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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童养媳--完结第63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到宁王后,还敬了她一杯水酒,彼时宁王后瘦削了许多,但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全然不像之前说的,因甘珍小世子之甍饱受打击、一病不起!不过,臣妾和几位夫人注意到,宁王后虽然声音清脆响亮,处事井井有条,但每隔半个时辰,都会有丫鬟进一味药来,说是寻常滋补药丸,可郑野郡夫人因好奇向她讨取药方时,宁王后却顾左右而言其他。”

    霍贵妃皱起眉,凝神思索着。

    宣国夫人补充道:“因着刚才那苏家嫡女重病出宫的事,都说是因为怀真郡主告诉了她玉堂殿往事,导致苏家嫡女惊吓交加,才一病不起,当时武德侯还带着三个儿子去宁王府闹过几次,所以宁王后没直说药方,许多人只当她记恨苏家,也没多想。郡主出阁三日回门,宁王后还是出来吃过席面的,那之后没几天就传出病倒,原本也没当回事,不过前段时间却听说,端木家曾星夜叫人送过一支老参给宁王后,乃是内库拿出来的东西,要用到门阀内库珍藏……这病……想必不会有假了。”

    “这事儿……”霍贵妃揉着额角,喃喃道,“今儿若静光来了私下寻个机会问问吧,若没来,回头我叫个太医去瞧瞧……静光若真病了,怎么连太医也不叫?”

    说到这件事,宣国夫人迅速拉长了脸,有些不忿道:“娘娘在宫里不知道,自宁王缠着陛下同意立了那甘远做世子,又取了骠骑大将军的次女周青含为世子妇,周家女儿一进门,宁王就做主把王府内院交给了她打理,为此还特意登门向承徽郡夫人托付,请承徽郡夫人不时过府教导女儿持家之法!宁王后又病又气,手里的事情统统被迫交了出来,给才过门的媳妇处置,若不是怀真是嫡出郡主,又是与刘家有婚事的,怕是连体面都丢光了!宁王早年也是个识大体的,没想到竟是个宠妾灭……”

    霍贵妃皱眉道:“这话不要说了!”

    显盛郡君见宣国夫人神色还有不忿,忙道:“说起来宁王府与苏家不甚和睦,可是今儿就算宁王后不来,怀真郡主也足了月,还有端木家的命妇,这些人若来了,若与苏家小姐冲突起来,辉儿也在那里,这……”

    “嫂子不用担心。”霍贵妃不以为然道,“方才本宫问的突然,你可见苏氏应对有差池?她是早就料到今日在西福宫的遭遇了,再说本宫的西福宫,到底也是六宫,苏氏是在宫里长大的,在这里还能被人占去了便宜,怀真也不至于几次三番被她算计上了!”

    显盛郡君倒没想到那看起来端庄大方又得体的苏家小姐竟是个狠角色,怔了一怔才道:“原来是这样。”

    “你很不必总是担心辉儿!”宣国夫人看她脸色就知道,显盛郡君还是挂着心,便教训道,“辉儿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我孙子了吗?娘娘也只有这么一个侄儿,总不会害了他去,刚才叫苏家嫡女与丹朱郡主带着辉儿出去,而不是叫念梦,自有缘故!”

    显盛郡君忙道不敢。

    宣国夫人看向女儿:“娘娘也不要太操心了,好生安胎,足了月诞下健康的皇嗣才是紧要的事,若有什么愁烦,只管告诉家里,或者不紧要的先放一放也好。”

    霍贵妃正要说话,外面念梦却闪了进来:“娘娘,陛下方才使了人来问,宣国夫人和显盛郡君可还在娘娘的寝殿?”

    宣国夫人一惊,显盛郡君头一回进宫,不明所以,不觉问了出来:“难道陛下有诏?这……”

    “说什么呢?”宣国夫人轻叱,“君不见臣妻,这是古理,陛下怎么会做这种事?”

    显盛郡君到底还年轻,一时惊讶失了口,本就羞躁的很,听了婆婆这么一说,更是无地自容。念梦连忙解释:“郡君头回进宫,又逢着娘娘寿辰,难怪不知道会吃惊,陛下一向体恤娘娘,道娘娘自进宫起就不能时常与家中见面,逢年节虽然宣国夫人和郡君都是可以进宫的,可也没时间久留,只有娘娘寿辰这天,夫人与郡君可以清早入宫,陪娘娘多说会话,因此这日陛下虽然说是辍朝终日陪伴娘娘,其实都是先独自在宣明宫,让夫人与娘娘说上半晌的话,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差人见夫人和娘娘出了寝殿,帝驾这才过来!”

    “原来如此。”显盛郡君面红耳赤,勉强支吾着应了一声。

    霍贵妃想了想,道:“前面准备得如何了?”

