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第103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争储。在这件事上,一直以来,人人都以为这是皇室一时疏忽,导致了受挫。
可若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若是,皇室本就有易太子的打算呢?
诚然此刻长泰是在想方设法的保良王,可长泰一面为良王将来的安危打算,另一面却也对甘然苦心教导,皇室在废弃了甘霖之后迅速立了甘然为新君,最大的缘故就是尽量掐灭内部的夺储,然而……给良王与太子妃差不多出身的王后,想方设法的保他之命,长泰难道不怕,终有一日,良王希望重新夺回东宫,而甘然也越发不安于头上还有一个更加名正言顺的嫡长兄?
抛开私情思索,苏如绘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长泰优待良王的同时,必定给予甘然更多好处,以保证储君的优势,也让甘然不会因此对良王产生杀心!
若这样的揣测是真的,那么,有两个问题就不难想明白了——
第一个问题,是柔淑郡主的立场,苏如绘一直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位郡主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看似疯狂却又接二连三的叫精明如苏如绘都上了当,看似聪慧却每每自甘被端木静光拿捏……苏如绘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去年才因宋侧妃苦苦哀求得到太后庇护的郡主,在长泰三十二年至今的暗流汹涌之中,始终都是在为太后做事!
而第二个问题,自然是甘霖被废之后,为何新储会是甘然;如安氏所言,霍贵妃虽然受宠,却还没受宠到了能够影响到储君人选的地步!若要说年纪,甘然固然是甘霖之下年纪最长的皇子,但三皇子甘棠,只比他小一岁,四殿下甘美,才比他小两岁,哪怕是如今还年幼的五殿下甘沛与养在宫外的六殿下甘露——长泰春秋正盛,谁又能够肯定这位陛下,不能够享寿昌永,至花甲、耄耋?
到那时候,照前朝之例来看,反而是如今年幼或者尚未出生的皇子更有继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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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保证这真是小霍氏身世彻底揭开的开始,只是揭开方式不是直接,咳,毕竟她只是配角不是主角嘛。所以不能说我骗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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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演戏
不日圣旨下来,柔淑郡主晋封为娴雅公主,记入皇后名下,下降北戎可汗第四子律尔脱,照例各家命妇皆要进宫庆贺皇后得此一女,苏如绘一早起来便请了袖香来:“我有一事要求姑姑帮忙。”
袖香见周围只自己与她,惊讶道:“四小姐请说,奴婢不敢当一个求字。”
“姑姑是知道的,柔淑郡主……哦,是娴雅公主,虽然不似丹朱郡主那般与我一起长大,到底这段时间在宫里都住在了仁寿宫,如今她晋封为公主,我自然为她高兴,想要当面贺她一贺,原本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可我听说因此去北戎王帐万里迢迢,因此戎人使者请求尽快迎公主启程,五月廿三就要走?若是这样,恐怕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所以想求姑姑想个法子,叫我在公主她离都前见上一面。”苏如绘轻声道。
袖香皱眉道:“这事本来倒不难,郑野郡夫人进宫庆贺皇后娘娘时,带上一个两个女儿也是常理,但四小姐如今已经是准太子妃,再贸然出门,又是进宫,到底不妥。”她想了想,“除非是宫里传旨出来,召四小姐去与娴雅公主道别,方才可行!”
这个道理苏如绘自然也明白,但如今宫中一切由皇后做主,霍贵妃此刻身孕已经即将临盆,却是无暇顾及这些的,除了贵妃,刘修仪这个师傅却因卫氏佩玉之事,被苏如绘自己给得罪了,若非如此,苏如绘也不会主动向袖香求助。
此刻见袖香这般说,苏如绘便问道:“敢问姑姑有计教我?”
