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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父犬子第9部分阅读

      虎父犬子 作者:肉书屋

    拜不能回家了,那他岂不是一个礼拜都摸不到他的兔子抱枕?!

    最重要的是,苏冉博沮丧的垂着小脑袋,说是一个礼拜…到时候真的会来接他吧?

    安姨在心里偷偷笑了笑。没想到糖糖这么喜欢爸爸,刚才还戏弄来着,现在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开始舍不得了…小样子还真可爱。她默默的叹了口气,苏岚还真的是用心良苦,这一大一小简直相处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你爸爸还要走了你的好几张照片呢宝贝。”她亲昵的摸了摸苏冉博的小脸蛋儿说道。

    是吗?老爹什么时候搞得小动作他都不知道…苏冉博抽抽鼻子,掰掰自己的小手指,心里头有那么点甜丝丝的,小得瑟就一下子冒出了头来。真是,喜欢他就直说嘛…至于吗,临走了还非得威胁他。‘你说你都这么离不开我了,为啥不事事顺着我捏?我不喜欢吃胡萝卜你就不给吃呗,不喜欢刷牙你就不让刷呗…闷马蚤的老头。’于是某肥团团就这么给他家的爹下了定义。

    而此时的团子爹,正把车开进某个肥团团一定记忆尤深的地方——军旅饭店。他面无表情的上了楼,一直到在惯常的那个小包厢里坐下,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坐在他旁边的张航竟然也一脸严肃的坐着,还隐隐带着些忧虑。

    “只有这些?”ark看着手上的几页纸,低声问。

    “我已经尽力了…只有这些。”张航叹了口气,没有过多解释。

    “没关系。”

    张航看着面色越来越冷硬的人,那双深黑的瞳孔甚至因为杀气开始收缩。他迟疑着,还是忍不住说:“皓子…队长他——真相到底如何我们都已经不得而知了,你这才把自己给撇干净多久,还是不要——”

    “有罪的人就该付出代价…没有人可以侥幸。”ark的声音低到了极致,几乎发出胸腔震动的鸣响,他猛地站起来,抓着那几张纸的手背因为凶狠的力道而青筋绽出,“我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为什么会背离他的愿望…这一切怎么可以白白牺牲,怎么可以让他们还一无所知快活的活在这世上!!”

    “陈皓!”张航也站了起来,愤懑的低吼道:“我们查到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军队注射异化剂和强化剂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队长之所以会死都是为了保护你!!这难道还不够吗陈皓?!”

    这难道还不够吗?

    ark怔然的站在那里,突然感到很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

    27

    27、第二十七章 突袭记

    “告诉我,皓子,”张航吐了口气,缓下语气对ark说:“你接下来想怎么做?”

    ark抬眼看了下他,年轻的面容上是难得一见的迷茫。

    “你说我还能干什么?”他轻声说。

    “不行!!”张航暴怒,几乎要跳起来:“你简直在开玩笑!你以前在部队——我就不说了!现在你什么身份你知道吗?你就是一被开除的逃兵!我问你你要怎么混进去,啊?!”

    “这个你不用管。”仿佛张航的某个字眼刺激到了ark,他木然的表情突然活络起来,低头把那

    几张揉皱了的纸都叠好然后塞进衣服的口袋里,转身向包厢外走去。

    张航就像被踩到了脚一样,怒瞪着他的背影一声不吭的喘着粗气。

    “这次你能全身而退?团团呢?你儿子怎么办?”他突然说。

    ark的动作突然顿住了。的确和那个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老头子就那样死掉了,他一夜间一无所有,没了唯一的亲人他无所顾忌。

    “他还小。”还小,就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他可以有新的记忆,也可以有新的家人。ark尾音低的几乎听不到。虽然张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那么一丝犹豫,但最终,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是走了。如果对方不是他重视的兄弟,也许他应该为这样的勇气而鼓掌,可是现在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全身浸到了冰水里,从里到外的凉透了。

    陈皓这小子在某些方面像足了队长,比如他的能力。但是有时候个人的能力在武装和人海战术面前能抵什么用?人家一人一口吐沫就能把他给淹死!