    “回娘娘,这都是几多年下来的习惯了,早就布置好了。”念梦笑着道,“命妇的席位四周围以屏风,不过奴婢想着,怀真郡主是陛下与贵妃的侄女,从小又是常常入宫的,很不必去坐命妇席,因此安排在了和宫里几位小姐一起的地方。”

    “这样很好,也不至于叫人说本宫凉薄,一见静光失势,连她女儿都不再待见!”霍贵妃点了点头,道,“不过她身边的都是谁呢?”

    念梦笑道:“娘娘放心,怀真郡主自是在小姐们之间居首的,接着丹朱郡主,然后才是苏家小姐等几位小姐。”

    顿了顿,又道:“只是……楚王殿下今儿来得有些晚?”

    霍贵妃立刻关心起来:“然儿还没过来吗?这到底怎么回事?嘉木宫那边可有过来人说?”

    “没有。”念梦沉吟道,“不只是楚王,太子殿下、三殿下还有五殿下都没到呢,只有四殿下,跟着澂嫔娘娘早就到了,不过荣寿公主病体未愈,不敢叫公主出门,所以没有过来。”

    “荣寿就算了,宫里统共就这么一个公主,身子又弱不禁风的,她若是来了,本宫还要担心这冷天里吹着了风,回去咳嗽几声,就要把澂嫔吓坏了,回头太后面前还得落个不是!”霍贵妃随口说道,“你寻个伶俐些的宫人去嘉木宫看看,今儿是本宫生辰,往年然儿虽然也会与他父皇一样刻意给本宫留和母亲说话的时间,但这时候总该来了,今年可别是被什么人什么事故意拖累了!”

    甘然是贵妃养子,贵妃寿辰上若是迟早,一顶不孝的帽子少不得要扣下来,而且如今贵妃有孕,这样还会被传出甘然嫉妒兄弟、因贵妃怀孕,与霍氏生隙的闲话去。霍贵妃对甘然期望极大,她自己又知道自己腹中的孩子未来渺茫,哪里肯让甘然落这样的套子?

    念梦听出她话中之意,忙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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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二章 水云

    今年的雪下得晚了许多,倒是雨水有明显增加的趋势。

    雨是前一日停的,西福宫历来都是宠妃居处,宫里又挖了一个绿滟池,所以此刻地面倒已经干得差不多了,苏如绘和丹朱一左一右携着霍辉的手走在软软的泥地上,倒也不怕把鞋弄太脏。

    “这儿是西福宫的小花园,据说是专门照着贵妃娘娘喜欢的修的,下面溪水里养了五彩锦鲤,可惜如今入冬,鲤鱼都游到那些假山缝隙里头去了,若不然倒可以带小公子下去玩。”丹朱其实除了当年两次进宫时被嬷嬷带到西福宫来向霍贵妃请过安外,也就是每年的今天过来应个卯,从前苏如绘和周意儿是关系极好的,丹朱一个人自是没有在这里四下闲逛的机会。

    苏如绘虽然比她熟悉些,却也只熟悉几个地方,于是带着霍辉走到一座假山上,看似居高临下的把附近一些地方指给他看,其实是自己飞快的记一记那些不熟悉的路线,免得一会带到死路上去。

    “祖父书房角落里有一口大缸。”霍辉毫不见外,落落大方的和她们聊着,“里面也养着一种鲤鱼,尾似锦纱,鳞如涂彩,它们住的水缸下面铺了雪白的细沙,衬托得漂亮极了!我去年忍不住向他要过一回,结果祖父怕我玩物丧志,故而拒绝了。”

    苏如绘点头道:“我还没进宫前,和哥哥们在一起时,父亲也总是不许他们玩许多东西,怕他们因此荒废了学业,这是因为父亲对哥哥们冀望的缘故,小公子是太师嫡长孙,太师自是深怀厚望。”

    霍辉笑着说道:“苏小姐说的是。”

    “如今许多树和花都落了叶,原本贵妃娘娘这宫里处处都是景色。”苏如绘正说着,身旁丹朱轻轻呀了一声,她一抬头,却见不远处的殿角,转出一行人来,中间被簇拥的一人,面如银盆,丹唇皓齿,艳丽之中又带着一丝凌厉的气势,也向这边走来,看到苏如绘和丹朱两人,顿时一怔,下意识的站住了脚步。

    霍辉不明所以,见苏如绘和丹朱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动作,也不知道该行礼还是如何,于是也只好站着,眨着眼睛疑惑的望着众人。

    四周寂了一寂,只闻风过,片刻后,丹朱才既惊喜又诧异的叫道:“怀真姐姐?你怎么到这后面来了?”

    “里面闷的慌,我想这里从前我是很熟悉的,所以溜出来转一圈。”怀真淡淡的道,打量她们几眼,“你们呢?怎么也在这里?”

