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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完结)第71部分阅读

      花开锦绣(完结) 作者:肉书屋

    了。蒋大人也不负他所望,很突兀地笑着站起身来:“……还要赶路,再晚就不能到驿站投宿了。几位大人慢慢喝,我先走一步。哪天再来京都的时候,我请大家喝酒。”

    众人是来给蒋大人送行的,主角要走了,酒自然不喝了。

    大伙儿将蒋大人送上了马车。

    傅五老爷说了那么多,想着还没有得到郝剑锋相帮的承诺,就觉得有必要和郝剑锋正色的说几句。待蒋大人的马车走远,他见周学士、郑大人等纷纷作揖行礼互相辞行,他朝郝剑锋身边挤去。

    郝剑锋却一副醉意地朝着众人拱手:“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却喝得太多了些。我要躺会,就先走了。失礼之处还望各位大人海涵。昨天我在蓬莱阁摆酒谢罪。”说着,动作迅捷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帘子一放,马车“得得得”驶出了阳关。

    傅五老爷有些目瞪口呆,莫名就觉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他仔细地回忆着刚才郝剑锋的一举一动,那王大人却过来行礼:“傅大人,一路顺风。哪天回了京都,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傅五老爷匆忙还礼,寒暄了几句,让傅五老爷没有工夫细想,只能暂行将困惑压在了心底。

    而郝剑锋一见马车驶出了十里铺,立刻坐了起来,精神抖擞地吩咐车夫:“去史家胡同吴大人那里。”

    哪里有半天的醉意。

    马车夫高声应喏,挥着马鞭就去了史家胡同。

    吴大人刚刚从衙门回来,两人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我们书房说话。”郝剑锋朝着吴大人使了个眼色。

    吴大人一声没问,带着郝剑锋直奔书房,待小厮上了茶,就把身边服侍的全打发了出去,这才倾身道:“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猜我今天遇到谁了?”郝剑锋眉宇间浮现些许的兴奋,道,“我今天去送山东参议蒋森,结果在十里铺遇到傅郎中。”他把事情的经过跟吴大人讲了一遍,“……原来是俞敬修和范大绅的女儿私相授予,然后要退婚,傅家迫于无奈,只能答应,对外说傅氏病逝了,实则安排傅氏到家庙里修行。谁知道华阴遇灾荒,流民冲撞了家庙,傅氏在丫鬟婆子的护送下慌乱逃窜,被赵凌所救,然后由皇上做主,请了太皇太后赐婚,嫁给了赵凌。

    “傅氏后来找到他,他不敢认女儿,女儿因此而生他生出隙嫌,宁愿帮沈任思也不愿意帮他”

    吴大人听着精神一振,露出几分兴致来。

    “‘傅家迫于无奈只能答应’,”他冲着郝剑锋笑了笑,道,“这种鬼话你也相信?”

    郝剑锋呵呵地笑,道:“谁对谁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知道了几家人的关系,若有什么事,可以早想对策。”

    这一点吴大人很是赞同。

    他笑着端起手边的茶盅喝了一口,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郝剑锋却不答反问:“你说,我帮着傅郎中劝劝赵太太如何?”

    这样的家务事是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通常会越帮越忙,一不小心,还会把两边都得罪了。典型的吃力不讨好的事。而郝剑锋掌管吏部多年,干的就是与人打交道的事,哪里不清楚。他这样做,不过是想找个自然的融入到赵家的契机罢了。

    吴大人何况不明白。

    “不好”他想也没想地道,“赵凌睚眦必报,我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就这样冒冒然的闯进去,有些不妥。”

    “那天去给蒋大人送行,沈大人也在场,”郝剑锋目光炯炯地道,“傅大人跟我说了些什么,略迟一些,他肯定也会知道。我们从沈大人那里下手如何?”

    吴大人听着点头,笑道:“这办法倒不错。不过我看沈任思这个人圆滑的很,未必好说话。”

    “这可是赵家的事,”郝剑锋若有所指地道,“他姓沈,若拦着我们给人家父女说项,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吴大人朝着郝剑锋投去赞赏的目光。

    郝剑锋却颇有感慨地叹了口道:“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等几位阁老的态度明确下来,我们再靠过去,已是昨日黄花,钱东林和陈丹亭未必记得我们。”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吴大人闻言跟着神色一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不由锁眉。

    已有小厮隔着帘子禀道:“大人,夫人请您到正房说话。”

    吴夫人脸色一沉,道:“你没有跟夫人说我这边有客人吗?”

