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云淡风轻第4部分阅读
还珠之云淡风轻 作者:肉书屋
正烦心呢,被令妃一哭就更加烦心了,以前的怜香惜玉劲都没了。他对令妃这么好,就算太后这样说他还想着这个女人这些年的好处为她开脱还第一时间来延禧宫,结果她还说不得了,是不是要当菩萨供起来,心里本来已经平下的气又被翻了上来,乾隆当场就想拂袖而去。
“皇上,臣妾只是……”令妃只是不出来了,一帆风顺了这么多年乾隆少给她脸色,一向柔声细语的,登时有些慌了,惶然又求饶地看向乾隆,“臣妾只是害怕皇上不理臣妾了。”说完媚眼如丝犹带水光地含情脉脉地看向乾隆。
乾隆虽然喜欢女人,但不代表他没见过女人,令妃如此作态反而让乾隆有了一个恶劣的想法,是啊,后宫里的女人不就怕失宠吗,朕就让她当面失宠,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免得她得意忘形了。乾隆累积了一天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端口,一发不可收拾。
乾隆直起身子,正好看见腊梅小心翼翼端着汤盅进来,其实腊梅长得并不比令妃差,只是向来跟在令妃后面低眉顺眼关了,乾隆一直没注意,如今一看却有些满意,便径自对令妃和腊梅吩咐道:“今日令妃身子不适,就由腊梅代为侍寝吧。”
令妃脸瞬间变得惨白,不可置信地看向乾隆,但无容置疑这是乾隆亲口下的命令,银牙几乎咬碎,恶狠狠地看向腊梅,她没想到这么打脸的事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了?!她还要不要在宫里做人了!腊梅的脸比令妃还白,手里的汤盅几乎拿不住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只想着平平静静跟着令妃娘娘熬到二十五岁出宫与家人团聚啊,而抬头就迎来令妃的利眼,腊梅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汤盅摔在地上,汤汁溅满一地。
“奴婢死罪!”腊梅顾不得地下的碎片急忙跪下请罪,祈祷这两位主子斗气别拿她一小小的宫女磨性子。
“怎么,不愿意?”令妃刚想出口斥责,顺便打发了她,乾隆就抢先开口了。
腊梅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随便回答,拿眼求救般地看向令妃,令妃没法了只能咬牙笑着道:“哪里,这是腊梅天大的福气。”又转向腊梅吩咐道,“腊梅,还不好好伺候皇上。”只是脸上的笑僵硬了点。
腊梅脸色变得更加灰败,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就踏进了火坑,皇上明显是想气令妃娘娘,而令妃娘娘不会怪皇上只会怪自己,心中一片悲凉,她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手指甲将手心掐出血来,咬牙站起,不,她还不想无声无息地消失,她一定得自救。为今之计,腊梅大着胆子看了一眼乾隆,只有皇上能救她,那么……
腊梅鼓足勇气谢了恩,瑟缩着站起楚楚可怜地看向乾隆,乾隆摸摸鼻子,倒有些不自在了,顺手搂着腊梅进了令妃的寝室。
令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没一会屋内传来了靡靡之声,她立刻捂住了耳朵,心一抽一抽地疼,死命忍着才没有将屋里所有的东西砸个稀巴烂,她终于明白当年孝贤皇后的感受了。
惩罚
腊梅本来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计,要把私底下其实很挑剔的令妃伺候好那得花多少心思,当腊梅将从令妃那里总结来的经验几倍花在乾隆身上,乾隆舒爽了,甚至品出一点别有新意的味道,看来人不能在令妃一个人身上吊死,后宫里的女人挖掘挖掘还是有很不错的。
于是乾隆第二天被腊梅伺候着起床,比令妃还贴心地伺候,拖着疲惫的身子酡红着脸,脚步也因为昨夜的关系分外不稳,间或又是崇拜又是庆幸又是担忧的眼神抛洒出来,于是乾隆很满意。回头看令妃憔悴难受的面色,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于是乾隆在慈宁宫请安的时候顺口跟皇后提了提腊梅,便心满意足地上早朝去了,全然没顾背后令妃摇摇欲坠的身子。本来嘛乾隆对令妃又不是爱,只是宠,那么兴趣移到别人那里也是理所当然的。
太后满意地笑了,而同时在场的那些妃嫔们在酸溜溜的同时更是幸灾乐祸,反正皇上也不在反正令妃眼看着似乎失了皇上的心,登时一句接着一句的讽刺从每个人嘴里冒出来,这些年几乎人人心里都压着火。
叫你一天到晚霸着皇上椒房独宠,叫你一天到晚给人穿小鞋,傻眼了吧,你也有今天!
