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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错了!.第29部分阅读

      皇上,我错了!. 作者:肉书屋

    么了?这么大的火?到时候长疮了,可又要吃苦瓜了。”

    “竟然连宪都和我作对!!!”

    “我怎么看着宪他们都跪在外面,一点都不像和你作对的样子。”

    “那是他们咎由自取!!!”

    “你看你,我不帮你收拾,你的奏折都乱七八糟的了。哎……”我故意拖长了调子,等着他来接我的话。

    “你不是在静鸿阁么?”

    “我本在贵妃椅上躺着,谁知还未睡着,就被你发火的声音给震醒了,所以就过来看看喽。”

    “有这么响么?那帮家伙,让他们募兵,到现在就这个结果,我做的决定他们又说三道四!不就是怕报应么?那报我一个人身上好了!!!——我看他们是好日子过久了,仗都不知道怎么打了?!!!!——”

    仅一会儿,他便一股脑地将着心中的怨气倾泻而出,而我自是知趣地等他说完,才插上了嘴。

    “怎么了?”

    “我要伐齐!”

    伐齐,他终是将着自己为何要扩充军备的直接原因给道了出来。

    “嗯。”

    “但是兵不够,所以我决定禁佛、道二教,让和尚,道士统统还俗,并编为均田农民,精壮的就编入军队,如今寺院这么多,也可供我大周军队屯军粮。有什么不好的?!——”

    在这封建皇朝要禁佛禁道,他还不是一般地出格。这古人信的就是佛和道,他这个提议,若我是大臣自然也不会同意。

    “你怎么突然之间有了这个想法?”

    “还记得在太白山下遇见的事么?我已查过,这几年沙门,道士仗着不用纳税,私下在灾年利用百姓的饥馑放高利贷。另外,你知道么,我大周一共有寺院万余座,僧侣有一百万人,我们大周总的编户再不过千万余人!怪不得我募不到兵,都去做和尚和道士,还入什么军?!!!”

    “宇文,无论佛家还是道家,都有很多信徒,这么做,恐怕失妥吧?”

    “你也反对?”他抬眸瞅了我一眼,复又低颌望折。

    “若是作为御助呢,我肯定反对你。那佛家和道家,可自古都是万人敬仰的宗教,岂是可以灭的?……”

    “你!”

    “不过,作为你的妻,我当然支持自己的夫君了。”他如若凝霜的脸庞一下又融了开,身子站了起来,将我紧紧抱住。

    “兰儿,你和我一样不信报应么?”

    他问着我。

    “我信,可是若有报应,那就让我和你一同承受,大不了就是死么?那我陪你好了。”

    “瞎说,兰儿,我不会有事,你更不会有事。”

    拥抱中,我们贴着对方,虽然隔着衣衫,但我们的心却很近,近到我不认为有任何事,哪怕是所谓的报应能够影响我们。生或是死,我们都会在一起。

    「注释」北周建德三年(五七四)五月,武帝宇文邕下令禁断佛、道二教,凡二教经典、造像尽行毁除,罢沙门、道士令其还俗。并禁诸滛祀。灭佛是周武帝推行改革,富国强兵的一项措施。时北周寺院约万余,僧侣人数约一百万,占国家编户的十分之一左右,他们不合国家纳税,在灾年寺院还利用人民的饥馑放高利贷,加深阶级矛盾和北周政权的危机。

    历史上著名的“三武一宗”灭佛,其中“一武”即指北周武帝宇文邕。当然,嘿嘿,“一宗”就是偶另一个文文的男主。罪过罪过……

    牒云芊洛,有事求

    灭佛灭道的事,他还是做了。因为他说,这个世上所有人反对都没有用,只要我不反对,他就自然会去做。我知道他是为了国家,为了平定天下,所以在他背负着满朝群臣压力的时候,我想我必须站在他的一边。

    守孝的二十一日,很快就过了去,因为举国灭佛不是件小事,说不紧张是假的,所以他亦经常出去了解民间情况。一项大政策的出台肯定是要有阵痛的,作为反对者的朝中大臣在这个时候似乎又有些作壁上观的姿态。直到六月的时候,各个柱国大将军报上了相当不错的募兵状况后,他们又开始对宇文邕当时的做法有了改观,慢慢地,政策推行的阻力变得小了很多。他的心也自然是宽了,久违的笑才浮上了他邪魅的唇边。