    “说了”小厮声音有些发颤,却不敢不应答,“夫人说,说吴姨娘来了,还给四小姐带了,带了很多东西过来……请您无论如此也过去跟吴姨娘说两句话。”

    别说吴姨娘是俞敬修的妾室了,就是算是沈阁老的妾室带了贺礼而来,他也不可能降尊纡贵地去花厅见客。

    吴夫人不可能犯这种常识性的错。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吴姨娘带来了俞家的消息。

    而且这个消息对他很重要。

    念头一闪而过,吴大人站起身来,对郝剑锋道:“我去看看就来”

    郝剑锋对吴家的一些关系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这位吴姨娘是谁。而吴夫人明知道吴大人在会客还请吴大人立刻正屋,可见是俞家那边得了很重要的消息。

    他也想知道俞家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郝剑锋没有客气,道:“我在这里等你就是。”

    现在赵、俞、傅三家的关系扑朔迷离,吴大人也需要一个头脑清醒冷静的人帮着分析分析。

    “我马上就过来。”吴大人交待了两句,随着小厮去了正屋。

    正屋里,满脸的不安的吴姨娘有些焦虑地搓着手,喃喃地对着吴夫人道:“伯父那里,还是您说好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也不过是这些话……”

    吴夫人就拉了吴姨娘的手,笑容慈祥地安抚着吴姨娘:“你伯父高瞻远瞩,和我们这些内院妇人的目光又不一样。我问你的,你伯父未必放在心上,我没有问的,说不定正是你伯父想知道的。”又道,“你也别怪,你伯父是个和气的人。到时候你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千万不要藏着掖着,反而让你伯父误入歧途。”

    吴姨娘眼角的余光落在吴夫人因保养得宜而显得白皙如玉的手上,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吴夫人嘴里说的好听,拉着她的手却像钳子似的,挣都挣不脱,分明是要把她强行留下,她又能说些什么?

    吴家三奶奶生了位小姐,正经亲戚自然要来道贺。她不过是个妾室,哪里就有她站的地方?偏偏吴夫人过了孩子的满月之后,让贴身的妈妈去请她回府,还说什么“平日里就和三少奶奶最好,怎么也要去看看”。俞夫人虽然不悦,想着不是正经走亲戚的日子,还是帮她备下贺礼,让她过来了。

    她当心里就在犯嘀咕,不知道吴夫人找她有什么事?结果一进府吴夫人就打听起吴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来。

    也不知道俞夫人和大爷说了些什么,前些日子,大爷给南京来的两位表小姐都开了脸,如今在大奶屋里服侍。可名义上到底是表亲,大奶也不好支使,加上珍姐前些日子又犯了病,大奶心里越发的烦躁,就想打发两表小姐和她一起住在后罩房。大夫人费家那边的过来的费小姐倒乖顺,安安静静地就搬到了她的隔壁,三夫人那边过来的陈小姐却是个不省心的,人倒是搬过去了,却向大爷哭诉,说大奶容不得人,还说大奶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大爷听着心烦,禁了陈小姐的足。陈小姐立刻找到了束妈妈那里,要回南京去。

    气得大奶倒仰,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爷就由嚷着要把陈小姐送走。

    陈小姐也不知道是为了将大爷还是真不想在俞家呆下去,转身收拾好包袱就去了俞夫人那里,给俞夫人磕头辞行,请俞夫人高手贵手,将她陪过来的箱笼让她一并带走。

    俞夫人一句多的话也没有说,让人把陈小姐送回了南京。

    之后俞夫人就再也没有和大爷说过一句话。

    不管大爷怎样在俞夫人面前插科打诨,俞夫人就是不和大爷说一句话。

    结果吴夫人把她叫来,却是细细的问俞家的这些琐事……

    想到这里,她不禁抬头望向吴夫人。

    却在吴夫人眼底看到了一丝担忧和凝重。

    ※

    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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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二章报信

    收费章节(12点)

    第二百六十二章报信

    吴姨娘一愣。

    自己也没有说什么啊,怎么吴夫人的表情这样的沉重?