    “该死的该死的——”张航猛的捶了下桌子,大步追了出去。妈的,当初既然都一时意气跟着这个混小子干了蠢事,现如今不就得好好善后谁叫他们是他妈的兄弟!“皓子你等等我!!”

    是夜。两道人影潜入了中央军区的作战指挥部。

    ‘进去之后,西边两个,东边一个,分头解决。’张航全身蒙的就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带着夜视眼瞳,在暗夜里幽幽的发着暗光。ark慢慢点了点头,手里的激光匕首用力的勒进手掌心。

    ‘等下,’张航在最后关头拉住了ark,紧张的叮嘱:‘别伤人命!我们不是暴徒,这里的士兵都是无辜的!’

    ‘知道了!’ark不耐烦的做了个手势,甩开他翻上了墙。墙体带着一定的电流,在人体刚触上的一瞬间会突然增强,立刻就能把人给电晕了过去,而且同时会触发报警系统。ark拿到了指挥部的地图,首先就确认了警报器的位置。

    22世纪的特种兵在选进队伍进行拔训之后,就会注射第一次强化剂。强化剂的作用就和发给队员一套特种作战服一样,强化体质,并且增强对痛感的抵抗力,一定强度的电流也可以免疫。ark带着绝缘手套,攀上墙头的那一刻就抓住了报警器,利落的抽出其中的芯片。

    ‘上来!’

    他拽了张航一把,然后两个人跳了下去,分头向东西两头跑去。

    张航在遇到第一个巡逻的士兵的时候就迅速闪到角落,在士兵接近的那一刻偷袭他的背后,一手捂住嘴,一手在颈侧一捏放倒。悄无声息的把人放在角落,随便掏出张黑布给盖住,挡风藏人两不误;第二人更简单,上前一个跨步一个小擒拿手,扭住放倒,完了一针下去,世界安静了张航站起来为自己得意了下,然后把第二个人照旧拖到了黑布下面,摆了个不错的造型,搞掂!

    他转过身,快速的朝ark的方向移动。幽暗的夜色中,夜视瞳孔的视野里都是浅浅的莹绿色,他清楚的看见前方的两个影子缠在一起,就像两株丛林里的食人花,互相绞杀着,最后其中的一株慢慢的被吞食。

    ‘皓子!’张航难以置信的慢慢停下脚步,盯着不远处面无表情踢开巡逻兵的青年男子。

    “我没杀人。”ark从张航身边走过,轻轻的说。张航却嗅到了一丝血腥气。没杀人估计也得重伤。他看着地上那个不知生死的巡逻兵,果断的转过身跟上ark。这种时候再去和陈皓争辩实在太傻了要是他们早一点离开,那个士兵说不定还能早点得救。

    如果他不知道陈皓的过往,如果他们不曾加入巨鲸,那么他也许会对陈皓产生误解但是没有如果,他知道,想要达成一定的结果,就必须牺牲某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就是别人的。

    作战指挥部至今为止还是一个世纪以前的建筑物,不过内部却是经过了严密改装的,防盗系统堪称一流,但是这种老建筑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通风口。

    ‘我从通风口进去,拿到文件之后给你。’ark比了比手势,然后直接钻进了通风口。资料库在

    二楼的右手边第一间,但是这份资料很可能会存档在光脑里,如果是这样,他就必须把资料拷贝下来带出去。

    事实上,中央军区的大佬们显然已经过了太久和平的日子,一路上ark都非常顺利,通风口的的另一端完全没有被封住,他掏出工具卸掉了栅栏的四个角,然后轻轻跳了下去。他选择的这个通风口正好在二楼左边的厕所里,打开门,就是夜间空无一人的走廊。右手边的资料室也很好找,上面还挂着一个超级大的精致门牌,生怕别人不知道那就是存放军事资料的地方。

    ark嗤了一声,用解码器解码,推开门,然后悄无声息的掩上。

    一排排的架子上标注着年代和日期,压根儿没他想象中难搞的光脑。看到这些东西,ark大概能了解为什么二楼存放大量军事历史军事科技的资料会守备这么放松,这些东西如果没有人来偷,那就纯粹是占用土地资源的废纸一堆。他记得关于军队强化剂注射的许可是在2055年,第一次陨石携带辐射撞击地球,导致fz大陆至今仍然是一片高辐射禁区。那个时候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派遣了军队前往救援,包括华国,结果派去的军队全军覆没,不光是辐射,那里的动植物都发生异变,产生了攻击性。中央通过了军科所的提议,为当年的第二批就援军注射了型号001的强化剂,把死亡率减少了89。

