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红颜堪夸第24部分阅读
江山如画,红颜堪夸 作者:肉书屋
一抬头
背起行装忘记重量挽起了衣袖
相思红豆依旧
能否再住一宿
放下竹篓端起水酒醉了的温柔
别把红豆带走
怕你远走迟迟不愿回首
娟秀的云鬓旧涩的长裙
物是人迁不过几年谁在此留名
修葺的屋顶是片闭的白云
可以往我不能忘情梦寐的风景”
觅尘恬恬、悠然的歌声响起,归海莫湛却是不急,只精心地聆听着,觅尘清唱一段,歌声渐消,忽而他的手指随意自弦上拂过,玲珑音起,空灵悠远,配合着觅尘的歌声箜篌柔美清澈,而音域宽广的乐声也显现了出来。
觅尘的歌声就在这琴音飘出时回转又起,归海莫湛也手指轻动细挑琴弦,每一个音符竟都那么完美的追随着歌声的起落,歌声悠扬,琴音婉转。歌声扬起高嘲,归海莫湛左右手同时在箜篌音色最美的中音区揉弦、滑弦奏出旋律和伴奏。
觅尘看向归海莫湛,心道不枉莫烬夸他弹得好箜篌,确实称得上无人可及了。她这个是现代的唱调,与海天的乐曲极为不同,可他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和的如此完美,真可谓是天才了。
觅尘嘴边露出一丝浅笑,正好归海莫湛目光自琴上带过划了过来,含笑的眸中,有一点星光在那温波暖湖中悄然绽放,指尖轻挑,指下随他峻峭,琴声如玉,清澈的低韵在这繁花蝶舞中迎风流转,蹁跹起舞。歌声绝,而琴声止,歌声琴音融合一处,低吟浅唱,似歌而又非歌,若琴而已不是琴。
一曲终了,归海莫湛久久地看着觅尘,目光浸染着笑意,半响才从那席垫甩袍起身,跨步行到了觅尘身侧与她并肩而立。
见他看过来,觅尘不甚在意地笑笑,心里盘算着那断颜散大概还一刻钟就该发作了吧,看向乔素洁。但见她也正看过来,眸光一闪咯咯一笑。
“殿下,你看这慕王爷和清尘郡主站在一起倒是男才女貌,天生……”
“胡说什么!慕王爷和右相府的邹小姐自小就定了亲,海天人尽皆知。明年邹小姐及笄便要迎娶,岂容你乱说。”乔素洁的话还未说完,已是被太子厉言狠狠打断。
“呵呵,五弟和尘儿可千万不要介意啊。”太子叱责完那乔素洁,转头看向归海莫湛和觅尘,眸中阴霾闪过,挥手示意那传侍的太监将托着珊瑚红的锦盘捧至归海莫湛的面前。
觅尘见归海莫湛只是对太子笑笑,并没说话,自己也就跟着沉默,不甚在意得笑笑。只见不知为何感觉场中的气氛有些不对,似乎人们的目光都投注在了那盘中淡紫色的一株珊瑚红上。
觅尘茫然地四望,眨眨眼,归海莫湛已是伸手取过了那株珊瑚红,含笑捧到了自己面前。觅尘想都没想地笑着接过,归海莫湛星眸黑瞳剪水破月般漾起一道亮光,如同心底明媚的欢喜,飘逸洒脱的微笑映亮了整张面容。
觅尘但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众人的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他们周围,有些地不明所以,匆匆对归海莫湛笑笑,便转身看向那太子,和他一道还了礼忙退了下去。
刚一归坐正想问问云诺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但觉一道强烈的视线罩了一身,扭头一道挺拔的身影便直直地撞入了眸中。
他静静地站在花径间,挺拔的身躯如山岳临渊,一派巍峨,一身玄色绛紫缘领袖的朝服在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正式而隆重,格格不入,高束的发髻紫金的发冠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比平日锐利了几分,但依然还是那么讳莫如深。
觅尘一怔,只觉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远离,只静静地看着他便已是满足。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神色也有些微的倦怠一般,轻风吹飞了他的衣袂,也吹散了他眼中的沉寂,一缕柔情,在波光潋滟中流转,对自己轻轻一笑,转身身影便隐在了花径之间。
不知为何觅尘总觉得他的面色似乎带着一些薄怒,此时太子和太子侧妃正要以百花之首的牡丹为花签上演压轴大戏,场中正热闹,觅尘四望见似乎无人注意这边,便跟身后的晴嫣打了招呼,向着花径深处而去。
“哈哈,尘儿,四哥好像生气了呢。”