    思忖间吴大人撩帘而入。

    吴夫人领着众人上前给吴大人行礼。

    吴大人瞥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地跟在吴夫人身后的吴姨娘,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吴夫人贴身的妈妈立刻领着屋里服侍的人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了槅扇。

    吴夫人则亲自给吴大人沏了杯茶,又指了炕边的锦杌让吴姨娘坐下,这才道:“刚才听吴姨娘说,俞阁老家的珍姐儿百日礼的时候,西平侯家给珍姐儿送了件赤金百宝缨络……”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吴大人已脸色微变。

    所谓的百宝,就是用各色宝石,赤金百宝缨络,不用问就知道此物价值不菲。而西平侯世镇凉州,乃是镇守九边的功勋世家,与俞家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却借着珍姐儿百日礼这样大手笔地给俞家送礼,肯定是有求于俞家,而且所求的还不是一般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表情严肃地望着吴姨娘。

    那天送礼的人很多,不过是那赤金百宝缨络特别的打眼,大奶非常的喜欢,好几次她们去给大奶请安的时候,大奶都正在观赏,为此陈小姐还在背后说大奶眼皮子浅,惹得大奶好一阵不快,所以刚才吴夫人问起的时候,她才提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把吴大人给引来了。

    看吴大人的模样,这件事好像很严重似的。

    她小时候也曾跟着父亲读过两年书,“非礼毋视,非礼毋言”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这样在背后议论俞家已是不应该……若是因此让俞家惹上了麻烦,岂不是她的罪过。

    何况这件事还涉及到……

    这么一想,吴姨娘神色间就浮现出些许的踌躇。

    吴夫人就看了吴大人一眼。

    毕竟是进了俞家的门,关键的时候,心里还是向着俞家。

    她微微有些不悦。

    吴大人却明白了妻子意思,略一思量,索性沉了脸,历声道:“你要分清楚主次才是。俞家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如果不是你背后站着吴家,俞家又会如何对你,你也应该很清楚才是。只有吴家兴旺发达了,你在俞家才能站得稳,走得直。要知道,俞阁老是京官,西平侯是外将,京官勾结外将,那是要抄家灭族的”说到这里,他语气一缓,道,“就算是这样,你一个妾室,只要我出面帮你求情,也连累不到你身上去……”

    吴姨娘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道:“不是勾结,俞家没有勾结西平侯,是西平侯有事求俞阁老”

    有时候得软,有时候却要当头一棒才有效果

    吴夫人钦佩地看了丈夫一眼,在旁边帮腔道:“你还说不是勾结。送了重礼求俞阁老办事,这不是勾结是什么?还不快告诉你伯父西平侯所求何事?你伯父到时候也好为你做主”

    吴姨娘抿着嘴唇没有说话,脸色却苍白如纸。

    吴大人就温声道:“你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庙堂上的凶险。有时候看着是件好事,实际上背后包藏祸心;有时候看着是件坏事,可只要提前防备,却是件好事……”

    吴姨娘听着,愕然地抬头:“提前防备……就是件好事……”

    吴夫人见吴姨娘语气有所松动,忙道:“是啊庙堂上的事,我们哪里知道深浅?你直管照直说就是了。你姓吴,京都谁人不知道你是我们家的人,难道我们还会害你不成?”

    吴姨娘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道:“我听丫鬟们说,西平侯得罪了赵凌赵大人,如今的日子很不好过,求俞阁老出面,想与赵大人讲和。”

    怎么又扯上了西平侯?

    吴氏夫妻不由面面相觑。

    “这应该不算是勾结吧?”吴姨娘见状急急地问,“不过是求俞阁老帮着从中周旋罢了。”

    “那,俞阁老答应了没有?”吴夫人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西平侯又是因为什么和赵凌结的怨?”

    吴姨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西平侯家人从俞阁老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再多的,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了。

    吴夫人琢磨着,看了吴大人一眼。

    吴大人微微点头。

    吴夫人就笑道:“倒是我们误会俞阁老了。没事了,没事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刚才不是说要早点回去吗?我让妈妈们送你吧?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俞夫人提起。俞夫人那里,你也帮我跟她道声谢。”他喃喃道,“还特意让你给四丫鬟带了些小衣裳过来。”

    吴姨娘心中也有事,起身辞了吴夫人,由吴夫人身边的一个妈妈陪着出了垂花门。

    “妈妈请先回去吧”吴姨娘赏了十几个铜钱给那妈妈,“我自己出去就行了——马车就在门外等着。”

