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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寻欢第33部分阅读

      花落寻欢 作者:肉书屋

    !

    ——问题是熊猫儿这性质不一样啊喂,人家小姐那是人家没能力去追回来,而且人家那是小姐不是少爷,胜家堡这可是武林世家啊喂!

    饶是胜堡主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懵了,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哪个女人叫胜泫,还是胜萱、胜璇之类的?还是他家的婢女有叫这类名字的?

    但世家子弟,家中的下人是绝对不会与主人犯一个字的,所以这胜泫只能是他儿子,他并没有听错。

    “……你居然好这一口……”胜堡主刚说到这里便自己停下了,因为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是什么人,又怎么想他自己儿子的,当然觉得他自己儿子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因此当然以为他儿子是上面的。可看着此刻跪在地上,却依旧气势很强的男人,又想起自己儿子的形象,才明白过来。

    一阵暴怒,甚至胜堡主抬脚就踹了过去,拿剑就要杀人,暗器跟天女撒花似的,当然此刻没有那么美,要被打中爆出的也是血花。

    之前亲热的时候熊猫儿没有脱衣服,但此刻衣服却七零八落了,好在熊猫儿没有自虐倾向,只是衣服出现条纹,没有伤到。

    胜堡主气喘吁吁,气的,也是打斗累的,乒乒乓乓一阵,进来人又被赶走了,而且赶的远远的,胜堡主可不想让这种事闹的沸沸扬扬。

    “你滚!想不到你是这种畜生,我看错你了!”

    将骂一阵,消耗了一下怒火,熊猫儿才开口道:“我是认真的,一辈子只跟胜泫过日子的,我没有将胜泫当成宠儿,如果可以,我熊猫儿绝对三书六聘——”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一抬眼,这回进来的居然就是胜泫,胜堡主还是疼儿子的,因此到现在也丝毫没有责怪他儿子的打算。

    见胜泫出现,那表情明显要为熊猫儿求情,胜堡主拦住他没有让他开口出声,便道:“你说你是认真,那让我儿子以后都压你!”恶狠狠说着。

    熊猫儿只怔了一下,便认真说道:“一半一半吧,有利于夫妻生活。”

    胜泫愣住了,胜堡主一下子被噎的没话了,胜堡主本来以为熊猫儿绝对不会同意的,本想着让胜泫看清楚熊猫儿只不过是当他是个宠儿而已……

    终于带人进入已准备好红蜡烛,却一直没有燃的房间时,东方已泛白,但熊猫儿总算松了一口气,比他想象的要顺利一些,起码没有受伤。

    胜泫也看着红烛,有些可惜地道:“天亮了。”

    熊猫儿将人揽在怀中。“没事,窗帘都挡上还是黑天,去点红烛,我拉窗帘……我们洞房!”

    (看下面有话要说哦!~)

    乡试

    太阳还没有露出影子,时辰太早,虽是坐在马车当中,但已入秋,能感到些寒气。

    旁边的诗音丝丝哈哈说着什么“冰河期”之类,冻得直搓暖炉。

    李寻欢看着无奈,叹了一声,道:“就说不让你来的,一会儿仅是我一个人进去而已,连身边的小厮都不能跟入,你说跟来这里有何用?”

    林诗音撇撇嘴。“好不容易有一次,以前懒着来瞧瞧嘛,这可是科举考试啊!多么难得……”

    沈浪皱着眉头,看起来在愁闷些什么。

    马车内挤了三人,加上暖炉、围毯、几人的斗篷或皮裘,显得有些拥挤了。

    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与林诗音说也没用,眼前两位都是哥哥,何况人多一点也暖和。

    外面已挤满了人,到直隶来考试的人一向多,且这还是乡试。保定府自永乐十九年,便从北平行省改属京师了,乡试也要来京城。

    虽是人多,却没有多吵闹,毕竟是一大早,而且众来考试的都是书生,各个都紧张的很,此刻都不愿说话。

    马车再走不进去,停在这里,只等着大门敞开,放人进去。

    时辰已近,帮着寻欢收拾进入考场内需要东西,有经验的书童再次检查起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下点什么,或者不小心将纸条纸片夹在中间,如果被发现当成作弊,那可就完蛋了,明朝不比唐宋时期,发现作弊最多不过是将人赶出去而已,明朝科举,一旦发现作弊,要登记名姓祖籍,然后一辈子再不能参加科举,再无法入仕途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诗音不停地掀开帘子,太阳都已经升起,她忍不住开口嘀咕时,李寻欢也眉头微蹙,道:“出事了?”

