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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71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柔淑听到这消息后嘴角勾了勾,冷笑道:“算她运气好!否则出来一次,我便再打她一次!”

    丹朱怯生生的看了她一眼,苏如绘嗔道:“周意儿人又不在这里,你说得这么凶是吓唬谁来着?”

    “我又不是见人就打,只怪她那张嘴欠管教!”柔淑哼了一声,瞥了眼丹朱,到底不说话了。

    另一边张眷悄悄拉过苏如绘:“你以前见过她?”

    “嗯……玉堂殿出事时,我被吓得狠了,李公公就叫人扶了我去最近的裁云阁歇息,结果因病在那儿躺了一晚,第二日才搬出去。”苏如绘道。

    原本她病倒在裁云阁,因为是用炭盆硬烤得汗流浃背,又开了窗吹起冷风,生生折腾成风寒,余太奇就叮嘱最好不要移动,免得加重病情。但丹朱提议叫郑野郡夫人与裴孺人来探望,太后虽然没准,到底还是吩咐李光迅速为苏如绘另择住处。

    这个住处挑来挑去,最后却搬回了鹿鸣台。

    因为张眷身子一向不好,苏如绘又是极重的风寒,所以太后特意打发人去拦阻她探望。

    所以她还不知道苏如绘在裁云阁住过,只当她和柔淑真是那时候才认识的。

    “你倒是好脾气,这位郡主看着比怀真更难处,怀真好歹还没打过那周意儿……”张眷瞥了眼柔淑,低声道。

    苏如绘心道:这位连太后派去的嬷嬷似乎都打过,还会在乎皇后的侄女?

    国宴一向都是设在了前朝的紫光殿上,后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其他人皆无资格去那儿,所以后面虽然照样开宴,却只是沈淑妃在主持。

    像苏如绘这些人在宫里这种筵席早就吃腻了,不过随意动了几箸,就寻机退出来缓口气。

    柔淑却是被拘在裁云阁里拘得紧,在那里吃得兴致勃勃,见苏如绘等人要走,忙道:“你们去哪?”

    “喝了点酒,有些头晕,出去透个气。”苏如绘小声道,“你还没吃好就待着好了,我们在外面等你。”

    柔淑却站了起来道:“其他人我都不认识,继续留着也无聊。”

    苏如绘就叫了丹朱一起去向沈淑妃说了,四人退出大殿,迎面却正遇见了袖香。

    几人忙问:“姑姑怎么到这里来了?”

    “几位好!”袖香笑着欠了欠身,“太后命奴婢来寻澂嫔娘娘,澂嫔娘娘可还在里面么?”

    苏如绘等人都有些惊讶,但也不多问,只道:“我们出来时,澂嫔娘娘还在席上,想是未走。”

    袖香便笑着谢了她们进去了。

    柔淑疑惑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对苏如绘道:“前朝的国宴不是连贵妃都没资格去么,太后做什么要寻澂嫔?”

    “大约是荣寿公主要寻澂嫔娘娘吧?”苏如绘与丹朱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这点,袖香笑容满面的,不像出了什么事,原本国宴也不是公主能出席的,但荣寿被太后带在身边,刚才右单于觐见,皇后、诸妃,包括苏如绘这些人都回避时,她因年纪小也没被带下去,就这样,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反正太后去紫光殿时,顺手把她也带了过去。

    不过国宴究竟是政治意义大些,荣寿虚岁也才四岁,哪儿能坐得住?估计这会就是没了兴趣,太后无暇照顾她,索性叫袖香唤澂嫔去接人了。

    柔淑哦了一声,把此事丢到脑后,后宫的筵席却是设在了未央宫偏殿的,所以除了张眷的住处近在咫尺,其他人皆要走极长的路。

    张眷便留她们:“晚上是家宴,你们现在回去了,到时候还要跑一趟,不如就去我那里坐一坐,我叫芝芝把侧室打扫下,换上新的被褥,你们若乏了,去躺一躺也好。”

    几人一商议,觉得这法子倒不错,连柔淑也没推辞,一起过去。

    张眷是太后同族,又是养在了皇后膝下,皇后的未央宫,是在长泰大婚时郑重大修过的,比起太后那边可还要新得多,而且皇后宫里自是没有其他宫妃,说起来,这宫里真正一人独居的,除了太后皇后,也只有西福宫的那位有这个荣宠。因此张眷的住处倒是比苏如绘从前的玉堂殿还要大还要繁华一些。

    这处名为绮香殿的偏殿,离长乐殿甚远,据当初周弃病养病的住处也不近,但宫室完好无损,陈设精美富丽,苏如绘等人落座后还不断打量四周,笑着道:“单论住处,倒是你这儿最好了。”

    “我这儿算什么好?你们又不是没去过彩明轩,那位住的地方,失手打碎一把调羹,怕都是价值连城的。”张眷讥诮道。

    她和小霍氏的矛盾孰对孰错非局外人所能知,苏如绘果断转开话题:“咦,你这茶倒是没喝过,是什么?”