皇后当然也是其中一位,简直大块人心,那股子酸劲在看了令妃的样子后也抛之脑后了,索性就当即请示了太后下了旨抬了腊梅为常在,连答应都跳过了,居延禧宫偏殿,令妃当场被恶心得说不出话来,瞪着皇后两眼发狠,若不是太后还在她最后一点仪态都维持不住了。
当一直在延禧宫惴惴不安的腊梅得到这个消息时,简直是狂喜,她没想到自己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刚进宫时谁没个想法谁没被家里嘱咐过,看令妃的风光谁不打个小九九,一样是包衣奴才一样是从宫女做起,只是后来看得多了,尤其是到了令妃身边,见了她的手段,皇上也没怎么注意自己,也就歇了那些心思,只熬日子等着出宫,渐渐地也成了令妃的心腹,日子也过得不错。
只是有心栽花无心插柳,她居然在完全放弃之后成常在了,从此以后她也算是后宫的主子之一了,有自己的偏殿有自己的宫女,宫女太监见了也要叫声主子娘娘了,腊梅不禁有些飘飘然,昨晚的害怕抛掷脑后了。
的确二十五岁可出宫与家人团聚,只是那时候又有什么好结果,或是不嫁或是嫁个平常甚至更差一点的人或是干脆就一直留在宫里最后被变成容嬷嬷之流,到时还不知人怎么嚼舌头呢!如今一下子成了常在,不仅自己有靠就是家里人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只是,腊梅眼光暗了暗,原先的主子令妃娘娘可不是好相与的,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大度善解人意,像自己这等无依无靠无势力的人,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都,她得好好想想。
这边乾隆整个早朝状态都很好,除了看见硕王爷恶心了一下,果然换个新女人会让男人重获新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的好心情只维持到早朝结束,等看了纪晓岚和和珅递上来的联合调查报告,瞬间就掉至谷底。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个富察皓祯做的荒唐事,虽然没有狐狸精什么事,但其他的果然跟戏里演和小二说的是一模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乾隆匆匆看过一遍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狠狠地将折子扔在地上,怒喝道:“硕王府,果然好!”他以为他的火气昨晚已经发泄完了,没想到今日的怒火更胜,富察皓祯啊富察皓祯,你们果然够胆!既想娶公主又想有朵解语花,想鱼和熊掌兼得,做梦,朕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富察岳礼也是个糊涂的,堂堂王爷,一点用都没有,还有那个福晋,一家子的混球!
“皇上息怒!”纪晓岚和和珅难得异口同声地劝慰。
“朕好得很。”乾隆怒极反笑,合着闹得满城风雨就他一个人烦心,这罪魁祸首还好好地在那你侬我侬天伦之乐呢,你们让朕难受,朕让你们难受一辈子!
“传朕旨意,贝勒皓祯恃强凌弱、妨碍公务、泯灭人伦,革贝勒衔、废其世子身份;硕王岳礼教子不严、御家无能,降为郡王。”乾隆冷笑道,旁边的高无庸早机灵地一溜去传旨了。
“回来。”乾隆叫道,高无庸连忙停住,惴惴地跪下,乾隆又说道,“你提醒下岳礼,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本来乾隆也不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但实在是这个女人做的事太过了,孝期失贞,迫不及待脱了孝服,而且虽然纪晓岚和和珅都调查了狐狸精之事是以讹传讹,但总是保险点好,一了百了。但他堂堂皇帝总不能明明白白地跟一歌女过不去,这不是就承认了这件打脸的事,只能如此委婉地提醒了,希望硕王府别都笨死了,至于那个不知所谓的福晋,想来位子也坐得够久了,皇后一定很感兴趣怎样报一箭之仇吧。
高无庸跟了乾隆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其中意思,忙应了,才在乾隆的示意起身继续去传旨。
待到高无庸走远,见乾隆的面色还是不好,和珅忙劝道:“皇上,别为了一干小人气坏了身子!”眼见着一副天下皆浊我独清的硕王爷栽了,而且估摸着再也爬不起来了,和珅心里舒畅极了,瞟了一眼纪晓岚,若是老纪也……算了,他要是不在,多么寂寞啊,又不是没试过,自己反而心惊胆战没意思了。
“是啊,皇上,那事本就是硕王府行不正,跟其他什么有什么关系!”纪晓岚也劝道。眼见着一向低调安静的硕王爷落得如此下场纪晓岚有些唏嘘,更想到的确是好友傅恒,以皇上对傅恒一家的恩宠,估摸着他气急没注意到硕王府与富察家虽已分家却是同个祖宗,想了想,刚才傅恒在外面一脸憔悴担忧的样子着实不忍,便道,“皇上,傅恒大学士正在外面请罪呢,是不是?”