觅尘心里惦记着归海莫烬,正匆匆往花木繁盛的深处疾走,突然归海莫凌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嘻声笑道。
“他怎么了?”觅尘还没看清人,已是反射性地问道。
“呵呵,四哥失踪了这么多日你都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吗?”归海莫凌冲觅尘神秘地眨眼。
“去哪里了?”觅尘听他这话倒似归海莫烬出了远门一般,她以为这二十多天不见他,是以为他比较忙,不想竟还有隐情吗,觅尘有些茫然地问着。
“父皇寿宴的第二日,四哥上奏说要去南皮巡查通州驻军,父皇准了。嘿嘿,其实明里是去了趟南皮,暗里四哥可是去了零陵。”
“零陵?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吗?”觅尘不想他竟是出了京,心情有些的低落,这样的事情她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又如何会心情舒畅。
“呵呵,零陵要说特别,就特别在它的一个小村落上,嘿嘿,至于那村落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你就自个儿问四哥去吧。反正四哥这出去了二十来天今儿一早才回京,见过了父皇听说你在这里就匆匆赶了过来,来就见你对着别人唱情歌,他不生气就怪了。我可走了,尘儿你就自求多福吧。”归海莫凌轻笑,身影一动便绕过了花径没了人影儿。
觅尘嘟嘴耸耸肩,就迈步往花径中隐着的小亭走去。亭子构建在繁华深处,周围绿红相扶,异馥诱人,四周围上了一圈的鹅黄|色纱幔,风一吹,丝纱扬起,那亭中的挺拔身影惊鸿而现。
觅尘轻笑快走几步,刚一跨上小亭的台阶,手臂上大力传来,身子一动已是落在了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觅尘静静地呆在他的臂弯中,嘴角上扬,周围似乎变得异常安静,她能听到他低沉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是生气了吗?”半响觅尘悠悠地道。
“恩。”归海莫烬轻喃,声音似从胸腔溢出,觅尘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轻震。
“呵呵,生什么气?我还没生气呢,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天,真真不把我当回事儿。”觅尘把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微仰身子,抬头轻笑盈盈地看向他。
“别动,我在抱一会儿,真香……”归海莫烬把觅尘的手放下拦回自己腰上,又抱住了她,鼻息轻蹭觅尘的发底喃。
“哈哈,你是不是背着我去那零陵做什么坏事了?如今怕我生气,使起美男计了!本小姐冰雪清纯可不吃这套,速速老实交待。”觅尘轻笑,闷在归海莫烬的胸间道。
“恶人先告状!”归海莫烬莞尔轻笑。
“我怎么恶人了?我可是乖乖地在家呆了二十多日。”
“为什么接那珊瑚红?为什么对他唱那歌?为什么背着我打扮这么美,岂不知女为悦己者容,恩?”归海莫烬一把横抱起觅尘在栏杆上坐下,紧紧地把她固在怀中,低头看向她,眉眼上挑。
“恩?”觅尘一愣才想明白他问的什么。
“歌是想到了就唱了啊,花为什么不接啊?不接岂不失礼。打扮得漂亮是女子天xg爱美使然!”
“失礼?我问你那珊瑚红四月花开,七月结果,果子何名?”
“红豆啊。”觅尘抬头,有些茫然地望向归海莫烬,不知今日他为何一直在这事上纠缠。
“那红豆又名什么?”归海莫烬大手抚上觅尘小巧的脸颊,轻轻揉抚着。
“相思豆……啊!那花不能接吗?”觅尘一惊,睁大了眼睛去看归海莫烬。她的潜意识里总认为玫瑰花是代表爱情的,怎么就忘了这红豆在古代可是爱情的不二象征,怪不得刚刚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呢,难道这红豆的花不能随便接吗?
“倒没有谁说不能接。只是繁花宴上拿到珊瑚红花的男子可以拒绝送花给那女子,女子亦可选择拒接那花。倘若男子有意与那女子则可捧花献上,女子亦可选择接或不接,不管如何都不能算是失礼。”
觅尘一惦,可以拒绝送花吗?那他为何还要把花捧与自己呢?难道他也不知道这规矩吗?