    “方才去给贵妃道贺,遇见了霍家小公子,娘娘恰好有事要与宣国夫人、显盛郡君商议,就托我们带小公子四处转转。”苏如绘上前行了个礼,轻笑道,“一月不见,怀真姐姐风采更盛。”

    怀真瞥了她一眼,拢一拢腕上翡翠镯:“你们带霍辉四处转转?真是滑稽,这西福宫你们认得几个地方?”

    丹朱听她说话还是这么不客气,忙暗中扯了扯苏如绘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和怀真冲突起来。苏如绘笑着道:“原也是有些为难的,可这会遇见了郡主自然就放心了。”

    霍辉趁机行礼:“辉见过郡主!”

    “什么郡主。”怀真看了他会,道,“你母亲虽然也是正室,但论理也该唤康悦姑母一声母亲,你就叫我表姐吧。”

    霍辉立刻道:“表姐!”

    怀真顺手摘了颈上金锁给他做见面礼,丹朱与苏如绘对望一眼,都觉得怀真虽然才满月,嫁了人倒仿佛是换了个人一般,换作往常,怀真虽然不会吝啬一份见面礼,但定然不会这么敷衍霍辉的。

    两人正在疑惑,就听怀真道:“霍姑母把你交给她们两个带着在这里玩,实在是高估了她们,满宫的地方,偏偏带着你到假山上来吹冷风,若不是我烦了那些人,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透口气,只怕你看来看去,回了霍府,太师若问你今儿在西福宫瞧见了什么,你只道除了些光秃秃的花树石头,什么都没看到,跟我来罢。”

    怀真虽然没有养在宫里,但从小就不时被接进宫里住,她每回进宫,都是住在了西福宫里,霍贵妃为此还专门拨了一座水云居给她独住。对西福宫的熟悉,是苏如绘和丹朱加起来拍马也赶不上的。

    有了她带路,不只是霍辉,连苏如绘与丹朱也跟着转了一圈,看了许多这时节也颇为生趣的角落。

    怀真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都是骄横跋扈,此刻见她与霍辉仔细指点各处景物,提醒他脚下湿滑,竟觉得变了许多,连面上表情、轮廓都柔和了不少,看到这样的怀真,丹朱悄悄儿与苏如绘道:“那刘四公子想必与怀真姐姐处的还好。”

    “我也这么想。”苏如绘颔首,正说着,苏如绘忽然眉头一皱,提醒道,“怀真姐姐,这路似乎是去水云居那边的?”

    “你若是不想去,大可以不来。”怀真对苏如绘说话却还是冷冰冰的,“我要看看我的旧居,关你什么事呢?”

    丹朱张口想打圆场,苏如绘却已经心平气和道:“姐姐别误会,是这么回事,方才贵妃娘娘让我们带小公子出来时,曾叮嘱过,莫要靠近绿滟池,从这儿去水云居,却是恰好要从池边经过的,前几日连着下了雨,今儿虽然宫道上干了,可是这却是小径,前面还有些地方积了水,若是不小心滑着了,未免危险。”

    “姑母这么说,不过是不放心你们。”怀真嗤笑,“从前积雪三尺的时候我都从这儿走过,也没见出什么事,你操什么心?”

    苏如绘却拉住了霍辉的手坚持道:“积雪三尺时绿滟池也被冻得结实,若不小心摔下去,不过是狼狈一些,从冰面上爬起来便是。可如今池水未曾封冻,这冷天儿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姐姐只看张家小姐就是,贵妃娘娘既然将小公子托付了咱们,咱们自是要担这个责任,若姐姐一定要从这儿去水云居,请恕小公子便不一起去了。”

    说着她揽过霍辉:“不如小公子跟我们先去正殿暖一暖吧!”

    见霍辉犹豫的要点头,怀真的脸色霎时间变的很难看:“苏如绘,你怎么什么都要与本郡主争上一争,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连一个七岁的孩童,也不肯示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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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三章 欲盖弥彰?

    “怀真姐姐说什么呢?”苏如绘皱起眉来,“霍小公子才多大?又是太师嫡亲长孙,这责任可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我不过是提议另选一条安全些的路走而已,姐姐何必这样多心?”

    丹朱也劝道:“贵妃娘娘特特提点莫要靠近绿潋池的,怀真姐姐莫要误会了如绘姐姐,这话丹朱也在旁边,听得清楚。”

    怀真只是不理,问霍辉道:“这条路去水云居最近,你可敢走么?”

    “表姐敢,辉自然也是敢的。”听了霍辉的回答,怀真正要挑衅的看一眼苏如绘,苏如绘微蹙眉尖,心道霍辉究竟年纪还小,被怀真稍微一激,便入了套,她正要强行阻止,只听霍辉继续下去,“只是不许靠近了水池乃是姑母亲口叮嘱苏家小姐与丹朱郡主之语,辉当时也在场,听得清楚,虽然靠近水池未必就会出事,可却是姑母一片拳拳爱护之心,辉无以为报,自当听从姑母之命,否则岂非不义不孝之人?还请表姐原宥!”