“关傅恒什么事?”乾隆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过来,这硕王府好死不死姓的是富察,傅恒可不是得急巴巴地来请罪,真是的,这样的人居然姓富察,叹了一声气,他对傅恒一家却是一点迁怒都没有,还想着怪不得瑶林这几天都是闷闷不乐的,得好好抚慰一番,本就不相干的,“罢了,宣他进来吧。”
接下来便是傅恒的请罪乾隆的安慰,还时不时有和珅和纪晓岚的凑趣,几柱香下去气氛倒也融融了,先前硕王府造成的大风暴似乎也过去了。
傅恒松了一大口,既没牵连到自家,岳礼一家也算是保得性命,也就无碍了。
可他没想到这世上有给脸不要脸的人,事情越发的一发不可收拾。
不顾
高无庸从来没有一次传旨是弄得如此狼狈的,起先那硕王府的人都是毕恭毕敬地接旨,自己也当例行公事,宣完以后还得把皇上的意思透给硕王爷。
结果还没等他念完,那个富察皓祯就出幺蛾子了,圣旨还没念完,就张着一张大嘴冲上来摇晃高无庸,一边摇晃一边咆哮:“不可能,皇上那么仁慈那么高贵,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旨意,一定是你这个狗奴才假传圣旨!”
一声狗奴才已经让高无庸脸黑了大半,他是奴才可是就是和大人纪大人傅恒大人见了也要叫声高公公,你一个现在说白了什么都不是的闲散八旗也敢叫他狗奴才,他一定会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见识见识什么叫狗奴才的威力,而那不断大力的摇晃更让高无庸气上加气,心里早打算了无数个在乾隆那里不着痕迹上眼药的方案。
好在硕王爷虽然遭受了重大打击还算清醒,一见此情形吓得几乎魂飞魄散,顾不得什么急忙叫了几个粗壮的下人把不断咆哮的皓祯拖走,端上一张笑脸上前简直是卑躬屈膝地给高无庸赔礼,而倩柔这回也机灵,忙让人拿了好几张银票悄悄递给高无庸。那皓祯还在痛心疾首地哀嚎世日风下人心不古,被硕王爷一瞪,皓祥眼珠子一转随手拿了块布堵了他的嘴,人间清静了,倩柔立刻恶毒地看了皓祥一眼,而硕王爷却难得对这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儿子另眼看待,也是这些日子皓祯实在太伤他心,说,说不听,打,打不得,直闹得满城风雨全家获罪,就是再澎湃的父爱也有枯竭的一天。
看着一个堂堂王爷对着他又是赔礼又是作揖,还有那沉甸甸的银票,再看一眼皓祯现时的狼狈样,高无庸平衡了,理理衣衫,又对硕王爷耳语道:“王爷,皇上可说了,家宅不宁可是大忌。”这次就暂且寄下了,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再一并计算,不过富察皓祯失仪之事他当然要如实禀报。
硕王爷当然知道其中意思,连连谢过高无庸后,又怨恨地看了一眼倩柔和皓祯,都是他们造得孽,全家遭殃,那个叫什么霜的女人一看就是个扫把星,要是早下手就好了。
待毕恭毕敬地送走了高无庸,倩柔急忙让人放了皓祯,自己就要亲自去拿那块塞住皓祯嘴的布,结果被面目狰狞的硕王爷一声暴喝,吓得动都不敢动。
“把这个孽子给我关进柴房,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一方面硕王爷实在不想看见皓祯,毕竟从亲王爵到郡王爵,这其中差的不仅仅是一个称呼,这都是他那个好儿子闹的,还有那满城风雨还有那满朝嘲笑,都是他惹来的,硕王府要想再爬起来简直是毫无希望;另一方面硕王爷听了高无庸的传话终于下定决心要处置白吟霜,前些儿屡屡想下手不是被老婆苦求就是被儿子咆哮,终是没有狠下心来,如今却是不行了,不然等着硕王府的就是万劫不复,不说只是个歌女,就是自己亲生女儿也得掐死,被皇上惦记上还有什么活路!
