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35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鞭伏地恭谨地磕了一个响头,他这么一跪,众人岂有站着的道理,也纷纷跪地跟着高呼万岁,一时间声振天际,大地动摇。觅尘心里暗骂着太子虚伪险恶,也不得不承认这归海旭倒是基会拍马屁,几句话拍得归海印哈哈大笑,满面志得意满。
归海印示意众人平身,赐座,此时礼官上前高声道:“起乐献舞。”
一时间鼓乐齐鸣,丝竹声声,满际天庭,正是觅尘所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封禅舞乐。
先上场的是一群身着铠甲士兵装扮的男子,哥哥拿执剑和盾汹涌而来,整齐喊出雄壮儿苍凉的前进号子,“杀!”“杀!”震耳的喊声弥漫了整个泰山之巅,以剑和盾的交替表现出战争的剧烈,整个舞台一片刀光剑影,这一幕觅尘主要是为了表现出当年高祖皇帝起兵开国的英雄伟绩。
接着鼓声弥散,兵士脱去身着的绿装的舞女们翩翩而来,锁着有没的五月展现着曼妙的身姿,挥动着长达两米的水袖,整个舞台仿若被碧水洗过,绿波荡漾。突然绿色全部隐去,红色妖艳地在台上威开,朵朵娇艳,急剧地冲击着众人的视线,觅尘得意的听到一阵阵的唏嘘惊叹声。
此幕她主要是用来表现高宗皇帝时的休养生息,天下万物复苏。
乐声再变,舒缓而庄重,舞女退去,身着儒服的演员上场,在沉静的音乐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细致入微地上演着叩拜还礼的礼仪,向众人展示了当今天下统一,万民朝贺,海天威世王朝的风采。
接着乐声一扬,一群姑娘身着金色舞衣上台,摆成一竖排,通过手印肢体向众人展现了千手观音的各种造型,乐声消散之时,舞女们齐齐上前叩拜海清帝。
“海天盛世,福音绵绵,吾皇万岁万万岁。”
姑娘们清亮的声音响起,这才唤回了众人的心神,众人赶忙跟着行礼恭贺,脸上还带着一些恍惚而震动。
觅尘没想到在这泰山之巅,天高地广,映着蓝天高远,舞乐更显大气恢弘。不想自己头一次当导演,还满成功,脸上浮现了笑意,得以不已,抬头时正见归海莫烬含着骄傲和欣赏的目光,觅尘冲他神气地扬扬下巴,却听海清帝的声音响起。
“好!好!清尘郡主听旨!”
“清尘郡主戴觅尘侯旨。”觅尘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在场中跪下。
“清尘郡主奉旨操演祭祀天皇地祉之舞乐,竭尽忠忱,破当彰扬,特赐利州林虑万顷为其封地,钦此。”
觅尘一惊,听得四下一片抽气声,这海天的皇室公主都没有封地,今日皇帝居然赐她封地,觅尘心中本能抵触。
“尘儿不敢受封,为皇上尽忠乃是尘儿荣幸,况封禅舞乐排演两年有余,尘儿只是最后两个月略为督导,岂可尽搅其功,望皇上收回成命。”
“尘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领旨谢恩吧。”归海印起身说道,示意传侍官将新拟好的圣旨传给觅尘。
觅尘见此情景,微微侧目看向归海莫烬,见他虽是微微蹙眉,却还是轻轻点了下头,便也不再多言,伏地跪拜接过了圣旨。
此时场中一片静寂,突然一声惊呼传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觅尘也看了过去,却见竟是那新科状元谢铭晦一脸震惊得指着自己,一副见到鬼的表情。
觅尘心道这厮定是认出了自己,也难怪,那日在浩气英风楼,归海莫烬和归海莫凌可是普通的打扮,今日三人同时出现也难道他认出自己。
“谢大人这是怎么了?”海清帝略带诧异地看向那谢铭晦。
“回皇上,臣……臣早稳郡主风采,今日得见一时失仪还望皇上恕罪。”谢铭晦此时已是恢复了神态,赶忙跪地恭谨道。
“哈哈,尘儿才情连状元公都称赞尤佳,朕心甚慰。”归海印哈哈一笑,示意觅尘退下,又对随侍的太监示意。
礼官上前打开圣旨扬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薄德,受昊天上帝,天皇地址之福佑,致我海天天下太平,万方服顺,朕应天下之请,行东封之礼,告成功于上苍,求降福于黎明,今泰山封禅礼成,文武官三品以上者,赐爵一等,四品以上,加一秩,大赦天下,普天同乐,钦此。”