    “你笑的好坏。”

    看着他舒心,我自然亦是很高兴。

    “坏么?今晚回我寝宫吧。”

    我钻入了他的怀中,带着一丝羞涩地回着“好”。

    用蜜蜂来形容他真是最贴切不过,时才还抱着我甜言蜜语,转过头又去了议事殿与大臣们商讨钱币之事。我再一次地被晾在了一旁,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晾在就晾着吧。

    我收拾着静鸿阁的一些东西,准备回他的寝宫。腰才刚刚弯下,身后小婵便跑了过来:“文御助,文御助,牒云芊……牒云上嫔朝这边来了。”

    她来了?她来静鸿阁为何?自从上次在她那里见到她与直之后,我便没有见到过她,而直也去了别地。

    “奴婢去把她赶走。”

    “等等,小婵,她是上嫔娘娘,若是她来了,应是以礼而待。”

    “以礼而待?文御助,她可是坏透了,万一她对您……”听着我要让她礼貌对待牒云芊洛,小婵自是一脸错愕。

    “不会的。”

    正说着,牒云芊洛便来了,而且只带了两个宫女相随。一进门,她便淡淡一笑,那笑没有一丝敌意,反倒有些苦涩。

    “你们在外面等本宫。”

    她摒退了宫女,似有话要说。而我也吩咐小婵退了下去。一脸不情愿的小婵撅了撅嘴,退出了静鸿阁的门。

    门才关上不过一会儿,我尚未知晓她的来意,那淡蓝的纱裙美人便跪在我的身前。惊愕的我,望着以前嚣张跋扈的女子忽而变得这般软柔,怜悯之心再次涌了上来。

    “你快起来,怎么了?”

    “不,若兰,我有事求你。”

    这是她第一次称呼我“若兰”,在以往,我的名总是被她冠上各种不屑,轻蔑的词汇。

    她盈盈的美眸中淡泛着晶莹,樱粉唇瓣亦是那般颤抖。

    “你先起来再说。”我伸手而扶,而她却拒绝着我。

    “若兰,直他不在……”

    宇文直不在长安我是知道的,可宇文直是奉圣命到了别处,并没有出什么乱子。她的话,让我有些茫然。

    “我,我有了……”

    “有了?什么有了?”

    “若兰,我已经有了直的骨肉……”

    “什么?!”

    混乱龙脉,欺君罪

    我惊愕在她的话语中,而她则拉着我的裙角跪泣不止。我俯身下去,再次问着她:“你说你有了宇文直的骨肉?”

    她用纱袖拭擦着不断而落的泪,话亦变得断续:“是,是……”

    搭在她臂上的手,不由落了下来。她是宇文邕的后妃,而此刻却怀上了藩王的孩子。宇文邕这些年来都没有临幸过她,日后她的腹渐渐隆起,纸包不住火,那岂不是……

    “你们……”

    我的斥责还能有用么?话到了嘴边,没有再说下去,此刻需要的不再是责怪,而是问题的解决。宇文直曾经托付我要保住牒云芊洛的命,而此刻,我还能保住她的命么?滛乱宫闱的罪名,加上铁证如山的隆腹,我能做的是什么?

    “这件事,我……我不知道我怎么帮你?”

    “若兰,我求你,求求你,这是直的骨肉,我不想失去……我求求你……给我和孩子一个活的机会……若兰……我求你……”

    带湿的指印在我的衣袖上,颤抖的手诉着她对腹中孩子的珍视。我失去过,那种痛,牵心的痛,岂是别人所能知晓?虽然孩子不属于宇文邕,但它也是宇文宗室的后代,若要打去孩子,又是何等残忍的事?

    “牒云芊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帮你。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若兰,我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办法?我不知道在此时此刻,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目前的事。

    “求你,求你借皇上一晚给我,就一晚……”

    求我借宇文邕给她,初听的茫然被心中的再思一下划破,我猛然间意识到她所谓的办法是何等的卑劣,又是何等的让我难以接受。

    “不,我不会同意的。”

    “若兰,我求你了,若孩子是皇上的,就不会有事。”

    “你太荒唐了!我怎么可以会让你做这样的事?你这么做非但是滛乱宫闱,而且还是欺君罔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起身,背着她,心中满是矛盾。

    “若兰,我求你了,这是直的骨肉……若兰……”

    “不,不可能!”我往前走过两步,拒绝着她的乞求。

    “若兰,我求你了,直是皇上的亲兄弟,难道你就愿意看到直的孩子死么?……我死便死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牒云芊洛,我做不到!”