    而他要找的那份资料就在军校的教科书里找不到了。几年前他还在巨鲸的时候,从老头那里知道一件事。国的特种部队从22世纪开始,一直在国际特种兵三项竞赛中保持着优胜,是因为他们改进了强化剂,并且从fz大陆取得了大量的样本做实验,制作了异化剂。这种异化剂不同于强化剂,仅仅只是增强了人体的某方面机能,而是大幅度的改变了人体——此种改变完全是在控制之外的,经过试验,国已经把变化调控在一定范围内。在这个范围内,特种兵注射了异化剂会有两种后果,一种符合他们的期望,身体获得某种异能,总体来说就和超人差不多了。另一种,注射异化剂之后,特种兵会异化失败,完全变成和fz大陆那些变形动植物一样的怪物,然后被人道毁灭。

    现在这种异化剂已经在华国的中央军科所出现了。当初老头对他的说的语焉不详,他还来不及了解更多,老头就死了。但是他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项试验一定会有牺牲者,他们作为实验对象的一定是军队中的士兵,而且由于对身体素质的要求——这些士兵一定会是特种兵。

    他一定要找到试验的相关文件,哪怕只是一份异化剂研究的通告。

    高大的黑色身影飞快的找过一个个文件架,然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个架子边。这个架子是封闭型的,上面带着一个小小的密码锁,而且是防止解码的。ark挑了挑眉,蹲下来从收纳戒中取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在玻璃罩的顶端黏上一个微型消音炸弹,然后把玻璃罩罩在密码锁上,底盘黏住,按下引爆器。

    “嘭——”一声隐隐的闷响之后,ark拽开已经变成黑色的玻璃罩,取下炸开的密码锁。这边的资料库通常不架设监视器,所以可以通过这样的非常手段。打开文件架的门,里面赫然就是大量的强化剂和二次强化剂的实验和临床资料。他从收纳戒中取出一只小的手提箱,把文件全部都放进去。这些文件必须全部交给张航,让他带去安全的地方,他还得留下收尾。

    迅速安静的从原路退回,张航仍然警惕的守在暗处。

    “你先带着箱子走,我把这里烧掉再离开。如果我一个小时之后没有联系你,你就直接去找户籍管理中心的博瑞。我把苏冉博寄放在了财政署长安定军的家里,你把他接到你那里,然后打这个电话通知苏岚他妈妈。”ark低声说道,把箱子递给张航。

    张航沉默的点点头,接过写着电话的纸,直接收好箱子转身就离开了。

    ark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转过身看着面前这栋楼。他已经在二楼安装了燃烧弹,一经爆炸就会迅速燃烧,并且短时间无法熄灭。整栋楼都必须烧毁,不可以留下任何证据,为了不引起军方对强化剂的怀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全部都烧掉,混淆视线。

    按下手中的引爆器,一簇红莲烈焰印红了墙壁,越烧越大,最后燃烧了整个二楼,并且向楼上楼下蔓延。火势的浩大开始引起注意,正好到了换岗的时间,ark已经听到了不远处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这块区域并不是重点防护区域,但是一旦出事,恐怕想要出去就难如登天了。ark不再停留,转身混入夜色中。

    资料的取得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去找张航给他的那几张纸上的人,那些家伙才是重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发的比较早吧。。。留言待我慢慢回。。。

    28

    28、第二十八章 回忆(上)

    张航到底没有离开,他避开大门外换班的巡逻兵躲进不远处的电塔,观察着指挥部门外的动静。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上一个小时,确认到ark的安全之后再离开。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围墙内传来的越来越大的声响,嘈杂的人声,巡逻兵纷纷冲进去,从他所在的高度可以很清晰的看见远处的火光冲天看来ark是成功了。

    ark在一队巡逻兵赶过来之前一举跃上高墙,紧紧的贴在墙头上。他一直等到巡逻兵走过去,才松了口气,跳下墙头。夜色深沉中他慢慢站直身体,英挺的侧脸显得格外漫不经心,黑色的短发在风中轻扬,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勾。

