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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万福第40部分阅读

      还珠之皇后万福 作者:肉书屋

    你隐瞒身份吧?你该知道的,我也是身不由己!”

    在军营里那么久,永璂也染上了军营男儿的几分粗俗,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解释了自己隐瞒身份的事。

    钟圻微微憋了憋嘴,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哪里敢啊!我这是让十二阿哥的皇家气势给吓到了!十二阿哥没看到,我们的守备大人差点都被你吓昏过去了吗?”

    永璂真是哭笑不得,又给了钟圻一拳,“你还有完没完?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呢?我那不是出口恶气,故意吓吓他吗?比起我在他手里吃的亏,他受这点惊算什么呀!”

    钟圻怔怔的看着永璂,不再说话,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当朝的十二阿哥,他还是那么的熟悉,还跟以往一样,跟他开玩笑,没有一点架子,他怎么会是十二阿哥呢?他明明是乌拉那拉·彻辰嘛!

    “喂!看着我干什么?我告诉你啊,赶紧的,想想怎么打缅甸人,你的官职,也该升升了,我爱新觉罗·永璂最好的朋友只是个正七品的把总,说出去真丢人!”

    永璂的官职升的那么快,钟圻本来也应该水涨船高的,但是钟圻是一个自尊心超强的人,他认为,永璂若是升了他的官职,就等于他巴结永璂,所以严词拒绝,若是为此跟永璂吵了起来。也正因为这样,他到现在也只是个把总,很多跟着永璂的,本事不如他的,官职都比他高了。

    同时,钟圻还很为永璂着想,看到永璂升职那么快,他不是想着怎么带动他,反而骂永璂,怪他不该急功近利,得罪所有的人!只是,他不知道,永璂自己也不想这样,但是他的皇阿玛不肯放过他,他也是没办法!

    永璂的真实身份曝光,那钟圻的升职,自然就不存在巴结永璂的说法了,所以,永璂便直接拿这个说事了!

    钟圻横了永璂一眼,“不是乌拉那拉·彻辰吗?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永璂瞪了他一眼,“你有意思啊!还没玩没了,是不是?我马上就要走了,你确定,你要把我们剩下的来的时间都用在直起上?”

    钟圻听了这话,回瞪了永璂一眼,也不再阴阳怪气了。

    可是,两人还没说多久,小李子就来催了。

    永璂起身,“好了,我们就不多说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我们云南见!”

    钟圻不屑的转过头去,“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别瞎操心了!”

    永璂摇头,也不跟钟圻争。

    可是,刚走两步,钟圻突然抬起头,“彻辰!”

    这个名字,永璂已经用了一年多,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下意识回头,中间已经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怎么了?”

    钟圻挑了挑眉毛,“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彻辰这个名字比较好听!”

    “那你以后就叫我彻辰好了!”永璂微笑,其实,他也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以前做乌拉那拉·彻辰不觉得,现在才发觉,做乌拉那拉·彻辰才是他这一生,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其他兄弟那,我就不去了,你照顾好他们!”

    ……

    再次看到永璂,景绣瞬间泪流满面,高了,瘦了,也黑了,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大得她都快认不住来了!如今,他已经长得比她都高了,再看人,就需要抬着头了,他,真的长大成|人了,长成一个男子汉了!只可惜,他的成长,她没有机会见证,没有机会参与,到底还是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如今的他,就好像事一把收在剑鞘里的寒剑,虽有剑鞘,却无法隐去了全身的光芒,隐隐的,有寒光露出,只要剑一出鞘,立刻就会发射出万丈的光芒,夺人心魄!

    永璂看到景绣,也很激动,他的皇额娘还是那么漂亮,不,应该说是更漂亮了,以前她的轮廓到底有些僵硬,现在柔和多了,也温婉多了!杭州的事情,他都听说了,他皇阿玛为皇额娘做的事情,他听着也是感动的,没能亲手杀死那些白莲教的余孽,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久别的人,见面自然免不了抱头痛哭,不,准确的说,是景绣在拼命的哭,永璂虽然红了眼眶,但是眼泪到底还是没掉下来。

    “皇额娘,您别这样,让人看到,该笑话了!”永璂不舍得自己的额娘掉眼泪,所以,故作轻松。

    景绣慌忙擦干自己的眼泪,暗怪自己情绪波动太大,眼泪都不受自己控制了,“永璂,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一定累了吧?告诉皇额娘您想吃什么,皇额娘立刻去给你做!就别回阿哥所了,在坤宁宫歇一会儿,等饭菜弄好了,皇额娘再叫你起来!”

