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枚杀作手做农夫第19部分阅读
捡枚杀作手做农夫 作者:肉书屋
那触犯天地规则、也不是那伤天害理之事。
林司曜守在清玉寺门槛外,对于浑身上下沾满血腥的他而言,进入寺内顶礼膜拜,无疑是对菩萨的一种变相亵读。
然而,让他不护着她上山进寺,又极不放心。无奈,只得守在清玉寺的门槛外。视线则依然紧紧追随那道娉婷温婉的影子。
看她恭敬地叩拜,虔诚地祁愿。不免好奇起她所求不知谓何事?
若是他知道这个小女人只为他的子嗣而来,他必会忍不住放声大笑吧?!
事实是,自成亲后,他以为她方才十五的娇柔身子应该承受不住怀胎十月的辛苦,故而每日事前以及事毕后对她个别|岤位进行反复刺激,以不利她受孕。
不过,早在司拓几人来了又走后,他就不再防她怀孕了,反而不遗余力地再三耕耘,以期盼她尽早怀上他的孩子。
他一直都有些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随着司烙几人的出现,从而获知她极有可能的家世背景后,就更加明显了。
也因此,他开始极其渴望拥有一个属于他与她两人共同的牵绊孩子。而若是他没有算错,这几日,她该是有了。
从清玉寺归来后,苏水潋又回复了往日平和的心境。
在清玉寺时,面对着观音大士,她顿时明悟:但凡这世间,有些事是强求不得的。该是她的,一定会有。不该她的,求也不见得能遂心如愿。一切祈祷,无非是慰籍她一番焦虑的内心罢了。
想通之后,也就安然地放下了对孩子的焦急期盼。
还有三天就是喜翠出嫁的好日子了。她要添的妆礼也早就绣好了。就等着明日去劳家添妆。
林司曜这些天基本上都耗在地里,一亩地的作物也已全数下种。现下,就等着收害那一亩已快成熟的冬小麦了。而收完冬小麦后的那亩地,他准备全部种上水稻。
这样一来,自家一年的粮食就有保障了。
应该说,若是天公不降惩戒的话,这两亩地的收成,不仅足够一家人吃度,还有半数盈余可以留待来年以作万一。
三月十八,宜嫁娶的好日子,天公作美,睛空万里。
一大早,苏水潋就去劳家帮忙了。主要是,喜翠中意她那手上妆的活儿,前几日就上门来说好了,今日由她给喜翠上面妆。
看着一脸期待又隐隐有些紧张的喜翠,盖上喜帕,坐上炕头,等着未来夫婿来迎走她。苏水潋不免忆起半年前的自己,应该也是这般光景吧?
心下直叹,这日子过得好快。自己来到这里,整整一年有余了呢。
081 安胎的小日子
这一日中午,林司曜煎了一条葱烤鲫鱼,还未端上桌,就见刚收了针想进厨房帮忙的苏水潋捂着嘴好一阵干呕。
“水潋………。”林司曜见状,疾步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不知道,就觉得这鱼腥味儿很恶心。…”苏水潋呕了几口酸水,灌了一杯林司曜递上的温水才感觉好些。
“恶心?。”林司曜蹙蹙眉,随即捞过她的手腕把脉。
好半晌,才轻轻地放下她的手腕,面露喜意,“水潋,我们有孩子了。”。
“啊?。”苏水潋闻言愣了愣,方才欣喜地回搂住他雄健的腰身,“你说我怀孕了?真的吗?。”那清玉寺的观音大士真当这般灵验吗?她被喜悦冲击地无暇多想的脑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
“没错。。”林司曜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做娘亲了这般开心?…”
“那是当然。。”苏水潋忍不住横了他一眼。他是男人,自是不会理解身为女子的压力。不过如今好了,她真的如愿怀孕了呢。且不到一年,就会诞下属于他们俩的心肝宝贝。能不开心吗?
