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童养媳--完结第22部分阅读
皇家童养媳完结 作者:肉书屋
回去,好奇的道。
“堂堂皇子,在宫里行走还需要你的准许不成?”苏如绘嗤笑一声,“得了,太后不是很待见四殿下,咱们不要去多这个嘴!”
秀婉笑着道:“奴婢晓得,不过是左右无人,听着四殿下经过,奴婢才这么一说罢了。”
四皇子甘美在宫中与他的母亲许氏一样时常是一个被遗忘的人,一直到这两年许氏抚养了荣寿公主,才逐渐被附带的提起。不过太后对这个皇孙的态度是任谁都能看出的淡漠,虽然月例和年节的赏赐与其他皇孙一样,但是不论是太子、楚王、甘棠还是甘沛,包括出生起就随慧妃避居宫外的六皇子甘露,太后不时都会遣人前往探视与关怀,如太子等人,更是每隔几天都会召去仁寿宫一见。
惟独甘美,除了逢年过节在一些典礼上见面外,太后从未提起过这个四皇孙。
若说这是因为许氏身份低贱,但甘然的生母如今才是个佳丽,何况太后对许氏说不上多好,却也算和颜悦色,对甘美纵然不亲近,但该给的东西一样没少。
宫里推测,约是许氏当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太后与长泰同意她以才人的位份抚养甘美而得罪了这两位,才会落得如今下场。
毕竟嘉懿太后和长泰都讲究规矩,许氏从四品位份并无抚养皇子的资格,虽然如愿,自然也要付出代价。
“咱们刚才听半天壁脚,可不要也被其他人听去了,往后这种话还是少说的好。”苏如绘嗔道,秀婉为人伶俐机敏,不过嘴却略碎了一些。
秀婉笑着应了,两人沿着太液池转了半晌,看了看天色,秀婉便劝苏如绘回去:“似乎要下大雨了。”
“这段时间雨未停过,时大时小,也不知道今年春耕如何?”苏如绘也发现头顶墨云翻腾,似有暴雨将来,不由感慨道。
“那是朝堂上大人关心的事,小姐何必操心呢?快快回鹿鸣台躲雨是正经。”秀婉说着撑开伞,劝说道,“这雨说来就来,奴婢这把伞可不起什么作用,别淋了雨着凉了。”
苏如绘点了点头,哪知秀婉话音刚落,只见天空一道紫电掠过,骤雨狂卷而至!隐隐雷霆之声自天际而来,在两人头顶沉闷炸响!
秀婉毫无防备,被惊得手一哆嗦,手里的伞顿时被风吹走,“哎!”她紧追几步,偏生两人是沿着太液池走的,那伞被风雨直接刮进了太液池中,波纹一荡,却是擦着秀婉的手指荡离岸边,让两人面面相觑!
“快,那里有地方避雨!”雨势滔滔,两人手中无伞,不过弹指的功夫,身上衣服已经湿了六七成,这时候秀婉终于看到斜前方,绿树掩映之间有座小轩,连忙拉着苏如绘道,“小姐,快进去!”
两人狼狈的跑进轩中,这才缓了口气,雨珠顺着苏如绘的头发滑下,秀婉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想替她擦一擦,却发现帕子也在滴着水,绞了半天才递过去,苏如绘随意一擦,望着轩外瓢泼大雨咋舌道:“糟糕,咱们一时是回不去了!”
“都是奴婢没用,被个惊雷吓得把伞给丢了!”秀婉惭愧的道。
“这哪里能怪你,刚才那声惊雷连我也吓了一跳。”苏如绘四顾了一下,见轩中无人,便将披帛与半臂皆除了下来,对秀婉道,“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你也脱掉,否则容易风寒入体。”
“那么奴婢把门关上吧。”秀婉关了门,同样除下已经完全湿透的外衣,两人在轩中择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雨停。
哪知这场雨竟下得没完没了,苏如绘等着等着,竟不知不觉,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似乎听见隐约的说话声,其中似有男子的声音,苏如绘顿时一个激灵,张开眼睛,却见自己对面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殿下?”苏如绘下意识的想起身行礼,谁料睡的太死,双足麻痹,不起身还好,一起身立刻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
甘然隔着桌子扶了她一把,咳嗽一声道:“你是不是先把衣服穿上?”
“嗯?”苏如绘刚刚醒来,尚且有些迷惘之色,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急忙抓起摊在桌上晾着的外套狼狈披回去,见甘然坐在对面,眼中带着笑意,不由怒道,“殿下!”她惟恐甘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甘然扣一个罪名,“有道是非礼勿视,殿下怎可如此无礼!”
