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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锦绣(完结)第25部分阅读

      花开锦绣(完结) 作者:肉书屋

    的。

    “你要是做的不对,我早就说了。”傅庭筠笑道,“可见你没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

    郑三娘想想,也是,遂放下心来。

    傅庭筠就邀她:“走,我们去厨房看看今天回到家里,我们做顿好吃的。”

    郑三娘欢快地应着“好”,和傅庭筠去了厨房。

    揉面,擀皮,剁馅,她们做了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黄昏时分,厨房门窗四开,晚风徐徐吹进来,把一个个白生生在沸水里翻滚着的饺子从锅里捞端上桌,摆上一盘黄澄澄的豆芽菜,再炝上一碟绿油油的水芹,屋里就开始飘荡着股幸福的味道。

    暮色降临,糊着高丽纸的窗棂上大红的年年有余窗花依旧鲜艳亮丽,却平添了小孩子低头写字的身影。

    傅庭筠收了衣角,慢慢地收拾着针线:“今天的字写完了吗?”

    阿森点头:“我又多写了一张。”灯光下,眼光闪闪发亮,充满了喜悦。

    “让三娘给你打水,洗了澡就早点歇了吧”她走过去摸了摸阿森的头。

    阿森皱着眉头:“又要洗澡啊我昨天刚洗过了。”

    “你昨天还吃了扣肉的,是不是以后就可以不吃了”傅庭筠佯装不悦地望着他。

    “不,不是。”阿森立刻败下场来,“我去洗澡还不行吗?”他垂头丧气地回了厢房。

    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皎洁的月色,天地间也为之一暗。

    五、六条黑影翻墙而入,隐没在了屋旁的阴影里。

    趴在正屋门口的两条大黑狗突然抬起头来,朝着屋旁的阴影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厅堂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阿森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拍了拍大黑狗的头:“乱叫些什么?好好地看着家”

    大黑狗委屈地呜咽着。

    阿森已高声叫着郑三娘:“还有热水吗?”

    “有,有,有”郑三娘的身影出现在窗棂上,“我正在给临春做春裳,让人郑三哥帮你倒去。”说着,郑三推门而出:“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帮着倒水……”

    阿森一听,连忙摆手:“三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了,不用管我了。”一溜烟地跑回了屋。

    郑三看着,笑着小声嘟呶了两句,转身回了屋。

    屋里就传来郑三娘小声的抱怨:“让你做点事,你就板着个脸……”

    “小孩子家的,惯着干什么?”郑三不悦地应着,昏黄的灯光突然灭了,“快睡吧姑娘说,让我明天去街上转转,看能不能买两棵榆树苗回来——我把坑挖得太深了,先头栽的两颗小树苗都没有活成”

    郑三娘“嗯”了一声。

    正房东屋的灯也熄了。

    阿森从东厢房里探出头来,见院子里一片寂静,他嘿嘿地笑着:“反正姑娘也不知道我洗了澡没有”“啦”地一声关了窗子,吹灯歇了。

    远处传来二更的梆子。

    “小声火烛”幽长的声音传过来,越发显得院子里静谧如水。

    屋旁的阴影里丢出一团东西,院子里就有了肉包子的香味。

    蹲在正屋台阶上的两条大黑狗耸着鼻子,慢慢地走了过去,围着打了几个转,小声的呜咽了两声,争先恐后吃着肉包子。

    屋旁的阴影里就传来蚊蚋般的声音:“还有的狗呢?”

    “在厨房”有人用同样的小的声音应道,“已经吃了包子。”

    那人不在做声。

    如练的月色中,两条大黑狗呜咽着耷拉着脑袋趴在前爪上。

    屋旁的阴影里就传来压抑而兴奋的声音:“成了”

    有人就道:“冯少爷,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得美人,我们得银子。你到时候可不准反悔啊”

    “他的,”有个声音不满地道,“我冯大虎是缺银子的人吗?你们只管放心,我只要美人,其他的,都是你们的”

    “那是,那是。”阴影里就传来贪婪的谄媚声。

    几条人影从阴影里窜了出来,其中一个身材特别高大的直奔正屋而去,其他人或进了东厢房或进了西厢房。

    冯大虎心情激动,借着月色一路摸到了傅庭筠的床前。

    白月色的棉纱帐子静静地垂落,有种娴静优美的味道。

    冯大虎深深地吸了口气,猛地撩开了帘子,朝着床中央那道黑影扑了过去。

    正屋的东间就发出男子惨烈的吼叫:“他的,这是什么玩意?天啊救命啊救命啊”

