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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69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啊。”

    “这么轻松就拿到了碧荷,看来真是神仙眷顾,要有一段好姻缘了。”

    “别耽误时间了,快些给姑娘送去。”

    “是啊,过了子时可就浪费了。”

    ……

    觅尘听百姓们这般吼,只觉这青城人很是可爱。归海莫烬似是也很高兴,笑着跟百姓们见礼,顺应着大家跨上了驰焰。觅尘也赶忙上马,跟着他勒马转头。

    可就在此时一个消瘦的高个男子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公子等等,公子请等等。”

    归海莫烬和觅尘对望一眼看了过去,却见那人一身锦衣已经满是尘土,面上更是擦伤了多处,发髻也散着,尤其狼狈。

    他见他们停下,忙奔了上来,情急之下竟要去抓驰焰的缰绳。驰焰何等神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竟似马上便要踢上那男子。男子吓得面色苍白,归海莫烬已是勒僵拉着驰焰退了两步,驰焰喷着响鼻,依旧瞪着那男子。

    男子虽是害怕,却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起身便是一个大礼。

    “公子,我……我是这城中姜府的少爷,家中略有薄产,祖上也曾出过四品大官。我……我喜欢上一个姑娘,她也……我们是两情相悦,奈何她家中贫苦,我父母定要逼我娶个门当户对的小姐。我发誓不会辜负月儿,我一定要得到这碧玉荷花,公子,倘若这荷花公子不是必须的,能不能就让给我。”

    那男子情急之下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可觅尘却是听懂了,微微挑眉望向归海莫烬。见他看过来,眸子带着询问,不免一笑。

    “我说了,我们不需要这东西,不如就送给他吧,也成全了一段好姻缘。”

    归海莫烬听觅尘这般说,扬手便将那碧玉荷花抛了出去:“接着。”

    男子一愣,许是不想竟这般容易,竟是没有去接那花,碧玉荷花落在地上,觅尘惊呼一声,定睛一看却见花瓣招展竟是完好无损,不免诧异。

    男子此时已反应过来,忙将滚落在地的花抱住,宛若珍宝。

    归海莫烬正欲解下方才林老爷相送的婚嫁物器,那男子却赶忙挥手道:“那彩礼我是不需要的,我家中有些薄产。公子能将碧玉荷花相让,小生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我我……我这就找小月去,一定要在子时前送到,我这就去。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他说着竟跪地磕了两个响头,起身便跌跌撞撞跑向了街头,跑出好一段又回头大声喊道:“我叫姜益阳,来日定好好报答公子。”

    说罢回头便冲入了小巷,这时又有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喊着追了上去。

    “公子,等等我啊!”

    觅尘不免好笑,连连摇头,却又为这一对男女感到欣慰。此刻广场上众人见没有了热闹可看,皆纷纷叫嚷着向青阳河涌去。

    “走,放灯去。今年定要让我的灯过了小泉瀑。”

    “放灯去喽。”

    觅尘拿起手中的荷花灯,歪头看向归海莫烬:“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归海莫烬笑道:“愿意相陪,走吧。”

    两人跟着人群,马儿缓缓向青阳河而去。

    此时月色正好,一路人们且歌且舞,摇着手中花灯,满面欢喜。从广场到青阳河并不算远,只穿过两条长街,一路果然如那老伯所言,竟碰上两家正在办喜事,花烛火炮噼啪直响,人群哄闹。

    觅尘从未见过晚上办喜事的,不免有些好奇,也不急着去放荷花灯,拉着归海莫烬站在路旁等着看迎娶新娘。没一会只见街头花灯映照下吹吹打打,数十盏通红的荷花灯簇拥着一顶花轿远远而来,一路人人欢呼,笑声不断。更有小孩追逐着花轿跑来跑去,甚是热闹。

    那花轿在月色下,灯影下竟是说不出的神秘,美丽。恍若来自仙界,夜色更衬出它的鲜艳,连觅尘都羡慕那坐在轿中的新娘子了。

    待花轿被迎入院子,觅尘才驱马向青阳河而去。圆月洒下清辉,将清莹的光落在水波中,河边弥漫着青草的幽香,沿着河岸不少小伙子,妙姑娘将手中荷花灯引燃放入河中。

    觅尘放眼望去,只见青阳河缓缓东流,下游处有一处小瀑布,无数星星点点的荷花灯落下瀑布便被水花打灭。瀑布下竟只有两三只灯依稀闪着红光,而临近瀑布的地方两岸人头攒动,想来大家都觉得离近瀑布灯灭的可能越小。

    觅尘和归海莫烬策马向上游而去,人慢慢减少,他们找了处杨柳轻拂的河岸下马。觅尘在河岸边蹲下,只见夜雾清蒙,象是在河面上笼了一层轻纱。河风吹动杨柳,清风中带着阵阵香甜,将归海莫烬俊朗的面容也打得影影重重。