“孤可是什么都没看到!”甘然一摊手,一脸无辜。
苏如绘运了运气,半晌才道:“那么殿下进来干什么?”
“避雨啊!”甘然理直气壮道,“孤刚才在御花园角落里一株树上睡着了,被大雨浇醒的,想找个避雨的地方,找来找去找到这里了。”
苏如绘这个时候才发现秀婉不在,不免道:“咦,秀婉去哪了?”
“你那宫女被孤打发去叫人了,这场雨暂时不会停,若是下一夜,难不成你我在这里等一夜?”甘然理所当然的道。
“什么?”苏如绘顿时蹙起眉,“这么大的雨,万一秀婉病了怎么办?”
“到时候再换一个就是。”甘然若无其事道。
“殿下自己的宫女太监不用,用起臣女的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心疼!”苏如绘又气又怒,讥诮道。
甘然哈哈一笑道:“你也忒小气了,那你告诉孤,若不让她去叫人送雨具来,难道你我亲自去叫了人来接她?”
苏如绘哼了一声,两人坐了片刻,苏如绘渐觉无聊,便随口问道:“殿下在树上睡觉干什么?”
“这段时间闷的慌,孤难得逃了太师的课,自然不能轻易被抓到,故此上树躲避。”甘然若无其事的说道。
“呃……”苏如绘颇为无语,“殿下都这么大了,还逃课呢?”
“嗯,孤在想,若苏如绘你是孤,说不定已经逃了很多次了。”甘然笑眯眯的道,苏如绘瞪了他一眼:“胡说!”
甘然从腰后取出一柄折扇摇了摇,一派斯文儒雅的气度,然而凉风袭来,他顿时打了个喷嚏,尴尬的将扇子收起,苏如绘抓到机会,嘲笑道:“殿下好兴致,春寒料峭,却先打起了扇子!”
“好说!”甘然潇洒的将扇子在指间一转,这才收了回去,悠悠道,“不过孤佩服的还是你那师兄,不愧是薛女史门下,就是风流……嗯,这一手是跟他学的。”
“殿下真会诬陷人,臣女断然不信师兄会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尚未炎热就挥着扇子作斯文之状,臣女的师兄少有才名,无需姿态,便是风流。”苏如绘轻哼一声,不信道。
甘然哑然失笑:“你倒是很信任你这个师兄!”
“顾师兄乃是君子,自然可信!”苏如绘正色道,这几年来因着苏家的“别有用心”,顾连城三天两头被苏府请去了作客,加上苏如锋与之同为太子伴读,对顾连城的为人,苏家也算颇有了解,薛紫暗苦心调教的入室弟子,确实当得起君子二字。
甘然只是一笑:“好吧,前几日宁王世子满月,特意请了你那师兄前去。在满月宴上,顾连城应宁王之请为世子作画纪念,因着这段时间春寒的缘故,小世子体弱,故此宁王府中依旧烧着地龙,你师兄挥毫毕,额头隐见汗珠,随手拿起旁边一柄扇子挥了挥,这一幕倾倒旁观的许多闺阁贵女,亦让在场许多男子为之自惭形秽,这段时间帝都的扇子可是涨价了不少!”
苏如绘闻言,格格一笑,道:“我师傅的入室弟子,自然不凡。”
顾连城如今已是整个帝都都炙手可热的乘龙快婿,家世清白无舅姑在堂,且才华横溢简在帝心前途自是无量,加上其人丰神俊朗,尤其书卷之气浓郁,气度清华,就连原本几个一直在观望的门阀,也放下架子找着各种借口请他赴宴,席间少不得有家中同龄少女出来抚一曲琴或敬一樽酒,含情带睇的送一场秋波。
上一次命妇入觐,郑野郡夫人笑言,若不是因为薛女史的缘故,每次顾连城宁愿推了其他府邸的邀约也要赴苏府的宴会,怕是这位小顾才子以后的俸禄可以一直存起来不动,他的宴会可以一直排到几年后,足见顾连城的吸引力。
甘然见她提起顾连城满是自豪,毫无芥蒂,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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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张眷
“听说苏家有意与顾连城结亲?”甘然突如其来的问道。
苏如绘倒不意外,从顾连城起初陛见,苏家就打上了他的主意,并且一直到现在,都仗着与薛紫暗的那点儿旧情,有事没事的拉着顾连城去作客,这件事情整个帝都都心知肚明,连长泰都打趣过苏万润。
“是有这个意思。”苏如绘爽快的承认道。
“哦,是哪一支的小姐?”甘然道。
苏如绘白了他一眼,道:“臣女久居深宫,不很清楚。”苏家两女争夫之事,随着顾连城的日渐长大,前途越发明亮,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苏如绘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外面那么多虎视眈眈的名门闺秀都还没打发,苏家自己倒先争了起来,这种事情说出去除了平白丢苏家的脸和抬高顾连城外还能有什么好处?