    “峨蕊。”张眷诧异道,“你不会真没见过吧?虽然每年就贡上来那么一点,但皇后都有多的分给我,太后那边难道还能少了你们的?”

    “你也不想想。”苏如绘道,“皇后这儿只要顾你一个,太后那儿,霍家姐姐、丹朱、周意儿,从前还有怀真,如今是柔淑,还有我,这是多少人了?皇后给你的这些若分给我们这些人,一人一杯可还有多少多的?再者,我平素少爱喝茶,因此对茶也只认得那么常见的几种。”

    丹朱好奇的捧着茶碗道:“这茶叶在里面竟也和我常喝的不一样呢。”

    “皇后每年给我一小包,平时一个人喝着无趣,你若喜欢,我一会分你些。”张眷看了眼柔淑,“郡主可要吗?”

    “我喝普通的就成。”柔淑懒洋洋的道。

    张眷也只是和她客套一句,对苏如绘便是:“你既然不喜欢喝,那我就不给你了,芝芝记着,下回苏家小姐过来,把她茶叶换成寻常的就是。”想了想又道,“就给她白水吧。”

    “你们见过比她更小气的没有?”苏如绘看着丹朱问。

    丹朱不答,藏在茶碗后的眼睛却笑成了月牙儿。

    之前在玉堂殿,张眷与苏如绘吵过一场,今天在德泰殿时,当着太后的面虽然没说什么,究竟彼此心里都不怎么痛快。但张眷方才主动拉着苏如绘问柔淑,一直到现在,到底算是揭过去了。

    如此到了晚膳时,果然还是设在未央宫,不过这回是皇后亲自回来主持。

    苏如绘等人早就准备,派了两名使女回去取了另一套衣服来,就借着张眷的地方换了,重新匀妆,晚宴也没什么可说的,看看过半,几人与张眷说了一声,悄悄儿过去告退。她们在这儿本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周皇后看看时辰也不是刚入席的时候,便也爽快答应了。

    到未央宫门外,苏如绘揉了揉面颊,吐出一口酒气:“方才被你敬着我可有些喝得多了。”

    丹朱酒量不错,柔淑却也不遑多让,足足连饮了十盏荔枝绿,却神色不变,在未央宫前的宫灯下,反而让人觉得她眼睛明亮如星,闻言转头笑道:“你才喝了三盏,能有什么关系?”

    “我可不能和你们比。”苏如绘抬手抓了旁边树枝上一把雪,捏成团,轻轻沾过眼帘,那冰冷的感觉滚过,才觉得略清醒了点,“不坐软轿了,走回去散散酒。”

    丹朱已经露出困色,但还是道:“那我陪如绘姐姐一起走?”

    “不用,有白鹭和飞鸥陪着。”苏如绘替她理了理披风上的镶边,叮嘱她身边的宫女回去替她煮碗姜汤去了寒气再伺候安置。

    柔淑见状,便道:“要么我留下来陪你走。”

    丹朱听说柔淑陪着苏如绘,这才揉着眼睛被扶上轿子。

    身后筵席上的丝竹歌声悠悠传来,似虚似实,飘渺如不真切。柔淑目送轿子离开,这才对苏如绘道:“好了,走吧。”

    “仔细脚下。”苏如绘微熏,脑中昏昏沉沉,下意识的提醒了她一句,自己却也觉得有点步伐不稳,幸亏白鹭和飞鸥上前,一左一右,把她扶住了:“小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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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不是我不三更,是这几天一直为新书折腾,实在难以抽出时间啊……那天的三更是以为改好了,但昨天和编辑说下来发现还有地方需要改……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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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十九章 保护

    从未央宫回仁寿宫的路途不短,秋狄入觐的头一晚,前朝后宫的乐声喧嚣如尘,纷纷扬扬之间,时不时的传入耳中,柔淑星眸如醉,呵着气笑道:“今晚真是热闹。”

    “不只是秋狄,北戎的使者也留下来观礼呢,哪能不热闹些?”苏如绘有些发晕,扶着白鹭的手慢慢走着,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白鹭见柔淑身后跟着的宫人诧异望过来,心下一跳,顾不得多想,忙在她臂上用力一掐,苏如绘低呼一声,看到白鹭眼神才反应过来,裁云阁那边可都是太后的人,自己的话却有打探前朝政事之嫌,忙噤了声。

    柔淑倒也没注意,只是道:“国宴想必在帝都诸王的世子们也会来的。”

    “怎么想到这些人了?”苏如绘有点奇怪,柔淑和甘远的关系可绝对谈不上好。

    “今儿光奕长公主听了太后介绍我后很留意过我几眼,大约和宁王世子妇有关,长公主的身份不同从前,承徽郡夫人不便相见,便是接下来命妇入觐,世子妇怕也没机会说上几句话,但国宴上有机会看一看妹婿也不过了。”柔淑懒洋洋的道,“蛮夷还是有些好处的,女子不必避席,光奕长公主以右单于大阏氏的身份才能得列国宴,否则连这个机会也没有呢。”

    “郡主醉了。”柔淑身后的嬷嬷实在听不下去,咳嗽一声提醒道。

    谁知柔淑回头冷眼瞥她,嗤道:“我自与苏如绘说话,你多什么嘴?”

