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绣(完结)第44部分阅读
花开锦绣(完结) 作者:肉书屋
人问起,你就说当时华阴乱糟糟的,和家人失散了,家人以为你死了,报了我们,我们就以病逝的名字发了丧……”
雨微听着,止不住热泪盈眶。
五老爷终于愿意帮着太太了……等抓到了左俊杰,知道太太是冤枉的,五老爷肯定会和太太冰释前嫌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夫人也不用整天和五老爷置气了……
她越想越高兴,不禁朝傅庭筠望去。
傅庭筠面沉如水,哪里有半点的欢喜
她不由错愕。
※※※※※
回到家中,安心正在前院团团打着转。
看见雨微扶着傅庭筠进来,他精神一振,面孔都明亮了几分。
“太太,酉初时分九爷就派了人回来问太太是否平安从潭柘寺回来了。”安心上前给傅庭筠行了礼,“见太太没有回来,每隔半个时辰就差了人来问,这都前前后后来了四拔人了,您要是再不回来,我只好出城去找了。”他说着,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安心哥,太太可回来了?”
安心看了傅庭筠一眼,忙应声而去,很快折了回来:“是九爷派来的人,问太太回来了没有。知道太太回来,松了口气——九爷急得不得了,您要是再不回来,九爷就要托今天没有当值的陌大人去找您了。还说,钦天监的人说这几天会下暴雨,天气也会变冷,让太太派郑三把家里的门户都检查检查,您记得要添加衣裳,别着了凉。”
傅庭筠笑着应了,和雨微进了垂花门。
晚上,她睡不着,喊珍珠点了灯,歪在炕上打谱。
雨微看到灯光叩门。
“我陪太太说说话吧”她披着小衣坐到了傅庭筠的对面。
京都仲春的夜晚还有些凉。
傅庭筠想了想,吩咐珍珠去给雨微拿了床薄被:“你去歇了吧,这里有雨微陪着我就行了。”
珍珠笑着曲膝应是,退了下去。
雨微就问傅庭筠:“太太,老爷不是已经答应帮我们了吗?您为什么反而不高兴了呢?”
傅庭筠捻着手中的棋子,沉默半晌,这才低声道:“你可曾发现,当老爷听说我们同时遇到了俞夫人和左俊杰的时候,按道理,不管是为了傅家的名声还是为了帮我洗脱冤屈,老爷都应该着紧左俊杰才是,可老爷却恰恰相反,他第一时间却是问起了俞夫人的事,而且还叮嘱我,再遇到俞夫人的时候应该怎样解释……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
她没有像从前那样称傅五老爷为“父亲”,而是称了“老爷”,一个晚辈对长辈的称呼
雨微心中一慌,道:“五老爷肯定没有想到我们会遇到俞夫人,意外之下,所以才……”
傅庭筠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俞夫人曾经派人探望过母亲,我们又同住在京都,碰面的可能很大,就是意外,也应该是意外我们怎么遇到了左俊杰才是?”
雨微默然。
傅庭筠又道:“老爷竟然让我说是因为当时华阴有流民,我和家人失散,所以家里才以病逝的名义给我发丧,这样一来,岂不承认了华阴城里一直关于我被流寇劫走失贞的流言蜚语不谋而合?这将置九爷于何地?又将置我于何地?我又有何面目理直气壮地活在这世上?这,是爱护我的心吗?”
“太太……”子不言父过。雨微惊惧地望着傅庭筠。
傅庭筠突然笑起来,笑容无力而苍白:“雨微,我想问你,你这些日子一直劝我和老爷和好,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雨微很想说是真心话,可话到嘴边,望着傅庭筠眼底闪烁的悲怆,她只觉得心中生疼,那违心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以后,你就不要再劝我了。”傅庭筠笑道,“也不要再劝自己了。”
雨微的眼泪,滚滚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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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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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寻人(加更求粉红票)
赵凌回来的时候,傅庭筠正在听郑三回话:“……他们拍着胸脯发誓,那人绝对不在潭柘寺附近。”
雨微把赵俊杰追丢了,傅庭筠就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那左俊杰又不是傻子,难道还回留在那里等着她带人去找不成?求那些闲帮帮忙,也不过是心存侥幸而已。
她不禁有些后悔。
当时遇到左俊杰的时候她要是能忍一口气不惊叫出声,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呢?