苏如绘虽然对自己这个师兄真心佩服,不过还不至于糊涂到主动踩自己家族的颜面。
甘然知道她的意思,笑着道:“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孤本来也想替顾连城说一件婚事,但既然你家有意,孤也不好意思去做这个难人了。”甘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如绘蹙起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嗤笑道:“殿下,若臣女没记错,您的年纪还不如臣女师兄大吧?”
“那又如何?孤本打算替他说合的人,可是宗室血脉!”甘然双眉一扬,傲然道。
苏如绘不免奇道:“谁?”
“怀真!”
甘然话音刚落,苏如绘便咳嗽起来,半晌才理顺了气,瞪大眼睛道:“谁?!”
“怀真,孤的表妹,宁王嫡出的郡主。”甘然慢条斯理道,“怀真貌美,出身高贵,配顾连城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个媒孤却是做定了!怎么样?苏如绘,你是不是要感谢孤?”
“感谢……”苏如绘盯着他看了半晌,甘然神情不似作伪,深深叹了口气道,“殿下这个打算可曾问过郡主?”
“你真是糊涂了,这种事情去问怀真,岂不是要被她赶出去?不妨告诉你,是宁王后先看中了顾连城,托孤试探他的口风,可惜啊,士珍口才甚好,孤几次三番都不曾问出来,加上听说你苏家早早就看中了他为婿,孤想着与你怎么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也不能为了宁王后的嘱托就扫了你的面子,所以回绝了王后……”甘然慢条斯理的说道,苏如绘双眉一挑,诧异道:“宁王后?她看中了顾师兄?”
甘然点了点头,便听苏如绘道:“臣女听说宁王后因出身端木家旁支的缘故,对门第极为看重,怎会……”
“你刚才还得意顾连城炙手可热,怎么现在又怀疑起宁王后了?”甘然嘲讽道。
苏如绘抿了抿嘴唇,正要说什么,忽然轩门带着一股冷风被打开,秀婉身后跟着一个小黄门,手里拿着成套的雨具,哆嗦着道:“小姐!奴婢取到雨具了!”
这时候秀婉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不说,甚至一串串的淌下水来,苏如绘不由恼怒的瞪了眼甘然,起身道:“我们先回去!”
当晚秀婉就发起了高烧,甚至说着胡话。天快亮时苏如绘口渴醒来,习惯性的叫秀婉,回答她的却是外间大床上含糊的呻吟。苏如绘起初对秀婉还不甚信任时自然不肯要她守夜,自两人在春生殿那段时间后,加之又知道了秀婉的底细,将之当成心腹,那次搬回鹿鸣台后,秀婉多数都睡在了内室外间,方便苏如绘随时召唤。
听得声音不对,想起白日里那场大雨,苏如绘心中一惊,点了盏灯,披衣出去,只见外间的床上秀婉将被子推开,只穿亵衣,犹自面色通红,口中不时发出含糊的言辞,她上前摸了一把秀婉的额头,顿时皱眉。
宫女生病,照例是不可能传太医的,就是苏如绘自己,也须得禀告了太后,再派人去请。
苏如绘一时急得团团转,看着外面天色犹豫,好容易熬到天明,苏如绘迅速思索了一下,决定从尚药局请位姑姑来看一看。尚药局是太医院之下的机构,专司药材管理,这里面的多是一些到了出宫年纪却因种种原因留下的宫人,这些人多半认得几个字,又跟着太医们跑过腿,识得药性,略懂医术,专门替宫人看病。
不过尚药局也不是随叫随到的,苏如绘特意从箱子了翻出一个荷包,装了满满的金银锞子,这才急急忙忙的梳洗一番,先去隔壁找周意儿,将荷包给了新荷,嘱咐她去请位年长的嬷嬷来看,这才与周意儿一起用了早膳,去德泰殿请安。
这天太后身边没什么事,不过略说了几句笑话,却听殿外禀告,说是张小姐来请安了。
这张小姐自然就是张眷,看着张眷扶着宫女的手臂颤颤巍巍的迈过门槛,苏如绘也不觉心生怜悯,她还记得初见张眷时,这个太后的同族是何等骄傲跋扈,似乎时刻都扬着下颔。谁知道如今却活脱脱一副病弱之姿!
太后瞧见了也不免怜惜,待张眷进了殿来,做出要跪的姿态,连忙让人拦住了:“你身子不好,何必老是跑过来?哀家在这宫里还能有什么不好吗?快坐下来!”
