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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之皇后万福第32部分阅读

      还珠之皇后万福 作者:肉书屋

    人操心!”

    景绣只是微笑,并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她相信,经过自己刻意的引导,兰馨绝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只是没机会接受到让她改变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像个孩子,有的时候,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身上还疼得厉害吗?有没有好点?”乾隆也没想让景绣回答,他关心的是景绣的身体。

    “一点也不疼了,太医的药很管用!”景绣这么回答,目光诚恳的看着乾隆,“皇上,臣妾已经没事了,您还有正事要处理,不必陪着臣妾。”

    乾隆气结,差点说不出话来,把他往外面轰的,天下也就独她乌拉那拉·景娴一份了,真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朕不放心你,也没什么事!”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他不会走,可是景绣接下来又来了一句,“可是,臣妾累了,想要睡一会儿!”

    乾隆觉得自己大受打击,以前的他,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很生气吧,太不识抬举了。可是,现在他却气不起来,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笨了,只要是她认准对的事情,非要一条道走到黑不可,于是,他很坚持,“那你睡吧,朕看着你睡!”

    景绣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没说,颇有些无奈的闭上眼睛。没多会儿,她突然睁开眼睛,“皇上,您这样看着臣妾,臣妾睡不着!”

    乾隆被这句话噎得差点吐血,“好,好,好,朕走就是了!赶明别求着朕来!”

    说罢,无奈的起身,期间回头,却并不见景绣有留人的意思。眼看着就要离开坤宁宫了,乾隆突然转回,走到门口,静静地站在那儿。景绣这么明显的,急着赶他走,他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那才真是出鬼了呢!他倒要看看,皇后到底为什么非要赶他走。

    “嬷嬷!”

    乾隆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的这声音,似乎带着哭腔,还有一些撒娇的意味,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不舒服,就算容嬷嬷和皇后感情好,主仆情深,对于容嬷嬷在景绣心里占那么重要的位置,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娘娘,怎么了?”

    “嬷嬷,我好痛!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一帮子蠢材,他的药根本没用!您去太医院问问,有没有止疼的药?”

    这次乾隆确定了,她不是带着哭腔,她是真的哭了!她说她很痛!可是,他在的时候,她一直说不痛,就是刚摔下来的时候,她也只是说,有点痛,就连……就连太医为她接骨的时候,她都把呻/吟嚼碎了,咽回肚子里。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别人就算有个头疼脑热,都哭得梨花带雨,好像马上就要死掉了一样,以期得到更多的恩宠,只有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担心,便咬碎了牙齿,把所有苦难都自己扛着,然后笑着对他说,没事儿。

    “娘娘,太医说了,您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不知道身体其他地方有没有事,所以,在没用确定伤势之前,不能用止疼药!忍忍吧,若是到了明天,还没用其他症状的话,就可以止疼了!”

    “明天?”景绣哀嚎,“那还要等多久啊!我会疼死的,嬷嬷,别管那些太医了,他们小心过头了。嬷嬷,您总不忍心我疼死吧?”

    乾隆听到这些,真想一掌拍死自己,当时只顾着景绣,竟然没有自己询问太医。乾隆心里希望景绣没事,所以,当太医说景绣没用大碍的时候,他便自发自觉的只接受了这个好消息,对太医跟容嬷嬷,高无庸交代注意事项一事根本没放在心上,哪里知道……

    听到景绣非要用止痛药,乾隆急了,恨不得立刻冲到景绣身边,牢牢的看着她。

    容嬷嬷看到景绣对她撒娇,也心疼得不得了,景绣受伤,她不敢说是最心疼的人,也是最心疼的人之一,虽然她很宠爱景绣,但是那也是有原则的,“娘娘,奴婢知道您从小到大都怕疼,擦破一点皮都哭得震天响,可是,嬷嬷也没办法啊,你忍忍好不好?奴婢把十六阿哥和十公主抱来,见到他们你就忘了疼了……”

    容嬷嬷的话让乾隆脑子“轰”得一下一片空白,容嬷嬷说,“您从小到大都怕疼,擦破一点皮都哭得震天响”,可是,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她说,“臣妾自来这样,不觉得疼”,原来,她一直都在说谎……

    乾隆直觉得眼中的世界有模糊的迹象,紧握的双拳说明他此刻愤怒的心情,转身,目光中杀气奔腾,压低声音冷冷的说:“摆驾宝月楼!”

