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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第9部分阅读

      花颜 作者:肉书屋

    。

    我脱口说是我老公。

    小昭说那怕啥啊,你老公难道还管你在公司摸鱼 我一想也对,于是又大摇大摆上去种人参。

    六

    小昭问我,为什么大学刚毕业就结婚。是不是那个人特别好?

    我仔细总结了一下。

    脾气坏,动不动摆个臭脸,把我当三岁小孩,不尊重我。特别小气,我偶尔接男同学电话他都会旁敲侧击,从来不陪我逛街,每个月签帐单的时候,总挑剔我不会当家。嫌我笨,不准我留在国外读硕士。在家总是他说了算,还从来不准我在他同事面前说自己是他老婆。

    小昭大惊失色,问,这种jp你到底看中他什么啊?

    我想了半天,只好说我看中他会挣钱。

    七、

    小昭这个大嘴巴,公司同事全都知道了我老公是个jp,最后风声终于传到某人耳朵里去了。

    害得我第二天上班都爬不起来,迟到了,全勤奖自然也泡汤了。

    小昭安慰我说,没关系,今天老板也迟到了。

    可是他又不用打考勤!

    八

    拿到第一个月工资我很高兴,跟小昭一块上街买东西。转了半天就买了一条领带,贵死了,正好我一个月工资。

    第二天小昭一脸陶醉的说,老板是她见过最有品味的男人。然后夸我眼光不错,替自己老公买条领带跟老板今天的领带一模一样。

    小昭又说,老板今天心情真好,容光焕发,出电梯还在笑呢,他是万年难得笑一回,大家都快受宠若惊了。

    我可笑不出来,一个月工资买他老人家笑一笑,这是千金买笑。

    九

    我们部门组织活动唱ktv,可以带家属。

    有家属的都带了家属,就我没带。小昭还问我是不是跟家属吵架了,我说人加班。

    唱到一半的时候接到电话,他问:“我来接你,还是司机来接你?”

    我幸灾乐祸的告诉他,我只能打车回去,原因叫他自己想。

    跟小昭一块拼出租车回家,小昭突然惊喜的指着后视镜:“快看!老板的车诶!”

    小昭说那天晚上是她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因为老板的车跟了我们一路。

    10

    孙姐怀孕了,大家都特别照顾她。

    我在复印机那儿遇上老板,他自己拿文件过来复印。

    于是我谄媚的拍他马屁,顺便列举了一下怀孕的种种不便。

    说了半天他也无动于衷,最后把我手里的文件拿过去复印完,才说:

    “你就算讲到天花乱坠,最迟明年,咱们一定得要孩子。”

    靠!什么世道!

    竟然看别人生孩子也眼馋。

    11

    生日的时候同事们凑份子买了蛋糕送我,还有花和好大一只绒毛玩具。

    我幸福的抱着花和玩具回家。

    有人什么都没送给我。

    我觉得他真小气,真睚眦必报。

    就因为上次他生日,我送他一打那啥啥。

    12

    某人还是送我生日礼物了。

    我很没出息地在看礼物时哭了。

    他送给我的是机场的监控录像带。

    录像里面我拿着个手机哭得惨兮兮傻兮兮。

    而他就站在通道玻璃后面。

    我从来不知道那时侯,他也哭了。

    让我们结婚吧(海上繁花番外)

    “每当想要流泪的时候,我就会抬起头来看星星,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于“嗒”的一声轻响,落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连呼吸都不通顺了。想要说什么,可是嗓子眼里堵得难受,就是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酥酥痒痒,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好受……就在这时候,拿着盆子去晾衣服的李博尧正好经过,忍不住冷嘲热讽:“这种滥俗的文艺小说,只有你这样低级趣味的人才会成天捧着看!”

    “你说什么?”涂逸逸忍不住白眼:“你玩魔兽就不低级趣味了?”

    上个星期公会搞聚餐,李博尧一时冲动带着涂逸逸去了,没想到聚餐上不仅没有人妖还有好多美女,结果回来后涂逸逸只差没让他跪主板,当晚就让他睡沙发不说,还每天清晨六点就叫他起床,排队去替自己买粢饭团和豆浆,连续买了三天的粢饭豆浆之后才原谅他。所以一提到魔兽,李博尧就不由得恼羞成怒:“不讲道理的张江女!“

    “你呢?张江男!”