百官纷纷上前跪拜,仿佛海清帝是从昊天上帝那里带来了天命福音一般,至此海天朝筹备两年多的泰山封禅终于礼成圆满。
第四卷 初起风波 第六章 狂怒(上)
秋季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谷中被阳光韵起的云雾水汽消散,太阳就缓缓低落。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雾气向山下游荡,夕阳下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铺展了行宫,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初生的夜色混为一体。
封禅祭奠结束,照例是一番的庆贺,海清帝要在行宫帐殿接受朝觐。行宫之中每日都有歌舞盛宴,百官相贺、与民同庆。
宫阁楼台精巧的彩绘纱灯也随着这夜色的来临高挂点燃,远远望去仿佛还笼罩着淡淡清清的雾气。大殿之上歌舞阵阵,厚厚的嵌金丝地毯从高高的殿台顶端一直蔓延到殿外台阶之下,大红绸花遍结宫墙,处处透着喜庆。
归海莫湛从大殿侧门跨步而出,站在廊回微微抚额。灯火流转,在他的一袭白色长袍上映出一抹氲红,滚金边的大麾随着轻风微微起伏着亮光,腰际挂着的暖玉透着淡淡光晕。殿中的乐声阵阵依旧清晰入耳,香料焚烧起来的幽香四溢萦绕廊琊,而这些却令他心里多了几许烦躁。
眉心微微蹙起,闲洒痛淡的面上浮现了一抹疲倦,清风一吹那倦怠消散在夜风通透中,俊雅的眸中闪过清亮,大步便跨下了台阶,向着行宫安置的临时署衙而去,心中琢磨着各地的奏报怕是该到了,脚下便走得更急。
为迎合数百年来的泰山封禅盛况,行宫虽小却处处精致,遍植树木,多建假山奇石,以挡山风。归海莫湛转过一处假山,突然狂风袭面,不由放慢了脚步微微闭目,待风稍停抬头看看天,不见星辰,黑沉低压,怕是要下雨。假山掩着的是一处碧波,天日虽已过秋小池却荷叶起伏,想来时内务府详加培育的耐寒抗冻莲花品种,夜风吹过影影绰绰,他不由驻足细观。
回身正待往前走,却见太子从对面花径绕了过来,腰际的明黄随着脚步起伏微微闪着光亮。归海莫湛微微蹙眉,自从上次他夜闯东宫,两人私下碰面总是免不了一股火药味,今日却不想又撞上了。
归海莫旭一看见池边站立的挺俊身影,眸中便闪过阴霾。最近自己这个弟弟可真是春风得意啊!礼部吏部双管齐下,前几日父皇还夸奖他春闱和封禅的差事都办的不错,说什么湛儿甚肖朕躬。还有他的母妃敏妃娘娘,前日泰山封禅父皇竟然让她和母后平起平坐,想起这些归海莫旭就一肚子的火往上冒,说话也不免尖锐了起来。
“这不是五弟嘛,怎么独自在这里啊?怎么?大殿上的歌舞入不了风流俊雅慕王爷的目?也是,看过清尘郡主的曼妙舞姿,娇媚身躯,那些个庸脂俗粉岂堪相较?!想来,清尘郡主私下定是没少给五弟……”
“太子殿下言辞注意身份!”太子一靠过来归海莫湛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微微蹙眉。听他上来就暗讽带刺,本不欲理睬,可他居然越说越混账,还扯到了尘儿,他岂能容忍?生生打断了归海莫旭的猥亵言词,厉声道。
“哈哈,本宫这刚刚提到清尘郡主,五弟就沉不住气了?真是宝贝的紧啊!不过也是,那脸蛋,那身段,那躺在床上娇吟的样子……啧啧这般较贵着,她要是本宫的女人,就算是一夜缠绵……“归海莫旭一见这平日泰山压顶也毫不变色的无弟竟如此轻易就动了肝火,心中报复感顿时升起,似是觉得终于找到了一件对付他的利器般,嘴上更是刻薄滛绥了起来。
“住口!“归海莫湛袍角轻扬人已是飘忽而上,双手抓起太子的衣领,紧紧揪提了起来,向来的俊雅洒脱早已不再,而上穿风过雪般如笼寒霜。
归海莫旭却也不在意,好似他越是怒极,就越能取悦他一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轻轻抬起右手拍向归海莫湛提拉着他衣领的手:“五弟何必如此愤怒,岂不又辱平日里儒雅俊逸的风采?”