    高无庸很识相,小心的跟在乾隆身后,直奔宝月楼而去。

    看到暗号,景绣知道乾隆已经离开了,去处很好猜,那就是宝月楼!该死的含香,害她这么惨,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不是?要知道,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乾隆此刻一定怒发冲冠,不知道含香是否有承担他怒火的能力呢?

    景绣离开容嬷嬷的怀抱,小心的擦容嬷嬷的眼泪,“不要抱他们来了,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抱他们,没的吓着他们。嬷嬷,我没事了,您不要担心,别哭了!”

    让这样一个老人担惊受怕,伤心难过,是她的错!不过,容嬷嬷在无意间严重黑了含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这一次合作,真是天衣无缝!尤其是那句 “从小到大都怕疼,擦破一点皮都哭得震天响”,联合起她之前强着疼痛的样子,乾隆听了,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他心里越不爽,含香就越倒霉。

    本来吧,看在她早晚都是要跟人私奔的份上,景绣是不愿意费心跟她过不去的,可是如今,她招惹到她头上来,那就另当别论了。顺便让所有的人,也让那位高高在上的老佛爷明白,她这个皇后不是摆设,再没事找事的与她为难,就别怪她反击了。

    容嬷嬷看到景绣反过来关心她,很是窝心,“娘娘,要不您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景绣点了点头,为了让容嬷嬷安心,她睡一觉又何妨?

    对于容嬷嬷提及的,乌拉那拉·景娴小时候的事,景绣是没印象了,但是不得不说,确实挺可爱的!她小时候,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也是那样,大抵有人在乎的人,总是比较可爱单纯吧!

    其实,这点伤痛,她真的没放在心上,拍戏的时候,受比这严重的伤她也受过,每次,她还能笑着继续拍戏,要知道,她的打戏都是自己亲自上的。

    那些太医们,都太过小心,太过谨慎,所以经常弄得风声鹤唳,若是真的很严重的话,他们只怕当场就说了,对容嬷嬷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以防万一。只是,这些,就算她明明白白的告诉容嬷嬷,容嬷嬷也不会相信,所以,索性,她便不说了!

    容嬷嬷离开之后,景绣睁开眼睛,虽然伤处的疼痛不足以让她睡不着觉,但是她真的不困。

    “素问,谢谢你!今天没有你,弄不好,我就交代了!”

    素问蹙眉,显然对景绣所谓的“交代”,不是很理解,“娘娘不要这么说,是素问没用,没有及时接住您,奴婢该向您请罪才是。帮您固定胳膊,是最基本的,任何一个医者都会那么做的,算不得什么,当不起娘娘一句谢谢。”

    景绣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掉下来的时候,幸好你及时用内力接住我,阻挡了一下坠落的力道,否则的话,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像现在这样跟你说话。”

    原来,景绣在即将落地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出现在她身下,阻挡了她坠落的力道与速度,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毫发无伤。虽然胳膊上受了点伤,身上也有几处擦伤,但是可以忽略不计。

    素问愣住了,好半天才很纠结的开口,“我没有!”

    景绣这下也愣住了,“怎么可能?不是你,那还有谁?”

    素问摇头,“奴婢不知道,可是真的不是奴婢,以奴婢的修为,最多就是接住您,以力卸力。至于您说的,以内力,在远处发力救人,奴婢是不行的,也没听说过,不过,武学一道,博大精深,或许有人可以做到,也说不定。您知道的,奴婢擅长的是轻功和制毒,内力方面,最多只算是登堂,尚未入室,更不要说登峰造极了……”

    景绣蹙眉,奇怪!当时那种情况,她不可能弄错啊,的确是有一股力量,是那股力量救了她,可是……

    难道,这宫里还藏着一个武林高手?不是吧?太扯了!