想到这些,傅庭筠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赵凌听着,撩帘而入:“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傅庭筠听着,喜悦之情跃然眉宇间:“你回来了”挪着身子要下炕。
赵凌忙制止她:“快别动,快别动”这才有空朝着给他行礼的郑…了点头。
“没事。”傅庭筠动作笨拙地下了炕,“吕婆子来看过我了,说这些日子让我多动,到时候好生产。”虽说是成了亲,和赵凌说这些话她还有点羞涩。
既然是吕婆子交待的,赵凌不再拦她,上前扶了她:“难怪大家都说这个吕婆子厉害,想请她的人得提前三个月预定,不说别的,就凭这每个月来看你两次,我就觉得这人请得值得。”
傅庭筠直笑,给赵凌倒茶。
赵凌立刻接到了手里,又扶傅庭筠在炕上坐下。
“刚才为什么事不高兴呢?”他和傅庭筠并肩坐了。
赵凌忙的连陪她去潭柘寺的时间都没有了,她原本不准备告诉赵凌的,但听了郑三的回答,她知道这件事不请赵凌出面是不行的了,想了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凌。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赵凌听着急了起来。
傅庭筠嘟了嘴:“你为了我,连皇上的差事都拒绝了,要是知道左俊杰来了京都,谁知道你会干些什么啊”她说着,不由抱了赵凌的胳膊,“我的事再要紧,也比不上你的事要紧。你以后要是再因为我缘故耽搁了自己的事,让我成了你的包袱和累赘,我以后什么事都不告诉你了。”
赵凌心头一热,握了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的。”
傅庭筠又将自己回了趟四喜胡同的事告诉了赵凌:“……我心里有个执意……总觉得这件事,老爷只怕是……”到底是说自己的父亲,她眼眶不由得一红,“只怕是脱不开关系……忍不住想试一试……”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已落了下来。
赵凌忙帮她擦着眼泪:“别哭。大不了我们自立门户。”说着,又笑道,“我们这样,和自立门户也没什么两样别的我不敢说,以后我们媳妇生孩子,你肯定什么都知道”逗着她开心。
傅庭筠想到腹中的孩子,果然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你会胡说。”
算它是不是胡说,能让她高兴是正经。
赵凌哈哈地笑,刮她的鼻子:“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你才是小狗呢?”傅庭筠打开了他的手,惹得赵凌又是一阵笑。
屋里的气氛立刻好了起来。
傅庭筠喊了蔻儿进来服侍赵凌梳洗,换了家常的春裳。
赵凌坐在炕边和傅庭筠说话:“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就是从我们羽林卫出去的,前些日子,我们还一起喝过酒。我寻思着,这件事只能找那些地头蛇帮忙,五城兵马司管着京都的治安,京都的那些三教九流,没人谁比他们更清楚了。我等会就去趟五城兵马司,就以你的说的丢了东西为借口,想办法把左俊杰找出来。”
傅庭筠不由颔首:“要是有人问起来,只说是在京都的地面上竟然被人偷了东西,咽不下这口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商量了一些小细节,傅庭筠拿了二十两碎银子,二百两银票给了赵凌,赵凌去了五城兵马司。
雨微却犹豫道:“要这么多银子啊?”