    东西厢房静悄悄的有声响,左右邻居的灯火却依次亮了起来。

    男子的尖叫嘶声裂肺的在夜空中回响:“我是冯大虎……我姐夫是甘肃副总兵刘大人……他的,我要是死在这里了,你们都得给我陪葬……救命啊……快来人啊……快来人把这牲畜弄走……我赏银一千两……”然后是更戚厉的尖叫,还隐隐夹杂着虎啸般的低吼声。

    东西厢房这才有了动静:“有贼啊捉贼啊”然后有两条黑影被抛在了院子中央,如死物般,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

    “出了什么事?”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什么甘肃总兵刘大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事的是那个赵总旗家,他们家或是不到七尺的孩子,或是女人……”

    被吵醒的的邻居们披衣秉烛,远远地站在那里小声议论着,没有一个人靠近,或不要说去喊巡夜的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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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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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后果(粉红票960加更)

    最后还是郑三上街去叫了巡夜的衙役来。

    喝了花酒半夜里闹事,调戏小媳妇被不知他底细的告官,与人做保强买强卖,张掖城里少有不认识冯大虎,更何况是这些常年与他打交道,甚至是拿了他不少好处的衙役。可当他们闯进傅庭筠家里,看见那个全身血淋淋,被咬得面目全非地躺在地上连呻/吟声都低若蚊蚋的男子时,瞪大了眼睛辩认了半晌才敢确定此人正是冯大虎。

    再举目四望,屋角两条约有人高的黑色大狼狗,正咧着白森森的牙齿津津有味地吃着肉。

    这屋里哪里来的肉?

    众人的目光不由重新落在冯大虎的身上。

    他左腿的小腿、右腿的大腿,都血肉模糊……他们不过是负责巡夜的衙役,张掖城一年也难得死几个人……当他们意识到两条大狼狗吃的是什么时,纷纷朝后退,当时还有两个衙役弯下腰呕吐起来。

    再看屋里的陈设,分明是女子的闺房。

    黑漆漆的家具半新不旧,太师椅上铺的是粗布蓝色坐垫,可窗台上却摆着一尊青莲色越窑花觚。

    为首的衙役年过四旬,颇有些眼力。知道越是世家子弟,越是喜欢把家里的东西都弄得半新不旧,以显示家传渊源,然后在不起眼地方摆上几件看上去很一般实际在识物人眼里却价值不菲的东西以示家底丰厚……看这屋里的陈设,正是那帮切家子弟最喜欢显摆的方式。

    他顿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道:“谁是屋主?”

    郑三哭丧着脸走上前去给衙役行礼:“官爷,小的姓郑,名三。是傅小姐的家仆。这屋是我们家姑爷的宅子。我们家姑爷姓赵,单名一个凌字。如今在庄浪卫做总旗。前些日子随着鲁指挥使去了西宁卫打仗。家里的事就暂由我们家小姐主事。因和庄浪卫参将王大人的夫人相好,我们家姑爷又不在家,王夫人就请了我们家小姐去小住几日。”他说着,神色更显沮丧,“我们家小姐就把家里的事托付给了小的。谁知道傅小姐前脚刚走,家里后脚就遭贼。不仅如此,还摸到了我们家小姐的屋里……”他说着,连连给那衙吏作揖,“官爷,我已差人去总兵府给我们家小姐报信了,等我们家小姐回来,还请官爷为小的美言两句,不是小的不尽心尽力,实在是这些小贼太胆大包天,什么地方都敢乱闯……”

    他的话还没有说话,那些衙役都觉得这件事不用多问,情况已经很清楚了——以冯大虎的德性,他定是看中了这位傅小姐,然后趁着人家屋主不在家,俗任那霸王强上弓之事。结果人家傅小姐根本不在家里,不仅如此,家里还养了两条极其凶恶的大狼狗,冯大虎打雕反被雕琢眼

    可这其中却牵扯到甘肃副总兵刘大人,分守凉州的西平侯,庄浪卫的指挥使鲁大人,还有分守庄浪卫的参将王大人……还有一点,这屋主是西安府来的,谁知道背后站着些什么人?