    苏如绘差点笑出声来,思及怀真心情方狠狠的忍住了,一本正经的道:“怀真姐姐,便念在贵妃娘娘的份上,咱们换条路来走吧?”

    “哼!”怀真无法,只得另挑了一条路去走。

    不过此刻一行人游玩的心情都坏得差不多了。

    其他路却都要远一些,略绕一个圈子,甚至要走到西福宫的宫门附近去。恰在这时,宫门处走进一袭玄色锦袍,银线勾纹,身姿矫健,怀真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这让苏如绘面色深深的沉了下去!

    “楚王殿下!”眼看那人越走越近,身后还跟着几名仆从,苏如绘暗暗咬牙,也只得小声提醒一句霍辉,按着礼仪行礼问候。

    “免。”甘然淡淡道,瞥了眼霍辉,“这是……霍辉?”

    霍辉没想到他居然不用问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奇的眨了眨眼睛:“正是辉!”

    “孤听外公提过你,道你很是聪慧。”甘然带出一丝笑意,“上回的澄心堂纸与香凝墨用的可好?若是不够,孤那里还有许多,回头给你送去。”

    “纸墨都还有近一半。”霍辉面上浮现出欣喜之色,“母亲叮嘱过辉,若见到楚王一定要好好致谢呢,母亲说澄心堂纸和香凝墨都是御制之物,若非殿下慷慨,辉岂能取为描红之用?只是东西实在比外面买的好上太多,辉自用了,连祖父也夸辉大有进步,这都是楚王的恩惠!”说着就要认真行跪礼,甘然俯身拉住了他,含笑道,“你嫡亲的姑母是孤母妃,何必见外?唤孤表哥也就是了。”

    他话音刚落,苏如绘便似笑非笑道:“楚王殿下说的极是,霍小公子,方才刘四夫人不也叫你唤她表姐便可吗?”

    刘四夫人这四个字一出,连丹朱都有些微怔,怀真固然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甘然也有点失神,默了片刻才淡笑道:“还没恭喜表妹!”

    怀真脸色不是青一块白一块了,而是刷的雪白,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眼看场面就要尴尬下去,丹朱硬着头皮道:“殿下可要先去寻贵妃娘娘吗?似乎有些不巧,我们带霍小公子出来时,娘娘正与宣国夫人、显盛郡君有些体己话儿要说,也不知道这会说好了没有。”

    “哦?既然如此,那孤等等再过去罢。”甘然忙借着梯子下台,问道,“母妃托你们带表弟四处游玩么?却不知道都看了哪些地方了?”

    “只是随意转了转,到底是冬日,西福宫许多树都落了叶子,光秃秃的,连那些彩鲤也藏之不见。”苏如绘淡淡道,“怀真姐姐就说要带小公子去看她从前住的水云居,可惜娘娘只说带小公子转一转西福宫,若不然,臣女倒记得,上林苑那边,可是有大片枫林,正是这个时候最好看的。此外,御花园的花房,想必小公子也会喜欢的。”

    甘然便道:“表弟既然喜欢,孤带你们过去就是,母妃那里,回头孤自去说,不必担心。”

    “表哥……”怀真不甘心的叫道,甘然抬起头,怀真咬着唇冷冷道,“姑母既然只说了带霍辉在西福宫中看看,何必还要走那么远?再说时辰也不找了,不如回正殿罢,在外面转了这么久,霍辉究竟年纪小,别招了风。”

    霍辉识趣道:“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那不如去花房,御花园离得近,花房里也暖暖的,正好可以顺便带些开的好的回来给娘娘寿宴添个看头。”苏如绘接口道。

    “姑母寿宴自有专人打理,花卉早早就预备好了,你操什么心?”怀真讥诮道。

    苏如绘浅浅一笑:“怀真姐姐到底是做了刘家少夫人的人,这点都想到了,臣女却疏忽了,不过花房也不可能什么都没有,说起来臣女也没去过,还是托了霍小公子的福才有这个机会,姐姐若是担心正殿那边,把霍小公子交给我们就是。”

    说着她对丹朱一笑,语气和蔼、神态略带一丝自责,却让丹朱没来由的打个颤,只听她道:“却是我们无事一身轻,竟疏忽了,怀真姐姐如今不比往时,东胡刘氏在帝都没有正经女眷主持,今日刘家唯一的主母可是姐姐呢,自然不能随意丢下寿宴出去跑。咱们却还要一再的为难她!”

    霍辉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其实并不想看花房,但感受着四周的氛围还是决定默不作声。

    苏如绘字字句句扣准了刘四夫人的身份,怀真气怒交加,再看甘然在旁,也没有帮着自己说话的意思,逐渐心冷下来,看着他道:“表哥的意思呢?”

