头的他嘛,虽是表情夸张可样貌却是自己没错。

    “夫人,这太有意思了,我等下得让兄弟们都看看,眼红死他们。”

    觅尘不置可否地一笑:“先说正事,我准备让你带人去泗州城一趟,你可愿意。”

    “王爷让属下跟着夫人的那日便有言在先,以后属下便是夫人的人,夫人的命令便是军令。夫人只管吩咐便是,崔刚定完成任务。”

    觅尘见他神情严肃,一脸赴义般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还是征人的事,泗州刚刚水灾,定有不少贫苦人家的姑娘正无处可去,你好好跟人家说,找些胆量大,又心甘情愿的。多付些银两,对了,需得试试是否晕血。其它的事你就看着办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泗州现在定有不少流亡的姑娘,当大夫虽是需要抛头露面,但总是比沦落风尘要好些,想来会有姑娘愿意来的。夫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崔刚笑着朗声说罢,躬身施礼而去。

    觅尘见他离去,低头执起炭笔便又画了起来,没一会儿一个q版的归海莫烬便呈现在纸上,她望了一会执起笔在那纸上一撇一纳便是两道八字胡。

    望着那异常滑稽的小儿,觅尘不免咯咯而笑,笑着笑着便发起呆来。突然,一个大力传来将她的身子向后带去,觅尘惊呼一声,待心跳平稳已经落入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一双铁臂紧紧扣在腰间,低诉着十多日来的思念。

    觅尘甜美一笑,却见归海莫烬环在腰间的手一扬,那张画纸便飞起飘落在他的大掌中,觅尘仰头看他,却见他一脸好笑。

    “原来娘子是这般想念为夫的,真丑。”

    觅尘笑着夺过那纸:“丑你还看!”

    正欲回头打趣归海莫烬几句,身子一轻已被他抱了起来,觅尘诧异抬头正撞上他黑亮的双瞳,那眸底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起,在阳光下又似有金色的光芒从其间流泻,觅尘心如鹿撞一下子便红了脸。

    伸手环上他的脖颈,眨眼一笑:“大白天的,不知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她的双颊本就被太阳晒得酡红,如今更添娇态,归海莫烬臂弯一紧挑眉道:“一别数日,听说本王的王妃整日自得其乐,一点都不想念本王。本王决定大加惩治。”

    觅尘咯咯一笑慎怒道:“哪个是你王妃?你的王妃该在王府中,王爷走错地方了。”

    归海莫烬听她这般说,却是朗声一笑,将她揽得更紧,半晌才低头道:“想死我了。”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觅尘呼吸一窒,双颊更加嫣红,一瞬不瞬地盯紧他挑眉道:“这话可不似你说的。”

    “可偏偏是我说的。”归海莫烬一脚踢开房门,大步跨入房中,臂弯轻抬俯身便将觅尘吻住。

    狂热的吻席卷而来,心跳加快,觅尘软软地靠在归海莫烬的怀里,任由他的唇由最初的轻柔转为狂野,她自然地回应着,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处,畅诉着几日来的不安。

    归海莫烬低笑出声,将觅尘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见她睁开眼睛得意笑着,他的双眸骤然加深,粗重着呼吸俯身而下。

    肌肤相亲,紧密贴合在一起,感受着火热的温度,大汗的畅快,脉搏的跳动。觅尘感觉像是沐浴在阳光下,任由炽热的潮水扑上来,任由感情奔腾流淌。

    床前烟罗轻纱飘荡,遮盖住那一方炽热的天地,水||乳|交融,探入彼此最隐秘的领域,眷恋纠缠合而为一。欲火销魂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便是天崩地裂也销魂。

    一翻缠绵,觅尘慵懒地躺在归海莫烬臂窝,一动不动像只贪念主人的宠物,小脸更是在他胸前轻蹭。归海莫烬笑着低头,宠溺望着她,伸手与她十指相扣,紧紧握住。

    觅尘望着两人握紧的手微微抬头,见他眸中星光柔和,深亮璀璨,她犹豫一笑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归海莫烬轻笑,手指划过觅尘眉眼,眸中笑意更浓。

    觅尘嘟嘴:“你的王妃啊,听说跟人私奔了,真的吗?”