    “看来是的。”沈浪接道。

    林诗音翻了个白眼,道:“怎么听你的口气,正希望出事呢!”林诗音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十六岁,及笄已过,只要不张嘴,不做怪脸的时候,那绝对是美丽绝色之人。

    沈浪但笑不语,一点都不在意别人发现他的这点心思,至于沈浪介意的是什么……

    李寻欢掀帘子下马车,对于入朝为官,他虽并不热衷,却知这是不得不为的,并非全因“小李飞刀”李寻欢便是探花出身他需遵循,而是他不能辜负父亲、兄长的期望。世家当中,与沈家近几代尚武类似,李家书香门第,多入朝为官,或名载史册,或期望造福一方百姓。

    此刻出了事端,这可不是常见的。要知科举三年一比,一向是朝廷受重视的大事,科举面对的是天下的书生们,古往今来,多少事端由头都是因这书生的言语发生的。

    所以,科举虽作弊、贿赂、漏题等事不决,却一般不会误了考试的时辰,何况这还是份数直隶京师当中的乡试,天子脚下,皇帝眼皮底下,一般哪敢出这种纰漏。

    书童也是紧张起来了,跟李寻欢说了一声事情似乎不对,便吩咐着其他小厮挤去前面打听。

    沈浪也从马车内下来,林诗音将她自己裹的紧紧,看不出是女孩子,也跟了下来。

    沈浪站在李寻欢身边,两人身高总算只差半个头了,总算般配了,总算让他等到了。

    “不用担心,总会给出解释的,要知道朝廷绝不会不给书生们交代。”

    李寻欢当然听出沈浪近来因为“书生”因为“科举”而语气酸酸到底为了什么,这样的沈浪,让他真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沈浪有时候偏会闹小孩子脾气嘛!

    不理会这个,转而道:“我知道,只是,在担心发生了什么事而已,恐怕不是小事……而且应是急事。”

    “嗯……”

    “皇帝突然驾崩?”

    李寻欢低声道:“慎言。”

    林诗音捂住嘴,她只是分析可能性而已。

    沈浪道:“说不定有可能……”

    李寻欢看着这两人的表情有些无奈。

    沈浪呵呵笑道:“总之我预感不太好。”

    林诗音道:“你一向预感挺准的,而且你的为人跟柯南差不多。”

    沈浪坚信这句绝不是夸奖的话。欲出口侃回去,看到李寻欢的表情,话又吞了回去……他可是心疼他家七童的,七童真的重视这次考试,便是平日云淡风轻,临近考试时,居然拿着林诗音花大价钱买来的所谓“模拟试题”认真研读……

    这一点,沈浪又怎会不知七童心中所想呢,二人这七年来,已感情至深,不说生死不离,也差不多了,沈浪无长辈在世,但七童却有。沈浪已看出七童没有舍弃他的意思,那么七童自是觉得对不起李伯父的。如此,当然会全力完成李伯父所盼。

    沈浪前后张望一下,在李寻欢耳边道:“我去里面瞧瞧,很快回来。”

    李寻欢顿了一下,微微点头。

    林诗音缩着脖子,一大早上还是冷啊,回去最好喝一碗热乎乎的粥,看着楼楼丝毫不以为意,不禁再次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学武,钻回马车之内。

    翻出两块糕点垫垫肚子,吃点也会暖和些。拿出旁边放着的“模拟试题”,林诗音看着八股文就头疼,其实看着古文她就头疼……其实这古代也有“模拟试题”一事让他吃惊不小,她一直以为古代人都是老老实实的呢!这时候还有专有称呼,叫“程房墨稿”,现在还不是很流行,她可是好不容易请人找来的,有些是乡试主考官所作的范文,有的是士子、会试考中的进士所作,总之跟“模拟试题”是一个意思。

    而且,她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自从年初知道楼楼打算今秋就考试,她便开始忙碌了,除了找卷子,还打听考试细节。以前也就是知道个有乡试、会试、殿试,皇帝金口点了探花,连乡试之前的小考也不知,本还打算着了解一下考官是谁,了解对方的文风,以便确定对方喜好都不成,因为主考官、同考官他们自己也都是在考试前三天才知道自己是考官。

    了解的越多,林诗音越发现考中真难,才知道小李探花多有本事,才知道范进干嘛中个举人结果就疯了——成化年间乡试直隶省的录取率只有百分之七八而已,一百个人才仅有七八人,乡试之后还有会试,会试的录取率更低,仅有百分之六左右!