    “若兰……孩子是无辜的……”

    “不……”

    孩子是无辜的,没有来到世上亦或是来到世上,它都与着这世上真情或是孽缘都没有任何联系。它是无辜的,没人有权利去剥夺它生的权利。

    “若兰,既然你不愿救我们,那我只有……”

    身后一个金属摩擦的声,轻响起来。转身而望,纤细的臂腕已半抬而起,明晃的匕首已落入眼眸。

    “你这是干什么?!疯了?!——”

    我斥着她,拉住她的臂,阻止着她继续手中在做的傻事。

    “如果我死了,就一了百了,如果我死了,皇上他就不会知道我和直的事。如果我……”

    “如果你死了,那你的孩子也没有了!!!你听到没有,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

    “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冷静点。”

    “冷静?!若兰……我没有办法冷静……没有办法……”

    宇文直的孩子,他的亲侄子,宇文宗室的后代,滛乱宫闱,欺君之罪……我若不帮她,那么她的孩子,她,还有宇文直都会死。可我若是帮了她,那我犯下的也是欺君之罪。不,也许不仅仅是欺君,而是一种信任的抹杀,一种爱的毁灭。不……

    亲,因个人原因,今明两天有可能变为两更,请亲们谅解。

    以病来请,君移驾

    一刻后,牒云芊洛在平静中离了静鸿阁的门,而貌似平静的我,心中却是那般痛苦与混乱。我——竟然答应了她。

    到了他的寝宫后,那个心跳愈加地剧烈与不安。

    很久没有和他同寝的我,本应期盼落日夕阳,可是那慌乱的心,让我却害怕他的到来。然而,他终是在月上枝头的时候回了寝宫。

    “兰儿……”

    伴着宫人们的行礼,他唤起了我的名,坐在桌边的我,猛然一惊。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早?”

    “早?不早了。我都没有陪你用晚膳,还早?”

    他摒退了宫人,褪下外袍到了我身旁,凑到了我的耳边:“兰儿,我好像很久没有和你……”

    “呃……宇文,币制改革做的如何了?”我脱开他接下的揽抱,起身离了开来。

    “嗯?……兰儿,越来越坏了……”对于我的蓦然抽身,他只认为是我的不乖,而并未思着其它。

    “我是关心你,怎么就变得坏了呢?”

    “喔……没变坏……那就……那就乖了……”

    我还未解他莫名的坏笑是何意,身子被他两步上前横抱了起来,浅褐眼眸半眯着,略带着小小的挑逗:“乖兰儿……”

    “哎呀,现在还早呢。”

    “不早了,都好久了。”靠在他的怀中,我只觉着他正朝着床榻走去,而这感觉并未停留多久,他便已将我放到了锦被上。

    “宇文,那个,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的傻御助,现在是春宵之时,别管什么币制,我们只管……”

    他的身正要压下,我的人正要躲开,那门外便传来了一句:“皇上。”

    绝俊的脸上,剑眉微微一蹙,虽不是愠怒,却又带些尴尬与不悦,口中则淡淡道:“什么事?”

    “牒云上嫔的宫女来报,说是上嫔娘娘生病了。”

    “病了?”他低低一语,继续道:“传朕旨意到太医署,让尉迟德去诊吧。”

    “皇上,太医署已去了人,说是病得挺重。”

    “挺重的话,就让太医署会诊。”

    “皇上,牒云上嫔想见您。”

    “那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样?”低低一语,他微微抬起了身。

    “宇文,也许她真的生病了。”我避着他可能投下的眸光,接着他的话语。

    “你……”他的指放在了我侧过的下巴,轻问道:“你,不是很讨厌她的么?她以前那么对你……”

    “不是,我想她也许真的病得很重。”

    “不去,她能有什么事?……还是,我们……”

    “宇文,人要是病了,总是想见她喜欢的人,我想她还是很喜欢你的。”我拒绝着他的继续,反而为牒云芊洛说起了话。

    “喜欢我?她就喜欢荣华富贵,为了虚荣,她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可以随意抛弃。”我惊诧了,原来一直以来宇文邕都是知道这件事的,但至于牒云芊洛心爱之人是谁,我看的出,他亦是知道的,只是不愿说出。

    “你若是不去,岂不是会落人口舌,说你无情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后妃。”

    “呵……兰儿,今日的你,怎么变了好多?”