“这事却还要落在了绯儿她们身上。”袖香究竟是宫里的老人,又是太后身边最信任的大宫女之一,略略一想,便想到了一个主意,低声告诉了苏如绘。
绯儿被南芝笑吟吟的请进了内室,便看到苏如绘漫不经心的吹着茶沫,下首袖香敛目危坐,看似随意的等待,但她却觉得有些不安,行过礼后,苏如绘和颜悦色的叫了她起来:“今儿叫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要着你帮忙。”
“奴婢不敢,苏小姐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奴婢定当竭尽全力!”绯儿低着头道,她们四人到了召南苑,起先的几日还能够仗着皇后所派,在苏如绘学规矩时硬赖在了周围,召南苑因为主人长年住在宫里,除了苏如绘回来时在安氏那儿临时派个大丫鬟来支撑,其他皆是后院其他地方临时调遣过来的小使女,虽然苏如绘身边的都是青州那边送过来的家生子,忠诚上面基本是没有问题的,可究竟年纪小,不比绯儿四人是受过了周嬷嬷的教导,虽然是外人,在紫陌不在时,总把这些小使女排挤到一边去,叫苏如绘心里烦着也难有举措。
但南子六人到了之后,却是软硬兼施,把这四人差不多就是软禁在了召南苑后面的几间屋子里,锦衣玉食的供着,却是怎么也不叫她们再靠近苏如绘。这段时间四人正为此着急,乍被苏如绘召来都是又忐忑又期待。
苏如绘盈盈道:“说起来其实这是件好事,只是时间上面不大凑巧——偏生人才到,母亲她已经进了宫。”
绯儿垂首听着,苏如绘顿了一顿,继续道:“是这样的,方才我大伯那边来了人,说起一件事——我的堂兄,定国公府的四公子苏如铮,前几日偶然见着了皇后娘娘的侄女——听说是叫做周姿儿的一面,我这堂兄,还不曾娶妻,身边连个象样的侍妾,也是没有的,打听到周家这位小姐,也没有许人……”
说到此处,苏如绘住了口,有些惋惜的道:“原本呢,这事情该向英忠侯提的,只是我这堂兄,并不很有才华,周家却是教导出了皇后娘娘这样,在闺阁里时就以才名惊动太后的贤德国母的,我堂兄自惭形秽,所以不敢直接登门,但我大伯,素来最是疼爱这个堂兄,便想托我母亲,与皇后娘娘提一提,可来人来的不巧,母亲已经进了宫……你看,你是不是叫上碧儿,一起回宫一趟,将事情偷偷的告诉我母亲,或者皇后娘娘?”
绯儿听了,有些迟疑,周家与苏家议亲的事情,她身在苏家后院,也是听到一二的,曜国夫人不中意周姿儿的庶女身份拒亲的事,她也清楚。如今苏如绘忽然叫了她来说出这番话,竟仿佛是定国公那边做出了让步,这让她本能的察觉到有异,只是她一个宫女,身在后院,到底没有更多的消息,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苏如绘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住了她,柔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六月的时候就要大婚,如今并不合适进宫,不然,今日母亲进宫去庆贺娴雅公主,我倒极想当面贺她一贺的,就是我的母亲若不是为了娴雅公主,如今到六月的时间里面也不大好往宫里跑了,是也不是?我啊思来想去,能够把这件事情悄悄进宫告诉母亲与皇后娘娘的,也只有你们了,毕竟你们是皇后娘娘身边人,能够出入后宫,袖香姑姑到底年纪大一些,再者,姑姑是皇后娘娘体恤我,特意从太后宫里要来教导我规矩的,叫她跑这一趟,实在于礼不合……绯儿,你可愿意辛苦这一趟?”
“奴……奴婢定当为苏小姐效力!”绯儿被她步步紧迫,仓促之下只得先应了下来。
苏如绘一拍手,展颜笑道:“我便知道皇后娘娘特特派来的人定然是好的,南子,去把东西拿来。”
南子脆生生的应了,转身便进了后面的内室,不多时捧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锦盒,当着绯儿的面就打开来,里面却是一般款式的白玉如意耳坠子两对,苏如绘笑着道:“你们是皇后娘娘身边人,我也不敢叫你们白跑这一回,这对坠子便是给你们的辛苦费!”
绯儿的目光在那如意形状上面飞快的滚了一圈,到底没说出来拒绝的话,欠身接了,道:“多谢苏小姐,奴婢这就叫上碧儿一起进宫!请问苏小姐,是否就这一件事?”