    “表妹且去忙碌,霍辉交给孤就是。”甘然柔声道,“你到底是刘家的媳妇,万没有叫你为了表弟疏忽了主母之责的道理,母妃不是不明道理的人,表妹放心!”

    怀真觉得心冷到了极点,她认认真真看了甘然一眼,心中暗叹,即使被迫嫁给了刘烈,她也从来没打算放弃心中的想望,可如今与苏如绘面对面的较量,甘然的立场与偏向都让她明白过来,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能够日久生情,而且所生之情,也未必就是她所盼望的那一种。

    一直到此刻,怀真才悲哀的发现,这个表哥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他选择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罢了,你们既然都不希望我一起去,我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怀真心灰意冷,淡淡道,“再说姑母那边也无需我交代,毕竟姑母是托苏如绘和丹朱,又不是托我!”说着松开一直牵着霍辉的手,带着自己的仆从甩手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丹朱讷讷道:“怀真姐姐像是生气了。”

    她当然生气了!苏如绘心中暗道,只当没听到丹朱这句话。

    花房建在御花园的僻静处,下有地龙,上培众卉,即使寒冬飞雪,也有百花齐放,群芳烂漫。因霍贵妃寿辰的缘故,花房里最好最艳丽的那些统统被送到西福宫筵席上布置,如今留在花房里的只有一些未开或开得太过的,以及那些色泽过素,不适合出现在寿宴上的。

    丹朱在一盆茉莉前停下脚步,略带惊喜的叫道:“咦,这里居然能开茉莉?”

    “回郡主的话,咱们这里的匠人都是世代以此为生,不拘是什么花,只要是大雍原本就有的,在这花房里,四时都能养出来!”花房的总管姓潘,是个年约四旬的内监,身材瘦削,脸庞狭长,生得其貌不扬,但目光炯炯有神,显得很是能干。

    “我的停芳园里有年初时太后赏的一株垂丝海棠,可惜只在春季开放,不知道你们可有办法让它在此刻也盛开?”丹朱听了,有些意动,忙问道。

    潘公公原本是引花房中的万紫千红而自傲,听丹朱这么一说,顿时有点尴尬:“郡主所得的那株海棠,是花房匠人帮着移去停芳园的,奴婢从前也在上林苑里见过,是这么回事,那垂丝海棠若移到花房来,奴婢自有办法让它在来年冬日依旧盛开如霞,只是……若盛开后移回郡主的停芳园,只怕一夜功夫就会冻死!”

    丹朱听了颇为失望:“我总不能天天跑过来看一眼,那还是让它按季生长在那里吧。”

    丹朱和潘公公议论之时,甘然见霍辉也被一盆绣球吸引了过去,趁机走近苏如绘身边,低声道:“你……”顿了一顿,却道,“今日小心!”

    “我哪一日不需要小心?”苏如绘横他一眼,语气淡淡道,“表妹变成了刘四夫人,楚王殿下是不是觉得若有所失,以至于方才竟当众微微失神啊?”

    甘然啼笑皆非,只觉得那晚德泰殿里太后的话也不那么刺心了,似笑非笑道:“自然要失神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某人光明正大的喝醋,只当她人前说什么也要护着她的贤良淑德呢!岂止是失神,就是再多愣一会,那也是应该的。”

    苏如绘轻啐道:“谁为你喝醋了?我不过提了个称呼而已,难道怀真郡主不是刘家四公子的夫人?”

    “嗯?是谁?我也不知,不过几年前太师就教导过一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甘然一本正经道。

    苏如绘抿了抿嘴唇,左右看了看,甘然一见她这模样,顿时警觉,果然,苏如绘一见暂时无人注意这边,轻提裙裾,露出皂色短靴,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到他脚背上,用力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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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四章 罚酒

    想也不用想,霍贵妃的寿宴,几人自是迟延了。

    回到西福宫正殿入席时,长泰已经携了换成玫红遍撒福字滚万边宫装的霍贵妃在上座。往年长泰另一边还会坐一个皇后,每年也只得这一天,长泰坚持,霍贵妃才可以与皇后平坐。不过今年皇后被太后叱退居未央宫“养病”,至今未得太后诏书可以康复,病人自是不合宜出现在寿宴上,所以周皇后识趣的以自己身子不适为由,只叫安夏亲自过来送了礼,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便接了霍贵妃的回礼退下了。

    在长泰和霍贵妃下首最近的地方,左面为首已经坐了人,乃是宣国夫人,原本大雍循古制,君不见臣妻,但宣国夫人一是霍贵妃之母,二则年纪已长,长泰有意要给贵妃体面,故而叫宣国夫人越过了淑德二妃,坐到左首首席。