    第二十四章对策

    浑身一个激灵,含香打了个冷颤,再次醒来,抬头看到面沉如水的的乾隆,想到乾隆双目充血的冲进宝月楼,一句话也不说,冲到她身边,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含香不禁胆颤心惊,惊恐的收回目光。那个样子的乾隆,恍如来自地狱的恶修罗一般,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身为女子的本能,她无意识的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以防止自己春光乍泄。

    可是,这一幕,看在乾隆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冷笑一下,弯腰俯视蜷缩在地上的含香,轻佻的挑起含香的下颚。含香想要躲闪,却又不敢,此时的她,对乾隆充满了畏惧,那如小鹿般怯懦的眼神,在男人看来是那么的惹人怜爱。

    看到含香这个样子,乾隆毫不掩饰眼角眉梢的的嘲讽之意,“怎么?你以为朕会对你的身体有兴趣吗?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厌恶的甩开含香,甚至夸张的拿出锦帕用力的擦手,好像之前接触到不干净到让他呕吐的东西似地,擦完之后,将锦帕扔得远远的,“朕还留着你的命,只是想问你一句,频临死亡的感觉如何?”

    在坤宁宫听到那番话,乾隆脑子一热,怒火中烧的冲进宝月楼,理智全无,用尽全身力气的掐住含香那纤细的脖颈,欲置她于死地……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含香已经因为窒息而昏了过去。这辈子,他杀过很多人,但那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如今,确是第一次,脑海里瞬间清明,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手,含香便直直的摔倒在地。

    这样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维娜和吉娜,她们冲进来保护含香,但是叽里咕噜说着一些乾隆不懂的话,更惹乾隆生气,于是大手一挥,立刻就有人把他们两个绑了起来,堵住嘴,免得吵得乾隆想杀人。

    因为这样一番吵闹,乾隆总算是恢复了理智,冷冷的看着昏倒在地上含香,眉头深深的拧在一起。

    高无庸心里素质极高,虽然乾隆的异常反应让他措手不及,却也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上前检查了一下,低声禀告,“万岁爷,和贵人昏了过去!”

    乾隆看着含香,这样让她死掉,未免也太便宜她了,于是,他勾起嘴角,冷冷的说了三个字,“泼醒她!”

    于是,昏倒的含香便再次恢复了意识。只是,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

    听到乾隆说的那些话,含香打了个冷颤,脸色瞬间苍白,她还记得那一刻的感受,那种窒息的感觉,用尽全身力气都没法呼吸,所有的血液都冲到脑部,无法思考,无法言语,不能动弹,死亡离那么近,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

    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她要死了,心里最挂念的人一定是蒙丹,可是真的到了死亡的那一刻,她才知道,脑海里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唯一的执念,只是呼吸一口空气而已。

    以前,她也曾经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想要父亲后悔。可是真的到了死亡那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想死,她想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或许没有亲身经历过死亡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那种感觉。

    含香精彩纷呈的脸色取悦了乾隆,只是乾隆眼中的杀意却丝毫未减,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抓到老鼠的猫儿,他并不急着吃老鼠,反而一直玩弄她,欣赏她的绝望与挣扎……

    含香挣扎着起身,也不像以前那样倨傲行回族理解,跪伏在地上,“含香虽无意伤害皇后娘娘,但损及皇后娘娘凤体是事实,含香无意逃避罪责,请皇上赐死含香!含香的身体是干净的,若皇上肯开恩允许维娜吉娜送含香的尸骨回回部,含香将感激不尽!”

    乾隆冷笑连连,俯视跪伏在他脚下的含香,很是不屑,这样的她,和别人的女人有什么区别?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人,就算大礼参拜也不让觉得卑微,乾隆脑海里浮现出景绣的身影,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倔强的挺直了脊梁,就算是吃尽了亏,也不曾改变。虽然傻了一点,但是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配跟他站在一处,俯视芸芸众生。

    “身体是干净的?感情你觉得,伺候朕,是玷污您含香公主高贵的身体啊?”

    含香微微抬头,梨花带雨,万般娇弱,急忙辩解,“皇上,含香断然没有那个意思。皇上在含香的心里是像真神阿拉一样神圣的所在,能够伺候皇上是含香的福分……”

    乾隆突然靠近含香,无限暧昧的注视着含香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含香努力让自己的样子变得诚恳一些,不管怎么样,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谋害皇后是个什么罪名,她死了倒没什么,连累族人就糟了。含香这么安慰自己,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是!”

    乾隆反手一巴掌将含香打倒在地,“可惜,朕对你的身体,没兴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玩意儿而已!居然敢动朕心爱的女人,不知死活!朕暂时留着你的命,你最好求你的真神保佑景娴没事,否则的话,朕要你死在你一心保护的族人手中,然后,让所有维吾尔族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转而看向高无庸,“我们走!”