    永璂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他不挑食,但是看到景绣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报上一大串的菜名,然后乖乖的休息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不累,就算睡也睡不着,可是他错了,沾到枕头,闻着坤宁宫熟悉的味道,他很快就近日了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从上书房下了学的永珏,和无事忙的和孝都等在门口,见到他走来,忙冲上去,“哥哥,你终于醒了!”

    对于两个孩子的称呼,以前永璂也纠正过,应该是叫十二哥的!可是,永珏坚持叫哥哥,和孝有样学样,也跟着学着,景绣又纵容着,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景绣的想法很简单,永璂和别的哥哥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她必须要从小教给两个孩子,所以,对于哥哥这个称呼,景绣从来都不纠正,反而很乐意他们那么叫。

    永璂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有力气,一手抱着一个,“怎么样?有没有想哥哥?”

    永珏点头,豆大的眼泪都落了下来,“有!永珏每天都有想哥哥,哥哥这次回来,就别再走了,好不好?”

    看到永珏说哭就哭,永璂板起了脸,“男孩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把眼泪擦干了!”

    永珏和永璂的感情不一般,立刻按照永璂说的擦干眼泪,“是,永珏知错了!”

    看到永珏这么懂事,永璂也很开心,同时觉得有些自责,他小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乖巧,让他的皇额娘操了不少的心!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总是忍不住多疼永珏一点。

    和孝见两人完全当自己不存在,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总是这样,每次哥哥都只看得到永珏,她更可爱的,好不好?

    于是,拉着永璂的袖子,“哥哥,你这次回来给和孝带什么礼物了?”

    永璂脸颊微红,这次来的匆忙,他还真没带东西。

    “和孝,不许再缠着你哥哥要东西了!这两年,你哥哥送给你的东西还少吗?你个小财迷!”景绣横了女儿一眼,算是给永璂解了围,“既然醒了,就洗洗手,用膳吧,永璂也赶紧过来尝尝,看看皇额娘这两年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永璂微笑着应是,然后看向和孝,“哥哥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给和孝带礼物,下次给和孝补上,好不好?”

    和孝本来还想闹,但是看到景绣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闹了,乖巧的点头,“好吧!”

    永璂揉了揉和孝的头发,正打算好好的吃顿没有压力的饭,结果乾隆来了。

    看到永璂身前不远处放着一盘蒜蓉茄子,景绣皱起了眉头,指着一道菜说:“碧珠,将这个跟蒜蓉茄子换一个!”

    乾隆蹙眉,“为什么?”

    若不是有那么些人,景绣真想乾隆一眼,连自己儿子的喜好都不知道,就不要开口,藏拙不懂啊!

    “永璂不吃蒜!”

    乾隆突然看向永璂,“还学会挑食了?不许换!惯得你一身的毛病!”

    永璂慌忙起身,恭敬的低头认错,“儿臣知错了,以后一定牢记皇阿玛教诲,不敢再犯!”

    认错的流程,一年多不碰,依然是那么流畅,几乎成为一种本能!他就知道,一定免不了训斥,从小到大都是则会有,只要逮到一丝一毫的错误,就上纲上线的责骂,他已经不再申辩什么了,只要乾隆发脾气,他就低头认错,认打认罚,少吃点亏。今天到乾清宫禀告近况的时候没有挨骂,永璂反而觉得不正常,现在这样就对了!

    乾隆看向永璂的目光有些闪烁,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景绣娇嗔道:“皇上,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吃顿饭怎么就不能顺着孩子的心意了?都是御膳房那帮没脑子的,十二阿哥不吃蒜不知道吗?居然敢往坤宁宫送!”

    乾隆还没开口,永璂慌忙说:“皇额娘不用担心,儿臣早就吃蒜了,而且,还挺喜欢的!”