    至于右首,却是给太子和诸皇子的。右起除了次席外,都已经坐了人,太子甘霖擎着金樽漫不经心的饮着,太子酒量似乎甚好,筵席未开,他已经喝了至少四五樽,却依旧神色自若,目光清明。隔了一席的三殿下甘棠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四殿下甘美和五殿下甘沛,却皆在专心吃着面前先呈上的瓜果食用。唯一空出来的次席显得格外惹眼。

    长泰望到处,眉峰微皱,让一旁巧笑倩兮的霍贵妃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外面可算传来楚王、丹朱郡主,以及苏如绘携霍家小公子到了的禀告,殿中都有点惊讶,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不是头次来庆贺霍贵妃的寿辰了,往年的今天,楚王必定是早早就到了,今年迟了这么久,已经让人寻思,往好处想是楚王莫不是准备了什么新奇的东西要给贵妃献寿,故而来迟,往坏处想的,目光已经意味深长的掠过了霍贵妃明显隆起的腹部。

    但现在听到这么一群人一起过来,这殿里可不只有命妇,还有一大群就生活在宫内的妃嫔,听到禀告的时候,皆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甘霖。

    甘霖淡然一笑,对脸色不豫的长泰道:“父皇,二弟往年的今日向来来的早,今日大约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才会来迟,还请父皇和霍母妃莫要生气,毕竟霍母妃还有身孕,今儿又是应该高兴的。”太子话是劝解,却特特提了提霍贵妃的身孕,用意不问可知。

    霍贵妃自不肯上当,淡淡道:“多谢太子关心,不过然儿是本宫亲自养大的,他是什么为人什么性子本宫最清楚不过,原本见他迟来还挂着心,但此刻听说他是与丹朱还有苏家小姐、辉儿一起来,本宫倒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哦?”长泰虽然见甘然迟来有些不喜,但今日这许多人在,甘然平时也是他喜欢的儿子,自然是不希望传出母子失和或者楚王不孝的闲话,便转过头来温言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方才丹朱郡主和苏家小姐来的早,见正殿这边还没布置好,就先去寝殿给本宫道贺,妃妾恰好有些体己话儿与母亲、嫂子说,加上辉儿头一次进宫,就请她们带着辉儿在附近转转,只是叮嘱了不要太靠近水池。”霍贵妃心思灵敏,顿时就替还没进来的一行人寻到了借口,居然也蒙对了个七八分,“当时那么顺口一提,只想着丹朱郡主和苏家小姐都是在宫里养大的,却忘记她们对妃妾的西福宫其实不熟,想是她们把妃妾随口一说当成了正事,却又尴尬着不太认识,恰好遇见然儿过来,丹朱郡主与苏家小姐便央了然儿帮忙,这才耽误了时辰,又一起过来。”

    霍贵妃这番话并没有大声说,但宣国夫人离得近,加上见长泰脸色不大好,一直留着心,却听了个明白,忙在席上向长泰请罪道:“必是霍辉初次进宫,流连过度,误了时辰,连累了楚王殿下、丹朱郡主还有苏家小姐,这都是臣妾教孙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夫人不必如此。”长泰舒了口气,道,“霍辉算起来是楚王的嫡亲表弟,年纪尚幼,楚王携他游玩一回,也是应该。至于误了紫儿的寿宴……”

    霍贵妃接口,笑嗔道:“陛下,今儿是阴天,日冕不清,许是因此才估算错了时辰呢!再说,哪有在人家生辰还要赶着罚人的?”

    长泰被她飞个媚眼顿时心情大畅,拊掌笑道:“朕知紫儿素怜甘然,但朕难道就不疼自己儿子了?何况今日正有一件事情是适合惩罚的。”

    甘然一行终于被传进正殿,迎着各色目光便听到长泰亲口说明了他的惩罚:每人罚酒三樽。

    宣国夫人刚刚还为孙儿请了罪,此刻听到长泰这么轻拿轻放的一道命令,却反而忧愁起来,嘴唇蠕动了一下,求助的看了眼女儿。

    霍贵妃会意,拉着长泰的袖子嗔道:“陛下这么罚虽然应景,可却委屈了妃妾的侄儿,霍辉他才七岁,怎么喝得下三樽?”

    霍贵妃话音刚落,殿下甘然已经拱手道:“父皇,表弟年幼,儿臣愿代其受罚!”

    “这……然儿!”霍贵妃一听,却又为甘然担心起来,长泰闻言哈哈大笑,道:“甚好,朕准了。”

    当下内侍捧上三只金樽,一一奉至甘然、丹朱及苏如绘面前,念梦亲自抱过一坛荔枝绿,正要启封,距离最近的甘沛一眼看到,讶然道:“嬷嬷怎么净给二哥喝这酒?这可一直都是母妃们喝的,二哥要罚,自然要罚冰心酿才对!”