    说罢,大步流星的走开。

    含香隐隐约约听到乾隆说了这么一句话,“锦帕!”

    她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玩意儿,她只是个玩意儿?她这个回部公主,维吾尔族的圣女,在大清皇帝的眼里,竟然卑贱到那种地步吗?是后宫除了皇后之外,所有的女人都是玩意儿,还是只有她一个人是个玩意儿?

    ……

    乾隆离开宝月楼之后,高无庸本以为乾隆会去坤宁宫,可是乾隆却回了乾清宫,也没让他跟着进去,好一会儿才出来,却一句话也不说,调转方向去了慈宁宫。

    高无庸肃然,他跟在乾隆身边的时间最长,乾隆对皇后态度的转变,一点一滴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此时的乾隆对皇后与当初对慧贤皇贵妃一般无二,就是当年的孝贤皇后也及不上。

    可是,万万没料到会深到那种地步,为了皇后,他竟然差点亲手杀死和贵人,甚至扬言要杀了所有维吾尔族的女人!会不会真的杀光维吾尔族的女人,高无庸不知道,但是他肯定,如果皇后真的有什么,与回部开战却是极有可能的。

    一场战争,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他算不出,却也知道一定是个天文数字,每次打仗的时候,乾隆的眉头都紧紧的拧在一起,可见是极难的,而且,乾隆不是一个好战的人,为一个女人开战,更不是他的作风,但是偏偏,他说那话的时候,高无庸感觉得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故意吓唬人,而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

    乾隆要去慈宁宫,高无庸自然知道是去做什么的,当年乾隆可没少为了慧贤皇贵妃跟太后起争执。看来,皇上还是放心不下皇后,要和太后谈谈了。

    在慈宁宫门口,乾隆便命高无庸等人候着,然后自己进去了。

    甫一进门,乾隆便将所有的人包括晴儿和桂嬷嬷等都轰了出去。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不否认,让皇后去给含香换装,是她故意为之,可是她也没有想害皇后,那是意外,尽管知道皇后掉下来的时候,她心里是希望皇后摔死的,至少,当时她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认为,皇后和皇帝之所以帝后和谐,是因为皇后再也不管乾隆了,含香得宠到那样的地步,皇后一个字不说,就证明了她的猜测。所以,她就想着,要看看新欢和旧爱发生冲突的时候,乾隆会怎么做。

    当初孝贤是个能忍的主儿,所以才能和慧贤表面上和平相处,现在的乌拉那拉·景娴可不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相信,只要她创造了机会,皇后一定会上当。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发生意外也没关系,偏偏她还没事,只是胳膊错骨……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乾隆虽然暴怒,但是多年良好的教养已经深入骨血,所以,基本的礼节,他还是要走上一走的。

    太后冷笑一下,“怎么?皇帝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乾隆做到太后身边,微微垂首,“儿子不敢,只是想向皇额娘要个承诺!”

    这样疏离的态度,这样冷漠的语气,让太后心里很不好受,再也假装不了,沉着一张脸,“哦,原来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还有皇帝想要的东西啊!说吧,你想要什么,就是想要哀家这把老骨头,哀家也可以给你!”

    若是以前的乾隆听到这样诛心的话,或许会跪下请罪,可是现在的乾隆不会,他仍旧垂首,态度恭敬而疏离,“皇额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儿子了,儿子只是想请皇额娘不要再陷害景娴,她是个实心眼的,不懂事,有什么得罪皇额娘的地方,儿子在这儿替她向您赔不是了,您……”

    太后拍案而起,指着乾隆,脸涨得通红,“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么说哀家,是想要逼死哀家吗?”

    就算是慧贤在世的时候,乾隆也不曾把话挑明了威胁她,最多就是摆脸子,然后将慧贤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皇后她就这么不一样吗?当初,她还可以安慰自己,那是皇帝年少气盛所致,可是现在呢?

    乾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着起身,“不敢,大清朝以孝治天下,儿子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惹皇额娘生气?是儿子不会说话,没说清楚,景娴是儿子最在意的人,儿子会倾尽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请皇额娘帮忙护她周全!”