    “什么,我一直都是我。”

    “好了,我去一下就回来,一定会回来。”他抚了抚我的额,起身离了榻,侧过脸,展着浅浅笑靥,只是那个转身,让我感着心痛。

    阖上睫羽,我的心在刹那间碎去。牒云芊洛根本没有病,这是我知道的,因为她知道若是没有我的劝,宇文邕是绝对不会去涟轩阁的,所以她告诉我,她以重病为由请宇文邕去她那边,而我只要附和宫人的禀报,劝他移驾,至于太医署那边,她自是有办法。这——就是她想要的,让我将宇文邕借给她一晚,让她的孩子名义上成为龙种。即便将来早诞,那也属于正常之事。

    我同意了,竟也做了,虽然只有几句话,但话的结果却有可能是爱的终结。

    急着回来,撞到兰

    躺在榻上,我静静地等待着一个无眠的夜,也等待着又一个没有夫君陪伴的夜,只是此时,我却没有一丝睡意。榻上缠绕的浅金垂幔很美,平日,我从未这么宁谥地望过,今日,心空如洞的我,直直地望着那片垂落。

    我究竟是不是做错了?不,我怎么能将自己心爱的男人送到另一个女人的床上呢?我怎么能够这么做呢?可是,若我不这么做,两条人命加上一个腹中的孩子都会殒命。但这么做对宇文邕而言是多不公平,牒云芊洛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我这么做,将来他知道了,会原谅我么,能原谅我么?

    不,宇文——

    我起了身子,跑到门边,可是正要推门而出的手却又缩了回来。时才的一刹那,让我有破门去找回他的冲动,只是此刻,我的手又感到了冰凉。

    若是我的默然能换回他们的命,也许这事,便也过去了。辰光约已过了三刻,牒云芊洛应是把他留了下来。两滴泪,不由地从着眼角滑落,我抬手去抹,而面前的门却蓦地打了开来。

    身子与着被打开的门撞了个满怀。

    “哎呀——痛——”我叫了一声。

    “兰儿,你哪里疼了?该死,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去传御医——快——”他的声忽而响在我的身旁,我还未来得及抬眸望他,只觉得眼前金星环绕,身子因着时才的碰撞还发着生疼。

    “不要传了!!!——朕自己去!!!——”我就觉着他抱起了我,飞快地从着华灯处的寝宫朝着太医署跑了去。

    “我没事。”

    “什么没事,额上都流血了!——”

    血,我的额上有血么?我怎么只觉得疼呢?短暂的对话后,他飞奔着将我送到了太医署,而御医们连个下跪的礼都没有成,就被他吼着要检查。

    “独孤翎呢!!!——尉迟德呢!!!!——”

    “回皇……皇上,尉迟大人被您召去了涟轩阁。独孤大人他……”

    “他什么他!!!——把他给朕找来!!——还有,你们都在干什么,马上给她查一下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拉着他的衣袖,我低声和那个激动的男人说着。

    “兰儿,都是我不好,本想给你个惊喜,告诉你我回得多快,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在门口。你个傻兰儿……”

    “我……”

    “等我也不用到门口,傻兰儿,让御医给你看看伤到哪里没?”

    “没事。”

    “不行,好好躺着。”

    这一夜,他没有留在牒云芊洛的涟轩阁,第二日听宫人说,他去了涟轩阁后,连杯水都没有喝,只是让尉迟德速至涟轩阁去诊治,而他留下只言片语的关怀后,便离了去。

    这一夜,他急急地抱着我到了太医署,将着太医们吓得不轻,幸而,独孤翎及时回了来,紧张的气氛总算是缓了下来。其实我就额上擦破了些皮,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身上也就是有些淤青而已,平时磕磕碰碰多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是爱我,所以才紧张我。