“好了。那么,娘亲大人,小心些,为夫这就扶你进房休息吧。至于午膳,让为夫给你炖锅清香的小米鸡蛋粥可好?。”林司曜见她这般喜悦,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悸动,一把抱起她,送她回卧房躺着休憩。连带着语气里只属于夜间的宠溺逗趣也情不自禁地展露无疑。他,林司曜,也做爹爹了。这个世上,他将拥有第二个至亲他的孩子。
“乖,多喝水。。”…………
“休息会儿,别净坐着。…”…………
“饿不饿?用些点心。。”…………
“怀了身子还这般不小心!…”…,……
自那日把出喜脉后,耳边就能时不时地听到林司曜母鸡般的唠径不断。
苏水潋哭笑不得地遵照他的吩咐喝水(茶水也被他给禁了。不确定会不会有害腹中的胎儿,索性不许她喝),吃点心(一日三餐外又加了上下午各一顿点心,生怕她不够强壮到足够健康地诞下孩子)休息(连带养那副《观音送子图》被林司曜一再拖沓幸而三个月的期限还算宽裕,想是再如何延缓也不至于无法按期完成的)。
于是,苏水潋的安胎日子就在林司曜时不时的提点督促下幸福地开始了。
已经当了母亲,时不时管束着三只小狼崽四处滚爬嬉戏的小雪,也称职地肩负起了监督苏水潋健康安胎的使命。一旦她有超时刺绣的迹象,小雪就会带着三只小狼崽踱进绣房逮人了。
为避免三只只顾嬉闹而尚不懂好歹的小狼崽破坏绣房里的一干物什,苏水潋只得谨记时辰,一到林司曜给她定下的刺绣时长,就起来走动,外加如侧喝水吃点心顺道溜去厨房巡视一番,以确定晚上想吃的菜式。
自从怀孕后,初期只是对油烟敏感的她,近段时间,对于入口的菜式也明显挑起了嘴。
有些菜式譬如要下油锅翻炒的菜式,她统统入不了口,鼻尖一闻到菜油味,就反胃恶心。严重的话,直至呕完胃里的食物方才罢休。
特别是煎鱼,油味加上腥味她是一触即安、一碰即灵、屡试不爽。
故而,林司曜这些天除了每日早上例行检杏大宝功课、下午去地里除草、捉虫、偶尔施肥等劳作一番,其余时间就是对照着食谱研制各种清淡营养、爽口开胃的菜式,以及做些适合她休息时配茶吃的小点心,譬如芝麻小酥饼、枣泥豆沙松馅儿米糕…………不可谓不上心。
连带着一个多月下来,他的厨艺又精进了不少。特别是炖汤方面的手艺,连素有繁花镇一等厨娘之称的水家婆娘,在某次随着劳婶前来探望苏水潋时,品尝了一小碗林司曜刚给苏水潋炮制的鲜菇构杞野鸡汤后,也连连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
“丫头你真正是个有福的。。”水家婆娘拍拍苏水潋的手背,笑着赞道:“瞧瞧咱繁花镇,还有哪家的汉子会对婆娘这般上心?我看呀,即使是整个大惠国内,像你家阿曜这般的好男人,也是少有的。”。
“这话呀,早在他们成亲那会儿我就说过了。。”劳婶也笑呵呵地加入了赞赏林司曜的行列。
“所以说,挑婆家,关键就是挑夫婿呀。婆家底子再好,碰上个不懂休贴的夫婿不还白搭。。”劳婶似是有感而发。
当初给喜翠议亲,同时前来劳家说媒的有两家。一家是洛水镇上的农户另一家是方家的远房亲戚,落户城里后开了家豆腐铺。
一开始,劳叔想都没想就说城里的好。因为过惯了农家的苦,城里的日子想着该是享福去的。不过,几次说下来,再加上劳婶私下里偷偷去两家附近打探观察,最终还是定了洛水镇上的那家小伙子。
小伙子虽说是个种地的,但劳婶见过数面后就喜欢上了。看重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也看重他对自家女儿的休贴。仅有一次的共同出门,就见他时时将喜翠护在身前身后。这样的男子,即使平庸,也不会对女儿差到哪里,日子也不会真苦到哪里去。
果不其然,那家豆腐铺的小伙子,年初时也成亲了。可还没到半年呢,媳妇儿据说早跑回娘家去了。听说是婆婆太苛刻,丈夫不懂事,不仅不帮衬媳妇儿,还随着老娘加入了打骂媳妇儿的队伍。
这要是喜翠嫁过去了,还能有福可享嘛?!劳婶对此庆幸不已。反观嫁到洛水镇快两个月的喜翠,期间回了两次门。回门时,劳婶虽然没问她过得好不好,女婿对她够不够休贴,但看着两人肢休间的互动,以及喜翠打心眼里流露出来的喜意,劳婶就可认定她确实过得不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苏水潋终于赶着五月初五端午节前去绣楼交了那副《观音送子图》的绣品。并且在林司曜的眼神威逼下,只会了江映悦、江映云一声:自己短时间是暂不考虑接绣活了。
因为,她开始有一连串怀孕初期强烈的孕吐反应了。
坐着疲乏、躺着酸软,每日清晨起来就要恶心呕吐一番,如此一个月下来,本就娇小纤柔的她越发清瘦了。看得林司曜止不住的心疼之余免不了满满的自责。明知道她身子娇弱,还让她这般早早地就怀上了孩子。
不过,事已至此,他除了尽可能地多做些她想吃的食物出来,多陪她四下走动以增强休质,其他还真没办法。他一个大男人总替不了女子受孕生子吧?