    话虽然说的委婉了很多,但是意思还是一个意思。

    太后并不会因为乾隆把话说得更加冠冕堂皇,便装糊涂,“如果,哀家说不呢?你要杀了哀家吗?”

    乾隆状似惶恐的低头,“儿子不敢!皇额娘是儿子的亲额娘,是皇额娘给了儿子生命,儿子自然不会对皇额娘不敬。只是,儿子心爱的人有事,儿子的心情一定会很糟,若是再发生类似这样的事情,儿子出手就不好掌控力度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几份折子,亲自呈到太后面前。

    云里雾里的太后拿过折子,越看里面的内容,脸色越是难看,由铁青变苍白,又由苍白变成惨白,再变成灰白,很是精彩。

    原来,这里面记录的都是这些年来钮祜禄家族犯的一些事情,仗势欺人有之,贪污受贿有之,作j犯科亦有之,每次乾隆都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这里面有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当时对于儿子对钮祜禄家族的庇护还是很欣慰的,虽然有些恨家族的人不争气,但是身为太后的母族,他们难免娇惯,那也是他们的权利。

    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的儿子,会拿着这些东西,拿整个钮祜禄家族威胁她,“你,你……你好!”

    乾隆看到太后气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是他必须那么做,相比看到景绣从高处坠落的心痛与绝望,他宁可忍受现在的良心谴责,说白了,他只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他没错!

    可是,声音,态度还是忍不住柔软了下来,“皇额娘,景娴对儿子真的很重要,儿子从来没有这么在乎过一个人,请您不要伤害她,就当是为儿子,行吗?”

    太后将手中的折子撕碎,“哀家能说不行吗?”

    太后这样的态度激怒了乾隆,折子能说撕就撕吗?好在这样的折子一般都有备份!

    “既然这样,儿子告退!”

    眼看着乾隆要走,太后却不死心,冷笑一声,“乌拉那拉·景娴是你心爱的人,很重要的所在,那孝贤和慧贤呢?”

    乾隆不由得停下脚步,好像,这一年多,他都没有思念过孝贤和慧贤,难道,景娴填补了他心中的缺憾?

    “死者已矣,皇额娘何必提她们呢?”

    “当初不是深爱吗?为了慧贤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没想到啊,这么快就……”太后几乎快疯了,只要能让喝了皇后迷魂汤的乾隆回过神来,她可以将自己最讨厌的人搬出来。

    “皇额娘不要说了!”乾隆回头,眼睛都好像要冒出火似地,“儿子就不明白了,您为什么总是这样?儿子喜欢谁,您就打压谁!当初的慧贤是,后来的孝贤也是,以前还有魏氏,现在又轮到景娴了,您这样有意思吗?”

    太后脚下踉跄几步,“你……你就是这么看你的额娘的?”

    乾隆真的觉得自己累了,很累很累,他只是想要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好,怎么就那么难啊,“以前,儿子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可是现在情况很明显,儿子不过是在人前表现出对含香的宠爱,您立刻就找机会发作,让景娴和含香起冲突……”

    太后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很不舒服!

    当年慧贤得宠到让她颜面尽失,她很不爽,的确有拉拢当时失去第一个儿子的孝贤对付慧贤。之后孝贤皇后得宠,后宫一直没有孕事,在加上,富察家族水涨船高,钮祜禄家族沦落为陪衬,她也曾看孝贤不顺眼,找她的麻烦,本以为,将她压制得死死的,哪知道……

    乾隆对她的不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吧!毕竟,那个时候宫里风传,因为皇后一直没有再传孕事,所以太后故意给皇后难堪!

    只是,现在的皇后有本事让乾隆把埋藏在心底多年的怨气都说出来,也真是不容易!不过,她也许不知道,再大的怨气,只要说出来了,就离烟消云散不远了!

    “弘历,你竟然这么想你的额娘?哀家承认,哀家从没喜欢过慧贤和魏氏,哀家讨厌像她们那样柔柔弱弱,动不动哭哭凄凄的女子,看到她们,哀家就会想起年贵妃!”