“王爷。”倩柔面色一白,红着眼睛想要上前说情,却被硕王爷狠狠瞪了一眼,慈母多败儿,若不是她皓祯何至于到今天。
皓祯就这样在硕王爷的冷眼加倩柔的泪眼下被拉了下去,其中几度想要挣扎都不果,样子极其狼狈,要不是现在时候不对,皓祥真想大笑三声一吐恶气。
“你去把白吟霜解决了。”硕王爷定定地看着倩柔,平淡地说出对倩柔来说最恶毒的话。
“王爷。”倩柔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吟霜是她可怜的女儿啊,好不容易又相逢的女儿啊,她还没给她补偿,还没把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怎么能,怎么忍心!
“你不去的话,本王就亲自去了。”硕王爷已没了平常的温文,只有恨意,若不是这个女人,它硕王府早娶了公主更上一层楼了,就是皇上不说他也要动手灭了她,再让她在王府哭丧下去整间王府是不是要给她陪葬了,何况那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孝期就迫不及待地勾引皓祯,不是贪慕虚荣是什么!
“王爷,吟霜跟皓祯是真心相爱的,他们两个真的很难得,王爷给他们一条生路吧。”倩柔愣了半响,见硕王爷一副郎心似铁的模样,忍不住跪下来哭求。
可惜这种桥段硕王爷这几天已看够了看烦了,更何况白吟霜的存在已危及整个王府的存亡,怎会因福晋的几句话就动摇。
“翩翩,你去,要利落点。”硕王爷不再看倩柔一眼,转身吩咐起翩翩来。
翩翩看看硕王爷又看看倩柔,咬咬唇在皓祥的示意下还是应了,她不是福晋被白吟霜糊了眼,她知道白吟霜现在是不死也得死,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去办事。
“不!”倩柔一声尖叫,整个人已经状若疯狂,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保住自己的女儿,她可怜的女儿,明明是王府的格格却要流落变成卖唱女,好不容易跟了皓祯母女重逢却又是灭顶之灾,心疼愧疚后悔这种种情绪都快把她逼疯了,她只有加倍对吟霜好,可是他们却要了她女儿的命,这个翩翩,若不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结局,她的女儿就可以在王府快快乐乐堂堂正正地当她的四格格,她会为她选个如意郎君风风光光地出嫁,何至于此!恨之欲狂之下嘴里不由大叫道,“你这个贱人,别想对我女儿下手!”说完又爬到硕王爷脚边,不断地求道:“王爷,吟霜是你的女儿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她是王府的四格格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倩柔这番说辞惊得胆战心惊,看着满脸泪水衣衫不整的倩柔,皓祥护着翩翩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这女人疯了吗。
“你在胡说什么!”硕王爷咬牙吼道,心里也越加不安,不会真是如此吧,若是如此,那么就说得通的,不会的,皓祯才是他的儿子,不会的!
“王爷,妾身真的没说谎,吟霜真是你的女儿!”当下倩柔也顾不得了,挣开秦嬷嬷的扶持,将当年偷龙转凤的事和盘托出,并从怀里摸出那支梅花簪,眼泪更是下得汹涌,“王爷,你看,妾身就是用这支梅花簪做下印记的,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王爷你千万要救下吟霜,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你说的话本王一句都听不懂。”硕王爷呆愣了半响,一把夺过梅花簪,吩咐秦嬷嬷道,“福晋病了,扶她回房。”就算是真的也是假的!他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秦嬷嬷急忙上前要扶走倩柔,福晋真是糊涂,这事怎么当众说出来。
“不,我没病,我要我的女儿!”倩柔此时却力气极大,一把挣开秦嬷嬷,将其推倒在地,又冲向硕王爷哀嚎。
“把福晋扶下去,要我说第二句话吗?”硕王爷咬牙切齿,面若钟馗。
秦嬷嬷吓得连连应声,急忙叫了个力大的仆妇一起半扶半抓着倩柔回房。
正好与知道皓祯被关起来急急来找倩柔的白吟霜撞个正着,白吟霜震惊地看着狼狈的倩柔,忙扑了上去,急道:“额娘,怎么了?”