张眷被扶着坐在太后下首,又对太后身边的苏如绘等人点了点头,对丹朱郡主道了一声安,这才转向太后苦涩一笑道:“臣女身上不爽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不能天天都不来看太后。”
“你有这个心就行,何必辛苦自己,看得哀家也是不忍!”太后叹息了一声,问道,“余院正的药可还在吃着?白玉金参还有么?若是少了,只管从哀家这里取给你!”
“劳太后挂心了,臣女很好,皇后娘娘很照顾臣女,不但调了芝芝来做臣女的贴身宫女,昨天还让人新送了两支白玉金参来!”张眷咳嗽了几声,才解释道,“芝芝懂得医术,臣女这段时间却觉得好了一些。”
太后道:“既然好了一些,今儿又何必出来辛苦这一遭?别把身子给拖坏了。”
“不妨事的,有几天没见到太后,臣女心里想念。”张眷一边咳嗽一边说着,撒娇的话语,在她孱弱之姿下,却是别有一番凄楚。
苏如绘等人与张眷因分养在两宫,关系都淡淡的,尤其霍清瀣,当初那件坠湖之案,乃是直接导致了张眷由妩媚骄傲的大家闺秀转成如今这副病弱模样的原因,其中缘由被太后强自压下,真相大概只有她们最清楚。霍清瀣这些年来与张眷始终不冷不热,想是此事的缘故。
此刻听着张眷用吃力的声音与太后说着话,霍清瀣的眼神就不由冷了几分,苏如绘在旁看到,霍清瀣握着帕子的手似在狠狠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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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新荷
“这会子虽说已经入了春,却还有残寒未尽,将养上须要多多的注意。”太后说着,拿眼风扫了一下张眷身后的宫女,那宫女大约二十多岁,瞧着十分稳重,收到太后的眼风,立刻端正的走出跪下道:“奴婢谨遵太后教诲,只是小姐心里惦记太后,执意要来给太后请安,奴婢也不敢拂了小姐的孝心!”
张眷此刻又是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一阵不正常的绯红,太后连忙一迭声的叫人拿枇杷露来给她止咳,又问了几句平素吃什么滋补之物,如此说了一番话,张眷终究体弱,问候一番,带着太后给的药材回未央宫去了,苏如绘等人起初都以为她是有事前来,没想到除了问安也没说什么。
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这些人在这里的缘故。
张眷走后,太后留了众人用膳,说是用膳,其实也是众人伺候太后用毕,再将就吃几口,太后也知道在她面前,女孩子们大多吃得不爽快,因此隔几天才会留一次。霍清瀣当先挑了一箸香芹放到太后面前,太后一向是不爱芹菜的气息,顿时皱起眉道:“瀣儿给哀家这个做什么?”
却听霍清瀣柔声道:“太后,此物清热除烦,刚才殿中不甚透气,还是吃一些罢。”
太后眉略挑,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默不作声的吃下,霍清瀣见到,嘴角露出一丝隐秘的微笑。
苏如绘、周意儿只作未见,分别替太后舀了一勺酸笋野鸭羹与一箸蜜汁火腿,却是丹朱郡主诧异的看了眼霍清瀣,似有疑惑。
嘉懿太后年纪大了,吃不得几口便吩咐上茶水来漱口,扶着齐云的手起身道:“哀家好了,留齐云服侍就行。你们去偏殿用膳罢!”
苏如绘四人行礼告退,到了偏殿,早有宫女摆上她们的膳食,霍清瀣挥退宫人,道:“咱们自己动手吃得反而快一些,也早些回去,免得在这里闹了太后。”
众人都点了点头,待宫人都退出后,丹朱郡主好奇的问道:“瀣儿姐姐刚才为何要让太后吃芹菜?丹朱记得太后不喜欢呢。”
“这却是为了防止过病气的缘故。”霍清瀣淡淡笑道。
丹朱低下头来想了一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瀣儿姐姐是说刚才那个……”
“嘘!”霍清瀣示意丹朱噤声,悄言道,“张小姐的孝心是好的,可是也不能不管太后的凤体是吧?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张小姐自己身子就不怎么好,又染上了咳嗽,万一过给太后……但张小姐本来就体弱,若和她直接说,怕还以为咱们仁寿宫不待见她,传出去也让太后面上不好看,所以也只能劝太后多进一些解毒清烦的东西了。”
苏如绘和周意儿都是心知肚明,霍清瀣这是存心要给张眷点眼药,但口上却纷纷道:“还是瀣儿姐姐考虑周到,既全了张小姐的颜面,又为太后安康尽了心。”
丹朱也不知道是否听出这些意思,只是一脸崇敬的道:“瀣儿姐姐真厉害,丹朱一点都没想到呢!”