    觅尘伸手探入河中,河水从指间滑过,清亮舒爽。归海莫烬却笑着拉起了她的手,嗔道:“小心着凉。”

    觅尘望着他树影下幽黑的双眸,微微蹙眉,赌气撅嘴。

    “怎么了?”归海莫烬不解道。

    觅尘隔着人皮面具触摸着他的脸,喃喃道:“这张脸没有我的莫烬英俊。”

    归海莫烬微微一怔,轻笑着抚上觅尘的面颊:“我的尘儿倾国倾城,这张脸虽是清丽绝俗,可也难免稍有逊色。”

    觅尘双眸一瞪:“好啊,原来你喜欢的是我的脸,真是枉我对你一片痴情。”

    归海莫烬却是挑眉:“我的尘儿长的美,我自是喜欢,无可厚非。”

    觅尘也不再介意,咯咯一笑,回身掬起一捧水便抛在了脸上。河水微凉,她微微一缩。

    归海莫烬忙起身站在了风口,蹙眉拉起她揽在怀中:“做什么?”

    觅尘也不理他,轻拍面颊,触到下巴处一层微凸,来回揉了两下,一把便将面上的面具扯了下来。

    归海莫烬蹙眉,抬起她的脸细细查看。这人皮面具平时都是需要用药水取戴的,还好今日中午时觅尘才取下过一次,内面的药水还没干透。她这般硬扯下来,虽是面上没有破皮,可两颊却微微发红。

    “不疼吗?”归海莫烬抚摸着她柔滑的面颊,眸中有着几分不认同。

    觅尘也不理他,只怔怔抬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喃喃道:“让我看你……烬,让我看你,我要看你!”

    归海莫烬听她的话语从轻喃到坚持到焦急,几分蛊惑、几分撒娇、几分撩情。他的心一触,竟有一瞬无法呼吸,似是痴了般久久不能动作。

    “我要看你的脸!”

    觅尘带着娇蛮的嗔怪声再次响起,归海莫烬这才醒过神来,抬手在耳后一扯,竟是生生将那张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他刀刻斧凿般坚毅的面部显露出来,朗目含星,月光波影中一身叫人仰视的俊冷挺拔,觅尘咯咯一笑,抬手触摸着他微扬的下巴,他博锐的双唇,他挺直的鼻梁。手指触碰到他面颊上被扯起的裂皮,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像只小猫般匿在归海莫烬怀中。

    “你真好。”

    归海莫烬轻笑着,包容着她偶尔的任性,心中却涌上几分歉疚来。只想自己无法护她周全,只恨自己无法早日娶她,只怪自己竟让她这般隐匿身份跟着他,将这倾城的容颜遮掩。她的满足让他满心满眼落尽了心疼,缠缠绕绕压得心头沉重。

    不欲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她,归海莫烬忙笑道:“放灯吧,再不放可就月过中天了。”

    觅尘点头,走向河边。此时河中花灯已经见少,星星点点的河灯在水中转着圈,随着水波微漾,流向小瀑。觅尘盯着几只,只见过了小瀑竟全熄灭不见,心中有些紧张。回头见归海莫烬已经燃耗了河灯,微微蹙眉。

    “那小瀑那么高,溅起那么多水花,这花灯怕是千只中有一只不灭就不错了。”

    见归海莫烬挑眉,觅尘又道:“要不还是不放了吧,拿回去点上当观赏灯也不错。反正我也不信这个,也省得它灭掉心中不舒服,还坏了游兴。”

    归海莫烬却是一笑,扯过她的手将花灯放入她的手中:“你喜欢呆会再买两盏便是,放吧,定能安安稳稳过那小瀑布的。”

    觅尘见他眸子笃定,嘟嘟嘴,咬了下红唇。这才俯下身,慢慢将灯放入了河中,河水微波轻轻推动着荷灯,灯下映出一层红色的磷光,层层涟漪打着转,向前缓缓飘逸。

    觅尘定定望着河面,见荷花灯慢慢接近小瀑布,不免有些紧张,忙站了起来,跟着荷花灯向前跑了几步。

    归海莫烬也笑着起身,从身后揽着她,和她一起望着那灯晃晃悠悠颤颤巍巍而去。

    觅尘依靠着他宽厚的背,心中却忽而坚信,那灯定是不会灭的,便如他从没有让她伤心过,失望过一般。

    眼见那灯落入瀑布,觅尘赶忙瞪大眼睛看向瀑下河潭,心中一纠。却见那河上黑洞洞一片,竟是再不见那一点红光,暖暖一灯。感受到身后归海莫烬身体微微一僵,扣在她腰间的手猝然收紧。

    觅尘回头轻笑:“我都说了我不信这个。”

