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抓狂:娶个皇后不争宠第64部分阅读
皇上要抓狂:娶个皇后不争宠 作者:肉书屋
。若母后知道真相,又会是什么感受?绝对是伤心失望。就像当初,他听到真相时,看到遗诏时,那一种失望有多大,震撼又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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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手臂一搭,靠上初雪的肩膀。
再把他往自己身边一揽,“喂!你皇兄是什么人物?那种人怎么可能会给这一点小事就动摇到?不就是一份遗诏吗?你父王也只是为了北宛江山着想,毕竟你皇兄不是他亲生的,有这一个想法也不奇怪。再说,若换成是我……好像也会留下这种东西。对了,我都能理解,那家伙当然也能理解!”某人越说越是慷慨,等说完了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自己先错愕的眉直挑,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说出来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茅塞顿开啊!
居然就是这么一回事。
刚才郁闷的心情,这么一想倒也没啥了。
他娘的!气归气,可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眼前初雪没事就好……其余的好像都不重要了吧。
“哥……”
“行了,别多想了。我们睡觉去。再不睡,天都要亮了,今晚……嘿嘿,我们一起共寝。”他是揽着初雪就往阁楼步去。初雪是完全给被动了,心情让他一搅和,倒也想通了些事。
“哥……”
“嗯?”
“有你们真好……”
“我好,还是慕容景好?”
“都好……”
“不行!你得把我想得比他好一点。一点点也好,我也要比他多。”
“呵……”
初雪好像放开了,只是真放开了吗?这一个连他自己也或者弄不清楚……
同时,朝凤宫。
烛光之下,慕容景木然的坐在椅子上已经良久没有说话了。
素儿安静地守在一旁。
他缓缓地抬首,望着素儿,眼底空洞一片,迷惘无措,只是一会儿,渐渐的恢复澄清,也露出了坚定。“素儿,我会守着北宛,替初雪守住北宛。”
“我知道。”素儿慢慢的过去,把他搂在怀里。只要是人,内心不管有多么的坚强,也总会有脆弱的时候,也会有想喘一口气的时候。她希望在这时候,自己能在他身边。
“素儿,以后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只要你愿意,我们会一直都在一起……”
“嗯……”只要他愿意?是的,她还留有余地了……然而这种余地也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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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风和日丽,皇宫也平静无波。
昨夜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而日子继续中。
朝政依然由慕容景处理。
今天南蛮的使者到了,阿洛也让慕容景迫着换上了正装,乖乖的出现在使者团上。当然,他是一如曾经那样,戴上面具了。这一个面具,他要什么时候拿下来,只有他自己乐意。拿下来的时,估计也是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吧。
使团中的人,见到慕容景,也错愕了好一会。他们其中也有人好像给秘密授意查探慕容景的死因,这一下好了,活生生的人都在这里,还用得着查吗?传说不相信,亲眼见到人也不得不相信了。
慕容景设宴招待他们,其中初雪也出现过。
一身龙袍,威严肃穆。
他没待多久,宴会一半就退了下去。
回到千寿宫和母后在一起了。
今天他逗得母后很开心,还给母后画了一幅画像,维妙维肖。
太皇太后看着高兴不已。
素儿在一旁静静看着。今天的初雪很特别,瞧起来很开心,时不时会笑。。不是像以前那一种浅浅的微笑,而是开怀式的大笑,好一番和乐融融的母子画面。回想起曾经的辛酸,眼前的一幕,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皇嫂,我也给画一幅,怎么样?”初雪好像画兴大起。
素儿还没说什么,太皇太后就笑着开口了,“挺好的,难得初雪有这个心。你们先聊,我去歇一会儿,挺累人的。”说罢,太皇太后由宫女扶着往里面去了。
这一下,素儿想拒绝也不行,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要拒绝。
点头笑着应允,初雪让她坐在窗边品着小茶。
他侧在不远处,含笑地画着。
说到模特,素儿可不是一个好的模特,时不时会动几下,姿势也换了几回。
但是,不管她怎么动,对作画的人没有一丝影响。
只是偶尔,他会望着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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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他会望着她出神。
瞧在外人的眼中,初雪像在想着怎么落笔,然而,只有他心里知道,他就算是闭上眼,也能想像出她的样子,就算没有看到她,他依然能画出精妙的肖像来,因为他已经画了无数次……
初雪这一副画,画得很慢。
是用心在画,或者是刻意慢,只有他自己清楚。
沈素儿倒也不在意,很多时候,她也在静静看着他。
心隐隐地酸楚。
如今的她,每每见到初雪,心就会淡淡的痛。
回想起曾经,那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伫立梅花丛中,俊逸出尘。
如今,一晃五年。
他好像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当年的样子。
这一年,慕容景不在。
她天天都和他在一起,却很少见到他像今天这样的笑。那时候,不知道是她的心情低落,还是没有留意到。真的,天天都在一起,却没有觉得时间的珍贵。这一年,若没有他,她可能会一蹶不振,也不会过得这么坚强。
明着,说她是在照顾着他,照顾着母后,何曾又不是他在照顾着她呢?人,难道总要在意味着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珍惜不?不要!她不想失去!