    那嬷嬷沉着脸回道:“前朝之事,自有陛下圣裁,不是郡主可以随意谈论的。”

    “我说光奕长公主的私事,关前朝什么事?”柔淑讥诮道,“你莫不是以为我出来后反而就要对你们忍让起来了?”

    那嬷嬷被太后派去看管着柔淑,虽然不及齐云、袖香那么体面,到底也是宫里头得脸的,自从接管了这件差事,私下里和这闻所未闻的郡主斗得死去活来,几次竟落了下风,拘于柔淑的身份只得忍了,但当着外人的面,总有自己一分脸面在,被她这么一训斥,自是有些下不了台,偏偏苏如绘半醉半醒,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时间却也没有劝解的意思,顿时气得脸上一白,硬声道:“奴婢卑贱之人,岂敢让郡主忍让奴婢?”

    “你既然知道自己卑贱,那就该好好守着你那卑贱的本分。”柔淑尖锐道,“而不是到处插嘴,没得丢了太后宫里人的脸!”

    “郡主!”嬷嬷全身发抖,厉声道,“就是太后娘娘,也不曾这么在外人面前训斥过奴婢!”

    柔淑不屑的打个呵欠:“那是因为太后以德服人,我年纪轻,德行也远不及太后,自然只能严词斥责,好教你明白尊卑之别!”

    苏如绘被白鹭暗地里又掐又捏,总算回过了神,恍惚着劝道:“柔淑郡主,嬷嬷年纪大了,今儿又是光奕长公主归宁,大家心里都高兴着,何必扫兴呢?”

    “看到这老奴的嘴脸没得让人不扫兴!”柔淑厌恶的说了一句,叱那嬷嬷,“你滚吧!”

    好半晌后,苏如绘总算清醒了些,看着那嬷嬷垂着头跟在后面,低声对柔淑道:“好歹是太后派来的人,你对她也太凶了点儿!”

    “不过是个奴婢,你是不知道她当初才到裁云阁时的威风,也就是我,若换了其他人,比如丹朱这样的,怕是十条命也给她磨没了,再说,我当时进宫来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晓得,要不这么和她大闹着,惊动了太后和我母妃,这老奴害死了我只怕还要说我是无地自容自寻了短见!”柔淑冷声道,“若是连个老奴都呵斥不得,我这郡主做得也太不值钱了!”

    苏如绘醉时远不及平时机敏,听一句话都要想半晌才能会过意,正走了几步,却听到前面暗处有靴子踩过积雪的声音传来,宫中巡更宿卫,至少也需两人同行,前面听脚步却只得一个人,柔淑顿时起了疑心,示意几人站在宫灯所能照耀之内,提声喝道:“是谁在那里?”

    那人不答,缓步走了过来,柔淑脸色一沉:“再不说话,我可大叫有刺客了!”

    苏如绘眯起眼睛看了看,却见暗处走出一个异族男子,嘴角含笑,正是孤忽!

    看到是他,柔淑皱眉不悦道:“王子为何独自在此?这里距离紫光殿甚远,已经是后宫范围了,王子虽然是光奕长公主之子,但白日也听过大雍的礼教之防吧?”

    “宴上饮多了酒,楚王便带我离席更衣,但大雍宫廷太大,尤其回廊曲折,走着走着,不知怎的就散了,我寻着灯火处走,没想到越走越陌生。”孤忽听了柔淑的诘问也不生气,露齿一笑,好脾气的解释道。

    “既然如此,想必楚王也该找过来了,王子请在这里少等,我们告辞。”苏如绘见他目光灼灼,不时打量着柔淑,心下微惊,忙道。

    柔淑正要点头,孤忽却道:“不瞒这位小姐,我刚才走了几步,到了一个大园子里,酒意上涌,就随便找了个假山洞睡了一觉,起身后才摸到这里的,楚王恐怕一时间找不到我。”

    “那么白鹭去带王子还席吧。”苏如绘听他这么说,心中警觉更甚,柔淑美貌,而且大雍女子肌肤细腻娇嫩,怎是秋狄那些轮廓美丽却终日处曝晒奔波之中的美人能比?光奕长公主岂非就是一个例子!