    李博尧瞪了她一眼,径直上阳台去晾衣服,涂逸逸虽然是刀子嘴,其实却是典型的豆腐心。再说家务说好了要两个人一起做,所以她也把小言扔到了一边,到阳台上帮忙晾衣服。正抖开李博尧的一件衬衣,忽然听到他说:“这个长假跟我回去见见我爸妈吧。”

    涂逸逸一哆嗦,也不知道是衣服没甩干水珠溅到了脸上,还是因为李博尧提出见家长。丑媳妇都怕见公婆,虽然涂逸逸长得一点也不丑,虽然理工女生的神经大部分都是大条的,虽然涂逸逸平常咋咋呼呼号称胆大包天,可是见公婆这种事情,涂逸逸还是本能的觉得,有多远闪多远,捱得一刻是一刻。`

    “博尧……”涂逸逸扯着他的胳膊,开始起腻:“我觉得太突然了……再过阵子好不好?”

    李博尧仿佛丝毫没有受到糖衣炮弹下的影响:“就这么说定了,我去定机票。”

    “买机票多浪费啊!”涂逸逸开始心疼,前两个月他们一直在看房子,这年头房价一天一个样,蹭蹭往上涨,再不下手只怕住房公积金都白扣了。涂逸逸算了又算,目前以他们两人的收入,付完首付后,每个月顶多能承受5000左右的月供。涂逸逸开始后悔刚开始跟李博尧谈恋爱的时候,花钱太没算计,没能多攒些钱好交首付。涂逸逸还是实验室培养出来的认死理,随手做了个小软件计算每日的生活成本,算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开始处处留意。以前李博尧的衬衣都是送到洗衣店干洗,现在她学会了熨衣服,李博尧除了西服之外所有衣服她都在家洗,一个月能省不少干洗费。

    “咱们都要结婚了,不能不回去见见我爸妈啊!”李博尧把所有的衣服晾完,有点好笑的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害怕吧?”

    “谁害怕了?”涂逸逸被他这一激,果然上当了:“又不是老虎,难道能吃了我?”

    第二天涂逸逸吃午饭的时候,想起这件事来,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杜晓苏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啦?”

    杜晓苏跟她同一个部门,俩人在办公室的格子也紧挨着,所以关系最好。涂逸逸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杜晓苏说说,杜晓苏也不是本地人,从国外刚到上海的时候,涂逸逸非常照应她。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涂逸逸叹了口气:“李博尧要我回去见家长。”

    “见就见呗,又不是老虎,难道能吃了你?”

    “话是这么说,”涂逸逸还是苦愁眉脸:“可是我跟他爸妈又不熟,我怕他们不满意我。”

    “博尧满意你就行了,你跟他过一辈子,又不是跟他爸妈。”

    “你不上天涯啊?万一遇上极品婆婆怎么办?”

    “少上天涯多吃饭。”杜晓苏不由得好笑:“极品婆婆哪儿那么容易遇上。”

    其实涂逸逸认识李博尧,还真跟天涯有点关系。起初是涂逸逸逛论坛,看到有人发贴抱怨说张江女如何如何,涂逸逸一时冲动,忍不住反击,噼哩叭啦数落了一通张江男。后来不打不相识,楼主站短了涂逸逸,约她出来吃饭。涂逸逸正好闲着,爽快答应赴约,拖着杜晓苏一块儿去了,这才认识了郑州。

    说到郑州,以涂逸逸挑剔的眼光,也觉得他是典型的小言男主。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追杜晓苏追得那叫惊天动地。连电视剧的狗血都用上了,在写字楼玻璃幕上挂横幅示爱,送999朵玫瑰,订华丽丽的蛋糕送到办公室……这些轰轰烈烈的手段,杜晓苏竟然连眼角都没瞥一下,搞得所有旁观者都唏嘘不己。就在郑州下班时分前来纠葛非要请杜晓苏吃饭的时候,杜晓苏打了一个电话,于是李博尧出现了。涂逸逸还记得当时李博尧闪亮登场的样子,那个玉树临风啊,那个谈吐斯文啊,那个淡定镇静啊……在场所有人包括涂逸逸都相信了,他确实是杜晓苏的男友,只不过之前杜晓苏没有公开示众而己。

    结果郑州失魂落魄踉跄而去,李博尧带着杜晓苏和涂逸逸去吃扬州菜,涂逸逸才晓得李博尧压根不是杜晓苏的男友,而是她临时搬来的救兵。不过李博尧从此后天天带着她和杜晓苏去吃饭,吃来吃去,杜晓苏渐渐就不去了,只剩了她和李博尧。那时候涂逸逸就觉得李博尧挺闲的,竟然每天跑来同她策划吃什么。不过张江男都是这样,一个人孤身在外地,朋友大多是同学或者同事,所以人际关系很简单。

    以涂逸逸的迟钝,直到某天吃小龙虾太辣,她灌了一杯冰水还辣得在那里直吸气,结果李博尧竟然把她下巴一捏,凑上去,叭!

