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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云淡风轻第21部分阅读

      还珠之云淡风轻 作者:肉书屋

    本来就学识不高的小月头昏脑胀,最后无法,只得收下了。

    祝君豪显得很高兴,本想多跟小月说几句话,但马若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两个,想了想,反正来日方长,祝君豪心里已经决定像小月这般美好的女子他日他一定得了状元头衔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他,当日贡院前一见便落下了刻骨相思,从来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魂牵梦绕。于是祝君豪彬彬有礼地跟小月道别,说是要回家温书去了,改日再来拜访,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马若。

    “你看看人家,不觉得惭愧吗!”小月笑着送走祝君豪,就开始数落马若,一中了头名就得意洋洋,这几天连书都没翻过一页。

    马若看着小月的红唇一张一合,突然有种很想吻上去的冲动,急忙使劲晃晃脑袋方才清醒过来,面对小月的关心数落,他其实很想说考状元不只只考前看点书就行了,但又想起纪晓岚先前跟他说的话,不由有点意兴阑珊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垂头丧气的。

    “你怎么了?”这下小月担心了,毕竟马若是下雪天都会挥着折扇风度翩翩地扮演着他的风流才子,怎么突然间颓废得就跟落第似的。

    “小月,我若是……若是不当状元?”马若看着小月关切的目光将话脱口而出。

    小月愣了下,不由焦急地问道:“是你觉得你考不上状元吗?”这人刚才还嚷嚷着要状元及第呢,怎么突然间又没信心了。

    “不是,我怎么会考不上状元!”马若一下子炸了毛,提高了音量,“只是……只是不能做状元。”说完便是长叹一声。

    小月歪着头还是不太明白,马若又叹了声,他跟小月说这个干嘛,本来就是他自己的事,何况小月也不懂,他真是魔怔了,敲敲头准备找个安静的角落发呆。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你自己想好了就去做吧,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状元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先生也不是状元,现在那个所谓的状元都不知道在哪里,先生却在这里。”这时小月突然上前抓住他,笑着说道。

    这几句却如同惊醒了梦中人,你是要做昙花还是青松,脑海中再起响起纪晓岚说的那句话。马若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闪亮的光芒,他从小就立定了志愿,他要做好官他要做大官他要像姑父一样位极人臣名传天下,那么一个状元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小月,谢谢你。”马若笑了,笑得从未有过的清然。

    “没什么。”小月莫名红了脸,低声回道。

    此时莫愁和纪晓岚正送着嫣然出来,见矗在院子里的两人都不由笑开了脸。

    但在殿试之前,傅恒带着大胜回来了,乾隆大喜之下大肆表功,全军上下皆有封赏,因傅恒已是首席军机大臣,爵高位显,更是身兼数职,已封无可封,乾隆只能赐傅恒及其家人大笔的赏赐。只是傅恒的脸一直都没开怀过,似是有无限心事。乾隆本以为是因为封赏的问题,可又觉得他家小舅子不是这样的人,抬头又看去,就连傅恒身边已升官进爵的几个副将也都是一脸的苦瓜脸,心底的疑惑更深了。只是这种场合下又不好追问,乾隆只得罢了,决定待退朝之后再私下问傅恒,结果刚一退朝,傅恒跑得比什么都快,连个影都没抓住。乾隆迷糊着脑袋实在不知所谓,只得起身往慈宁宫去,端王府的那两个孩子现在都在太后那,他总得去表示一下皇家的仁慈。

    慈宁宫今日里很热闹,是从未有过的热闹,太后皇后后宫嫔妃,还有出嫁的公主格格,更有些亲厚的命妇都在,皆陪着那个哭哭啼啼的新月格格抹眼泪。人都有恻隐之心,尤其是平时无所事事的贵妇人们善心更加的多,新月及克善姐弟与她们又没有利益冲突,见新月跪在那里说起端王爷一家殉城一事哭得珠泪涟涟,克善在旁想起他死去的阿玛额娘哥哥也是泪如雨下,实在可怜,皆乐得发挥下平时积攒的善心。

    此时嫣然也在,正坐在太后身边,而她家的婆婆和两个妯娌也都在。看着哭得几乎昏过去的新月,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应该是她多想了吧,又没有怒大海这个人存在,也拿起帕子假装拭泪,总不能她一个人如此冷血吧,只是为什么如此凄惨的事被新月的嘴一出她就立马什么同情心都飞了。

    “好孩子,你们起来,从此以后啊,宫里就是你们的家,哀家和皇上都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太后也擦擦眼角,说得慈祥。