    归海莫烬点头:“我的王妃这不好好躺在我怀中,本王倒是要看看哪个敢带她走。她要是敢跟别的男人走,本王便要这整个天下万劫不复。”

    觅尘挑唇一笑,又整色嗔道:“别跟我转移话题,吴菱姚的事你得给我说清楚。”

    “恩,人家看不上你夫君,跟人跑了。娘子可要好好安慰为夫啊。”

    觅尘微微蹙眉:“莫烬,你好好跟我说,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我不想因为我们,那吴小姐的名声……”

    归海莫烬自是知道觅尘心中所想,打断她的话笑道:“那吴小姐是真有心上人,是兵马司的郎将,两人两情相悦京城不少人都知道的。我也只不过是成|人之美罢了。”

    觅尘一喜,随即又觉不对:“既是要私奔为何早些……”

    归海莫烬抬手轻点觅尘的红唇,蹙眉道:“早些也得能走得了啊,没有我的帮忙,他们要走可没那么容易。再说,那吴小姐担心他的父亲和家人,若不得本王相助,岂敢跟人离去?小东西,跟本王在一起还想着别人,真真该罚。”

    他说着一个翻身便将觅尘压在了身下,觅尘见他一脸坏笑,双眼热切盯着自己。不免耳根发热,再加上听到他的话心中欢喜,扬唇浅笑,伸手便搂住了归海莫烬的脖子。

    归海莫烬深眸一幽,俯身之处,抵死缠绵。

    觅尘醒来已是华灯初上,身旁空空无人,心头不免有些失落。刚披上薄衫,丛莹便从屋外推门而入。

    “夫人醒来了。”

    觅尘笑着点头,望向窗外:“什么时辰了?王爷何时走的?”

    丛莹倒了茶水奉上,笑着道:“已经戌时了。王爷没走,在书房呢。夫人这一觉睡得可真沉,晚膳时候王爷来叫醒,唤了好几声夫人都没醒,王爷还笑了半响呢。”

    觅尘听她说归海莫烬在书房却是一愣,想来他今日是不打算走了。心情舒畅了起来,不免轻声哼起了小调。丛莹给觅尘打理好衣装,听到归海莫烬尚未用膳,觅尘便端了一碟桂花糕向书房走去。

    书房之中灯火通亮,觅尘打帘进入却是一愣,屋中除了归海莫烬竟还有一人。那人身着青衫,头戴方巾,正背对门口和归海莫烬说着话。

    听到动静两人一起望了过来,那青衫之人头巾微晃,回头间觅尘一愣。青衫儒衫,眉清目秀,清俊尔雅,竟是蓝明远。

    蓝明远似乎也是一愣,半晌才匆忙起身,上前见礼:“见过郡主。”

    觅尘心知既是归海莫烬让他来的,那便定是他的心腹之人,微微一笑,轻敛衣襟还礼道:“我已经不是什么郡主了,以前还多承蓝公子照顾,一直还没谢谢公子呢。”

    归海莫烬轻笑起身,迈步从书桌后走出,接过觅尘手中碟子放在桌上,神情愉悦道。

    “明远坐吧,说起来明远还做过尘儿的少东家呢。”

    蓝明远忙躬身道:“不敢,王爷和郡主折杀明远了。”

    归海莫烬将觅尘带至书桌旁的躺椅边轻声道:“你先坐会儿,我马上便好。”

    觅尘点头笑道:“你们聊吧。”

    蓝明远低头,余光却一直追随着那抹轻柔的白色,听着两人间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他心中一阵悲凉,从不知道冷硬如王爷也会有如此柔情的声音。他唇角浮起一个僵硬的笑,兀自闭目,听归海莫烬微沉的脚步回到桌后,这才抬头,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了起来。