    涂逸逸保存了二十余年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她一时惊恐万状惊慌失措惊魂未定,结果又便宜了李博尧,把她的脸扳过来,狠狠吻了一通。

    吻完了,涂逸逸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李博尧不是天天闲着才约自己吃饭,原来他是在追求自己呢!

    可是没有鲜花没有表白,这算什么追求啊,小言里头的追求多么滴轰轰烈烈……

    小言归小言,涂逸逸清楚的知道自己也挺喜欢李博尧,而且等到她过生日的时候,李博尧也偷偷给她买玫瑰了,还是特别贵的那种,涂逸逸抱着玫瑰,觉得很开心。

    感情稳定后涂逸逸发现李博尧有一切理工男人的毛病,比如不会理财,比如经常加班,比如其实还挺孩子气,比如有点忌惮她在上班时间打电话去他办公室……两个人个性虽然有差异,可是步调却渐渐一致。

    真正促进两人感情飞速发展的,还是一个偶然事件。有天半夜李博尧给她打电话,问她见着杜晓苏没有。

    涂逸逸睡得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说:“下班她就走了啊……不晓得她到哪里去了……你打她手机……”

    “她手机关机,”李博尧在电话那边很是焦急的样子,问:“她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别的朋友……有时候她会出去跟同学吃饭……不过我只晓得她同学住在浦西……”涂逸逸慢慢有点醒过神来:“大半夜的,你找她干嘛?”

    “不是我找她……”李博尧显然怕她有所误会,脱口就解释:“是我的一位朋友病了……病得很严重……”

    涂逸逸脑子里还有点乱七八糟,没想明白他的朋友病了跟杜晓苏有啥关系,不过她是天生的热心肠,没太多想就帮着李博尧四处打电话。李博尧借了朋友的车来接她,两个人到浦西去找杜晓苏的同学。凌晨两三点钟,除了寂寞的路灯,整条大街上车辆稀疏。涂逸逸直犯困,硬撑着跟李博尧说话:“你别太着急……你朋友怎么样?”

    “不太好。”李博尧嘴角微沉,脸色似乎有点沉郁,倒和他平常的样子不太一样。涂逸逸心里觉得奇怪,问:“到底是什么病啊?”

    “败血症。”

    涂逸逸不晓得该怎么安慰他,车窗外一盏盏路灯跳得飞快,涂逸逸还是稀里糊涂的,所以又问:“那咱们找晓苏干嘛?”

    “药在她那儿。”

    涂逸逸明白了,可是一琢磨又不对了,败血症得赶紧送医院,药怎么会在杜晓苏那儿呢?她又不是医生,可是李博尧的脸色真的很难看,涂逸逸很干脆的不再惹他心烦。

    他们到底把杜晓苏找着了,原来她过江跟同学吃饭,太晚就住在同学家了。李博尧一见着杜晓苏就要拖她去医院,杜晓苏却很奇怪的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就不过去了。”

    李博尧气得大骂:“你怎么这么狠啊?非得他死在你面前你就觉得遂心?”

    杜晓苏的脸色也很难看,不过她最后还是到医院去了。涂逸逸大半夜的跟着杜晓苏进加护病房,看医生护士乱成一锅粥,病床上的人插着一堆仪器管子。杜晓苏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涂逸逸觉得她的脸色也挺难看的,气色并不比病床上的人好。涂逸逸看她好像要哭,却又硬忍住的样子,她就算再笨也明白了几分,这病床上的男人,肯定跟杜晓苏有说不清道不明如同小言一样狗血的不寻常关系。

    后来抢救结束了,病情稳定了,病床上的男人眼睛睁开,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来了?”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杜晓苏扭头就走了。涂逸逸不放心追到走廊上去,杜晓苏却已经进了电梯。回去的路上,李博尧仍旧板着一张脸,涂逸逸很是惴惴不安,但到了楼底下,她本来已经下车了,李博尧突然拉住她,狠狠的将她亲了一通,最后说:“咱们结婚吧,我可不想像那两个活宝一样,成天误会来误会去,别扭得叫人难受。”

    涂逸逸被这个求婚吓了一跳,最后冷静下来后,她断然决定,先不结婚。

    “为什么?”李博尧眼巴巴看着她,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咱们了解的还不够,谁知道适不适合一起生活?万一结婚后发现处处不合拍,我可不愿意离婚!”

    “那还要怎么了解才够啊?”