    “嗯!”乾隆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示意永璂回到座位上。

    景绣心里老大不乐意了,本来,她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可以跟永璂好好的吃顿饭,你说你一个皇帝,那么忙,没事来凑什么热闹!你来也就算了,蹭吃蹭喝也得有点自觉吧,还动不动就训斥,破坏别人食欲,真是!

    看到永璂真的吃蒜,景绣心里有些担心,他该不会是假装喜欢的吧?其实,景绣多虑了,军营不是能挑食地方,他们吃的都是大锅饭,为了不饿肚子,为了有足够的体力参加训了,永璂已经被锻炼出来了。虽然谈不上喜欢,吃点却也是没什么为难的!

    “傅恒已经带着部队走了,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快马加鞭,赶紧追上傅恒,跟他好好学习!这两年来,你都学了多少本事回来,都拿出来给朕看看!若是丢了朕的脸面,朕决不饶你!”乾隆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有些疾言厉色。

    “是,儿臣一定不让皇阿玛失望!”永璂又是起身侍立。

    看到永璂这样拘束,景绣恨不得将乾隆扔出去,这个人,非要在饭桌上说这些吗?食不言寝不语,不懂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破坏心情!等等,明天?

    “明天?永璂才刚回来,这……”

    乾隆冷冷的打断景绣的话,“兵贵神速!”

    景绣郁闷了,今天说话怎么那么简练?摆什么谱呢?他就是故意吓永璂的吧?

    说这话的乾隆,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了安抚景绣,特意把永璂召回来,就算对整个战局没什么大的影响,也是破坏原则的。

    一顿饭,大家吃得有些闷闷的,之后,景绣将自己早就做好的衣服给永璂带着,只是衣服里放着一个锦囊,她悄悄的告诉永璂,到了云南再看!

    尽管永璂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追上。

    到军营的时候,入目是一地的伤员,入耳是众人的呻/吟之声,这样的场面永璂见多了,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奇怪那些人的伤口。到主帐里见过傅恒之后才知道,他们遇到了象兵,损失惨重!也总算明白,那些人的伤口为什么那么奇怪了!

    从知道有象兵开始,永璂就明白,他们要打一场很难打的仗,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可是真的到了战场上,他才发觉,自己做的心理建设完全不够,人的生命,在大象这种庞然大物的面前,实在是不堪一击!脖子卷一下,蹄子踢一下,踩一下,人的一条命就丢了!

    擒贼先擒王,永璂仗着自己的武功好,直接就杠上了缅甸王,只要生擒了这个缅甸王,这样没有意义的牺牲,就可以停止了。

    缅甸王的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他的儿子,缅甸王子的武功却很不错!这个小子,看着瘦瘦小小的,似乎他还要小,却有一身好功夫,竟然与永璂战了个平手。眼看着自己被拖住,大清的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亡,永璂急了!

    这个时候,钟圻和福康安赶到,缠斗住了缅甸王子,一个永璂对付不了他,但是一个钟圻加上一个福康安却足以对付他!

    永璂抽身,来到拼命厮杀的傅恒身边,与傅恒背靠着背,协同作战,“将军,命我们的人撤入那片森林吧!”

    傅恒摇头,“那岂不是给缅甸军机会各个击破吗?”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损失真的会比各个击破小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们真的要做吗?”

    傅恒暗暗叹气,眉头深锁,是呀!这样的损失真的会小一些吗?而且,他们那里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永璂见傅恒还有些犹豫,在傅恒耳边轻声说:“我得到消息,这次战役拖得太久,缅甸那边只有三天的存粮,他们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搜索上!”

    傅恒眼睛发光,他知道这样一个消息,对于一场战争来说有多重要,“你确定这消息可靠?”

    永璂微微抬头,“我不确定,将军来做决定吧!”

    最后,傅恒还是采取了永璂的建议!事实证明,永璂是对的,缅甸王并没有大面积的搜森林,这让大清挽回了一部分的损失,但是士气却变得很低迷。

    傅恒对于永璂的消息有很大兴趣,他知道,一个可靠的消息,可能会打赢一场战争,“十二阿哥,你是怎么得到那个消息的?”