    而且,一位同考官手中一千几百份的卷子,在十天内批完,那是极有可能就被忽略过去的,说不定同考官打个盹,这张卷子就忘记看了。且与现代考试标准答案不同,八股文考试虽被规定的东西已经很多,字数都非常严格,但与阅卷子的人主观有极大关系,说不定哪句话就能惹到他,那卷子就被飞了出去。

    另外,据说乡试、会试虽是三场考试,可一般考官也就看看第一场的卷子而已,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录取的可能。

    其他让林诗音愤愤不平的是,这会试的时候,还分个南、中、北卷,而且,会试录取还不是统统放在一起比对好坏的,而是南、中、北有一定百分比,楼楼所在的北直隶考试录取只在百分之三十五,要知南直隶会试可是占了百分之五十五啊。

    林诗音后来又打起歪点子,想到贿赂同考官,她坚信只要让同考官在众多卷子当中挑出来送到主考官那里,楼楼必定会过的。结果,提到在卷子上做记号的主意被沈浪鄙视了,即使沈浪没打算考过,却也知道朱卷的存在——

    也就是卷子考完后就由弥封官将卷子封住姓名、籍贯,然后由誊录官指挥写手用朱红笔将卷子誊写下来,如此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方式作弊的。

    林诗音气馁时,看着正义非凡的沈浪提出,虽不能做标记,可是能用“字眼”,也就是固定的词语当成标记。

    只是,李寻欢也不过在旁边听听而已,这次考试他虽认真,却并非势在必得的,可算得之吾幸,不得吾命而已。

    马车内怨念的睡着了,衙门口终于开了,出来一众人,李寻欢绝佳的视线,锁定那其中领头的一人,随后开口也肯定了他的想法,那是位内侍官——俗称太监。

    对诸生宣了皇上的口谕,考试推延,时间待定,会提前在国子监通知下来……却并未说明出了什么事。

    “……散了吧,都散了吧!”尖细的声音嚷道。

    随后官兵们驱散学子,虽有不少上前询问,还有激动一些的不服气,却被挡了下来。

    自家小厮还没从人群中挤出来,沈浪先回来了,表情看起来终于有了认真,但也因为认真,李寻欢便猜到出大事了。

    “两位主考官都死了。”

    这个八月,似乎真的是多事之秋,几乎几十年不会出一次大事推延乡试的情况发生没几日,李家兄长下朝后便说起抚宁侯朱永遇刺。这位朱永承父爵抚宁伯,后因平定叛乱进封抚宁侯,这位侯爷身份可不轻,军功上位,前几年封了可世袭的侯爵。

    之后,又没几日,朝廷震怒,因户部右侍郎杨璿被刺杀而亡,兵部尚书兼太子太保白圭遇刺险些丧命。

    加之,八月九日,乡试第一日,天子脚下两位主考官被吊死于封闭的衙门之内——李寻欢不禁有种山雨欲来之感……

    乡试

    手边的茶水缓缓冒着热气,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周身。

    李寻欢放低手中的书册,轻声道:“还不出来。”

    转眼间,房梁上一人缓缓落地,带着盈盈笑意。

    “怎还学做梁上公子。”李寻欢抬眼笑道。“要是让人知道,沈大侠的威名可就毁了。”

    沈浪眼神中透着狡黠,还有故作的色咪咪,如果让江湖中人见到,恐怕都要揉眼睛以为眼花,这堂堂沈大侠怎会有如此表情。

    “怎会只是梁上君子,七童也太小看我了,窃玉偷香的采花贼才是,当然,采的只有七童一美人而已。”

    李寻欢白了他一眼,这些年还能不了解对方的不正经。

    只是,仍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举起书继续看。沈浪已凑过来,趴在椅子背后,动作无比的熟练,好像这个位置已经是他固定的位置。

    “伯父看起来真的很希望你拿个状元回来……”

    “嗯……父亲和兄长都是探花,还是希望更进一步的……”李寻欢话语不快,给人一种安心、舒心的感觉。

    “……那是,七童可是状元之才,不拿个状元回来,伯父都不同意!不过,林丫头说的能信吗?”