苏如绘欣然点头,叮嘱道:“你悄悄的说便是,不要太过声张,毕竟今儿是要贺娴雅公主,可别夺了公主的风头。”
“奴婢省得。”绯儿抱着锦匣,复屈身,转身下去了。
待她离开,南子重新给苏如绘与袖香换上了新茶,笑着道:“奴婢说呢,四小姐做什么非要拿那对如意坠子赏她们而不是其他款式的,原来是算准了这绯儿看到如意形状的坠子便不会推辞。”
“她们在我跟前赌咒发誓要好生伺候忠心耿耿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在你们来之前,这召南苑本来的小使女们都被排挤得站不住脚,没有紫陌在旁边看着,竟连替我沏个茶的事情都上不得手……就许她们在我跟前演戏,不许我也演一回吗?”苏如绘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悠然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一对坠子罢了,她自己要想成了是我承诺她们什么,那可就是她的事情了。”
袖香在旁笑着道:“皇后娘娘派来的这个四个人里,那碧儿自是最最沉不住气的,这个绯儿,却又是个自以为沉得住气又是四个人里最聪明的,所以四小姐单独叫了她来,她自然会想多了。”
“那两个静默而又沉得住气的未必会上当,所以姑姑才说绯儿,是么?”苏如绘笑盈盈的转向了她,道,“这一回却是多谢姑姑提点了!”
“四小姐自己聪慧,奴婢不过在旁边随意说了几句。”袖香甚是谦逊,并不贪功,道,“只是四小姐今日着这绯儿进宫去说那番话,皇后娘娘固然会投桃报李,召四小姐进宫去与娴雅公主见面,但若弄假成真,不知道定国公府那边……”
苏如绘悠闲道:“弄假成真就弄假成真——左右一个妾罢了,又主持不得中馈,我那四堂兄又不是养不起!”
袖香一怔:“四小姐是说……”
“嘻,我说我四堂兄没有妻室,身边连个象样的妾室都没有,这才提到了周姿儿没有许人家,我可没说是娶她为妻,我的意思是她既然是庶女,若是周家同意,给我堂兄做个妾便是。”苏如绘拿起茶盖拂了拂茶水,不以为然道,“至于皇后娘娘与周家非要当成了我堂兄有意迎娶那周姿儿为正妻,姑姑可要给我佐证!”
“四小姐当真是……机敏!”袖香忍着笑,顿了一顿才想起合适的词来,见苏如绘心情甚好,才道,“若是皇后娘娘听了这番话,只怕会当成了四小姐是在暗示她,那位苏四公子不但愿意迎娶周姿儿为正妻,还愿意将身边象样的侍妾都遣散了去呢!”
“我四堂兄身边的妾侍里面虽然有许多是上不得台面的,可正经的两房妾室却也是良家女子,其中一人还为我四堂兄诞了庶长子,岂是为了一个世家庶女就说遣散就遣散了的?”苏如绘微微一哂,“皇后娘娘与周家非要误解,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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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娴雅公主
“母后,那苏如绘狡诈成性,她并没有明明白白的承诺什么,母后为何还要如她所愿,派了周嬷嬷亲自去召她进宫与娴雅公主话别?”四月的午后未央宫里充斥着草木的清新之气,五皇子甘沛依在周皇后身旁,郁郁的问道。
他本是中宫嫡出幼子,前太子唯一的同胞弟弟,自幼便自觉高出众人,如今的太子甘然虽然比他年长,在他眼里到底只是一个宫女所出,哪怕是养母贵为贵妃到底也要在自己的母后面前俯伏,可谁能想到世事如棋……
看着与长子一般憔悴下来的幼子,周皇后心里一阵阵的心疼,摘下了护甲伸手抚他面颊,温言道:“沛儿不知,正是因为她把话说的含糊,本宫才要允了她。”
“这是为何?”甘沛不解的问道。
“她这么做重点不在于传了什么话,所以自然说得含含糊糊,重点在于她使了来传话的是绯儿碧儿。”周皇后叹了口气,“如今宫里宫外看着苏家与本宫的人都不少,绯儿她们四个本是借着袖香去教导规矩派下去的,去了武德侯府就一直关在了后院里面也没人能打听什么,本宫原来打算让她们无论如何都要熬到与苏如绘一起嫁进东宫,反正自你大哥搬出之后那里的宫女就没再补充进去,到那时候顺势就把她们留在那里,甘然他和这苏如绘虽然狡诈,但本宫一日在这皇后的位置上,一日是他们嫡母,就算明知道东宫里有钉子,他们也不能明着拔掉……”她轻轻拍了拍甘沛的脸,“这些明子牵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才能方便暗子行事啊!”
甘沛沉吟了片刻,问道:“母后的意思是绯儿她们四个本是为了扰乱甘然并苏如绘的视线才送去武德侯府的?可是如今苏如绘不过打发她们之中的两人来送了个口信,母后为何就要让步?”