    永璂也一副很困扰的样子,“说到这个,我也稀里糊涂的!这是我在外面认识的一个江湖朋友传来的消息,我……我也不知道可信度如何……”

    说这话,是景绣意思,不管怎么样,他不能把怀疑的矛头引向自己,傅恒采不采取他的建议,就看他这个大将军如何决断了!虽然,永璂也很纳闷,他的皇额娘是如何认识缅甸人的?而且那人还能知道那么机密的事情,真是不可思议!

    傅恒走来走去,最后突然自信一笑,“十二阿哥之前不是说,缅甸现在只剩下三天的存粮吗?那他们最近势必要运粮草过来!十二阿哥联系你的朋友,我们要粮草的运输路线图,如果那人是真的想帮我们,咱们就正好能截了缅甸的粮草,断他们的后路,若是那人是缅甸王安排的,咱们也省得做错决定!”

    结果,出乎意料的好,他们真的把缅甸的粮草给截了下来。

    可是,截了缅甸粮草之后,产生一个让永璂接受不了的后遗症——缅甸王怀疑身边除了内鬼,连夜策划血洗盈江,以试探身边有无j细!若是没有j细,正好还能抢些粮食,可谓是一举两得!

    永璂这下真的是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若是救盈江百姓,那势必就会暴露内线,以后的仗就更难打了,死伤一定会严重,甚至无法阻挡象兵进犯的脚步……

    若是保内线,盈江的守卫根本无法阻挡象兵的脚步,到时候,盈江一定会血流成河!盈江是一个比较富庶的城市,里面的百姓也不少,若是不救他们,天下人寒心不说,他自己也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于是,他只能将这些告诉傅恒,请傅恒拿主意!

    傅恒听了永璂的话,脸色苍白,他自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怎么会这样?”

    “将军,您拿个主意吧,我们该怎么办,时间可不多了!”

    傅恒怔怔的看着永璂,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十二阿哥,这事,只能您来拿主意了!”

    永璂惊得后退几步,赶紧上前扶傅恒起身,“将军,您千万别这么说,永璂只是您的副将,这事得您拿主意!”

    傅恒坚决不肯起身,“不,十二阿哥,您不一样,您的身份尊贵,这事只能您来拿主意!”

    “不,将军,您先起来,永璂只是您的副将,受不起……”永璂拼命的想要拽起傅恒,但是傅恒却半点也不肯配合。

    “奴才不能起身,十二阿哥,如果一直拖着,耽搁营救时机,会让你我觉得好受一点,不用选择的话,您就让奴才跪着吧,这样,我们都不用那么难受了!”

    永璂踉跄几步,表情僵在脸上,半晌才开口,只是声音空洞得很,“将军请起!给我一点时间,我再好好想想,会有办法的……”

    说着,如同没有灵魂的幽魂一般走出营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那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阿玛,十二阿哥年纪还小,您怎么能逼他做决定呢?”福康安冲到傅恒身边,因为母狼事件,福康安与永璂有了很深厚的友情,看着小狼崽长大,两人一起讨论如何养育他们,就好像养育各自的孩子一般,那种感情,那种满足感,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所以,就算永璂离开了两年,就就彼此不怎么见面,福康安还是忍不住去关心永璂。

    “你懂什么?借此机会试探,十二阿哥是什么个性的人,是天赐良机!往日教给你的,你是一个也没记住,是不是?”

    福康安也顾不上害怕了,竟然顶撞一向敬畏的父亲,“那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是一个城池,阿玛怎么可以拿这个来算计?”

    傅恒高高的扬起巴掌,但是看着儿子高扬着的脸,上面写满了倔强,却打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他认准的道理,不说明白了,打死他,他也不会服气的!

    “放肆!你简直就是忤逆不孝!难道为父不试探十二阿哥,缅甸人就不大盈江了吗?荒唐!是为夫让缅甸打盈江,以此试探十二阿哥的吗?为夫不过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已,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福康安愣住了,是呀!他太冲动了,脑子一热就胡说霸道了,这和他的阿玛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缅甸人的错啊!但是看到永璂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他实在是看不过去。

    “那,阿玛,您说,十二阿哥要如何选择,才是对的呢?”