霍清瀣给张眷设了个局,又将张眷抱病探视的孝心除去,心中得意,四人这顿饭吃得倒是格外和睦。
待出了德泰殿,苏如绘脸上笑容顿收,道:“姐姐慢慢走,我担心秀婉,先快些回去了。”
周意儿点了点头:“你仔细莫要摔着。”
因着秀婉病倒,新荷去请医女与照顾她,今日两人身边都没跟宫女,苏如绘离了德泰殿一段距离,见四周无人,也顾不得仪态,提着裙子一路奔跑,到了鹿鸣台下才略略收拾了一番鬓发。
进了院中,立刻嗅到一阵药味。
苏如绘心下略安,扬声道:“新荷,医女可还在么?”她连问两句无人回答,却见自己内室的珠帘微动,想起出门前内室的窗户是关着的,顿时心下起疑,厉喝道,“谁在里面?!”
这声大喝,里面顿时战战兢兢走出一个人来,手里捧了一个红木匣子,扑通一声跪下!
苏如绘定睛一看,正是新荷,不由大怒:“秀婉呢?叫你照顾她,你擅进我内室做什么!说!”
“小姐,奴婢并非偷盗啊!”新荷想是也没料到苏如绘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归来,吓得差点将匣子掉在地上,磕头分辩道,“是秀婉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小姐,一定要奴婢把她移到后院厢房去的,这支药也是尚药局的方娘姑姑说秀婉的病最好取些好参熬水常喝着,才容易好起来,秀婉说参都放在了小姐的内室,让奴婢拣最小的拿一支去,可是奴婢从未进过小姐内室,因此翻了半晌才寻到这一支最小的……小姐若不信,秀婉就在后面,小姐大可以去问她!”
苏如绘听了,皱眉道:“你跟我来!”
她大步穿过正堂,经回廊到了后院,后院的厢房,原本是给宫人住的,狭窄潮湿,而且苏如绘这院子里的后厢房已经多年不曾住人,一跨进去,苏如绘顿时皱了眉,对躺在床上的秀婉叱道:“你本就病了,何必还要搬动?若是怕过了病气给我,何不搬回你原来住的偏屋?做什么要搬到这里来?”
“小姐回来了?”秀婉却还醒着,精神似乎还好,只是两颊赤红,显然高烧未退,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道,“小姐快出去罢,奴婢这风寒易感人,只请新荷替奴婢把药熬了放在桌上,奴婢自喝了就是。”
见她这个模样,苏如绘也无心去问她是不是让新荷进自己内室找药,叮嘱几句,便让新荷与自己回前堂。
“尚药局的医女是怎么说的?你给我从头说来!”苏如绘坐于堂上,缓缓问道。
新荷见她未提前事,定了定神道:“回苏小姐的话,奴婢拿了小姐给的荷包去尚药局,恰好有位姑姑在,乃是长泰初年入宫,跟着谭太医身边待过的姑姑,名叫方娘,方娘姑姑收了荷包,便收拾了药箱随奴婢前来给秀婉姐姐瞧。”
“方娘?秀婉的病,她有什么说辞?”
“方娘姑姑说,秀婉姐姐是遇雨受凉,才会染上风寒之症,而且当晚便发热,倒是好事,只需服几帖药让风寒发出便没事了。”新荷低着头仔细回道。
苏如绘略略放了心,想了想道:“既然方娘姑姑说秀婉要多喝参水,便劳烦你去熬上罢,你家小姐过一会才会回来,我想她回来了也会先到这里来,到时候你再陪她回去。”
“这是奴婢的本份,不敢当苏小姐劳烦之语。”新荷中规中矩道,说着捧了匣子去后院。
苏如绘却急急进了自己内室,开始飞快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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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恩典?
“你在内室干什么?找东西?”
苏如绘正在检视之时,猛然一个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却是周意儿。
苏如绘沉吟了一下,虽说周意儿并不喜欢新荷,但也有数年主仆情分,自己借用她的宫女已是交情,若说出新荷贸然进入自己内室之事,多少是个风波,何况那新荷也许说的是实话,便道:“是呢,秀婉病了,一时间我竟不知道东西都放哪去了。”
周意儿便道:“是什么东西要这个时候找出来?用我帮忙么?”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不过是一时兴趣。”苏如绘遂歇了手,带周意儿出来坐下道,“却劳烦你陪我受苦了,你的新荷正被我支使着在后面熬参。”
“有什么打紧?”周意儿不在意的说道,“今天的晚膳也让她一起取了罢。”
苏如绘和周意儿说了几句闲话,后面新荷出来,说是熬好了参汤,让秀婉喝下,此刻已然睡了。苏如绘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当着周意儿的面还是道了几句辛苦,又送了她一支翡翠簪子,新荷见周意儿未拒绝,这才收下,跟着周意儿告辞而去。
秀婉这场病,那叫方娘的姑姑说是不严重,也不知方娘是不是医术低微,却拖了三五日也不见好,苏如绘这里只有秀婉一人伺候,虽然周意儿让新荷时时过来帮忙,终究不成样子,事情到底报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这日便传了人去,一见面就责备道:“你这孩子也未免太傻了,只得一个宫女病了,不早早的告诉嬷嬷们,好替你择人代替,怎么拖了这么久,身边没人伺候也不吭声!”