    克善一听倒是谢恩想站起来,可新月一边哭一边又大力拉他重新跪下,居然开始磕头,一边嗑一边哭道:“这次新月和克善多亏了傅恒大将军,若不是他新月和克善就死在乱军中了。”说完眼泪又跟不要钱似地下来,红通通的眼睛期望地看向太后。

    太后及其他人倒没听出什么不妥,只是都皱了皱眉,满人姑奶奶都是那等坚毅的女子,这个新月失了父母家族哭一哭是应当的,可哭得没完没了算什么事,不是应该更加坚强地重新支撑起家族吗,她们在闺阁中受的都是这种教育,便对新月的行为有些看不上眼。只有嫣然的心咯噔一下,坏了,这话听得如此耳熟,原来新月不是只爱怒大海而是只爱救她的大叔啊。也是,她家公公虽说四十好几了,可看上去就跟三十似的,人长得也好,不然也不会生出一群风靡京城的儿子来,能力更是怒大海提鞋都不配。等等,不会吧,她家公公不会被新月传染变成另一个怒大海吧,那就是悲剧了,嫣然的心七上八下的,看着哭成泪人儿的新月紧张不已,你要是敢……又回头去看她家婆婆,瓜尔佳氏什么都不知道,只一面同情新月姐弟一面为自家丈夫骄傲。

    “傅恒的确是不错。”太后已经不理会新月了,反而对着瓜尔佳氏笑道。

    “太后谬赞了,都是皇上及太后的恩典。”瓜尔佳氏十分得体地回道。而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的新月突然间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瓜尔佳氏,眼中闪过种种复杂的光芒,只是除了一直注意她的嫣然没有人发现。

    “皇玛嬷,阿玛立了大功,你可得好好地赏一赏额娘,若不是额娘为阿玛在家里操持,阿玛哪能如此心无旁骛啊。”嫣然眼珠转了转上前就跟太后撒娇,有意无意地扫过新月一眼。

    “瞧瞧,我这个孙女嫁了人以后就胳膊往外了,一个劲地就想着把娘家的东西往夫家搬。”太后很吃这一套,果然还是自家孙女,像福康安走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哭哭啼啼的,还是照样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太后的话引得众人皆是一阵哄笑,嫣然的身份在大清上层其实是个公开的秘密,不是亲生女儿谁会这么疼,自然都心照不宣地跟着奉承太后好福气。

    “皇玛嬷。”嫣然为把新月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假作害羞地躲到了太后的身后。

    “哈哈哈。”太后笑得更欢了,其他人自然跟着欢笑起来,刚才新月费尽苦心营造起来的气氛被轻易打散。

    “什么事笑得如此欢?”此时乾隆信步进来,给太后请了安。其他人自然慌忙行礼,那些命妇们也都急忙避下,只余下后宫诸人及他的女儿们在。至于新月和克善,他们反正一直跪着就没起来过。

    “还不是嫣然,为她婆婆讨封呢。”太后一听就笑着开始“告状”。

    “是吗,嫁人后就不把皇阿玛放在眼里了。”乾隆闻言假意恼怒,冲嫣然吹胡子瞪眼。

    “皇阿玛。”嫣然冲乾隆很可爱地吐吐舌头。

    乾隆更吃这一套,登时哈哈大笑,其余人看得都心酸酸的。

    “正好朕这里有个好消息,福康安在回疆做得不错,这次大小和卓的人头可都是他得的,大功啊。而且已经上路了,马上就能回来了。”这是乾隆来慈宁宫途中得的兆惠的请功折子,忙不迭就拿来显摆了。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太后也很高兴,笑道,嫣然更高兴,倒不是福康安立多大功,而是他就要平安回来了,绽出灿烂的笑颜。

    “正是。”乾隆附和道,“这下回疆大安了,新任的首领阿里和卓跟着上京请罪。”

    乾隆如此一说,大家急忙此起彼伏地道喜,乾隆又是哈哈一笑,志得意满。太后看着儿子完全没了五阿哥一事造成的颓废,也心里喜欢,又看了看嫣然,便道:“咱满人讲究的是封妻荫子,既然福康安立了大功,嫣然便升为和硕公主为好。”

    乾隆闻言大喜,他本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没想到太后如此善解人意,嫣然一听急忙行礼谢恩,但身怀有孕被太后和乾隆挡了,一时之间艳羡的目光接踵而来。而新月那对悲惨的姐弟已经被人完全地忘到脑后了。