    归海莫烬低头,只见她笑容下掩着一丝黯然,让他的心猛然一纠。他放开了她,轻抚她的面颊:“等我下。”

    觅尘还没反应过来,他便身影一闪向小瀑布飞身而去。觅尘一愣,忙牵过马儿跟了上去。迈步间却见归海莫烬在瀑布下幽河边停下,身体纵起便掠向了河面。

    觅尘一惊,只见他身影在河面掠过,宛若夜鸟擒鱼般带起一只花灯,点点水光闪过。身体在空中一个旋转,下一刻便落在了河岸边。

    觅尘见他低头望了眼,想来拿到的那盏灯并不是她放的那盏,他将手中灯扔下,望了望河潭,再次飞掠而起。

    觅尘只见他身影在河面上急掠而过,又带出两只荷灯来。可小瀑布下河水极深,流水极慢,数十只荷灯停留在河面上,皆不曾远去,他带出的这两只等竟皆非觅尘所放。

    他回头见觅尘已快到身前,眉宇一簇干脆扑通一声跳下了河,一只只找了起来。

    河两岸放灯的百姓自是看到了此间情景,皆跑了过来。只见一个天神般俊朗的男人正起伏在河水中,一只只找着河灯。

    归海莫烬找了数只皆不是觅尘放的那只,正焦急间,月光清辉一闪,却望到不远处一只灯被他翻腾间搅得上下浮沉,上面字迹隐现。

    “与子偕老”

    正是觅尘燃放的那只,他眸光一亮,唇际划过浅笑。修长的身体破水而出,带起圈圈晶莹水珠,欣长身影一晃便擒住那只荷花灯飞上了岸。

    百姓们一愣,齐齐发出一阵喝彩。觅尘望着他下水,望着他找寻,望着他飞身上岸,心头暖意融融,酸酸甜甜,见他一步步走来,只觉眼中心间全是他,再看不到旁物。

    他走至身前,将那盏河灯捧到面前。他的眸光晶亮,他的头发被打湿,水珠缕缕自耳际滑下,身上更是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衣衫紧贴身子,越发衬出昂藏的胸膛,修长的身材。

    “给,再放一次。不是说千只灯有一只能亮着就不错吗?倘若这只能亮,那也不错。”

    觅尘眼眶已热,水光隐现。

    众人看着此间情景,只觉那如水的男子恍如天人,而他走向身前的男子竟是惊人的美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细看却是了然。那有着惊人美貌的男装人又岂会是男子?分明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真是美若天仙。想来定是一对痴情的富家男女,偷偷跑出来游玩。

    “姑娘,快再放次,难得情哥哥这般用心。”

    “哈哈,不错,不错。快放,再次定能过这小瀑。”

    觅尘听到百姓起哄的声音,回过神来接过归海莫烬手中的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恼道:“也不怕着凉。”

    说罢慢慢走向上游,归海莫烬笑着跟上,早已有热心的小伙子送过火折子。荷花灯是特制的,底层覆着油布,虽是上面被水打湿,灯形微变,可却并不影响点燃。

    归海莫烬将荷花灯点起,再次递给觅尘,她轻笑着接过。这次却并不担忧会不会被水打灭,只觉有他这份心,已是满足,再不在乎其它。

    觅尘将河灯投入水中,河风吹动,那一点红光盈盈远去,落下小瀑,在水中着转,灯光一暗。就自爱众人屏息间,那一点红竟突然又惊现了出来,点点红透,明明亮亮流光溢彩映亮了觅尘的眼眸。

    她惊呼一声跳了起来:“看,没有灭,没有灭。”

    两岸传来欢呼声,归海莫烬起身笑望觅尘,眸中皆是欢喜。

    觅尘手舞足蹈间触碰到归海莫烬的衣衫,只觉一阵湿冷,忙拉着他往回走。

    “先找客栈吧,瞧你,春寒料峭的,一准要病倒。”

    从包袱中翻出一件黑色披风,觅尘一抖给归海莫烬披上。两人策马过街,没一会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他们入店,竟是没有空房,外城的人赶来青城过节的还真是不少。二人找到第三家客栈,才寻到一处上等客房。

    客栈是青城最大的,是庭院式客栈,这上等客房更是精美。房屋虽说不上雕栏玉砌,可也处处精巧。

    垂花月门,雕兰夹道,精美花厅,秀雅别致。觅尘吩咐店家送来热水,便将归海莫烬推进了浴室。回屋见桌上的红包袱鼓鼓囊囊,清浅一笑便走了过去。将大大小小的包袱一并打开,里面放着的正式林老爷送的婚嫁之物。