    那妈妈也不客气,笑着道了谢,和吴姨娘在垂花门分了手。

    吴姨娘忙吩咐莲心:“你先走一步,快去敲赵太太家的门,我要见赵太太。”

    她的声音又急又促,莲心吓了一大跳。

    吴姨娘却厉声催道:“还不快去”

    莲心还是第一次看见吴姨娘发脾气,怔忡了片刻,拔腿就跑到了赵家的门口。

    “咚咚”的锤门声让月川眉头紧锁,他高声应了句“来了”,去开了大门。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闯了进来:“赵太太在吗?我们是俞阁老府上的,有事求见赵太太?”说完,朝着身后喊着“吴姨娘”。

    然后一个妇人模样的年轻女子就疾步走了进来。

    “赵太太在吗?我有要紧事找她。”女子满脸的焦急,“麻烦这位小哥快去帮我通禀一声。”说着,一面抓了把铜钱就住月川的手里塞,一面还神色紧张地朝身后望,好像有什么恶人在后面追她似的。

    郑三他们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观看。

    见是吴姨娘,郑三娘上前打量着她,奇道:“你来干什么?”

    吴姨娘也认出郑三娘,像溺水的人抓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郑三娘的手:“妈妈,求您快帮着通禀一声,我有要紧的事……”

    傅庭筠正带着元宵、呦呦和曦哥儿在厨房里做酥饼,听到动静吩咐珍珠:“你去看看?”

    珍珠应声而去,很快折了回来:“俞家的姨娘,就是吴家的那个,说有要急的事要见您,郑三娘拦都拦不住?”

    吴姨娘出门应该得俞夫人或是范氏同意,而且身边还有俞家的妇仆服侍,她明明知道两家有罅隙还冒着被俞夫人或是范氏责惩的风险来见她,恐怕真有很要紧的事。

    “请吴姨娘到南房厅堂说话。”傅庭筠吩咐珍珠,去洗了手。

    珍珠很快把话传了下去,郑三娘请吴姨娘到南房的厅堂坐下,上了茶和点心。

    傅庭筠换了件衣裳过来。

    吴姨娘立刻站了起来:“赵太太,我不便永留。我刚刚从吴家出来,西平侯借着珍姐儿过百日礼的时候,送了件赤金百宝缨络给珍姐儿做贺礼,吴夫人问的时候,我无意间说了出来……西平侯家是想请俞阁老做中人,和赵大人讲和……吴大人也知道。吴大人还说,俞阁老这是勾结外臣,会被抄家的……我也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处,就是来告诉您一声。”

    话说的颠三倒四,傅庭筠却听明白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多谢吴姨娘,”她诚恳地道,“还劳烦你特意跑来告诉我。”说着,眉宇间多了一份凝重,“西平侯要和我们家大人讲和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具体的,还得问我们家大人。”

    吴姨娘听着,就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欢欣的笑容:“那我走了——俞家的马车还在门外等我。”她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

    傅庭筠不敢留她,只好道:“你以后有什么事就让丫鬟来给我报个信,别这样跑过来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吴姨娘听了,就翘着嘴角笑了起来。

    那笑容,如五月的好光,灿烂而明亮,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光彩照人。

    傅庭筠有些意外。

    吴姨娘已曲膝朝着她微微一福,快步离开了厅堂。

    俞家的马车夫对服侍吴姨娘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耐烦,见吴姨娘突然丢下自己去了隔壁的赵家就更是不满了。因此吴姨娘刚上马车,他就扬鞭催马,骨碌碌地驶出了史家胡同。待吴夫人听到消息赶出来的时候,俞家的马车早无影无踪。

    吴夫人不由踩脚,困惑道:“她什么时候能在赵太太面前说上话了?”

    吴大人心里却只揣着西平侯的事,他心不在焉地交待了一句“你去打听打听不就行了”,然后去了书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郝剑锋。

    郝剑锋听之愕然。

    吴大人就道:“这个事恐怕还要麻烦你帮着打听打听……凉州可是归陕西都司管。”

    郝剑锋连连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中,他立刻叫了管家来,让他帮着去打听西平侯的事。

    管家拱手应了,随后笑着禀道:“岑大人来了,您看见还是不见?”