“人情是人情,可该使银子的地方还得使。”傅庭筠笑道,“在要是在华阴,打点县令大人都足以免以,在京都,只怕还不够。”
雨微心中的愧疚又深了一层。
二百二十两银子,像她们这样的丫鬟,足够买三、四十个了。
她忍眼泪,低下了头。
※※※※※
不过月余,五城兵马司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有十几天前,有人看见左俊杰出了朝阳门,从此就再也没有在京都出现过。
赵凌有些头痛。
他们在明,左俊杰在暗,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好。
可他既然下了决心,也不是那种能轻易就放弃的人。
他开始和那些闲帮一个一个的谈。
没几日,大家都知道羽林卫的一位指挥使在找个偷了他家东西的乞丐。
秦飞羽笑道:“你丢的东西到底值多少银子,我补给你好了”
秦飞羽,就是傅庭筠在临春镇城隍庙时遇到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皇上登极后,他在羽林卫待了些日子,很快就被放到了大同总兵府任了副总兵,这次因公事回京,叫了几个亲厚的聚一聚。
陌毅大叫:“这是多少银子的事吗?这是有没有脸面的事我们禁卫军的人都叫人给顺了,这个场子不找回来,以后还不得让那帮人给收帐的泼皮笑死啊”
秦飞羽不以为然的摇头,赵凌就解释道:“如果是别的,也就算了。丢的东西是拙荆母亲所赐……”
众人恍然,表示理解。
陌毅的小厮蹬蹬蹬地跑上了楼:“大人,夫人带着几位少爷、小姐进了京。”
陌毅一听,立刻瞪了那小厮一眼:“是房子没找好?还是你不知道往哪里走?来了家去就是了,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小厮霜打了似的给诸位大人问安退了下去。
陌毅就有些得意地望了赵凌一眼。
秦飞羽和陶牧强忍着笑,低头喝了口酒。
赵凌却站起身来,连喝了三杯,笑道:“我家里还有事,得先走了。这三杯酒算是给诸位哥哥赔罪。”又道,“既然嫂夫人已经到了京都,秦兄也在,明天我们不如到陌兄家里讨杯水酒喝,大家觉得如何?”
没等陌毅开口,秦飞羽已点头:“如此正好”然后道,“陌兄不做声,莫非怕我等去了打扰。”说完,似笑非笑地望了赵凌一眼。
“没有,没有。”陌毅忙道,“明天一早,我在家里恭侯诸位的光临。”
赵凌回到家里讲给傅庭筠听,傅庭筠嗔道:“这个陌毅……只可怜了陌夫人,不知道要受他多少的气。”顿时觉得无比同情,叫了雨微进来,开了箱,把年前宫里赏下的几匹时新料子都找了出来,“我怀着身孕,一时也用不上,不如送了陌夫人。”
“你也别替陌夫人担心了。”赵凌笑走了过去,“走的时候,秦飞羽拉着我的跟我说,陌夫人的姑母,是陌毅的伯母,陌夫人从小就在陌家进进出出的,两人青梅竹马,陌夫人家虽然比不上陌氏家大业大,可以巨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家里又只有陌夫人姐弟两,陌夫人比陌毅的家底还要厚实些。而且这个丈夫也是陌夫人自己选的。你别看陌毅在外面叫的凶,遇到了夫人却是大气不敢出的主,四个儿子全是嫡子。陌夫人也知道他的性子,不过是顺着他的性子让他胡闹而已”
他的话音未落,就看见傅庭筠神色一僵,抱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赵凌心头发慌,神色大变,“哪里不舒服?”打横抱了她,放到了炕上。
身上一阵阵的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赵凌满头大汗的样子,傅庭筠心里却突然冒出“还好找了个身高体壮的夫婿,这要是个子小一点,哪里抱得她”的念头。
雨微也慌起来。
那吕婆子说了的,虽然说预产期是四月二十八,可这提前几天或是推迟几天都是正常的。
“我,我去喊吕婆子。”她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内室。
傅庭筠忙安慰赵凌:“我没事,不是有吕婆子吗?你别慌张”
“哦”赵凌应着,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一会儿帮她掖了掖被角,一会儿帮她擦着额上的汗,一会儿帮她捋了着鬓角有些凌乱的头发,没一刻闲着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地嘟呶着,“怎么还没有来?我就说了,当初应该让她住暖阁的……”
“我可不想有人睡到我们内室来”傅庭筠忍着痛,笑着和赵凌说话,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却不知道自己脸色已素白如纸。
“阿筠”赵凌喊着妻子,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声音也隐隐有些发颤,想去叫稳婆,又舍不得把傅庭筠一个人丢在这里,正犹豫着,门帘子“哐当”一声,中等个人、身板像田妇般结实的吕婆子走了进来。
“快让开”吕婆子厉声喝斥着赵凌,“我来看看”
赵凌把位置让给了吕婆子,站在吕婆子旁边伸长了脖子长望着。
吕婆子看了赵凌一眼:“大人还是在外面等会吧”
“哦”赵凌应了一声,迟疑了片刻,俯身对傅庭筠说了句“别怕,我就在外面”,这才出了内室。
傅庭筠羞得满脸通红,睃了吕婆子一眼。
没想到一向严肃的吕婆子嘴角却噙了一丝笑,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来,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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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初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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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初为父母
天色渐渐发白,屋里传来傅庭筠压抑的呻/吟声。
赵凌站在窗棂下,急得满头大汗,不住地道:“阿筠,没事,没事,我就在屋外面……你忍忍,马上就好了……”
这又不是生病?忍忍就好……
傅庭筠听着想笑,可刚扯了扯嘴角,又是一阵疼……
她只得紧紧地咬住了吕婆子手里的帕子。
吕婆子就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你照着我的说的做,准没事的。”语气慈爱又温和,“你看,你家相公也陪着你呢”
傅庭筠点了点头。
吕婆子朝着童氏点头,童氏立刻端了红糖水过来。吕婆子亲自喂她喝着红糖水。
那边赵凌听不到动静了,焦急地直喊:“阿筠,阿筠,你怎么了?”