“豆沙、枣泥馅儿吃腻了吗?”林司曜挑着准备裹粽子用的陷料原料,纠结于赤豆、大红枣,还是其他的馅儿料。
“阿曜,咱们做肉馅儿的吧。”突然想吃咸味馅儿的粽子了,苏水潋蓦地忆起从前苏家大厨房在端午节这日端上桌的咸蛋黄肉粽,味道还是满香醇美味的。
“肉馅儿?粽子还能做出咸味的?”饶是这阵子研究食谱到了痴迷境界的很林司曜,时于粽子能用咸味馅儿裹,满眼的疑惑不解。
“嗯,我大致知道做法。咱们买些肉回家试试,可好?”苏水潋笑盈盈地提议。
“好。”林司曜自是不会拒绝。更何况,如今的她可是双身子呢,能主动说出想吃什么,他自是乐意得很。
“累吗?”许久没有进城的苏水潋,强烈要求逛逛坊肆街巷,林司曜不得不依着她。当然了,一路上,林司曜一直扶着她,还时不时给她灌输点内力,以支持她的体力。
“还好。你不是一直在帮我吗?”苏水潋笑盈盈地抬头仰视他。虽然她不懂武,但每次在她快要有疲劳感之前就责一股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自己体内,她自是感觉得出来。
“嗯。若是吃不消了,我们就回家。”他还是不放心。但见她避得如此高兴,也不想驳了她的兴致。何况,今后起直至满月前,都不见得会有机会再来坊肆逛了。还是由着她尽兴吧。
“阿曜,咱们去布庄选些细棉布吧。我想趁接下来没有绣活,给宝宝备些小衣。”苏水潋抚着尚不明显的小腹,柔声提议。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每日缝制的时间切不可太长。”他真怕她伤了眼睛,也缝得疲累。可他若是提议在直接布庄买几套现成的小孩衣物,她绝对不会赞成。索性放弃了这个建议。只是一再强调她今后的劳作时长。
“知道了。”苏水潋无奈地点点头。自她怀孕了之后,要想再看到那张有着食古不化的冰山脸,以及半日不过吐出几个简单词句的他,似是不可能了。至于如早先在狼洞时那般冷漠、冰寒的林司曜,更是消失的不见影踪。
这就是家庭的力量吧。苏水潋暗自猜测。今后有了孩子,他会更像个慈父吧?只是,她委实想象不出“慈祥“这个词搁在他身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082 待产准备
在常去的“丰雅布庄。”扯了两匹细白棉布,宝宝的账身衣物打算全部用这种棉布中市价最昂贵的细白棉布来缝制。
再者,夏日即将来临,阿曜和她的里衣也需要重新做两套新的换洗。故而,苏水潋在四周艳羡的目光中毫不心软地吩咐掌柜扯了三匹。
刚交了绣品,得了五两银子,就是打算用来给宝宝备物什的。来之前还特意向劳婶请教了生产以及产后需要用到的琐碎物什。包括宝宝出生后需要用到的衣物鞋袜、襁褓尿布等。
“夫人,您瞧瞧这个,是咱们店新到的布料,据说是从海外传进来的。价格么,夫人若是喜欢,我一定给夫人最优价。
布庄掌柜已经认识苏水潋了。知道她喜欢挑选一些细腻舒适又透气松爽的布料,于是早就吩咐伙计从后堂搬来了几匹新到的布料出来。
“细麻?。”苏水潋还没用手抚摸,就辨出了这几匹布料的材质。
“夫人认得?。”掌柜讶然。想这细麻布,自己布庄还算是最早拿到的呢,别家店该是还没出售的。
“曾经在书上见过。。”苏水潋忙笑着解释。从前自己的不少衣物都是用这种细麻面料制成的。只不过,其间还添加了蚕丝、棉丝,故而比现下这款纯麻仿制的布料更加细腻柔顺几分。
“呵呵,夫人真是好眼力,确实是细麻。您摸摸这手感,虽没细棉柔顺,不过穿着可透气了。眼见着天气热起来了,夫人要不要扯几尺回家试试?。”掌柜笑眯眯地看着苏水潋建议。
眼前这两位虽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夫人,不过自一年前来自家布庄买了几匹布料后,基本上每隔上一阵子就会前来光顾一番。多的时候,譬如年前,她是几匹几匹的采买,少的时候,也有几尺细白棉布。