    觅尘径自从书柜上抽出一本医书来翻看,心思不静半晌也看不进去,索性将书合上看向归海莫烬。灯火下他峻峭的侧面背着光,越发显得侧面刚毅倨傲,唇角刀锋般的痕迹在灯影下飞扬着淡峻。

    觅尘听了半刻,倒也听出些眉目来。原来还是泗州水灾的事,朝廷再次拨发了赈灾款,蓝明远任钦差明日便要启程赶往泗州城,临行前来向归海莫烬请示。

    觅尘听他们多是谈赈济事务,听着听着便也起了兴致。见二人话语停顿,便插口道。

    “其实相比赈济粮食,我觉得多考虑考虑灾后百姓的生活也很重要。施粥总有施完的那一天,再说朝廷也没有那么多财力管这么多的灾民。朝廷可以想办法提供些工程项目,这样赈济的效果要远远超过无偿救济。比如适时进行水利工程的改造,以工代赈。既能为灾民提供谋生手段,又改善了水利条件,还能让灾民以后安心呆在自己的土地上,这样岂不更好?”

    归海莫烬凝视着觅尘,灯光下她面容静美侃侃而谈,眉宇间凝着淡淡光华,风采无双。她的话更是让他眼前一亮,唇际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正待称赞,却是蓝明远已惊呼出声。

    “对啊,这样以工代赈确实要好过一力施舍。白……夫人好灵巧的心思。”

    觅尘见蓝明远目光晶亮盯着自己,神情激动,不免有些不好意思,笑着低了头。

    归海莫烬目光从觅尘身上移开,冷锐的目光扫向蓝明远却不说话,半晌又忽而笑道:“这个事情你到了泗州跟蒋芾细细商议看能否可行,如果可行便这么办。”

    蓝明远点头称是,归海莫烬又嘱咐道:“还有,不能错过下一个播种季,一定要确保灾民有种子,农具和牲畜来劳作。得保证生产恢复,不然百姓吃穿是问题,这朝廷的税收也要流逝。”

    “王爷放心,这事属下一定亲自督办。”

    “恩,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府,明日还要早起,好好休息。”

    蓝明远起身施礼,目光在觅尘处微微一闪,这才躬身而去。

    归海莫烬起身迈步到觅尘身侧,伸手将她拉起挑眉道:“白姑娘,你这少东家怕是今夜要失眠咯。”

    觅尘眉宇一跳,随即笑道:“你知道了?”

    归海莫烬面色微沉:“今日叫他来便是让他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你是我夫人,是我归海莫烬的妻子,对尘儿的事,夫君我可是上心的很啊。”

    觅尘一愣,却是惊异他的态度,唇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不吃醋?”

    归海莫烬但笑不语,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凭他?他还不是本王的对手。只慕王爷的醋就够本王吃的了。”

    觅尘听他话语中几分自大,几分恼怒不免咯咯而笑,笑声清脆响彻,在夜色中交织成落落欣悦笼了一方天地。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二十二章 事业

    日子如流水般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夏末秋初,平原上野草已渐枯黄,暖融融的风指过原野,草波起伏,宛如海水波荡。

    草海上,渐渐有雾气蒸腾,秋季的早晨,天阔地广,这迷蒙的原野和天空清透的湛蓝色相映成一幅清丽的图画。

    两匹骏马嘶鸣着从原野尽头冲出,如两道闪电,劈开了迷蒙草野。云燕被马蹄声惊动,从草地上冲向高空,清亮的叫声响透天际,接着又叽喳而叫俯冲而下,似也感受到了骏马奔驰间的快意。

    凉风拂面,觅尘却将手中马鞭扬得更高,满怀舒畅,扬声笑道:“看我不追上你。”

    归海莫烬回头而笑:“追上了有奖赏。”

    觅尘双眸一亮,不免更加拼力追赶,两人又奔出一阵,归海莫烬只觉身后觅尘马速微慢,想来已是疲累,眸中含笑将马速放缓。

    觅尘咯咯而笑,从他马侧飞驰而过,不忘回头给了归海莫烬一个得意的笑容。冲上高坡,她猛然拉辔停马,望向慢了一步的归海莫烬,扬眉一笑:“什么奖赏?”