    “我要是你,就不会高兴的那么早…陈皓,上尉。”严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ark的笑容猛地僵住了。他站着不动,看着四周的人影慢慢包围住自己。领头的那个青年穿着黑色的军装停在离他一丈开外,容貌虽然不过二十左右,眼神却深沉冷厉的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他轻轻的挥了挥手,身后两个同样穿着黑色军装的军人迅速夹住ark,反剪住他的双手。

    “你还算聪明…知道反抗也没有用。”青年军官一步一步的走到ark的面前,几乎是从眼皮底下看着他,眼神带着冷冷的蔑视,“走吧。”

    话语一落,ark就感到双臂上被施加的压力猛地增加,颈后突然一阵刺痛,肌肉不由缩紧,却无法阻挡冰凉液体的注入。他皱起浓眉,眼神扫过青年军官肩膀上梯形带金色五角星的肩章,视线渐渐模糊。

    张航焦虑的等候着,十分钟之后,他果然看见了ark的身影,神情也不由变得振奋。他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准备下去好好吓吓ark,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他脸上放松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几个黑影从指挥部的围墙内走出,然后围住了ark,短短的三十秒以后,张航看见ark被两个人绑住,身影低垂了下去,不知道是昏了还是不,应该只是昏了过去,像这种时候抓到的人,不可能轻易的立刻处决

    ark被抓到了。

    张航不敢置信的站在电塔上,脸上已经完全凝固了。他站在那里,身影隐藏在黑暗里,拳头紧握。到底是谁竟然抓住了ark?!

    一辆黑色的车子无声的滑过,在那群黑影边上停下。他看着ark被架进车子里,然后车子迅速的开走了。这一切都发生的很快,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张航浑身发冷,他看着面前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场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ark…”他低喃着,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猛地清醒过来。

    ‘如果我一个小时之后没有联系你,你就直接去找户籍管理中心的博瑞。我把苏冉博寄放在了财政署长安定军的家里,你把他接到你那里,然后打这个电话通知苏岚他妈妈。’他突然想起ark之前对他说的话,心里的焦虑仿佛有了出口。不管怎么说,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前,他要先把他干儿子给安顿好再说,ark让他这样做必然是有原因的…

    张航脸色一沉,最坏的原因,就是早就有人盯上ark了,那么肥团团的存在也必定存档在案。

    他不在停留,立刻离开了电塔。

    这个时候,远在安宅的苏冉博,正躺在久违的婴儿床里度过他在安家一个礼拜中的头一天夜晚。为了随时照顾他,安娜睡在了这间房间里,不过在肥团团还瞪着大眼睛瞅着天花板的时候,某小姨已经扯着响呼噜酣睡如猪了。

    ‘好烦嗷嗷嗷——’肥团团烦躁的用肥嫩嫩爪子捏着自己的肚兜,揉来揉去,完了泄愤的塞进自己的小嘴巴里头,我咬我咬我咬——!!!

    为毛他会睡不着捏?为毛换个地方他就睡不着?!来来来,苏冉博咱们来仔细的分析下…首先,床还是很软的,虽然小了那么一咪咪…唉,臭米克的大床也很软很舒服的,最重要的是还很大,可以让他从这头滚到那头——婴儿床外头还有栅栏围着真素讨厌!!第二点,唔,枕头…这个小枕头也是他很喜欢的兔子枕头啊,还是臭米克专门给他带上的捏…可是想一想,平常他从来没有枕过兔子枕头,他枕的都素臭米克的胳膊…那个臭老爹都会一边睡一边摸着他的肚子,虽然是有点痒,不过摸啊摸的他就睡着了…

    肥团团呸了一声吐掉了湿了一块的肚兜,专注的摸着自己的肥丫丫。他睁着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衬着又白又嫩的小皮肤,既逗趣儿又可爱。那张小脸蛋儿上带着一种深思,反而引人发笑。

    “嗷嗷…”他细细的叫了一声,颇有些惆怅的翻了个身,望着露台外头的月亮(今晚根本没月亮…= =)。你说,那个臭老爹,到底在干嘛捏?