    涂逸逸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要不咱们试婚吧。”

    李博尧差点没当场喷鼻血晕过去,不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他当然不会反对,所以一力赞成。

    试婚了大半年,涂逸逸觉得跟李博尧的日子还是可以过下去的,比如他也有一切理工科男生的优点,虽然挣的不多,可是花得也少。虽然情商不高,可是智商很高。虽然对她称不上千依百顺,可是她发脾气的时候,他还是拉得下面子哄人。李博尧先是催她领自己回家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等见过两位老人之后又借口房价上涨催她看房子,最后又催她见自己父母,眼看着就要一步步逼婚了。

    涂逸逸无端端有种背上发毛的紧张感,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头。

    杜晓苏安慰她,说她这是婚前恐惧症。

    结果到了国庆节前,机票都已经订好了,涂逸逸却临时被安排加班,因为大老板突然莅临上海,所有高管中层干部及技术人员,统统没了长假。

    涂逸逸小心翼翼告诉李博尧这个消息,果然不出所料他似乎有点生气,不过没冲她发脾气,而是悻悻地:“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要选长假的时候来。”

    涂逸逸嘀咕:“我又不能安排老板……”

    李博尧捏了捏她的脸:“算了,等春节吧。”

    一号其实还是放了假,涂逸逸睡得昏天暗地,被李博尧拖起来看了阅兵。二号的时候大老板从北京飞上海,全体人员加班。涂逸逸倒没意见,因为有300的加班费。加班加到一半,李博尧突然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他很少在上班时间给她打电话,涂逸逸听他连声音都变了,不由问:“怎么了?”

    “我肚子疼。”

    “啊?”她猛吃了一惊,早上出门他还是好好的,在家拱着被子睡得跟小猪一样,怎么突然就说肚子疼。

    “你回来一趟吧……我肚子疼得好厉害……”

    “不行啊大老板马上就要来了,这时候我哪能走……”

    “5555……” ?

    涂逸逸觉得有点好笑,明明比自己还大两岁,有时候竟然像小孩子。看来是没有多大的事,所以随口哄他:“乖,你先打车去医院挂个急诊,老板一走我马上回来。”

    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要是急性阑尾炎怎么办?”

    “你先去医院,会不会是昨天鱼头吃坏了?”

    昨天晚上他们出去吃湖南菜,剁椒鱼头特别辣,李博尧偏偏吃了许多。

    “你不爱我。”他满腔委屈:“我肚子疼你都不回来看我……”

    有人咚咚的敲她桌子,涂逸逸抬头一看,正是顶头上司。他说:“老板已经进电梯了,还讲私人电话。”

    涂逸逸吓了一跳,连忙把电话挂上了。

    果不其然,前呼后拥的大队人马在五分钟后进了办公室,涂逸逸第一次见到大老板,据说是上市公司的ceo。家财n贯,名校海归,一表人才,气宇不凡,标准小言男主配置。

    涂逸逸觉得大老板还挺和气的,跟大家见面握手,听主管简单介绍了一下部门情况,然后说了几句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就在这时候,大老板的手机响了。他转身出去接电话,一堆人都跟着退了出去。涂逸逸悄悄对杜晓苏说:“哎,还是挺帅的。”

    杜晓苏头也没抬:“没有博尧帅。”

    涂逸逸也觉得。

    大老板一走,涂逸逸就给李博尧打电话:“你到医院了吗?”

    “没有。”

    涂逸逸听他声音都有气无力,不由得有点乱了阵脚:“怎么?疼得挺厉害?要不我马上回来,老板刚走了。”

    “不用了。”

    “怎么了?”

    “我肚子不疼了。”

    涂逸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似乎有点怏怏不乐:“我哥来了,他说晚上要请咱们吃饭。”

    “啊?”她知道他有个哥哥,比他大很多,跟他是同父异母。他父亲的原配在很多年前就病逝了,他父亲过了很多年才续弦,所以他和他大哥年纪上差很多。当时涂逸逸也没多问,只知道他这位大哥非常能干。

    那会儿涂逸逸非常心疼李博尧,因为她有个堂姐也是一路名校读到博士,在海外做研究工作,她爸妈成天拿堂姐作榜样鼓励她,鼓励得她都快自卑了。有这样优秀的哥哥在前,想必李博尧跟她一样,有童年的阴影。

    涂逸逸想了想:“要不咱们请你哥吃饭吧,哪有让他作东的道理。你要觉得外边吃不好,我下班后带点菜回来,自己做得了。”

    “还是我现在去买菜好了。” 李博尧叹了口气:“他不吃的东西太多了,比我还挑食。”