“吟霜,额娘的吟霜啊!”倩柔眼睛一亮,乘秦嬷嬷不备抓着白吟霜就不放了,回身看向硕王爷,嚷道:“王爷,妾身这就给你看证据。”她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脑子了根本没有了理智这种东西,一把拉下白吟霜的衣裳,露出肩膀上的梅花烙记,白吟霜惊呼一声急忙挣脱倩柔拉上衣裳。
“皓祥,把这支梅花簪去扔了。”硕王爷颤抖着将梅花簪递给皓祥,几乎站立不住,他以为已经没有比那道圣旨更坏的消息了。
“阿玛,梅花簪扔的掉,梅花烙记却去不掉。”皓祥没有接梅花簪,反而直直地说道。
“你!”硕王爷知道皓祥说得有理,但还是气极。
皓祥此时不顾翩翩的拉扯,上前扶住硕王爷,情真意切地说道:“阿玛,儿子虽然以前多有嫉妒,但儿子也明白其中利害,若不想办法,天就真的塌了!”
硕王爷一惊,第一次认真看自认不成器的小儿子,是的,若不想办法,天就塌下来了!
那一瞬间无论倩柔还是白吟霜都感受一股阴冷袭来。
表白
正当硕王府乱成一团糟的时候,嫣然的心情明媚得就跟今天的天气一样,她家老爹刚从皇宫里回来,被她套出乾隆对硕王府的处罚,虽然比她想象中的轻,但是听她老爹口气那这辈子咆哮君想娶公主想出人头地是没指望了,嫣然也就心满意足了,只要不涉及兰馨就成了,至于硕王府那摊子事她还真没兴趣管,她的人生又不是为了和nc共舞存在的,无论揭不揭穿富察皓祯都无所谓了,反正白吟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晓岚在家没待多少时间,就闲不住去外边逛了,莫愁小月也跟着一块出去了,而银杏则在厨房帮厨娘的忙,嫣然难得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感受着微微清风徐来,心里说不出的舒爽,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真好,赶明儿再进宫去看看兰馨,总算一切雨过天晴。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嫣然眉头皱了皱,上前开门,只见福康安正在门口长身玉立,下意识地关门,却被早有准备的福康安格开。
“这就是纪大人家的待客之道?”福康安挑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脚步就自动走到了这里,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终于挖出来的真相,没想到一场偌大的风波居然来自眼前这个女孩。她难道没有自己看到的那样云淡风轻,没有像平常表现出来一样淡淡的笑容带给所有人暖暖的心意,她难道是心机深沉,她难道另有目的,可是就算她要算计为什么要算计一个不入流的硕王府?!难道为了自家这条大鱼?一个个疑问浮现福康安心头,没有像以往一样第一时间将此事报告家里,反而心里涌起怒意,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了眼,难道……为什么自己对此的反应是失望甚至有点难过,不是应该兴高采烈,终于有了把柄可以狠狠打击纪晓岚可以让皇上知道纪家的真面目,不是应该手舞足蹈恨不得早一点看到纪晓岚的下场吗!在那一刻福康安终于明白初相见时那一瞬间的感觉叫心动,一见已钟情,所以他要问明白,问明白是不是他钟情的那个与真实的那个天壤之别?即使她是纪晓岚的女儿。
“不速之客还要求待客之道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嫣然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立在门口丝毫没有让福康安进去的打算,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目的,他对自家爹爹的敌意别说路人皆知就是路也皆知了。
“南城的乞丐,桃色的衣衫。”福康安微微一皱眉,然后蹦出两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
嫣然瞬间脸色大变,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怎么知道的?她明明很小心很小心,旁边根本没有人啊,她在那里也只是停留了一刻,还特地找了个瞎眼的乞丐,不是明明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如此纪大小姐还要拒之门外吗?”福康安反问道,若不是对她印象深刻若不是偶然路过他还真没有想到。
嫣然闻言只得咬着唇,打开大门将别有居心的福康安迎了进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照理说福康安若是得了这些消息不是应该鼓足精神向她爹爹发难吗,为什么要来找她,他安的是什么心?!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她当时真的是冲动了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嫣然终于忍不住冲口问道,反正他都知道了,她也只能兵来将挡了。
“我倒想问的是纪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心里藏着事,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福康安的语气不算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硕王府倒霉跟你这个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有什么关系?”自从穿越以后嫣然从小到大都是被那么多人宠爱着,虽然平时隐藏的很好,那也是大家都让着她,其实她小姐脾气不小,是以听了福康安如同质问的话回话语气也很冲。