    “谁知呢……”李寻欢抬起头,侧过身看向沈浪。“倒也是,这些年,都几乎忘记这事,你倒是记得。”

    “你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忘!”说完,俯身,顿了一下,仅吻在额头上而已。

    李寻欢并未阻止,只是脸颊有些微微红了,转回去,不过感觉到沈浪从后面贴上来。肩头被搂住,沈浪的头埋在颈间。

    “怎么了?”

    “没事。”

    “……还在不高兴我要乡试的事?”

    “哪有那么小气……”

    李寻欢嘴角微扬,听沈浪的口气就知道他还是在意的。

    “那是什么事?刚刚父亲已出去了一会儿,怎么没有立刻进来?且,跟你说过很多次,父亲不会因为你来找我而不高兴的。”

    “我知道,伯父虽不想你被耽误读书,但不会不高兴我来……只是……”

    “只是?”

    “只是我也不能总厚着脸皮不是。”

    李寻欢不禁暗道,他在自己面前厚着脸皮的时候还少嘛。

    “今天这么早来,是有事?”

    “两个,本来只有一个的,但是刚来的时候,却又有了一件。”

    李寻欢偏头后仰看过去,两人靠的有些近,眉头微扬。

    沈浪故作无奈表情,道:“不要将我真的想成采花贼好不好,又不是王怜花。”

    “呵呵……好吧,那么是什么?”李寻欢嘴角笑意甚浓,他又怎会不了解沈浪,便是仅听他的声音语调,就知道是在玩笑,还是说正事。

    “到了你家发现的事是,你一家子都瞒着你林丫头离家出走的事,怎么样,没人告诉你吧?”

    “又跑了……”

    这一“又”字,可见某人是个多么不安稳的主儿。

    “你果然不知,伯父他们也是不想你担心着,毕竟,他们都认定你们两个是一对的。”

    某人的语气那个酸啊!

    李寻欢笑着,伸手轻点了一下沈浪的额头。

    沈浪趁机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揉揉捏捏。

    轻抽了两下,未果,也就放任了。

    沈浪也不敢得意过头,手没撒,但赶紧转移注意力。“明明很重视你考试的,怎么跑了?是有人给她送消息了?”

    “我也不知……”李寻欢偏头思考,最了解林诗音的人也就算是李寻欢了。“也许,是因为这次乡试居然不太平,所以趋吉避凶吧,不过也有可能有事的,如不是年初时我提到要考试,恐怕这半年多都不会在家里的,沁阳那边虽有人看着,但毕竟是她的事。”

    “的确,她热情高的很,据说计划的小本子都写满了……任她折腾吧,你专心考试,等考完了,我们一起去沁阳玩玩!”

    李寻欢淡笑,也没应,不过沈浪反应过来了。“唉,就不能考完就算了吗?不是说李探花辞官入江湖的吗?”

    “那也要有官才能辞不是,而且,父亲定是希望我也留在朝廷中效力的。”

    沈浪叹息,一同自由逍遥江湖的日子还很远啊。不过,他也仅是叹息而已,个人有个人的责任,沈浪现在虽看着逍遥一些,但并没有停止忙着家事、江湖事的。

    沈家的事,经上官金虹一事,已大部分浮出水面,他本以为仅此而已,可越是深入,沈浪越觉水深,而且,隐隐的,还有些东西探不出来,并非有阻隔,而是因为太顺利,顺利的好像他想要的东西都有人给他放在面前一样!

    这些事,沈浪并没有对李寻欢多说,他也知七童必定知道自己没有全说,沈浪也并非故意隐瞒,只是,沈浪的心中也是有道坎的……即使他十岁时便已成熟,但几近家破人亡,当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么多年已经变为对家族的愧疚,他总会想到如果自己当时再有能力一些,也许就不会让沈家经此大的变故了。

    这是一种责任,是他对沈家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就是家族的传承。有了七童,必定不会有孩子了,而如果不是三叔家还有位堂兄,他恐怕早已躲得远远,不敢再七童身边多呆了。

    “那另一件事呢?你不是说打算进宫里面直接探听消息吗?”

    沈浪收回心神,道:“的确,不过并非考试日子的确定——”这是沈浪多么希望知道的事啊。“我要说的是,六扇门出动了。”

    “六扇门?”李寻欢疑惑。

    握在掌中的手指动了动,沈浪知道李寻欢不自觉的动作而已,但还是有些心痒痒,盯着眼前人的眼神有些热切了,只不过眼前人在思考,也因习惯,才没有察觉。

    沈浪真不知该偷着乐还是叹息,以前七童小,除却最一开始亲密一点,沈浪一直都很守礼的,没有逾越——亲额头拉小手都不算——但是,这些年形成的习惯,不表示他一直满足于这些习惯!