    说起年贵妃,乾隆不禁有些动容,一些他以为早就忘掉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若不是年贵妃命薄,承受不起那样的荣华富贵,这个皇位还真不见得是他的!当年皇父对八阿哥福惠(年贵妃的第二个儿子)的恩宠是有目共睹的,当年福惠夭折的时候,皇父含泪下令“照亲王例殡葬”,并将福惠追封为最高的爵位——和硕亲王。谥号为“怀”,而他那个时候连个贝子都不是……

    “关于孝贤,哀家承认,当年宫里长时间不传喜讯,哀家着急抱孙子,是给她脸色看了,皇子子嗣不丰,本就是皇后的错,对于现在的皇后,哀家以前还蛮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她越来越不会办事,哀家爱之深责之切,难免会骂上几句,皇上却以为……”

    说到这里,太后也忍不住泪花泛滥,多少年,她都不用在人前演戏,可是如今,在自己儿子面前,为了维系一份亲情,她竟然还要……

    这让她情何以堪啊?

    “哀家只说一遍,皇帝爱信不信!这次的事,是意外!哀家看到和贵人穿着回族的衣服,妖精似地迷惑皇帝,哀家就不高兴,训斥了她几句,皇后竟然说,是皇上的特许,当时哀家气急了,皇后为了让皇帝开心,竟然什么都不管,还为含香狡辩,于是哀家便……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沉醉在回忆里的乾隆听到了一个关键词“特许”,可是,他是在想不起自己曾特许过什么了,自从小燕子的那事之后,对于特许两个字,他也厌烦了,这后宫还是大家都守着规矩,本分一点比较好。

    “特许?什么特许?”乾隆有些疑惑。

    一直思考着如何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的太后顺口回道:“特许含香不穿满人的衣服,不学满人的规矩,维持回人的身份!”

    乾隆愣住了,他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给过这样的特许?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第二十五章枉做小人

    “皇额娘!”虽然兰馨说着不让永璂担心,但是不亲眼看着,永璂有怎么能放心呢?纪晓岚是个很有眼色,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知道之后,立刻放行,还不忘表示对皇后身体的关心,顺便安慰永璂。

    看到永璂额头上渗出的晶亮汗珠,景绣心里暖暖的,这孩子就算不是一路飞奔而来,怕也是走得极快的,恬静的笑了,“来,到皇额娘身边来!”

    景绣到底不是真正的乌拉那拉·景娴,在规矩方面不是很在意,永璂也跟着随意了很多。景绣拿出锦帕,细细的擦拭永璂额头的汗水,只是因为右手不能动弹,左手实在是笨拙的厉害,“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那么毛躁,一点也不稳重,不是说了没事吗?何至于这么着急的赶来?”

    永璂却恍若未闻,眼睛始终盯着景绣受伤的右手,“皇额娘,还疼吗?”

    景绣的手僵直在空气中,这么带着哽咽的询问,让她也想跟着掉眼泪,看着永璂双眸中的盈盈欲落的泪水,景绣觉得不管自己遭遇了什么,只要身后有这些人,就够了!轻轻地一吻烙在永璂的眼帘,苦涩的泪水滑落。

    “这样,就不疼了!”

    随着心智的成熟,永璂对于这样亲昵的举动很是害羞,平日里景绣抱一下,他都会涨红了脸,能躲则躲,可是这次不一样,他顺势半倚在景绣的怀中,“以后,让永璂来保护皇额娘!”

    景绣笑着抚摸永璂的头发,“皇额娘又岂会让自己吃亏?刚接到最新消息,你皇阿玛为了这事,差点亲手把含香掐死!”

    永璂的目光瞬间清冷一片,面沉如水的模样,和乾隆压抑怒火时一般无二!差点?就是真的掐死了也不为过!不,就应该真的掐死了事!

    见永璂一直不吭声,景绣知道他一定是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别说他,就是景绣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满意,只是主角毕竟是主角,小强命格是定律,所以她也就不计较了,左右她必定是要跟人私奔的,造不成威胁。

    “皇额娘的事,你就不要管了,难道皇额娘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吗?说说吧,克善那边怎么样了?”

    永璂闷闷的说:“都还好,只是他身边的莽古泰是个没脑子的,看着让人生气!”

    景绣点头,“是时候让克善明白,他进的不是善堂了,免得他以为天下就自己最聪明,妄想拿捏主子。至于莽古泰,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此人就算是克善,也不会用,看在救主有功的份上,做个侍卫顶天了。过几天,到碧珠那里把那颗棋子带走吧。”

    “儿子知道了!”