苏如绘连连请罪,先道:“臣女无妨的,意儿姐姐派新荷常去探望臣女呢,怎么敢为这么点小事打扰了太后?真是该死!”
复解释道:“臣女进宫也有数年光景,秀婉一直伺候到现在,臣女倒是与她有了不浅的情分,还请太后不要换了罢,左右她也快好了。”
太后嗔道:“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我大雍的皇宫里还少了几个宫女不成?你竟担心这个不说出来?”说着就让齐云安排,给苏如绘再择宫女伺候。
苏如绘忙道:“太后,意儿姐姐身边也只得新荷一人……”
她这么一说,齐云倒是劝道:“说起来几位小姐进宫多年,如今长大,身边照顾的人也该添一添,至于地方也可以换一下,德泰殿里空置的殿堂却是不少的。”
太后略一思索,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当初只给她们一人一个宫女,确实是太少了!”
“宫女进宫原是为了伺候太后、陛下,以及诸位娘娘、皇子公主的,臣女们蒙太后垂怜,能够养在太后膝下已经是邀天之幸,太后还派了人来伺候我们,说起来真是惭愧,原本臣女们进宫便是为了陪侍太后,这么多年竟是太后专门替臣女操心了,哪里还敢要更多人?”苏如绘连忙道。
“你们都是有孝心的好孩子,只是齐嬷嬷说的也有道理,一个宫女终究是太少了,一旦生病,堂堂大家小姐,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也没有,成什么体统!”太后道,“莫要说了,既然你喜欢那个宫女,那哀家再替你添个人,并意儿那里也是。”
苏如绘忙不迭的谢恩,就听齐云道:“太后,苏小姐的顾虑,其实也不无道理。”
太后不意齐云会这么说,不由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们终究是太后、陛下的人,小姐们用起来多少有些顾忌,人多了,小姐们年纪都小,若有那些j猾之人,几位小姐怕是有些……”齐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说话自然可以直白一些,太后皱了皱眉,本欲反驳,但转念一想还是问道,“那不添人?”
“添人自是要添的,可是几位小姐不敢用宫里人,难道还不敢用家里人么?小姐们都是大家出身,让她们家里安排一两个身家清白的使女进宫伺候,岂不两全齐美?”齐云笑着道。
苏如绘暗暗惊讶,这不是明摆着给各人家里安插人进宫么?这齐嬷嬷这么建议到底是打什么主意?看太后的样子似乎也没料到齐云会这么一说。
想到这里,苏如绘默不作声,暗暗等待太后的决定。
嘉懿太后沉吟片刻,居然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你们这些孩子终究是年纪小了点,哀家安排给你们的宫女虽然不见得都是j诈之辈,只怕你们也不太敢使唤,你念着如今的宫女宁愿没人伺候也不肯换人,怕也是因为那是个温驯的,担心遇见个与你不合的又不好意思说罢?”
苏如绘赶紧道:“多谢太后怜恤,其实太后挑选的人哪里会有不好?秀婉当初与臣女原也不认识,但她照顾臣女一向尽心,本就想着——太后宫里的人怎么会与臣女不合呢?”
太后颔首道:“然齐嬷嬷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着吧,哀家准你们各自的家中挑选两名使女入宫伺候!”
“谢太后恩典!”苏如绘自是不会拒绝,她盘算着母亲会安排谁进宫陪伴自己?是自己幼年的使女青雀、青叶,还是这些年郑野郡夫人新调教的小丫鬟?