    但别说太后和长泰已经决定要将柔淑远嫁北戎,就是没有这么件事,秋狄早婚,孤忽虽然只有十九,听说已经娶了三个妻子,连儿子都有了两个,大雍已经嫁了一个光奕长公主过去,那是为了北伐的缘故,如今狄、戎皆虚,太后和长泰又不是疯了,难道还要搭上一个流淌着皇家血脉的郡主?

    而且从政治角度而言,这样对秋狄的荣宠也太盛了!

    何况太后早有言,光奕长公主之后,她绝不想大雍再出和亲公主!

    最重要的是,苏如绘可是知道,柔淑心有所爱,为了能够和车非胡在一起,她不惜串通嫡母,自毁闺誉陷害同父异母的庶弟以逃婚,东胡刘氏也是千年望族了,在她眼里却还不如一个流着一半蛮夷血脉的下人,可见其铁心程度。

    这孤忽不过是秋狄王子,还是有妻有子的,柔淑哪儿会理睬他?

    苏如绘只想着快点打发他走,免得节外生枝,孤忽却似乎赖定了她们一样,笑着道:“宴上有单于和阏氏在,我离开片刻也无妨,你们两个弱女子,就带了三个下人,这三更半夜的,怎么还能再分出人去给我引路?我就等着楚王找过来吧。”

    苏如绘见他当真是粘着不肯走,暗扯一把柔淑的袖子,正色道:“那么王子且在这里等吧,还请不要到处乱走,免得与楚王错过,并且前面不远就是明光宫,那是顾贤妃住的地方,顾贤妃久病,不耐吵闹打扰。”

    接下来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孤忽咦了一声:“顾贤妃?我听阏氏说起过,贤妃是大雍后宫仅次于皇后娘娘的妃子,是吗?”

    苏如绘耐着性子道:“是的,王子……”

    “那为何今日我与阏氏见外祖母时,贤妃不在?”孤忽故作惊奇,“难道贤妃不愿见我们?还是她与阏氏有旧怨?”

    苏如绘暗自咬牙,忍怒道:“王子说笑了,我方才已说过,贤妃娘娘病重在身,已经数月不能离开寝宫,而且贤妃娘娘与光奕长公主相处和睦,谈何旧怨?”

    孤忽哦了一声,亦正色道:“原来如此!”他眼珠一转,立刻又找到了一个借口,“阏氏是外祖母的义女,也是大雍陛下的妹妹,这么说来,贤妃娘娘也算是我的舅母之一,是长辈了,看来我走到这里也是有缘分的,不如请郡主和小姐带我就近去探望一下舅母如何?”

    柔淑忍耐不这,甩开苏如绘的手喝道:“王子自重!后妃所居之处,岂是外男可以随意进入?再说王子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没得打扰了贤妃娘娘的安置!”

    说着对苏如绘低声道:“和他罗嗦个什么,反正他就一个人,咱们只管回仁寿宫,看他可有那个胆子闯进太后之宫!”

    苏如绘暗骂自己愚蠢,点一点头,两人也不理会孤忽还有多少理由,目不斜视的就要离开。

    孤忽见状,倒是急了,伸手拦住:“郡主……”

    “放肆!”柔淑大怒,“孤忽王子!我们敬你是光奕长公主之子,才对你这般客气!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来这许多废话?直接叫侍卫来领了你去向陛下回复!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想要无礼么!”

    柔淑怒叱之时神色凛然,被宫灯照得她反而添了一层妩媚之色,孤忽看着不怒反笑:“郡主误会了,我见两位深夜行走,身边却连个侍卫都没有,有些不放心,因此想询问要不要送两位一程?”

    “此地是大雍皇宫,不是塞外。”苏如绘沉声道,“像王子这样不认识路的人毕竟少,我等在宫中多年,还从未听说过后宫之中行走需要侍卫保护的。”

    孤忽眼睛一亮,却直接无视了她话中的讥讽,笑道:“是么?便是没有危险,据说许多大雍女子也是极怕黑的……”

    苏如绘对飞鸥使个眼色,飞鸥一言不发,往身后暗处退了几步,就要去寻附近的侍卫。

    正在这时,孤忽身后,传来一声清咳:“王子原来在这里,倒叫孤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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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章 风雨

    柔淑和苏如绘都松了口气,前者狠狠瞪了眼孤忽,孤忽似有些遗憾的转过头:“楚王殿下,真是对不住,我刚才没跟住你,又在一座假山后睡了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要不是遇见柔淑郡主和这位苏小姐,差点就要闯到前面明光宫去了。”

    苏如绘一听,立刻正色道:“王子言过了,我们也不过正好回仁寿宫路过,看到王子所以提了一句罢了。”