“我没事”傅庭筠吃力的道,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那就好,那就好”赵凌喃喃地说着,又问傅庭筠,“你还是两个时辰前吃了几个煮鸡蛋的,你饿不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做……”
傅庭筠正想答他,一直都是温言细语的吕婆子突然不悦地道:“她要留着力气生孩子,你少问几句,她就比吃什么都强”又训斥傅庭筠,“你有和他说话的工夫,还不如养养精神。”
她脸色一红,低了头专心地喝着红糖水。
赵凌也不敢做声了,来来回回地走着。
珍珠和蔻儿大气都不敢出。
端热水进来的郑三娘见了,不由劝他:“头胎是这样的,九爷还是到屋里歇会吧您都一宿没合眼了。等孩子落了地,我立马就抱了给您看。”
赵凌哪里睡得着。
明明知道这样在外面着急也没有什么用,可不在这里,他心里更急。
“那,那还得多长时间?”他焦急地问。
这都一个晚上,还没有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他站都站得累了,何况是傅庭筠,一直疼到现在。
“快了,快了”郑三娘只得这样安慰他。
赵凌听她语气不详,面色一沉,嘴紧紧地抿了起来,眉宇间就露出几分慑人的凌厉。
郑三娘看着心中一颤,草草说了句“吕婆子还等着我的热水”,匆匆进了内室。
赵凌背手站在正屋的台阶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朝阳的霞光慢慢把身边的石榴树染红。
内室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
他大喜过望:“阿筠,阿筠……”顾不得吕婆子的交待,急匆匆推开了厅堂的槅扇门。
“快,快,快把他拦住”听到动静的吕婆子大声喝道,“小心他带了冷风进来,惊了大人和孩子。”
赵凌听着这么一声喊,脚步就硬生生地停在了内室的门帘子前,又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焦灼地问:“阿筠,你怎么了?”却完然不顾眼前挂着绸布帘子,什么也看不到。
“我挺好的。”傅庭筠含着喜悦的虚弱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到他的耳朵里,“是女儿……是个女儿……”
“好啊,好啊……”赵凌隔着帘子答着,突然觉得眼前一片水光,“快抱给我看看,快抱给我看看。”说话间,婴儿的啼哭声停止了,他不由急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孩子为什么不哭了?”
“我接了这么多的生,就没见过比你们家大人更聒噪的了。”吕婆子怒道,“大人、孩子都好得很。孩子不哭,是因为在洗澡。”
赵凌被吕婆子说得赧然,耳边却又传来吕婆子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不过,你们家的姐儿也是有趣得紧,眼睛瞪得大大的,丢在水里,不哭也不闹……”
听得赵凌那个抓耳挠腮,狠不得立刻就见到女儿……
吕婆子听着帘子外窸窸窣窣的声音,“扑哧”一声笑,对傅庭筠道:“你夫君待你这样好,倒是个有福气的。”
她疼了一夜,赵凌就在外面闹腾了一夜。
“让吕婆婆见笑了。”傅庭筠含羞的笑着,眼角眉梢却有掩饰不住的甜蜜。
吕婆子呵呵笑,道:“下次我再帮你接生。”
下次?