    七童已经十七岁,其实两三年前如果真有点突破的行为,恐怕也可以的,只要有机会,奈何……沈浪就是没有找到这种突破的机会!

    到了现在,也只是亲亲额头,拉拉小手的程度,沈浪能不急惶惶嘛……恐怕现在有人说他猴急他都能应下。

    平日不想也就算了,可,想到那乡试,便好像打开了某种闸一样。

    “……沈?在想什么呢?”

    脸被捏了沈浪才回过神,见七童回视自己的眼神,沈浪意识到自己刚刚居然都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想什么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

    “呵呵……呃,昨夜没睡好而已,七童刚刚说什么?”

    “唉……”李寻欢叹了一声,错开视线,他又怎会不懂。只是……排斥倒也并非,只是……不好意思而已。

    “……刚刚说,这件事是江湖事?江湖人怎会动朝廷命官,侯爷那里有什么消息吗?受伤严重吗?父亲兄长现在都不跟我说那些事的。”

    “嗯,怕你分心嘛,伯父呀,似乎觉得这几日延期能多学到些什么的……不说这个,皇帝私底下已让六扇门的人查了,恐怕很快就会与猫儿他们有联系……如果不是你说六扇门的事,还真想不到他们是专门对付江湖人的。”

    现在的“六扇门”名字其实并没有定下,外人看来不过是普通的衙门口而已,最多只是因为他们落座在京城,他们表面上做的事与捕快没什么差别。

    但李寻欢,也是花满楼却知道六扇门,在花满楼的时候六扇门已经不是秘密,陆小凤甚至与六扇门当中有些捕快相熟。

    六扇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时是万历年间,到现在差不多有个百年的,李寻欢一开始也没想到现在便有直属于皇帝手下的机密组织。不过是在沈浪行走江湖时,遇到一个背后诡异的人,探查之下,才知这位江湖中人是朝廷的“鹰犬”——倒是应了“六扇门”的来历,这个词一开始也是唐朝贞观年间训练新锐少年,命名“鹰犬”,对付江湖人的。

    “抚宁侯据说已没事,兵部尚书似乎有些危险,但丧命还不至于,不过,总感觉着还有事情发生……”沈浪摸着下巴,上面有些扎手,昨天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工夫收拾一下自己呢。

    “是嘛……我也有同样感觉,只是没想到与江湖人有关,但,江湖人为何与这几位大人过不去呢?”

    沈浪点头赞同。“的确,为何与这几位大人过不去……虽然朝廷命官现在几乎都是人心惶惶,出门带很多护卫,但如果真的要对付的话,怎么不在一开始就对付,非闹的如此大。”

    “你的意思,对方就是针对他们?他们之前会不会有某种联系?”李寻欢道。

    “不错!七童可真聪明!”

    将人拍开。“已经知道了?”

    “嗯,恐怕与五年前流民叛乱有关,这几个人都与五年前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五年前……自称汉王,还定了年号,任命了将军元帅,在梅溪寺叛乱的刘通,刘千斤那次?”

    “不错,七童记得倒是清楚。”

    “兄长提到过几次,说来,那次的确是抚宁侯前往剿灭的。”

    “嗯,那时候刘千斤和石和尚起事的太快,后来已不是江湖人能管的了,猫儿刚当丐帮帮主两年,任务还没有全部完成,势力并未稳定,后面刘千斤石和尚、刘长子手底下的人已混入一群偷鸡摸狗之人,便是想帮反而不对了。”

    李寻欢叹道:“的确,赋役苛重,流民渐多,起义也是迫不得已,可后来被人利用。”

    “嗯,石和尚最后还是被刘长子出卖遇斩于市——”

    李寻欢立刻接道:“但斩首之时,只有出卖人的刘长子,并没有石和尚,这次,难不成是石和尚出来报仇的?!”

    沈浪笑道:“我也有此猜测,不过,问题是为何偏偏要等待五年。”

    李寻欢顿了一下,道:“当初是谁救的人……猫儿?”

    沈浪笑着没有回话。

    李寻欢缓缓点头,表示明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父亲和兄长都是官,不告诉我也是怕为难我……当时就应想到的,你和猫儿绝不会放着这种事不管。”

    “猫儿做的,我并没有插手,所以,现在才有疑惑。”沈浪道:“石和尚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头,但也不同于一般流民,问题是即使要报仇,也不会等待五年,除非他们在预谋着什么,等待着什么。”

    李寻欢皱眉。“卧薪、尝胆?”