    郝剑锋却是听得眼睛一亮。

    岑大人原是华阴的父母官,他升至吏部侍郎后,岑大人对他很是恭敬,不仅逢年过年节礼丰厚,父母的生辰、他的生辰,甚至是他妻子、小妾的生辰也不曾忘记,一来到二去,两人自然就亲厚起来,他又帮着岑大人谋划,一路擢升至了汝宁知府。

    他肯定是来吏部备报,然后亲自来给他道谢的。

    “请他到书房里说话。”郝剑锋大声地吩咐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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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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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害怕

    岑大人四十来岁,白白胖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看见郝剑锋进来,他立刻迎了上去,恭敬又不失亲热地行了个礼:“有些日子没见了,您身体还好吧?上次听说太夫人身体微恙,夫人带着小公子前去侍疾……不知道太夫人的身子骨好些了没有?小公子这还是头一次回家乡吧?还习惯吗?”语言十分的亲切,让人如沐春风。

    郝剑锋笑着点头,略带矜持地指了指屋里的太师椅,说了句“坐下来说话”,然后道:“太夫人不过是偶感风寒,拙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带犬子回乡看看——他在京都出生,老家的人一个都不认识。”说完自己的事,问起岑大人的事来:“怎样?手续都办好了?”

    “办好了,办好了”岑大人笑吟吟地道,“全依仗您了,要不然,我哪能得了这样的好差,手续又怎能办得这样快”

    “这也是你的运道。”郝剑锋心中十分妥贴,面上却很是谦和,话锋一转,说起了傅五老爷,“……丁忧回乡了。”

    岑大人在知县任上做了九年,才寻了个“同在陕西为官”的借口攀上了郝剑锋,之后就一帆风顺地升到了知府,对于郝剑锋的事,他不敢说了如指掌,却也如数家珍。想到曾有同僚为郝剑锋保傅家的姑娘为媒却被傅家所拒之后郝剑锋对傅郎中的冷淡,岑大人只当郝剑锋是松了口气——郝剑锋为人尚算正直,又卯了劲盯在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上,虽与傅家有嫌隙,却也不会因私忘公,无端端的为难傅郎中是打击报复,那样也太没有品了。可傅郎中若是倒霉了,郝剑锋幸灾乐祸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乐得锦上添花。

    “这么说来,傅家的两位大人都要回乡丁忧了?”岑大人笑道,“您可不知道,这几年傅家一年不如一年了。先是他们家的九小姐突然病逝了,接着他们家的姻亲,就是那个左俊杰左举人也突然失踪了,华阴的人都在传,说那左举人失心病狂,想娶傅家九小姐为妻,就诬陷傅家九小姐与他有私情,九小姐不堪受辱,自杀了。左举人看着情况不对,丢下家业跑了我。傅家为了九小姐的名声,对外只说是病逝了;接着他们家孀居的大奶因不能堪傅家的怠慢,在傅家祠堂的大梁上吊自缢了;后来又有巨贾上捧了三万两银子的聘礼,要娶傅家的十四小姐……乱七八糟的,可不是当年的傅家了。”

    言下之意,你郝大人还好没有和傅家结亲,要不然,也要受这样妻族的拖累

    郝剑锋却是心中一阵高兴。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自己正愁什么打探傅家的事,这岑大人就主动提起来,而且还正是他想知道的。

    可左举人为了娶傅家九小姐而诬陷傅家九小姐与他有私情……哪有这样行事的?

    这不是求亲,这是简直是结仇嘛

    他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话。

    父女失和……全因为俞敬修和范大绅的女儿私相授受要退婚……左举人诬陷傅家九小姐与他有私情……九小姐不堪受辱自杀了……皇上做主,太皇太后为赵凌和傅氏赐婚……俞敬修谋求吏部左给事中的缺……一向低调不与人来往的傅氏竟然向皇上递话,杀鸡用牛刀,把自己的三姐夫送到了吏部左给事中的位置上……

    念头一闪而过。

    郝剑锋已按捺不住心中惊喜,以至于后来岑大人说了些什么,他全都没有听见,而是略一思忖,索性道:“你从西边来,可曾听说西平侯得罪了贵州总兵赵凌,赵凌处处给西平侯使绊子,西平侯的日子很不好过的传言?”