她这才生呢
傅庭筠错愕。
吕婆子已起身走到了童氏的身边,接过了包裹好的孩子仔细端详了一会,转身对傅庭筠笑道:“你们姐儿长得像你,浓眉大眼的,可真是漂亮。”说着,把孩子交给了郑三娘,“快抱去给你们家大人看上一眼,要不然,你们内室门口的砖都要被你们家大人踩破了”语到最后,已带了几分调侃。
众人听着,脸上都露出笑容。
※※※※※
赵凌趴在炕沿上,笑吟吟地盯着大红色襁褓中那个闭着眼睛正熟睡着的粉装玉砌的婴儿,眼睛都挪不开。
傅庭筠将红糖水一饮而尽,将空碗递给了珍珠,又在蔻儿的服侍下漱了口,斜倚在大迎枕上,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发现赵凌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弹。
她不禁抿了嘴笑,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抱孩子吗?怎么?这个时候任你抱了,你反而不抱了?”
赵凌讪讪然地笑:“她这不是睡着了吗?我怕吵醒了她,她又哭等会她醒了,我再抱她也不迟。”却不好说自己不敢抱这孩子——她刚出生的时候,郑三娘把她抱出来放在他的身里,那小小的、软绵绵的身子,让他大为紧张,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伤了她似的……
傅庭筠也不揭穿他,望着他的双眸温情流动,柔声道:“你快去歇会吧?几乎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了”
“我不累。”赵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女儿的身上,“你说,她长得到底像谁啊?”他自语自语地道,“我觉得她的鼻子长得像我,又高又挺,嘴巴有点像你,红红的,艳艳的……”说着,低头轻轻碰了碰女儿的面颊,“她怎么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全是些孩子话。
傅庭筠忍不住笑,道:“你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女儿叫什么名字好吧?”
“我早就想好了。”赵凌听她这么一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来,“女儿是四月二十四巳初一刻出生的,正是朝阳初生之时,又是我们的长女,我看,大名就叫‘晖’,小名就叫‘小龙’好了”
巳,是四月的月份,天支地干里属蛇,蛇又称小龙。
“女孩子家的,叫小龙?”傅庭筠惊讶地望着赵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那,那小名叫春儿……”赵凌说着,不待傅庭筠表示,他自己先摇头,“像丫鬟的名字,不好……或者叫旭儿,也是朝阳的意思……”
傅庭筠见他越说越离谱,道:“我看就叫‘呦呦’好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萍——你看她脾气多大,说饿了就要吃,稍微慢了点就开始大哭。我看就叫‘呦呦’好了。”她越说越学得这名字不错。
赵凌望着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母亲身边的女儿,想到刚才她洪亮的让人惊心动魄的哭声,哈哈大笑起来:“那就叫呦呦好了。”然后自顾自地和女儿说着话,“呦呦,你母亲嫌弃你哭得太大声,所以特意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胡说些什么”傅庭筠嗔道,“小孩子也是有耳朵的,你说什么,她都会记在心里的。”
“真的”赵凌笑道,“那她应该和我最熟悉,她没出生的时候,我可是每天都和她说话的。”他的话音一落,原本熟睡的呦呦突然张开了眼睛。
乌黑的眸子,清澈的映着赵凌的影子。
赵凌欣喜若狂,忙道:“阿筠,你看,你看……呦呦睁开了眼睛。她肯定知道我在说她,所以才睁开眼睛的。”
“哪里?哪里?”傅庭筠忙俯身看。
女儿的眼睛又大又圆,明亮澄净,漂亮的仿佛无暇的水玉。
或者是两个脑袋凑在一起盯着她让她感觉不舒服,呦呦哇哇大哭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赵凌忙道,“是不是肚子饿了?
傅庭筠则慌手慌脚地抱起了女儿:“不会,刚刚吃的奶。”
“要不,就是要渴了?”
“吃奶之前给她喂过一点水。”
“或者是放水了?”