    看到儿子变相的服软,傅恒的怒火也消了一下,但是仍旧很不高兴,不再看儿子一眼,“不管他如何抉择,都是错的!”

    第三十八章 纠结

    浑身无力,永璂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么艰难的选择,无论如何选择,他都难逃良心的责备。他不是不知道傅恒的心思,只是……

    他不得不上当,因为,他决不允许自己那么懦弱到故意耽搁时间,以求心安,那样,他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可是,真的到了非得做出一个选择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无力的倚在一棵大树上,永璂抬起头,看着湛蓝湛蓝的蓝天,朵朵白云漂浮其中,看起来上是那么的美丽,可是,有多少人就是在这美丽的蓝天下,永远的失去了性命。

    “皇额娘,你给儿臣出了一个大难题,你教教儿臣,该怎么做?”

    可惜,永璂的心声,景绣听不到,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而且,就算她在,也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虽然有着满腹的愁绪,头疼不已,但是起码的警戒心还是有的,当身后响起脚步声,他立刻就进入了戒备,但是……很快就放松下来了,因为他认识这个脚步声,是钟圻!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是很长,但是那一年多几乎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彼此的不需要说话,只脚步声就能认出对方来。

    钟圻靠着一棵树优哉游哉的坐在那儿,好像没有看到永璂这个人似地,随手掐了一个草叶子在手中摆弄了好一会儿,然后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了起来。

    这个曲子,名叫清心咒,永璂听过很多遍,熟悉到对乐律不怎么了解的永璂都可以吹奏出来。每次,他遇到烦心事的时候,这个曲子总是会及时的响起来,让他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好兄弟,而且这个清心咒也很有效果,每次听了之后,心情都会平复很多……

    “圻!”

    永璂刚一开口,钟圻的曲子便戛然而止,抬头微笑,微微挑起眉头,“嗯?”

    “我遇到麻烦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钟圻没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永璂坐下,然后目光中充满了鼓励,静静地看着永璂。

    永璂叹了一口气,坐在钟圻身边,将自己的矛盾娓娓道来,最后眉头深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圻,我真的很头疼,不管我怎么选择,都是错的。我若是救了盈江的百姓,会让我们的线人陷于危险之中不说,和缅甸的战争也会无限期的延长下去,只要有象兵在,仗就会打得万分辛苦,死伤惨烈。若是我假装不知道,盈江今天就会成为一座血城……”

    钟圻静静地听永璂说完,但是听到这里,突然站起身,俯视永璂,决绝的打断永璂的话,“错!”

    永璂蹙眉,疑问的目光看向钟圻,他完全不明白钟圻为什么那么说。可是,钟圻这次却缺少了默契,好像没有看懂永璂的目光,就是不说话。

    无奈的永璂只得再次开口,“什么地方错了?”

    “全部都错了!”钟圻挑眉,声音不由自主的抬高,这次,钟圻看懂了永璂疑问的目光,接着说下去,“你怎么钻牛角尖,死心眼起来了?这可不像你,以前的你,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绝不夸张,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有什么好困扰的?这件事情,不论你做什么选择,都是对的!如果你救决定出兵,能救一个城的百姓,如果你觉得不出兵,就可以保护我们的线人,在紧要关头,给予猛白致命的一击!所以,不管你选择什么,都没错,多事对的!”

    永璂只觉得被打了结的脑子一下子豁然开朗,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或许,真的是他……钻牛角尖了,可是,这个决定还是不好下。

    钟圻看到永璂陷入沉思,表情多变,总算是收起了之前的疾言厉色,目光也变得柔和了很多,像之前永璂那样,倚着大树,拿起手中的草叶子,一曲清心咒再次响起,或许,他自己也需要听听这清心咒了。

    过了好一会儿,永璂总算回过神来,忽的起身,只看那坚定的目光,就知道他已经有了决定,还是以前那个周旋于虎狼之中,面不改色,全身而退的乌拉那拉·彻辰!

    “圻,谢了!”

    钟圻微微一笑,高高的挑起眉毛,“能为十二阿哥效劳,卑职荣幸之至!”