    李博尧不太会买东西,尤其买菜,她教了多少回他都不太会挑。所以涂逸逸还是有点不放心,下班后特意绕到超市去,正好大闸蟹上市,她想清蒸大闸蟹总不会出错,所以挑了几大只团脐拎回家。

    刚进门就发现李博尧已经把地板拖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杂物也收拾一空,虽然称不上窗明几净,不过也算是整洁美观。涂逸逸看他系着围裙在厨房洗菜,不由得打趣:“还是你哥狠啊,平常我让你拖个地多难啊。”

    李博尧苦愁眉脸:“他比我爸还狠呢……我是我爸的老来子,小时候不听话,我爸根本舍不得教训我,只有他把我一拎,关在阁楼上,不检讨错误不准出来。”

    看看,果然有童年的阴影。

    涂逸逸工作后一直是自己学着做饭,跟李博尧在一起后手艺更是上了一层楼,因为李博尧吃饭很挑嘴。不好吃的菜,他连筷子都不伸,涂逸逸没办法,从网上下载菜谱学起,竟然进步神速,做得一手好菜,连杜晓苏没事都上他们家来蹭饭。涂逸逸利索炒的炒炖的炖,李博尧在一旁打下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铃响了。

    李博尧推她:“你去开门。”

    “没出息!怕你哥也能怕成这样!”

    涂逸逸揩了揩手,匆匆忙忙去打开门,做梦也没想到,下午刚刚仰望过一眼的大老板,独自拎着红酒水果站在门外头。

    涂逸逸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回头看了看自家的门牌号,正纳闷大老板是不是找错了,他倒笑咪咪的说:“小涂是吧?博尧呢?”

    涂逸逸生平只想一口鲜血喷出来,这剧情太bh太狗血了,简直不属于她二十多年平淡的人生,正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李博尧已经从厨房一步挨一步似的蹭出来:“哥……你来啦……”

    “站着干嘛,进去坐。” 李博尧拉了拉涂逸逸:“去看看鸡汤,别糊了。”

    鸡汤肯定还没糊,不过涂逸逸趁大老板不备,狠狠瞪了李博尧一眼,转身进了厨房。她关上厨房门就给杜晓苏打电话,简直要哭了:“你都介绍什么人给我啊?”

    杜晓苏一向自诩是她和李博尧的大媒,这时候却脱口问:“啊?东窗事发啦?”

    看来她也是明明知情的,涂逸逸一腔悲愤不知道该向谁控诉:“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哎呀,他们家除了有钱点之外,又没有别的缺点。”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杜晓苏振振有词:“从前你还天天说要嫁有钱人,现在人家真有钱,你又叶公好龙。”

    涂逸逸真的要哭了:“突然冒出一上市公司的ceo,还是我们大老板……竟然是他大哥……”

    杜晓苏哧哧直乐:“你还不晓得他爹是谁吧?”_

    “啊?!”

    太液芙蓉未央柳(东宫番外)

    “阿穆!”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却又改了称呼,低声唤道:“殿下……”

    阿穆抬起头来,有点茫然的看着我。他穿着便袍,素色的袍子,衬得他的眼珠越发黝黑,神色间仿佛还带着点孩子气似的。

    本来依照宫规,我并不能直呼太子的||乳|名,但是进宫那年,我七岁,阿穆比我更小,他才五岁。我们两个要好似兄弟,我比他大,处处都护着他。他背不上书的时候,我在太傅眼皮底下替他作弊,他被罚的时候,我模仿他的字迹惟妙惟肖,可以替他写一厚迭字帖交差而不露破绽。我们一起在御园中打弹弓,斗蟋蟀,爬树,捉弄那些一本正经的宫女们……

    我们渐渐的长大了,可是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情是丝毫没有变的,阿穆有任何烦心的事,都会告诉我。而我呢,总愿意替他想出办法。

    阿穆烦心的事情很多,陛下只得他一个儿子,自然寄予重望。可是在陛下那样英明的帝皇面前,任何人都平凡得几近渺小。

    阿穆曾经问过我:“我怎么样才能像父皇那样。”

    我答不上来。

    陛下能征善战,曾四征西域,平定南夷,攻下了大小无数城池,创下万世不拔的基业。站在皇朝堪舆图前,任何人都会觉得热血沸腾。开国百余年来,我朝的疆域从来没有如此的浩瀚。每年岁贡之时,万国来朝,众夷归化。我曾经陪着阿穆跟随陛下,站在承天门上,听万岁山呼,声震九城,连我们这样的无知小子都觉得山摇地动,气血澎湃。而陛下却连一个微笑都吝啬给予,他常常不过在城楼上略站一站,连一刻功夫都不肯停留,便会命人放下帘子,径直回西内去了。仿佛这一切世上的无上繁华,在君王骄傲冷漠地眼底,不过是过眼云烟。