掌柜留过心眼这夫人看着年轻挑选布料也不同于其他妇人闺女般拖拖沓沓地耗上一两个时辰,但她选中的布料往往都是最舒适的,价格也相对比较昂贵的。
故而,这次见她进来选布料,掌柜就已让伙计进后堂,将那几匹昨晚上刚进店且尚未来得及整理妥当放上布架出售的细麻布拿了出来。
“好。那就麻烦掌柜帮我这几种颜色各扯上五尺吧。。”苏水潋微笑着点头。
选了藏青、粉紫、鹅黄三种颜色,深藏青应该很适合阿曜,就给他做一身适合夏季穿的外衫吧。
粉紫则是打算给自己做。细麻布若是做成一套九分宽袖短襟式高腰罗裙应该会很集快,而且罗裙的宽松,完全可以挡住日渐凸现的大肚子。
至于粉嫩的鹅黄|色自是准备给宝宝缝制几身大小不一的罗汉衣的。
另外又选了几尺色泽鲜亮活泼的厚棉布,准备做几条厚薄不一的未出月子时裹宝宝用的襁褓。
这不,拉拉杂杂地买了十来种共六匹五尺的布料。
结算的时候,掌柜布满褶皱的老脸几乎没笑开花。
“夫人,零头给您抹了,一共三两整。”。
掌柜面前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一阵拨,随后笑眯眯地抬头,朝被林司曜按在椅子上休憩的苏水潋报了个算是她意料中的价格。
林司曜二话不说从袖袋里掏出三绽银子丢到了掌柜手边的柜台上,随后接过伙计抱来的一大捆用布绳扎得结结实实的布匹,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扶起看上去有些疲乏的苏水潋,小心地揽着她出了布庄。
“啧啧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被媳妇儿调教地这般会照顾人!好似有了身孕了吧?怪不得………”。
。”城里哪家新娶了这么标致的媳妇儿?叶没听说过呢?”。
“就是,还这般会花钱,一扯就是三两银子,啧啧,都赶超咱家一年的用度了。”。
“可不,这细麻价格这么贵,一扯就是三身衣裳…………”。
“掌柜的,你认识这是哪家的?”。
“不认识。…”
“耶?不认识你还与她这么熟?”。
“呵呵………那夫人每次都到咱庄上来扯布,一来二去的也就认得了。”。
“算了,管他哪家的,掌柜的,那细麻布真有那般好吗?给我也来五尺,先做身衣裳穿穿试试。…”
“好咧!保管夫人您穿了就不想再换其他面料的衣衫!”。
“真有掌柜的说得这么好嘛!那给我也扯五尺………”。
“掌柜的,我扯四尺………好的话下次再来………”。
“呵呵呵,好的好的货很充足,夫人们尽管放心…………”。
托苏水潋的福,“风雅布庄。”新进的三十匹细麻布,上市第一天就被抢售一空。
喜得布庄掌柜连连决定下回定要给苏水潋最大的优惠。此后后话,暂且不提。
时间一晃又过了一个来月。繁花镇也进入了真真正正的夏季。
孕期满三个月后苏水潋的孕吐现象方才有所好转。
虽然,一顿能吃下的食物依然不多,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反酸地想吐了。
只是怀了身孕后,苏水潋的睡眠状况没以前好了。
每天一过寅时半刻,她就清醒了。也因此发现,原来林司曜每天都起得这么早,忙完了北院忙南院,忙完了院子忙厨房,一刻不停,几乎要忙到卯时半刻。
“啊曜…………”。
起来后简单地挽了个发髻,随后到厨房洗漱完毕,苏水潋来到南院,不出所料,林司曜正在鸡舍打扫卫生。
“怎么不再多睡会儿?。”林司曜看着她因穿了件荷绿色的薄春装而越发显得清瘦的身子,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心疼。心下决定,等会儿定要把那装在葫芦里、压在箱底的玉心仙髓拿出来给她服用。倘若她再这么瘦下去,生产时出点状况怎么办?这种身外之物再多于他又有何用?