    端王府没有其他女儿,就只有新月一个,她又天生一副歪缠作娇的性子,因此虽是庶女倒很得端王爷的喜欢,新月一哭,对她的规矩功课皆不是很要求,反正他的女儿自然能嫁得好,平日里供应与她几个哥哥及克善没什么两样,而有王爷宠着,又是女儿,新月在端王府也算是焦点人物,一举一动都是人人关切,端王福晋虽觉不妥说过几次,但每回新月都哭得像被欺负惨了似的,惹得端王爷怪罪,便索性不再说了,反正所有的儿子都是她生的,她地位稳固,新月迟早要嫁出去,到时候就知道苦头了,她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因此毫不懂规矩的新月对慈宁宫现在所有的焦点都在嫣然身上很不满,她和克善都如此可怜了,怎么就连一点目光都不分给他们。想了想,便乘着众人笑累了停下来,说道:“皇上,太后,新月和克善真的很感激傅恒大将军,想亲自去他府里对他一家人好好道谢。”说完又开始哭哭啼啼。

    新月此话一出,万声俱静,所有人皆不可置信地看向新月,这是一个王府格格能说的话吗,她一个女子又身上带着孝,真是不知所谓,不由都带上了一点鄙夷,虽然是庶女,但到底是端王府的格格,怎么连点分寸都没有。

    太后也好皇后也好,平生最恨没有规矩的人,嫣然、兰馨及晴儿平日里虽然在她们面前常常撒撒娇,但都是在这条底线之上的,如今来了个如此莫名其妙的格格,脸都冷了下来,就连乾隆也是,拜令妃和紫薇所赐,他现在对这种一说就哭的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傅恒救你是应该的,你也不用太放在心里,好好呆在宫里就是了。”太后说话已经很不客气了。

    “不,太后,傅恒大将军真的是我们的恩人,他就像天神一般出现在我们面前,救我们于水火之中,新月就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啊。”新月又是一阵大哭,说得情深意切,拉着克善又要开始新一轮的磕头,克善有点别扭地看向新月,挣脱开来。

    这话在场的人听了更觉得别扭,总觉得不大对劲,太后和乾隆是不想继续看着新月在此歪缠,便命人将他们姐弟先待下去安顿。本来太后打算将他们放在慈宁宫,现在随便就把他们放在了没了主人的淑芳斋,那里偏僻正好不用多见。至于封号,克善自然是世子,不过要等到成年再袭端王爵位,至于新月,本来乾隆和太后看她一个弱女子敢于带着弟弟在乱军中保命,勇气可嘉,打算破例封她和硕格格,现在吗,该什么就什么吧,一个多罗格格也是便宜她了。

    没了新月这个破坏气氛的人,慈宁宫又恢复了好气氛,前朝接连大胜,乾隆和太后面上分外有光,后宫诸人又是吹捧附和,乾隆和太后心情更加好,先前因新月造成的不快都一扫而空,一时之间慈宁宫里其乐融融。新月在门外听了更加悲泣,克善看着这样的新月眼露不善,径自走了。

    直又过了一个时辰,众人才陆续告退。和嘉与嫣然携手出了慈宁宫,自家公公大胜归来自然要去道喜,两人准备一道回府。

    只是如今跪在她们面前浑身白衣的新月算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在这。

    “两位公主殿下,新月知道你们都是傅恒大将军的家人,求求你们带我去见他一面吧,新月给你们跪下了,新月给你们磕头了。”新月人其实不笨,又一片心在傅恒身上,对他相关的事刚才皆记下来,她知道这两人是皇上的女儿傅恒的儿媳,她自然要贴上来,与她们成为朋友。

    “两位公主殿下,我家格格实在是真心报恩,求你们成全我家格格吧,云娃给你们跪下了,云娃给你们磕头了。”新月身边的丫头云娃也急忙为她家主子助威,说话行动如出一辙。

    嫣然和和嘉都被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倒退了好几步,这个新月浑身缟素,一张脸更是惨白,唯独眼睛是红红的,就跟个女鬼似的,而且她说得是什么话,怎不吓人。

    和嘉还记得嫣然怀着身孕,也顾不得新月,急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嫣然摇摇头,心有余悸地看向新月,原来她们真打了这个主意,心底升起一股怒气,她们当她和和嘉是那洛琳和骥远这两块叉烧吗。

    和嘉也一见嫣然无事,松一口气,便面带怒气喝道:“新月格格,请你自重!”和嘉性格再好也是皇家公主。

    但是要是能自重起来新月就不是新月了,急急忙忙又是磕了几个头,抬头泪如雨下:“公主殿下,你们是那么仁慈那么美好,新月只是想跟你们做朋友,为什么这都不可以!”说完低头继续哭,一旁的云娃一边心疼地为她拭泪一边有些愤怒地瞪着和嘉:“我家格格都给你们跪下了,你们……”

    “你!”和嘉第一次被气得不行,但新月她们身份特殊,若是直接斥责会惹来闲话,一张脸涨得通红。

    嫣然一见之下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抚,冷冷地注视着新月和云娃,怎么她不发威就把她当做糯米团随意揉搓了!