    有这样一位父皇,我觉得阿穆也不是不可怜的。

    陛下弓马娴熟,我朝自马背得天下,对贵家子弟的教育,皆从骑射启蒙,文课功夫倒还在其次。我是父亲亲自教出来的,士族子弟里,我的功夫算不错的,可是跟陛下一比,简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曾经见过一次陛下出手,那天我与阿穆陪着陛下在花园中行走,枝上一对鸟儿叫得甚欢,陛下接过阿穆手中的弹弓,捏了一颗金丸,就将那一对鸟儿打了下来。所谓一箭双雕亦不过如此,一颗金丸便将两只鸟儿的头打得血肉模糊,几乎碎成齑粉,可见劲力惊人。

    陛下不怎么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历朝历代,宫中太液池出了并蒂莲,都以为是祥瑞之兆,少不了宣召翰林学士,有题咏之词赋。可是钦和二年,太液池中出了并蒂莲,却没有人敢禀报陛下,最后是王内侍胆大,命人悄悄将那朵莲花折毁才罢了。

    因为陛下这古怪的脾气,在修筑西苑的时候,连配殿的间数都是奇数,工部郎中张敛是个最小意的人,却在这件事情上特别大胆。礼部虽然认为此事有违祖制,可是西苑毕竟只是皇家的苑林,算不得正经的宫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模糊过去。

    礼部如此的识趣,也是因为陛下的脾气一年比一年暴戾,可是没有人敢谏劝。

    陛下并非昏聩,仍旧知人善用,朝政井井有条。

    后宫中连宠妃都没有一个,陛下不怎么亲近女色,偶尔围猎,也称不上沉溺。群臣对这样无欲无嗜的君王,只是束手无策。

    据说曾经有臣子十分担心,因为陛下只得一个儿子,对皇室来讲,这样单薄的子息,自然是不免有隐忧。

    无数谏章雪片般飞往西内,似乎陛下不再生十个八个儿子,便对不起这天下一般。

    而陛下只是置之一哂。

    钦和四年,贤妃李氏终于怀孕了。朝野之间都盼望她能再给陛下添得一子,谁知李氏难产,挣扎着生下一位公主后便香消玉殒。

    这便是朝阳公主。

    陛下以正殿朝阳殿的名字给公主赐作封号,可见有多么宠溺这个女儿。

    朝阳公主确实生得粉妆玉琢,十分可爱。或许是怜她出生丧母,陛下每每亲为扶掖,甚至携了她上朝堂。将她置于膝上,仿佛逗弄稚女,比这世上一切国家大事还要重要。

    群臣先是不忿,后来却渐渐发现朝阳公主的好处。

    比如陛下震怒,无人敢再逆违天颜的时候,只要让保姆抱了朝阳公主来,便是一场弥天大祸亦可消弥于无形。

    朝阳公主总是格格笑着,朝陛下伸出手,扑到他的怀中。

    而陛下抱起她时,必然已经是满面笑容。

    在朝阳公主四岁的时候,就拥有食邑万户、奴仆无计数。陛下甚至为了她,不惜在骊山大动土木兴建宫苑,只因为朝阳公主有咳喘之症,御医建议她要多泡温泉。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被陛下视作无上珍宝的,只得朝阳一人。

    阿穆常常对我说,仲安,不知将来是谁有福气娶了朝阳。

    我懂他的意思,谁娶了朝阳,谁就会拥有这天下的一切。

    朝阳一天天长大,比幼时更加可爱,亦更加顽皮。

    在整座皇宫里,唯有她是无忧无虑的人。

    我常常听到她的笑声,像银铃那样清脆,又像是这世上最会唱歌的鸟儿,可是她不就是一只灵巧的鸟儿吗?

    长大后的朝阳很喜欢同阿穆一起,因为陛下只得一子一女,他们是唯一的手足兄妹。她常常穿了男装同我们一起混出宫去玩耍,反正这宫中没有任何人敢阻拦她。我们三个人常常去街头的茶肆喝茶,看杂耍,听说书的艺人讲故事。

    那段时光快乐、纯净、明粹。

    现在回想,那是我一生经历过最开心的时候,有阿穆在身边,还有朝阳。

    朝阳死的时候,我和阿穆的心都碎了。

    真正伤心欲绝的人是陛下,不过一夜之间,他的头发就全部白了。

    他独自坐在朝阳殿里,沉默的不再理睬任何人。

    阿穆在殿外跪了很久很久,也并没有得到他的召见。

    陛下下诏将朝阳葬在裕陵。

    那是他自己的陵寝,一切都是按照帝王的礼制来兴建,因为工程浩大,所以一直都还没有完工,可是现在他只能用来埋葬他最疼爱的小女儿。朝野哗然,争执不己,最后陛下只将陵寝前的翁仲撤去一些,又将神道减短数丈,以略示意平息评议。