    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惹不起。

    这个事该怎么办,谁也不敢吭声。

    众衙役们面面相觑,领头的只觉得太阳|岤隐隐作痛。

    他指了其中一个衙役:“快,快去禀了江大人。”

    江大人,是专司张掖城巡防的管事,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事情已非他能管的,他只能找他的上司。

    被指的衙役应了一声,匆匆朝总兵府跑去。

    门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大群看热闹,有人认出被指的衙役,叫道:“三蛋,到底怎么了?翻墙的是不是那个冯大虎?”

    “嗯”三蛋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出了后街。

    “真没有想到,冯大虎阴沟里翻船……”

    “也不知道他摸上了床没有?”

    人群里响起暧昧的笑声。

    就有人道:“说起来,赵家的小娘子我见过一回,在街口,她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头上搭了个头帕,带着个仆妇,长得可真是漂亮。我要是冯大虎,也会趁黑摸进去……”

    陌毅家大门缝里探出个头来张望了一会又缩了回去。

    “姨娘,姨娘,不好了,”雪梅一口气跑进了厅堂,看见披着衣裳神色焦灼的鲁姨娘,这才慢了下来,“出事的是冯大虎”

    鲁姨娘心里“咯噔”一下。

    当她被那凄惨的叫声惊醒的时候,就已有预感冯大虎出了事。她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冯大虎的老练,傅庭筠家里是个怎样的情况早已探得一清二楚,他怎么就会出事的?

    “姨娘,怎么办?”雪梅见鲁姨娘面色发白,心也跟着着急起来。

    傅庭筠已经回到了家里,冯奶奶曾派人向鲁姨娘来证实,如今冯大虎出了事,冯奶奶会不会迁怒他们家姨娘啊?要知道,冯奶奶的跋扈是有名的,她脾气一来,管你是谁,都不会买面子……

    鲁姨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当初她并不想搅和到这里面去,谁知道冯奶奶第二次到家里来请她帮忙的时候却遇到了傅庭筠,她一看到傅庭筠那清高的模样就改变了主意……说起来,都怪这个傅庭筠太傲气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想杀杀她的气焰帮着冯姨娘说话了。

    鲁姨娘神色有些晦涩。

    雪梅知道她此时也没有什么主意,想了想,试探着道:“姨娘,要不,我们先去给冯奶奶报个信吧?这样冯奶奶责怪起来,我们也算危难的时候报信有功了……这件事,我们也没有想到”

    鲁姨娘精神一振。

    是啊,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要紧的是别让冯奶奶把她给咬出来。不然她的名声可就全完了。陌将军家可不那狗屁刘副总兵家,刘副总兵不过是个寻常的世袭百户,因会巴结上峰,才机缘巧合做了这副总兵,所以那冯氏才会那么容易就进了刘家的家门。陌家却是真正的簪缨世家,陌将军再爱怜她,没有家里的同意,纳妾这件事却始终不松口的。这也是陌将军为什么想趁着陌家老太太的寿诞带她回去原因——也许老太太一高兴,就做主让她进了门。

    她立刻吩咐鲁妈妈:“你去给冯奶奶报个信。”说完,又不放心地问鲁妈妈,“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鲁妈妈道,“如果冯奶奶问起,只说我们注意着隔壁的动静,一听着冯舅爷的叫声就知道不对劲,您已经过去查看了,让我先来给冯奶奶报个信。”

    鲁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神色微霁:“你去吧”

    鲁奶奶应声而去。

    走到傅庭筠门口的时候听见了戚太太的声音:“……你们没听见那个郑三说,人家傅姑娘根本不在家,要是在家,又怎么会让冯大虎摸到了屋里。”

    鲁奶奶怕被戚太太这长嘴妇认出来,忙低了头,沿着墙角溜出了后街。

    屋内首头的衙役还在问郑三:“另外的两个人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两个人,是张掖城里有名的闲帮,众衙役也都认识,几个人都会些拳脚功夫,没想到竟然全被打得瘫软在了地上,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郑三恭敬地道:“小的年轻时曾做过镖师,所以姑爷才让我们两口子留在张掖照顾小姐的。”

    为首的衙役咱着一愣,道:“怎么没见你婆娘?”