鼻子一酸,眼眶一红!
她赶紧撇首看向窗外,再眨了眨眼,去掉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干嘛呢?她骂起自己来了!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一个人果然不能有太多的牵绊,特别是感情的。
重要的东西越多,那么害怕失去,或者面临失去的机会就越多!像刚开始来那样多好,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也不重要!
只有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想!
只是活一天算一天,算一个月算一个月。
这个世界上,果然东西都是两面的。
拥有了,有一天也会尝试着失去,越重要失去就越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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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过了三天。
初雪瞧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好得令人不安。
阿洛本随着使者回国,只是他不想回。修书一封,说明原委,要延迟一个月再回去。一个月是极限了,再久点恐怕不用几天,他父王就会派人来接。时间又过了几天,药老人也离开了。在离开前,他悄悄的在阿洛的耳边说了几句,令他震惊不已!
他呆若木鸡立在原地,足足有一刻钟没有回过神。
原来初雪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半个月了,真的过了半个月。
初雪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月了,他居然什么也不说?还这么像没有事的人一样,继续的活着。真是懂事的孩子,只是越是这么懂事,越是令人心疼。
现在看来,也只有千寿宫的那女人不知道而已。
怎么办?阿洛束手无策!
他赶紧的找上了慕容景。
这时的慕容景正在御书房。
当慕容景听完阿洛说的话时,也错愕了良久。
渐渐的,幽深的眸子阴暗了下来,“阿洛,初雪不想我们难过,那我们就要活得开心一点,像平常一样大家在一起好好地过……让他没有遗憾的走。”他没有放弃!这些天,他还是一直在寻找着。派人四处寻找着可以救治的方式和神医。
只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因为他已经找过太多年了,要是真有,早也应该找到了。
阿洛颓败的倒在软榻上,扫了在案前翻阅奏折的慕容景,“我知道了。难怪这些天初雪看起来……”看起来活得开心,只是开心得有点假了。
时间还在一天一天地过着。
有点恨了,恨时间干嘛要过得那么快了!
这对快要离别的人来说,时间是多么的珍贵。
初雪对每一个人都好。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后。
阿洛还是要回南蛮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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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还是要回南蛮一趟。
他说了,回去向父王报个道,还会再回来的。
本是在宫门前道别的,只是初雪执意要一个人亲自送阿洛到城门外。在城门口,他以茶代酒,浅笑道:“哥,一路顺风。”
“嗯,我知道了。要等我,我很快就会又到北宛的。”阿洛将杯中的茶喝干,给了初雪一个大大的离开拥抱。“注意歇息,记着,一定要等我!保重!”
“是,珍重。”初雪含笑的回应。
立在城门前,一直看着阿洛的俊马飞驰而去。
笑容渐渐的敛去,眼底一片不舍和落寞。
这一次分别,或者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心底的离情别绪可想而知。
初雪伫立良久,陈守来接他了。
随着陈守回宫,初雪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一家人在一起用膳,再说说笑笑。
“皇兄,二皇兄是不是真要当南蛮的皇帝?”
