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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风骚进行到底第14部分阅读

      将风骚进行到底 作者:肉书屋

    掉脑袋的关头,上有老下有小的,哪敢拼死冲向黑衣人?别何况自己不是强盗的对手,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两个轿夫对视一眼,挣扎着爬了起来,顾不上楚夫人及香儿,在黑衣人未来得及反悔之前拔腿逃向了树林,没过一会儿便踪影全无了。

    寂静的山道上只剩下一个杀气腾的黑衣人、吓得脸色发白的香儿及狼狈从轿中走出来的楚夫人。

    一阵山风吹过,扬起落叶。

    黑衣人眼角泛起诡异的笑意,一步步往楚夫人身边走了过去。

    香儿忙站在楚夫人面前,装腔作势的吓唬道:“你不要再过来了!我家的护卫就在后边,你要是胆敢再靠近一步,定会死无全尸!”

    “哟,好大的口气啊。”黑衣人沙哑着嗓子,一个反手,钢刀便挥了出去,路边一棵手腕粗大的树被拦腰砍断。

    一向财大气粗、目中无人的楚夫人一看,脸上的怒气被恐惧所取代。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堂堂楚家正夫人,竟然会有歹人拦路抢劫,而且从对方的眼神中来看,似乎对她有着深仇大恨。

    “这位英雄,有话好说……”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楚夫人很快就冷静下来,示意香儿取下腰间的钱袋,“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英雄能拿去买些酒喝,给我们主仆二人行个方便。”

    银子抛向黑衣人,黑衣人手中的刀一扬,砍向钱袋,袋中的碎银子散落在地上。他一脚踩在断为两截的钱袋上,怒道:“他娘的,当老是叫化子?!”

    他的话音一落,一块碎银便已经被他踢了出去,射向站在香儿身后的楚夫人,她露出的脚准确无误的被银子击中。

    “啊……”剧痛让楚夫人尖叫一声倒在地上。

    “夫人!”香儿忙蹲下身去要扶楚夫人,不料手腕被人用力扯住,愣生生的被拉了起来。

    “啧啧,生的细皮嫩肉的……”黑衣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香儿的如花似玉的脸蛋,笑道,“老子好久都没有玩过女人了,只要你乖乖的将老子伺候好了,老子就饶你们一命。”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香儿吓的失了魂,慌乱的踢打着黑衣人。

    楚夫人一边忍痛爬起来,一边大声呼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黑衣人一把将香儿推摔在地,钢刀架在楚夫人的脖子,恐吓道:“死老太婆,识相的快点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说不定还能留你条全尸!”

    “老太婆?!”楚夫人愕然的捂着自己的脸。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当青春年华日渐流失后,保养容颜便是每个富贵女人的最大问题。

    楚夫人三十出头才生下楚莫前,算来现在也有五十多岁了。但因保养得当,她看起来不过才四十多出头。外人皆羡慕她保养得当,容颜永驻。没想到现如今,她竟然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强盗骂是老太婆。这个打击,沉重的让她接受不了。

    要知道,二夫人三夫人皆不过三十出头,她拿什么跟她们去争、去留住男人的心?

    “说的就是你!”黑衣人眼一瞪,“也不照照镜子,皱纹能夹死一头牛。叫你老太婆还是轻的!快点将钱拿出来,否则别怪老子要你的命!”

    说着,他手上一个用力,刀刃在楚夫人的脖子上留上一个红痕。

    “别别别……我给,我给还不成吗?”楚夫人哆嗦着开始摘首饰,“给你,这些我都给你……你放我们一命。”

    “收人钱财替人消灭。别人要你的命,我就得取你的首级。除非……”黑衣人贪婪的目光盯住楚夫人的耳环。

    楚夫人忙取下耳环,和手镯一起递了过去:“只要你能放过我,我愿出双倍的价钱!”