    霍贵妃目光略沉,长泰却道:“不错,去换了来。”

    念梦无奈,只得再去换成冰心酿,甘沛眼珠转了转,跳起来叫道:“罚酒是父皇亲口说的,嬷嬷可不能帮着二哥欺君,这酒得给我们先斟上一樽,看看若是真的冰心酿才行!”

    长泰一心要看这个热闹,再说他听说甘然酒量尚可,自是笑着应允,霍贵妃皱眉道:“然儿喝冰心酿便冰心酿了,丹朱郡主与苏家小姐可都是女孩子,她们两个就荔枝绿吧。”

    “霍母妃,这可不成!”甘沛倚小卖小,大声道,“既然是一齐迟到,罚也该罚得公平,何况丹朱姐姐与如绘姐姐可未必没这个酒量,母妃可不要小觑了她们哦!”

    霍贵妃见长泰兴致甚好,知道不能在此刻拂了他的意,暗叹一声,悄悄叫过念心:“叫小厨房速速做醒酒汤来,还有,让宫人眼睛亮一点,好生招呼好了郡主与苏氏,一有不对,就寻个借口扶她们去偏殿休憩。”

    念心忙领命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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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最近准备发个便当,大家猜猜会是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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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八十五章 姑嫂

    其实领了圣命罚酒的三人里,酒量最好的却是丹朱,掩袖连尽三樽,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绯红,眼神依旧清明,竟是若无其事。

    甘然好歹是男子,六樽冰心酿下去,暂时还看不出来什么,最凄惨的却是苏如绘,勉强喝完,面上声色不动,脚步却开始轻飘飘的。丹朱不动声色的在袖子底下拉住了她,谢了恩,待贵妃娇嗔着说话,长泰挥手让他们入席,吩咐开宴,早就准备好的丝竹发声,两列彩衣舞姬霓裳飞扬,襟飘带舞的从殿门外涌入,伴随着乐声踏响舞步,为霍氏庆贺。

    殿中顿时热闹起来。

    回到席位上,苏如绘一个踉跄,就跌坐了下去。

    “如绘姐姐?”丹朱担心的小声叫道。

    “我扶着她吧,你快坐下,别引了陛下注意。”另一边的周意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丹朱道了个好字,按着裙裾坐好,拉拉苏如绘:“如绘姐姐?如绘姐姐?你可还好吗?”

    苏如绘毫无酒量,因是圣旨,才勉强喝了三樽,全靠意志撑着心底一点清明才在丹朱的帮助下回到席位上,入席这点时间已经按捺不住酒意上涌,神智渐失,听到丹朱的询问,只觉得一片茫然,仿佛魂不附体般,也不知道这声音到底问的是谁,过了片刻,她糊里糊涂的明白过来,这是在问自己,可是想要回答,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从丹朱她们看去,苏如绘脸色发白,双目涣散,不言不语的,却有些怕人了。丹朱抿了抿嘴,焦急四顾,只可惜她在这会的殿上也没什么熟人,一时间觉得无计可施。

    “别说三樽冰心酿了,她连一樽荔枝绿都喝不得。”周意儿忍不住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就是陪霍小公子在附近转转,也看着些时候啊!弄得这乱七八糟的!”

    丹朱正要说话,冷不防怀真转过了头来,不冷不热的道:“霍辉一个才七岁的孩子哪来这么大的面子?你不要怪错了人了!”

    周意儿一愣,丹朱不安道:“如绘姐姐这样子不大好,得叫人来扶她去偏殿醒一醒酒。”

    “哼!”怀真把头偏开,撇嘴不语。

    在周意儿下首的张眷原本只是冷眼看着,这会却忽然开口了:“那边有个宫人似乎颇为留意这边,大约是贵妃娘娘叮嘱的,丹朱你扶苏如绘靠在你身上会,瞧她们过来问不过来问?”

    “好。”丹朱忙道,她刚刚伸出了手,身后却传来一个陌生的脆声问:“苏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几人包括张眷一起回过了头,却见一个身穿深紫色对襟宽袖衫子梳着惊鹄髻的少女,正诧异的俯身过来查看。

    这少女约和苏如绘差不多年纪,白生生的瓜子脸,远山眉下一双凤目,眼角斜飞入鬓,瑶鼻樱唇,黑鸦鸦的云鬓上,插着六支翡翠簪,样式都是如意,簪头皆嵌了一颗鸽卵大小的红宝石,红绿相衬,不觉俗艳,却只觉华美大气。她身上的衫子虽然是一色深紫,绞边却用了金线勾勒出蝠纹,金紫对比,矜贵灿烂。

    丹朱几人虽然不认识,但瞧这身装束、能够出现在这儿,也知道不是常人,正要询问,却听怀真头也不回道:“刘九你不跟着修仪扮乖巧,好好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要你管?”那少女闻言嘴角一撇,“姑母都没说我什么,你倒端起了嫂子的架子!”