“因为我姓富察,硕王府也姓富察,纪大小姐你千万别说自己不知道!”福康安咬牙答道,难道她是装傻就为了算计富察家,那他势必得反击回去,那么一切却又是落花流水已然成空,心中的黯然再也掩饰不住。
富察?富察!富察!!嫣然终于反应过来,她是知道福康安姓富察,她也知道硕王府姓富察,但是因为以前现代同姓互不相干的人多了,根本就没把两者联系起来,此时看福康安如此大的反应,莫不是,她怎么忽略了古代同姓的话多有种七拐八拐的关系,其实现代也是,只不过大家都忽略了,而在古代却是忽略不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福康安要如此了,彻底明白过来的嫣然有些怯生生地看向福康安,如果她现在解释她不是故意那个福康安会不会相信,她还真没本事跟人家乾隆朝的擎天柱硬碰硬。
她怎么不说话,就是说声她不是故意的也好啊!嫣然不知道福康安看似镇定其实已心急如焚,拳头紧紧攥着,他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纪嫣然让他一次又一次破例。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想到。”嫣然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看福康安的样子,等不及老爹回来商量了,就是老爹回来了以他两人的关系也是乱上添乱吧,反正福康安都查到这份上了下面的不过需要时间罢了,不如全部说出看他如何反应再做进一步打算,最差莫过于曝光用来打击老爹,她一定想办法让福康安闭嘴,对了,也许可以把白吟霜的身份做交易。
“那就是无心的。”不知是不是嫣然的错觉,她明显感觉福康安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她是不是故意那么重要吗。
“谣言是我有心传的,你也看见那个富察皓祯是这个样子,我怎
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兰馨进了火坑,我传的那是谣言吗,全都是实话。”嫣然索性低着头和盘托出,想想自己真是倒霉,第一次干这事就碰上个煞星。
“这是真的?”福康安有些激动地求证,若是如此也说得通,一向知道她和宫里的兰公主晴格格好,以她的性子似乎是会做这样的事,只是难免还是有些不确定。
“不是真的,难道是假的。反正就是这样了,否则我犯得着累死累活算计那咆哮贝勒吗,我又没什么好处。我爹已经位极人臣,我又不想登高枝,算计硕王府于我有什么好处。漫说我先前不了解你们家跟硕王府的关系,就是了解了也跟你们家不相干的,你和我爹的关系用得着我再火上浇油了吗,我又不是傻子!”嫣然觉得很委屈,她做的是好事,为什么要受这个人的盘问,可是又不得不受他的盘问,委屈得眼眶有些热,吸吸鼻子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福康安现下完全相信了,他从小混迹在皇宫里,人心这东西看得最透了,先前是身在此山中了,一旦得了答案冷静下来看眼前人的眼睛,澄明得如同一汪清泉,这样的女孩又怎么会如此心机深沉呢,心重重的落下,就算还有硕王府的烦心事他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喜悦迅速冒出来,他没有看走眼,他的喜欢不会落花流水,至于纪晓岚什么的,那不重要。
福康安笑着抬头,却见对面的女孩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好笑同时又有些心疼,不禁保证道:“你放心,这事除了我没人知道,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福康安这句话却让嫣然更惊慌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凶神恶煞她能理解咄咄逼人她能明白,可是这般细声细语的保证她却觉得心惊,只是,为什么心里却有种告诉她,福康安说的确是真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嫣然忍不住问道,提心吊胆的感觉她真不想尝试,还不如一了百了,还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一向不喜欢扭扭捏捏弄得自己憋屈的福康安直接笑道,知道了她就是她就行了,其他的,他福康安怕过什么,想要就抢过来,才是满人的本色。
反应
当然不相信了!嫣然被这个晴天霹雳弄得整个人石化了,然后在风中碎成一片一片的。
“听好了,我喜欢你,纪嫣然!”福康安很好心地再重复了一遍,换来嫣然一声尖叫。
她一定出现幻听了,所以福康安才会说喜欢她是吧。对了,现在根本就没有福康安这个人存在,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梦,闭上眼睁开眼就没事了,结果睁开眼睛福康安还在眼前淡然而笑。嫣然倒退了好几步,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瞬间苦了脸,那么福康安是说了喜欢自己,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福康安,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啊?!当然不是自己不好啦,可是他们才一共见过两次面吧,他不会学叉烧五来个一箭那个钟情吧,那也太寒了吧。
福康安看嫣然一会发呆一会皱眉,那可爱的样子惹得笑开了,低低的笑声倾泄出来,真的很有磁性很动听。
嫣然终于反应过来面前的人除了是老爹的敌手以外还是大清第一黄金单身汉,英俊的身姿傲人的家世超群的能力,慢慢地红潮爬上了脸,有些飘飘然,真不是她爱慕虚荣啥的,换你被福康安告白你不晕吗?