    觅尘心念一动,将红烛全部拿出来,放在烛台上一一燃上。这般龙凤花烛高照,顿时一室的流光溢彩。

    觅尘望着花烛竟是痴了,烛花一爆,觅尘一惊回过神来。心头一喜,回头便步至桌前将红绫拉了出来,大红喜字摆上墙。红绫扯开,满目红颜。

    回头竟发现这屋中用的恰巧就是红色幔帐,虽是有些破旧,可红烛一照却也鲜亮。觅尘咯咯一笑,伸手转了个圈,奔至桌前将凤冠喜服拿了出来,一件件着在身上。

    红烛微动,她将布巾挽着的长发散开,坐到了梳妆镜前,拿起梳子细细地梳理着。望着镜中女子,素面朝天,双颊嫣红。

    觅尘咯咯一笑,突然觉得不对劲,扭头却见归海莫烬站在房门处,目光竟是那般的痴狂。

    觅尘心中一窒,接着便敲起了劲鼓,见他怔怔不语,觅尘双颊一红低下头来。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竟似破土而出的青芽,再也阻不住它的痴长。

    觅尘猛然站了起来,咬唇抬头:“莫烬,再过五日是不是你的生辰?”

    归海莫烬听到她的话声,这才回过神来,喉结微滑步入房中。

    “恩,怎么了?”

    觅尘低头一笑,歪头道:“我提前给你过生辰怎么样?”

    归海莫烬一愣,只觉她笑容娇羞淘气,竟是说不出的轻灵。

    觅尘见他发愣,轻巧地在镜前一转,红色蔓延,似是盛开的花朵,炫得归海莫烬一阵呆愣。

    “我好看吗?”觅尘站定蛊惑一笑。

    归海莫烬只直觉得点头,尚未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心神,却听见觅尘又道。

    “好看便娶我,如何?我要你现在就娶我!”

    第六卷 尘埃落定 第八章 花嫁

    “好看便娶我,如何?我要你现在就娶我!”

    她这句话说得极为清脆,话一说完,归海莫烬只觉周遭一切猝然淡去,他的身子巨震,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嘶腾着,几欲冲出胸膛。

    光影迷离,红烛闪烁,在暖屋之间悠悠荡荡,可他的双眸却定定看着觅尘一刻都移不开。

    他只觉她的双眸像是一块磁石,将他牢牢吸住,再挪动不开。眼前的女子身子轻盈,红烛微动,她的身影似带着流光四射的美,如斯之近,却又仿在天际。远远如夜夜痴梦落了满眼,袭了满身。

    眼前这泛着红晕的面容,晶亮的水眸透着勇敢炽热的光芒,便如一杯醇酿,醉了他的心神。更是一首迷人的曲子,醉了她,更痴了他。

    他以为他已足够了解她,可每每以为已经参透,她却又变了模样。他从不想今生会有女子跟他说这样的话,那需要怎样的勇气,怎样的爱会让她最喜爱这般情景下言嫁。

    他的尘儿是个怎样的女子,这般静美如晨阳,洒脱如长风,勇敢若飞鹰。她小小的身体中似有无穷的魅力和力量,吸引着他不顾一切地向她飞翔。

    她那颗勇敢而温柔的心,他想捧在心尖呵护。可现在娶她吗?在这样的环境中!没有花轿、没有亲朋、没有喜房……甚至连礼仪官都没有,她是他最爱的人啊,怎可委屈如斯?

    “你倒是说话啊?傻了?”

    觅尘的嗔怪声如若珠玉坠地,溅开了归海莫烬的心神。他恍然惊醒,心头却仍是蒙蒙如雾,不知自己是怎么迈步,亦不知自己是怎样抬手,待脑中雾云初散,觅尘已被他揽在了怀中。

    他低头望着她美丽的容颜,心若虎啸,几欲冲口而出的话却哽在喉间,心底的嘶喊如若被生生阻在了胸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的眼眶微热,急得胸膛剧烈起伏,可嘴唇却似被阵线缝住了一般,望着觅尘的眼眸从清亮变为狐疑,再到失望,他的心头酸酸涩涩无法言喻。

    见她轻挣双臂,归海莫烬这才喉结滚动:“尘儿,我……你等我好不好?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不明不白跟着我。我归海莫烬发誓,今生定要风风光光……”

    觅尘见他眸中升满了歉疚、心疼、挣扎,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一面感念他的痴守呵护,一面又气恼他的迂腐不通。伸手推开他,打断他的话挑眉道:

    “风风光光娶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见归海莫烬呐呐不语,觅尘又道:“这不就是了?等你能自主婚事,还不知道要何时呢。莫烬,你今年多大了?”

    归海莫烬一愣,半晌才蹙眉道:“二十有八。只是,让你这般跟着我,你要我于心何忍?不行!”