周意儿接到消息也是喜不自胜,她却比苏如绘还要高兴一点,这是因为当初周家替她笼络的秀英因为霍清瀣、张眷两女追湖之事被牵扯进去,后来分来伺候她的新荷不但人比秀英木得多,做事也有些惫懒,若不是一直没犯大错,周意儿早就想换个人了。
如今太后开了口,她自可以请家中安排得力可靠的使女入宫,这新荷以后大可以丢到一边去。
至于齐云为什么提这个建议,太后为什么又答应,两人一时间都想不到什么,分头欢喜的等待家中来人。
因着苏如绘这边秀婉病倒,齐云特意派了个小黄门当时就去武德侯府传了太后口谕,苏万海和安氏自然且惊且喜,第二日,郑野郡夫人就带着两个精挑细选的使女送进宫兼向太后谢恩。
苏如绘侍立在太后身旁,安氏行过礼后,太后笑着赐了座,安氏便将一番早就准备好的谢辞说了出来,太后淡笑着道:“如绘养在哀家膝下亦有六年光景,一向温柔知礼,是个好孩子,哀家怎能委屈了她?当初没多安排人去伺候,一则是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二则是皇帝怜恤黎庶,长泰廿年前后放出好几批年逾廿五的宫女,倒让那几年宫女有些不足的缘故。”
长泰廿年的时候宫里确实放出过一批宫女,但苏如绘、周意儿包括张眷先前,都只得一个宫女伺候,真正的原因却是她们个个出身不俗,刚进宫时宫里生怕娇养出如林德妃那样的女子,刻意打压,才只给了一个宫女。
那之后,光奕长公主下降后,宫里赶走了一个宋采蘩,苏如绘这几人倒也让众人看得入眼,有意一提她们的待遇。但是辛才人之事连坐之下,长泰廿六年的时候,就连未央宫的宫女都有些不够用,哪里还有多余的分给她们?
接着大雍北伐,太后带头,宫中一应用度削减,自然更不提此事。
一直到了北伐结束,也就是这两年的时间,宫里采选了两次宫女,人手才勉强补充过来。不过,辛才人引起的巫蛊之祸杖毙的宫人太多,尤其是六尚局中那些有手艺在身的宫人,这两年六局都忙着调教新人,忙着宫中大大小小的正经主子,至于苏如绘等人没品没级,也不是特别得太后喜欢,自然无人过问了。
如霍清瀣、丹朱这样自然身边不止一人伺候,而张眷追湖后身子一直不好,周皇后也额外照顾。这次让家族送人进宫伺候,倒仿佛是专门给苏如绘与周意儿的恩典。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件好事。
郑野郡夫人安氏郑重道:“臣妾愚钝,都是太后教导有方,其实如绘进宫本就为了伺候太后,怎么敢让太后再费心?委屈二字更是无从提起,臣妾说句实话,如绘这些年在太后膝下养着,竟是气度大方了许多,这全是太后的恩惠,夫君与臣妾都是铭记在心!”
说着抿嘴一笑道:“太后可不要笑话臣妾当着太后的面夸奖自己女儿,如绘这些年可都是在太后膝下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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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再见红鸾
太后闻言大悦,留了安氏用午膳,又说了会话,听安氏讲了几件帝都贵妇的时妆,才放郑野郡夫人离开,安氏送进来的两名使女是让太后过了目的,这两名使女皆是苏如绘所熟识之人,一个是青雀,一个是红鸾。
红鸾当初能够被好色的赵王看中开口讨取,甚至许诺侧妃之位,容貌自不必说,她六年前就是安氏身边的得力之人,自有一种不卑不亢、利落整齐的气度,颇有青州苏氏之门风;而青雀是苏家的家生子,虽然比红鸾年纪小了几岁,却是从苏如绘出生就陪着的,武德侯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嫡女,能够做苏如绘从前的贴身大丫鬟,自然也算得上出彩。
太后打眼一看,红鸾这时候已经二十余岁,就快是正经被叫姑姑的年纪了,而青雀略小几岁,与霍清瀣年纪差不多,两人都收拾得干脆利落,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便点了点头,算是过了关。
只是太后瞧着红鸾时到底目光闪了闪,掩住一丝不喜。
这叫红鸾的女子容貌太过艳丽,比起一些妃子都不遑多让……太后心中顿时留了意,面上却是丝毫不显。
安氏母女其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红鸾是长泰廿八年北伐期间回到帝都的,由于苏万海与苏如铁父子都觉得不值得为一个平民女子费心,安氏操持武德侯府,后宅妇人,究竟也是能帮她有限,便派人替她收拾了一份产业,包括府邸、铺子与田地。
安氏出身的肃国公一脉,并非世家门阀,倒不那么重视血脉,因此安氏原本打算待苏万泽回帝都后,与他商议了让红鸾认在安家的名下做义女,否则一个孤零零的女儿家到底是吃亏。然而苏万泽在长泰廿八年初的时候回过一次帝都,未见到红鸾后,因事北上,深入北戎境内,一直至今未归。
若不是他曾经多次这样一走数年音信全无,苏万润、苏万海兄弟怕是早就急得要上吊了。
因着红鸾与苏万泽的关系,未得苏万泽允许,安氏自是先谋划,真正下决定却还要等后者回来。这么一天天拖了下来,红鸾独自住在外面,差不多也到了婚配年纪,苏如绘记得前段时间母亲进宫请安,还曾说过打算替红鸾选个殷实可靠的婆家,便有几分诧异。
只是当着太后的面谁也没多说,一直到安氏告辞,太后让苏如绘去送一送,两人沿着仁寿宫的宫道缓缓行着才窃窃说了起来——
“母亲,红鸾怎么进宫了?”