见嫣然红了脸,福康安心中一动,这说明并不是他一头热对吗,更加发自内心地笑了,但硕王府的麻烦事再一次袭上心头,真是麻烦,得尽快解决,才能心无旁骛地开始追人,便说道:“嫣然,那事你放心吧,我已经解决,这些日子你就乖乖待在家里别惹事,等事情了了我再来看你。”不得不说福康安是个极霸道的人,他既然已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就绝不容许他喜欢的女人除了喜欢他嫁给他还有其他可能性,因此说话间已经将嫣然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闻言嫣然的嘴角顿时抽了抽,从少女的粉色心情恢复过来,就马上警惕起来,福康安与自家老爹向来水火不容,虽然她很好奇为什么自家老爹和他老爹却关系很好,而跟自己也只见过两次面,她没天仙到能让福康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吧,而且她什么都没说呢也什么都没答应呢,你用得着一副很熟很熟的语气说话吗,虽然听到这样的关心这样的保证心里不由自主地漫起一点接一点的甜味来,能相信吗?
“我是纪晓岚的女儿,你有什么目的吗?”于是嫣然敖娇了,扬着头质问,而且他还掌握了这样的证据。
“那不重要,以后你只要记住你纪嫣然是我福康安的女人就行了!”福康安却回得更为直接,直接让嫣然爆红了脸,这个人,绝对是没脸没皮的,比咆哮马还可恶。嫣然决定不理他,别过头去。
“好了,我先去处理硕王府的事了。”福康安极自然地说道,然后很大方地告辞就要离去,仿佛一切都尘埃落定。
嫣然最终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万紫千红中他在丛中笑,心莫名地动了动,先前的担忧似乎都瞬间落地,他好像真的不是在说笑,好像是真的。
“那事很麻烦吗?”嫣然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出口以后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没事,很容易。”福康安笑道,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可以笑得那么温柔。
看着福康安的离去的背影,嫣然咬着唇,心里百转千回,她相信了,在他笑着说万事有他在他笑着说事情很容易的时候她相信了。怎么可能很容易呢,那样的事摊上了整个宗族都受累,内疚一点一点地涌起,与砰砰直跳的心融在一起,极为复杂。
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她应该没有什么吧,谁被这样的人认真说喜欢也会心跳都不属于自己吧。
嫣然低着头在院子里站了良久良久,怎么也理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思,久得纪晓岚等都回来了,一脸诧异地看她在院子里当石头人。
“嫣然,你没事吧?”慈父纪晓岚急急忙忙关心。
告白什么的,最讨厌了!
内疚什么的,最最讨厌了!!
福康安什么的,最最最讨厌了!!!
嫣然一跺脚,理也不理其他人的反应,奔回房去,老天爷啊,把福康安这个妖孽收走吧,她觉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福康安从草堂出来后脸上一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至于嫣然并没回应还有纪晓岚这显而易见的阻碍还有满汉不通婚这规矩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反正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以至于他一到府门口门房都吓得不敢说话,今儿三少爷是怎么了,为什么笑得这么让人发冷呢。
“怎么了,老三,半路捡着钱了。”福隆安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大大咧咧地问道。
福康安心情正好所以对他的行为并没像往常一样提出异议,反而冲福隆安笑笑,吓得福隆安当即差点滑倒,天降奇迹了吗,老三终于学会尊敬兄长了吗,转头看向后边的福灵安,泪流满面,大哥,是吧。
福灵安嘴角抽了抽,望天望地就是不看那对诡异兄弟,再想想小弟,果然家里只有他最正常啊。
兄弟三人正走着,就被傅恒叫到了书房,傅恒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阿玛,不是说没事了吗?皇上不是没追究吗?”福隆安急忙问道。
“你们自己听吧。”傅恒已经没力气说话,他好容易辛苦地提了一桶桶水将火给灭了,结果人家倒好,不领情也就罢了,又直直浇进去一桶油,这下神仙都难救了,他已仁至义尽,只能尽力让岳礼留存一点血脉,而且,傅恒咬牙切齿不已,居然偷龙转凤,乱了富察家的血脉,那个硕王福晋也好那个富察,呸,什么富察,那个不知哪来的小子,都该死!就是那个本是硕王府的格格的白吟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绝不能承认她是富察家的姑娘,要不然一族女孩的名声都毁了。
这时兄弟三人才注意到书房里还有另一个人,那人着实没什么存在感,稍不注意就神隐了。此时听傅恒吩咐,方才显出身子,开始讲述硕王府自从圣旨颁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以及其中的内情。
虽然他的讲述并不动听,但福康安三兄弟听来却是那么令人难以置信,这简直比戏文还精彩,一个个表情渐渐凝重,这实在是太离谱太匪夷所思了!