“嗯,我回来时已经决定了。”
“难怪,只是像二皇兄这样的人……会耐得住寂寞,在宫里乖乖当帝王吗?”
“这个……哈哈!”慕容景一笑,“这个可不好说。但让他当一代明君,也不是做不到的。”
“呵,这倒也是。二皇兄很厉害的,只是平时不露出来。”
慕容景坐在初雪身边,习惯性一样把玩着他垂至肩膀的青丝,浅笑道:“他对着我们露出来干嘛?我们又不是他的仇敌,是亲人啊,亲人!母后,你说对不对?”
“对哦。洛儿是嘴硬心软。只是……他好像还没原谅母后。”太皇太后无声笑着,拿着素儿递过来的水果。
素儿又将削好的水果递给了初雪,笑着插话,“母后,他是口是心非。早就原谅您了,只是拉不下脸,有时脸色厚像孩子一样任性,可有时候啊薄得很呐。。他下一回再来,我们再消遣他。”
“我赞同素儿说的。初雪你呢?是不是也一样。”慕容景倒附和了起来,目光看向初雪问着。
不管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让初雪觉得给冷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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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呵呵一笑,接话:“我也赞同……可是,若二皇兄知道我们这么说他,他会不会气得要砸盆子?”
“呵呵……”
时间珍贵,相聚的快乐时光也同样的珍贵。
翌日清早。
慕容景上朝之际。
初雪突然一身龙袍出现。
他浅笑如风,温雅不凡,缓缓地坐上帝位。
殿下文武百官高呼万岁。
慕容景立于一旁,也暗觉不妥。
皇帝已经近二个月没有上朝了,突然上来,别说是慕容景,就算是文武百官都觉得诡异。
“众爱卿平身。”温雅的嗓音,听着令人如沐春风。初雪含笑的眸子扫过殿下的人。先是谈论了一些朝中的事情。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他就开始聊起了家常。问候起一班人等,“大家不用拘礼。闲聊一下,也没什么不可的。”
在初雪的鼓励之下,倒也有些人说了起来。
不过,在慕容景看来,他们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个个也保守得很,怕会闹出什么事情收拾不了。结果如此,也并不奇怪,在朝上谁敢掉以轻心?只是目前瞧来,初雪听得津津有味。令他费解,也不安……
聊得差不多了,感觉上,他也有些累。
初雪爽朗一笑,“好吧,说了这么多,朕今天也说点正事。”他目光扫过,文武百官马上归于原位肃然而立,目不斜视聆听。
“朕即位也一年有余了,幸好也没闹出什么大笑话,这也多亏了众位爱卿从旁协助。在即位的当天,朕也说过,只是暂时代位,今个儿我皇兄回来了,朕也决定退位,将帝位还给他。”初雪这话一出,殿上一片倒抽气声。
慕容景也错愕的看向他。
而初雪仅含笑的回望着慕容景,浅笑道:“皇兄,您就不要说什么推辞的话儿了。宣旨!”他的目光扫向刚才和他一共出现的宣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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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朝,初雪早有准备,无非是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北宛的帝位传给慕容景。他也自知自己时日无多,早一点处理好这些事,早一刻安心。
圣旨一宣。
慕容景跪下了接旨,默然之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初雪没有和他商量,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做了,这也是初雪的一分决意,缓立了起来,也步下了帝王的台阶,步到慕容景跟前。他将帝冠缓缓取了下来,亲自给慕容景戴上,动容道:“皇兄,以后北宛就交给您了。……”
慕容景跪在地上,垂眸不语。
紧紧收拢的五指也显示了他的激动,或者是愤怒,只是愤怒了,他一样是无处宣泄。初雪这样做,分明是怕他拒绝,给他来一招先斩后奏!这样就算他有意见,在大殿之上也不能发表,也不能拒绝,也不能有任何借口推搪。
因为关系重大。
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说让就让?相反的,他又怎么可以说推辞就推辞?