    “听说了,听说了。”岑大人笑道:“不仅是我,如今西北道上的官员都在议论这件事呢动静很大。那赵凌还真不是个怕事的人,直截了当的放话要收拾西平侯呢”

    “哦”郝剑锋很是意外,不由挑了挑眉,身子微倾,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岑大人的笑眯眯地道:“据说是早年间赵凌在庄浪卫当总旗的时候,西平侯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怎地,看上了赵凌的太太,那赵太太也是个狠角色,自己跟到当时甘肃副总兵王丹家里躲着,却在家里放了几条饿疯了的大狗,西平侯的亲戚趁黑摸过去,被咬得个半死。赵凌知道后犹不解恨,千里潜行,把西平侯的亲戚杀了。

    “西平侯丢了面子,在张掖一带折腾了大半年,被颖川侯连打带消的,把这件事给揭过去了。西平侯早把这件事给忘了,谁知道赵凌却一直记得,放出话要一报还一报,窜了新任的陕西都司总指挥使吴昕给西平侯穿小鞋,再加上甘肃总兵何福一向不待见西平侯,把个西平侯弄得,狼狈不堪,想着和吴昕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干脆找上门去。那吴昕也光棍,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他受了赵凌的恩惠,如果受赵凌所托,不得不为。把个西平侯气得直哆嗦,却也无计可施。倒让何福好一阵快活,说哪天到了京都,一定要碰一碰赵凌,还要看看赵太太。”

    这都是什么事

    郝剑锋忍俊不禁。

    岑大人却叹道:“也不怪那赵凌短短五、六年就爬到了正二品的位置,就凭他这一手,就让人不得不服啊”又道,“不过,这个赵凌的胆子也真大,当时他可是个小小的总旗,就敢单枪匹马地跑到凉州去杀人……”说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颤,“这样的人,真是惹不起啊”

    郝剑锋神色一变,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岑大人闲聊了几句,然后适时打了个哈欠。

    岑大人一听,立刻起身告辞:“您先歇着,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会馆了。等过两天再来看您——我能在京都逗留十天。”

    郝剑锋笑着说了几句客气话,让管事送了岑大人出门,立刻叫了贴身的小厮:“备车,去吴大人那里。”

    这才刚回来

    小厮在心里嘀咕着,却不敢耽搁片刻,马上吩咐车夫备车,随郝剑锋去了史家胡同。

    吴大人和吴夫人正在那里商量对策,听说郝剑锋去而复返,立刻将他迎到了书房说话。

    郝剑锋把遇到岑大人的事说了一遍,吴大人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沉吟道:“我也听人说起,赵凌对他的太太十分敬重。跟着隆平侯在贵州打仗的时候,苗人战败后,隆平侯曾送了两个漂亮的苗夷姑娘给赵凌,赵凌没要,隆平侯还以为他是嫌弃两个姑娘是苗夷,又花大价钱从扬州买了两个十分标致的瘦马送给赵凌,赵凌虽然收下了,却转手将人送给了广西总兵李再。而且这几年他在外打仗,从不招/ji/嫖/娼,他手下的将领也因此在这方面最为检点。我看,俞家的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才是。”

    郝剑锋立刻附议:“我也是这么想这愣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看这个赵凌,就是个不要命的。要是被他盯了,这滋味可不好受。”

    吴大人连连点头。

    傅庭筠却满心愁怅。

    难怪他要帮着吴昕争取陕西都司总指挥使之职,原来还惦记着冯大虎的事。

    她又没有怎样,还狠狠地惩戒了冯大虎一回,他怎么还不放手啊?

    西平侯可是功勋世家,为皇上镇守边关的将门之家,他这样不管不顾地和西平侯对着干,西平侯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会不会让他陷入危境啊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立刻坐下来提笔给赵凌写了封信,把吴姨娘所说的事告诉了赵凌,又派了郑三连夜去林迟的府上,托林迟将信送往贵州。就是这样,她还觉得不放心,在心里细细地琢磨着吴姨娘的话。

    西平侯在西北,俞阁老是江南人士,他们两家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赵凌这样做,不免给人一种“为了私利不顾大局”的感觉。他们和俞阁老有罅隙,也不知道俞阁老会不会借题发挥,弹劾赵凌?