他的手拍来,归海莫湛已是松开了衣领,只是眸光依旧冰寒盯向太子,微微平复了下心神冷声道。
“太子这话倘若传到了父皇耳中,不怕有辱身份就好。”
“哈哈,多谢五弟关心了。不过这话岂会传到父皇那里?尘儿可是五弟的心头肉,五弟怕是死也不会去说的。想来,五弟还该感谢做哥哥的呢,要东宫那副虚弱的样子还着实吓了本宫一跳呢,春恤胶不亏是药效最强的蝽药,想来那晚五弟定是与尘儿销魂一夜,好不风流啊,本宫……”
太子的话尚未说完,归海莫湛面色已是几变,怒极难抑,反手一掌就向他积极扣来,他赶紧侧身向后退去,心中却是大快,邪眸闪过暴戾的笑意。
“闭嘴!再胡言辱没尘儿清白,休怪本王不客气!”行宫之中,归海莫湛本不欲动手,可太子竟得寸进尺,他已是忍无可忍,挥手便是一掌袭向归海莫旭。
“本宫胡言乱语?哼!那日若不是五弟,尘儿早就是本宫的太子妃了!五弟英雄救美却不想救的原来是老四的女人,岂不可笑!?对了,老四知道五弟跟尘儿的风流韵事吗?”归海莫旭急退着,身形已是狼狈却仍旧一面尖锐笑道。
此时从幽郁的树灌深处急急掠出一道黑影,仿似从暗夜地狱而来,带着噬人的寒意,迅如夜空中凌厉的闪电,掠过如刀,直袭归海莫旭。
太子在归海莫湛的掌风下本就躲闪得极为狼狈,他几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恍,一抹黑影袭来,下一刻他已是被人扣住了脖颈。身子被狠狠击退,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假山,锋利的岩角刺破背脊,他尚来不及呼出声,脖颈一紧呼吸也沉重了起来,死亡的气息瞬间袭来。
“把你的话说清楚!”
冰冷的声音带着澹澹寒意响起,太子红着脖子抬眸,正撞上归海莫烬隐含杀机微微眯起的眼眸,让他感觉呼吸更加困难了起来,挣扎了下,可颈间的力道骤然又加,他甚至听到了骨骼被揉碎的声音,心中闪过从来没有的恐慌,他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再动会被折断脖颈当即惨死,归海莫烬疯了!此时分明已是化身炼狱修罗。
“四哥,你冷静一点!”归海莫湛见太子已是满脸通红,眼中充血,望归海莫烬的样子,竟是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赶忙上前急急劝道。
“滚!”归海莫烬深潭般的眸中如狂风骤起,凌厉清晰如冰刃,直袭归海莫湛。
“四哥这般,他就是想说清楚也不能。他是太子,倘若死在四哥手中,此事因尘儿而起,父皇能放过尘儿吗?放手!”归海莫湛见归海莫旭血眸圆瞪拼命挣扎着,急急说着便上前扣住了归海莫烬的手腕微微施力。
归海莫烬听到他唤觅尘,眸中闪过一抹挣扎,冷玉般的面庞风过如剑,尽是寒芒:“你不配唤她尘儿!”
“说!”虽是如此说着,归海莫烬还是微微松开了扣在太子颈间的大掌。
“咳咳……今日为一个女人,这……里可真是热闹啊!咳……咳……却不知清尘郡主到底中意本宫的哪个弟弟?是四弟,还是……”太子急咳着看向归海莫烬,心中虽是有些恐慌,可眉宇间闪过不敢和阴霾,讽刺道。
他的话尚未说完归海莫烬右手一扬腰际配件已是陡然出鞘,直直刺向他颈间,寒光之下一抹血痕清晰可见。
“说清楚!什么蝽药?”将剑锋直直抵在归海莫旭的咽喉处,剑气之间,逼人夺命,归海莫烬一字一顿道,眸中已是杀气重重。
望着眼底青光闪闪的利剑,太子感觉那剑锋所在,一股热流涌出滑进衣领,面上煞气染起,却不敢再多言其它。
“药是本宫下的,可人却是五弟带走了,蝽药无解,四弟该当清楚吧?”
刚刚无意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只觉脑中翻涌起一股无法控制的激狂,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怀疑是他听错了,第一次有不敢面对一件事情的恐慌。现在听到的又一次被证实,焉能心存侥幸!归海莫烬只觉心像被重物狠狠揉捻而过,又似被利剑剐成片片,刺痛难当,直欲仰天尖啸。手中剑光一闪,便直直刺向太子。
归海莫旭武功本就不能和他相提并论,倘若手中有武器相抗,尚能抵挡一下,可现在身体紧紧贴着假山,连退路都没,心中大惊,剑气已至。
“四哥!”归海莫湛挥手阻挡,可归海莫烬那一剑极为凛冽迅捷,他已是晚了一步,眼中那一剑直直没入了太子的肩窝,血涌而出。
“滚!”剑起剑拔皆在一瞬之间,剑气刮的太子衣衫微扬。归海莫烬眸底如同落入了千里冰雪,铺天盖地压向归海莫旭。
“哼!”太子虽是不甘,可是也看出这时候的归海莫烬已是近乎疯狂,不再多言阴霾地扫了他一眼,捂着肩膀绕过两人便沿着来路而去,身影略有踉跄。
许久的沉默,一阵狂风骤起,寒光一闪,归海莫烬剑身一震,归入鞘中,冷冷看向归海莫湛说道:“我一直以为五弟乃真君子,不想竟也会做此种趁人之危的勾当。”
归海莫湛眸光微敛,心中涌动愤怒,一双清眸凛然掠起,极锐的盯住归海莫烬,亦是寸步不让:“我趁人之危?难道让尘儿被绑缚着手脚只能等死?四哥君子,可那时候四哥人又在哪里?”