    觅尘白他一眼,退开两步回身坐在镜前:“你不娶便不娶吧,真伤脸面。你不要我,自是有人要的。”

    她说着将脸埋进掌中,只觉一阵委屈,话语微咽。

    归海莫烬心中剧纠,快步上前在她身旁蹲下,轻柔地拉下她的手。见她眸中带着泪光,更是慌了心神。

    “我……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尘儿,你等我,我回京想法子,定要海清帝将你许给我,做我的王妃。”

    觅尘羞恼地甩开他的手,撇嘴道:“谁稀罕做你的王妃,不乐娶不娶便是。我要休息了,你出去。”

    归海莫烬见她竟恼了,只觉一阵手慌脚乱,来回走动了两步,双手抬起竟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半晌才蹙眉叹道:“尘儿,你等我半年好吗?我定有法子……”

    觅尘抬头再次打断他:“我不想等了,我也不要你想什么法子让皇帝认可我。我现在只是个平头老百姓,你能用什么法子让他同意你纳我为妃?我不要你为我跟他讲什么条件,也不要你为我放弃什么。我爱你,爱的只是你这个人,关他人何事?相爱时我们的事,我要嫁你也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他人认可。我只是问你娶是不娶?”

    她的话宛若春雷在他心间炸开,股海莫烬定定望着觅尘,见她双眸执拗,竟似已拿定了主意,心头诧异。跨前一步将她揽进怀中,轻抚着她微微起伏的背脊,半晌才道:“出了什么事?”

    觅尘平复方才心头突起的怒火和烦躁,伸手揽上他的腰,喃喃道:“我害怕。”

    归海莫烬将她拦腰抱起,在椅上落座,让她靠着他温暖的胸膛,静静环着她,目光中带着歉疚和疼惜:“怕什么?你难道不信我吗?我定会好好保护你,今生,我归海莫烬的妻子只你一人能做,我……”

    觅尘埋在他胸前,摇头抚上手腕,喃喃打断他:“我信你,我从来都信你。可是莫烬,你不懂,不懂。”

    归海莫烬一愣,只觉她今日着实有些奇怪,眸中微凝,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尘儿,你心里究竟装了什么心事,难道连我都不能说吗?”

    他的话带着浓浓的怜惜响彻在耳边,觅尘眼眶一红微微推开他,伸手解下腕间的手链,放入归海莫烬掌中。闭目良久,睁开眼睛望向他,咬唇道:“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想便是这颗珠子将我带到这里来的。”

    归海莫烬一愣,蹙眉望着她,半晌也不明所以,只觉眼前的她让他突然生出一种惶恐来,心间剧跳,手臂已是不由己地揽紧。

    觅尘深吸一口气,喃喃地说着,从父母的过世到自己孤单生活,再到叔叔的谋害,再到重生的彷徨,浑浑噩噩,只觉在讲述一个梦境。她的语速极快,话语也极乱,就似此刻心头的纷乱。

    归海莫烬安静地听着,可心头却已是惊涛拍岸,眸中更是惊露了种种情愫。当觅尘终于停下来时,这些所有的情愫皆化成了恐慌和灼热的怜惜。他紧紧抱着她,双手死命地扣着她的身子,几欲将她压碎,揉进身躯。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竟似在害怕。觅尘一愣,忙伸手回报他,轻声道:“娶我吧,我不想再耽误下去,每一份每一秒都不愿浪费。”

    归海莫烬将她拉开,右手微颤着将那手链摊开眼前:“你说这些日子珠子不时便会发亮?它……它会带走你?它会带走你?”

    他的话语微颤,眸中满是惊慌和担忧,觅尘忙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她是前不久洗澡时偶然发现那镶泪珠有异的,竟不时会发出七彩光芒。她确信以前珠子并不曾这般,是近来才有这种现象。

    当初在海清帝生辰宴上初次见到这珠子,她便隐隐觉得她能来到海天定和这珠子有关系,她甚至想过,用这珠子回现代去。

    可那时候她还没有他,现在她已经深深爱上了面前的男人,她是万死也不愿回到现代的。可就在此时这珠子却有了变化,又怎能不让她担忧害怕?

    从发现珠子发光,她便心头隐隐不安,只是一直也未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她身体也不觉有异,这才生生压下了那不安。也未曾向归海莫烬提起过这事。

    今日也许是他给了她太多温情,再加上这城中的婚庆情景,和这屋中的满眼红光,竟似在她心头掀起了惊涛,再也压不下心中的不安。她不想再等,不愿再等。只想早日嫁给他,早日做他的妻子。

    归海莫烬恨恨盯着手中的珠子,手掌握紧,觅尘只听咯咯声响,大吃一惊,忙伸手抚上他紧握的拳头。

    “别,现在还没弄清那珠子到底怎么回事,别乱来。”

    “我毁了珠,看它怎么讲你带走。”归海莫烬嘶吼道。

    觅尘心中酸酸甜甜,揽上他的脖子扑进他的怀中:“可倘若我想的不错,那也是这颗珠子把我带到这里的。你把它毁了,不怕我会消失不见吗?”