    富贵人家的东西,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黑衣人对于到手的财物非常满意,至于倒在一旁的香儿……嘿嘿……

    他弯腰拖起香儿,生拉硬扯的往树林深处走去。

    “救命啊!夫人,救命啊……”香儿手脚拼命挣扎,凄厉的叫着。

    “香儿……”被黑衣人推到在地的楚夫人崴了脚,她顾不得脚上尖锐的疼痛,伸手想去扯香儿。

    香儿这丫头聪明伶俐,很是楚夫人欢心。她将香儿留在身边自是有打算的,待过个一两年,静淑郡主跟楚莫彰给楚家添了丁,再赏香儿给楚莫彰做通房丫头,为楚家开枝散叶、添个一儿半女。

    眼见香儿被黑衣人拖进树林欲图非礼,楚夫人是心如刀绞。她只生了一双儿女,自女儿为宫为妃,儿子掌管楚家产业,两个都是一年到头见不着一两次面,反倒是香儿日夜陪在身边。她将香儿当成女儿来看待,见眼前这个危急关头,哪还顾的上自己的安危。

    “救命啊!救命啊……”见香儿被黑衣人越拖越远,崴脚的楚夫人寸步难行,只得大声呼救。

    突然,不远处一个响亮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

    “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强抢民女?!”

    真真假假

    楚夫人见路边突然出现在一位劲装少女,年约十六七岁,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娇艳动人。只是此时如花的容颜上满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气。

    “这位姑娘,救命啊!”楚夫人连忙呼救。

    “哟,来了个更带劲的。”黑人一见少女的容颜,犹如野兽碰到最美味的猎物,两眼放光,紧盯着手持银色长剑的少女。他松开了抓住香儿的手,往少女身旁走去,“真不错,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漂亮的美人。”

    少女恼他的猥琐目光,手一个用力,拔出了剑鞘中的剑,一个腾空飞跃。站在地上的人瞬间消失。黑衣人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胸口“呯”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摔在三丈以外,连动弹也不会,更别说是惨叫。

    那身影又是一闪,少女已然站在摔得四脚朝天的黑衣人面前,剑尖直指他的心窝,冷笑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黑衣人痛苦的挣扎着,吃力的说道:“我……我说我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美人。”

    “上一句!”银色长靴踩上他的胸口,少女将手中的剑对准了他的脖子,“信不信我一剑下去,你的脑袋就掉了?!”

    “是小的有眼无珠,刚才的全是浑话,女侠千万别放在心上!”黑衣人吓得屁滚尿流,“女侠饶命!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以后再也不敢了!这些……都给你,我一件都不要,全给你!求女侠放我一命……”

    黑人将刚才从楚夫人处强行夺来的首饰等全递给了少女,哭求道:“求女侠网开一面,看在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抚的孩子的份儿上,留我一条命吧!”

    就在少女取手饰的同时,衣衫凌乱的香儿也扶着崴脚的楚夫人赶了过来。

    “这位夫人,请查看一下您的东西是否全在这里?”少女转手将手饰全递了过去。

    楚夫人并不查看,只是感激的说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如不是你及时出现,我主仆二人就要命丧贼人之手了……”

    香儿亦跪在地上,朝少女磕了三个头:“谢女侠救命之恩,我跟夫人不胜感激!”

    少女连忙扶起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两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香儿站了起来,扶着行动不便的楚夫人走到了黑衣人面前。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质问黑衣人的楚夫人脸色冷了下来,当家主母的威严一览无余。

    “怒小的不能坦言告之。”黑衣人的胸口被少女踩的一阵疼痛,哀求道,“若小的坏了道上的规矩,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楚夫人冷声喝道:“那我就将你交给官府,到时候容不得你不说!”

    “夫人,我看还是算了吧。”少女松了脚上的力道,“他已有悔改之意。如今世道生乱,遍地恶殍。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楚夫人思量片刻,当即笑道:“女侠说的极是。雇主让他取财杀人,但他刚才也并未动杀念,说明还存了一丝仁义之心。这事全凭女侠处置。”

    “听到没有?”少女踹了黑衣人一脚,收回了指在他脖子上剑,“识相的快滚!若是日后还敢出来胡作非为,看我不取你的狗命!”

    “谢女侠不杀之恩!”黑衣人忍痛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消失在树林里。

    楚夫人见黑衣人消失了,不由松了口气,忍着脚上的疼痛笑着问道,“这位姑娘,你救了我主仆之命,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我姓顾,名思莫,夫人要是不嫌弃,叫我思莫就好。”

    “思莫姑娘。”楚夫人亲热的拉起她的手,“若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知你此行要去何处?”

    顾思莫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伤痛:“我自东南而来,是来京城寻亲的。前些日子父母过世了,只留下我一人,于是特来城中投奔叔父,也不过就是想有个依靠。”

    楚夫人高兴的说道:“我正欲回城,不如一起同行吧?”