    “回官爷的话,小姐身边要有服侍的人,我们家姑爷的义弟年纪又小,就跟着小姐去了王夫人那里。”

    此时黑灯瞎火的东厢房却传来郑三娘几不可闻的声音:“你行不行啊?”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没事”回应她的是阿森,“我从前跟着九爷……”他想到他们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贩私盐的贩子了,忙把“没少干这事”的话给咽了下去,道,“我用了蒙汗|药,不到天亮这两个家伙不会醒。”他说着,“嘿嘿”地笑了几声,“等到天亮,大家突然看见两个汉子从鲁姨娘家里跑了出来……到时候戚太太这张嘴再一张扬,你就等着看陌毅那家伙收拾这个姓鲁的婆娘好了”好像看到了鲁姨娘被陌毅收拾的场面似的,阿森又得意地低笑了两声。

    郑三娘却没有阿森的自信,道:“要是你把这两个家伙丢进陌家的时候他们突然醒过来了呢?”

    “哎哟,要是干什么事都没有一点点风险那还叫事?”阿森不以为然地道,“九爷曾说过,如果一桩事有七成的把握根本就不用犹豫;如果有五成的把握就可以去做了,如果有三成的把握那就得试一试了。这件事我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说完,不耐烦地道,“这两个家伙太重了,你帮我抽一抽。”

    郑三娘“哦”了一声,忙帮着阿森把其中一个男子拖到了窗户边。

    陌毅家的西厢房是厨房,和阿森住的东厢房,只隔着一道墙。

    黑暗中,传来两声沉闷的“扑通”声。

    可惜,傅庭筠这边乱哄哄的,鲁姨娘这边心神不宁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两声不同通常的响声。

    有衙役凑到领头的衙役身边,低声道:“洪爷,我看得请个大夫才行”

    领头的衙役这才醒悟过来,忙道:“你说的对,你说的对。快,快去请个大夫。”

    这姓冯的要是死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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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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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事发

    专司张掖城巡逻防卫的管事江大人擦着满头的汗珠气喘吁吁的赶到的时候,回春堂的祝郎中正蹲在地上给冯大虎把脉。看见江大人,祝郎中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丢下冯大虎就迎了上去。

    “江大人,您可算来了”祝郎中拱手给江大人行礼,“我也就看看小儿惊风之类的病,像冯大爷这样的外伤,非小人所长,小人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江大人为冯大爷别聘良医。”

    祝郎中在张掖城开药铺,江大人管着张掖城的巡逻防卫,两人原本就认识,可江大人想到这冯大虎是副总兵的小舅子,赵凌是颖川侯的人,他心里就像吃了枚苦胆似的不是个滋味,哪里还有心情和祝郎中寒暄,径直进了内室。

    冯大虎躺在一片血泊中,左脸、屁股、大腿、小腿上的肉,甚至是左手的四根手指,都不见了,样子十分骇人。

    他又快步走了出来,问祝郎中:“冯大虎的伤势到底如何?”

    祝郎中已经后老悔了。

    衙役去请他的时候,他正睡得迷迷糊糊,心想既是官衙的事,不外是些打架伤人的事,能看就看开些药,不能看交待一声就是了,谁知道倒在那里的人竟然是冯大虎。

    这冯大虎眼看就不成了,可冯大虎要是死亡,以冯大虎那位做了副总兵刘大人姨娘的姐的蛮横,他没能救活冯大虎,只怕也难逃其咎

    听江大人寻问,祝郎中一边迈着悠闲自在的步子朝外走,一边大声地道:“冯爷受的都是外伤,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个擅长治外伤的郎中弄些金创药给他止血。我平时都看些小儿病,手中并没有金创药,此时现做也来不及了,江大人还是想办法给冯爷另寻个名药吧如果继续这样耽搁下去,只怕冯爷的病情会有所加重。”

    他的声音一直传到门外,看热闹的人听了,又是一阵低声的议论。

    江大人听了不由大骂祝郎中狡猾。

    冯大虎这个样子是上点金创药就能好的吗?

    这个祝郎中,分明是冯大虎万一死了,冯家把这笔帐算到他的头上去,所以信口开河的乱说一通,到时候冯家问起来,他只要死死咬住是他们衙门的拖延时间耽搁了治疗,这过错就得由他们衙门里的胥役来背了。

    可祝郎中的如意算盘他又没办法反驳。

    从报案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时辰了,他们一直没有把冯大虎送去求医,冯家的人追究起来,他们也的确是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他就狠狠地瞪了那个为首的衙役一眼,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院子里趴着两条样子凶悍的大狼狗。

    可能是吃饿了,两条狼狗正在那里闭目养神呢

    就是这两条畜生咬的冯大虎吧?