    “照理说,四姐姐与本宫都是和硕公主,新月格格你只是多罗格格,你跪我们也是应当的。不过四姐姐与本宫看你实在可怜也就不计较这些虚礼了,但难得新月格格如此重礼,居然亲自跑来行礼,你说是不是,四姐姐?”嫣然笑眯眯地说道,说完又转过头去看和嘉。

    和嘉当然不笨,急忙点头,也笑道:“自是如此,新月格格如此迫不及待地要立规矩,本宫与嫣然妹妹就不打扰了。”说完连眼角余光都不扫新月一下,拉着嫣然扬长而去。

    留下新月和云娃皆愣在那里,不知哪里出错了,以前只要她们跪下了磕头了,然后哭着要求做朋友,一向是战无不胜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新月想到伤心处又是掩面大哭,云娃也顾不得自己伤心急忙连声安慰。

    “快拖了她们回去,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吗!”只是她们伤心没多久,一个愤怒的童音响起。

    抬头却是气红脸的克善,他本来心里已经很不满了,这个新月姐姐把他们本来很好的处境给弄没了,生气先走了,结果走了好几步都没见新月跟云娃跟上来,心里一惊,拉着自己的奶嬷嬷德嬷嬷急忙往回走,结果正好看到这么更令人火大的一幕。

    “克善。”新月唤得悲凄,克善却是理也不理,直接命德嬷嬷和几个宫女把新月和云娃架走,这个新月,果然如额娘说的那样,一定要及早处理了,不然一定会惹出大祸。

    愁思

    傅恒出征归来,整个富察家自是举家欢庆,下了朝的出了宫的都回来道喜,这场接风宴瓜尔佳氏半个月前就开始筹划,办得很是妥帖,既热闹又低调,多是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只是本该是今晚最高兴的傅恒,脸上一点笑影都没有,即使儿子儿媳女儿联袂敬酒亦没有高兴起来,倒是看见嫣然的肚子方才面色缓了缓。

    瓜尔佳氏看得着急,她与傅恒多年的夫妻,以她对傅恒的了解恐怕是出了大事方才如此,心里焦急不已,傅恒立功归来的高兴劲消散不少,只是现在宾客盈门又不好追问,只得强打起笑脸应付。

    “我想阿玛八成是因为那个新月格格的事堵心,我们只不过在宫里撞上这么一会就被弄得如此难受,阿玛一路带过来岂不是更难受。”和嘉悄悄拉了嫣然说道。

    嫣然嘴角抽了抽,以她的估计她家公公的定力应该比她们强,恐怕不止是那个新月哭哭啼啼闹得,结合新月的性情,没准已经在路上表白了也可能,她家公公不是怒大海,估摸也不喜欢一身白衣飘飘跟女鬼似的新月,能不被吓着吗!再加上她家公公的脑子比怒大海好得不止一点两点,他肯定能从新月告白想到种种不利,被这么一块随时让你倒霉的牛皮糖黏住心情能好才怪!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说,只得干笑着附和和嘉,作为先知是痛苦的。

    “怎么回事?”一旁的大嫂瑞秋听了急忙探过来问。

    和嘉正愁没人分享自己的郁闷,将宫里与嫣然撞上新月的事详细地描述了一遍,语气带了十分的鄙夷。

    “这个新月格格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像王府格格!”瑞秋用帕子捂住惊呼声,不可置信。

    “谁说不是呢!”和嘉狠狠啐了一口,虽然后来嫣然给新月主仆摆了个下马威,可那口气还是哽在喉咙里,当初那个还珠格格在宫里这么闹腾的时候她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这样的格格,我可是见都不想见。”瑞秋跟着附和,居然跟她一样也是多罗格格,她的两个妯娌不怕,可以拿公主地位压人,可她与那个新月平起平坐,到时岂不是要被缠上了,瑞秋决定短时间内不进宫了。

    和嘉亦是点头道:“横竖她只住在淑芳斋,想来也不是有多大的关系,淑芳斋这地方果然是恶地!”和嘉一想起淑芳斋的前任主人和现任主人都是如此不着调的人,连带着连淑芳斋都恨上了。