    这一夜,陷于他深爱中的我,亦担心起涟轩阁的那个女人,尉迟德在那里诊治的话,会不会知道她怀孕的事。

    御医未诊,事却揭

    第二日,我回静鸿阁去看刺猬,说是去看刺猬,实际却是一种忧虑中的徘徊。心一直忐忑不安,时刻等待着那个不好的消息传入我的耳中。然而,早膳,午膳都已用过,涟轩阁那边没有任何情况。独孤翎准时来看了我的伤,我便故作随意地问了他,牒云芊洛是怎么了?他说,尉迟德并未行诊,因为牒云芊洛说太累了,需要就寝,而之前的御医则说了,她应是感上了风寒。

    尉迟德既然没有诊到她,那么也不会知晓她怀孕之事,而那名御医想是她买通的那位。可是,这一次不行,那下一次她还会如何而做?况且,她应也知道就是自己病得很重,宇文邕对她,不过就是普通的问候而已。

    但无论如何,心中悬着的石总算是放了下来。至于何时再次提起,我亦不知。无聊夹着隐隐的矛盾,我坐在高台,抚琴轻拨,虽然没有旋律,但带着回音的弦声,亦能映出思绪的混乱。

    “文御助,文御助……”

    说是去御膳房的小婵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淡红的唇中断断续续地喊着我。

    “小婵怎么啦?跑那么快。”

    “文御助,皇……皇上去涟轩阁了。”

    宇文邕去涟轩阁了,我的手一掌落在了弦上,发出一声音颤。

    “你说什么?皇上去牒云芊洛那里了?他怎么突然去了牒云芊洛那里,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听说皇上在奏折中看到一张纸,龙颜大怒,随即就带了好多侍卫,好像还有太医署的御医跟着……”

    “糟了!”

    他一定是知道了牒云芊洛怀孕之事。未等小婵道完,我已飞奔出了静鸿阁,朝着后宫之地而去。那次去涟轩阁纯属意外而入,出来的那刻,我是记得的,可是,此时的我又不太知晓那条路,幸而有个宫女将我引了过去。

    长廊的那头,我看到了曾经华灯而上的涟轩阁外,已站了两排侍卫。白日里的涟轩阁是座极美的楼阁,宛如清池中的一朵美莲,藏于这后宫一隅。

    我急急地跑到了涟轩阁前面的小径,想要进入,却被侍卫拦了下来。

    “文御助,皇上下旨,任何人不得进入涟轩阁。”

    我望了望拦住我的侍卫,耳畔却依稀听见里面女子竭力的乞求声。不行,若是进晚了,圣旨一下,那牒云芊洛的命……我答应过宇文直,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牒云芊洛的命。

    “让开!”

    “文御助,请您不要让卑职为难。”

    “我说让开就让开!皇上若是要怪罪,自然有我顶着,你怕什么?”

    “文御助!”

    我使劲地推开他们的阻拦。他们因怕伤到我——宇文邕的女人,自然也没有用太多的力气。见我使劲地推,便也只能落了下来。

    “文御助!——”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让我进去,小心我在皇上面前告你们。”

    我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妥,但是想要进屋,已没有其他方法。侍卫们在面面相觑后,便只能微微福身,让我进去。

    推开涟轩阁的门,前面并无一人,而屏风之后,却是他的厉声:“朕绝对不会允许一个孽种生在后宫!!!”

    “皇上……不要啊……不要啊……”

    牒云芊洛凄苦的叫声,让我焦灼的心猛然一颤,提着裙,我朝着屏风之后跑去。转过屏风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粉色霓裳的她被着两名侍卫押跪在地,双臂反缚在身后,而一个宫女抖着手正端着一碗药,朝着凄喊的牒云芊洛而去。

    堕胎药?——不,绝对不可以……

    挥碗落地,求君恩

    “不可以————”

    我,一个莫名闯入的人,在大家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到了那个本来就已颤抖的宫女面前,将着那碗可以扼杀无辜生命的药拍在了地上。

    随着碗落青砖的声,我亦跪在了牒云芊洛的面前,将着身后的人挡在我并不坚实的身后。

    “兰儿,你……”

    “皇上,求你放过牒云上嫔和那个……”我的话并未说完,而他时才还是惊愕的眼眸,迅染上了一抹复杂的色彩,他俊美的唇边淡扬着一个莫名的笑,随即而出的便是那个令:“统统到门外候着!”