    顾思莫闻言忙点头说道:“我正愁不知路怎么走,如果能跟夫人一起去京城,那就再好不过了。”

    “夫人,你的脚伤了,走不得路。”香儿扶着楚夫人往路边走,担忧的说道,“到京城还有好长一段路,不如夫人跟顾姑娘在此等候,我去前边请两个轿夫?”

    楚夫人阻止道:“不碍事,我走回去就行了。你一个人走,万一又遇到歹人那该怎么办?”幸好刚才是有惊无险,要是再有个万一,给毁了名节,按规矩那是要被逐出府的。自己舍不得倒是其一,又如何再给儿子当通房丫头?

    “可是……”

    “没事,一点小伤有何大惊小……啊……”话未说完,楚夫人踏出的那只腿就疼的像针扎一般,根本再行不得半步。

    一旁的顾思莫有些于心不忍,不假思索的说道:“若是夫人不嫌弃,不如……我背您回去吧?”

    楚夫人惊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万万使不得!”

    “夫人不用担心,我自幼习武,力气大的很,不碍事的。”不由楚夫人再说,顾思莫已经将手上的剑递给了香儿,她蹲下身子,强行将楚夫人背在身上,轻松的说道,“夫人一点儿也不重,还担心我吃不消么?”

    “那……那多谢思莫姑娘。”楚夫人不禁高兴遇上了除暴安良的侠女,“不知你的叔父是什么人?我自小在京中长大,对整个京城熟悉的很,也许你要找寻的叔父我正好认识也不一定呢。”

    “我叔父十多年前就在京城做些勉强能糊口的小生意,前几年还有书信寄回家,可是这两年就音讯全无了,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找的,地址也是两年前的,能不能找到还是未知数。”

    “我家住城南楚府,日后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楚夫人将手镯塞到顾思莫的怀中,“只要拿此手镯通报,你就能见到我了。”那是孩子他爹在新婚之夜送给她的,虽然很是舍不得,但思莫救了自己一命,送手镯表示心意也应该。

    顾思莫受宠若惊的推辞道:“楚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如此珍贵的手镯,我实在受之有愧……”

    她想把手镯还给楚夫人,可背着楚夫人,一时不方便。楚夫人也已经先压住了她的手不放,“你就收下吧,当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你不收,我心不安啊。”

    顾思莫推辞了好几次也没让楚夫人收回手镯,最后不得不在她的劝说之下收了这份礼。

    “小姐!等等我,小姐……”

    顾思莫背着楚夫人走了好长一段路,身传来遥远的呼喊声。

    顾思莫闻声恍然:“这是我家的一个仆人,自小与我相依为命一起长大。刚才听到夫人跟香儿的呼救声,我情急之下一人先赶了过来,倒将他丢在脑后了!”

    顾思莫的仆人是个满脸长痘,二十来岁的男子。他背着一个包袱,满头大汗的在后面追赶着。

    等他赶了上来之后,几人一同往京城方向走去。

    将楚夫人背回京城后,顾思莫先将其背到一家医馆让大夫处理了崴伤的脚。自医馆出来后,香儿请来一顶轿子将楚夫人送回府。而顾思莫因要寻找叔父,楚夫人一再邀请她回府做客,也都被她拒绝了。于是楚夫人只得目送她和她的仆人离开。

    碧水亭,俏丽的女子蹲在池边,闷闷的看着池中游动的鱼儿。一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在她身边,自微抿的嘴角可看出他有些为难的样子。他望着一旁她的身影,如墨的眼眸闪过一丝歉意。

    “楚大哥,你跟凤姑娘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刘玉咬唇重问了一遍,勉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容,“你在青田镇的事我听说了,但是……我相信你跟那个牛姑娘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那些都只是中伤你的谣言。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跟我解释的。都怪爹不好,一时间听到那些流言蜚语都快气疯了,所以才会在一气之下取消婚约的。”

    楚莫彰的身影怔了怔,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她,王爷并不是因为生怒才取消这门婚事的。王爷正因为他跟小魔在青田镇的事才有了借口,所以借故取消婚事。在青田时,他就已经收到了王爷的信。

    刘逸是个好猜疑之人,坐上皇位后便开始削各位王爷的权。王爷虽然是他的叔父,但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如果联姻,加上楚家的财势,怕是刘逸在睡梦之中都会惦记着王爷跟楚家。否则他为何会在自己跟刘玉定亲后不久,将姐姐召入宫中为妃?怕只怕也是作为人质。一旦楚家起了异心,他手中也就有了棋子。