两个脑袋又凑到一起解了襁褓。
尿片是干燥干净。
两人笨拙地想把孩子包好。
可孩子一会儿动手,一会儿动脚,赵凌和傅庭筠累得满头大汗,孩子依旧是孩子,襁褓依旧是襁褓,孩子还不舒服地大哭起来。
“怎么办?”傅庭筠满头大汗地问赵凌。
赵凌也不知道怎么办好,可他主意多,立刻道:“把那个||乳|娘叫进来。”
呦呦出生之前本已安排好了||乳|娘,可傅庭筠生了孩子刚吃了几个红糖煮蛋就有了奶水,||乳|娘的孩子比呦呦早出生一个月,傅庭筠发作的时候就派人把||乳|娘接过了来,她生了一天一夜,按规矩,||乳|娘是不能带孩子进府的,||乳|水涨了回去,正在发奶,呦呦翕着小嘴在那里吧唧,傅庭筠看着心疼,试着给她喂奶,她大口大口的,吃个了饱。待到||乳|娘进来抱孩子的时候,她舍不得了,只说让||乳|娘好生将养身子,把女儿留在了身边,自己喂起来。
赵凌知道了||乳|娘的奶水还没有傅庭筠的好,心疼女儿,索性装着不知道。
听到哭声的郑三娘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一看襁褓散着,吓了一大跳,上前几步就将孩子包了起来:“我来,我来”
两人长长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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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命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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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命殒
新生儿的降生虽然让傅庭筠和赵凌手忙脚乱,但更多的,是乐趣。
傅庭筠抱着熟睡的女儿,包着帕头坐在炕上,笑盈盈地和陌毅的夫人说着话:“一早和九爷说好了您来京都的时候要去您家里庆贺庆贺的,不曾想遇到我生产……”她歉意的笑了笑了。
“这才是缘分嘛”陌毅的夫人三十来岁,身材微腴,皮肤白净,因个子高挑,虽然只是中人之姿,可看上却十分的有气势。她笑着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你们家姐儿,长得可真是漂亮”望着呦呦的目光很慈爱,但更多的,却是羡慕。
陌夫人生了四个儿子,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个女儿。
傅庭筠不由抿了嘴笑。
呦呦不仅长得好看,而且性情也好,除非是饿了或是尿了,其他的时间都会安安静静地睡觉,偶尔醒过来,就睁了着晶莹剔透的眸四处张望,非常的可爱。
郑三娘说这个时候的孩子什么也看不见,傅庭筠却是不相信,她总觉得自己的女儿眼睛这样明亮,怎么会看不见呢?不过是不会说话罢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絮絮叨叨地和呦呦说着话。
念头一闪而过,呦呦突然睁开了双眼。
一旁的||乳|娘看了忙接过去端了尿,然后又抱回给了傅庭筠。
陌夫人就啧啧称奇:“瞧这眼睛,亮晶晶的,哪里像出生的孩子啊”
“大家都这么说。”傅庭筠笑道,“还说她的个子大,不过,我没经验,看不出来。”
陌毅的夫人就仔细地端详了呦呦片刻,道:“比起一般的孩子,个子是大些。”
“我听母亲说,我小时候个子也很大。”傅庭筠和她说着家常话,“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比十二、三岁的孩子个头高,母亲当时不无担忧,怕我长得比男子还高。结果十三岁以后,我就再也没长高过了。”
“那我们有异曲同工之巧。”陌夫人抚手,笑道,“我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还只齐我母亲的肩膀,谁知道两年间的工夫人却长得比我父亲还要高了。母亲因此担心我嫁不出去,还好有焕之,他长得比我还高。”
傅庭筠忍俊不禁:“那你们家的几位公子岂不也长得很高?”