“我的尘儿是个宝啊……”归海莫烬轻叹,揽过觅尘,下巴轻轻地蹭着她的发。
“我不知道的……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啊,不就是一朵花嘛,说不定他和我一样也不明所以呢。”觅尘轻声道。
“恩。父皇遣我去泰山安排封禅的事宜,明日就走。”五弟他参加这繁花宴岂止一两次,怎么会有不知之理,他记得前年五弟也拿到了珊瑚红,可却未曾送出呢。归海莫烬敛目,却没再多说。
“又要出京吗?这次要多久啊?”觅尘抬头蹙眉看向归海莫烬。
“泰山封禅定在十月丙寅。”归海莫烬收紧双臂,抱着觅尘轻声道。
“大岂不是还有半年呢,我半年都要见不到你了呢……”觅尘苦闷地皱眉,心里有些不舍,怎么说好像他们现在也算是恋情刚刚开始,正值热恋呢,不想就要分离。
“呵呵,这么舍不得吗?这次却不能带你去,你须得跟着父皇起驾,我写信给你。”归海莫烬见觅尘愁苦着脸,轻叹一声,手抚向她的发,他又何尝想分离呢,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如此的儿女情长,今日接到父皇口谕差点没借故推脱。
“哎,只能这样了。明日几时出发啊?”觅尘耸肩轻叹,仰头看向归海莫烬,手抚上他刀刻般深邃地面颊,抚上此时正写着一般牵缠的星目。
“寅时。”
“这么早!起不来哦,算了,本来还想去送你呢,看来你没那福气哦。莫凌去吗?”不想自己也有这般小女儿情肠的时候,觅尘心下好笑,强打精神冲归海莫烬狡黠地眨眨眼,嬉笑道。
“恩。”归海莫烬不甚在意地轻哼,收紧手臂,把觅尘紧紧地抱在怀里,闭目将头靠在她的肩上,不再多言。
觅尘侧头见他神情安然,面色祥和,似乎还带着一丝的满足和疲惫,感觉到他此时的柔情,也便不再多言,任由他静静地抱着,把身子更加依进他的怀里。
亭外,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用自己点点的姿色点缀那一簇簇醉人的绿色,五颜六色的彩蝶,也成双成对的翩翩起舞,缠绵徘徊就似亭中的一对情动男女,满园里弥漫着淡雅馨香和宁静的妩媚。
觅尘静静地感受这一刻的动情瑰丽,轻轻抬头望那晴朗的天空,慢慢的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他此时所流露出的深情,只觉心里被装得满满地,幸福满足。
那首歌唱的真不错,我的心现在瘦瘦的,很容易就满了。原来只要是相爱的人,只这么相互依偎着,就拥有了整个世界的美好……
第三卷 扬名天下第十七章圣旨
觅尘回到繁花宴花场时人们熙熙攘攘的,场面有些混乱,她看向那主台,太子和那乔素洁都不在,上面空空如也,觅尘唇边扬起一个轻笑来。见晴嫣似乎很焦急地样子,四处张望着,还来回地轻踱着脚,觅尘挑眉,脚步轻快地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姐,你可回来了,担心死晴嫣了。”看到觅尘过来晴嫣两步迎了上去,拉住觅尘的手焦急地道。
“怎么了?瞧你急的。”觅尘轻拍她的手,笑着道。
“小姐啊,刚才太子侧妃好可怕……满身上下突然就……反正好吓人的样子。晴嫣担心死了,刚刚小姐还跟她站得好近呢,对了,还摸了她的手,要是被过了病我回去克怎么跟夫人交待啊。”晴嫣说着,话语竟颤抖了起来。
觅尘心里感动涌现,轻拍她的手安抚着,心道看来这丫头真是被吓坏了。
那断颜散毒性发的比较慢,这也是她选择用它的原因,这样一来谁也不会轻易怀疑到她。看吧,晴嫣分明看见她抓了那乔素洁的手,却反而在担心自己呢。
断颜散发作,浑身上下都会红肿一片,瘙痒难耐,抓之则破,算是比较狠毒一点的毒药了呢。也是自己学毒这么多年一来用过的最为阴毒的药,怨不得她心狠,只怪那乔素洁太过刁蛮。为难她觅尘,她也许并不会这么狠地对她,可乔素洁千不该万不该那她身边的人动手,青黛何其无辜要带她受罪。
“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走吧,这么一闹我看这繁花宴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觅尘睡着,快步走向云诺。
“云诺,我先回去了,有点累。”
“走吧,我和你一起。”云诺说着就起身,笑着晚上了觅尘的胳膊,凑了个脑袋过来。
“那讨厌人的什么妃是不是被你整的?”云诺神秘兮兮地看着觅尘。
“胡说,我当时都没在场。你刚刚可是都快对那女人混拳头了,是不是你……”觅尘眨巴了两下眼睛笑得不怀好意。
“哈,果然是你!我说那姓乔的怎么就突然那个样子了,想了半天也就你那时候亲热地摸人家的手了。你说你很擅长使毒我还没信,竟是真的!改日给我弄点小毒让我也玩玩吧!有没有一用就让人说真话的那种药?要不然用了让人使劲笑个不停的药又没?”云诺一看觅尘的表情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眼睛晶亮地看向她,兴奋不已。
觅尘翻个白眼,一脸无奈地看向云诺:“小姐啊,你严重诋毁了一代神医!我可没你那么无聊。”
“到底有没有啊?”