    要不是这两条畜生,他们又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狈?以至于他站在了事发现场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件事好?

    “大善,”他叫着为首的衙役,“把这两条畜生给我仗毙了。”

    多多少少算是给冯家一个交待。

    叫大善的衙役犹豫了片刻,低声道:“要不要跟苦主交待一声?”

    江大人一听,更烦了。可一想颖川侯……他又泄了气。

    “算了,你们把两条狗拴好了,别让它跑了,也别让它死了。”他怏怏然地道。

    大善应喏,又道:“那你看冯大爷的伤……”

    不给他医治,只怕更麻烦。

    “把给抬到济慈堂去。”江大人不耐烦地道,“这还用我教你。”

    济滋堂是张掖城最大的铺药,西平侯家的产业。

    大善会意,立刻喝吆着手下抬人。

    那些衙役下的下门板,抬的去抬人,院子里一片慌乱。

    江大人就低声吩咐大善:“跟兄弟们说一声,想活命的,就把报案的时间推后一个时辰。”

    “属下知道。”大善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什么把握。

    江大人微微颔首,高声道:“哪个是郑三?”

    郑三忙恭敬地上前行礼:“小人就是”

    “出了这样的事,你也要跟着我们去衙门走一趟。”江大人的态度和蔼,“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划个押,就可以回来了。”

    郑三心里发毛。

    衙门八字墙,有理没理不进去。

    可事到如此,却由不得他推诿。

    他硬着头皮应“是”。

    两个衙役用傅庭筠家厨房的门板抬着冯大虎往外走,江大人、郑三包括两条大狼狗,都跟在后面。

    天色已渐渐发白。

    围观的人群纷纷让道,个个踮着脚打量,发出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太可怕了,你看见没有,被咬了半边脸。”

    “冯大虎是死是活啊?”

    “祝郎中在那里,等会去问祝郎中。”

    迎面走来两顶轿子,其中一顶,绿色的呢绒福建官轿,旁边各跟着两个服侍的仆妇。

    本已经要散去的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个仆妇。

    “是分守庄浪卫的参将王夫人来了。”

    “另一个是傅姑娘身边服侍的郑三娘。”

    人群又围了过来。

    江大人暗呼不妙。

    轿子已停了下来,挡去了江大人的去路。

    跟轿的仆妇撩了轿帘,前面走出神色端肃的王夫人,后面跟着的是用帕子搭着头的傅庭筠。

    “小姐”郑三激动地走上前去。

    他先给傅庭筠行了礼,然后又给王夫人行了礼:“还好您不在家,要不在……我就是死一百遍、一千遍也不足惜”他羞愧地低下了头。

    “这与你有何干系?”傅庭筠还没有说话,王夫人已气愤地道,“那些盗贼要去偷你们家的东西,难道还是你的错不成?”她说着,目光严厉地盯着江大人,“江大人,我听到有人跟我说,赵家被盗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刚破晓,总兵府禁宵,是谁去给王夫人报的信?

    江大人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关于冯大虎是不是去偷香窍玉这样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他是不会说的,也不能说。

    王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说,闯入赵家的是冯大虎?这,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刘副总兵妾室的兄弟这岂不是知法犯法吗?”

    江大人苦笑。

    谁不知道冯大虎作恶张掖,王夫人这岂不是明知故问?

    反正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现在只想快点把冯大虎送到济慈堂去,冯家的人问起来,他也有个推脱之词。

    “王夫人,这冯大虎被赵家的狼狗咬伤了,需要尽快送到济慈堂去医治……”

    江大人垂手恭立,心里却叫嚣着:王夫人,你快阻拦我们吧这样,冯大虎的事就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原来是这样啊”王夫人怜悯地道,“那你们快去济慈堂吧让郑我们回去,看屋里有没有什么丢失的。”

    江大人错愕地望着王夫人。

    王夫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在告诉他,你不把郑三交给我,我就不让路。

    不让路的后果,就是冯大虎会死,然后,冯大虎的死因也会由江大人来背。

    江大人在心里骂着娘,面子上却不敢有半点的怠慢,将郑三交给了王夫人,抬着冯大虎,牵着两条大狼狗离开子后街。

    郑三松了口气。

    王夫人贴身的妈妈就劝着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有人散去,也有人上前和傅庭筠、王夫人打着招呼:“哎哟,还好你没在家,要是在家,只怕要吓个半死。”