    这是刘逸惯用的伎俩。

    可随着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刘逸又开始惦记起两家的联姻来了。若不然,之前成子骞岂会无中生有,将自己和小魔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楚莫彰跟刘玉的婚事,是楚家二老跟王爷私下定的,他也是事后才知情。虽然他强烈要求退婚,可是楚夫人却不肯答应,最后还以死相逼。楚莫彰被逼无奈,只能希望王爷能提出取消婚事。由乐王出面取消婚事,不但保全了乐王府的面子,而且,这也许是楚夫人唯一能接受的方式。

    可楚莫彰在京城做了不少荒唐事,甚至还一度传出有断袖之癖,但是乐王愣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提出退婚的事。而现在楚莫彰在青田镇的事一传出,乐王立即提出退婚,想必也是猜透了刘逸的心思。

    这门亲事,结了,怕是会招来无妄之灾。取消了,才能让刘逸卸下防心,保两家安宁。

    这个机会,对于楚莫彰而言,是求之不得的。可站在刘玉跟前,在她期待自己去跟乐王赔不是、让她父亲重新承认这门婚事时,便是楚莫彰也很难说出伤害她的话。

    他知道,刘玉是喜欢自己的,否则岂会老找些理由往楚府跑?还是专挑他在的时候?

    她天真、善良,又岂会明白取消婚约背后所牵扯的错综复杂的政权要害。再加上他虽然只当刘玉是妹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但又岂能告诉她自己不可能去拯救这门亲事,是因为他从未喜欢过她?

    三年前他就曾示意过,结果三年后她仍未死心。嫁给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刘玉根本就不会幸福。所以,取消这门婚事,对谁都好。而唯一能让她死心的方法……

    “刘玉。”楚莫彰在她身边蹲下,“其实青田镇的事都是真得。”

    刘玉震惊的望着楚莫彰,泪水瞬间涌出了眼眶:“不……不会的……”她自小就喜欢的楚大哥,一直对她温柔的楚大哥,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其它的女人?!昨天楚伯母还告诉她,楚大哥一直都是喜欢她的,根本不可能爱上别人。之前那些不都只是谣言么?楚伯母还一再保证楚大哥会约自己出去解释清楚一切,并会告诉她一个月后,是两人的大婚之日。可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是真的。”楚莫彰看着刘玉,“我喜欢上了一个叫牛小魔的姑娘。”

    刘玉拼命摇头,拿手死死捂住耳朵,“我不听!”

    “不管你听不听,我都要说。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厉害。那是从未有过的感……”“你骗我!这些都是你骗我的!”

    “我没有骗你!而且今天你也亲眼看到她了。”

    刘玉闻言跌坐在地,任由泪水往下流:“是……凤姑娘?!”

    楚莫彰点头:“对不起,刘玉。我将她带回来了,因为我想给她一个名份。”

    “你骗我!”刘玉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哭着离开了亭子。

    楚莫彰紧跟在她身后,一路跟回了乐王府。他在王府前站了好一会儿,刚想离开,一顶华贵的轿子已经停在他面前。轿帘被掀开,从里面出来一位面露威仪的中年男人。

    “王爷。”楚莫彰行礼道。

    “楚贤侄不必客气。”王爷往府内望着了一眼,继而直视楚莫彰,“你跟玉儿说了?”

    楚莫彰愧疚的点了点头。乐王带着楚莫彰一路进了王府,屏退下人之后在一处偏僻之地站住了,说道:“本王刚从宫里回来,刚刚看见玉儿一路哭着跑回来,便猜到是你跟她说了此事。”

    “楚某该死,还望王爷恕罪。”

    乐王摇了摇头,无奈叹道:“原以为本王可以有位乘龙快婿,想不到到头来弄得玉儿更加不开心。”他停顿片刻,突然问道,“楚贤侄不想知道本王此次进宫是为何事?”

    “愿闻其详。”

    乐王大笑几声,却带了些苍凉的意味:“想我堂堂乐王爷,为天音戎马一生,打下了多少天下,守住了多少疆土,到头来却整日被我嫡亲的侄子猜忌、防备,现如今还得跪在他脚下,祈求他为我的玉儿赐一门好姻缘!”

    楚莫彰震惊道:“王爷……”

    王爷叹了口气,“你跟玉儿注定有缘无份。她生为皇室一员,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但愿皇上能看在我一生为天音卖命的份上,赐玉儿一个好姻缘,给她一个好归宿。楚贤侄,悔亲一事实属被逼无奈,你不会怪我吧?”