    嫣然在一旁听了却是苦笑,她们两个实在想得太轻松,新月可没这么简单,被关在宫里都能私奔战场的人,哪是想避就避得开的,就算新月找上门来她都不会惊讶。不过,看着仍在那里议论新月的两个妯娌,嫣然心底叹一口气,所以说无知是幸福的。

    这场接风宴因主人家兴致不高草草就结束了,宾客们虽没说什么但心里却嘀咕着究竟是出什么大事了,由此还引发了种种的猜测。

    宴席散了,天色也不早了,草草收拾了,大家自然各回各窝,和嘉他们在家里住习惯了,决定除非乾隆或者太后强令下旨让他们搬回去否则他们是赖在家里不走了,而傅恒回来了,嫣然自然不能住在瓜尔佳氏的院子里,好在那座诡异的公主楼已经完工了,嫣然正好搬回去,的确精美绝伦美轮美奂巧夺天工,只是怎么这么不真实啊,老实说她心底还是草根的还是比较喜欢原来的平房,坐在二楼大卧室里的嫣然举头眺月,感慨不已。

    傅恒与瓜尔佳氏也回到了房里,瓜尔佳氏便等不及地问道:“老爷,究竟出什么事了?”

    “没事!”傅恒苦笑着摇头,他为什么这么倒霉,只不过是职责所在救了端王爷的格格世子,结果那个格格就从此似乎是缠上他了,先是说要报他大恩做牛做马,他诚惶诚恐地回绝了,谁知那格格居然跪下来一边哭得天昏地暗一边磕头不止,弄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容易劝住了,本以为没事了,谁知那格格又出幺蛾子,说什么他如天神般出现,她愿意永远陪在他身边,做奴婢都在所不惜。傅恒从成年开始女人缘都一直不错,只是所有女人加起来的甜言蜜语都没这个新月格格说得恐怖,他当然不是傻子,那个新月眼里的迷恋看得清清楚楚,傅恒更加郁闷,被这样一个女人喜欢上真是天大的不幸,更不幸的是这个女人执拗地以为你也喜欢她,只是碍于家庭不敢接受她。想他一路上都是规规矩矩的,有事也是通过嬷嬷转达的,这个新月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也对她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感觉了,他喜欢的像自家老婆一样温柔大方典雅的女人,不是一阵风吹来就倒的小白花。他躲啊避啊,一路上实在辛苦,好容易回到了家,可是心情怎么也不好,以他一路上的了解这个新月格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又出点什么事,比如大庭广众之下这位格格又来个真情表白,这个新月格格虽不是很重要,但好歹是爱新觉罗家的格格,而且她是皇家竖立的一面旗帜,到时人人可能会以为自己为老不尊,自己的一世清明还有皇上的赏识家族的名声儿子女儿的前途都会受影响,可怜自己都快要抱孙子了真没这种想法啊。更可怕的是,万一他的姐夫皇帝陛下又脑抽了呢,家里要是来了这么一位,还有什么宁日,何况,抬头看妻子温婉的面容,相濡以沫二十余载,他真的不想伤她的心。只是这种种想法傅恒都说不出口,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妻子,这样的事太过于匪夷所思,谁承想一个王府格格会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瓜尔佳氏一听,低下头沉默片刻,便不再追问,反而抬起头笑着跟傅恒拉起家常,家里最近的情况和孩子们的情况,说得很妥帖,傅恒心里一暖,执起瓜尔佳氏的手,叹道:“棠儿,我……”

    “春和,等到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洗耳恭听。”瓜尔佳氏笑得温柔。

    傅恒又是一叹,终是忍不住提醒道:“棠儿,你还有孩子们都与端王府保持距离。”

    瓜尔佳氏一愣,虽然今天见了那新月格格着实是个离谱的格格,但也不至于让他们一家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吧,只是见傅恒面露疲色,闭口不想多说,想了想,暂时放下疑惑,决定明天亲自去问问跟去的家人,先伺候着傅恒歇下了。

    傅恒平叛归来,本有乾隆放的大假,但生性严谨的他还是早早地起身早朝去了。瓜尔佳氏等傅恒一走,便开始调查傅恒出征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也许是傅恒自己虽然对老婆说不出口,但也不想老婆蒙在鼓里,瓜尔佳氏没费多少功夫便知道得一清二楚。

    新月格格!!瓜尔佳氏将手帕扯得不成样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居然如此痴心妄想!

    不,这是她的丈夫,她的家,她经营了二十载的地方,想让她拱手相让,想凭着格格的身份挤进来,没门,连窗也封严实了!