    孤忽见她一个劲的和自己撇开关系,微一皱眉,甘然身后带了两名侍卫,略后半步却还站着一个与他年纪仿佛的少年,轮廓坚毅,颇有武将子弟之风,表情显得很沉默。

    苏如绘和柔淑各自欠身,被甘然摆手免了,那少年却俯身长揖,柔淑刚才被孤忽挑起火气,有些不耐烦道:“不必客气,楚王殿下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告退了。”

    苏如绘猜测那少年应该就是甘然的伴读张三思,想起张眷亲自去求太后的事,那任家小姐的身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谁知张三思虽然沉默,感觉却极为灵敏,几乎是立刻抬眼看了过来,见是她,忙立刻移开了视线。

    甘然听出柔淑和苏如绘都不似待见孤忽,有些诧异,但还是出言把孤忽带走了。

    柔淑与苏如绘被这么一闹,都觉得甚是疲惫,这才是光奕回来的第一日,年关又将近,接下来定然是要跟着忙的,各自回住处安置。

    苏如绘如今住的地方正是鹿鸣台从前的院子,地方自然不及玉堂殿的好,最让人遗憾的却是没有一个象样的小厨房,因此宵夜之类,都是提前去尚食局取来,热在从前烧水的地方,自己却轻易做不成了。

    浮水在亲眼目睹秀婉吊死之状后受惊过度,连着几日高烧,苏如绘当时自己也折腾得病了,撑着拉住余太奇塞了好些银票,才说动他替浮水留了张方子,余太奇到底是院正,几帖药下去,浮水渐渐的就康复起来,如今已无大碍,苏如绘担心她见风又要不好,故此这段时间只带着白鹭和飞鸥出入。

    这时候浮水早已沉沉睡去,白鹭忙着拿宵夜出来让苏如绘吃一些,飞鸥自去准备让苏如绘沐浴,如此收拾了,苏如绘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个人事不知。

    然而她却没能安睡到天亮。

    因为四更时,她被用力推醒,睁眼看到白鹭衣裳不整的站在床前,顿时心头一沉:“怎么了?”

    白鹭神色古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半晌被苏如绘催急了,才道:“小姐,人在外面,您自己看吧,奴婢不敢说。”

    人?

    苏如绘茫然披衣起身,好在屋子里烧得炭很足,忽然起来也不会受冷,出了内室,到外面白鹭陪床的外间一看,一个人影似裹着被子,侧对着她缩在了帐后。

    白鹭用的帐子只是寻常的烟罗帐,影影幢幢却看得清楚,所以苏如绘抬眼就认出了那是柔淑,她呆了一呆,才道:“你怎么来了?”

    “有热水么?我想洗个澡。”隔着罗帐,只听柔淑哑声问道。

    苏如绘莫名其妙,看了眼白鹭,她此刻已经一脸仓皇无措,知道事情不妙,猛然用力,一把拉掉了帐子,却见柔淑披头散发,身上虽然穿着整齐,连裘衣都在,却明显凌乱无比。见苏如绘盯着自己打量,她有点不自然的偏了偏头,让长发掩住脖颈,道:“你这儿不方便吗?”

    “……怎么会忽然跑过来?”苏如绘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在玉堂殿,一是离得近,二是柔淑死活想和车非狐见面,可现在她已经和车非狐见过面了,裁云阁与鹿鸣台可是离得极远的,这中间单是仁寿宫里巡逻的侍卫就有好几批,何况如今又有什么事情要她如此匆忙的过来?

    “一会再和你说。”柔淑声音喑哑,听起来像是极为疲惫,看她动作也仿佛不大自然,苏如绘越看越是疑心:“你先说。”

    见柔淑不语,以为她顾忌着白鹭,便吩咐道:“你去烧水。”

    被她抓到死|岤后一直乖巧听话的白鹭,这回却迟疑了下:“小姐,郡主她……”

    苏如绘皱眉:“去烧水,我慢慢问她。”

    白鹭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依言退了下去。

    见外间已无人,苏如绘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柔淑撇嘴道:“你特意支开她做什么?她刚才给我开门时就发现了。”

    苏如绘一头雾水,茫然道:“发现什么?”

    柔淑咬了咬唇,半晌才仿佛下了某种决心一样,伸手掠开面上长发,露出光洁的脖颈,自嘲道:“这个。”

    苏如绘顺着她手点的地方看去,却是一个仿佛夏日被蚊虫叮咬的痕迹,她虽然私下里常有骄纵泼辣之举,但自幼闺训极严,进宫后养在太后膝下,那些宫人也不敢教唆,所以对男女之事只是略有所觉,懵懵懂懂的看了,略一沉吟,惊道:“裁云阁的嬷嬷竟敢打你?”

    柔淑原本心事重重,也不禁失笑出声:“你还真呆!”