    侍卫,宫人,连同角落边跪着的御医,很快起身退出了涟轩阁。屋内,落下了寂静,只是身后被侍卫松开的那个女子,依旧哭泣不止。

    “兰儿……你知不知道这么做,让我有多失望!!”

    “我……”

    “昨晚,你催我过来……呵……”他接着的话语在一声苦涩的笑中湮灭。只是从他浅褐双眸与脸庞上的神色,我便知道他在我做出刚才举动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我早已知晓牒云芊洛怀孕之事。

    “我……”

    我想解释,可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因为我,真的是这般做了。

    “你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兰儿,你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他质问着我,那清冷的眼中是万般的痛苦。从我答应牒云芊洛的那一刻起,已经感到了随时而来的此时。可是即便如此,心还是不由地颤动。

    “孩子是无辜的……”

    “那我呢?——你既然知道这个贱人的计谋,居然还让我来。你当我是什么?!——是一个可以随意而给的物品么?!……”

    “我没有……相信我……我没有……”

    “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不知道……”我不知如何去挽回他的信任,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语:“可我,知道……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有多重要?因为我失去过……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跪在砖上,我垂重的睫已封不住曾经的痛与现在的苦,泪,蓦然而下。

    “对不起……对不起……”

    “皇上,求你放过臣妾……”

    “你给朕闭嘴!!!朕不想听到你说一句话!!!——”

    短暂的对话,我身后的女子已然落了声。

    “对不起……”我继续着自己的道歉,也许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也许这不过是我减轻自己罪恶的一种方式。

    “兰儿。”

    “对不起……因为我,失去了那个孩子……对不起……可是……求你……求你放过他们……”

    “兰儿,不要这样……”身子靠在了我颤抖的躯上,吸入淡淡檀香的那刻,我感觉着他传递而来的温情,背上手的轻抚宽慰着我。本来受伤的人,已在安慰一个伤害他的人。

    “兰儿,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如风的细语拂动在我的耳畔。

    “宇文……”

    “我陪你回去。”

    “不,宇文,求你放过她……”

    “我先陪你回去。”

    “宇文,求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我拽着他扶我而起的臂,求着他,迷蒙中是他俊眉蹙起的面容。

    君去云阳,兰探监

    他,没有放过牒云芊洛,因为他让侍卫将她押入了大司寇的天牢。可是他,却又同意了我的乞求,因为他没有再要打掉那个孩子。在涟轩阁,他对牒云芊洛留下了唯一一句话:“记住,不是朕要放过你!”

    回到寝宫,他小心地抚去了我的泪,可是我知道,他并未完全原谅我。因为在他望我的眼眸中隐隐地藏着心痛与伤苦。

    “宇文,我……”

    “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解释。这段日子我会离开长安去云阳,你好好照顾自己。”

    指穿过我的发丝,唇边道着他的安排。他要离开长安,他想离开长安是为了避开我么?他既不想听我的解释,更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用自己的温柔去抚慰我,可是他同样用自己的温柔添加着我对他的愧疚。

    “宇文,别走好不好?”

    突然间,我感到了他要离去,离我而去。

    “兰儿,云阳还有很多事要我处理……”

    “宇文,带我去,你带我去吧。你说过,你去哪里,都会带我去,你带上我好不好?”祈盼的眼眸望着他,渴求他对我请求的同意。

    “不,兰儿,昨夜你刚被撞到,身上还有瘀伤,还是留在宫中多加休息比较好。”

    “宇文,对不起……我……”

    “兰儿……”

    我的唇忽而感到了他贴上的柔软,而身子亦随着他的压下,而倒在了榻上。他的吻很柔很柔,将着我的舌,我的人,我的心,揉入了他温和的交缠中,缠绵,眷恋……

    久久地,他才结束了它。凝望着我,他轻声道:“在宫里等我回来。”

    “我……”

    “兰儿,我说过,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这一日之后未出五日,他便离开长安去了云阳,除了额前的浅吻,他并未留给我更多的话语。偌大的寝宫之内,竟又只剩下我一人的身影,每每华灯初上的时候,我只能望着地上那抹斜影,期待着他的回来。

    宫里的流言蜚语很快便传了出来,关于牒云芊洛怀孕的事,自是流传于各个角落,而孩子的父亲更是成了宫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我总是有着奇怪,为何宇文邕没有问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难道他猜到了是宇文直么?可他若是猜到了,他又为何从未下旨召宇文直回长安质问?我不知,亦不懂。