    ……

    ark做了一个很久没有做过的梦。

    一间空气沉闷的办公室。

    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军靴踩上去的时候,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没有经过金属加固的墙面□出来,苍白而陈旧。ark一直都记得,他在门的后边偷偷用笔划了几道线。

    木头的门发出刺耳的声音慢慢打开,ark不由自主的走进去,门后面的地方果然划着几道黑线。一道仅仅只在他的腰部上方一点,中间一道到了他的胸口处,而最后一道刚刚达到他的肩膀…

    “呆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点过来领罚!”一个沙哑的男声随着另一个脚步声靠近。ark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然后看见了男人的脸。

    高大的男人姿态闲适的坐在办公桌上,修长笔直的腿套在迷彩裤里,相互交叠着。他用手捋了捋短短的黑发,两道浓眉下是一双锐利的深褐色眼睛,鼻梁挺拔,唇角微勾,表情却显得严厉苛刻。

    “过来。”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笃定。

    ark的心头一颤,一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喘不过气。他抿了抿嘴角,最后还是低着头慢慢走过去,一步一蹭的,就仿佛他曾经这样的走过,地板上的灰尘在黯淡的光线下扬起,留下一个个淡淡的脚印,深刻的穿过了数年的岁月。

    “我没错!”少年青涩而倔强的嗓音洪亮的在办公室里回荡。

    ark猛地回过头,发现他的身后站着另外一个人。

    是的,另外一个人。他熟悉那样的长相,浓黑的眉毛,深黑的瞳孔,还有薄薄的嘴唇…可是他不熟悉这样的神态,紧缩的眉头,倔强的眼神,还有委屈的抿起的嘴巴,那单薄的身体,因为愤怒而暴露出的青筋…这是陈皓。这就是他自己。

    但是这又不是他。因为他已经成为了。

    这是六年前的陈皓。

    “我没有错!!你凭什么罚我?!”

    ark捂着额头看着少年穿过他的身体,几步跨到男人面前,握着拳头吼道。

    他突然清楚的了解到,这仅仅这是一个梦境。或者说,这是他的记忆,六年前的一段记忆。

    “你毁坏了多少东西还用我说吗?陈皓?”男人带着笑意哼了一声,随手往旁边的椅子上挥了一鞭,在空中耍出响亮的空响。这声响让ark的身体反射性的抖了一下,猛地立正起来,与此同时一边的少年也抖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立了军姿。

    “10鞭…不多啊,”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油量的鞭柄,然后随意的指了指墙角的沙发,“去那儿趴下,然后自己数着。”

    少年颤抖的更加厉害,脸上带着羞愤,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彼时他刚刚进入军校,在从小接受训练的世家子弟的包围下,他一无是处,愤世嫉俗之下掩藏的恰恰是自卑和懦弱。可是这些仅剩的自卑懦弱,都被这个收养了他的男人一鞭一鞭的抽掉了。

    什么时候他才能夺下男人的鞭子,狠狠的把羞辱还给他?!

    少年慢慢的一步一蹭的挪过去,和ark刚才下意识的动作几乎一摸一样。那就是岁月留给他们的东西,对待那个男人,即使他们曾经憎恨,但是被强硬留下的痕迹,却历经时光也没有消失。一经提起,仍记忆犹新。

    “唰——”一鞭毫不拖泥带水的落下,在少年的背上抽出一道痕迹,不是很深,但绝对足够疼。

    “唔——!!”少年狠狠的勒着沙发的边沿,硬是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哀嚎。

    “唰——”第二鞭已经利索的打出一道血痕。

    “唰”第三鞭。

    “唰唰唰——”后面的几鞭子几乎连成一声。

    ark第一次从这样的视角看到自己受罚的画面,他看着那个少年的面色涨到通红,下一刻又变得惨白,从头至尾只有少年的嘴唇是鲜红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痛吗?”男人的脸上不再带着调笑,而是带着狠戾:“因为我了解你陈皓!你固执的就像一头疯牛!如果我不用这样的痛让你记住,你就永远不可能会改变!你记住鞭子打在身上的痛苦——现在我给你几鞭子就算完了——可是你以后不悔改,你将得到的就不是鞭子…是子弹!!”