    正是喜欢说话的戚太太。

    傅庭筠想到刚才瞥见躺在门板上的冯大虎,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是啊还好菩萨保佑。”

    戚太太就给傅庭筠出主意:“这进了强盗的宅子,有股杀气,最好请了道士来做做道场。我认识七星观的善宁道长,要不,我明天陪你去趟七星观,请善宁道长来来你驱驱邪,然后看看风水。你这些日子不太平,说不定犯了什么”

    傅庭筠一想到自己住的地方被冯大虎摸进去,就觉得心里有个疙瘩,加上自己无意惹了这个冯大虎,平白生出很多是非来,颇有些心动,正要说什么,旁边的郑三突然尖叫:“小姐,夫人,您看……”

    在拂晓的晨光,后街的很多邻居看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陌毅家翻墙而出。

    “真是,真是……”王夫人脸胀得通红,“伤风败俗啊伤风败俗”

    傅庭筠张目结舌,愣愣地着两道身影消失在了隔壁的巷子里。

    “天啊没想到鲁姨娘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戚太太尖锐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兴奋。

    更有来不及散去的人道:“我听着那人,好像是鼓楼街的邓小闲。就是那个专门吃女人饭的邓小闲。”

    “不会吧”有人反驳,“邓小闲不是攀上了唱曲的那个白莲花了吗?怎么又和鲁姨娘搅在了一起”

    “这你就不知道了。”有人笑道,“那白莲花能和鲁姨娘比吗?鲁姨娘不说别的,至少手里有银子啊邓小闲应酬那些女人,不就是为了银子吗?”

    “好啊”王夫人大喝一声,“一派乱言。也不怕烂舌根子。”

    有人喜欢王夫人的耿直刚烈,也就有人讨厌王夫人的自命清高。

    “王夫人,话可不能这么说。有两个男人从鲁姨娘家里翻墙而出,这是事实吧?我们可是一句编造的话都没有的您不会觉得,这大白天的,有正经的男人放着大门不走去翻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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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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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谈笑

    王夫人欲言又止。

    傅庭筠还在她的身边,这个话题实在是不宜再继续说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朝傅庭筠望去,却看见傅庭筠正望着两个男子消失的方向在发呆。

    这种事,对傅庭筠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些吧

    王夫人想着,轻轻地喊了声“傅姑娘”。

    傅庭筠回过神来。

    王夫人笑道:“我们快进屋去吧被他们这样一折腾,家里只早已乱七八糟了。”

    傅庭筠想到还藏在衣柜里的阿森和临春,连忙应“是”,请戚太太明天帮着请了那位九星观的善宁道长来家里做法事:“……出了这样的事,官衙那边还要应付,我只怕走不开”

    在这种事上,戚太太一向很热忱。立刻拍胸:“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别人做场法事最少也要五两银子,我去帮你讲价,最多四两银子就能成”

    “那就多谢戚太太了。”傅庭筠诚心地向她道谢。

    戚太太虽然很喜欢说话,但她也有热情的一面。

    傅庭筠回了家,郑三立刻门上了前。

    戚太太们却依旧站在巷子里说着刚才发生的事。

    正屋是不合适接待王夫人,傅庭筠请了王夫人阿森屋里坐,她则快步是了内室,一边喊着阿森的名字,一边开了炕上的衣柜。

    “你们可回来了”被闷坏了阿森透着气,高兴地喊着。

    他怀里的临春也学着阿森的口气:“你们可回来了”

    逗得傅庭筠心花怒放,抱着临春就亲了一口:“好临春,你真乖,躲在柜子里一声不吭,明天我让你爹爹上街给你买糖吃。”

    临春嘻嘻地笑。

    阿森涎了脸:“我也很乖,我也要吃糖。”

    傅庭筠地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

    阿森心虚,讪讪然地笑,抬头看见王夫人,避难似地跳下炕跑到了王夫人的身边,喊着“夫人”,给王夫行礼。

    谁都喜欢和自己亲近的孩子。

    王夫人笑盈盈地点头,赏了阿森一个四分的状元及第的银锞子:“这个给你买糖吃”

    “又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的,您也太客气了。”傅庭筠阻止,阿森也不敢接。

    “拿着”王夫人给的诚,“你能听我的话,危险的时候又能想到我,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那就不要扭扭捏扭的。”她说着,笑道,“你也不用为我节省,我是出嫁的时候,陪嫁可不少。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王大人的俸禄不多,我也不好大手大脚的。你只管拿着就是了,不用替我省着。”

    适当的接受别人的诚意也是一种尊重。

    傅庭筠笑着示意阿森接下,又代阿森道了谢。

    郑三娘奉了茶上来。

    傅庭筠见她手掌上有些擦伤,嗔道:“不是让你呆在家里的吗?你怎么也也跑了出去?”