文武百官无一人持反对的意见。虽然初雪将朝政处理得井井有序,但毕竟还是不如慕容景的十余年积下的威望。再说,慕容景原本也是北宛的帝王,只是因为邯城一案失踪了而已。目前对于慕容景的身份,知道的人极少,再说如今邯城一案已经没有人再提及。
他刚回来时,也有朝臣上奏要查明,只是他说当时自己昏了过去,对事情也一无所知,后来让人救走,再醒来已经是一年后了。疑团还在,疑案依然是疑案,任何证据也没有,也就不了了之。
初雪传位之后,即退了下去。步至大殿专属帝王的入口,他含笑回首,潋滟的眸波流动,深深的看了慕容景一眼,带着留恋也有着不舍。片刻后,决然转身迅速地入了殿内。
即位大典什么的,慕容景说一切从简,发个皇榜,诏告天下即可。
大臣们纷纷道贺。
慕容景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没事,即退朝了……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1
慕容景退朝,迅速的往后宫而去。问了一下,就知道初雪去了梅园。
他匆匆赶去梅园,却见到有很多宫人进进出出。
随便找一个问问,原来是初雪要举办晚宴,像是临时决定一样,时间有些紧迫,难怪宫人忙翻了天。
他踏入梅园,正瞧到初雪和宫人一起布置,其中素儿也在,还有母后也帮忙。
他们三个居然做这等事?不过瞧他们说说笑笑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倒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人闲着,找些事情做反而开心,感觉容易过些。
“皇兄,您也来了?要不要过来帮忙啊?”初雪笑着喊道,还挥了挥手中的红绸。绑在梅桠上,素儿将灯笼放上去。二个合作倒也开心。
瞧到这样子,慕容景若想质问初雪,好像也还不是时机。
母后在,他自是不敢随时问啥。
“不了,这些是宫人做的事——”
“什么宫人?是人都能做!”素儿白了他一眼,皇帝就是皇帝,那脾气还没变。在现实就告他歧视!倏地,她嘿嘿一笑,“初雪,你皇兄不是不想做,而是不会做。”
“呵呵,大家这么开心,这时候若二皇兄在就好了……”初雪笑了。
太皇太后也跟着无声笑着。
慕容景撇了撇首,拿她没办法。蓦然,他一笑,居然用了阿洛的口吻:“什么跟什么?天下啊……还没我不会做的事!”话说出来没啥,但是怎么讲出来心虚虚的。想想不太妥当,他又补充了一句:“忘记了报上名,我是阿洛。”
初雪他们一听这说话的调调,马上大笑了。
刚说还说人呢,这么快就有人扮了?
“你们若想念他,见到我就是见到他了。”慕容景一说,他们觉得也对。
慕容景没有待一会儿,朝中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
至于他想问初雪的事情,暂时也寻不到机会。
只是这一次错过,他就没有机会再问了……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2
慕容景再回来时,已经是夜幕时分。
晚宴都要开始了!
载歌载舞,瞧起来气氛不错。
而且,节目多多,安排得也很新鲜有意思。瞧样子初雪好像还从宫外请来了戏班子,专门唱戏给母后听,看来是费了一点心思,也很讨母后喜欢。只是晚宴开始了半个时辰,都不见初雪。他问了问素儿和母后,她们淡淡一笑,说初雪要给她们表演节目,正在准备中。
压场的好戏自然是最后才上。
再渐渐的,晚宴快接近尾声了,等了良久,也不见初雪出来。
慕容景觉得有点不妥。
初雪会表演什么?
他悄悄地招来陈守,让他去看看,初雪在做什么?
不用半刻,慕容景震惊了!
在他想动的一刻,有一个小太监送来了一封信,字不多,只是短短几个句:“残余的日子,吾想要按己意而活,方不枉来人世一趟。望兄珍重,勿念,亦勿寻。”
初雪离开了?