    “王爷何出此言。是莫彰做得不够好,配不上玉儿。正如王爷所说,树大招风,我们的婚事并不由自己说了算。是我对不起玉儿在先,王爷却并未多责怪一句,实在让莫彰惭愧。不过皇上身边有不少贤能之臣,玉儿的婚事,王爷放心吧。”

    “贤侄说的极是。由皇上亲自为玉儿赐婚是最好的方法,本王不会再自作主张了。不过凭着本王手上的十几万的兵马,相信他不会苛待玉儿的。”

    楚莫彰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言。刘逸不会放过将乐王手中的兵马收为己用的机会。乐王这张弓,被拉得太紧了说不定会像宗王那样被逼的不得不反,所以必须得松。所以刘逸一定乐于为刘玉赐门好亲事,将乐王收为己用。

    一时间,楚莫彰的情绪有些复杂,不知该对面前这个顶天立地男子说些什么。

    乐王走过楚莫彰身边,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径自离开了。

    坤和殿,一道明皇色的身影坐在案桌前,白玉般的脸庞带着几分笑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狭长的眼眸在桌上的奏折和坐在一边悠闲品茶的男人之间来回的游移着。

    成子骞非常不满的放下茶杯:“皇上,臣只不过喝了您一杯茶,您至于一直这么耿耿于怀的盯着臣不放?”

    刘逸修长的指尖摩挲着下颌,关切的笑道:“子骞,两个多月没见,你好像瘦了、黑了。”

    那关心又带了些埋怨的语气,实在是有点……

    成子骞满脸黑线,不知怎么的,脑海中蹦出了牛小魔那张可憎的脸。

    同一个德性的人。

    “皇上若是关心为臣,大可让臣告假休养一段时间,臣保证将自己养得又白又胖,不会碍您的眼。”

    刘逸摇头,暧昧的眼神在成子骞身上毫无忌惮的打量着:“我不喜欢太胖,其实你如今这样蛮好的。小麦色的皮肤,很有男人味儿。子骞,不如……今晚你不用回去了,留下来陪朕?”

    “皇上若是有空闲的时间,大可到后宫多走走,雨露均沾。”

    刘逸笑道:“跟你比起来,她们有什么好的?”

    成子骞只觉的有些晃眼,皇上的笑容实在是太邪魅了,让人招架不住。

    “臣已经帮皇上将宗王送上西天了,余孽也消灭的差不多了。江洋大盗莫强沙也被关押进了天牢。”成子骞自衣袖中掏出一张牛皮纸放到桌案上,“这是皇上您最想要的,跟您估计的情形差不多。”

    刘逸摊看那张纸一看,果然自己估算的不错。

    成子骞看着他:“接下来,皇上打算如何处理那些人?”

    刘逸笑起来,连眼皮都未眨一下:“请他们去见马克思。”

    入宫面圣

    成子骞虽然听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听语气,该是去见阎罗王之类的。

    怪异的人。

    成子骞懒得去想,只要自己自由就行了。

    “子骞,这几个月你不在,朕国库的银子是入不敷出啊。好在你如今回来了,相信国库很快又能满起来了。”

    成子骞只觉得头痛,眼前这位九五至尊又在逼自己卖官了。

    “臣一路押犯人上京,途中染了风寒,怕是最近都没有办法帮皇上筹钱了。”成子骞直接拒绝,已经当了一年多贪官,他再也不想当了。

    刘逸惊讶的问道:“子骞生病了?”

    “正是。”

    “生病可不好,没完没了的。不如你冲冲喜,说不定病说好了。”

    “咳咳……”成子骞严肃的咳了两声,“此事就不劳皇上费心了。”

    刘逸笑道:“子骞心系苍生,为朕做事鞠躬尽瘁,朕自然得为你解决终生大事。对了,下午乐皇叔来找朕,请求为静淑郡主赐婚。此事子骞怎么看?”