    这可并不一定是好事,如不是被迫揭竿的起义,而是寻私仇,那么可不是李寻欢乐见的了,那抚宁侯虽不认识,但为人还是不错的。

    乡试

    月圆中天,八月十五,月圆人团圆。

    这一年李家人倒是聚的很齐,李寻欢也没有被拐走到别的地方。

    沈浪终于光明正大出现在李家了。

    不过,这一年姨父一家却不在,诗音有了个五岁的小弟弟,一家人并没有上京与李家一起住,而一直在保定府中,姨父姨母还以休养为主……至于姨父家那女儿,估计着一晚都会耳朵热吧,不止被姨父姨母念叨着,李寻欢的父母兄长嫂子也在念叨那个离家出走的丫头。

    沈浪出言安慰,诗音身边也有人跟着,李寻欢的母亲也算放心了,其实也算是习惯性挂记而已。

    某人不想见到李母一副担心未来儿媳妇的样子,赶紧转移话题,说点轻松的,又逗着刚学着说话的小娃娃,教叫叔叔,却叫了小娃娃很多声叔叔。

    李寻欢并没有被允许多喝酒,也没让他一直跟着在院子当中坐着,早早让他回去休息,因为乡试在即,虽然仍不知确切时间。

    但,三杯酒而已,实在太小意思,且将李寻欢的酒瘾勾了出来。

    不过还是克制一点,没有再喝,毕竟他并非年少初尝酒,这点自制力还是有的,又不是陆小凤……只是,李寻欢也察觉现在的自己比上辈子的确更偏好酒了,如果陆小凤知道,想必会高兴的。

    酒不能喝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沈浪本留在院子当中陪其他人的,不过没一会儿就过来了。

    看着李寻欢开着窗户,仰望天空明月,待他靠近时,浅笑又专注的眼神……沈浪心动不已,不禁暗暗称赞,如此佳人!如此佳人!!

    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可沈浪却觉得,任何人眼中,他的七童都会是最好的,最吸引人的,便是这一刻,就夺目的令人心神恍惚——他自认为是自制力很强的人。

    某人险些月圆变身,化身为狼……

    幸好还没有喝多,理智尚存,这个时刻,虽然也许就是转变二人亲密程度的好机会,可是,如果真做了,那么他就绝对对不起李伯父了……要知李伯父有多重视七童这次考试,他是看得很清楚的。每日抽时间指点,不只四书五经、策论、朝廷实务,还有考场之中注意要点。今日更是酒不让多喝,中秋祭月赏月不让他多留……如果他真将人吞到肚子里去,唉,沈浪还是做不到的。

    久留恐怕出事,却又不想就这么各自去睡觉。

    “……七童,我们去皇宫一探如何?”

    李寻欢笑道:“真是胡闹……”

    “那要不要去呢?”

    “当然……陪你一起胡闹。”

    二人相视一笑,窗户内外,沈浪伸出双手,李寻欢没有迟疑,仿佛早已预料到对方的举动。将自己的手放在沈浪手中,同时用力,李寻欢便从窗内跃出——

    这一刻,看着七童从上而下落入自己怀中,一瞬间,仿佛有一种错觉,七童便是从天上下凡,落入自己怀中……

    “走啦!”

    “……好!”沈浪的嘴角高高扬起,既已心意相通,那么更亲近的行为虽渴求,却也不必再焦躁,因为这人早晚是自己的!

    ——也不知某人是真的看透,还是不得不的情况下,自我安慰。

    踏雪无痕的轻功,便让两个自信之人连衣服都没换,而二人有服装设计师的存在,衣衫颜色一向偏浅,在黑夜中,如不是行动够快,真的很容易让人发觉。

    今日夜探并非一早决定的,不过临时起意而已。

    “既然已进来,不如就去翻找一下考试日子是否定了。”沈浪道。

    “也好……”李寻欢四下张望着,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来皇宫,今晚月亮很大,视线之下几乎能看清整个皇宫。

    似乎,与以前见过的没有多大不同。

    “想什么呢?七童以前来过?”

    李寻欢偏头想了一下,笑道:“应说百年之后才有来过。”

    沈浪也笑了,笑的那般得意,春花灿烂——他懂得七童话中的含义,甚至这世上只有他能懂七童的意思……

    ——明显忽略了世上还有个林诗音啊喂!