生离
硕王爷在那当口听了自家小儿子的一番话,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梅花簪刺进掌心流出鲜红的血,整个人颤抖不已。恶狠狠地看向还在疯狂挣扎中的倩柔,那个白吟霜早在忙乱中不见了踪影,他其实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又不是真的疯了,一想到那个自己疼了二十年的儿子是假儿子,那个毫无礼义廉耻给整个王府带来灭顶之灾的是真女儿,那个日日相伴的枕边人是这么可怕的人!天可怜见,就算当初倩柔生的是女儿,他也没有过其他想法,那一瞬间硕王爷一下子老了十岁,万念俱灰,天塌下来又怎样,他已经没指望了。
“阿玛,您还有儿子啊,儿子虽然也常有嫉妒之心,可儿子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硕王府的安危更需要阿玛啊!”皓祥见状顾不得翩翩的拉扯一下子扑了过来激动地劝慰,他怎么不恨,恨不得杀了那对将他二十年人生抢走的假母子,可是事有轻重缓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硕王爷像是被惊醒一般,呆呆地看向跪在他面前的皓祥,这个他从小忽略的儿子什么时候长得这么英武了,因为前面有文武双全的嫡子又有宠爱的福晋吹风,渐渐地就把这个小儿子给忽略了,他只有这么一滴血脉啊!
“阿玛!”见硕王爷老泪纵横,皓祥慌了,急忙劝道,“事情还没这么糟,你千万别这样啊!”而翩翩也急忙上前帮硕王爷敲背,至于倩柔此时被秦嬷嬷死死拉住,一双眼已然充血,恶煞煞地看着皓祥母子。
一声阿玛终于让硕王爷彻底醒神,是啊,现在还有一个叫自己阿玛的人,他还有儿子他还有皓祥!抬眼看了眼低眉顺眼的翩翩,再看看悲痛的皓祥,忽略这么多年却是他们最后最后陪在自己身边。
不能,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他不能让他出事,一定不能!硕王爷猛地站起,眼中蹦出亮光,只要皓祥在,他还有希望!
“皓祥,你跟傅恒府上的福灵安很好吧?”硕王爷莫名问道。
皓祥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那你现在立刻去拜访他,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别回来,阿玛想傅恒这点忙还是会帮的。”硕王爷点点头,径自吩咐道。
“阿玛!”皓祥似有所悟,死命摇头,他怎么可以把阿玛额娘独自扔下。
“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旨意颁完后你就去找福灵安喝酒浇愁。”硕王爷不理他,继续说道,这一刻他变得清醒无比,将方方面面想了个透彻,现在能逃得了一个是一个,想必皇上也不想这样的丑事闹出来,他将所有的事都料理干净了再向皇上请罪,这事他也是受害者之一,恐怕皇上也会酌情考虑,只是为防万一,还是先把皓祥送走,他跟傅恒一支打断骨头连着筋,为他保下一点血脉想来也是会的。
“阿玛!这种情形下儿子怎能离开!”皓祥终于忍不住哀嚎出声,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有此无妄之灾,他宁可回到过去那被忽略的日子,至少全家平安,而不是风雨飘摇。
“你现在离开才是对阿玛最大的安慰。”硕王爷低□子擦了擦皓祥的眼泪,心酸地笑道。
“儿子不走!”皓祥的倔性子上来,大声地说道。
“家里已经有这么多事了,你想气死阿玛吗!?”硕王爷捂着胸痛心疾首,几乎站立不住,翩翩连忙扶住他,泪水涟涟地看向皓祥。
“阿玛,正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儿子才想一起承担啊。”皓祥急急解释道,神情哀痛。
“皓祥,只有你走了阿玛才能安心,我们才能好好地度过这一难关。”硕王爷神情也是哀痛,但仍不松口。
“阿玛。”皓祥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
“要哭出去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