    按当初她的吩咐,郑三把其他人的人收拾了之后,郑三娘和临春、阿森一起躲在衣柜里等天亮。

    “我是想,姑娘既然让人我们当家的说您去了王夫人那里过夜,要是身边没个服侍的人,也太奇怪了些。”郑三娘喃喃地道,“我,我下次再也不会这样了。一定听姑娘的吩咐”

    王夫人听了劝道:“三娘也是片忠心,傅姑娘不必过于苛刻。”

    傅庭筠只有笑着摇头。

    她躲到阿森的屋里后,突发其想,让阿森帮她翻墙而出,然后一直躲在总兵府门前的大狮子旁,待傅庭筠出来,她这才跟着轿子一起过来的。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的?”傅庭筠不由柔声问她。

    “没有,没有。”郑三娘笑道,“阿森用了条汗巾拴在春凳上,又春凳卡在窗棂上,我是顺着汗巾爬下去的,下去后脚没有站稳,扶在了墙上。”

    王夫人闻言笑了起来:“傅姑娘,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气魄,不等赵总旗回来,自己就把冯大虎给收拾了”话说到最后,已变成了感慨。

    “夫人您过奖了。”傅庭筠也有些感慨,“我只是明白,不管什么时候,人能依靠的,都只有自己。”

    “不错”王夫人点头,眼中已有赞赏,“就拿这件事来说,冯氏姐弟如此嚣张,你就是住在我那里,冯姨娘也会千方百计算计你,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万一被她算计,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如主动出击,设个陷阱,甚至用金银做诱饵,引/诱冯大虎掉下去,让他再也不能对你出手。”她说着,笑道,“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连我也敢算计。”

    傅庭筠红了脸:“还请夫人原谅。实在是因为我也没有把握那冯大虎会不会上当,只好连夫人也一起瞒着。不过,我也知道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定会救我于困难之中,这才敢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夫人怎样责怪我都应该,只求夫人不要恼我,我视夫人如长辈……”

    “好了,好了”王夫人笑着打断了傅庭筠的话,“我要是真的恼你,就不会陪着你走这一趟了。”说着,王夫人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有人会向我贴身的妈妈打探你的行踪?”王夫人满脸的好奇。

    傅庭筠不好意思地道:“也没有什么诀窍。不过是看着刘副总兵待冯氏那样的纵容,想着冯氏定不会善罢干休。她要算计我,先就要知道我的行踪,我住在夫人家里,她不敢向夫人打听我的事,定会想办法向您贴身的妈妈打听我的事。我就特意吩咐妈妈,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在家里藏了银子,放心不下,这才回去的。别人听了,也就合情合理了。”

    王夫人不住地点头:“这算不算是孙子兵法中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夫人,您再这样说,我只有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傅庭筠羞赧道。

    “好了,好了,我也不打趣你了。”王夫人说着,笑容渐敛,“冯大虎摸进你屋里的时候,你竟然就躲在西屋,万一要是两条狗发起疯来连你也一起咬了,你怎么办?趁着对冯大虎被狗缠着的时候然后从正屋跑出来,如果郑三没等及时把冯大虎的几个同党收拾了,看见你跑出来,大声叫嚷,你暴露了行踪,又当如何?如果左右的邻居听到动静就跑你家门前看围观,和你碰了个正着,你怎么办?总兵府禁宵,你在外面等到天色发白的时候去找我,要是被那些守卫不放你进去你当如何?如果被虽人碰见了,你又当如何?”她说着,正色道,“傅姑娘,此事如走在悬岩边,略不留神,你就会粉身碎骨。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出事,赵总旗会如何?”

    那两条狗,是她谋划这个事的时候就买好,已经饿了好几天了。她躲在西屋的时候,也很害怕……装成个妇人溜进总兵府的时候,只亲别人一掀了她的帕子就会识破,那个时候,她也紧张万分……这样的事,她再也不想经历。

    可如果她不去做,等侯她的又将是什么呢?