    其实新月在宫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她当日在慈宁宫上演的这么一出,早惹来了乾隆、皇后和太后的厌弃,一个不招皇帝和两宫待见的格格,一个家族能用之人全部死绝的格格,一个唯一的弟弟尚小,重建端王府还在天上飘的格格,若是她知理若是她小心谨慎,宫中人还能待见她,可她偏偏是不守规矩至极,在慈宁宫前以下跪威胁和嘉公主和和宁公主早传遍了宫中上下,对于这样一个格格,谁都不想理会。除了乾隆和太后为了面子过得去偶尔赐点东西下来,淑芳斋又一次被人遗忘了。新月也不以为意,她至少比小燕子紫薇好,好歹知道守孝了,穿着孝服一天到晚对月长叹,叹自己命运多舛,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宫里的人又如此的冷漠,但想起傅恒,又觉得心里一喜,上天也并没有放弃她,赐给了她这么一个好男人,悲喜交加之下更是愁肠百结。

    克善已经顾不得她了,他现在正在艰难地挽救被新月破坏殆尽的端王府形象,即使年幼,但阿玛额娘哥哥们已经不在了,唯一活着的姐姐又是如此不着调的人,克善只能逼着自己长大,只能靠自己。他被乾隆安排在上书房和阿哥们读书,克善抓紧机会不着痕迹地向各位阿哥示好,读书骑射也都拼了命去学习,每日里也毕恭毕敬地去慈宁宫请安,对于宫里其他人也给予足够的尊敬,渐渐地里众人也把克善和新月分开看,克善展示给众人的早熟坚强的形象得到了认同,一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没了亲人,唯一的姐姐却是个拖后腿的,便对他添上了几分同情,克善抓住时机将同情化为好感。如此过了快二个月,比起新月的形影单只,克善在大清皇宫混得可说是如鱼得水,托十二阿哥的福更是得了乾隆的几次额外赏赐,只是就是这样,克善一直绷着的弦也不敢松下来,他总觉得他那个哭哭啼啼的姐姐总会在他把形势慢慢扭转过来的时候又将所有的破坏殆尽。只是他忙得很,要读书要请安要讨好宫里所有人要与几位小阿哥亲近,只得把看护新月的任务交给他最信任的德嬷嬷。

    新月看着克善忙得团团转,觉得自己格外悲惨,在这冷冰冰的宫里没有一个人理她,就是唯一能稍稍解她忧愁的云娃也被这个可恶的德嬷嬷使唤来使唤去,根本没时间陪她,为此她哭过闹过,可无论德嬷嬷还是克善都不理她。新月本还想教导教导克善将来重振端王府,可当她组织好了言语,克善听了却是皱着眉冷笑,看着她的眼光让她从心里发冷。于是新月更加思念如天神般的傅恒,只有他才是真的懂她的,新月无所事事之下忍不住浮想翩翩,居然拿起针线绣起了大红的鸳鸯戏水。

    “格格,你在干什么?!”德嬷嬷不可置信地看着新月手里的活计,她几乎要晕倒了,这个侧福晋是怎么教的,就是寻常女儿家未定亲之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何况还在孝中。

    新月忙想藏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低声解释道:“德嬷嬷,我只是随便绣绣,我实在一个人闷得很。”

    “格格闷的话可以抄抄经书为王爷福晋祈福,就是再不是也可多去宫里各个主子那去请请安。”德嬷嬷一想到自家小主子每日里为了端王府忙得几乎吐血,这个新月格格不仅不能分忧,反而如此作践自己要把小主子一起拖到地狱去,就起不打一处来,若不是还记得自己是下人,德嬷嬷早出手教训了,不过说话语气已经很不客气了。

    新月也不反驳,只是瞬间湿了眼眶,可怜兮兮地哭道:“德嬷嬷,都是新月的不好。”

    新月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德嬷嬷更加生气了,这个做派连当初福晋身边的一个丫头都不如,这侧福晋究竟怎么养的,一点格格的气势都没有,天生一副小妾样。德嬷嬷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夺过了那幅鸳鸯戏水,准备晚上告诉小世子,新月一见失了绣帕,登时趴到桌上嘤嘤哭泣了,这上面凝重这她的心她的情,怎么能如此残忍。

    晚上等到克善完成一切事情摊倒在椅子上,德嬷嬷虽然心里心疼,但还是不得不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了他。

    克善盯着那幅鸳鸯戏水变了脸色,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他又气又怒又悲,他们端王府前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有这么一个讨债的女儿降生。克善将一路上新月的表现细细想过,但他到底还小,对于男女之事还是不太明白,只是心里闷闷的,并不得头绪。