    听到永璂有气无力的声音,景绣知道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谈话内容上,缓缓的推开永璂的,看着永璂的眼睛,“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永璂深吸一口气,给了景绣一个安慰性质的微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长大,不能依靠着皇额娘手把手的教他生存之道了,他该为皇额娘,为自己,也为弟弟妹妹们谋划了,因为,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景绣知道,孩子大了,很多心事已经不愿意说出来了,也不逼他,可是,如果永璂因为她受伤的事而急功近利就不好了,“每个年龄段,有每个年龄段要做的事情,永璂现在要做的是学习,是为将来铺路。等永璂长大了,皇额娘也老了,就得永璂来保护皇额娘了。”

    永璂有些动容,正想说什么……

    “十二弟,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明知道我追不上!”兰馨站在门口,粗重的喘着气,一张俏脸通红,却不见一丝凌乱。在皇宫里,阿哥可以疾走,甚至是奔跑,但是公主格格却不可以。虽然兰馨一副很累的样子,但是从落后那么久可以看出来,她并没有忘记基本的仪态。

    永璂本就是一个笨嘴拙舌的,偏偏兰馨又很会说话,所以每次对上兰馨,他都是吃亏的那一个。久而久之,他便悟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不管兰馨说什么,他就是不接话茬。于是,兰馨只能大呼无趣。

    兰馨像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皇阿玛不在吗?”

    “找朕做什么?老远就看到你急急忙忙的往坤宁宫赶了,忘了朕的话?”

    兰馨回头,竟然看到乾隆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后,先是合着永璂请安,“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

    待乾隆叫起之后,嗔怪道:“皇阿玛干嘛在兰儿背后说话,吓了兰儿一跳。兰儿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皇阿玛吗?十二弟听到皇额娘受伤的消息,就飞奔而去,兰儿是怕十二弟打扰了您和皇额娘。”

    不懂事的孩子说这话,其实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乾隆听着,却觉得怪怪的,老脸微红,微微瞪了兰馨一眼,转而看向永璂,“孝顺你皇额娘是对的,可是上书房的功课也不能落下,赶紧回去吧,晚膳摆在坤宁宫,那个时候再来!”

    永璂微微垂首,“是!儿臣告退!”

    接着,乾隆把目光放在了兰馨身上,一句话也不说,就是看着她,兰馨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也跟着屈膝道:“儿臣告退!”

    待两个孩子都离开之后,乾隆挥手将奴才们都赶了下去,坐在景绣身边也不说话。

    这样沉静的气氛让景绣有些不安,在乾隆走后,景绣向素问求证了一下,原来,乾隆真的没有给过含香那样的特许,这让她很少郁闷,同时也有些不安。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端看乾隆如何看,若是乾隆非要计较的话,她等于是假传圣旨。

    这事,如果她不说,可能乾隆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然没事。可是,如果乾隆从别处得知,她又一直不吭声,不交代,难免会认为她经常那么做,那样就不好了。仔细的衡量了一下,景绣决定主动说出来,看着自己吊起来的右手,心想,自己这个样子,乾隆应该不会发作。

    “皇上,有一件事,最近忙得晕头撞向,臣妾竟然给忘了!”景绣小心的措辞。

    乾隆似笑非笑的看着景绣,淡淡的开口,“哦,什么事?”

    “和贵人到宫里来,没有满人的旗装,臣妾便派人去量尺寸,想要给她做了几套。可是,她从来不穿,臣妾问了一下,她说她是回人,喜欢回族的衣服,臣妾也没办法,心想着,左右她也不出宝月楼的门,回头向皇上请示之后再做安排,哪儿知道发生那么多事情,臣妾一忙,就把这事就给耽搁下来了。今天太后因为和贵人穿着回族的衣服而发作她时,臣妾一时着急,便说……便说……”景绣是最擅察言观色的,看到乾隆那个样子,就知道,乾隆已然知晓一切了,就等着她自己交代呢!看来,她的决定是对的,不过,既然演戏就要演全套的。

    “说什么?”乾隆催促景绣。

    景绣狠狠心,闭上眼睛,“臣妾说,含香穿着回族的衣服,是得到了皇上的特许。”

    看到景绣紧张的样子,乾隆的眼睛灼灼生辉,强忍住笑意,屈指抬起景绣的下巴,“睁开眼睛,看着朕!”