    永璂看到钟圻这个样子,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算是想通了,有了决定,永璂的心情也一样沉重,所以没有像往常一拳打过去。

    “所谓战争,就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永璂如是说,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是说给钟圻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只知道自己似乎是在说服什么。

    当永璂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傅恒的时候,傅恒看向永璂的目光,灼灼发光,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淡然。

    耳边响起自己之前跟儿子福康安说的话,“不管他如何抉择,都是错的!但是,同时,不管他如何抉择,也都是对的!若是他决定发兵,说明,他是一个善良的好人;若是他决定不发兵,则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储君人选!”

    只有傅恒自己知道,他其实想说的是,“若是他决定不发兵,则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帝王!”

    当天晚上,有士兵跌跌撞撞,焦急的禀告,说是盈江火光连天,狼烟四起。

    傅恒这才“慌里慌张”的点兵,本来他不想永璂跟着一起去盈江支援(所谓的支援,其实傅恒心里很清楚,就是去收拾烂摊子,顺便做做样子给猛白看而已),但是永璂很坚持的跟了上去,因为,他要亲眼看看,那个被他舍弃了的城市,那些被他舍弃和牺牲的人。

    未到盈江城门口,永璂就嗅到了血腥味,这种气味,他不陌生,刚到广西的时候,闻到这样的气味,看到死人,还会恶心到想吐,后来慢慢的就习惯了,没想到,这个时候闻到这样的气味,竟然再一次反胃不已。

    他很想退去,但是理智不允许自己做逃兵,就算再怎么不想面对,也要咬紧牙关,勇敢的对面对,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资格。

    到了盈江,看着那满地狼藉,哀鸿遍野,耳边传来的都是撕心裂肺的哭声,永璂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把钝刀狠狠的割来割去,明明不是很尖锐的痛,但是浑身战栗,想要逃,却没有逃避的资格,也没有出路。

    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刺入肉中,可是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拧在一起的眉头,好像能打出一个结似地……

    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永璂的肩膀上,虽然肩膀有些疼痛,却让永璂回过神来,回头看向钟圻,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勾起嘴角,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但是那笑容中却又一丝苦涩。

    若是在别的时候,钟圻定是要调笑一番的,可是这次他没有,反而也对着永璂微微勾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很让人安心,就好像每次出战,浴血奋战之后,看到彼此都还好好的活着时,那种欣慰的笑容。

    不远处的福康安看到这一幕,微微皱起眉头。他知道,对于一个武者来说,从背后搭人肩膀是多危险的事情,一般情况下,对方的第一反应,都是无意识的回击。

    当初,为了试试永璂离开的那一年多,长了多少本事,他也曾从背后搭永璂的肩膀,可是那次,差点让永璂一个过肩摔给放倒,可是,这个钟圻却一点事情都没有,这该是怎样的信任?

    没有来由的,福康安心里有些不舒服,看那个钟圻有些不顺眼!不,他从来都没看钟圻顺眼过,官职不大,心气儿倒不低,傲到骨子里去了,虽说有点本事,这年头,有本事的人多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出头的,这样的人,若不是走运认识了永璂,根本不可能入他的眼!

    三人各怀心事,而傅恒,则好好的利用了这次盈江破城的事,激发了士气。看着自己的同胞这样凄惨的死去,将士们群情激涌,恨不能立刻将缅甸人通通杀死,然后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才好!

    永璂静静地听着,傅恒真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说得战士们群情激涌不说,连他热血沸腾的,甚至暂时忘记这些人是因他而死,也看不到眼前血流成河的一幕,一颗心都飞到了战场上……

    再次交战,看完刚传过来的密信,永璂目光决绝的将它丢在火炉中,毫不犹豫的烧掉。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能每次都依赖内线传来的消息!

    再次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缅甸王子,永璂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怎么他还好好的?”

    他还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是福康安和钟圻两个人联手对付一个缅甸王子,虽然那个人功夫确实不错,但是福康安和钟圻两人联手,没有任何疑问,必胜!就算因为时间仓促,不能取他性命,也能重伤于他,可是,现在他却好好的……

    钟圻明明听到了,可是微微低头,眉头深锁,好像没有听到似地。

    福康安看到钟圻这样,心里憋着的一口气也消了一点,还算他是有点眼色的,状似无意的开口,“上次,出现了一个神秘人把他给救了,那人的武功,比缅甸王子还要高一些!”