    成子骞没好气的说道:“静淑郡主貌美如花,现在又跟楚莫彰取消了婚事,不如皇上纳她入宫为妃,那乐王手下的兵马岂不是全部落入了皇上手中?如此一来,便不用担心皇上的岳父大人会倒戈相向了。”

    如此慎密的算计,就连单纯的静淑郡主都不放过。有时的刘逸,真得让成子骞不寒而栗。他的算计,就像一张密织的无形大网,六亲不认,连最亲的人都不放过。

    “因为你的关系,朕见过静淑郡主一面,确实是貌美如花。可惜她跟朕是堂兄妹关系,近亲不能结婚,否则……朕还真想将她养在后宫之中。不如这样吧,男未婚女未嫁,子骞的为人我最信得过了!不如朕给你赐婚,让静淑郡主跟你成亲,配成一对绝世好姻缘。这样一来,不但子骞有了家室,而朕也对皇叔也好有个交代。”

    “皇上还是为静淑郡主另觅佳婿吧。”成子骞直言拒绝道,“臣近期并没有成亲的打算,怕会拖累了静淑郡主,让皇上的美意落空。”

    “哦?”刘逸若有所思的说道,“京城中一直传子骞心系静淑郡主,而且你在青田镇亦曾对某人放言喜欢静淑郡主,因此才要拆散她和楚莫彰的婚事。怎么现在朕为你赐婚,你反而不同意了?”

    成子骞嘴角有些抽动:“你又派影卫调查我?!”一个激动,连尊称也省了。

    “朕关心你嘛。”刘逸笑的有些妖孽,“只要是朕关心的人,别说他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连他穿何种颜色的底裤,朕都一清二楚。话说回来……子骞,今晚留下来吧,朕真的想你了。”

    成子骞白了他一眼:“恕臣没这个特、殊、嗜、好!静淑郡主的事,臣有份参与,实在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但臣对她实在是没有儿女之情,还请皇上能为她觅一门好姻缘。”

    刘逸好奇的问道:“子骞不为静淑郡主动心,难不成真是喜欢上了朕的表妹?”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成子骞顿时错愕不已。

    刘逸非常满意他的神情,妖孽的笑容再次溢于脸上:“朕说过,只要朕想知道,连你底裤的颜色都可以知道。”

    “臣正想跟皇上禀告此事。不料皇上先臣一步说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的影卫居然真得似乎无所不能。小魔的娘是云成公主,她是当今皇上的表妹之事,只有他跟小魔知道,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的……

    见成子骞有些不是滋味,刘逸笑道:“子骞不要瞎猜了,朕只是刚巧派人去调查一个叫牛大魔的人,于是顺带知道了小魔的事情。对于她是朕失踪多年的姑姑云成公主的女儿一事,朕也感到十分惊讶。不过朕这个表妹现在一门子心思都放在楚莫彰身上,似乎不怎么喜欢子骞,该怎么办呢?”

    “请皇上放心,臣跟小魔姑娘只是有过几次合作关系的朋友而已。这次能将宗王及其余孽一网打尽,全靠她帮忙。只是云成公主……”刘逸洞察了一切,但自己答应过小魔,云成公主已经死了。

    “子骞似有难言之隐?”刘逸别有深意的问道。

    成子骞有口难言。

    “子骞你放心,如果她不愿认祖归宗,朕不会逼她。有关于云成公主的一切,朕只当作没有发生过。”

    成子骞不由松了口气:“谢皇上体恤臣的苦衷。”

    出了宫门,成子骞不禁松了口气,得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虽然天天进出皇宫,可皇上还是让他提心吊胆的。他真的怀疑,皇上是否真的知道自己今天穿的是红色底裤。

    没有人知道,犯大岁的成子骞,穿着红色底裤已经整整大半年了。

    一身便衣的成子骞见天色尚早,难得空闲的他,随处走走逛逛,不觉间脚步停在了楚府正门前。

    一道霹雳打在脑海,痛苦的记忆涌向脑海来。那晚上的情景历历在目,一个利益交换,换走的竟是自己的清白。

    他不敢想象,若是堂堂侍郎大人失身于山野强盗的消息传了出去,如何在京城立足。

    只是想想,心都纠扯在一起了。

    为什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人知道,站在楚府正门前的成子骞,想以死明清白。

    可他是男人,不是女人,他不能脆弱!

    目光变的深遂,抬起灌铅的腿,踏进了院门高深的楚府。

    ——————————————

    “夫人,成大人有事来访。”从门外进来的香儿站在楚夫人面前小心地说着:“夫人的脚伤不宜行走,老爷不在,少爷又出去了,不如奴婢去回绝了他?”