    归海莫烬身子一僵,紧握的手瞬间松开,珠子从指缝滑落,银链挂在指间,镶泪珠摆动,烛光下竟是妖冶的光芒。

    归海莫烬一阵心慌,拉过觅尘,定定望着她,仿似只要眨下眼睛,她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觅尘从他手中接过手链,轻声道:“也许果真是我想错了,我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而且这珠子已经有十来日没有异动了。”

    舒了一口气,她拉下归海莫烬的双手紧紧握住定定道:“我想要一个家,你给我一个家吧。娶我!我不要做什么海天战神的妃子,不要做什么翰王爷的王妃,我只要你。我只要做你归海莫烬的妻子,那些繁文缛节我不稀罕,更嫌麻烦。这一年多来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不想再这样了。咸阳的战争,南翼的瘟疫,我见了太多死亡,从来不知道生命是这般脆弱,人生苦短,我不想浪费和你一起的每一天,我……”

    归海莫烬伸手压上觅尘的唇,眸中熠熠,再不犹豫:“尘儿,我们成亲,今日便成亲!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要你做我归海莫烬的女子!我一日也不要再等了。尘儿,你嫁给我,让我给你一个家,我们两个人的家,可好?”

    觅尘望着他柔情似水的深眸,望着他熠熠生辉的面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眼眸一红,半晌才使劲点了下头。轻轻将头靠着他的胸前,用手环着他的脖颈。归海莫烬深深回抱她,心中万千情潮只化成了丝丝缕缕的爱怜。

    觅尘只觉这般呆在他的怀中,方才的一切不安都远去了,心头只余欢欣和期待。呼吸着他身上暖暖的阳刚气息,羞涩袭上心头,她红了双颊,将脸埋入他怀中,只觉一瞬间尘埃落定,一切都归入了熟悉的安宁和清宁,所有的不安和茫然皆在他温暖的怀中融为淡淡甜意。

    归海莫烬深吸一口气,将觅尘拉起,轻吻她的眼婕:“只是我也不能委屈我的新娘至此,尘儿,等我。一个时辰,定归。”

    觅尘只觉他的双眸灿若星辰,照亮了她的心扉,兀自一愣。归海莫烬已是放开她跨步向外疾步而出。觅尘忙起身追了两步。

    “你去哪里?”

    “等我,我去找花轿。”

    他清朗的声音传来,人已经消失在了眼前。觅尘微微一愣,心中甜意圈上,兀自傻笑了几声,忙唤店小二送来热水。

    从包袱中翻出那日剩下的红果参皮,将其投入水中。一股清香带着丝丝甜意随着氤氲的热气袭了一屋,她脱掉衣衫,身影一纵便轻盈落入木桶。

    水珠四溅,水雾氤氲,热水的熨烫让她舒服地轻笑一声。将身体沉入水中,暖意袭来,原本便绯红的双颊更是因水气而更见嫣红,她轻哼着歌撩水而起,拍打着水面,如斯快乐。长发落入水中飘起丝丝结网,明眸荡漾挽上那丝丝黑缕。

    从此,这三千青丝当为他结,从此这三千青丝甘为他挽。

    沐浴之后,觅尘再次将那大红嫁衣摊开。这次再望,却已是另一翻心情。她细细打量那嫁衣,烛光下华彩璀璨,无色鸳鸯花团锦簇,那嫁衣上的凤似要自祥云中飞出,虽不若她为云诺设计的嫁衣别致,可也是精致绝伦。

    她欢快而笑,衣裳半褪,雪肤凝脂,玉臂挽上嫁衣,层层着身。

    步踏莲花,腰肢轻款,在镜前端坐。

    发未干,索性只用梳子梳理,随意披在身后。望着手旁的胭脂水粉,竟是不知从何打理,蹙了蹙眉干脆扔下手中的眉笔,决弃那些艳色殊丽。

    推门而出,小院中月光如水,清风吹动浮起青丝微漾,她在屋前的横栏上落座,靠着栏杆仰望着明月如盘,只觉星光点点泼溅与身,夜风送香,醉人心神。

    发丝渐干却仍不见归海莫烬回来,身上微凉,她正欲起身回屋,身影一移却明眸浅笑。回头只见归海莫烬怔怔站在月门处,发丝腾乱,一身风尘,眉眼间的痴然却让她双颊飞红。

    归海莫烬只觉自己已化成了石头,在灼灼艳丽中不能移动,月色如纱蒙着那廊下女子,那仿若仙人的姿容依旧有着平日的清丽脱俗,只是周身却似粹染了嗜骨的媚色,那样浓烈的艳丽娇俏!