    永璂颇为震惊的向福康安,缅甸竟然还有一个高手?一场战争,比起运筹帷幄来说,一个人的能力确实不怎么显眼,但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对整个战局,还是很有影响的,看来,这又是一个大麻烦!

    “之前见过那个人吗?”

    福康安摇头,“没有!虽然只是露了几招,又穿着普通士兵的铠甲,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高手!”

    永璂没有再开口,只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注意一个那个人。可是,之后多次交战,那个人都没有出现,而大清的死伤都很严重。因为盈江的大半个城都被猛白毁掉,死伤无数,兵法有云,哀哀兵必胜,虽然这次大清没有胜,但是猛白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几次下来,看到这么严重的死亡,傅恒都快沉不住气了,但是永璂却很沉得住气,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了,若是不能将缅甸彻底击败,那盈江的牺牲,就彻底没有意义了。

    看到那么严重的牺牲,傅恒已经几夜难以入眠了,这一天,永璂总算是出现了,拿来了傅恒一直想要的,内线传来的消息。

    原来,猛白越打越又信心,竟然计较着,要大清的将士,全军覆没。同时,这也是一次机会,一次让猛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机会。

    这次,他爱新觉罗·永璂以皇子阿哥的尊贵身份起誓,定要他猛白后悔侵犯大清疆土!

    两军交战,彼此上位动手,只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就有了火星。

    “瑶林,你去对付那个缅甸王子,我和钟圻在一旁协助你,只要那个神秘人一出现,我和钟圻就会拖住他,剩下的就交给将军了!”永璂如是说,经过这几次战役,永璂算是明白了,那个神秘人,就混在缅甸士兵中间,关键时刻保护缅甸王子,很可能是缅甸国王猛白为儿子留下的护卫。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他看出来了,福康安不是很喜欢钟圻,钟圻也不怎么喜欢福康安,只是为了不让他为难,所以保持沉默,要他们两个人配合,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而且,三人之中,数福康安的武功最高,他对付缅甸王子是最好的选择。而他和钟圻,合作那么多次,很有默契,两人联手,对付那个神秘人,绝对不成问题。

    在广西的时候,永璂明白了一个道理,战场上只有胜负,生死,没有什么道义不道义,公平不公平的,所以,两人联手对付一个人,他没有任何一点的压力。

    可是,永璂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神秘人没有再出现,一切很顺利。

    当然,最震惊的不是永璂,而是猛白!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在葫芦口布下重兵,把清兵引进去,然后封死出口,瓮中捉鳖,就可以让清兵全军覆没,让大清朝的皇帝从龙椅上惊下来。可是,事实上,一切都变了,是瓮中捉鳖,不过他,他的缅甸将士才是那只鳖,清兵好像一早就看穿了他的计划,将计就计,将他困在了葫芦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结果,他,身为一国之君,连带着他的王子,他的将士,一起沦为了阶下囚。

    傅恒的态度很强硬,看向猛白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一国之君被俘虏,缅甸永远都别想有翻身的机会了!见猛白努力维持着属于一国之君的骄傲,傅恒得意的笑了,生平打过无数次的仗,什么样的胜利都经过了,可是,俘虏国王,还真没试过,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国王果然好气势,请国王好好休息,择日,我们一起进京,面见我们大清朝的皇帝陛下,如何?”

    猛白的一张脸气得发白,忽的起身,“你们有一句话,叫士可杀不可辱,如今,我也是这么一句,告诉你们……”

    缅甸王子拉了拉猛白那宽大的衣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不赞同的目光让猛白咽下了剩下的话,不过,他还是气喘吁吁的斥道:“慕沙!”

    慕沙声音低沉,有些嘶哑,但是很坚定,“爹,您可曾记得,他们还有一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永璂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不说,越来越发觉,这个猛白没有什么大能耐,倒是他的儿子看起来是个极聪明的,若是他当了缅甸国王,可能就更麻烦了!若是想要一劳永逸,仅仅要缅甸臣服还是不够的,至少还要让这个缅甸王子到紫禁城做质子才行!