    我用着自己的身份,到了大司寇的牢中。牒云芊洛被关在一个特别的地方,那里有干净的床榻,被褥。望着那个曾经在宛沁亭不可一世的女人,我突然觉得她已变了很多。未施粉黛的她,坐在榻上,抚着腹,低语道:“父亲一定会来救你和母亲的。”

    “牒云上嫔。”

    “是你?”她起着身子,继而苦笑道:“呵……如今,也只有你还会喊我一声上嫔。”

    “呵……那时,也只有我不喊你上嫔。”

    我步入牢中走到她的身旁,扶到坐到榻上。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没有帮上你忙。”

    “不要这么说,没有你,我的孩子根本就保不住。若是孩子没有了,那我一人又如何去面对自己,面对他。”

    她隐去了直的名字,生怕隔墙有耳,为宇文直带来祸端。

    “我知道,我体会的到。”

    “若兰,你是好人,你一定会再有皇上的孩子。”她带泪的脸庞上递过对我的谢意,那潋滟眸中更是传过一份关怀。

    “呵……也许吧……”

    我和宇文邕在一起已经很多月,可是却没有孩子,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没想到,我和你居然可以在一张榻上说话,只可惜这里是牢房,脏了你……”

    “没事,反倒是你,怀着孩子,在这里可是受苦了。”

    “其实,皇上有让御医来看过,而且独孤大人也来过。”说到这儿,她不禁淡淡一笑,继续道:“独孤大人精通医理,以往每个后妃生子,他都负责……”

    “啊?他还管接生啊?!”

    我猛然一惊,不由喊出了口。

    “不是,不是,男人怎么能接生?就是能,皇上会许么?真是的……独孤大人只是负责为产子的后妃候诊。”

    “呵……”我再次笑了起来,原来独孤翎还是传说中的妇科医生。

    说到曹操,曹操到

    接着的一段日子,我经常去大司寇的天牢中看牒云芊洛,有的时候还会带去一些糕点和书籍。多日的交往下来,我觉得她并非我想象的那般坏。至少她也单纯过,也青涩过……

    这一日,我刚回寝宫,小婵便又啰嗦了起来:“文御助,您干嘛老去看那个坏女人?”

    “小婵,你又开始啰嗦了。下次再说,我就把你嫁出去!”

    “不要不要,小婵不要嫁人,小婵要服侍您,小婵……”

    接着的话语渐渐地变得轻了起来,白皙脸庞忽而飘上了两朵红花,这隐去的话该不是“小婵已有了心上人”吧?

    “小婵,你是不是看上谁了?”我探身问着面前羞赧起来的小人儿。

    “不,不,不……”

    她一口气回了六,七个“不”字,只是那急忙摇头否认的脸蛋,变得更加地殷红起来。

    “不……喔……那我就求皇上把你赐给翎吧?!”

    “啊,不要,不要,奴婢喜欢大……”

    “大什么?”

    “大,大,大……”

    “皇宫里,好像没有大大大这个男子吧?”我果是没有猜错,她真的有了心上人,只是姑娘家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单一个“大”字,会是谁呢?我不禁逗起了她。

    “不,不是,是大冢宰……”这话一出口,手便立刻按住了半张的小口,黑亮的眼眸中满是“糟了,完了”之类的神色。

    “你喜欢宇文宪?!……呵……宇文宪……”

    “文御助,您小声点,让别人听着了,一会儿又要取笑奴婢了。”

    “呵……你是暗恋,还是明恋人家啊?”

    “奴婢不懂。”

    “你是偷偷喜欢人家呢?还是告诉过人家了?”她茫然的眼神,让我想起自己的话于她而言太过现代,于是便改了词。

    “嗯……”指挑了挑发梢,她蹙了蹙弯弯的细眉,继续着:“奴婢不知道,只是觉得每次看到大冢宰大人就紧张……”

    小婵的话,自是道出了她暗恋人家那种小鹿撞怀的心跳吧。

    “什么时候开始的,说给我听听嘛。”我将着小婵拉到了身旁,引她说出自己的故事。她真的很单纯,禁不住我假意地逼问,便将着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明白。原来,有一日,她到静鸿阁帮我照料刺猬,却不料狡猾的小东西从着笼子里溜了出来。于是她便追啊追啊,一不小心就与宇文宪撞了个满怀。这一撞就撞出了情愫,而宇文宪自是帮她追起了刺猬,并将它放回了笼中。