“没有!没有!”
“哎呀,你是没看见那乔素洁的样儿,那尖叫真是吓死人……”
晴嫣跟在觅尘和云诺后面,见二人依在一起咬着耳朵,不知道嘻嘻哈哈地嘀咕什么,心里一阵纳闷,不明白这两问郡主怎么这么快就如此要好,不是都没见过面吗?心里泛着嘀咕,一抬头二人已是行去了老远,晴嫣赶紧小跑追着,这才想怨不得梁文郡主要好,走路都一样的快,这性情是该相投……
觅尘回到涵音山房就直奔闺阁,尚未进屋,就隐隐似是听到了青黛的声音,虽是细弱却分明,觅尘心下一喜一把掀了门帘跨进屋子。青黛趴在床上,红研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正执着汤匙给青黛喂药。
觅尘见青黛挣扎着就要起身,赶紧快走几步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干什么?都这样了还不老实!身上的伤结痂了没?我看看!”
“小姐,青黛好多了,可是小姐怎么能让青黛睡小姐的床,青黛担不起啊……”青黛说着,眼眶一红又要挣扎。
“我的床软,什么担起担不起的,要不是因为我你能这样?!”觅尘结果红研手中的碗在床边儿坐下,轻吹那汤药送到了青黛的嘴边儿。
“小姐……青黛只是个丫头……小姐仁厚,可青黛说什么也不该失了自己的本份啊,小姐还是让我回去自己屋吧,我在这里也睡不安稳啊。”
青黛的声音有些的哽咽,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觅尘执着汤匙的手,看向觅尘的眼中满是泪水,有委屈的泪,有欣喜的泪,有感动的泪,有满足的泪……心里的一切情绪翻动就都涌在了这紧紧的一握中。
“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这么多年来我是怎么对你们的,虽是从来没有说出口,可我想你们也是知晓的。我从没把你们当成是丫头,在我看来你们和哥哥一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别说是伺候你喝一碗药,让你睡我的床,就是认你当姐姐你也当得。好了,快把药喝了,一会儿凉了药性就淡了!”觅尘对青黛笑笑,坚持亲自服侍她喝完药。
“青黛你就别劝小姐了吧,昨晚小姐不知道起来看你多少次呢,你再不把那药喝了小姐的手都要酸了。”红研笑道。
青黛摸摸眼泪,这才放开了觅尘的手,乖乖地喝了那药,没一会儿一碗药就见了底,红研赶紧送上蜜饯。觅尘笑着起身,正要掀开被子查看青黛身上的伤,外面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
“郡主,宫中的高公公来府中传旨,老爷让杏红请郡主到大厅去。”
门外传来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觅尘挑眉,心里一突,不明白为什么传旨却要自己也到大厅去。这几年府中来的圣旨还少吗,哪次她去过?难道是繁花宴上的事情出了纰漏?可按理说她配的毒药不会那么容易被太医瞧出端倪才对啊……
觅尘见红研个青黛都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对她们安抚一笑,轻轻点头便起身出了门。
一个看样子与她一般大的圆脸小姑娘在檐下,见她出来就要跪地行礼。
“走吧,免了。”
觅尘说着,就快步下了台阶,快步往外走,回身问道。
“知道是什么事吗?”
“奴婢不知,老爷、夫人都在大厅呢,高公公说有旨意传给郡主,老爷这才命奴婢来请郡主。”杏红小跑着跟上觅尘,倒是个伶俐的丫头。
“恩。”
觅尘轻点头,心里有些地忐忑,脚步也慢了下来。竟是专门来传旨给她的吗?看来她还真是低估了宫中太医的医术,怕是真跟繁花宴上的事情脱不了关系。不过也不对啊,她这刚前脚到,后脚圣旨就来了,她还不至于这么失败吧,就算是怀疑到她,也该是传个话让她去宫中问话,怎么直接就来了圣旨呢,她没什么确凿证据让别人抓啊……
觅尘思索间已到了大厅,跨步进入,戴世钜,戴郇翔,罗夫人……一屋子的人,连觅尘的二姐戴冰瑟都已等在了殿中。
那高公公见觅尘进来,上前两步笑道。
“郡主可算来了,戴相奉香接旨吧。”
觅尘见戴世钜对那高公公笑着称是,走到置好的香案前,接过丫鬟递过的香插在了香炉里,转身走到厅堂正中跪了下来。众人纷纷跟着跪在了他的身后,觅尘见那高公公看向自己,郁闷地也跟着跪了下去。
“圣旨到,清尘郡主戴觅尘接旨”
“戴觅尘接旨。”觅尘俯身,恭声道。
那高公公清了清喉咙,这才展开手中金黄|色的锦缎圣旨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时会四海升平之运,德具钦明,自古受命而王者,易尝封泰山,禅梁父,答厚德,告成功。拥嘉瑞,臻元符,登封与泰山,撰德与社首。今有清尘郡主才情兼备,天资聪敏,通惠灵淑,行事有度,深得朕心,是为社稷服,着即刻进宫,赐住沐阳宫,督演封禅歌舞,不得有误。钦此!”