    他狠狠的打下最后几鞭子,打到少年终于忍不住尖叫了出来,尾音近乎撕裂般溢出一丝哽咽。

    男人精准的停在第十鞭,然后一把扔掉鞭子。空气突然变得凝滞,他沉默的望着仍然低伏在沙发发抖的少年,突然吐出深深的叹息。

    “你什么时候才会知道…————”

    ark麻木的表情终于一颤,被触动。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男人就那样低头看着少年,脸上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狠戾和冷漠,变得有些无奈,有些歉意,有些淡淡的宠溺。

    这些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爸…”

    ark轻声唤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真的好累啊。。。为毛我总是很累。。。为了一篇该死的调查问卷搞得要死要活。。。。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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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第二十九章 回忆(下)

    面前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凝固,窗外的光线突然变得极端刺眼。ark抬起手遮住眼睛,却越来越难以看清前方男人的背影。这果然只是一个梦,正如这些年他一直自责的一样,记忆就只能是记忆,虽然可以一遍遍的重复…但是犯过的错误却不可能再回头改过,不可刷新。

    除了那个老男人,他还有什么?

    ark茫然的站在那里,心口的地方像是有一把钝刀不断的来回的反复的翻搅,剧痛的无以复加。

    他懊丧的蹲下来,用力揪住自己的发根不断的拉扯着,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愚蠢?为什么要那么固执?老头子说的没错,他就是固执的像头疯牛,最后横冲直撞,撞死的却不是自己———

    ‘你最重视的是谁?’一个温柔的声音不断的在脑子里回荡,一遍遍的,简直像是一种诱惑。不需要再痛苦,不需要再懊恼,只要说出来。

    ‘是你的养父陈海泉上校?’

    爸…

    ‘还是…你的儿子苏冉博?’

    儿子?

    这个奇异的词汇在ark的舌尖来回饶了一圈,竟然会让他的心脏微微酥麻,感到十分愉悦。明明脑袋一片空白,可是他仍然想象到了有那么一个小东西,小小软软的那么一小团,肉嘟嘟圆滚滚的,一双大眼睛黑黑亮亮,睫毛卷卷长长,总是精力旺盛的眨啊眨的,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瞅着他,可爱的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

    有这样的一个小东西吗?

    “团…团…——”一个熟悉的名字突然响起,ark突然意识到这声音出自自己的嘴巴,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就像有一个浸了水的塞子从耳朵里掏了出来,很多模糊的声音突然清晰。

    “你醒的很快,陈皓。”刚才意识模糊时听到的温柔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刻板。

    ark昏昏沉沉的摇着头,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等视线不再晃,他才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把金属椅子上,手脚都不能动弹。

    “…药物催眠?”他艰难的开口说话,嗓音已经沙哑不堪。

    “国家禁止,没错,”杜迦宁轻声笑了笑,坐在转椅上向后滑去,“但是针对特殊对象,我们被允许使用特殊办法。”

    “团团,是谁?”他看着沉默不语的ark,又接着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你儿子吧?”

    ark硬是压下自己猛然抬头的冲动。刚才他说出了团团?不…这一定不是重点…如果面前的这个人早就盯上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苏冉博的事情?

    杜迦宁观察着ark,仿佛他可以透视面前男人的头骨,看透他的心思。面前的这个人虽然小他一岁,却和他一样,在十几岁的年纪就进入中央军校,并且都是当届的优秀毕业生。陈皓离开军队之后,上头一直在派人监视着他,杜迦宁在半年前陆续接手了监视陈皓的任务,可以说,他在某种程度上很了解陈皓。

    军部和他对陈皓势在必得。

    “你们的目的?”ark皱着眉头问着,同时暗中活动着手脚。该死,竟然是混着钢丝的绳子,这根本就是对付重刑犯的手段!

    “很简单,接受军方的一项实验,实验结束之后,你就可以离开。”杜迦宁淡淡的说道。

    实验?ark眼神一闪。他多半已经可以猜到是什么实验了…

    “军队这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抓我?”