“睡饱了。。”苏水潋擦拭着他顺脸徜下的汗,含笑说道:“我这个妻子当得好不称职,以前居然连你每天起得这么早都不知晓。”。
“混说。。”林司曜蹙眉横了她一眼,“这此都是我乐意做的。什么称不称职的,下回不许这么说。”。
“好。。”苏水潋看他这般严肃,只得点点头,“对了,阿曜,昨日田婶对我说,宝宝的摇篮田叔已经打好了,今个儿下午就送过来。”。
这些时日,她与阿曜都忙着准备宝宝出生时需要的一干用具物什。
里里外外的小衣,以及月子里包裹的襁褓,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那摇蓝是林司曜托田大富打造的,木料是他从大室山砍来的一棵上好鸡翅木,款式是依着苏水潋画的样稿从前风靡民国苏州城的摇篮式带护栏孩童小床。小床宽半米,长一米,摇篮既可以单用,也可以架在小床上用。一般来说,刚出生的宝宝在半岁之前都用摇篮,半岁以后就可以脱离摇篮直接睡小床了。据这小床的尺寸,睡到三岁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三岁之后嘛………
唔,林司曜早就盘算着想把自家宅子以西的两亩闲地买下来了。反正这日宅年份久了也不安全,索性就僻地另造一座南北两进的宽敞大宅。至于老宅嘛,自然是推到重建咯。建什么?林司曜心里早有主意。
“嗯,先去用早饭。今天煮了你爱喝的银耳红枣汤,多喝些。。”林司曜收拾完鸡舍,将扫在簸算里的鸡粪收在一起,随后去河坪头洗净了手,这才轻轻地搀扶着略有些显怀的苏水潋,往厨房走去。
这一日辰时刚过,林司曜准备出门。
“自己小心此,我晌午前就回来。。”林司曜让小纯守在樱桃树几丈外,护着坐在长椅下正给林司曜缝细麻夏衫的苏水潋。
“放心吧,就这么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我能有什么事啦。。”苏水潋好笑地打趣他,“好啦,我答应你,一定会很小心。就坐在这里等你回来可好?。”反正他摆了好几碟点心,一壶温水在几乎伸伸手就能够到的石桌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司曜微微蹙眉。
“我知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啦。再说了,那玉心仙髓都服食了好些天了,你该放心的。。”苏水潋自是知道他担心自己,可未免紧张过头了,堪比她这个准娘亲啊。
“嗯,那我出门了。谁敲门都不许开。…”林司曜再一次强调她的安全。
如今,小雪已经带着三只小狼崽进大室山与狼王一起生活了。家里只有小纯,他委实不放心。
实在是因为,此前几次敲门进院的人,不是花痴,就是绑匪,甚至是自己那票杀人不眨眼的同门。
若非今早上看到司拓留下的暗号,他压根不想离开家门半步。
不过………疾行中的林司曜眯眯眼,以司拓留下的暗号看,他们三人中必定有人受了重伤。否则,以司烙嗜看好戏的性子,若是任务圆满完成,且三人毫发无伤,不可能路过繁洛城不顺道绕来自家…”问候。”一声的。
思及此,林司曜足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若是附近有人看到,必会觉得一阵阴风刮过,随之是一道青色的影子,疾窜而过………
83:买地扩宅
“三人联手都不敌对方?我看你们是越活越回去了。,林司曜坐在距床不远的桌案旁,兀自倒了杯水,凉凉地嘲讽,对现下那个正盘腿坐床上疗伤的司烙丝毫没有半点司情。
“是我们大意了……”司翀语气略带懊恼:“没想到西廊双刹如此厉害。怪不得………”。
“风清崖有异……”久久沉默的司拓,此时清冷地冒出一句状似没头没脑的话,却令在场几人均心头一震。
“嗤…………。”林司曜淡淡嗤笑,“内忧外患…………我看你们也索性学我,隐姓埋名,做名农夫算了。…”
“司凌…………。”司拓闻言,无言地看向他,“你是,死人,风清崖才没有找上你。而我们…………。”这个时候退出风瑶阁,不消说,风清崖自是不会舍得放人,隐哪里都不得安宁。
“司凌的提议我看可以考虑……”司翀沉吟了半晌,随即缓缓开口,“如今的风瑶阁已经全然背弃了老阁主那会儿制定的规矩。哼,再给风清崖干下去,我们就不是杀手,而是恶魔了。”。
“我赞成……”结束疗伤刚睁眼的司烙接过司翀的话,眼底寒光一闪,冷冷地说道:“想风瑶阁上下六百来个同门,武功不下我们三个的也为数不少,却偏偏让我们仨去西廊。不是有意让我们葬身西廊是什么?!”。
他早就看出那风清崖对他们仨不怀好意了。特别是司凌一事后,风瑶阁上下以司拓他们三人为首的司门不少。若是没有猜错,风清崖是想彻底换血了吧?一年前是司凌,一年后是他们仨。再过一年…………凡是老阁主手里出来的司门,不出三五年,就要被换洗一清了!