    “嬷嬷你说,她这是随便绣还是?”克善皱紧了眉头,抬头问道。

    德嬷嬷现在是深恨新月,生怕她给自家小主子带来牵累,也顾不得主子不主子,反正她心中的主子只克善一个人了,暗自还埋怨王爷干嘛要把一个庶女一道送出来。她一路都是跟着新月和克善来的,克善小不明白,德嬷嬷却见得多了,便恨恨道:“依老奴看,恐怕格格心里有人了。”

    “谁?”克善的脸登时青了,低吼道,父母兄长家族一朝皆化为灰烬,她居然还有脸关注这种情情爱爱的事。

    “老奴不敢说。”德嬷嬷低下头,也觉得是在荒唐。

    “说!”克善从牙缝里蹦出话来。

    德嬷嬷吞了吞口水,最后大着胆子猜测道:“恐怕是傅恒大将军。”

    “什么,这不可能!”克善猛地站起,不可置信,傅恒将军虽风度翩翩,但他与阿玛一般大,怎么可能!

    “世子,这事若不是老奴一路看来老奴也不信,可是一路上格格不就时时把傅恒大将军挂在嘴边,还让云娃那个死丫头见天地去打听傅恒大将军的事,若不是心里有事怎会如此!”德嬷嬷叹了口气,细细说来,她虽尽力阻止但到底只是下人,而小主子又小,路上都沉浸在伤痛中,哪管得了已经思春的格格。

    克善一得德嬷嬷提醒,又把新月一路上的点点滴滴想了一遍,的确一路上新月总是念叨着要他与她一道去与傅恒将军磕头谢恩,每日里不提起傅恒将军一遍她和云娃都是不肯罢休的。他还以为新月是真心感激,并尽力博得傅恒将军的好感为自家筹谋,原来她竟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克善急怒攻心,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傅恒不是一般人,富察家更不是一般,他们与富察家,皇上绝对会舍弃他们这个已经没落的端王府的。新月啊新月,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克善一时间觉得万念俱灰,自己先前的种种努力种种委屈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小主子,你可别吓嬷嬷。”德嬷嬷见状登时慌了,急忙上前唤道。

    克善几乎要哭出来了,见自己的奶嬷嬷不由地恨声道:“若她不是我姐姐,我不知道多欢喜。”

    德嬷嬷心疼极了,忍不住一把抱住克善,抚着他的背,哭道:“嬷嬷知道,小主子受苦了!”心里更把新月恨上了。

    克善终于忍不住在德嬷嬷的怀里哭了起来,把这些日子的委屈伤痛愤怒都哭了出来。

    好一会克善才停下来,挣扎着起身,擦擦眼泪,他不能这样下去,一定得想个办法,阿玛额娘哥哥们不能白死,他不能让端王府断送在他这里,只是什么办法呢?一团混乱的脑子怎么想得出来。

    “世子,临走前福晋曾经给了老奴一瓶药,说若是有人作祟就……”德嬷嬷攥紧拳头,悄声道。

    克善一惊,连忙摆手道:“不……她……她好歹与我血浓于水。”

    “世子把她当姐姐,她可没把世子当弟弟。”德嬷嬷眼神暗了暗,直截了当,“但凡有点羞耻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而且福晋的药不过是让人昏睡,并没有其他作用。”想起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福晋的流泪叮嘱,德嬷嬷更加坚定了信心,就算是下地狱她也要为自己主子除了这祸害。

    “你让我再想想。”克善愣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挥挥手。

    德嬷嬷见状只得担忧地退下了。

    这一夜淑芳斋无人入眠,德嬷嬷将装着药水的玉瓶翻出来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新月痴痴地望着窗外那弯弯的月亮满腹愁思,克善则在灯下发呆,灯光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拳头握了松松了握,最后握紧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留下了红红的血印。