他惊了再惊,再看时,原来素儿和母后也一样有信。
沈素儿看了,也大吃一惊。
而唯一不吃惊的人大概就是太皇太后了,有点无奈说道:“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了?不让他去,他就偷偷去了?”看来初雪在离开时做足了思想工作。不过,说得话有一点点奇怪。
慕容景和沈素儿一怔,他们悄悄的移到太皇太后的身边,暗暗看了信。内容果然和他们的不一样,字数挺多的,大概的意思就是说他要去外面见识一样,顺便去南蛮瞧瞧二皇兄。还有很多依依不舍的话,还说要出去的时候可能会长些,让她不要挂念等。
素儿和慕容景相视一眼,暗暗心急。初雪这样子做根本就是放弃了!他的身子要悉心静养,一点也不适合舟车劳累。特别是药的问题,他现在一天都不能停药!
急是急!他们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样,那样会让太皇太后怀疑。毕竟现在初雪这么做,好像就是不希望给母后知道真相。
慕容景悄悄的派陈守去寻人,说务必要带回来。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3
慕容景悄悄的派陈守去寻人,说务必要带回来。
半晌,他眸子暗露忧色,现在不同刚才,因为收到初雪的信了,刚才他可以找借口离开,若现在找借口离开反而容易引起母后的怀疑。他暗瞧了一眼素儿。素儿也正巧看向他。
素儿再将目光看见太皇太后,见到轻抚了一下额头,即稍趋上去,关切地问:“母后,夜晚露重,要不我送你回去歇息?”
“是啊,人老了,总会觉得累。”
几句之下,太皇太后倒是给说得动摇了,也提出要回千寿宫歇息。
慕容景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素儿一眼。
素儿送太皇太后回去了。
慕容景见她们刚踏出梅园,他就迅速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开,就算是跃墙而出,也不会再拖延时间。他迅速的赶到宫门口。陈守刚好在。
听到陈守的回报,初雪已经出宫了。
有一个时辰了。
现在是晚上,城门已经关闭了吧。
一个时辰前?是不是正是关城门的时候?
初雪是走水道还是陆道?是往东还是往西?
慕容景马上分别派人去追。
照初雪的样子应该不会走多远,而且夜晚赶路?他会吗?
“冷静啊……”慕容景强迫自己冷静,就这样放他离开,怎么可能?太任性了!这样别说一年,不服药半年都有生命危险了。
陈守在慕容景身边听候调遣。
谨慎起见,慕容景没有派陈守出京。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露掉了什么东西,于是问陈守道:“陈守,你说初雪会去哪里?真如他说的,去南蛮吗?”
“微臣觉得不会吧。有心避开,为什么还要往另一个亲人身边去?恐怕到时候,司马殿下也会和您一样,只是收到一封书信。”
“嗯。是不太可能会去……那么,他会往那一个方向去?换作是你,会往那一个方向走?”南蛮相反的方向?慕容景是当局者迷,他需要别人的意见再下判断。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4
陈守垂着谨言道:“微臣不知。但若换作微臣,肯定是往对自己有意义的地方去。”他对初雪的了解也不是没有的,毕竟他算是离他们一家子最近的人。
“有意义的去处?……”哪里对初雪来讲才是最有意义的?回起起来,慕容景竟然想不到。不!他并不知道哪里对初雪来讲最有意义。他觉得最有意义的地方是不是京城?皇宫?他自小在这里长大,有疼爱他的亲人,难道这些都不足够吗?
倏地,慕容景道:“陈守,马上赶往渡口。”现在初雪很可能还没有出京。好几次初雪一个人离京,最喜欢以什么方式离开?渡口!曾经与素儿一起走过的水道,居然变成了他近几年出京的唯一方式。
“水道。那是曾经和……”陈守一怔,尴尬的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接下来的话不应该是他说的。
慕容景点了点头,“备马,马上赶往渡口。”初雪,若你还是选择水道,是怀念还是故意的?