觅尘的脑中只觉得一懵,片刻的空白,蹙眉挺直脊背跪在那里,双手在宽大的广袖下慢慢握紧,强压着心中的不安。
知道那高公公一声亮音:“郡主接旨吧!”
她这才如梦初醒垂首接过圣旨,缓缓道:“戴觅尘领旨谢恩。”
那高公公收起了宣旨时的严肃,扶起觅尘笑道:“恭喜郡主,封禅舞乐可是第一次由女子督办,这可是史载千秋的大事啊,郡主必能留名青史,万代传颂啊。”
“多谢。”觅尘淡淡笑道,将嘴角扬起,却一直低垂着双眸,心中已是不知谓何,直觉那拿着圣旨的手已是手心一片冰凉。本以为是乔素洁的事情要那她问罪,却不想竟接到这样一道做梦都想不到的圣旨,唤作别人想必是会欣喜若狂吧,看自己那二姐含恨的目光就知道了……可是要进宫了呢,文学著作对后宫都描述的太过阴暗了吧。
高公公见觅尘拿着圣旨发呆,上前道:“圣上的意思是,郡主今日就请过往沐阳宫,也好早一日为这千年一遇的社稷大事出谋划策,房间用度已差人办好了,郡主什么都不用准备。”
戴世钜眸中闪过沉思,笑着上前塞了一锭金子给那高公公,见她推脱笑着道:“劳烦公公大老远跑这一趟,连口茶都没喝上,外人岂不说我相符不识礼数。”
“呵呵,那老奴就谢过相爷了。”
“高公公,这圣上怎么突然想起来让尘儿进宫督办此事啊?这可是史无可寻的事,这圣上怎么会想着让小女来当此事?小女顽劣,这……”
“不瞒相爷,老奴也不甚清楚,似乎是太子殿下进言此事,圣上也觉郡主聪颖,精通音律,是再合适不过的人物了。相爷但请放心,郡主在宫中的一应事宜,老牛也都差人办妥了。郡主聪慧,定能完成圣上所托,相爷不必过分担忧地。”
觅尘沉默地听他们一言一语地说着,心里已是知道那太子的意图,沐阳宫离东宫确实不远。只是觅尘不明白那太子不再戴相这里下手,怎么却偏偏找上了自己,古代不是一向都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尘儿,进了宫一定要事事谨慎,且不可任意行事,给圣上添乱,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宫女带个信儿。”戴世钜走了过来,含笑对觅尘交待了几句。
觅尘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
“哥哥会经常去看看你的!”戴郇翔上前握住觅尘的手,紧紧一按,无声地安抚和支持,倒让觅尘心里的不安稍减了不少。
抬头对他一笑,转身向那高公公:“公公可否在此先喝口茶?我回涵音山房拿点东西,也跟我那两个丫头交代一声。”
“好,好,郡主随意,老奴等着便是。”
觅尘含笑点头,出了房,直觉清风吹来驱散了一些烦闷,心情也好了不少。低头看向手中那沉重的圣旨,材料十分考究,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绣满了祥云瑞鹤,富丽堂皇。两端还有翻飞的银色巨龙,觅尘不禁想到了现代一百大钞上的银线,呵呵,这还有防伪标识呢。浅笑扬起,深吸一口气,心道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不信一个深宫能将自己吃了不行!慢慢将手中圣旨收好,撇撇嘴,春日的暖阳下,缓缓映入了她一抹淡定的微笑。
回到涵音山房青黛喝了药已是又睡了过去,细细地嘱托了红研好好照顾她。觅尘直奔小药房,一阵捣鼓,红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收拾了一大包的衣物,这才送了觅尘上马车。
到宫门时已是临近傍晚,觅尘沿着次第辉煌的灯火一步一步地走进凌驾于整个海天国的天子帝宫。目所能及之处,狼牙雕琢,宫灯错落,大殿屋宇在光与影的辉映下壮阔铺展,遥没在远处似无尽头的天边。
台阶甬道流光溢彩,回首看去,宫阁空旷,觅尘挑眉,心道自己终于也住上了大房子了,这般气派也不枉来这海天一趟了,摸摸肚子,这会儿只想好好饱餐一顿,才不想那些烦事,既来之则安之!