    苏如绘不解其意,伸手去拉她衣襟:“不是嬷嬷抓伤的,那是怎么回事?可有别的伤处?”

    柔淑忙抬手去挡,但她身上另有痛楚,因此动作迟缓,已被苏如绘拉下一半,顿时露出雪白的肩头,同样星星点点的痕迹,这回苏如绘再傻也看出来不似嬷嬷动手抓出来的了,因其上根本没有指痕,皱眉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唉!”柔淑悻悻的,她虽然做出这样的事,自己到底还有点难以开口,顿了顿道,“你去问你那宫女吧,究竟是在宫里待久了的。”

    苏如绘左问右问,柔淑只是不肯说话,她满脸疲色:“你让我歇会!”

    苏如绘见状,只得替她倒了一杯茶,见她俯在白鹭床上不多时竟真的呼吸匀净,像是睡了过去,犹豫了下,进内室拿了件披风,到底去了后面,寻到了正忙碌的白鹭:“柔淑郡主到底是怎么了?”

    白鹭手一顿,语气异样道:“小姐问了这么久,郡主没告诉小姐吗?”

    “你既然知道就快说!”苏如绘在柔淑那儿苦问无果,又是被惊扰了觉,正郁闷的紧,没好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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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新书磨人啊,不但磨我,也磨编辑,从大纲到人名到设定再到选材,各种改。

    于是前两天又写个新的出来做对比,估计又得再开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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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一章 栽了

    白鹭向灶内添了一把柴,火光照得她面色酡红,靠近苏如绘,附耳低语了一番,只见苏如绘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尖叫道:“这怎么可能!?”

    白鹭不敢看她,低声道:“奴婢开门时看得清清楚楚,小姐若不信可以去问郡主,此事非同小可,小姐最好还是不要留郡主沐浴了。”

    苏如绘在灶下呆立半晌,一跺脚:“我去问问!”

    外间白鹭的床榻上,柔淑已经半躺了下去,见到苏如绘怒气冲冲的跑进来,了然一笑,却避开她询问的视线,只问:“水好了吗?”

    “白鹭说……”苏如绘迟疑了半晌,勉强开口道,“说你……你……”她到底矜持面嫩,白鹭的原话虽然已经极为婉转,此刻当着柔淑的面,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反而柔淑坦然自若的道:“她说的没错,不然急着去找你做什么?”

    “你疯了?!”苏如绘心中本还抱着万一的期望,此刻却猛然坠下!

    柔淑清清淡淡的笑着,苏如绘见她不说话,却立刻想多了——几个时辰前,明光宫附近,秋狄王子孤忽似无意的打探她们行走宫中是否会时刻带着侍卫,当听到否认后那若有所思的眼……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孤……孤忽他好大的胆子!虽然如今秋狄……但总有办法教他不得好死的!”

    听了她的话,柔淑起初是茫然,继而惊愕,接着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你……你不会以为是孤忽吧?”

    苏如绘一怔,柔淑忍俊不禁:“傻丫头,你也知道他是秋狄的王子,这里可是大雍啊!我们住的,还是大雍皇太后所居的宫里,就是皇帝也没这胆子敢在这里肆意妄为,你当他是傻的疯的,还是以为我当真美得倾国倾城,让他神魂颠倒到了连这些都不顾的份上?”

    “孤忽他没这个胆子……”苏如绘盯着她,忽然幽幽道,“但郡主你呢?”

    柔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你以为我为了发泄对远嫁北戎的不满,故意勾引他以坏太后大计?”

    苏如绘盯着她道:“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故此也不知道该怎么推测了,郡主还是给句明白话吧,如此大事你跑过来寻我,到底我也担着风险,到这会还没把你赶出去,你怎能不给我交个底儿?”

    柔淑悠悠的一笑,眼角眉梢都是轻蔑:“东胡刘氏未来主母的身份我都亲手毁了,北戎可汗、秋狄单于又算什么东西?我早就说过这天下除了车非狐也没有旁的人能够让我喜欢上!”

    苏如绘只觉一道霹雳越屋檐而下,直接劈在了她头顶,差点一个踉跄被身后的凳子绊倒,张了半天嘴,才勉强发出声音:“你……你说什么?”

    柔淑静静看着她:“我已经说了。”

    “车非狐?”苏如绘喃喃念着这个名字,一个秋狄血脉的奴仆,她虽然帮着柔淑在宫里与之见了一面,但自己却没去见过这奴仆,这会却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到面前好生打量,究竟是怎么样的勾人魂魄,竟叫柔淑为了他这般疯狂?!

    猛然一个激灵!

    苏如绘失声道:“曲台宫早已修缮完毕,他……他竟然留在了宫里!”