策马狂奔。
几匹快马迅速的疾驰。
夜风微凉,水面上波光鳞鳞,闪着柔和的颜色。
大船一艘一艘泊着,相当有序。
陈守马上让人去查。
不用多久,有人回报了,说并没有人见到他们形容的公子。
慕容景默然不语,凝视着水面出神。
“皇上,夜深了,现在也没有人开船,您是不是应该回宫?等明天再——”
“不……你派人去各个城门守着。凭初雪的身份,若想出城,就算是城门关闭了也会为他打开。你必须派心腹去守着。见到他,必需留下他再赶快向朕禀报。还有,不要惊扰着谁,初雪不想扰民。”慕容景在下令时,还刻意补充了一句。
陈守领命离开。
慕容景伫立在江边,晚风之中衣袂翩然,抬眸静望着满天的星辰……不禁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初雪说了,说想按自己的意思活,若他再横加阻止算什么?阻止和不阻止,其实他也一直在挣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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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渐渐的一片肚白。
大地的朦胧的夜之轻纱也给渐渐掀开。
天要亮了。
沉寂的渡口也渐渐的有了声响,本来没有人影的地方也星稀有了几个人。
在不远处,有一个长衫翩然的少年身影款款而至。
长发轻扬,神情安然。
轻盈的步调,瞧起来像如河边的垂柳,风中的花儿,温闲而又赏心悦目。
他身上没有包袱,不像出远门,却又像出远门。
终于,他立在渡口。
看着江边的船只发呆……
那一天,记忆犹新,他和她一起来到这里,却登上了肖仲之的船,不!是皇兄准备的船。这一生,好像任何时候,他都是活在皇兄的羽冀之下,都没有一次是真正能离开他的保护或者是阴影……在感激的同时,在心底和许许多多少年一样,他也会带着叛逆。
只是他隐藏得很好很好,很深很深……剩下的时间,他想按自己的心意来活,不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他们拼命的寻找着各种办法让他活下去,真的,他很感动也很感激。但是,他们却不知道,活着人也未必是一种幸运。
因为他不想看到亲人们痛苦,不想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忧愁。
二十余年,他活着的代价是多少的高。
这一年,他才知道自己过去的药得来是那么的不容易。是皇兄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汗水得到的,而且,曾经还不择手段了?到灵云山庄是偷药了?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居然为了他这一个弟弟做出这等不屑的事情,他除了感动也自感羞愧,全是自己的错啊。
若如今又有人说什么地方有药,就算再危险,皇兄也同样会去求。不过幸好,没有什么危险的药了。那样,也避开了在亲人的身上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只是现在,他要继续待在宫中,活在他们的眼下,让他们看着自己一天一天的,并时刻地想着他的死亡,却还要强作欢笑,何其残忍?他不忍心!
他不想自己的死让亲人们直接面对。
安安静静的,自己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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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要搭船吗?”有一个船夫上来搭上船踏板,正好瞧到初雪立在岸上,则笑着招人了。大清早见到客人,今天的生意肯定不错。
初雪回眸,浅笑的凝视着船家,“是。”
“公子想去哪里?”
“你这船要去哪里呢?”去哪里都无所谓吧。
“哟,这个可就远了,这船是到桑国的绿江码头。”
“桑国?”这么远?
“是啊,现在谁都知道桑国盛产丝绸,京城很多商家都直接去哪里进货。”
“哦……”初雪犹豫了,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想死在它国。埋葬,也要在北宛的土地上。
“公子,在去桑国,我们也会途经许多名胜古迹,北宛漂亮的地方多着呢。中途您也可以下船,游玩几天。”船家毕竟是一个生意人,一眼就瞧穿了初雪的心思一样,这么一个公子哥儿,像足了随时任性离家的有钱少爷。因为包袱也没多一个,像出远门的吗?不像啊!没准出门去游玩几天就又回京了。
初雪嘴然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会经过哪里?”
“哦,这个地方可就多了。有名的地儿,落凤山,坡山镇,淄城,……像最近的地方邯城,远点的栖城……”
“停!栖城?是不是灵云山庄那里的栖城?”