    归海莫烬唇角闪过一抹坏笑,觅尘尚未看清楚,他挺拔的身姿便如一道青鸿扑了过来。觅尘身体一轻,腰际一紧,白色和青色在空中交织翻飞,转眼归海莫烬已是仰身躺在了草地上,而觅尘却紧紧被他困在怀中。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觅尘惊呼声吞入口中,一翻唇枪舌战,归海莫烬抬起俊脸,眼见觅尘大口喘息着,不免心情舒畅,仰身躺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轻笑。

    觅尘也笑,突然又觉自己这笑有些傻气,扭头间却觉归海莫烬笑得也不见多么精明,不免心中一甜,唇角裂得更大。

    这些日子两人都很忙。海清帝虽是未再令归海莫烬回北部边关,可他毕竟出京半年,自是堆积了不少事需要处理。

    而觅尘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最近正忙得不亦乐乎。一方面她筹办的名为“慈母心”的药铺已经开始接待病人,虽是十多日来尚未有一个客人,但是觅尘也不急,她只努力教崔刚征来的姑娘们医术知识。

    待她们不再对剖腹产抵触,又了解了孕妇生产的知识,她又忙着用动物来示范,让姑娘们练习。知道这里的人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剖腹产,所以她也不急,只等着机会,相信现代的手术总有被世人接受的一日。

    另一方面和萧潋晨一起做水晶生意的事情也有了眉目,那东海竟是归海莫凌的封地,开山权很容易便拿到。觅尘和萧潋晨深谈了两次,将她知道的觉得会有用的关于开采水晶的知识尽数说给了萧潋晨。东海一传来确实有大量水晶储藏的消息,他们这边便已经开始选店铺。

    如今店面早已经选好,觅尘正忙着设计店面装饰灯,她准备弄成一个水晶的专卖场,这样只有在京城一炮打红,在其它城郡才能顺势发展。

    两人皆是忙碌了两个月,见面的时候还真不多,往往总是觅尘睡熟归海莫烬才匆匆来陪她一会。这日清晨天还未亮,归海莫烬就突然到了小院,竟是拉着她出来游玩。

    觅尘本觉困意连连,此刻一阵奔驰,顿感通身舒畅,连日来的劳累和疲倦竟皆在草木的清香中远去。

    两人静静躺着,感受着发丝在清风中纠缠的柔情,心中充塞着满足和幸福。半晌归海莫烬伸手扯过两条纤长的草,十指绕草,编着什么。动作虽是笨拙,可样子却极为认真。

    觅尘正欲问他,却隐隐看出了眉目,轻浅一笑。见他指尖逐渐呈现一个草环,她开心一笑。

    归海莫烬坐起身来,满含笑意地望着觅尘。觅尘也笑,将皓白的手伸出,无名指尖轻轻一动,那草环便套在了上面。觅尘咯咯而笑,转动着手腕。随即她也扯了两根长草,编成环给归海莫烬套上。

    “圈你一生,我的男人。”

    归海莫烬淡笑不语,俊脸在湛蓝天空下越发明朗,觅尘的身影倒映在他清光灿渺的双眸中,深潭荡漾的皆是柔情。

    两人正相视而笑,却听草坡下传来一阵马蹄声,归海莫烬面容微沉,从地上跃起望了过去。他目力极好,虽是人影刚显,却一眼看清了那飞驰而来的数十骑。

    幽深的双眸一道倏忽而至的锋锐一闪而过,他回头望了眼觅尘,见她面上人皮面具好好的,这才轻声道:“是老七回京了。”

    觅尘一愣,望向南面山道,数十骑转眼间已经过了前方幽涧,身影清晰了起来。觅尘只见那打先之人红袍随风猎猎鼓动,墨发飞扬,所过之处似有烈焰燃燃,果真正是多日未见的归海莫啸。

