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郁结于胸
[综琼瑶]皇上,您认错人了! 作者:艾璐baby
永璋交付驿的是标注了“六百里加急”的紧急信函,三阿哥失踪事因涉及修士被乾隆隐瞒了下来,知道的极少,但府里的管家是吴书来特意挑选的,自然了解点,忙将信送进宫去。
接近年关,本就忙碌非常,宫中又出了那样件惊天动地、影响深远的大事,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做事,皇上的心情也是可想而知。
在外尤其是朝堂之上,光靠气势就让人说不出话来,冷着张脸,底下的大臣个个乖的跟鹌鹑似的,若是哪个倒霉撞上枪口,被冷寒锋锐的目光瞪,瞬间寒透如坠冰窖、肝胆惧颤!唯不受影响的,大概是皇后身边了。
也因此,吴书来接到三阿哥府上传来的信函时,顿时喜形于色,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小跑步进殿将信呈上:“启禀皇上,三阿哥来信。”
实在不能怪吴书来这么高兴,养心殿伺候的都知道现在皇后娘娘最为尊贵,而在娘娘身边,皇上会自然的收敛气势,鉴于皇后月份大了,加上天冷她不爱动弹,上次动了胎气是连慈宁宫请安都没再去,皇上不管忙,都会陪她起用膳,膳后再陪她散步,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出宠溺温柔以外的表情。
今天退朝得早,皇上就匆匆赶回寝殿去看皇后,却不知道为何半步踏入内殿就退了出来,吴书来跟着后头幸亏闪避得及时,否则就撞上了!皇上神色沉郁,转身就走,留下句“不要惊动皇后”,他慌忙间看到容嬷嬷也是脸惊讶,压下疑惑跟了上去。
而后皇上就直在正殿批阅奏折,外头大雪飘扬,殿内明明温暖如春,可吴书来知道皇上心情非常糟糕,这都快半个时辰了,盯着本奏折大冷,刚才皇上到底看到了什么,才变了脸?吴书来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寝殿总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可皇上若是想到有政务要处理,怎么到现在还不做呢?问题肯定是在皇后那里,而三阿哥的来信,不管对皇上还是皇后,都是个好消息!
果然,回过神来的乾隆,眼神微动,接过信目十行看了看,脸上很快露出丝愉悦的笑来,殿内原先的压抑窒闷减轻不少,吴书来暗暗松了口气。
“吴书来,传旨下去,召回寻找三阿哥的兵马,另外,给三阿哥府回声,三阿哥在外办差,这年不回来了。”
“嗻。”
乾隆起身,他得把这好消息告诉皇后,她虽然嘴上没提过,但对永璋直是另眼相看的,超过其他的阿哥,粘杆处奏报也提过这些,虽然纯妃在世时也曾给她下过绊子。
兰馨和永璂和永璋两人感情很好,尤其是永璂,直忧心永璋和阿娇的安危,先前失踪的事瞒得再紧也瞒不了这么久,她隐约也猜到些,前段时间直追问,现在总算有了消息。
皇后这些日子神情直恹恹的,这个好消息想必能让她展颜吧,乾隆脚步快了些,那日那拉夫人觐见后,皇后直郁郁寡欢,出事后见过次兰馨和永璂,之后也很少见上,经常走神神情恍惚不知道想些什么,是让他心疼又担心,她身子越发沉重,太医诊脉竟有些七情郁结。
景娴歪靠着暖炕上,正拿着本书看得入神,身边突然有人靠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转头却见他神色有异,放下书,两手支炕想直起身来,边问:“弘历,这是怎么啦?手上的是……”
乾隆忙扶着她,顺势坐在她身边搂着她臃肿的腰部,将书信给她:“是永璋来信,韦氏已经好转,不过他们暂时还不能回来。”
景娴闻言果然面露喜色,接过信粗粗读了遍,是永璋的亲笔信,只说阿娇已经转危为安,切顺利,不过因为些原因暂时不能回京……
“果然像娴儿说的,他们大概是遇上修士了。”乾隆将她温柔的转移到自己怀里,手轻抚着景娴高耸的腹部,这点他方才来的路就想到了,韦氏的病太医院都无能为力,永璋本来也是奔着修士去的,而能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也只有梅君尘之类的人了。
景娴没有做声,她原先和永璋约定,等他们其中有人修炼至练气后期再回京,中期则写信回来,信写得这样简短满纸歉意,永璋的脾性她也了解,欺瞒君父想必给了他不小的压力。微微侧脸将头埋进皇帝温暖的怀里,其实她心里何尝好受呢!