    “可有不同之处?”

    “不同之处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来去不过是跟着陆小凤而已,而且我最多也就知道哪面墙是否存在罢了,并不能说出颜色的变化,岁月久长,变化的往往是颜色而已呢……”

    沈浪上一刻问出时,也的确忘记七童上辈子看不见的……唉,七童总会让人忘记这一点,便是眼盲,七童恐怕也与正常人没什么不同。

    只是这陆小凤……的名字从七童口中说出,沈浪有些不是滋味,他可没忘记林丫头有时候冒出来的什么陆花啊花陆的,当然还有西花、叶花,但七童总会提到的,唯有陆小凤这人。

    其实,沈浪也知道不必吃这种醋的,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了,而且,也知道七童对陆小凤没有兄弟朋友以外的感情,可知道和不吃醋真的是两码事!

    但,另一方面却是沈浪感激的,如果没有莽撞的、好心办坏事的陆小凤,他的七童也不会出现在他身边!!

    这皇宫沈浪已逛过几次,还顺便认识了几位隐居宫中的能人、抑或高人,因此便充当了导游,路过几处侍卫巡逻地点与时间段,打算介绍一下熟人。

    不过绕了一阵之后,不只没有翻到考试日子定下来的字样,而且居然没找到半个熟人,停下休息时,感慨道:“看来这几个都回家过节了。”

    李寻欢笑了,听起来,都是性情中人呢,跟沈浪交上朋友的,想必会不错。

    “隐姓埋名在这里倒也不错,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师兄弟。”

    “你师父有许多徒弟?”李寻欢问,沈浪的师门一向神秘,所以李寻欢从不主动询问什么,只是偶尔提到什么时,才会说些他师门中无关紧要的。

    “不是,我师父的弟子只有我和我堂兄,当然,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其他新收的徒弟,不过我师父一向不喜欢人多,恐怕不会再收……我说的师兄弟,是我师伯师叔们的弟子。”

    “哦……恐怕都不是简单人物。”

    沈浪伸手揽住李寻欢的腰。“等以后带你见了我师父,就告诉你我师门的事。”

    “……嗯……好……”李寻欢不自觉红了脸,又怎会不知道这个见他师父,是怎样的含义。

    心神一动,沈浪低头,轻轻吻在李寻欢一侧的额头。

    随后两人静静坐在房顶,世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

    破坏氛围的事情,总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两人虽是坐在房顶,却避着底下视线能看到的正脊前后,而是坐在垂脊旁边戗脊、圍脊之间一处视线死角,且两人又是安安静静的,所以对方跃上房顶之时,完全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藏着两个人呢!

    ——也是到了之后,沈浪和李寻欢才知道为什么今夜皇宫之内,那么凑巧,沈浪认识的能人高人都回家过节了。要知,大多隐居于此的人,可就是没有家,或是远离家,或逃避家的人啊。

    一道人影是从二人头顶上飞过的,而对方本事也不弱,居然飞身过去,便发现他们二人,要知这个一身夜行衣、标准刺客打扮的人身上还扛着一个人,而对方穿着可是雪白的里衣,黑夜中月光下可是极为明显的!

    皇宫中碰到一两个路过的,以沈浪丰富的经验,都算是普通状况,但一般不会有人还扛着另一个,如此一来,那便不正常了,刺客身份一瞬间便也定了。

    沈浪与李寻欢同时出手,不管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先停下来询问清楚再说!

    可是,穿着夜行人、蒙面看不见脸的人显然是心虚的那个,沈浪和李寻欢出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虽然两人还没有认真打,但对方即使武功不弱,但身上却还扛着一个。