“那两个蠢婢!”提到这里周皇后长叹了一声,恨道,“便是她们这进宫前来禀告于我上面出了问题……苏如绘随便寻个借口,赏了她们一人一对如意耳坠子,她们便欣然而来,这样等于是备了个底儿,说是去武德侯府伺候未来太子妃的人,到底主子还是本宫!而且这两个蠢货也不看一看苏如绘叫她们来说的是什么事?上一回顺章郡夫人好容易设法用姿儿挑起了曜国夫人的怒火,回绝了此事,从而让陛下对苏家颇为不满,如今苏如绘使她们来这么一说,你的意儿表姐还有争一争的余地,姿儿是怎么都留不住,非嫁过去不可了!”
甘沛到底年幼,想了一想问道:“可绯儿是悄悄告诉了母后的,其他人也并不知道。”
“咱们不说苏家难道不说了吗?”周皇后反问道,“姿儿若是当真能够嫁给苏如铮为正妻倒也罢了,可苏家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到底是大雍一等一的门第,哪怕是后族,庶女究竟是配不上的!”
“这么说苏如绘叫绯儿碧儿进宫来竟是为了这个?”甘沛喃喃道,“可儿臣还是不明白母后为什么因此就要答应了她召她入宫来。”
周皇后冷笑了一声:“她的根本目的还是为了见一见娴雅公主,否则也不会偏偏挑了这个时候使绯儿她们进宫来!你想,咱们与西福宫素来不和,如今那霍氏即将临盆或者无力做什么,但甘然呢?本宫派到了武德侯府里的人回来悄悄禀告了事情,甘然岂会不知道?他一想时辰便能知道苏如绘的目的,且不说他会不会去寻德妃设法,当时的情形,本宫不当众将她们禀告的话说出来,并且召这苏氏进宫,回头事情传到了你父皇那里——郑野郡夫人前脚才进宫来,后脚绯儿碧儿就跟着进宫来寻本宫回报事情,你道你父皇怎么想?甘然是记在了霍氏名下的!”
“母后说出苏氏派她们进宫的来历之后也大可以以娴雅公主需要专心备嫁、苏氏也当为大婚准备,拒绝苏氏的要求啊!”甘沛撇着嘴,怎么都觉得答应了苏如绘心里一口气下不去。
周皇后叹了口气,伸指一点他的额角,柔声道:“本宫这么做,正是为了不得罪娴雅公主啊!或者说,皇儿啊,你以为娴雅公主愿意见苏如绘吗?她不过是怕得罪了甘然不得不见罢了!本宫要是拒绝啊,甘然回头找德妃去暗示娴雅公主,娴雅公主少不得要到本宫面前来请求召苏氏进宫与她话别,你知道她是要和亲北戎的宗女,陛下必定会要优待她,这点子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紧要的是如今北戎使者还在帝都等着她呢,堂堂一国的公主,快要远嫁他乡了想见个臣子之女、还不是太子妃的闺中好友都不成,这叫北戎如何看得起我大雍公主?为了一口闲气耽误了你父皇的事情,你道咱们母子可还有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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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绘这一回见到了已经晋封为公主的娴雅时已经换了地方,是最近几位和亲公主都住过的曲台宫。
娴雅公主亲自站在了廊上等待她的到来,朱漆栏杆之外是翠碧的草木,而娴雅穿着绛紫色的公主礼服,头上梳着飞天髻,对簪点翠四蝶争芳攒宝石簪子,两边各垂下来一挂三串的珍珠,微微一动,奕奕生辉,眉心贴了簇形花黄,描眉涂唇,连袖口露出的纤纤十指上都搽了鲜红如血的凤仙花汁,站在那里,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
娴雅公主自从入宫之后一直借着生病的缘由独居在了裁云阁里,后来苏如绘与她相见,也是没有见过她正式大妆的,此刻乍然看到,以苏如绘的城府也不禁愣了一愣,才欠身行礼。
“平身。”娴雅悠悠说道。
待苏如绘站起身后,娴雅吩咐左右退下,包括南子也被吩咐到远处,这才对苏如绘道:“你自己坐吧。”
“公主素面朝天时已经是个美人,如今大妆当真恍如神妃仙子。”无论是柔淑郡主还是娴雅公主,宁王的这个庶女按什么标准来看都是个美人的,苏如绘这番话却不全是恭维。
“太子殿下也是艳福不浅,准太子妃这么夸赞本宫,本宫听了还真是觉得心情不错。”娴雅公主掩袖轻笑了一声,才哎呀道:“本宫竟忘记了给你上茶水了。”
“无妨,臣女并不渴。”苏如绘不在意的说道。
娴雅公主点头:“本宫知道你是能屈能伸的,所以倒不是故意怠慢,实在是这身礼服穿得沉重无比,拘得人心里烦,考虑事情上面总是会有疏漏,你知道如今伺候本宫的人都不是王府里的老人,到底不顺手!”她眨了眨眼睛,不待苏如绘说话,又道,“其实本宫也有点故意冷淡你,毕竟本宫虽然五月就要离开帝都,但你却是一过六月,就无须向本宫行礼,反倒是本宫以后若再有回大雍之日,要向你请安……趁着你如今身份未变,也好多叫你恭敬一些,免得以后心里不爽快。”
苏如绘淡淡的笑了笑:“公主可是要臣女在这里多行几次礼?”