陌夫人点头:“比一般人家的孩子都要高。从兄弟里,也是最高的。”
正说着,珍珠进来禀道:“太太,陈家大奶来了。”
陈家大奶,就是给傅庭筠做全福人的金吾卫前卫指挥使陈云生的长媳陈石氏。
傅庭筠忙让人请了进来,又给陌夫人和陈石氏互相引见。
陌夫人是得了朝庭诰命,非陈石氏所比,但还是礼貌地和陈石氏见了全礼。陌夫人重新坐下,陈石氏则凑上前去看孩子。
“怎么这么早就办了满月酒?”她夸了孩子一番在床边的锦杌上坐下,嗔怪道,“家里的孩子供痘娘娘,我算着你这边还有些日子,准备就这两天来看看你,谁知道却收到你们姐儿做满月的帖子……”
按风俗,孩子落地,翻月就能做满月了。但像呦呦这样出生不过十来天,又不是什么贫寒之家,等着满月的份子钱给新母亲做月子,这也太急了点
傅庭筠也觉得日子定得太急了。
可让雨微去给傅夫人报喜的时候,傅夫人不仅送了呦呦一条赤银的长命锁,还把孩子做满月的日子都定了下来,还说这日子是根据她们母女的生辰找了得道高僧仔细算过,既旺她也旺孩子。傅庭筠听了还准备让雨微去母亲那里再讨个日子,谁知道赵凌却说:“不过是个满月礼的日子,既是老人家的心愿,我们遵顺就是了。何必辜负了岳母的一片好意。”
既然赵凌都这么说了,傅庭筠还有什么话好说。
日子就定在了五月初十。
今天是呦呦做满月的日子。
因怕惊着孩子,没有请戏班的人,但赵凌的朋友、同僚,七七八八的,还是摆了十五桌。
这其中的内容却不好跟陈石氏说,傅庭筠只好含糊其辞地道:“因是长辈定的日子,不好推迟。”
陈石氏等人听了,也不好追问,加上陈石氏和陌夫人是初次相见,陈石氏又忌讳着陌夫人的身份,说话行事不免带着几分小心,大家说说笑笑的,倒也其乐融融。
不一会,旗手卫左卫同知李云翔夫人也来了,隔壁的吴夫人、本司胡同的计夫人等都断断续续地来齐了,正好也到了开席的时辰,女客在厅堂,男客在正院,吃着酒席。
赵凌抱着孩子同去转一圈,得了不少长命锁、金锞子、银锞子的见面礼回来。
待席散,有赵凌的同僚还要回去上衙,也有只是来凑个热闹的,先走了,陌毅几个则留下来去了南房的厅堂喝茶聊天,金元宝、杨玉成都赶了过来,帮着在南房的厅堂待客,吴夫人、计夫人等先告辞走了,陌夫人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和傅庭筠说了会话就打道回道了,陈石氏则留下来和傅庭筠说着话,指导她些带孩子的窍门和应该注意的事,直到吃了晚膳才走。
傅庭筠因在月子里不能随意走动,郑三和雨微一个督促喜铺的人拆棚子,外烩的人搬桌椅,一个坐在东厢房的南耳房结算,待到掌灯时分,家里已恢复了原来的清静。
赵凌神色微醺地倚在临窗的大迎炕,望着昏黄灯光下正拍着孩子哄她睡觉的傅庭筠,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今天的夏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还好岳母选了这个日子,再过些时日,只怕天气会越来越热,再请酒筵,吃席的人恐怕要热得汗流浃背了”
傅庭筠见女儿的呼吸声越来越平衡,回头朝着赵凌笑了笑。
赵凌就坐了起来,道:“阿筠,等你满了月,我们去潭柘寺还愿吗?”
“还什么愿?”傅庭筠有些不解。
她求的是儿子,如今生了女儿,自然不用去还愿了。
赵凌坐了过来,拉了她的手:“我当时向菩萨求愿了,如若能得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我捐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傅庭筠睁大了眼睛:“你……”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凌就正色地道:“我知道你想儿子,可我觉得你先生个女儿更好——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贴心。”
傅庭筠听着心中一动,迟疑道:“难道你,你要去贵州?”