    唇枪舌战,永璂没有兴趣,一直以来,他都奉行祸从口出,多说多错的原则,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广西,他都是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这次,也不例外,他静静地退了出来。

    回到自己的营帐,看到钟圻正无聊的坐在那儿,头一点一点的,分明是困极了。

    永璂上前,晃醒半梦半醒的钟圻,“困了就回自己的地儿睡去,在我这儿邀功呢?”

    钟圻白了永璂一眼,一点也不顾及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我今儿算明白什么叫好心被驴踢了……”

    永璂瞪他一眼,“你骂谁呢?想打架是不是?”

    在外人面前说话,永璂总要把话在脑子里过三圈,仔细的想清楚,可是,在钟圻面前,他永远都不用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而且,听到钟圻那么说话,永璂也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倒不是说他喜欢被骂,只是当初在军营的时候,朋友之间没上没下惯了,一两句粗口实在不算什么。只是他身份曝光之后,除了钟圻,再没人当着他的面敢说了,一时间,竟然有些戚戚然。

    困极了钟圻,哪里有心情动手,慌忙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行不行?我来是想告诉你,那个神秘人今天没有出现,不代表以后不会出现,小心一点!”

    永璂挑了挑眉毛,“知道了!你以为我是傻子不成?”

    钟圻也没心思管永璂的态度,只是眉头深锁,“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只是不说出来,心里难受,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可能是一切进展得太顺利了吧!”

    永璂也收敛起调笑的神色,微微蹙眉,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咱们胜得也不容易呀!”

    钟圻摇头,“我不知道,就是一种怪怪的感觉,你别管我了,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你不是还有内线吗?逮住那个神秘人还不容易?”

    边说变往营帐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停的打哈欠,可是一出门,立刻站得笔直,再没有之前那懒散模样。

    永璂眉头深锁,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真的有什么地方怪,也说不定!很多时候,人的直觉是很灵验的!

    人和动物一样,对于危险,总是能多多少少感应到一点的!战场上,有的时候,救命的正是这种,对于危险的直觉!

    “十二阿哥,我怕那个神秘人会出现,这段时间,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看着福康安紧张小心的样子,永璂笑了起来,“刚刚有人说了一样的话!”

    福康安微微蹙眉,不用说,他也知道那个人是钟圻,“哦,也是我多事了,如果有什么行动的话,内线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永璂拿出身后刚收到的密信,“没错,我刚接到消息,原来,缅甸王子是个女人,她应该是缅甸公主,那个神秘人爱慕缅甸公主,但是猛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所以他只能暗中保护缅甸公主,我们小心部署一下,把那个人也揪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永璂嗤笑了一下,怪不得身体那么瘦小了!只是,因为小燕子的原因,永璂对于那种高来高去的女人,实在是没好感。不,准确的说,他根本不认为那是女人!

    最近,景绣休息得不是很好,虽然知道缅甸的那场战争会胜,而且,她一早就命富察皓祥安排了人进缅甸,但是,她还是会很担心!战场上刀枪无眼,就算有傅恒护着,她也怕永璂会受伤。只要战争一日不结束,只要永璂一日不回来,她悬着的一颗心就没有办法放下来。

    景绣这样,乾隆也没办法,有些事情,就算明知道做了景绣会不开心,他也是会做的,总不能把好好的一个皇子,养成废物吧?他知道景绣心细,爱胡思乱想,所以特意给坤宁宫换上宁神香。

    景绣不开心,虽然努力不让乾隆有压力,但是眉宇之间,总会露出一点(景绣私心里,也是故意的,为的不过是乾隆更多的宠爱,她看得出来乾隆对永璂还那么小就上战场,还是很抱歉的),乾隆哄了,可是效果不是很明显。

    在加上云南一直传来让他担心的消息,乾隆的心情也很不好,于是,去坤宁宫的次数也就少了许多,反而去找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发泄。

    这一夜,景绣一个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一身大红色的旗装,浑身的气势,雍容华贵,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也如同刺目的阳光一般耀眼。

    这是谁?

    景绣迷迷糊糊的,努力掀起沉重的眼皮子,仔细看眼前这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