    “成大人?”楚夫人疑惑的问道。

    “是吏部侍郎大人。”香儿解释道。

    “他一向跟楚家没有任何往来,这次来访会有什么事?”原来是那位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吏部侍郎大人。

    楚夫人一声冷笑,可真是冤家碰头了。

    原来在数年前,楚夫人娘家的一位侄儿连考二次科举均未及第,通过某些特殊渠道听说吏部侍郎手段通天,由他推荐提拔当官的人不在少数。于是他带着五万两银子来求楚夫人,央求人面广泛的姑姑出面打通这层关系。

    楚夫人仗着女儿入宫为妃,且自家又是京城首富,在京城算是个有头有脸之人。于是她带着银子去见了侍郎大人,侍郎大人说暂时没有闲至官职,要楚夫人再等一些日子,一旦有空缺,立马安排。至于那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侍郎大人当然是大方的笑纳了。

    楚夫人满心欢喜的答复了侄儿,可一个月过后,不但依旧音讯全无,反而传出了刘府的大公子当了个九品官。刘家公子是个书呆子,除了读书一无是处,别说做官,连做人处事都不会。楚夫人在娘家人面前颜面扫地。思前想后,她私以为银子花的不够,再加上当初在侄儿面前可是信誓旦旦的承诺的,这面子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她一个咬牙自己再出了五万两,结果还是打了水漂,答应是静候佳音。

    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被侍郎大人吞了,一个子都没有吐出来。而且这事还不能拿到台面上说,只能吃闷亏。而且,这事不知怎么的被两只狐狸精给知道了,添油加醋的在老爷面前道不是。

    “夫人,少爷的事就是侍郎大人在青田传出来的。而且还有人私下传,说少爷被他在牢里关了一个晚上,受尽了虐待。”香儿附在楚夫人耳朵边上低声说着。

    “我、知、道!”一脸怒气的楚夫人“嚯”的一声站了起来,“啊……”

    脚上尖锐的疼痛让她跌坐在床上,眼中的恨意涌了出来。如果不是他在青田睁眼说瞎话,王爷也不至于一怒之下退了这门亲事,彰儿亦不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自己的儿子岂会不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

    如此卑鄙的小人,儿子的事定是他特意陷害,无中生有,而那个狐狸精,肯定是他派来的。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香儿,扶我去会会这位侍、郎、大、人!我倒要看看,搅的楚家不得安宁的大人物,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香儿为难道:“可是夫人的腿……”

    楚夫人厉声道:“不碍事!”联婚没了,儿子的清白没了,自己的尊严没了。比起侍郎大人给楚家的羞辱,这点脚伤算什么!

    “是。”香儿只得扶起楚夫人,往客厅走去。

    “呵呵,成大人真是风趣。”楚夫人忍痛刚走进客厅,欢快的笑声便传进了耳朵。满脸狡猾笑容的成子骞及两位穿着花枝招展,笑的抖成一团的狐狸精,谈话真是很亲密。何时她们跟老爷谈话时笑的如此……不守妇道!

    “咳……”楚夫人用力地咳了一声。

    “楚夫人好。”成子骞彬彬有礼的站了起来。

    “姐姐好。”两位侧室忙收起笑容,低头顺耳的朝楚夫人行礼,跟刚才的放荡判若两人。

    “成大人好。”楚夫人皮笑肉不笑道:“难怪早上一起来,屋顶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成大人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篷壁生辉。”

    “夫人严重了。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前来转告一件事。”感受到楚夫人不善,成子骞没了客套,单刀直入。

    “不知是何事,能让日理万机的成大人亲自上门转告?”

    “这……”成子骞有些迟疑。

    楚夫人当即明白道:“二位妹妹若是没事,还请回避下,跟我成大人有要事相商。”

    “那我二人就不打扰成大人跟姐姐了。”二位侧室有心不甘的行礼告退。

    楚夫人坐了下来,喝了茶定神道:“不知是何人有这个能奈请的动成大人来传信?”

    “并没有任何人。”成子彰淡然的望了眼楚夫人,笑道:“在下曾欠楚公子一份人情,故今日有事来相告。此事关系到楚府的生死存亡。”

    “不知是何事?”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楚夫人故作镇静的问道。

    “不知楚夫人是否还记得楚家是如何做上京城首富这个位置的?”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楚夫人哑然又难堪。楚家能有京城首富这个头衔,自然是跟儿子的经商手段有莫大的关系,当然跟女儿入宫为妃也有一定的关系,还有前几年京城有一批大富商因私自贩卖盐铁被朝庭治罪入狱。总之而言,实力加上机会,注定让楚家成了新的京城首富。

    可这种事,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却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讨论的事。偏偏成子骞如此相问,不知有何用意?