    柔淑满不在乎道:“没有,只不过今儿前面开着国宴,又是为了接待秋狄单于,车非他容貌肖母,所以很容易就混了进来。”她忽忽一笑,“当然了,若非你之前安排他参与曲台宫的修缮,他对宫里从来都不熟悉,也不会这么容易摸进仁寿宫,刚才又从容离开。”

    苏如绘死死盯着她,许久才哑声道:“你是在威胁我?”

    “不错!”柔淑敛起笑容,淡淡道,“我没有父亲兄弟依靠,母亲也只是一个侧妃,空有郡主之封,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只能自己设计了。”

    苏如绘抿着嘴,久久无言,一直到白鹭神情复杂的过来探看,她才刷的转过头:“什么事?”

    “小姐,水已经准备好了……”白鹭吞吞吐吐的道,她本来以为以苏如绘的稳重,知道柔淑做出了何等大逆不道不知廉耻之事后,不说立刻赶走她,至少这点时间也能打发柔淑走了,所以才过来看看,谁知苏如绘听了她口不应心的禀告后,沉默了一下,却吩咐:“伺候郡主沐浴。”

    “小姐!”白鹭大惊,柔淑出了这样的丑闻,一旦被太后知道,她们这些知情的奴婢那是非死不可的!这也是她不想多管闲事,却不得不再三劝说苏如绘把柔淑赶走的缘故。

    苏如绘猛然一拂袖子,带起桌上茶具砰得一声摔到她面前,厉声道:“没听见吗!”

    白鹭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敢多问,只得上前对柔淑一礼,低声道:“郡主请跟奴婢来。”

    柔淑初经人事,正疼痛难忍,闻言毫不客气的道:“扶我一把!”

    苏如绘抿了抿嘴,一跺脚,快步向内室走去,她需要好好的冷静与反省一下。

    白鹭俯身去扶柔淑,却听身后内室的门重重被甩上,巨大的响声让她吓了一跳,柔淑却低笑道:“不要担心,你们家小姐一向自诩聪慧,金簪比到眼睛上都不眨一下免得弱了气势的人,忽然之间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一时间想不开,拿你出气,也是有的。”

    她虽然痛得不时蹙眉,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勾起了深刻的笑痕,这苏家掌上明珠幼年进宫,七年深宫生涯,披荆斩棘到今日,中间被算计,被联合算计,却始终没吃过什么真正的大亏,甚至还把同样阀阅出身的宋家女儿早早逐出了宫,笼络丹朱,收拾了怀真,连皇后的侄女也不是她对手,小霍氏不仗着太后之宠,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般的一个人,大概从来都没想过,会栽在了自己手里吧?

    柔淑想到自己当初费尽心机跑去与苏如绘“偶遇”,那一个照面模仿怀真那骄横霸道当真是容易的紧……只是,苏如绘在见识了宁王嫡女怀真郡主的手段后,是绝对想不到,在宁王府中寂寂无名、还声名狼狈的庶女,却是在那时候就开始算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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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二十二章 嬷嬷

    苏如绘一口又一口的喝着锡奴里半凉的茶水,鹿鸣旧居的内室不像玉堂殿那样是宫殿式的建筑,因此晚上闭户后只需放上两个炭盆已经差不多了,但此刻苏如绘大开着窗,冷风呼呼卷进来,炭盆的暖意瞬间微小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鹭小心翼翼的过来敲响了内室的门:“小姐,柔淑郡主就快起来了。”

    到底是快要放出宫的老人,知道找机会来提醒下她。

    苏如绘指甲在茶盏上轻轻敲打着,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那郡主……”白鹭嗫喏着,苏如绘最多被牵累,她一个宫女可是必被灭口的,事关性命,她怎么可能放得这个下心?不管会不会惹苏如绘不耐烦,白鹭还是想尽力的挣一挣,这时候她无比的后悔刚才去开门,若早知道柔淑这么大的胆子,就算她把院门拍得山响,把侍卫都引来,她也绝对不让对方进门。

    如今苏如绘又不肯赶走柔淑,甚至还留她下来沐浴更衣,虽然白鹭留了个心眼,拿了两件不引人注意的衣服给她换,但真正查起来,又怎么可能隐藏得下去?就算此刻无人发现,事后抵赖未曾见过柔淑也勉强。

    白鹭心里恨极了。

    苏如绘倒没发火,只是隔着门缓缓的道:“我知道你委屈,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不过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光奕长公主就在不远处的曲台宫里住着,她刚才敲不开咱们的门,万一被其他人遇见,只怕太后更不喜。”

    白鹭不吭声,她不笨,听出苏如绘是因为有把柄在柔淑手里,故此不得不顺着柔淑,不过白鹭却也没想到,柔淑的把柄,竟就是她今日所做之事!这个一心一意要与秋狄奴仆相许的郡主,用自己的贞洁前程乃至于性命,并拉扯上了家族,赌赢了这个把柄——车非胡是苏如绘授意苏如锋安排进了宋家派遣帮助修缮曲台宫的匠人中的,即使苏如锋没有直接出面,但此事关系甚大,宁王府、宋家,绝对会全力以赴的洗清自己。