    辍朝十日,百日国丧,陛下用了一切礼制允许或者不允许的方式来祭奠朝阳,实际上真正的辍朝远不止十日,因为从那之后,陛下就不怎么视朝了。

    百官的奏疏堆积在中书门下省,太傅忍不住对着阿穆长吁短叹,阿穆数次进宫,都并没有得到陛下的召见。我知道阿穆十分担忧,只能宽慰他:“等陛下这阵子伤心过了就好了。”

    只是宫中谁都知道,陛下这般伤心,是永远也不会过去的。他就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一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有丝毫的兴趣。如果说从前他是个冷漠雄心的帝王,那么现在他只是一个心冷成灰的哀恸父亲。

    陛下的身体也一天一天衰迈下去,有一段时间他病得很重,并且一度遣人召来了西凉的特使。

    西凉是天朝辖下最为奇特的属国,国小力弱,又屡受沙化之苦。其它的藩属之国皆遣了王子在上京,名义上是学习中原的礼仪,实质上是作质子。可是唯有西凉是没有质子的,不仅没有质子,西凉国主还甚为傲慢无礼,常常不来朝贡。

    奇异的是,陛下待西凉,却是青眼有加。四征西域,平定万邦,却唯独留下了一个西凉。

    我曾经隐约听宫中老人咕哝过一句,说或许是因为明德皇后的缘故。

    阿穆和我都知道,明德皇后是天大的忌讳,万万不能提的。

    明德皇后乃是陛下诸位东宫时的原配,可惜命薄福浅,早在元庆十二年、陛下继位之前就病薨了。陛下待这位早逝的太子妃似无多少情谊,一直到了钦和九年,在礼部的一再提醒之下,才不情不愿的下了道诏书,追封她为明德皇后。事隔二十载,这个追封亦是草草了事,因为明德皇后葬在定陵,陛下并没有下诏依皇后礼制重建陵寝,也没有下诏说待自己万年之后让这位追封的皇后陪葬裕陵。

    在追封皇后之前和之后,陛下亦一次没有去祭奠过这位早逝的原配。

    宫中传说,陛下十分不喜这位原配,概因为当年和亲,被迫册封番邦女子为太子妃,一直视作皇室之耻。所以史书上也是廖廖一笔代过,不过十余字,就交待了这位明德皇后的一生。

    阿穆牢牢记得此事为忌讳,是因为有次朝阳公主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胡服,十分得意的穿在身上去见陛下。结果陛下勃然大怒,破天荒地大发雷霆。下令将朝阳身边的人全部杖死,朝阳吓得哭得背过气去,就此受惊吓过度,一直病了十来日。而陛下自然是悔痛不己,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待她痊愈。

    陈贵妃因此被废黜,据说是她挑唆公主身着胡服。

    我陪着阿穆去看望朝阳的时候,年老的保姆窃窃告诉我们,陛下最忌讳有人肖似明德皇后,陈贵妃撺掇公主身着胡服,其心可诛。

    阿穆胆子真大,他竟然问保姆:“那么,阿凰像不像明德皇后呢?”

    朝阳的||乳|名叫作凤凰,阿穆叫她阿凰。

    保姆木着脸直摇头,说道:“一点也不像,明德皇后哪有公主这般美貌。”

    我也觉得不可能相像,番邦女子,能有什么好容貌?

    保姆又说:“明德皇后肤色白晰,身材瘦小,虽然有股机灵劲儿,可不似中原女子这般花容玉貌。”她说到这里,突然叹了一口气:“一晃都快三十年了,没想到……”

    她没有说没想到什么,我看着阿穆,他似乎在静静想着什么似的。

    那是陛下第一次对朝阳发脾气,亦是最后一次。

    阿穆曾经说过,在世上,陛下唯一真正心爱,只得一个朝阳。

    我在心底深处,默默的以为然。

    可是朝阳却死了。

    自从朝阳死后,陛下对政务的厌倦一日胜过一日,他的身体也一日坏过一日,他似乎在厌倦朝政的同时也厌倦了生命本身,他不再游猎,亦不再宴乐,通常自己独自处在殿中,既不饮酒,亦不沉溺于女色,然而身体还是一日日衰败下去。