    她微微扬眸,心道这人一直在南方忙着两国城池交接一事,如今差事办妥归京,宫中免不了要为其举办晚宴,百官也免不了要入府相贺的,雒阳怕是又要有热闹了。

    片刻归海莫啸已经到了近前,他狭长的双眸锁定高高站在山坡上的归海莫烬,随即在觅尘身上滑过,撇嘴扬声:“四哥好兴致。”

    归海莫烬浅笑:“七弟辛苦了,父皇昨儿还提起七弟,让兄弟们多多关心府上。母后也多有记挂,七弟快些回去吧。”

    归海莫啸抬手冲他一礼,目光在觅尘身上停留片许,忽而扬鞭,一行人扬起一阵尘土,飞扬而去。

    望着远去的众人,觅尘见归海莫烬面有所思。想来是归海莫啸这一回京,朝堂定有变动,他怕是会更忙了。

    她虽是不关心朝堂,可却也知道,贤妃娘娘年前被封了皇后,归海莫啸刚封肇王没多久,这次在南方又立了功。再加上归海莫湛最近正在清吏治,得罪了一大批朝廷老臣,如今这肇王在朝堂上可是呼声极高,气焰极盛。

    前些时日还听说百官要亲自到城郊迎接他归京,只是看来那些欲拍马屁的是不能如愿了,这厮根本就没按报与朝廷的行程来,提前回京谈何迎接?

    觅尘仰头看看天色,阳光直升,眼见已快正午,她舒畅一叹,笑道:“莫烬,咱们也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归海莫烬宠溺一笑:“不是说今日吃野味的吗?我连弓弩都带上了,今日只陪你。”

    觅尘挑眉一笑:“我又不想吃了,萧大哥已经找到擅雕水晶的奇人了,下午我还想去铺子见见他呢。我们回去吧。”

    她说着已是翻身上马,归海莫烬望着她打马而去,暗自一叹。尘儿,有时候懂事得让他心疼。

    觅尘半晌未听到动静,回头笑着招手,归海莫烬扬唇一笑忙唤了驰焰,紧跟而上。

    ***

    最近京城又出了一位奇人,此人竟似从石头中猛然蹦出的一般,瞬间成了京城中一号风云人物。要说这人做了什么,那其实也不算多大的事,他只是开了一家名为慈母心的药铺而已,可他开的这个药铺那可不是普通药铺。

    慈母心专门接待孕妇,提供接生婆。单单这样也算不上惊奇,惊奇的是这铺子那是专门接待难产产妇,而且用什么剖腹的办法。

    剖腹是什么?那竟是要将孕妇的肚子用刀割开,要把手伸进肚子里把孩子取出来啊!

    听听都吓人,那肚子被割开人还能活嘛?所以说,药铺都开张老久了,连一个客人都没有。不过这药铺的门口都常常拥挤不少人,这是为什么?

    您要不知道那可就是孤陋寡闻了,京城中如今谁不知道慈母心大到大夫,小到小厮,那可是清一色的女子。

    女子公然抛头露面,还都是年轻水灵的姑娘,那自是要引来不少人观望的。这看过之后,那些个娶不起媳妇的、好色的,自然是对这慈母心的少东家艳羡不已。

    说到这少东家那话可就长了,此人名叫沐思诺,听说是个翩翩公子,长得那是一表人才。更有说他是医圣子唯一的徒弟,不及弱冠,医术已是青出于蓝,可这么个年轻有为的公子,本该得到百姓爱戴的,他却偏偏要自甘堕落。

    竟是做了慈母心的大夫,听说那些个姑娘的接生手段都是跟他学的,这就不得不让人非议了。一个男人竟做接生婆子的勾当,这不是下贱无耻嘛!

    可这沐思诺每日还大摇大摆进出药铺,那是一点也不在意被人指指点点。见过他的人,都道他姿态高华,一点都不像传言的那般龌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