林司曜一听自己闲来无事玩笑似的提议,竟被他们仨视为了极可一试的方案,顿时颇感无语。
“那就这么定了。等司烙养好伤,回阁里处理完余下事宜,再来商议此事……”司拓一饮而尽杯中的烈酒,淡淡地拍定此决议。
…“对,咱们也积攒不少了,胡吃海喝不下地也饿不死咱仨吧。再说了,不是还有司凌分给咱仨的银子嘛。对了,司凌,你该不会说话不算话吧?。”司烙邪邪一笑,面上回复的血色,掩饰了他所受重伤的事实……“届时,就来与司凌做邻居吧。虽然时不时要受某人的冷眼相对,不过,少了他,咱仨还不见得会做饭炒菜呢。哈哈………。”司翀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那么,司凌,安置我们的宅院就拜托你了。快则三月,慢则一年,我们就回来与你做伴。…”
若非司拓面上依日清冷无波,林司曜都要怀疑他是否转性了,这像是那冷酷无情的杀手男说的话吗?
“别忘了之前拜托你们的事……”林司曜无奈地看着不到一刻钟就下定今后打算的三人,蹙眉叮嘱道。如今的他,去不了千里之外的风瑶阁,想要拿回收藏在那的半辈子积蓄,只得委托他们三人。虽然,拿到手的也不过就五分之一。然而仅这四分之一,要搁在这小小的繁花镇里使用,足够他做不少事了。
既然自家打算要扩宅,而司拓三人又交给了他安置的任务,于是,林司曜一回繁花镇,就开始计划起了买地建宅一事。
“什么?你想买下西首那六亩荒地?。”村长王更发讶然地盯着林司曜。
虽说镇西首的荒地目前还是无主地儿,可是一口气要买下六亩,起码也要十几两银子吧。花那么多银子买荒地干啥?
造房子?他们不过就小俩口,要那么大宅子做什么?
开垦良田?要那么多良田做什么?之前连着宅子的两亩县田足够他们一家人过日子了。
王更发左思右想没想明白林司曜问他开口买六亩荒地的用意。
“我有几个朋友想来繁花镇落户,托我给他们安置宅子。我看这镇上没哪户人家打算卖宅,何况水潋有了身孕,家里也迟早要扩建,索性就打算买些荒地来自己造……”林司曜的言辞难得如此诚恳。
其实,以他原本的意思,自家以西一直到那两亩良田,共十来亩地,他都想盘下来。
不过,怕村里其他住户有意见,索性就先买下这六亩,安排两亩给自家”剩下四亩给他们仨造个大院落。至于他们今后若要成家,想要再扩建的”那就不关他林司曜的事了。没道理他还得像个爹娘公婆似的负责给他们讨娶老婆吧。
老实说,他都怀疑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自己了。至少不是曾经的司凌。
想那司拓三人一年前还奉命追杀自己呢。一年后,自己还得像个老婆子似的给他们安置家院,想想就憋屈。只是,每次一想到,拜他们所赐,自己才能遇到水潋,继而有了如今温馨安逸的小家,他就释然了。万事有因,万物有果。有因有果,方为世道。
“所以,村长就答应了?”苏水潋笑盈盈地替他绞了个湿布训如今到了六月中旬,晌午的太阳就已经很毒辣了。虽然林司曜会武功,到村长家这点路还不至于让他满头大汗,不过,苏水潋已经养成了给刚进门的他绞湿面巾擦脸的习惯。
“嗯,他没理由不同意。荒地放再久依然还是荒地,倒不如卖给我们。”林司曜擦了个脸,随手搓净布训一挥手就挂上了晾巾架。随即揽着苏水潋往堂屋走去。
“今天感觉如何?”他柔声问。
“挺好的。”苏水潋闻言,轻抚了抚略略凸显的小腹。
据劳婶说,这双胎的肚子果然要比那单胎的大上不少呢。还不到四个月,就明显可见其凸起了。那要是搁临盆前,不晓得会大成何样呢。
想这繁花镇以及周边的青田、洛水两镇还未曾出过双生子,故而,那些原本与苏水潋并不相熟却只觉得稀奇的婆娘嫂子们,也找了个探望的由头,跟着劳婶、田婶等人时不时地前来瞧上一番,惹得苏水潋哭笑不得,自己怎么就成了关在笼子里供人欣赏的鸟雀儿了呢。
这一日,林司曜总算从孙有茂那里拿到了六亩荒地的地契。就找田大富商量建宅的事了。
当然,他决定先给司拓他们三人建宅。
一来是苏水潋如今正在安胎备产,好不容易养活了精神,若是临近的宅远,整日里叮叮当当地烦个不停,恐怕又会惊扰了她休息。
二来,司拓也说了,少则三月,他们就会搞定风瑶阁的事,来这里安家落户,故而给他们先造好落脚的地方,省得他们届时找了由头整天去自家叨扰。
于是,田大富带他去找了附近三个镇上最有名的泥活匠,又找了几个尚未接活的小工、木工,其间包括曾经给自家做过家具的方大生几人。
一行人聚在田大富家里商量起了最西首那四亩大院落的造法。一听这么大的地造的宅子只有三个人住,这些人先是愣了愣,随即猜想必是哪家的款爷要来这里落户了。否则,仅三人,需要拿四亩地来建吗?