    景绣那弯弯的长睫毛快速的跳动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乾隆便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你这可是假传圣旨!”

    景绣想要起身,却被乾隆牢牢的禁锢住了,只得低头,“臣妾知罪,请皇上降罪!”

    乾隆忽的靠近景绣,眼眸中的笑意满的好像要溢出来了似地,额头顶着景绣的额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那好,朕就让你这样给朕赔罪!”

    说罢,伸手去解景绣的衣扣。

    说实话,景绣对于乾隆这样的举动是很不满了,不说这青天白日的,做那样的事情不好,就凭她还受着伤,乾隆就不该为了一己之欲而……

    到底,乾隆都是一个帝王,他根本不会关心别人,也不会在意别人,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只要自己舒服高兴了,根本不管别人的死活。

    不管心中怎么不高兴,景绣脸上也不会表现出半分,只是觉得心冷了而已。

    可是乾隆解开了她的衣服,只留下一个肚兜之后,突然停止的手上的动作,怔怔的看着景绣身上多处的擦伤,虽然隔着纱布,可是乾隆还是轻轻的用手指摩挲,目光清冷,“该死的,竟然这么严重!”

    景绣这才发觉,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情/欲,那也就是说,他刚刚只是为了看看她身上伤。霎时间,景绣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糯糯的的说:“只是看着严重,不疼!”

    乾隆摇头,躺在景绣身边,“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就像之前一样!明明很疼,疼得直掉眼泪,为什么不告诉朕呢?朕才是跟你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景绣微微摇头,仍旧说,“真的,真的不疼!”

    乾隆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你是不想让朕担心,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朕更担心,你明不明白?”

    景绣还想说什么,可是乾隆打断了她的话,“你跟容嬷嬷哭诉的时候,朕就在门外。”

    于是,寂静,房间里只有呼吸的声音。景绣有些尴尬,同时又向孩子一样盈满了泪水,却说不出话来。

    乾隆将景绣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所以,不管有什么时候,都要告诉朕,让朕跟你一起面对,明白吗?身上如果哪里疼,一定要及时告诉朕,你今天把朕吓坏了,别再让朕担心了,好不好?那个含香要跳楼,你让她跳就是了,死了就死了,哪里值得你去拦?以后遇到这样危险的事情,记得要躲得远远的!”

    景绣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话真像当年妈妈的话。

    记得她小时候救了一个掉到水里的人,学校,老师都表扬她,说她是女英雄。可是回到家却给妈妈骂了一顿,至今她仍然记得妈妈的话,“谁让你去救人的?不是说不让你下水的吗?当初不准你学游泳,你非去偷着学,你知不知道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溺水的人会无意识的抓,把你拉下去了怎么办?下次看到这种事情,你给我躲得远远的,别去掺合,否则的话,我打断你的腿!我知道你不服气,等你做了妈妈就知道了!”

    以前,她还觉得妈妈自私,冷漠,可是,后来明白了,却再也没有人对她说那么自私的话了。因为重视,所以,不在乎,不需要你是英雄,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行了。

    只是,想到这里,不禁红了眼眶。

    乾隆以为是自己的话重了,不禁柔声安慰,“好了,朕不是凶你,是不想你有事。”

    景绣将头枕在乾隆的胸口,这样的主动,却是出自真心的,“臣妾假传圣旨,皇上不仅不怪罪,还这么关心臣妾,臣妾……”

    乾隆见景绣这样亲近他,志得意满,“什么假传圣旨?不过是一点小事,也值得上纲上线的,说什么假传圣旨?还记得朕以前跟你说的话吗?朕说你没错,你就是错了,也没错,放心吧,有朕给你撑腰呢!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知道用朕的名义来保护自己,朕很开心!”

    景绣微笑,苦涩的泪水滑落,不管乾隆说这话有多长的保质期,只这一刻,景绣愿意相信他的话,愿意相信他的情,愿意放纵自己一下,但是也只是这一刻而已。

    在坤宁宫情意绵绵的时候,慈宁宫可谓是愁云惨雾一片,自从乾隆走后,太后就不曾出来,也不许人进去,一个人坐在那儿,傻傻的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