一句话直刺归海莫烬心底,穿心而过,归海莫烬只觉身心俱碎,他何尝不知此理,只是此刻已不敢深想,他几欲到了崩溃的边缘,内疚、嫉妒、伤恶、愤懑……种种情绪交织着撕扯心肺,他已是失去了理智,只想发泄,而面前这个得到尘儿的男子,无疑是他此刻最痛恨的,尽管他心中清楚也许他更该感激,感激他救了尘儿,可是感激吗?他办不到,至少此刻办不到,心中的妒火已经烧得他宛若身处炼狱焦灼,而归海莫湛轻轻的一句话却又令他入赘冰窟,无力感遽然将整颗心陶得空荡寂寥。
望了一眼归海莫湛,清冷的眸中已是无情无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去,此刻他需要一个无人的地方舔舐伤口……
“倘若尘儿中意的人是我,我定不会让她置身那般的境地。”归海莫湛看着归海莫烬略带落寞却沉重的身影冷然说道,心中却微叹自己残忍的可怕。倘若尘儿中意的是他,怕是此情此境,原因无他,只因他也是嫉妒的,嫉妒四哥拥有了尘儿的心。
归海莫烬脚步蓦然一顿,夜色下青衫寥落,一时天地无声。确实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太过大意,太过自以为是。以为凭借一份名单,凭尘儿的聪慧定能安然无事。是他低估了男人的野心,没想到太子竟会如此卑鄙行事!
“此事四哥若是介意,就不配尘儿倾心,希望四哥不要令莫湛失望,因为我,从来就不曾放手!”归海莫湛知道刚才他和太子的言语已经让归海莫烬误以为尘儿和他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却并没有点破,他要看看归海莫烬是否配得上尘儿。倘若归海莫烬介意了,他定会不顾一切将尘儿抢过来。
“希望你也不要令我失望。”归海莫烬沉默半响,声音有些沉闷却坚定,倘若这是他的宣战,倘若这是两个男人的斗争,那么他接受,亦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第四卷 初定风波 第六章 狂怒(下)
可能是离近大海的缘故泰山的天气很多变,海上的暖湿空气被不断吹送道泰山周围,遇冷后就变成了大面积的低云层,夜晚的时候厚厚的低云压来,整个泰山显得凝重,庄严而巍峨。
觅尘站在屋檐下望着天际的一抹浓黑薄云,映着山峰高耸让人有种喘息不过的感觉,仿似那黑压压的云层和高耸的山峰会扑面而来一般。山风也狂乱了起来,萧萧秋风中隐约送来远处的阵阵丝乐之声,觅尘轻叹,这般的坏天气竟是一点也影响不了大殿的欢乐气氛。
觅尘转身回屋,屋中窗户大开着,山风吹来显得屋室有些空空落落,萧然凛然。诗人说“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是雨的先导,风已飒然,想来雨势已是迫在眉睫了。
轻轻将洞开着被风吹得咿咿呀呀作响的窗关好,觅尘在窗前的案台落坐,去下纱灯的罩子将烛光挑得更亮。
桌上放了一张画,还没完成,却已显出了男子英俊刀刻般的面部线条,觅尘执起炭笔一笔一笔地用心画了起来。灯光下身影在窗户上投下剪影,在狂风大作的夜晚看上去温馨而静好。
归海莫烬静静地站在院中望着窗户上那抹美丽的影子,久久不曾移动。
一记响雷闪过天际,夜雨终是来袭,带着压抑的狂怒席卷了整个天地,冰冷豆大的雨滴砸在归海莫烬的身上,可他似是若无所觉,身影挺直地依旧站在原地,抬头让雨淋在面上,承接着那冰冷的寒意。
狂风肆虐,觅尘本就只是轻轻地关上窗绯。大风吹来,窗户竟被生生刮开,拍打着墙壁。暴雨扑上桌案,将案上的画纸弄得一片模糊,觅尘蹙眉正要去关窗,风却又吹灭了纱灯。
觅尘正欲起身,房门牟然洞开,归海莫烬高大的身影掩住了屋外的狂风夜雨,稳稳站立在门口。透过些微的光亮,觅尘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那身影气势非凡,稳如山岚。觅尘一时有些恍然,愣在了原地,痴痴看着他。
归海莫烬也静静地望着觅尘,白色的轻衣,青丝随风飘扬,衣袂翩飞。内室淡澄的光线穿透屏风半洒在她的面上,一只翠绿发簪散挽乌发,淡光下色泽通透而明净,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用发簪,却是如此的美丽夺目。几缕碎发自她发簪间俏皮滑下,静静垂于耳畔,抚上面颊漾起微澜,映着柔和的下巴,修长的脖颈,优雅而静美。
狂风吹过,觅尘身上微凉,这才懵觉归海莫烬身上衣衫竟是全湿,在地上印出一溪水印,光线微过,亮了一地。觅尘大惊,慌忙跑了过去,将他拉进了屋。