    她急得直上火。

    可相比夹巷街的俞夫人,她的这种焦虑则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西平侯真是这么说的?赵凌竟然为了傅氏就千里杀人……”俞夫人望着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俞阁老,表情有些呆滞,喃喃地道,“德圃可是怂恿左俊杰诬陷过傅氏他又怎么会放过德圃是我糊涂……没把这厉害关系想明白……反而还指望着能和赵家和好……”说到这里,她急起来,冲着俞阁老直嚷嚷,“老爷,不能让德圃去都察院,若是安排他巡视九边,那可怎么得了?赵凌虽然出身名门,却从小浪迹江湖,哪里有半点世家子弟的风度,又心胸狭窄,他要是勾结那些土匪谋害德圃怎么办?”说着,她掩面而泣,“我们可只有德圃这一个儿子”

    俞阁老听了额头的青筋直冒,道:“你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他这样下去,还要酿出大祸来的。”

    俞夫人不明白俞阁老的话,茫然地望着丈夫。

    俞阁老怒其不争地叹了口气,道:“你直接跟德圃说,若是吴姨娘和费姑娘半年之内都没有动静,就让范氏回南京去,再给他纳两房妾室。”

    俞夫人听着不由皱眉:“可这庶长孙毕竟……”

    “你就是顾忌这顾忌那的,他拿捏着你的短处才敢这样放肆。”俞阁老怒道,“这次可由不得他了。”说着,冷哼一声,“三弟送来的人,他说赶就赶。我们俞氏立家百年,他这可是开了先河”

    俞夫人听着欲言又止。

    待俞阁老出去,她去了俞敬修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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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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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四章挑明

    俞敬修正在书房里练字,听说母亲来了,忙迎了出去。

    俞夫人笑着由儿子挽着,进了书房,站在大书案看前了会儿子练得字:“……果真是长进了不少”

    她笑着称赞儿子。

    俞敬修虚扶着母亲坐到了临窗的大炕上,接过澄心端过来的茶,亲自捧给了俞夫人,这才笑道:“行人司字写得好的多,我不好好努力,可就要丢人现眼了。”

    “你能有这份心性,你爹爹知道了也会高兴的的。”俞夫人和儿子闲聊了几句,得了信的范氏抱着珍姐儿过来给俞夫人问安。

    俞夫人望着小猫似的珍姐儿,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说起此行的目的来:“……陈家表小姐既然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她。可费家表小姐既然留了下来,我看,就选个好日子,抬了姨娘吧?”

    她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这让范氏心里很不舒服。

    俞敬修的眉头也蹙了起来,可他刚喊了声“娘”,俞夫人已吩咐立在一旁的墨篆:“听说你很擅长做杏仁糊,我今天也来尝尝你的手艺。”打发人的味道非常的明显。

    墨篆不敢多留,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屋里服侍的退了下去。

    俞夫人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媳妇,直言道:“我们和你大伯父、三叔父都没有分家,家里的事,也由你大伯父和大伯母主持。我将陈家表小姐送回去,是因为陈家表小姐不安份,竟然到我面前来说三道四,你三婶婶若是知道了我送她回去的缘由,只怕也容不得她那样的张狂。可到底是让你三婶婶丢了颜面,你三婶婶心里肯定不舒服。她和你大伯母留在南京老家,两人相伴几十年,虽说是妯娌,却比亲姊妹还要亲,费家表小姐那里,就得有个交待了。这样,你三婶婶想在你大伯母面前说些什么,也会顾忌二、三。”说完,她望着范氏,“德圃说的是肩挑三房,可实际上也是因为你公公和你大伯父、三叔父亲厚,都不愿意家产落到旁人的手里,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约定?说起来,俞家旁支不知道有多人想把儿子过继到你大伯父和你三叔父名下呢”

    范氏心中一凛。

    婆婆这是在告诫她,若是不安抚好大夫人和三夫人,这个家就要散了。而家散的罪魁祸首就是她这个不能劝慰丈夫为宗祠开枝散叶的大奶。

    她笑容就不由就多了份苦涩,目光也朝俞德圃望去。

    而俞夫人正和俞敬修说着刚才从俞阁老那里听到的事:“……那时候赵凌还只是个总旗,现在他升了总兵,只怕胆子越发的大了。你进出都有小心,看到陌生的人,尽量避着点。要是那赵凌发起疯来,谁知道他会干些什么?你是瓷器,他是瓦罐,我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

    俞敬修错愕,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待母亲说完,他不禁觉得啼笑皆非:“娘,您想多了这可是天子脚下,赵凌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谋害朝廷命官。你就放心好了。”