“那倒不必了。”娴雅公主摆了摆手,淡淡的道,“除非你将来失宠,否则本宫还指望大雍撑腰,怎敢真的得罪了太子心爱的准妃?毕竟大雍的郡主多得是!”
“大雍郡主再多,如今公主却少,而且那许多郡主之中,惟独您能得太后青眼,总是不同的。”
娴雅公主并不意外她的猜测,反而悠悠一笑:“你可是为了小霍氏之死而来?”
“公主聪慧一如既往。”苏如绘道。
“本宫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娴雅公主反问道。
苏如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公主说话一向真真假假,臣女被公主戏弄的多了,如今心里忐忑难安,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肯定了。”
“既然如此,那你何必还要寻本宫问什么话?左右你都不肯相信,难不成是把本宫当成了优伶,专门说着故事哄你高兴么?”娴雅公主抿了抿嘴,冷笑着道。
苏如绘并不怕她,只平静道:“说起来这次进宫只在德泰殿前叩了首,隔着帘子看了眼太后,回想起从前承欢太后她老人家的膝下,实在叫人难过。”
“太后就算病着那也是太后,何况陛下纯孝之心感动天地,终究有一日太后会好起来的。”娴雅公主不为所动。
“公主殿下说的极是,臣女也是这么想的,臣女还记得太后昔时的慈祥之态,譬如一直养在行宫之中的六殿下,虽然不在太后身边,逢着节时太后总是惦记着的,臣女这段时间也是日夜祈祷上苍,盼太后早日康复,否则臣女方才在德泰殿上都觉得心里难过得紧,六殿下与华阳公主是太后亲生的孙儿、孙女,见太后这样欠佳,心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呢?”
华阳公主才刚刚出生,离知道难过还有多久且不去说,六皇子甘露是要在宫外养到满了十岁才能进宫的,甘露生于长泰二十九年中,才比荣寿公主大几个月,今年不过长泰三十三年,也就是说,还有至少五年他才能够回宫,若到那时候太后才清醒,恐怕长年卧床下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苏如绘话里话外的意思,娴雅公主自然明白——她认为太后是不可能好了,就算侥幸清醒,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视事。
娴雅眉心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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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千金之子
娴雅公主沉思了片刻,拍了拍手,对殿外进来的宫女吩咐道:“把殿门关上。”
紧闭的殿门让宽广的殿中立刻阴暗下来,娴雅公主站起身,走到苏如绘下首只隔着一张几案的椅子上坐下,微微俯身凑近了她,吐了口气,道:“声音低一些,你知道我在宫里没有心腹,指不定这时候外面多少人在偷听。”
“怎么会?比如那位管嬷嬷?”苏如绘见她重新用了我的自称,微微一笑,调侃了她一句。
娴雅公主懒洋洋的挥了挥手,道:“行啦,那老家伙到底为了什么才替我隐瞒,你敲打都敲打过了,还要拿来取笑我不成?”
“与孤忽这件事情不是太后的意思?”苏如绘有些好奇。
娴雅公主嗤笑着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太后怎么说也是大雍最最尊贵的女子,你纵然要把她想得不简单,好歹也顾忌些礼仪廉耻……好吧,是我自己不顾廉耻?”
“廉耻这种东西,我一直都以为,比名声还不需要在意,毕竟,名声还需要遮掩,廉耻只要自己不计较,也就是了。”苏如绘悠悠说道,“而且这世上,最不顾廉耻的,偏偏是口口声声将礼仪廉耻时刻放在嘴上的人。”
娴雅公主咦道:“你这是在替我说话么?今儿怎么说话这么中听?”