“娴儿,怎么啦?”乾隆敏锐的察觉她情绪的变化,连忙柔声问她。
景娴眼里有些潮湿,方才下定的决心又有些动摇,摇了摇头,眨眼眨去眼里的水光,抬头微微笑:“皇上,我只是为永璋高兴,阿娇病好了,兰馨和永璂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嗯。”乾隆眸光暗了暗,低头亲了亲她澄澈水亮的眼睛,她又喊“皇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景娴闭着眼,只觉眼皮热热的,双手搂着他腰,又将脸贴在他胸口,心里酸酸涩涩的,和太后爆发那样的冲突,太后习惯了被人捧得高高的,哪受得了她的不敬,必然对她深恶痛绝,以后也肯定会在她的对立面,而皇上向孝顺。可这些日子以来,就算皇上在太后那里受了冷脸,也从未将丝不好的情绪带到她面前。
宫中听不到点不利于她的流言,她现在每晚睡觉翻身困难,他总能第时间察觉她的需要帮助她,半夜双腿酸胀疼痛醒来,总有双温厚的大手轻轻揉捏着,就又昏沉沉睡去,若不是前二十年太过不堪,她真想漠视曾经的痛苦和未来可能的背弃,现在这样的呵护,就算是出阁时的遐想,也不敢想过……
怀里的身子在轻轻颤抖,还有刚才她湿润的眼睛,她伤心了,为什么?而且,她眼底甚至有着歉意,对他吗?难道……
乾隆又想起退朝回来撞见的那幕,她脸上的冷漠决绝,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定,让他心慌得好像要跳出来般,甚至不敢去问她就脚步凌乱退了出去。
虽然出事前景娴似乎回应了他的感情,可第二天就出了那件事,他接连几天都梦见当时的情形,娴儿撑着臃肿的身子孤单的在狼藉的地面上,对面是怒火中烧、逼迫的太后和各怀心思的妃嫔,或许再晚点点就再无法换回!然后是她的恸哭声,让他愧疚难安,这切都是他造成的!
偶尔会梦见梅君尘当日说的“你身傲骨,当不愿屈居于人下!与凡人女子争宠只会是对你的玷污和羞辱!”这是他最大的不安,或许他帝王的傲气自尊不愿意说出来,可他不得不承认,修士的手段和能耐,又岂会将凡间富贵放在眼里,若她有日当真决心离开……每每到这里,总会大汗淋漓的惊醒,然后彻夜难眠!
他突然就没了笃定的自信,皇后是心疼孩子,怀着孩子不可能离开他,可谋害永璂的幕后还没查到,这次还动了胎气,她有宠爱孩子他早就清楚,甚至只怕他永远也比不过孩子在她心中的地位,那么当孩子面临危险呢?
梅君尘来的话,娴儿会离开么?长生的诱惑,宫内的憋闷委屈,太后刁难,还有妃嫔的存在,就算他承诺过专,可她并不相信!
越想越心慌,难道她是决定要离开?不过很快这样的念头被摒弃开去,胸前的衣料有些潮湿的感觉,他又让她哭了,心口处熟悉的绞痛抽抽的,搂着她轻轻摇晃着,那,她是感动永璋和韦氏患难与共的情深意重吧?
下下吻着她的发髻,不厌其烦的承诺:“娴儿,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个,你信我,好不好?……”
良久,“弘历,”景娴哑着嗓音轻声唤他,鼻音显示她确实哭过:“弘历,如果,如果你发现,发现我有事瞒着你,我……”
她将修炼功法交给了兰馨还没什么,永璋那里,虽说是情况紧急,可伙同他的儿子起欺瞒,等他知道实情,他现在有喜欢她就会有少愤怒,那时,现在的温柔宠爱都会化为乌有,心有些痛,她到底,又把他放在了心里。
乾隆身子僵,随即轻而易举发现她话语中的不安惶恐,顾不得想,反而先去安慰她,拥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柔声哄她:“没关系,等你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我可以等。”
是的,他可以等,抽出帕子,抬起她脸给她擦拭着,眼中温情横溢,抬起她精致的下巴宠溺的看她,亲了亲她唇,嘴角扬起,声音轻快隐含调侃:“就为这个,有什么好难过的,还怕我治你个欺君之罪不成?当初在宫外,你可把大家都骗得团团转呢!”
景娴心里的难过淡了许,脸微红,她现在已经能轻松谈起那段往事,听得他这样说,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脸上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
乾隆挑了挑眉,怪调道:“看来夫人对为夫那时的表现甚为满意啊?”
景娴已经有些习惯和他嬉闹了,下意识的抬着下巴骄傲道:“我当时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
乾隆脸不由发黑,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可不是,切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同意不追问她的来历就把她带在身边,娴儿还真什么都没承认过!要治她欺君之罪还真没有证据。
不由失笑出声,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眼睛还微微发红,这副样子着实惹人心痒痒,她这些日子精神萎顿,整日里懒洋洋的,蜗在寝殿出神,见她现在这样,别提高兴了,抱着她亲了又亲,直到她不耐烦了发怒用力推他,才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