“你这是怎么了?下雨了还往外跑,也不撑把伞。你喝酒了?”将他拉近觅尘清晰闻到一股酒味,焦急中略带诧异抬眸,他不是从来不饮酒的吗。
……归海莫烬有些呆愣地望入觅尘晶莹剔透的眸子,那眸子似是会说话,清澈坦然的像条小溪,可仔细望进去,又如深潭。彩光流溢在瞳内,一个眼神,便藏了千言万语。而此刻,那眸中清晰的担忧,深刻的焦虑让他一下子暖了身心。
觅尘见他愣愣的也不说话,望见他身上的薄衫湿透紧紧贴着昂然的身躯,急急转身:“我去给你拿干巾,这样非生病不可!”
她的话刚刚说完,忽然手上一痛,是归海莫烬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刚刚转过的身子又拉了回来。铁腕出乎意料的坚定有力,觅尘惊诧低头去看,臂腕紧绷,青筋隐现,觅尘觉得手腕都被他硌得生疼。
“尘儿……尘儿……”
恍惚间觅尘听到归海莫烬轻喃了什么,抬头便坠入一汪无边的深潭之中,他墨色的眼眸似是带有魔力一般,深深地吸引着觅尘的注视,屋中光线恍惚,他低着头面容隐在黑暗下,觅尘抬手轻轻抚过他高挺的鼻梁,刀雕般的轮廓,触手冰凉,带着暗夜的潮湿,觅尘心疼不已,不明白他今日是怎么了。刚想开口,唇上压力袭来。归海莫烬已是俯身吞吐了觅尘未出口的话语。
那吻是狂热的,充满了霸气和掠夺。冰冷的唇,炽热的气息,浓重的酒味使觅尘一惊,睁大了眼眸去看他。他也微微睁着眼眸,那深邃的眸中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起,摄人心神。眸中深深的渴望混着他炙热的气息搅进心湖,掀起千层浪,心神醉浓。
而他似乎不满于她的失神,将冰冷的唇畔更深地探向她,揉捻着摩擦出淡淡的温热,唇齿间浓烈的酒气昏厥了头脑,惹人沉沦,似醉似幻。
今日的他太过异常!以前的他虽是霸道可对于她总是显得温柔而耐心,似是总怕伤到她一般。他的眸子在看向她时总是含着笑意和包容,他的胸膛总是温暖厚实,他的怀中手心总是透着无处不在的温柔和热情,他的声音总是低沉好听。
可今日的他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他不说话,他沉默!他的胸膛灼热流出的是浓浓的渴望,那疯狂的气息让觅尘心生不安,微微挣扎。
而归海莫烬的手指却固执地插入她散乱的柔细发丝间,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无法闪躲他霸道的吻,强而有力的舌头则以更加热烈的方式,搅弄她的甜美湿润。觅尘又是一愣,根本不知道如何摆脱他的纠缠,她的气息被这个激烈的吻弄乱了,光是要抵抗深入她嘴里的霸道灵舌就已经应付不来。
她双腿发软,心跳加快,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灼热的高温,仿佛就要融化在他的怀里。不管她是扭颈还是摆头,都无法躲开他的纠缠,就像是狂风巨浪下的无桨孤舟,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就被他卷进足以将身心颠覆的风暴中。
火热的唇舌执意挑勾着她,觅尘不再抵挡,不再试着摆脱,甩却心头的不安和疑惑,开始柔顺地承接着他此刻的疯狂和偏执,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起,深深地探入心腑。
显然觅尘此刻的迎合取悦了归海莫烬,他捕捉到那滑软的小舌,便将它卷吸进自己充满男性气味的口腔中。他咂吸轻咬,想把那片软绵滑腻吞入腹里,或是永远留在口中厮磨品尝。
突然觅尘感觉身子一轻,已被他抱了起来。觅尘只觉一阵的天旋地转,本能的抬手环上了归海莫烬的脖颈。他全身湿透,黑色的长衫紧紧贴在昂藏的身躯上,怀抱却带着灼热气息震荡着觅尘的心,她抬头去望他,洇湿的长发粘着额头,幽深的眸子似是敛尽了夜空里的黑暗,不似平日里的明亮,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翻腾着迷蒙。
归海莫烬抱着觅尘便大步往内室而去,他本来不欲进屋的,只想站在院中好好看看她,哪怕是一个影子已是满足,可是看到了便想要触碰到她,碰到了便想要更多。此时此刻他已是迷离了身心,酒入胸臆,嫉妒像虫蚁噬咬了他的心,身上的每一处器官都在叫嚣着撕扯着他。
他要她!此时此刻,他不想也不愿再等,他要占有她!她的心还有她的人,他皆要!