“有求于公主殿下,自然说话要甜蜜些。”苏如绘朝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对望一笑,娴雅公主直视着她道:“行了,你今儿见我一回不容易,这辈子咱们都未必再有机会见下一回……你先告诉我,做什么太后再也醒不来?”
“你最近可去过德泰殿?”苏如绘反问。
娴雅公主叹了口气,指着自己身上沉重的礼服并公主凤冠:“你当册封公主只是一句话?尤其是我这个公主,还要远嫁北戎,因我不是长公主,为了给足北戎的体面,礼部将册封仪式弄得极为盛大,你在家里备嫁是没有看见,那一天折腾下来,我差点没在沐浴的水池里淹死!”
抱怨完了,她才道,“太后那边只来得及去寝殿外叩头请了个安,你也知道齐嬷嬷对进入寝殿的人严防死守,我还要学戎语,了解众多戎地常识,尽可能的记下北戎可汗那些大大小小的妻妾、子嗣、妯娌……”她摇着头,“你发现了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肯定太后是真的醒不过来。”苏如绘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娴雅公主一皱眉:“什么?”
“那时候太后因为听到了小霍氏之死,大受打击,当场晕了过去,咱们轮流在德泰殿上侍疾,四殿下给太后呈药的那晚,你可还记得?那时候,咱们女眷住在了德泰殿的东暖阁,而殿下们则是住在了西暖阁。”苏如绘悠悠道,“咱们两个伺候完太后,先回东暖阁休憩之时,你提到了小霍氏的身世,还说到了除华宫里的前朝废妃高氏……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当时提起这些话时,声音忽然提高,我仿佛还提醒你低声来着。”
娴雅公主撇嘴道:“这与太后的病有什么关系?”
“四殿下在外面,是你把他引过去的。”苏如绘深深看着她,“要把四殿下引过去方法有很多,我也不猜你用了什么办法,不过我本来一直想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把东暖阁附近的人打发走的?德泰殿可是太后的寝宫!但想清楚了你是太后的人后便明白了,看来太后还是很信任你的。”
娴雅公主嘁了一声:“苏如绘,我再问一次,你说这些,与太后的病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方才已经说了,太后从卧病到现在已经足足四个月过去了,依旧不见好转,前太子甘霖被废弃,新的储君甘然对政事都已有些上手……就连霍贵妃都比往常活跃了许多,如今虽然问起来个个都能擦着眼角说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可心里当真如此相信的恐怕整个帝都啊一只手都能够数出来,而这样还要相信太后会醒来,除了纯孝与忠诚,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知道别人都不知道的内幕!”苏如绘盯着娴雅公主的眼睛,慢慢的说道,“即使公主殿下你深得太后信任,但德泰殿究竟是太后居住之处,若是没有太后亲自下令,恐怕也只有齐嬷嬷能够随意调走东暖阁附近的人吧?也就是说,小霍氏、废妃高氏这些话,原本就是太后要让四殿下知道的,你领了太后的意思,借着与我一起轮班侍疾,利用了我,对也不对?”
娴雅公主揉了揉眉心,苏如绘不等她说话,便继续道:“你认为太后其实病得不重,正因你将四殿下引去高氏那边盘问究竟根本就是太后的意思,所以你觉得,四殿下从高氏那里拿来的药,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百年!太后不过是借此装病,另有计划罢了。”
“……难道不是?”娴雅公主语气里,似有一丝狐疑。
“我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四个月卧榻,就算是正当壮年,也差不多要熬去了半条命,哪怕每日里都有人帮着揉捏|岤位,亏损也非同小可。何况太后的年纪……”苏如绘淡淡的道,“而且就算是太后想要装病,为什么一定要利用四殿下?四殿下背后并无什么厉害的事与人,需要太后亲自上阵!若太后是病个三五天,还情有可原,四个月?公主殿下何不自己躺个四天不动,试试看?太后凤体,会被谁逼到这等地步?如今殿下还以为,太后当真是在隐忍待发吗?”
娴雅公主的脸色,逐渐沉郁如冰水:“你是在暗示我……陛下?”