第三卷 扬名天下 第十八章 分离
天上一轮明月升起,月光照耀着四野,沐阳宫静寂的宫阁在这月光下幽幽地沉默着,似在诉说着海天第一美女靖恪公主绚丽而短暂的一生。
觅尘让侍女们都退了下去,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长发,清亮的月照了进来,迷蒙的光让人的心静谧的下来。
月光像白霜一样从空中流下,觅尘起身将雕花的窗推到最大,让它流淌进屋中,抬头望向天空,皎洁的月色,世间的人感觉不到它的飞翔,它却照得这宫阁与天空终成一色。在这如水的夜色下,没有些微灰尘,有的只是孤月高悬。
觅尘看向院中的花木,在月色的照耀下,开遍鲜花的小院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着。世上什么人最初看见月亮,天幕的孤月哪一年最初照耀着世人……人生一代代地无穷无尽,只有天上的月亮一年年地总是相像……觅尘突然在这个静夜心中涌出了无限的忧思来。
走出房间,步下台阶,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下,轻轻地晃动了起来。绸般的黑发被清风扬起,觅尘轻轻地哼起了那首琵琶名曲《春江花月夜》来。
哼了一会儿竟感觉清风似乎洗涤掉了心里的惆怅,心情也轻快了起来,觅尘轻快一笑,施展轻功在秋千上站了起来,双手抓住绳索,蹲下又站起,一个使劲秋千就飞翔了起来,觅尘越荡越开心,越荡越使力,飞得也越高,长发被风扬起,磨蹭着耳际和面庞,清爽而又无比的舒心,觅尘咯咯地笑了起来。
突然绳索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洒脱,他的胸臆,径自从中间一断,觅尘直直地向外飞去,心里一慌,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只等着疼痛,可是预想的痛并没有袭来,腰间一紧,觅尘被带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空中旋过一白一黑两道交叠的身影,瞬间觅尘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熟悉的干净而清爽的男子气息包围着自己,觅尘觉得安心而温暖。
觅尘轻勾唇角,轻声笑了起来,刚刚因为害怕闭上的双眸,现在却是懒懒地不愿睁开。依靠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把手自然地环上了他精瘦的腰。
归海莫烬感受到觅尘的依赖和欣悦,把她更紧地搂在怀中,微微转了下身子,挡住了夜风。低头轻笑:“怎么会知道我来了?难道我的功夫如此不济?”
“我不知道啊。”听得归海莫烬的话,觅尘微微蹭了蹭他的胸膛,把头移到他的心房处静静地倾听着,有力的心跳声砰砰响起,她的心也跟着砰砰地跳动着应和着。
“不知道?不是会轻功吗?不知道我来了怎么等着往地上摔?”归海莫烬轻笑,手指轻勾托起了觅尘的脸。
“我是知道你要来,事实上我正等你呢,可却不知道你已经来了哦。我那不是一紧张就忘了嘛,幸亏你来了,不然就要劳烦你抱着摔晕的我回房了。”觅尘歪头对归海莫烬轻眨眼睛笑道。
“小傻瓜!闲置了多少年的秋千还敢这么玩儿,不要命了吗?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归海莫烬无奈地摇头。
“你为何而来?”沉浸在觅尘如水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归海莫烬,一寸不让。
“我为你而来。”沉浸在觅尘的目光中,归海莫烬似乎感觉自己要停止了呼吸,仿佛那样轻微的吸呼都会惊动了这夜的精灵般,他几乎要溺毙在她柔情的目光之中,只本能地痴痴道。
“呵呵,是因为那道圣旨吗?要是今天没有那圣旨你会去涵音山房找我吗?”觅尘轻笑。
“会!”归海莫烬肯定地道,放下了环在觅尘腰间的手,轻点她小巧的鼻尖。
“呵呵,我就知道。你要是不去我定生气,再也不理你。”觅尘嘟嘟嘴一脸的娇蛮。
“是什么?”注意到他一直单手抱着自己,觅尘回头看向他的另一只手,那手上抓着一个大黑口袋子,觅尘惊疑地指着。
“琵琶。”归海莫烬说着,打开了袋子,把那琵琶捧到了觅尘面前。
觅尘诧异地抬头看他,却并不接过,就着他的手在那琵琶上轻轻波动了一下,真是那天自己在寿宴上用来弹奏《十面埋伏》的那把。
“哪儿来的啊?”