“最好有独门独户式的卧房书房,又有共用式的厅堂,厨房。至于空地角落,栽上竹子就成了。”
林司曜简要地说了几个不算条件的条件,就打算先行离开回家了。
至于余下的事,统统交给了田大富。工钱嘛,“你们统算一下造完整个院落需要的所有材料,估算个价目报给我。一旦定下开工日,我会先付一半给你们。剩下的一半,等完工再结清。”
话毕,就朝田大富点了点头,意即一切都交给他了,随即出了田家,赶回家做午饭去了。
“大…………大富,那林家的,是这个意思不?价目随咱们定?末了,开工前付一半,完工了付一半?”耐不住心头的疑惑,几个泥工率先讨论起来。
“是呀,大富,你家与他家平日里走得最近,他说得是这个意思不?”搓着手,个别几个已经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盘算着自己能赚多少钱了。
“你们行了,啊?好歹他也是咱家大宝的师傅。他家的事不就是我家的事嘛。得得得,赶紧的,算算统共需要多少银两,我好给他报个数去。先声明啊,该多少就多少,别耍心眼。你们都知道他是个武者,别自找难堪。”
田大富横了众人一眼,明明白白地严肃警告。
“哎哟,说说罢了,这么严肃做什么。成成成,大富,那咱们好好核算核算,不会多收他,但也不能亏了不是?要知道,这种造宅子方式,咱可是大姑娘坐骄,第一遭…”……
“就是,大富,届时你得和林家的说一声,若是最后造下来,咱们是亏的,是不是可以贴补我们些的啊?”
这些人中,田大富自是不必说,其他人,除了原先给林司曜做过木活的方大生、王水发、冯老六三人是确信林司曜必不会亏了他们的,其余几个泥水匠,即便是曾经听闻过林司曜在雇佣上的大方,也难免盘算起怎样才能多赚些。
不过,毕竟冬夏两季是活计最少的时候,如今又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大工程,狮子大张口的下场,不划算的还是自己。
故而,几个泥水匠经过再三合计后,报出的价格在田大富看来还算公道。
84:司徒耘
“听娘说你有了身子后消瘦很多,还以为……”……来娘家探亲的喜翠,得知苏水潋怀孕,特意过来看她。
“还以为什么?”苏水潋巧笑倩兮地扫了她一眼。依然惬意地保持原状躺在樱桃树下舒适的软榻上捻樱桃吃。树上的野樱桃今年长势喜人,从五月份挂果,直至现下的夏至,依然樱红一片。托它的福,她每天都能吃上几口酸甜爽口的红樱桃。不可谓不满足。
“大抵怀了身子的,哪有你这般水嫩的!”喜翠满是艳羡。看苏水潋虽然比年初时清瘦不少,却依然白皙粉嫩的脸蛋儿,连她一介女子都忍不住想伸手抚上几把,遑论男子了。
“老实说,你是怎么保养的?”话刚出口,喜翠自己也突然了悟。
不操家务、不沾春水,若是自己,应该也能像她这般,即使挺了个身子,也能保有少女时那般白皙柔嫩的肌肤、优雅高贵的举止吧。
只是,唉,人比人,堪堪气死人哪。
自己汉子,虽说在洛水镇,也够得上是休贴自个儿婆娘的好汉子了。可妇人该做的家务厨活,他是绝不会主动插手的,最多闲来无事偶尔搭把手。那还得小心看着公婆的脸色。就怕被公婆说成自己在床头窜咄他才这么做的。
按照老子娘的话来说,像自己夫婿这样的,才是正常。像林司曜这般抢着争着揽下家里所有粗活细活、生怕媳妇累着苦着的男子,堪称世上独一无二。
所以说呀,比不得,比不得!喜翠心下暗自抚慰。至少与苏水潋用不着比,也压根没法比。
“阿曜说,多喝温开水,多吃此蔬菜果子。”苏水潋用丝帕擦了擦嘴角,伸手抬至额头,眯了眯眼,透过树叶看到斑驳的阳光明亮地晃人眼睛。该是晌午了吧”坐在北院的樱桃树下也能晒着太阳了。
“该进屋了。”果不其然,林司曜从厨房出来,让她辗转战场,哦,不,是休憩场所。
“喜翠,吃了便饭再回吧。”苏水潋由着林司曜扶起她,小心地揽着她日渐沉重的身子,往堂屋走去。
“不了,我娘说今个儿中午准二嫂要来家里吃饭,我得回去坐陪呢。”喜翠笑呵呵地婉拒。
劳家二儿永强,前阵子说了个亲,对象是青田镇货郎家的小女儿,自幼跟着她爹走南往北地贩货,基本不着家的日子多。之所以劳家遣了媒婆上那货郎家提亲,着实考虑到永强的将来。
原来劳永强打算在繁洛城开个杂货铺,货郎家走货十来年,自然有其稳定低廉的进货渠道,永强若是开成了铺子,进货上有了丈人指点,自是吃不到什么亏。
故而,劳家老二的亲事也算是定下来了。婚期就定在今年年底。过了年,劳永强小俩口就准备去城里发展了。
“如此一来,劳婶老俩口岂不冷清了?”