觅尘被归海莫烬放在柔软的床上,娇躯深陷进黑色的锦被中。下一刻他便也重重地压了上来,好想要将全部的力气和欲望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发泄出来。
觅尘只觉身子一紧便被他紧紧地环在了怀中,严密的无法透气。他火烫的身体似乎连着稀薄的空气也燃烧了起来,侵蚀着觅尘的身体,瞬间晕眩,胸腔中狂乱的心诉说着此刻的迷离。
归海莫烬却似乎不满足这样的贴近,将觅尘拉起用力的扯进怀中,似乎想要将她印进怀中一般,死死的箍住。觅尘感觉每一根骨头都磕得发疼,正欲唤他,却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耳际,近乎呢喃却清晰地震动了她的心扉。
“尘儿,尘儿,尘儿,尘儿,尘儿……我爱你……”
觅尘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他说他爱她!
那一声一声的呢喃,一声一声的轻唤就响在耳边,这时他今晚说过的第一句话!他说,他爱她!
觅尘心中虽是早就知道了他的心意,可是他从来没有用言语表达过,而此刻他说他爱她!他清楚明白的说了出来!觅尘只觉心中甜蜜袭来,连身体都不觉地微微轻颤。却也感觉到了归海莫烬的身子竟也微微地颤抖着,紧箍的怀抱像是害怕失去她一般。
觅尘虽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却抬起双手环上他轻轻揉抚过他的背脊带着安抚,两颊晕绕上红色,轻轻道:“烬,我也爱你……”
她的话响起,分明感觉归海莫烬的身子一震。他放开了她,黑眸闪动,似乎带着一抹不敢置信,却又那般的坚定而执着的盯着她:“尘儿,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爱你!”觅尘望着他坚定道,唇际扬起一朵炫目的笑容,美得惊心。
归海莫烬猝然屏息,眸中火热燃烧,爆发出浓郁的狂喜在幽黑的眸中翻涌,满心满眼中印着的只有她的身影,只是她,只有她而已。蓦地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起来,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终于如火山般爆发,他将觅尘狠狠压向床榻,炙热的吻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如雷的心跳声清晰传到觅尘的耳中,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气息当中化为他的一部分。
归海莫烬狂乱地吻着觅尘,她唇齿间香津而甜美,此刻他身下的小女人让他无法自拔的陷入了情欲当中,脑海中唯剩下了一个念——他要她!
床上的帷幔也许本来就没有勾好,不知何时垂了下来,遮住了室内本就微弱的光线,归海莫烬退开让他迷醉的甜美,黑眸紧锁觅尘,昏黄的光线下他看不清她的娇颜。可是不论他睁着眼或是闭目,她的模样及神韵,每一个让人由心底感到喜悦的笑容,每一个顾盼间诱人心动的眼波,早已深深刻画在他的脑海里。只因他丢了心,只因她是他无法放手、心动如斯的女子。
女人带给他的肉体欢愉,他不是没有享受过,却从来自制有佳,从不重欲好色。而每每面对她,他却总是丢盔弃甲,毫无一丝的抗拒力。而今夜的他早已经被嫉妒,被懊悔折磨的几欲疯狂。他再也不想等了!便在此刻,他要她成为他归海莫烬的女人!