“抢的。穿这么薄不冷吗?”归海莫烬不甚在意地道,挑眉看向觅尘,一身的单衣,宽大的袖子被风吹起,细白如脂的手臂若隐若现。
“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真冷了呢,你带我回房吧。”觅尘歪头恬淡一笑,伸开了手臂。
归海莫烬看着觅尘的动作略微一愣,挑眉看她伸出的手臂,轻轻笑了起来,放下捧着琵琶的双臂就要弯腰抱她。
“我要你背我!”觅尘上前一把抢过那琵琶,骄横道。
归海莫烬又是一愣,伸手拂过觅尘的面庞眸中闪过宠溺,温暖的笑浮现在面上,转身就俯下了腰,右手轻拍自己宽阔的背,轻笑。
“上来吧!”
觅尘咯咯一笑,一个起跳大力冲上了归海莫烬宽广的背,他的身型竟是微丝不动,觅尘嘟嘴环上他的脖子,轻轻的把头覆上了他的肩头。
他的肩膀很宽厚、很适合依靠;他的背很宽阔,宽阔到让人舍不得离开;他的背很舒服、舒服到让人心中涌出了不尽的柔情;他的背很安全,安全到让人心中盛满了满足;他的脚步很和缓,和缓到短短的一段路竟似会这般走到天长地久;他的背很温暖,那暖溢了觅尘一身,暖了眼睛,热了眼眶,晶莹了泪水就这么不经意间滑落眼眶,滴在了他的耳际,月光下一丝光亮闪过,那晶莹的泪沿着他刚毅的脖颈瞬间便滑进了他的衣领间,不见了痕迹。
“尘儿?”归海莫烬的脚步一顿,略微侧头,轻声问道。
“呵呵,没听过喜极而泣吗……你的背好温暖,我喜欢……你身上的气息好温馨,我喜欢……你会这么一直背我走下去吗?到我们白发苍苍……”
“我会!”归海莫烬坚定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夜色静寂的宫阁中竟如同仙音扣动着觅尘的心弦。
“真好……”觅尘无声地笑了起来,眸中已是星光闪耀,有他这一句话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愿同他风雨同行,就算是段未知之路,有了他这一句话她也要努力走上一回,只求美丽过,似乎结局已是不在重要。在这样的夜色下,有人愿意如此承诺,有人愿意陪伴在她的身边,已是幸事。
“是啊,真好……”归海莫烬轻声呢喃。
一阵大风吹过,感觉身后的觅尘瑟缩了一下,归海莫烬这才大步向房中走去。
将觅尘放在床上,扯了被子给她盖上,拉过了她的手,冰冰的丝滑触感,归海莫烬略微蹙眉。
“怎么这么凉。”
“谁让你不早点来,害我等大半天。这琵琶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啊?你怎么去抢了人家姑娘的东西呢?”觅尘嗔怪道,目光转向放在旁边的琵琶上询问地看向归海莫烬。
“有何不可吗?我找遍了海天竟是没有这种琵琶。”归海莫烬轻轻地揉搓着觅尘的手。
觅尘听他这话倒是一愣,心里甜蜜的同时又有些好笑,傻眼地看向他一本正经的脸:“这么说堂堂海天的四王爷去做了劫匪?”
“为博尘儿一笑,值当了。”归海莫烬不甚在意的笑笑,轻拨弄一下那琴弦,琵琶的铮铮声响起,夜愈发地显得静寂而温馨。
“你去零陵做什么了啊?莫凌说零陵特别久特别在一个村子上,那村子怎么了啊?”觅尘只觉这琵琶该是和他这几天的失踪有关,有些狐疑地问道。
“零陵有个叫乌陵矶的小村子,四年前叶染偶然注意到那个村落的人全部身怀绝技,后来发现那村子是南翼暗藏在海天的一个暗桩。”归海莫烬摇头轻笑。
“你出京竟是……谢谢你!”觅尘不想他专门出京竟是为这事,心中涌过暖流。
“他不该动你!这个暗桩南翼经营了多年,如今被悉数铲除,够那万俟瑜娑气上一段时日的。嚣张之徒!”
“其实我给那厮下了些药呢,那种让他三个月当不成男人的药哦!”觅尘轻笑神秘兮兮地凑到归海莫烬的耳边道。
随即又面色一转狠狠道:“你以后要是敢跟他学,我就给你下那种一辈子当不成男人的药!”
归海莫烬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觅尘,半响才无奈一笑,托起她的后脑:“倘若我当不成男人,尘儿待如何?”