    见楚夫人有口难开,成子骞淡笑道:“在下只是问问而已,楚夫人不必当真。”

    “呵呵。”楚夫人勉强的一笑而过。

    还好,成子骞是朝庭高官,若换作是他人,如此不懂规矩的问话,楚夫人早翻脸的让人将其轰出去了。

    “楚家在京城名声显赫,他人唯马首是瞻,但……”成子骞顿了语气,“树大招风。夫人若是想楚家就此相安无事,不能如低调行事。楚公子是个聪明之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保全楚家,还望夫人体谅他的一片苦心。”

    “你……”楚夫人愕然的不明所以,完全听不懂成子骞说这话的用意。

    “刚才已说过,在下欠楚公子一个人情。今天来,只是还他人情的。话,在下已告之夫人,就此告辞。”成子骞起身,离去。

    “成大人,成大人……”楚夫人着急的唤了两声,也未将成子骞唤回来。

    ‘树大招风’,成子骞到底想说什么?楚夫人坐在椅子上,百思不得其解。

    京城首富,树大招风,低调行事,保全楚家,体谅彰儿?

    也就是说,自家已有危险,行事要低调,而儿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的安危。

    楚夫人有些明白了成子骞的话,儿子先是在青田传出了与山野女子的丑事,紧接着王爷退婚,儿子回京拒不挽回婚姻,而自己则强硬逼他要挽回这段婚事。

    是什么人能够威胁楚府的安危?要知道,楚家可是皇亲国戚,谁有这个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会不会成子骞为了儿子而撒了一个谎?

    “香儿,准备笔墨。”楚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唤传了站在门外的香儿,写了一封密信让人谨慎送进宫。

    忐忑不安的等到傍晚,香儿送来了自宫中的回信。女儿的回信很简要,只有两个字:听之。

    楚夫人失神的坐在房中,久久缓不过神来。她愣是不明白,儿子跟静淑郡主的婚事会带来什么危害?

    “老爷,这事你怎么看?”心神不定的楚夫人将此事告诉了回府的楚老爷。

    楚老爷听后有些恍神,良久才大悟道:“夫人,这婚事,怕是没得挽回了。”

    “可这是为何啊?”楚夫人急的一头雾水啊。

    “皇上不让楚家跟王爷联姻,我们便不能联婚。”楚老爷脸带担忧之色,“但愿这婚事取消之后,楚家能太平。”

    “皇上可是我们的女婿啊,他怎么可能……”

    “不知夫人可还曾记得,楚家是如何拿到京城首富这个头衔的?”

    楚夫人愕然,不明老爷为何会跟成子骞都问了相同的话。

    “前几年我曾听人偷偷提及过,那批富商并未贩卖盐铁,根本就是被人栽脏陷害的。此事发生后,汲及此事的人全被抄家,财产充公,获罪的人砍头的砍头,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还有几个入狱的,没多久就死了。这批人,活下来的怕没有一个。”

    楚夫人脸色惨白,脱口道:“你是说……”

    楚老爷怕捂住她的嘴,摇头道:“此事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道。彰儿肯定早知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才一直想办法退婚的。”

    “可他为什么不早说?”

    “彰儿能说这种砍头的话吗?再说由楚家提出退婚,王爷跟皇上一个不高兴,怕是女儿也没有办法能保住楚家。”

    “那我们楚家该怎么办?我们散尽家财,能保平安吗?”楚夫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真要是几年前的事重演,楚家该何去何从?

    “跟天斗,你斗的过吗?”楚老爷叹了口气,一瞬间老了几岁。

    “等彰儿回来,老爷跟他相量下对策吧。”

    楚老爷点头,叮嘱道:“记住,此事不能对任何人提及半个字。”

    “我有分寸。”楚夫人建议道:“老爷,这门亲事没了便算了。我们另找户人家结亲吧,尽快为楚家开枝散叶。真要是有个什么事,说不定我们还能提前抱个孙儿。”

    “这事你去办吧。只是选人之事还得慎重,不能再重蹈覆辙了。”

    “知道了。这次选个没有家势背影的。虽然是委屈了彰儿,但等此事过后,再给他纳几房小妾,多为楚家添点香火。”

    “这是你去办吧。”楚老爷知道夫人的挑剔眼?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