    杜迦宁看了他一眼说:“这项实验的要求非常的苛刻,我们选拔的军人大部分都失败了,并不能和实验同步…只有曾经同样身为特种兵,后来又离开部队的你,在身体素质上比他们更好,实验成功的几率也会更大。”

    他站了起来,慢慢的从桌上拿起几叠文件,“本来我们只是监视你,却没什么借口可以把你带回来…不过昨天晚上,我突然接到通知,你竟然出现在了作战指挥部。虽然我不知道你去那里想要得到什么——”他的视线对上ark深黑的眼睛,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但是谢谢你给军部这个机会。”

    ark和他互不相让的对视着,眼神渐渐变得凶悍。他的双臂用力,肌肉以一种肉眼可以辨识的速度在迅速膨胀,青筋绽出,突然他对着杜迦宁冷笑了一下,猛地挣断了钢丝绳!

    “——!”杜迦宁的瞳孔瞬间收缩,他几乎是在下一秒的那一刻向警报器按去,但是他的手指刚刚触及警报器红色的按钮,就被一只如同钢箝一样的手狠狠的按住!

    “我第一讨厌别人威胁我,第二讨厌别人捆住我——”ark制住杜迦宁的双手,用膝盖顶住他的腿弯处把他抵在墙上,“要命,你两样儿占全了!”他扯了扯脸皮露出一个阴森的表情,微微用力把杜迦宁的手肘往上抬,立刻满意的听到对方的闷哼。有时候即使是他们这种武装到家的人,也有人体避免不了的弱点…就像这个该死的拿苏冉博威胁他的混蛋!

    “你…”杜迦宁极力忽视手肘扭断般的痛楚,侧过头尽量冷静的说:“你觉得你杀掉我,就可以从这里走出去了吗?”他忽然嘲讽的笑了起来:“陈皓,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中央军科所——在地下第二十一层!”

    ark毫不动容,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笑道:“我没打算把你怎么样,大少爷…我他妈想起你了!你就是那个都已经从学校滚蛋了还害得我被一群人打的娘娘腔!”

    杜迦宁脸色一变,竟然顾不上自己的处境,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他虽然目前已经是少校,但是走得研究所这块儿,再加上家里的荫庇,他和ark这种正规军出生自然是没法比的。

    ark轻轻松松的抓着杜迦宁的手,就像一只猫在逗老鼠一样,总是在老鼠快要逃离的那一刻用爪子把他扒拉回来。就像杜迦宁说的,他反正也不可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不如就好好的整一整这个居然敢阴他的娘娘腔。

    “我会让你后悔嗤笑过我!”杜迦宁恨得整张俊秀的脸都扭曲了,眼睛里透着阴鸷,他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控制器,不顾一切的按下去。

    审讯室一侧墙上的投影画面一瞬间出现。ark在视线触及的那一刻,心猛地沉到了底,手上的力道也不由的放松。

    竟然是安宅大门的画面。画面里正是张航,他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卡通小睡袋,另一只手里拎着一个大行李箱,一旁还有数个女佣在紧张快速的往一辆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搬东西。

    “我只要一下令——你儿子就会死——!!”杜迦宁冷笑着说。

    ark手一抖,杜迦宁的胳膊关节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

    “…”

    “谁叫你吓我…”他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却没有放松对杜迦宁的钳制:“既然都这样了,咱们来谈谈吧。”

    “你跟我谈条件?”杜迦宁忍着胳膊脱臼的疼痛,讥讽道:“凭什么?”

    ark漫不经心的又扭了扭他的胳膊,在杜迦宁痛呼中慢条斯理的说:“杜大少爷,你的胳膊都这样了…你说我凭什么?”他空出一只手挠了挠下巴提议:“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如果实验成功,你们不能强迫我为军部服务,要立刻放我离开…顶多,我每年可以答应给你们办三件事。”

    杜迦宁眼睛气得充血。他瞪着审讯室的门在心里咆哮: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设计的房间,隔音防窃听就算了——竟然连监视器都没有!!!!他在大脑中迅速的思考着,然后绝望的发现就目前的状况来看他除了该死的答应陈皓的所有条件没有别的办法——除非他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我答应你。”他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喊道:“你快点放开我——!!”