“对啊!灵云山庄比栖城还近一点,快马也就那么半天的路程吧。据说灵云山庄也是我们北宛的一处风景,那里山清水秀,风景绝佳……”船家见多识广,倒是和初雪攀谈了起来。没什么隐瞒,因为初雪温和浅笑的样子,真的能令人无所顾忌,畅所欲言。好像说再多也不担心会不会得罪人,因为他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
见过这么多的人,船家也是第一回见到这么温和的有钱公子爷。
果然,初雪回之浅笑。
他最后决定要上船了。
只是当他刚刚踏上板儿时,身后的嗓音响了,“初雪。真要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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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他刚刚踏上板儿时,身后的嗓音响了,“初雪。真要离开吗?”
初雪动作一凝,伫立在原处,熟悉无比的嗓音,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他并不吃惊,慕容景的出现像早料到了一样,“皇兄,您来送我了?”
“送你?……”慕容景喃喃,透出了一丝迷茫。
“谢谢您来送我。我知道皇兄肯定会成全我的,因为这是初雪最后的一个请求。”
“最后的一个?”
初雪身上颤了颤,没有回首,没有看着慕容景说话,背对着慕容景,轻说道:“是啊,第一次真诚的请求,也是最后一次了。”
慕容景凝视着初雪的背影,心中一片凄苦,好一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初雪自小是对他不会有什么要求,凡事只是皇兄出声,他都会照做。一个从来不会主动提出什么请求的人,却突然这么说,身为皇兄要答应吗?最后一次,多么沉重的字眼,不管是成全或者是不成全,都是一个痛,一个不是言语能描述的痛!
成全,比不成全做起来更加艰难。
成全,远比不成全来得痛苦,来得难以决择。
这一夜,他孤立在渡口的一角,也想了一夜。
初雪的选择,他身为皇兄是应该尊重?还是阻拦?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将他继续留在身边?只是这样,他会快乐吗?“初雪,那一种活法,你会更快乐?”
“离开。做我想做的事,我就过得很快乐,皇兄,您不用替我忧心,真的,不用再替我忧心。”
“初雪……”他的嗓音微微颤抖,赫然在压抑着。的确,说出成全的话对他来说太过艰难!他害怕自己这一个决定会后悔。将来会后悔!
“皇兄要保重。”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初雪是真的不知道。
“难道就不能再想想,留在这里,让我们看到你。留在我们身边不好吗?”
“……”
“我们是亲人,我们在一起不行吗?”慕容景嗓音沉而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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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看不到,因为背对着慕容景,所以他永远也看不到慕容景眼角的泪。那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眼泪,这二十余年,深沉而又真挚的情感。如今一别,即是永别。他不想看到,也不想经历,却又不得不面对!他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凡人。所谓的锤心之痛楚,也不过如此……
慕容景的嗓音带着恳求,是从不会出现过的恳求!就算面对着素儿,他也从不会用这种口吻说话。
初雪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在翻腾着,止不住颤抖。
下一刻,好像下一刻他就会答应皇兄回去!好像下一刻他就会说出不走了,要回宫和他们在一起的话!只是,他激动,激动得说不出话,说不出话也咬破了唇,制止了这一种冲动。他不能回去,真为了他们着想,他更不想回去!不要让他们天天面对着他的死亡。
他在心底呐喊着,皇兄!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从小到大,我只是你的负担,只是你的负担……只会让你辛苦,让你受累,对不起……皇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初雪如水的眸子朦胧,泛着淡淡的水雾,好像随时会凝聚成泪珠而滴落。
翩然的衣袖轻拂,决断一样地继续踏出了步伐,迅速地上了船!这是最后想为亲人做的事,还有母后——最担心的母后,害怕她承受不起他的离去!能隐瞒一年就是一年,能隐瞒半年就是半年。若他待在宫里,即随时可能会给发现。
初雪没有回首,甚至连看也没有再看慕容景一眼!
因为他不敢看,害怕看!
害怕那一眼,他又会禁不住动摇心中的决定!
害怕那一眼,会忍不住心生无比的贪念,更舍不得离开。
同时的,他也有一丝害怕,岸上的兄长会突然改变主意!
若皇兄强行不许他离开,他一样是离不开!