    俞夫人却是冷冷地一笑,瞥了范氏一眼,道:“若不是当年种下的因,又怎会结了今天的果。反正我跟你父亲说了,都察院我们不去了。行人司又不是不出阁老。何况要做那巡天的御史,受那四处奔波之苦”

    “娘”俞敬修听着,就有些气恼,“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擅作主张行人司每天就是拟奏章,传旨,比我资历深的大有人在,就算是熬出头,也得放到各部历练一番。我又何必本末倒置,非在行人司熬资历不可?在外面,做些实事,更容易有所建树。到时候再回六部,升迁就容易多了……”

    “你不用多说。”俞夫人打断了儿子的道,“我主意已定——不成家,怎能立业不齐家,何以平天下。等你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了,再说其他的。”说着,站起身来,喊了声“束妈妈”,然后看也不看范氏一眼,扶着束妈手臂出了厅堂。

    俞敬修一拳就捶在了黑漆彭牙四方桌上。

    “咚咚”声在宽敞的厅堂里回荡。

    范氏吓了一大跳,忙过去看他的拳头:“有没有伤着哪里?”

    俞敬修郁闷地摇了摇头。

    范氏看着精神一黯,咬了咬唇,几次张嘴要说什么,话到嘴边,都咽了下去。

    俞敬修阴着脸站了起来:“我去书屋了”

    范氏忙应了一声,送俞敬修出了门,转身招了墨篆,把俞夫人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迟疑地问着墨篆:“这干如何是好?”

    墨篆想了想,道:“还是看大爷怎么决定吧——横竖天塌下来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范氏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歪在了炕上的大迎枕上,喃喃地道:“我以为相公是状元,应该很容易的,谁知道有公公在背后帮着撑腰,结果还是这样的难……难怪爹爹要辞官回乡……竟然是这样的劳心劳力……听说那陈阁老今年刚过不或之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升上去的?”

    墨篆只好安慰范氏:“陈阁老之前还不是当了很多年的知县大爷不过是运程还没有到。等运程一道啊,就会一飞冲天的。大奶且放宽心。我们大爷可是状元郎呢”

    范氏知道自己跟一个小丫鬟说这些是白搭,不过和其他人那就更说不上话了。

    她自嘲地笑着挥了挥手,打发了墨篆,一个人躺在了大迎枕上,脑海里却容易响起那天去吴府祝贺吴家四小姐满月礼时偶尔间听到几个妇人的窃窃私语来:“还不到而立之年,就升到了正二品的总兵,这要是再过几年,可怎么得了岂不又是一个颖川侯?那赵太太倒是个有福气的——若是赵大人在贵州又打了胜仗,就应该荫封她了吧……”

    范氏想到那些妇人议论这些时脸上既羡慕又带着几分妒忌的嘴脸……而她却只能跟在俞夫人的身边,被人介绍“这是俞夫人的儿媳妇”,然后那些妇人就会以一副长辈的模样儿居高临下的露出矜持的微笑,漫不经心地和她点点头,她却要笑盈盈地上前给那些人曲膝行礼,恭敬地问好,就算这样,也有人再看见她还是会低声问旁边的人:“这是俞夫人的媳妇,姓什么来着?”

    念头闪过,她顿时觉得的气闷不已,抓起一旁的大迎枕就砸在了不远的太师椅上……

    ※※※※※

    俞敬修在书房里一口气写了五、六百个狂草,心头的怒火这才觉得消散了不少。

    他不由仔细地思商起母亲的话来。

    范氏若生不出儿子来,他自会和范氏商量纳妾的事,却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管他答应不答应,看不看得上,喜欢不喜欢,就强行做主,把人推到了他的面前。

    可若这样一味的和母亲别着也不行,反把大伯母和三婶婶给得罪了。

    想明白了这些,他头痛欲裂。

    在书房里转悠了半晌,鬼使神差,他去了费氏那里。

    费氏坐在临炕的大炕上做针线,见俞敬修进来,忙丢下针线上前给他行了个福礼,又亲自沏了杯茶捧上。

    俞敬修不禁仔细地打量费氏。

    中等的身材,五官不过清秀,却胜在皮肤白皙,神色温柔,举止稳重,看上去显得端庄娴静,颇有些世家女子的大方。

    他有些意外。

    说实在的,他心中有怨,费氏也好,陈氏也好,他都没有多看两眼。

    而费氏见他打量自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