赵凌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今天肁先生又对我说起这事……前些日子还从湖广调了很多粮草前往贵州……恐怕就是这月余的事了。”
傅庭筠不禁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不怕”赵凌轻轻地把傅庭筠搂在了怀里,“当时金元宝也在场,他请肁先生把他调到五城兵马司来,也好就近照顾你。我看肁先生的意思,好像十分赞同的样子。要是我真的去了贵州,家里有什么事,你就可以找金元宝了。”说完,又道,“还有左俊杰的事,我仔细盘问过些闲帮了,看样子,左俊杰是一路乞讨到的京都,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委身于当地最大的乞丐头子,然后只上两、三个月就走。我寻思着,他既然从京都跑了,这些日子肯定不会再回京都了。之前他曾以通州盘桓过两个月,常人都喜欢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他有没有可能回了通州,或者是其他什么他觉得比较熟悉的地方……”
傅庭筠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你说的话有道理”
“我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金元宝。”赵凌道,“他这些日子会在通州想想办法的。你先别着急,把月子做好,别落下病根要紧。”
傅庭筠连连点头,有了找到左俊杰的信心。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三更半夜起来陪呦呦玩到天色发白才歇下的赵凌俩口子睡得正沉,窗棂骤然想起雨微急切的声音:“太太,太太,您快醒醒,您快醒醒,四喜胡同那边有信送过来。”
傅庭筠还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赵凌已腾地坐了起来:“是谁来送的信?快请进来。”一面说,一面下炕趿了鞋。
“是修竹家的。”雨微迟疑了片刻,低声地道,“我这就请她进来。”
傅庭筠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股不祥之感业。
“出了什么事?”她拉住了赵凌。
还拥在暖暖的被子里,傅庭筠的指头却凉一样的冷。
赵凌避开了她的目光,道:“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傅庭筠心跳莫名地回快,人有些慌张。
正要松开赵凌的手,外面传来修竹家哽咽的声音:“姑爷,姑奶奶,昨天晚上戌初二刻,夫人没有了”
“你说什么?”傅庭筠跌跌撞撞地下了炕,趄趄趔趔地冲了出去。
修竹家的正痛哭流涕地跪在帘子前。
“姑奶奶……”她捂住了嘴,“夫人,夫人她老人家,没了……”
傅庭筠顿时泪如雨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赶出来的赵凌忙扶了傅庭筠:“快别哭了,你还在做月子呢”
傅庭筠转身抱住了赵凌的胳膊,望着他的目光已带了几分哀求:“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泪水刹那间糊涂了视线。
要不然,呦呦的满月不会定得这样仓促……
赵凌眼角闪烁着水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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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们,兄弟们,关于孩子的事,大家问我为什么不写双胞胎,实际上,在古代,生双胞胎并不是吉祥之事……所以,为了让女主是个幸福的女人,最好就是先开花,后结果,然后别生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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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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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祭拜
“……岳母以为最多你和俞家的婚事作罢,没想到傅家会这样处置你。自你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就自责不已,多思多虑,身体渐渐不如往昔。”赵凌搂着傅庭筠并肩坐在炕上,帮靠在他肩膀上抽泣的傅庭筠擦着眼泪,“加之来京的路上受了跋涉之苦,舅老爷又全家……”他微微叹了口气,“岳母又执意要住在南边阴暗潮湿的厢房,身体慢慢全垮,不过是看见你平安无事的回事,又嫁了人,做了母亲,心里高兴,回光反神而已。如今心事已了,也就无所牵扯的去了”
傅庭筠听着,又大哭起来:“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坚强让老爷给母亲找个好点的住处了……”
“又说孩子话了”赵凌佯装不悦地道,“要是岳母真想换个地方住,还用的着你出面?”
这不过是傅夫人的自我惩罚罢了。
只是这样的话却不敢对傅庭筠说,怕她心里更是愧疚。
傅庭筠哭声渐低,把脸埋在了赵凌的肩头。
“这样才乖”赵凌柔声道,像抱着个小孩子一样,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岳母知道你脾气倔,特意让修竹家的来这一趟,就是怕你不顾还在做月子,莽莽撞撞地跑去了灵堂,到时候你和老爷起了冲突,你一个晚辈,就是再有道理,也成了没道理。岳母也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要体谅岳母的这番苦心才是。”
傅庭筠没有做声。
按风俗,做月子是污秽之事,满月之前,是不能到别人家的。她是出嫁女,虽然是母亲去世,但也一样不能去傅家祭拜的。
她若是执意要去,肯定是会和傅家的人起冲突的。
赵凌知道她心里还是过不了这个坎,继续道:“天气太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扶灵南下,多半会在满了头七之后暂时寄放在哪家禅院。到时候我们在岳母棺椁经过之处设下祭坛,先祭拜一番,待你满月了,我们再带着呦呦去给岳母上香……”
傅庭筠听着精神一振,坐起身来高声喊着修竹家的。
修竹家的闻声撩帘而入。
“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