    朝阳仿佛带走他生命里的全部活力,他不仅仅头发白了,甚至连心都已经死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伤心成这个样子,阿穆同我也非常伤心朝阳之死,可是似乎仍及不上陛下之万一。

    父亲亲自入宫来劝解陛下,父亲的身体亦一直不好,多年的征战让他留下无数内伤,他一直病得起不来床,可是他执意要进宫来。

    家里人拗不过他,只得用轻辇将他抬进宫中,殿中的众多内侍宫人皆被摒退,唯有我服侍他在陛下面前跪下,感觉他全身都在发抖,我无法松开扶持父亲的双手,我知道自己一旦松手,他随时就会倒下去。我知道自己亦应该回避,可是父亲如此虚弱,我根本没有办法回避。陛下待父亲终究是不同的,他亲自伸出手,想将他搀扶起来。

    父亲微微喘着气,他攥着陛下的手,就像我平日攥着阿穆的手一般。他说道:“五郎,她已经死了。”

    父亲的声音在发着抖,吐字亦非常轻,我几乎听不见,可是陛下整个人却像呆了似的,我看着陛下斑白的双鬓,还有浑浊的双眼,陛下握着父亲的手亦在微微发抖,什么时候,陛下已经是这样颓唐的一个老人?

    父亲又喘了一口气,说道:“三十年前,她就已经死了。”

    父亲眼底似乎有泪光,他说:“五郎,你醒一醒吧,她早就已经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陛下有那般神色,他一直待父亲温言和色,唯有此刻几近狰狞,连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一把揪住父亲的衣襟,我看到陛上手背贲胀的青筋,他的声音因为凶狠而几乎嘶哑道:“你胡说!”

    父亲抖得喘不过气来,我亦连大气都不敢出。殿中只有父亲喘息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像是破败的风箱。陛下的声音却缓和下来,他甚至笑了一笑:“阿照,你也晓得,她是回西凉去了。她可将咱们都骗过去了,连你这么精明的人,也被她骗过去了。”

    父亲咳喘着,低声叫了声:“陛下……”他的眼神悲怆而无望,他的声音亦是:“朝阳公主不是她的女儿,公主亦没有半分像是她的模样,你明明心里也知道。公主乃是贤妃李氏所出,太子妃已经故去三十年了……十几年前我去看过,她坟上的青草,都已经长满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陛下流泪,很大颗的眼泪,无声的涌出来,滚落在他胸前的袍襟之上。他胸前的袍子绣着细密的花纹,那颗明亮的泪珠就噙在龙首上,似坠非坠。父亲抱住陛下的双膝,仿佛是哄劝,又仿佛是安慰,更仿佛是怜悯。陛下像个小孩子,终于嗬的哭出声来。

    远近天涯(海上繁花番外)

    雷宇峥在家住了两天,等到了周日晚上,他打电话让秘书订机票,邵凯旋却突然对他说:“多订一张。”告诉他说:“你陈伯伯的女儿回来了,就是宜珈那丫头,明天也要去上海。陈宜珈在国外十几年,人生地不熟的,到了上海你陪她多走走。”

    他怔了一下,韦泺弦躲在邵凯旋身边就冲他扮鬼脸,笑得无比灿烂,他只得陪笑:“妈,我还有工作呢……”

    “那就工作结束后请人家去吃顿饭什么的,带人家转转,好好玩玩。”邵凯旋问:“你就忙得这点功夫都抽不出来?”

    雷宇峥怕她动气,连忙说:“行,行。”

    他已经有六七年没见过陈宜珈,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很多年前的圣诞节,她回国度假。那时她不过十五六岁,只记得她把头发染得通红,活像个小太妹,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痛。结果在机场等了半晌,没等到记忆中的小太妹,他想,该不会是迟到了吧。这种大小姐最没有时间概念,自己又不能不等,好在机票还可以改签。匪

    他正打算去改签,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雷宇峥!”

    很清脆的声音,回头一看几乎认不出来了,毕竟这么多年不见,虽然陈宜珈轮廓没大变,但眉眼都长得舒展开来,短发大眼,又穿仔裤t恤,几乎俏皮得像个小男生。只是笑起来明眸皓齿,明显有一种女孩子的甜净,陈宜珈倒落落大方:“安检是在那边吧?”

    两人都没什么行李,安检倒是很快,陈宜珈十分兴奋,又爱说话,一路上都只听她叽叽咕咕,从国航的空姐漂不漂亮一直夸到还是北京的蟹壳黄烧饼好吃。她嗓音清脆婉转,像古人形容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可是大珠小珠没完没了的落了一路,雷宇峥就觉得隐隐头痛了。

    出了机场有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