    “你叫个人进来,当众再说一次吧…我胆儿小,这样我比较放心。”ark笑了笑,示意道。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表面是他威胁杜迦宁,实际他根本没有选择…他现在讲得这些条件其实都虚的很,如果加入了异化剂的实验,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个问题,更不用提以后其他了。

    “还有,我希望你能把我儿子身边的人给撤走…”他对着杜迦宁露出一脸“我很幸福”的微笑:

    “我儿子比较敏感…呃,基本上如果有陌生人老在他周围绕来绕去,他会闹得很厉害…唉,养孩子真不容易是吧?”

    啊呸!他怎么会知道?!杜迦宁愤怒的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的点头:“我…我知道了。”

    一分钟之后,ark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几位校级军官,心里突然万分的想念那个白白软软的苏团子。他要是回不去…那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不会真的忘记他老子吧?

    “阿嚏!”正在超市的苏冉博猛地打了个喷嚏,纳闷的揉了揉小小的鼻子,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四处瞅了瞅。

    “怎么啦小祖宗?是不是感冒了?”张航停下来,弯下腰把坐在购物车婴儿专座里的肥团团给抱了起来,摸了摸小额头,“没发热,来,张开嘴巴给干爹看下。”

    肥团团不耐烦的翻了个小白眼,慢吞吞的张开小嘴,张航瞅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

    呼…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把小祖宗放了回去,继续在一排排的奶粉货架上看着。

    “唉,苏冉博你说,你老子这回应该没事吧?”他一边拿着各种牌子的奶粉看着,一边自言自语:“安署长让我等消息…那个博瑞又说暂时安全,你妈正在结婚…我看你以后八成要跟你干爹我过日子了。”嘴上说的是轻松,可是张航实际上已经焦头烂额了。这两天他完全没有睡过,先是陈皓出了问题,他不但要去通知博瑞,通知苏岚,找人帮忙,还得把苏冉博这个小祖宗给接到饭店顶楼自己的家里,陪他吃饭,安抚他,采买必需品,晚上还得哄他睡觉…

    天啊,如果皓子真的出问题,他还怎么活——!!!

    苏冉博仰着细脖子看着张航满脸的纠结,不屑的喷了口气。他用肥爪爪握住面前的横栏,晃了半天的肥腿儿,突然觉得很无趣。他郁闷的掰着自己的小手指,看着短短肥肥的小手指上粉嫩嫩的指甲,都已经长了一截了…讨厌,原来都是臭米克给他剪指甲的…

    老爹到底怎么了嘛!!

    肥团团委屈万分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角。还好他现在听得懂这边的话,不然说不定他还会以为自己被丢掉了呢…听他们的三言两语,似乎是米克去做什么事情被军队逮住了,现在下落不明。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不好好伺候他的下场!非得没事找事跑去干别的,把小爷他丢在别人家里头,看看,报应这么快就来了…臭米克!你怎么还不回来捏?!!!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那个啥,中秋节快乐~~~么么~~~今天统一回评!!!唉拖了几天。。。

    30

    30、中秋番外 剪指甲记

    这是肥团团苏冉博刚刚四个半月的时候。

    对于陈家父子来说,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基本就和打仗一样…但是对于无敌的陈皓同志,ark来说,这种打仗的紧张感其根本来源就是正趴在他肚皮上酣睡的肥团子。

    早上六点。ark睁开了他那双深黑色眼睛,开始惯常的五分钟发呆。五分钟之后,他回过神,伸长胳膊按了下床头的按钮。

    “现在时刻:早上,六点,零五分。早安,主人。”

    一点也不安!ark清醒过来,开口骂出他今天的第一句话。他的生物钟竟然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要知道他在过去的六年里每一天都是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的时候他已经在外面重负荷晨跑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胸口那团热乎乎的小东西!ark愤愤不平的同时又动作轻缓的坐起来,使得肥团团从他胸口滚到大腿上的速度从快速的变成缓慢的…他看着自己又肥又嫩的儿子在整个翻滚了360度之后仍然带着一脸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