“谁让你不老实,我找别人去呗。”觅尘看着归海莫烬略微眯起含着警告满是危险地眸子,不怕死地笑道。
“我看谁敢!”归海莫烬眸光一敛,狠声道,欺近觅尘就狠狠地吻上了那抹薄红。
疯狂的吻袭来,觅尘只觉他的大手使劲地压向自己的脑后,这是一个毫不掩饰情绪,带着强烈占有的吻。觅尘被吓得有一刻的呆愣,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唇间辗转,炽热而狂野地吻让她几乎晕厥。这次的吻比那日晚上的吻更加霸道,更加让她全身瘫软,脑里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接着。半响回过心神,觅尘心道男人果然不能轻易去惹呢,他这般样子该是在意的表现吧。
心里划过甜蜜,觅尘主动将双手攀上他的颈,让彼此的身体更想贴,闭上眼,双唇为他微启,迎接他霸道侵入的舌尖,让他温润的湿暖在她深处狂妄地攻城略地。
归海莫烬感受到觅尘的迎合,身子一震,随即双手扣着她的腰,身一转,觅尘便躺在了他的腿上,他的吻渐渐由狂野、霸道转为温柔,挑逗着她的感官。归海莫烬心里泛起前所未有的震荡,奇妙的快感让他竟有些不知所措,苦笑自己有多在乎这身下的小东西怕是连自己都说不清……她竟能影响自己到这般地步,可自己却是甘之如饴啊!
觅尘感觉到他的手解开她的衣扣,探进衣内游移着,那火热的手掌似带着电般,灼热着她的肌肤,酥麻传来,觅尘轻呼:“莫烬……”
“该死的!”听到觅尘的低呼,归海莫烬神思一醒,猛然起身,低声吼道,沙哑的声音让觅尘的面颊红得更透。
归海莫烬半响才平复了呼吸,低头看向觅尘,她美丽的面庞在灯光下发着珍珠柔和的光泽,晶亮地双眸略带羞怯地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卷曲微微颤动宛然是两只黑蝴蝶栖息轻舞,让那整张脸精灵般灵动了起来,嫣红的唇微启着,带着诱惑,他甚至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压制胸中的烈火,那腮边的晕红讲述着少女欲说还休的秘密。
归海莫烬苦笑,半响才轻叹一口气:“我……你还这般小……我实在不应该!我的尘儿何时才能长大啊……”
“我又没怪你……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啊。”觅尘低头喃喃道,嘤咛的声音带着娇羞。
“出门这些日我都睡不好觉。”
归海莫烬坦诚着自己的心情:“只是想你,不停地想,做事也不能安心……心里急躁躁的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你呢?有没有想我?”
“恩。”觅尘心中涌过甜蜜,轻点头。
“恩是想还是不想?”归海莫烬轻笑,手指托起觅尘的下巴,让她避无可避地看着自己。
“想!很想!”觅尘盈盈的目光望向归海莫烬的黑瞳,喃喃说着,突然又觉不好意思,紧紧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呼吸着带着他温暖气息的空气,心里满满地都是暖意。
“呵呵,怎么办,又要分离了呢。海天的战神没了,却多了个儿女情长的痴情郎,好事还是坏事恩?”归海莫烬轻叹,抱紧觅尘,呼吸着她身上浸人心脾的女儿香,胸臆间满是柔情。
“对于海天也许是坏事,对我嘛……自然是好事喽,尘儿一向没什么爱国爱民的善心,最是自私不过了,所以呢,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好事看了呢。我的痴情郎万岁!万万岁!”觅尘轻快一笑,眉眼弯弯。
归海莫烬摇头轻笑,深深地望着觅尘良久方道:“这样的话也乱讲,这是大逆不道……在宫中需谨言慎行,做事多想想,勿要随意使性子。多听、多看、少言,无论何事,轻率言动,适或其反。宫中耳目众多,你说话向来不注意,又从不服输,不可屈就,我真不放心啊……”
觅尘听者他话中嘱咐,心中感动涌现,静默地看着他,觉得这样的他这的怎么都看不够一般。这样的他怕是谁都不曾见得呢,啰嗦的战神何其……性感?迷惑着自己的心都沉浸在了的柔情中呢。
归海莫烬轻叹一口气有嘱咐道:“你那两个丫头都没能跟在身边,自己要当心身子,像今晚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看恩?”
“好!”觅尘甜甜地笑了起来。
归海莫烬深深看她,从怀中掏出几张折好的纸张来递给觅尘:“凡是戒急用忍,真要出了什么事可以找这单子上的人,都是我在宫中和朝中的心腹,只要说是我让你去的,她们定会拼命相护,切切不可让自己出事,知道了吗?”
觅尘心里一震,知道他这般做,虽是几张薄薄的纸张,可在这皇家却等于把自己的身家都给付与她了,知他苦心,强压下眼眶中要溢出的泪水,灿然一笑:“怎么说得好像你要去好久一样哦,不怕我把它交给左相吗?或是给了别人呢?想得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