在长泰初年的时候,若有人说嘉懿太后会牺牲自己的身体乃至于寿命去使苦肉计,许多人都会相信,那时候主少国疑,长泰已经坐上了帝位,嘉懿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她必须为儿子与自己争取到活路,因此没有什么手段是不可以用的。
可现在却不一样,如今皇室兴旺而强势,长泰的帝位很稳固,嘉懿身为德高望重的太后——没有人逼着,谁不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
苏如绘的分析看似挑拨,却抓住了核心:娴雅公主同样,是一直被迫不择手段的苟活的人,如果有选择,生而尊贵的人,谁会不爱惜自己的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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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要求
“你这么说也似乎有道理,但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娴雅公主思索良久,狐疑的问道。
苏如绘淡淡道:“你可不要乱说话,世人皆知陛下纯孝……”
娴雅公主轻笑了一声:“你若不说,信不信我立刻赶你走?”
“那时候太后病着,德泰殿里难免有些混乱,但四殿下怎么说也是皇子,那晚还是轮到他侍疾的,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到除华宫,姑且就算四殿下他认识路,那除华宫,公主殿下你不曾去过不知道,里面破败冷落,路径复杂,别说是深夜里面头一回去了,废妃高氏我其实也是见过的,但你若现在白天里把我丢过去,叫我找到她,不转上几圈,我也没那把握——四殿下的运气也太好了!”
“原来你是从这里觑出了破绽?”娴雅公主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苏如绘没有理她:“还有一事,就是那百年,一瓶药藏上十几年还能药效不失,我倒也相信,但那必定是仔细收存,不使与外物接触,密封之中,那废妃高氏要留这么一瓶药在身边,这许多年都没人知道,真当太后圣明的名声是白白来的吗?”
娴雅摇头道:“如今也不怕与你说,废妃高氏在先帝驾崩前几年极得宠爱,若不是她没有子嗣,先帝遗旨会不会让今上继位都很难说,她在这宫里也是着实有些忠心之人的,否则当初惊吓了今上,太后也不会才叫她进了冷宫,容她活了这么多年。”
“她在冷宫里面活了下来,那些忠心之人可还不够依仗,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小霍氏的缘故吧?”苏如绘淡淡道,“当初高氏才被打进冷宫时,今上与太后的地位还不算稳固,自是经不起真相揭露的,但如今太后地位彻底稳固,自然是不怕她了。”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着娴雅公主的眼睛,“你可猜测过太后这么做的目的?”
娴雅撇嘴:“我不过是太后的棋子,听话就是,想的太多,于我何益?”
“我倒奇怪了,先前以为是端木静光拿了你的把柄,但你既然是为太后做事,为什么还要被端木静光逼到了连未婚夫都保不住的地步?”苏如绘见状,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让怀真远嫁东胡本来就是太后的意思,端木静光自以为为女儿算计了一门好婚事,却不想全都落在了太后的计划之中,她那心思还是太后使我一点点挑起来的。”娴雅冷笑一声,“怀真那性子你想必清楚的很,她就算心里多多少少还惦记着太子殿下,也断然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在外面勾三搭四,那个刘烈偏生就是个年少风流的主儿,这两个人能过得好才怪!”
“怀真有郡主之封,刘烈最多冷落她,又能拿她怎么样?”苏如绘摇了摇头,“去年贵妃娘娘寿辰我还见到了她一次,她成婚之后性子到底软了些,再说端木静光难道不会教导她吗?”
娴雅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家里可有暗卫?”
苏如绘一皱眉,娴雅道:“端木静光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哪有不为她想的道理?原本她身为旁支是没资格配太多暗卫的,但因为是宁王后的缘故,端木家才给予她与嫡系嫡女差不多的待遇,而这些底子你以为除了怀真她还会给谁?怀真得了这些势力,你觉得她会叫刘烈那些美人儿活太久么?刘烈是被冀望将来可能会做刘家家主的人,你只想着你大伯可是会被妻子如此辖制的?”
“怀真虽然是端木静光的女儿,但她更是宁王嫡女,更多代表了皇室,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娴雅哼了一声:“你又装什么糊涂?暗卫是端木家的,谁能把责任推到皇室身上?而且就算怀真不这么做,等到有机会时,刘烈身边总会死那么一两个心爱的侍妾,同时有证据表明是怀真使了端木家的暗卫下手的……东胡刘氏因着地域的缘故,就算敲打也不能敲打过了,但谁又能知道以后的事呢?太后不过是顺手替刘氏结个怨罢了。”
“只是结个怨而已,两族可不是蠢货!”苏如绘眯着眼,淡淡的笑了笑,“怕是太后觉得刘氏独据东胡多年不妥,想叫四破军也进去插一脚吧?”