    他望着盈盈而立,望着她浅浅而笑,望着她明眸带怯,望着她红腮带羞。

    他只觉无法呼吸,半晌才傻傻一笑,迈步走向觅尘。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走入屋中,让她坐在梳妆镜前,伸手便拿起了梳篦。

    觅尘轻笑着自镜中望着他:“你找的花轿呢?”

    “我们不用花轿。”

    他轻笑着,梳理着她的发,为她简单地挽上青丝,在桌上挑了一条红色镶边的长绦系在髻后。来回望了望,又挑了几件简单的金饰坠在两鬓。最后在她额际垂下一只晶莹青碧坠子,这才满意地笑了开来。

    他的手法很生疏,动作虽是小心翼翼,尽管这样也难免摸不着分寸,扯痛觅尘头皮。她只笑着,却也不躲不避,感受着此刻的幸福甜蜜。

    见他满意而笑,觅尘起身将归海莫烬压在座上,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梳子,将他凌乱的发带扯下,同样小心翼翼地位他打理。待镜中男子神采奕奕,鬓发黑亮,这才回身将喜服展开。

    归海莫烬已是笑着起身,伸开了双臂。觅尘一层层给他穿上,刚系好前襟,却听外面一阵吹打。

    唢呐高奏,鞭炮齐鸣,鼓乐声声,竟越来越清晰。

    觅尘一愣,抬头望向归海莫烬,却见他双眸含笑,神情俊逸。

    “抱歉,还是委屈了你。”

    喜庆的欢闹声回荡在耳边,觅尘眼眸一热,连连摇头。心知他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些,定是费了心神。怪不得出去一个时辰,回来便一身风尘。他这次出京本该事事低调,可为她却做到这般,倒又是她任性了……

    归海莫烬见她眸中闪亮,忙伸手取过凤冠,轻笑道:“快戴上,我们出去。”

    觅尘轻笑,任由他给自己带上凤冠,瑛苏垂下,红珠摇晃,遮盖了视线。透过珠缝隙看到他飞快地扯过桌上大红花绑在了胸前,身姿卓拔,竟是说不出的风神俊朗。

    心头一甜,觅尘娇羞地低下头,一抹娇红泛起双颊,竟是心神微荡,半晌回不过神来。

    再抬头眼睛却是一障,归海莫烬已将喜怕给她迎头罩上。身子一轻,眼前一晃,觅尘惊呼一声,赶忙抓住归海莫烬的衣襟,只觉他心胸起伏。抱着她大步便向院外而去。

    觅尘听着热火朝天的乐声,心头骤然失跳,低头只见满目的红。被他抱着,他的喜服与她的嫁衣纠缠眼底,竟是如斯的美好。

    感受到觅尘的欢喜,归海莫烬面目含笑,脚步更快,转瞬便出了旅店。两人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阵轰天的叫好声响起,唢呐声吹得震天,百姓的喝彩声更是令归海莫烬也心神剧震。

    他冲百姓投以笑意,飞身而起,揽着觅尘便落在了已被缠上红花,带上红绫的驰焰背上。驰焰高嘶一声,欢快地蹦跳了起来。

    归海莫烬扬声而笑:“谢谢乡亲们,大家都到青阳河去,一定要让在下奉上喜酒才好。”

    觅尘正诧异为何要去青阳河,喜怕下却见一双黑靴停在了驰焰前蹄不远处。

    “四哥,您先带嫂子去青阳河,我会带百姓们过去的。怕是老朱他们几个已经等急了。”

    那是一个极为爽朗的声音,觅尘听见他话语间竟是跟归海莫烬非常相熟。那声四哥险让她恍然以为是癸亥莫凌,要不是归海莫烬的话语适时响起,她一准已将喜怕扯下。

    “好,这里就交给你小子了,快些过来。爷到了就拜堂,可不等你啊。”

    “那怎么行!定要等我,乡亲们快啊,都到青阳河看娶新娘咯。”

    归海莫烬说罢便扬鞭而起,驰焰飞冲而出。觅尘听出归海莫烬话语间的意气风发,只觉心中甜甜腻腻,竟是不知身在何处。

    耳边还能听到身后传来的阵阵欢呼,靠向归海莫烬,觅尘扬声问道:“你从哪里找来的人?方才那人是谁?”

    归海莫烬昂声笑道:“你既知我在阙州郡阜山键锐营呆过两年,这会儿怎么却猜不出那人是谁了?”

    觅尘一愣,轻呼了起来:“你去键锐营了?”