大儿跟着大儿媳搬到了铁匠铺,虽说也就在镇上,可毕竟不在一个院子里,总是难照应。如今,二儿娶了媳妇又要搬去城里开杂货店,家里就劳婶劳叔俩口子,又没孙儿孙女可带,岂不冷清。
“等你生完,让劳婶来帮把手。”林司曜沉吟了半晌,肯定而非陈述地说道。
“耶?”苏水潋偏过头微讶地看向他。没一会儿也明白了他的用意。届时生产完,她与一对宝贝都需要照顾,光靠林司曜,想必是顾不过来的。再者他对月子里需要注意的细节也不甚清楚。故而请劳婶过来帮忙,是最合适不过的。
“好,改明儿她来了问问她意见。”苏水潋点点头。
劳婶自是一口应允。即便苏水潋不提,她也早就想好要来照看她坐月子的。至于林司曜提出的每日一百铜子的工钱,则被她板着脸当即回绝了,“若真当我是你婶儿,就别提这钱不钱的事儿。”
苏水潋见状,想着横竖两家今后的情谊长着呢。年来节往的,致谢的机会也不少,也就作了罢。
这厢,苏水潋安逸地养着身子安胎待产,那厢,林司曜忙起了建大宅的事情。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一干联络事宜统统交给了田大富。
原本只是木工的田大富,如今身兼数职,既是林司曜的代言人,又是小工泥水匠的倾听解惑者,本质上,还是木工的领队儿。
这不,宅子一启动,他就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倒是林司曜,除了每日例行两次探视检查外,就窝在家里陪着苏水潋给她做点心、佳肴了。
惹得田婶是既怨又喜。
怨的是,她家汉子一回家,除了吃饭就是洗漱完毕倒头睡。连夫妻之间的敦伦之乐也被他直接忽视,都大半个月了也不见他如往日那般雄起地址着自己上炕交缠,若不是知晓他这段时日整天耗在西首荒地上起宅子,还道是他外头偷腥吃饱了呢。
喜的自然是这回做督工,报酬可比往常丰厚多了。应该说,林司曜家的活计,工钱从不小气。
故而,田婶看在白花花的银子份上,也就只得按耐下闲时有的浮躁,尽量给田大富炖些清淡营养的汤汤水水消暑解乏补充体力。
这一日,林司曜收拾完厨房,照常准备趁苏水潋午休去趟西首工地,巡视进程,顺便检验新到的材料。
院门被敲响了。
“司凌师伯?。”门外一年约十二三、唇红齿白的少年立在门外,“司徒耘见过师伯。师傅命我来送信。…”
司翀?林司曜微微蹙眉,搞什么,派个徒弟前来,不怕招了风清崖的眼吗?
司徒耘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封厚厚实实的信笺,恭恭敬敬地递给林司曜。
“师傅还说了,命我送到后就待在这里,哪里也不用去……”收徒耘见林司曜丝毫没有想当面拆封一阅的意思,反倒是一副送客的表情,讪笑着复述了一遍司翀之前的交待。
“没空屋。…”林司曜淡漠地一句反驳。
司翀那小子发什么疯,送了一叠银票回来也就算了,反正如今正是用钱的时候,且还是用在他们仨身上的。可派个少年徒弟守在这儿干啥?监工?还是护院?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碍事,睡树上也行。”。
司徒耘指指院子里那棵大伞式的樱桃树,眯眼笑道,丝毫不介意。
身为司翀的徒弟六年,什么古怪的事没做过?不过就是在树上睡觉嘛,大热天的,比睡屋里还凉快呢!
林司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