    献女

    克善犹豫了几天还是下不了决心,毕竟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心里对亲情是极度在意的,而唯一与以往繁荣的端王府还有点联系的就是新月了,只是命德嬷嬷看好新月,决定再看看吧,但愿阿玛额娘在天之灵保佑。而自己又投入了艰难的宫中生活中。德嬷嬷叹了口气,小主子到底善良,只是有些时候该取舍的时候还得取舍,攥紧了药瓶子,德嬷嬷决定背着克善动手,反正她无儿无女孑然一生,唯一在意的就是小主子,若是查出来她一个背了就是了,只要小主子好她就安心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克善的祈祷起作用了,还是端王爷夫妇显灵了,新月在被夺走绣帕恍惚了几天之后居然开窍了,不仅不哭了,而且行事也大方起来,格格气势也端了起来,也不再只窝在房里想东想西,肯去慈宁宫请安凑趣了,让德嬷嬷正要下药的举动停了下来。她与克善两人还不太敢相信,只是看了几天新月都是规规矩矩的,行事已经很像个格格,再也不闹腾不流泪了,他们皆以为新月到底是王府出身,哭了一夜后想通了,先前如此大约是失父便把一腔倾慕都转投在傅恒将军身上,可能是他们会错了意,毕竟新月与端王爷的感情的确是好。克善和德嬷嬷皆舒了口气,德嬷嬷一想如此也好,若是新月格格能好好的将来结门好亲对小主子也有益,便也高兴起来,一时之间淑芳斋的气氛好了很多,连带着宫里的气氛都好了很多,毕竟有个以泪洗面的格格总是堵心。

    宫中上下皆是庆幸,觉得可能新月格格先前是太过伤心魔怔了,如今想过来就好了,连太后都觉得如此,见如今新月行事大方了,反而有些欢喜,还赏赐了几回。唯有嫣然不相信,当初新月提起她家公公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不是坠入爱河是什么,一个为了那区区怒大海都能不要和硕格格的身份甘愿做妾的新月格格会幡然醒悟,打死她也不信,搞不好她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只是说出来也没人信,新月好歹是皇家要优待的对象,只得闷在心里。好在傅恒不是怒大海,显然对新月唯恐避之不及,瓜尔佳氏比起雁姬行事手段更为高超,而她的儿子女儿们估摸着绝不会是叉烧,嫣然方才稍稍放心。

    事实上嫣然猜对了,新月的确是有阴谋的才改变的。她一直见不到傅恒,相思成灾,便遣云娃乘德嬷嬷不注意的时候打听关于傅恒的任何消息,一点都不要放过。宫里虽然禁止传递消息,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云娃骨头轻喜欢跟人下跪磕头,这招对被人跪习惯的公主们不适用,可是从来是跪别人的底层宫女太监却是很受用,一来二去便很乐意跟云娃炫耀炫耀他们的“博学”,只是其中基本上都是废话,新月想知道的关于傅恒的具体情况是一点都没有,无外乎傅恒大人多得皇上的恩宠他们家有多富贵,都娶回了好几个公主了,一点实用的都没有。虽然每回新月都会为了傅恒的爵高位显高兴一回,深信自己果然没看错人,可是她想知道如何与他更近一点更近一点,却不得法。正当新月和云娃愁眉不展之时,云娃耳里突然听到了不少关于傅恒的消息,却是说他与他家夫人多么恩爱,他家夫人多么的高贵大方,傅恒大人喜欢的就是他家夫人这般典雅的女子,最讨厌就是一身白衣哭哭啼啼的女子。这话其实是瓜尔佳氏传进来的,无非是想着显摆下自家的圆满让新月格格知难而退。只是她错估了爱情在新月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比父母比家族甚至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她从小就幻想着有一天有一个天神般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好容易出现了怎会轻易放过,不就是傅恒他不喜欢她哭不喜欢她柔弱吗,她改就是了,额娘说过男人喜欢什么样女人就要变成什么样的,否则额娘怎么能从通房丫头爬到侧福晋的地位。她见过瓜尔佳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与她那位自诩规矩的嫡母一般无二,新月为爱情付出的决心是强大到恐怖的,短短几日整个人就如脱胎换骨一般。

    不过无论新月变成什么样,除了引来宫里人叹一回并没有起过什么涟漪,因为终于兆惠带着人马回京了,还带着请罪的阿里和卓及庞大的战利品以及所谓的圣女公主,朝廷以及后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里,新月和克善在孝中自是不能出席如此热闹的大场面。克善还好,知道规矩,已经与他挺有交情的十一十二还拍着胸脯说看到好玩的一定说与他听,他当然没什么怨言,安安静静地在自己房里练字。只是新月却心有不忿,她还想着这样的宴席可能可以见到傅恒,都已经想好如何打扮体现自己的高贵大方得体了,结果却不叫她去,她已经许久没见傅恒了,想出宫一点办法都没有,忍不住合着云娃两个唉声叹气,德嬷嬷警觉,急忙叮嘱她俩,生怕又旧病复发,新月更难受了,忍了许多天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德嬷嬷一阵厌恶,觉得果然不能掉以轻心,但还是紧紧盯着她们。

    阿里和卓这次来远没有原著里这么风光,尤其是那香车美人是绝对不能显摆了。因为身为主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