俯下身子火热的唇便又直袭觅尘那抹薄红,淡蓝的床帏随风轻扬,光亮袭来,两人舌尖牵拉出的津液银丝微微一闪,归海莫烬身子明显一悸。
细密的吻落在觅尘的额际,眼角,她的鼻,她的脸,她的唇……温暖的呼吸喷洒在白皙的面颊上,肌肤与肌肤熨贴在一起的炙热温度让觅尘一阵晕眩。
“尘儿,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声音消失在唇齿间,归海莫烬的气息有些微的凌乱,意乱情迷。
觅尘觉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引诱般像是麻痹神经的咒语,让她无力反抗,只能迷乱地跟着道:“是的,我是你的尘儿,只是你的……“觅尘微微睁眼,入目自己的长发和他的黑发纠葛在一起,道不尽的缠绵悱恻,蜜色的肌肤映衬着黑色的锦缎丝被妖娆迷乱。而此时归海莫烬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后,牙齿若轻若重地咬住她的肌肤,惹得觅尘身体一阵颤抖。
觅尘抬眸去望,他沾湿的黑发黏在刀削的面上,性感撩人。黑不见底的眸异彩连连,暖烫的男性体温缭绕在周身。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疑惑什么异常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只能感受到身体的阵阵酥麻,感受这仿若要带人走向万劫不复的欲望袭满全身。
而他的大掌开始不安分地下滑,沿着下颚,滑进衣领内,湿热的唇舌在她的颈间留下灼热的吻。每一个吮吻、每一个抚触,都像是带着火焰的羽毛,挑勾着她藏匿在体内的热情,她无法抗拒……不,也许她根本就没有兴起过抗拒的念头,只能沉沦。
觅尘轻轻闭上了眼,脑中一片空白,被他带进了无边无际的情欲中,铺天盖地,措手不及。
归海莫烬微微眯眼看向觅尘,她原本白皙的肌肤早已呈现粉嫩的微红,脸颊上染起的甜美红晕,让她面容更添柔和妩媚,柔弱无骨的身躯轻轻地颤抖着,一滴汗香在她的香肩处徘徊。他再也控制不住发狂的心,手下用力便直接撕开了觅尘的衣服,绸缎破碎的声音像扣人心弦的琴声,鼻翼间萦绕着少女勾人的沁香,将欲望从内心深处勾起,那样的迫不及待。
他散发着炽烈热度的手掌在觅尘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走。觅尘的脑中除了他的动作之外,再也容纳不下其他,一阵阵的酥心快感让她身体发软发烫,被他用粗粝指尖抚弄的细腻肌肤浮起细小的汗珠。
觅尘恍然发觉自己的衣裳不知何时已经碎裂,飘然散落了一床,只有那一件绯红色的肚兜半散半落地挂在身体上,引人遐想。
“尘儿,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了……”归海莫烬的声音低迷带着些恍然,手掌继续在觅尘身上磨蹭起火苗,诱惑着她。
觅尘娇躯一阵阵颤抖,主动将自己的身体靠近他双眸盈满氤氲,难耐地几欲饮泣出声。脸红的喘息,诱人的娇吟,她颤抖着环上归海莫烬的腰间,感受着身上越来越激烈的动作,身躯被汗水淋得湿滑,凌乱的发黏贴在她的鬓间及身上,更添妩媚,她清楚的听到从自己口中发出的暧昧呢喃,那嘤咛声阵阵回荡在房间内,伴随着两人短促的喘息声更让人羞赧,身体配合着归海莫烬的抚弄不断的扭动,手亦改而难耐地抓起了锦缎。
“用手环住我,我的尘儿……”随着觅尘的扭动,归海莫烬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绵软及凹凸有致,因为她的轻摆等于是在他壮硕的身子上磨蹭,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朝着腹下那处聚集汇流,充满情欲的感官刺激得让他从心底兴奋不已,那兴奋折磨的他几欲发狂。
听到他的低吟,觅尘放在身侧的手轻动,却分明碰触到了一处坚硬炽热,她吓了一跳,尴尬地想要缩回手去,可手却被归海莫烬紧紧扣住,她听到他在她的耳际逸出一声低吟:“别走……”
觅尘的面颊瞬时被染得更红。感受到女子手心的温热和酥软,归海莫烬的欲望像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抚弄她的动作益发火热狂野。身下悸动疼痛不已,渴望获得彻底的解脱,他仍运用坚强的意志力忍住那冲动,他要让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留下他的印痕,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可是再续下去,他也无法保证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在哪里。
觅尘恍惚间感觉他的唇落在身上,每一处肌肤都染上了他的气息,他似乎竭力地在想夺取什么或是掩盖什么……觅尘还来不及细细感受,他的唇已是来到了她小巧的脚,细细地把玩着,觅尘听到他的惊叹声。
“好美。”
他的手开始往上,来到那最诱人的地方,恣意揉弄,将她的情欲推到濒临崩溃的最顶点,很快的,强烈的酥麻快感从他的手下爆发开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天机一记响雷照亮了整个屋子,给昏黄的床榻带来一道急掠而过的清亮,归海莫烬眸中瞬间闪过挣扎和惊恸!脑中纷乱闪过种种想法,倘若现在要了她那么他简直就是畜生,在自己心境如此混乱之时,他怎能如此对她!倘若此刻要了她,那他和太子又有何区别!?她已经经受了一次噩梦,该得到更多的珍爱,可是他却在此时失控了!她是他珍爱的尘儿啊!