    “喔……”我长长一叹,继续道:“原来,我的刺猬成了你们的媒人。”

    “文御助,奴婢喜欢大冢宰大人,可奴婢那是奢望。”

    “奢望,有什么奢望的?只是宪他已有妻室,你……”

    “能给大冢宰大人做个侍女也好。”

    “咳咳……”我不禁咳了两声,这女大不中留真有哲理,这头还说要服侍我,一会儿连做别人的侍女也愿意了。

    “文御助恕罪。”

    小婵吓得立刻跪了下来,急急地解释起了她的无意冒犯。

    “好了好了,我一定帮你问问宪,是不是他缺个什么‘侍女’的?”

    “文御助,奴婢……”

    门外,忽而传来一窜疾步声,我起身去看,那时才口中的“曹操”便在已寝宫门口下起了令:“从现在起,你们四队人守在皇上寝宫外,每日十二个时辰,所有角落都不许有任何懈怠,违令者,军法处置!”

    宇文邕的寝宫为何要被围起来?未等细碎的步在周围停落,我便出门问起了宇文宪:“发生什么事了?”

    “若兰,我只是奉皇兄的圣旨,加强寝宫的守卫。”

    “皇上?可是,皇上不是在云阳么?”

    “是,皇兄是在云阳,不过,皇兄离开长安前已下过旨,一旦长安城有异动,那禁军必须立刻加强寝宫守卫,以确保若兰你的安全。”

    长安城异动?加强寝宫守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兵驻扎,长安外

    “宪,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面容略带愁色,这是我以往很少在他身上所能见到的。宇文宪是一个出色的男人,除了宇文宗室一贯的俊美外,他的身上有着一种特别的沉稳。

    “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着我。

    “宪,我很了解皇上,没有大事的话,他绝对不会提前做好安排。”是,我了解他,从我认识他起,他会为一切有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危险而做下保护。

    “若兰,直在回长安城的路上。”

    “直要回长安城,和寝宫加强守卫有什么关系?”我继续问着。

    “若兰,你听我说,皇兄一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宇文宪闪烁其词的回答,让我感着事情并非那般简单。宇文直突然不召而回?他想做何事?他的回来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和长安城异动有什么关系?似乎有一个很重要的隐情被宇文宪掩盖了过去。

    “直他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一次问着先前的问题。

    “若兰,直是带着军队而回的。”

    带着军队而回?一种不祥之兆顿时浮上了心头。

    “你是说……”

    “直已经起兵造反,现在离长安城不过三十里远,所以……”

    宇文直造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造反呢?他从来不会在乎功名利禄,他又如何会造反?他难道是为了牒云芊洛么?

    “宪,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若兰,军情之事又岂能乱言。直这次发兵长安城,就是要夺帝位……”

    “不可能的,直不可能觊觎皇位,不……绝对不可能……他不可能造反……他怎么会造反呢?宪,你是他兄弟,你会相信他会造反么?!——”

    “若兰,你冷静些。长安城已布下重兵,皇兄离都时,下旨让我们要留直活口……”

    “什么?!!——你是说皇上一早就知道直会回来,而且还会……”

    我靠在了门上,心,顿时一凉。宇文邕竟早已知道牒云芊洛腹中之子是谁的骨肉。而他也料到宇文直会为此而起兵造反,甚至他还特意离开了都城留给了宇文直这个机会。实际上,不过是瓮中捉鳖,等着宇文直落入他的重兵布置之中。

    “皇兄担心直会潜入皇宫伤害到你,所以……”

    “所以让你们来保护我?!”我诘问着他,“更贴切地说,是让你们来监视我,对么?”

    “不是,若兰,你过虑了。加强守卫,只是为了你的安全。”

    “宪,难道皇上是你的兄弟,直就不是了么?难道你相信直会为了帝王之位而造反?!”

    “对不起,若兰,我想我已经说得太多。现在,我要去尉迟运将军那边商谈一些事情,就不作多留了。”

    宇文宪离了寝宫,而他带来的禁军侍卫则守护在了寝宫四周,名为保护,实则将我禁足其中。我反复地思量着,是出去告诉直不要进长安城,还是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