    三十几招过后,对方明显招架不住,因而放弃了身上扛着的人,将那个不能动的木头人向沈浪丢去。

    李寻欢挡在前面卷起衣袖,卸掉力量,沈浪道一句“我去追,你留下来要小心”后,便直追过去。

    李寻欢将人安稳放在房脊上,抬头看去,沈浪与那夜行衣之人已只剩下影子,那个人轻功也着实不弱。

    将人放平,探脉。对方被点了|岤道,还有昏睡|岤,且,脸色红的异常。

    很快,便看出对方问题所在,庆幸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状况。

    对方不会武功,而从脉象看来,是个完整的男人,而此人身上里衣的料子来看,这皇宫当中,只有一人而已。

    点开对方|岤道,反正对方也不会如沈浪那般,即使有什么动作,李寻欢也能轻松制服。

    对方睁开眼时还有些迷茫,二十三四岁样子,双目清澈,身体也没有用之过度,倒是如父亲兄长说的那般,算是一位勤政之君。

    “不用担心,我并非坏人。”李寻欢道,并没有立刻拿出银针医治,也许对方更相信太医。

    没有将人立刻送回去,实在因为李寻欢不知该送到哪里,不知道皇上是被那黑衣人从哪里劫来,又是什么目的,以免被人误会与那黑衣人是同伙。

    宪宗朱见深一时间盯着李寻欢出神。

    明月高悬,映着眼前人,俊美的容貌,风光霁月般气质,月白的长衫,似乎此刻被微风托起……飘飘如仙……

    乡试

    朱见深,登基五年,也不过二十三岁,不是开国皇帝,不是盛世之主,要说中兴之主这短短五年也看不出来的,但却的确算是个认真的皇帝,脑子也有几分,而且,还是个难得不荒|滛|的皇帝。

    自成|人懂事之后,除了必须宠幸的后宫嫔妃,一直专宠于他第一个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比他大了十九岁!

    皇帝,天下至尊之人,虽不说好女色,但总会有人主动将美人送到他的后宫——尤其明朝可与清朝不同,虽比唐朝对后宫女子出身要求严一些,如出现一两个歌姬舞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所以,朱见深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可眼前这人,却大大的不一样,心中这份异样的跳动,唤回了他的神智,但还有些不敢相信,不能确定眼前人是否真实,毕竟,宫中从未见过此人。

    “你,你,你……”

    “可有不适?”见对方结结巴巴,李寻欢问道。

    朱见深摇摇头。但摇头过后才察觉,他的确不适,刚刚冷风一吹全身燥热虽散去不少,可这会儿意识到了……这种感觉是……他,居然对眼前人、第一次见的人、还是男人,有了冲动!

    ——没有被下过春|药的皇帝陛下误会了。

    而且误会大了,最一开始也许最多不过是因为李寻欢的气质而心动,毕竟见了美人,尤其月亮当做背景,迷糊间突然见到,又如此……他终于知道,风光霁月便是说此人的吧……但这是真人吗?

    “……似乎严重了,如不立刻治疗,恐怕会伤身,由我施针可否?”

    朱见深几乎是无意识、自动地点头,直到对方拿出针、扎在他身上才意识到对方刚刚说的什么话。

    “朕,我,这是怎么了?”某皇帝仍有些紧张,这一刻想到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是皇帝,随后又想到也许对方已经知道,下一刻又不想与对方称朕。

    “被人下了药而已,不用担心,施完针,回去休息几日便好,也可让太医诊下脉,食补一下便可。”

    没有言明中了春|药仅是不想对方觉得丢脸而已,毕竟一个男子,还是皇帝,居然被人下了这种药。

    以及李寻欢医术之精,居然让太医后来也没诊出曾中的是春|药!

    “下,药?!哦,那,麻烦……先生……了。”朱见深一听以为被下毒,声音不自觉变高,但后面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不想被对方小瞧,便强作镇定,之后又纠结于称呼,公子?还是……想了半天,只觉得称先生也许才够尊重。

    对方施针后并未开口,朱见深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微微有些出神,片刻后才意识到居然盯着对方一直看,一瞬间又有些激动了,腿动了动,想要掩饰自己的窘况,极度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居然……

    “平心静气。”

    “嗯,嗯!”朱见深更觉没脸见人了,这下也不敢看对方的脸,别开脸,如此一来,他的眼睛中才总算呈现其他事物。

    这才注意到他并不是在床上,可以说连寝宫都不是,这,这里明显是房顶!

    不小心人又激动了,而这次李寻欢以为没有转移视线的事物,所以才无法平心静气呢。

    “知道是被什么人抓起来的吗?”李寻欢声音轻缓。

    “不,不清楚,朕,我本应在睡觉的,然后醒来便在此处……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屋顶?”

    “嗯,还是宫中,我与朋友恰巧经过,但看见一人扛着阁下,我朋友去追那黑衣人了……对方看似并非要伤你的,只是目的却是不明的。”饶是李寻欢也满头疑惑的,心下不禁猜到,那个人是采花贼?还是个龙阳之好的,可是,一般采花贼也不敢将主意打在真龙天子的身上啊!

    说起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