“一言难尽。”安氏提起此事居然也露了一丝苦笑道,“家里昨儿才收到消息,说你身边没人伺候,又怕新调宫女过去用不惯,便让家里进两个使女。昨儿连夜将使女点了一遍,原本是想让青雀和青叶进来的,毕竟是你从前用习惯的人,可是你进宫这些年也不知道习惯改没改——青叶又是许了人的,却是红鸾恰好在,主动接了这差事!”
“红鸾是早就该许人家的人了,进了宫,虽然不是正册宫女,可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宫嫁人的,青雀是咱们家家生子,着她进宫她只有听着的份,红鸾怎么也起了这主意?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苏如绘不免惊讶道。
安氏见左右无人,又让红鸾、青雀都退远了些,这才拉着女儿的手细细说道:“原本安嬷嬷替红鸾相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帝都左近六品官的长子,为人与家里都还过得去,他们家翁姑也打听过了,都是忠厚之人。我原想着这样的人家,多许红鸾一些嫁妆,又有咱们家的面子在,想必也委屈不了她……谁知道坏在了问名上!”
苏如绘诧异道:“可是不合?”
“岂止是不合?”安氏叹了口气,“问名后第二天,那家的家翁就病倒了,而且似乎病得还不轻,到现在都没痊愈!”
苏如绘此时已非当初春生殿时懵懂孩童,对吉凶的征兆所产生的后果已有充分认识,道:“婚事怕是不成了罢?”
她正想着一家不合,红鸾何至于就要躲进宫里来,便听安氏道:“哪里有那么简单?那家请了人看了两人八字,说红鸾的命格富贵,那家当不起,话说得客气,却是坚决推辞了。”
“想必他们也知道红鸾说是母亲身边的使女,却是和咱们家小姐差不多。”苏如绘奇道,“然后呢?”
“命格富贵那是他们想拒婚又不想得罪咱们家的说法罢了……倒是后来安嬷嬷……”安氏顿了顿才道,“咱们家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你安嬷嬷年纪大了,却是担心她对我不利,去寻了个高人算了红鸾八字。”
安嬷嬷,只听这个姓氏就知道,乃是安氏陪嫁的||乳|母,身份超然,就是苏如绘见了也要客客气气,这样看着安氏长大又陪着她出嫁的||乳|母显然是最忠心不过的,安氏对红鸾再好,若红鸾当真命带不祥,有可能影响到安氏,这对于安嬷嬷也说也是不可容忍之事。
苏如绘听母亲继续道:“这一算,倒还真的算出了问题,倒不是先前的所谓富贵不富贵,而是说红鸾不宜早婚,若要婚配,必须到二十七八岁以后,否则必招灾祸!”
苏如绘顿时诧异道:“这怎么成?”
大雍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五束发,之后便正式成|人,可通婚嫁,大凡世家门阀,都会将子女留个一两年再论婚,也就是十六七岁年纪。如大雍的皇子,十六就藩前,都会在这之前就迎娶王后。
红鸾今年大约廿二岁,已经属于老姑娘了,再拖个二十七八岁,别说她出身本就不高,就算是青州苏的嫡女,也脱不了给人续弦做小的命。
“你三叔前几日写信回来,几年了,可算报了声平安!”安氏对苏万泽这个小叔子还是比较照拂的,尽管有点咬牙切齿,却是关心居多,“信里还特别提到红鸾,千叮嘱万托付的要我给她找个好人家,万不可辱没了她,谁晓得算出这么一个命来,这满帝都的就是咱们这样不信鬼神的人家,若是你那三个哥哥没过门的嫂子传出个克夫名声,咱们家多半也不喜了几分,却让我怎么给她找好人家?”
苏如绘叹了口气:“难怪红鸾要进宫了。”
“就当是替你三叔还这个人情吧,好在红鸾也是个得力的。”安氏安慰道,“她在外面好端端的不嫁人,真等到了能嫁的时候,天知道会惹出多少闲话来,好在太后许了家里送使女进宫,这样以后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你……”
安氏想了想了,究竟还是说了出来:“你以后终究身份不同,做苏家的使女和你以后的贴身宫女,将来前程自是不同的。”
苏如绘明白母亲的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