    两相权衡,再遇到这样的事,她恐怕还会去冒险,还会去博一搏。

    傅庭筠低下头,没有做声。

    王夫人看着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傅姑娘,你让我说你说什么。”她声音隐隐含着些许的笑意,“我是说,你除了自己,还要学会相信别人。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记得一定要和我商量。我相信,有我帮你,你至少不用一个要在总兵府外面游荡到天亮”

    “王夫人”傅庭筠惊讶地抬头,乌黑的眸子闪烁如晨星,明亮又璀璨。

    王夫人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可记住了”

    傅庭筠嘴角慢慢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记得了,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和你商量。”

    王夫人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叫了贴身的那个妈妈:“黎娘,你把我箱笼里的金创药送一瓶给刘副总兵,就说,赵总旗家里因为只有一个平日里帮着打杂的男子,家里不是孩了就是女眷,所以想了些狗巡夜,没想明天人贼光顾,被家里养的狗给咬了。傅姑娘因为受我之邀在家里小住,今天一早得到消息我们就一起赶去了后街,这才发现被狗咬伤的竟然是冯公子。我这金创药,是祖传的,在整个福建都是有名的。让他给冯公子用得试试看,如果好,我再派人送住信去福建,让捎几瓶来。”

    大家俱是一愣。

    王夫人笑道:“傻孩子,要是冯大虎死了,大家就鱼死网破了,冯氏翻钉板、蹬仰窝,那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你是瓷器,她是瓦罐,我们何况和她一般见识。我们想办法救冯大虎,一来她为了让弟弟活命,必然会消停一些日子,我们可以趁此机会让人给颖川侯送信,颖川侯知道了,定会为我们做主的。到时候危险才能真正的消除。二来,她每天用我的药,想着平白无故吃了这样的亏还要忍着,只要一想起来,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要心头滴血的。她要是心头滴血,我觉得,我们看着也会解气些。三来,我刚才看了冯大虎一眼,那模样,我觉得,还是让他活着的好,至少,别人一看着他就会想起他为什么会成这副模样,他自己一看着自己的模样就会想起当初怎么会成这副模样的……岂不是更好”

    傅庭筠目瞪口呆。

    王夫人笑眯眯地望着她。

    “姜还是老的辣啊”半晌,傅庭筠幽幽地蹦出了一句。

    王夫人掩袖而笑:“过奖,过奖。”

    “只是不知道王夫人金创药效果到底如何呢?”

    “放心,放心。”王夫人道,“曾经有人被海里的鱼咬断了腿,都是靠着我们家的金伤药才结的痂,不过,痂脱后,伤口非常的恶心罢了”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

    ※

    狗血啊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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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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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四章流言

    院子里烟雾缭绕,穿着背后绣着阴阳八卦图的善宁道长手持桃木剑站在供着祭品的香案前喃喃有词的手舞足道着,两个小道僮垂着眼帘,双手合十地站在香案的两旁,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群看热闹的邻居。

    正房东屋沾了血迹的青砖被撬起来重新洒上黄土砌上青砖,已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发生过血案,但傅庭筠心中始终有个疙瘩,她搬到了阿森屋里住,阿森则和郑三夫妻挤在一间屋里。

    此时傅庭筠正目光严厉地盯着有些畏缩的阿森。

    “还要在我面前瞎编?”见阿森良久不出声,她冷哼了一声,道,“鲁姨娘家怎么突然冒出两个陌生男子?你可别说这件事你一点也不知情”

    “两个”二字咬得特别的重。

    阿森的目光有些闪烁:“我,我真的不知道。大家都说鲁姨娘偷人,与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偷人’不‘偷人’的,”傅庭筠脸色微红,轻声训斥着阿森,“小小年纪的,以后不许说这些粗言粗语。”然后道,“那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满巷子看热闹的,谁会不长眼睛在那个时候从鲁姨娘家翻墙而出?多半是你们把跟着冯大虎一起的贼人拿住了,然后想着法子把人给丢到了鲁姨娘家。那些人看着冯大虎落得如此的下场,既怕被官府的人拿住被定罪,杖责流放,更怕被冯家人记恨他们没有护着冯大虎,找人收拾他们或是要他们的性命,因而官府的人在时不敢动弹,官府的人一走,他们立刻逃命,自然也就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