    听两人这么一吵,丹朱这三人才知道这少女原来就是刘家九女,据说闺名叫素冠的,当初苏如绘为替这位刘九小姐准备见面礼催促使女速速回宫,结果自己独自在路上不慎摔伤的事情六宫都有所耳闻,此刻见她过来问苏如绘也觉得正常,不过听怀真和这刘九的说话,却是半点都不客气……周意儿和张眷脸上就有淡淡的嘲讽之色。

    只有丹朱有些不忍,打圆场道:“刘九小姐莫要生气,因贵妃娘娘的寿宴上各人席位都是早先安排好了的,怀真姐姐是担心咱们这里离着御案近,若让陛下看见当咱们失礼呢。”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嫂子,有道是长嫂如母,那就应该乖乖的回去,还赖在这儿干什么?”怀真掸着衣袖淡淡的说道。

    丹朱见她还是这么不肯听劝,大是头疼,却听刘素冠哼了一声:“长嫂如母——可你是我长嫂么?我大哥四年前就死在北戎进犯中了,大嫂殉情,你嫁的可是我四哥,不要弄错了。”

    周意儿和张眷这时候听着也觉得怀真不容易了,原本东胡刘氏进都成婚,没有来女眷,只当怀真嫁进刘家祖宅就是这儿的当家主母,却没想到跟着过来参与选秀的小姑子这么刁钻。

    不过怀真也不是好惹的:“不管是四哥还是大哥,总是比你大的,所谓长幼有序,这是三岁稚子都知道的道理,莫不是刘九你在刘家这么多年都没学过?真是可笑!”

    正在丹朱等人担心她们会公然吵起来,刘九却扮了个鬼脸,依旧是没好气的道:“我才夸了你不做作,怎么你就立刻变得和四哥、五哥一样罗嗦?不对,是比他们还要老气横秋!行了,上回苏家小姐送了我许多好东西,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进宫,也没给她回礼,见歌舞上来,没人注意,就过来看看她,怎么她这个样子?难道是不能喝酒吗?”

    “你看她现在这个废物的模样,能不能喝还用问吗?”怀真冷冷的道。

    丹朱被这对姑嫂弄的可有点糊涂了,也不知道这刘九到底是刁钻呢还是真性情,不过看她们说话尖酸刻薄,却又透露出一种迥然的和平共处,一时摸不清楚情况,索性都默不作声。

    “唉,苏家小姐居然不能喝酒吗?”刘素冠很是失望,“我还说今儿要好好敬她几樽呢。”

    “陛下不过让她喝了三樽就这个模样,你再敬的话,估计郑野郡夫人要从屏风后面冲出来和你拼命了。”怀真冷哼了一声。

    刘素冠便道:“既然如此,怎么还不快趁现在众人都在看歌舞,扶她下去,问贵妃娘娘这里的小厨房要一份醒酒汤喝了,一会才好继续参加?”

    “九小姐,我们正在说这事呢。”丹朱忙道。

    “是怕扶不动她?也是,你年纪还小,我来吧。”刘素冠看了看丹朱道,丹朱到底要比她们小了两三岁,身形和气力都还没长好,便在旁搭着手,两人半扶半抱的把苏如绘拉出席位,好在苏如绘酒品甚好,倒也不吵架,只是浑浑噩噩,任凭她们去。

    “郡主、刘家小姐,这边!”方才留意这边的宫人见刘素冠过去时,就悄悄去告诉了念心,念心赶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忙迎上去引她们从一旁的角门出去,过了一小段回廊,便是偏殿,里面早就放好了屏风,屏风前是梳洗之处,后面却设着床榻,榻上都是崭新的被卧,显然是预备给今日喝多了的人用,免得失仪的。

    “娘娘方才就吩咐小厨房去做醒酒汤了,过会自会取来,郡主和小姐且先回席,这儿奴婢来照看吧。”念心亲手扶着苏如绘躺下,拉过被子替她盖了,温言对丹朱与刘素冠道。

    两人对望一眼,丹朱觉得霍贵妃也没理由对苏如绘不利,便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丹朱郡主和刘素冠离开后不久,西福宫小厨房就送了醒酒汤来,汤盛在青瓷描鲤鱼戏莲图案的小碗中,色泽奶白,香气四溢,十分引人垂涎,里边放着一只银调羹,念心仔细看过调羹未变色,这才舀了一勺吹凉,吩咐刚才去叫自己的宫人把苏如绘扶好:“苏小姐,喝些醒酒汤罢,不然怪难受的。”

    苏如绘昏昏沉沉,念心哄了半天她才茫然张嘴,喝了小半碗,却怎么也不肯喝了,推开那宫人,翻过身就要睡去。

    那宫人看着吃惊,低声道:“嬷嬷,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