    阜山离这青城虽说不算远,可也小有距离,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跑那么远找来亲朋,心中感动,又有些担忧,不免抓紧了归海莫烬的前襟。

    归海莫烬笑道:“放心吧,只带了几个兄弟,都是跟我交过命的,方才那小子本是池阳的百姓,池阳血战替我挡了两刀,差点丢了命,与我有救命之恩。他年纪与莫凌相仿,便跟着老八一道唤我四哥了。”

    听他这般说,觅尘心中一安,只觉长风吹拂,带起衣袂飘飘。面上喜怕被风吹得贴在脸上极不舒服,她索性伸手扯了下来,虽是还隔着凤冠上的红流苏,可依然觉得眼前一亮。

    归海莫烬见她扯了喜怕,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轻笑,也不讲究这些虚礼。只朗声道:“一会儿到了河边给我老老实实带上,我的新娘也不能让他们白看。”

    觅尘笑着抬头:“我们去青阳河做什么?”

    归海莫烬却是摇头:“天机不可泄露,等下你便知道了。”

    驰焰奔驰,路上执灯的百姓却也不少,马儿轻巧避过行人向青阳河而去。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可驰焰奔驰,他们也只能看清马上两人喜袍着身,面容却未曾看清一马二人已飞驰而过。

    众人只觉那马上人气质超凡,宛若天人。可这两人这是赶着去做什么呢?虽是纳闷,可这荷灯节隔三差五就有新鲜事发生,足够百姓津津乐道几年。什么稀奇事没有,众人也便不那么惊异,只心道,看来今年的荷灯节又有趣事发生了。

    此时的青城百姓尚不知,便是这一晚造就了一个海天青州,青城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变成了才子佳人云集之处,商人富豪聚集之所,与短短数年见成了海天人口第九的大城。而荷灯节更是发展成了海天许多城郡的大众节日,青阳河更是被改名为情漾河,河岸两旁寸土寸金,争相被豪门氏族购买建宅。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归海莫烬带着觅尘没一便到了方才他们放灯的青阳河,觅尘猝然屏息。只见一只巨船停在河中,虽是没有海天的南翼谈判用的那船华美,可气势却是十足。

    觅尘一眼便看出那是一只战船,可此刻那战船被装点的繁花锦簇,两层的船体上下华灯结彩,布置地雍容喜庆。

    船上乐声轰鸣,依稀尚能看到船上贴着大红喜字,船上的红灯更是照的水波红影,船边亮若白昼。船上很是热闹,人头攒动,欢声笑语不断传出,而两岸更是围观了观望的百姓。

    可让觅尘屏息的并不是那红灯高挂,亦不是那红绸遍铺,而是船上垂下的娇媚花朵。船的顶部,栏杆,船帆皆被缠绕上了美丽的蔷薇花。花繁叶茂,鲜艳夺目,缠缠绕绕,那是一艘被装饰成花船的战舰。

    觅尘惊异回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然而她发现归海莫烬面上也带着几分诧异。似是感受到觅尘的吃惊和询问,他挑眉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弄成这般。这战船是年前从江阳水师中退下来的。逸远,就是方才那小子,他向来喜欢战舰,想法子弄了过来。那小子又素来爱热闹,爱找些所谓的才子弄什么赏花会,我去军营说明了情况。那小子便嚷嚷着说他刚好明日要在阙州湖举办蔷薇花会,收拾的花船刚巧能装扮成喜船来用。兄弟们直呼这主意好,便让我只管带你过来青阳河,他们把船从阙州湖划过来,倒不想这群小子弄的还真有模有样。”

    觅尘惊喜呼道:“何止是有模有样,真是捡到了大便宜。这船我好喜欢,莫烬,你知道吗?蔷薇的话语代表爱情和爱的思念。蔷薇是恋的起始、爱的誓约,我太喜欢这花船了。”

    归海莫烬见她欢喜,心中自是高兴,将她扯下的喜怕给她盖上,朗声道。

    “我们上船。”

    说罢他揽着觅尘,策马冲向河岸,待到了岸边,抱紧觅尘。右手一抽便将驰焰身上的红绫扯下,飞身而起,御气纵身。觅尘只觉恍若身处云端,归海莫烬已是带着她从百姓头顶飞过。

    眼睑气力不济,两人便要落入水中。归海莫烬手中红绫飞出,灵巧如水蛇缠在了花船高高翘起的龙头上,他大力一扯。两人身体宛若鸿雁在河中一个轻盈旋转,待觅尘惊呼声落,两人已经稳稳站在了船头。

    片刻,一阵阵欢呼声从船上及两岸如雷传出,而船上更是鼓乐齐鸣。

    觅尘尚未从这一切回过心神,却是一声高呼响起:“新人到!请新郎新娘入舱行礼。”

    只听唢呐高奏,鞭炮齐鸣,鼓乐声声。

    觅尘傻愣愣地任由归海莫烬往手中塞了红绫,任由他修长而沉稳地牵着红绫的另一头带着她一步步走向那灯火通亮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