归海莫烬面色开始渐黑渐沉,几乎痛恨起自己来。他来此本意只是想远远地看看她,可是此时他用不纯的心辱没了她!他痛苦地闭上了眼,身体像失去了依靠般倒向觅尘,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肩窝。心中瞬间充斥起痛苦,心疼,怜惜,愧疚,和对自己深深的愤恨及失望……各种各样的情绪糅杂在一起,让他的身体颤抖了起来。
觅尘从恍惚中拉回心神,心中迷茫,却突然感觉裸然的肩膀上传来湿润感觉,觅尘一阵颤栗,莫烬他……
“莫烬?”觅尘大惊,将他从身上拉起,直直望入他的眸底,那里蕴藏着复杂的光芒,有痛楚,有内疚,有不甘,有挣扎……纷纷乱乱让她一时间根本看不清楚。
突然间他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眸,觅尘听到他压抑带颤的声音。
“对不起,我……我爱你!”
接着身上一轻,丝被一晃便盖了满身,却让她全身一惊,脑中霎那间充斥空白,他到底怎么了……刚刚那颈间的温热是他的泪吗?
觅尘正欲伸手拉下他覆在眼上的大掌,他却已是放了手。待她睁眼,却只是这一瞬他高大的身影在眼前掠过已是出了屋。
而她,竟在此时此刻被扔在了这里吗?!
觅尘心中闪过屈辱,不解,羞恼……可这些最终都被担忧驱赶而去。他到底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匆匆拉过床际的斗篷披在身上,赤着脚便追出了屋子,可是庭院中哪里还有归海莫烬的身影,唯有狂风暴雨扑面而来,翻涌起此刻纷乱的心……
第四卷 初定风波 第七章 误解
山中的狂风怒雨击打着轩德院的花木湖池,湖面起伏,池畔阴寒。百余灯盏,飘摇中呼啸的风中,珠罩闪耀。
大殿之中流苏宝带,交映璀璨,打在光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扬起一层亮光,说不尽的富贵荣华。而这些此刻在归海莫旭的眼中却是深刻的讽刺。
狭长的眼带着一丝血色微微眯着,看着这殿中的一切。这繁华,这气派是给海天太子的。太子是什么?是一国储君!可他觉得从没有一个太子做得像他这般窝囊过!随便一个弟弟都能骑到他的头上来!老五,老七在朝中风光无限,向来与他对着干也就罢了。现在倒好,连老四也欺上头来!一个异族蛮女的贱子竟也敢这般嚣张!
归海莫旭想着,面上已是越来越阴沉。手臂一挥,桌上的器物碎了满地。却不想这么一个动作已是扯动了刚刚包扎好的肩膀,一阵钻心的痛再次提醒着他今日所受的欺辱。
殿外的侍从太监听到动静赶忙跑了过来,见太子捂着肩膀,面上阴狠,吓得一哆嗦,可还是战战兢兢地跑了过来。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跪在地上磕着头,诚惶诚恐地劝着太子。
归海莫旭阴冷地看了一眼匍匐在脚边的小太监,一脚便狠狠踹了上去:“滚,谁准你进来的!滚!”
“是,是,奴才这就滚!”那太监吃痛,被踢地老远,却一刻也不敢再停留,忍着疼跌跌撞撞地就往殿外奔。刚要出门却和匆匆赶来的太子侧妃乔素洁撞在了一起。
“狗奴才,不长眼睛啊!?往哪里撞呢,拉下去给本妃打!”乔素洁双眉微挑,一脸厌恶地示意侍从将那太监拉下去。
太监早已是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色发白,连呼喊都来不及,便呆愣愣地被拉了下去。
乔素洁看都不再看他一眼便急急进了屋,见归海莫旭一脸阴沉地坐在桌前,屋中一片狼藉,眼圈一红便扑了上去。
“殿下,这是怎么了?臣妾听说殿下受了创伤,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对殿下用武,臣妾……”
“够了!哭什么哭,本宫还没死呢。”归海莫旭烦躁地蹙眉,厉目瞪向乔素洁。
乔素洁吓得马上没了声音,抽泣地看着归海莫旭,却又望见了他肩膀处的白色绷带,上面一片血红。乔素洁吓得大叫一声:“来人啊,来人!传太医!”
“传什么传!滚回去!别来烦本宫。”归海莫旭一把甩开乔素洁伸向他肩窝处的手,狠声道,见她没有动作眸光一敛。
“听不到本宫的话吗?滚!”
乔素洁吓得眼中蕴泪,跺了跺脚便转身跑了出去。
归海莫旭冷哼一声,又陷入了沉思。
他和归海莫烬倒是没什么接触,这个四弟自小就长在军营,甚少回京,偶尔回来也很少出席家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面上从来不带丝毫表情。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归海莫烬发怒,却不想竟是如此可怕。前几日听手下回禀说清尘郡主和归海莫烬一起掉下山崖,还说他那冷冰冰的四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