    苏如绘也许像柔淑一样,必要时绝对不忌惮自己身败名裂,但要她把自己的兄长和家族拖下水,她宁愿选择自尽。

    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她自尽能够解决的,何况柔淑还没提出她的要求,事情虽重大,却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因此苏如绘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冷静下来,才能去试探柔淑的真正目的。

    这位庶出的郡主借着怀真庶姐的身份,从初见起一步步设计,成功的让苏如绘误以为她与怀真郡主性格手腕相去无几,甚至比怀真更为直率坦诚,不知不觉中,苏如绘早已落入陷阱。

    “柔淑郡主沐浴时可提出什么要求?”苏如绘顿了顿,感觉到白鹭还没离开,便问了一句。

    白鹭迟疑着:“她想在这里借住一晚。”

    “这不可能!”苏如绘想都没想,“告诉她,衣服可以穿走,但她必须立刻回裁云阁去!”

    “郡主刚才说,她之所以来鹿鸣台找小姐,就是因为裁云阁里,她出来时留的小门不知怎的,被人从里面拴上了!”白鹭已经快哭出来了,“小姐,这定然是因为裁云阁里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昨晚从未央宫赴宴归来时,柔淑郡主曾对太后派去裁云阁教导她规矩的那位嬷嬷呵斥过,宫里的老人总有几个是记仇的,那嬷嬷曾是太后身边人,到底是宫里积年下来的精明了,郡主做出这样的事,还是在仁寿宫里,焉能不被察觉!”

    苏如绘乍听见这番话,刷的站起!

    但站在桌边急速思索过后,却渐渐摸到了一丝脉络:“你说的不对,那嬷嬷此后定然会特别注意柔淑的行踪,但这扇门却未必是那嬷嬷的所为,否则她何不尾随柔淑之后,或者干脆叫了证人在门后守候郡主回去再行盘问?以我来看,这扇门被关上,要么是裁云阁里的人无意中所为,要么,就是有人想帮她!”

    白鹭糊涂道:“帮郡主?可郡主她回不去了,却跑来连累小姐……”

    “你想一想,如果那扇门没被锁起来,柔淑不来找我们,她会去做什么?”苏如绘眯起眼,淡淡道,“她刚才看着就不大舒服,定然是急着回裁云阁的,那嬷嬷虽然未必发现她平时出入,但今晚不同寻常,她刚才去沐浴都要你扶着,身手远不及平常灵活,何况像你说的,刚刚得罪了嬷嬷,正被对方卯着劲儿抓错处,你说被发现的可能有多大?”

    “但她在小姐这儿,那门又关着,到了天明,裁云阁里发现郡主不见,事后知道是半夜跑到小姐这里来,岂会不问个究竟?”

    “如果真是有人在帮她,那么现在她再回去,那扇门应该就能打开了。”苏如绘吩咐道,“你把这番话去告诉了她,叫她好好想想,反正我是不可能留她过夜的,时间已经不早,就快五更到起身的时辰了,她若不快点回去,就像你说的,天明之后被追根问底怎么跑过来的,恐怕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千刀万剐也解决不了问题!”

    白鹭听得心下暗惊,道:“奴婢这就去说,只是不知郡主是否肯听奴婢之劝。”

    “那么你就告诉她,如果她不愿意回去看看,这说明门被锁上是她自己胡诌的,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和她多说,我这儿也没多余的床榻,她若不走,就在浴桶里过夜吧。”苏如绘森然冷笑!

    白鹭不敢怠慢,匆忙去了。

    半晌后,苏如绘听到她来禀告:“奴婢将小姐说的话转告郡主,郡主仔细问完,便穿着奴婢为她准备的衣裳走了。”

    顿了一顿,白鹭尽量用懊恼的语气道:“只是奴婢收拾灶下时,不慎将郡主留下的衣物并小姐几件待洗的衣裙烧毁了许多地方,有的甚至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还请小姐责罚。”

    老人到底是老人。

    苏如绘抚着头,慢慢笑了笑,隔门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烧了就烧了,柔淑堂堂郡主,难道还会在乎一身衣裳?倒是你受惊了,回头自己去箱子里拿两匹新缎去。”

    白鹭大大松了口气,她现在满心盘算的是保住小命,对赏赐却真是毫不在意了,只随口答应了一声。

    翌日光奕长公主先到德泰殿给太后请了安,说了几句话,便带着秋狄远道携来的土仪从未央宫开始拜访,主要是光奕带着孤忽,以光奕的身份,也只有皇后和正一品的四妃有这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