“船家,开船!船我包下了……多少钱都没关系!”初雪朝正在发怔的船家丢下一句,即仓促地步入了船舱,像逃一样相当的狼狈,可又仿佛逃得那么的优雅淡然。只留给慕容景一抹瞬间的绝然背影……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9
而船家回过神儿时,双脚是完全立不稳了,差点没瘫在船板上了。两眼发怔地盯着慕容景瞧,那一个人是谁啊?大清早的,眼前头戴帝冠,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是谁?傻瓜,就算他再傻也知道,天下除了皇帝,还有谁敢光明正大地穿这东西出来?那不是摆明了在造反?不想活了不是吗?
趴的一声,他跪在船板上起不来了。
颤抖的身子不知道说啥好点,要听谁的话?刚才进来的公子爷称眼前的皇帝叫皇兄,那么身份不用猜了,就是刚刚退位的帝王,现在是两名帝王他可是同时见着了,这算不算是荣幸??
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船家的脑袋在当机中……
这时,从船舱里出来了一个黑黝黝的迷糊小伙子,约十余来岁,一出来就喊道:“老爹,里面的客人说开船,真的假的?”他是一边说,一边主动去抽踏板儿了。
抽完了,再去拉上锚,还向后吆喝道:“可以开船罗!楞子哥!”
“好咧!”后面也有人应了一声。
这时,小伙子好像才发现父亲跪趴在船板上,额头都要碰到板了,不由疑惑问道:“老爹,你跪着干嘛?是不是把铜板掉到缝里去了?”一边说一边凑上去,还推了推船家的肩膀。
“臭小子!快跪下……”船家赶紧扯着儿子的手臂,战战兢兢的让他跪下。
小伙子不解,可顺着父亲的目光往岸上一扫,倒也吓了一大跳!皇帝不认识,可是绣龙的明黄衣袍,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懂,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没一会儿,他也跟着父亲跪下了。只是船在渐渐的离岸,二人没有阻止船的离开。
慕容景也没有阻止!
只是整个人黯然神伤的伫立在岸上,凝望着船舱,仿佛能透过船板瞧到里面的人儿。
船,渐渐的越离越远……
他拳头紧握,指甲快深陷入肉里,正滴着血,形同他此刻的心!
……
成全!最后的一个请求10
最终,船离开了,初雪也离开了。
慕容景立在岸上良久,真的良久没有动。
直到素儿出现。
她平静地牵住了他的大手,因为再不继续握住,他恐怕会将自己的手给弄得惨不忍睹了。血还在流着,“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留这么长的指甲啊。”
慕容景回首,缓缓在靠在她身上。
闭上眸子,把首枕在她的肩膀上,轻倚着她而立。
说不了话,这一刻他什么话儿也不想说。
素儿轻轻拍住他的背,安慰着。
此时的他很伤心,也很难过。
“禁军已经将这地方隔离了,所以不会有百姓走动。”想哭也可以哭了。
素儿轻抱住他,这时的他是脆弱的,也需要人安慰,需要有人宠着。这一个世界上,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难过的时候都希望有一个信任的人陪在自己的身边,宠着自己,爱着自己,还可以由着自己撒娇,任性,无怨无悔。
慕容景也是人,所以他也不会例外。
只是他习惯了坚强,一般是不会在外人面前示弱。世上也唯有素儿是特别的,在他的眼中是无比的特别。他可以在她面前强,也可以弱,也可以将自己的全部交给她。身,心,过去,和未来,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无所谓。
“我们回宫去,好吗?”
“素儿,初雪走了……我没有阻止……”嗓音轻颤,难过非常。
“嗯,你没有做错。真的,没有做错。成全初雪,比阻止他更令你痛苦,我能明白的,真的能明白,所以你不要感到悲伤,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一个人,有一个人一直在你身后,理解着,相信着,也信任着……景,不管结果如何,这是初雪自己决定的事。我们要尊重他的决定……”沈素儿温语细语,柔柔的说着。
她今天说出这些话,成全和不成全,也只是她暂时安慰慕容景的。
换一个角度,她个人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