娴雅嘁了一声:“你怎会这样想?”
“怀真郡主背上了谋害夫君宠妾的罪名,太后若是醒着定然会将此事大肆宣扬,到那时候刘家与端木家为着名誉与面子也不得不站出来解决此事,等到了恰当的时机,太后便会让人发现证据里的所谓破绽,再说一切都是诸如北戎的阴谋之类——反正北戎部落多,他们的可汗也不可能每个都管得乖乖的,尤其与东胡临近的几个部落,与刘家仇深似海,这种事情谁有能说得清楚?届时便可斥责刘家冤枉了郡主,再借口刘氏连族中侍妾都保护不了,派兵进驻……”
苏如绘说到这里,忽然嘻嘻一笑:“这故事如何?”
“你说真说假呢?”娴雅公主不满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这样的话也未必一定要怀真去了,你也可以。”苏如绘敛了笑容,淡淡的道,“行啦,我不提你不想听的事……我今日进宫,其实就想问一句,当日你说你与孤忽看到……亲自动手,这是真是假?”
娴雅公主一皱眉,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拍手一笑,道:“我做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也行。”苏如绘不急不慢道,“枉我来之前还特特使人打探了许多律尔脱的事情想与你说说,如今可也没心情了……”
“律尔脱的事,陛下早就使人告诉了我许多。”娴雅公主不在意的道,“而且你说出来的话,就算不是假的,恐怕也会叫我听到了别处去,除非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才告诉你真话。”
苏如绘皱眉不语。
娴雅公主见状,提醒她道:“当日亲眼看到那一幕,又是你能问到的,如今可只有我一个人,错过了这一回,你难道还能去北戎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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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欠章……我自己都忘记了……今晚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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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福儿
“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苏如绘思忖片刻,问道。
娴雅公主狡黠一笑:“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其实一点也不难……你们这些望族的秘药,叫人死得毫无痕迹的,并让女子终生无法诞育的,都给我一些如何?”
“这样的药宫里难道还能缺了你的?”苏如绘自然知道她这是要去准备对付律尔脱的那些侍妾并庶出子女,这并不意外,但她却不想给。
“宫中收藏怕是未必有你们这些人家多。”
苏如绘摇头:“你换个要求吧,万一将来事败,你把事情统统推到我苏家头上来怎么办?公主殿下,咱们也不是头一回认识,这样的条件我怎么可能答应你?”
“你苏家就一定承认吗?”娴雅公主冷笑,“就是我自己难道肯承认?这可是会引起两国交锋之事,我还没发疯到要把我母亲也拖下水的地步!”
“我说的可不是律尔脱的侍妾与子女。”苏如绘淡淡道,“我说的是怀真郡主,你远嫁北戎,是要经过东胡的,如今怀真郡主已经随刘烈到了东胡,等你到了附近,说想在进入北戎之前见一见自己的妹妹,使者岂会不同意?何况你如今是公主,怀真还是郡主,你要她去觐见她岂能不去?到时候你给她下了药,随便推个人出来说是我安插进去的,药是我们苏家的……”
娴雅公主懒洋洋的道:“唉,你看,我不过随便提了个要求,你就这样不信任我,一会我说的话,你可相信么?”
“公主殿下这么聪明定然知道什么样的条件我才会接受,所以公主不妨直接说一说小霍氏如何?”苏如绘气定神闲,“何必净把时间浪费在彼此试探上面?”
“我听说,你与太子殿下交好,始于他在你刚进宫不久时,不小心掉进了井里?”娴雅沉吟着,缓缓道。
苏如绘脸色一变:“难道小霍氏溺毙的那口井……”
“当年太子殿下坠井后,虽然能够自己爬了出来,但那口井又怎么可能还继续留着?自然是早早就封了起来。”娴雅公主微微一笑,“而小霍氏丧生的那口井嘛……我也不瞒你,确实就是太子殿下曾经掉进去的那口井,原本井口上面搬了磨石压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挪到了一边,而且,小霍氏之所以会死在里面,也不全是因为她与两个伺候她的宫女都掉进去的缘故,却是因为,那口井里,被人下了药!”
“她究竟是怎么走到井边去的?”苏如绘不解的问道。
娴雅嗤笑一声:“我啊只在远处看到她坠井的过程,还是隔着风雪,哪里知道那么多?”
“那么太子他……”
“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