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殿下的人妃第57部分阅读
狐狸殿下的人妃 作者:肉书屋
了在我之前一命呜呼了,那你可就管不着我了。我想怎样就怎样,你也知道我也算见了好多妖怪的人了,虽然没遇到过鬼可我也不怕。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拿一张符把你封在里面,让你什么都做不了。”
白斩月额头上虚汗涔涔,忍住没去抚平满身被她惹起的鸡皮疙瘩,颇有些无语问苍天了。这个女人撒泼耍赖起来比他可一点都不差,竟然还威胁起他来了。想来不管他是人是鬼她都有办法应对,这下心里是悲喜交杂啊。她的追随让他感动不已,可他却很想她能够在他死后好好地活在世上。或许这是每个将死之人的通病,都是希望自己亲近的人能继续活着。
活着意味着受的苦更多,人世间贪生的人不计其数。她也是个惜命的人这个白斩月自然知道,然而她一旦固执起来就不容易听别人的话。即使那是错的,她怕是也会一错到底。有时他都搞不清楚宫千缈是怎么想的,总觉得她的思维跟这个时代的人有很大的出入。她曾经说过她自己的出处,然而自己对她所说的那个世界是完全陌生的,听着觉得稀奇要是看见了肯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下来。
可能让她独自活在这世上对她来说真有些残忍,但这是他唯一的愿望了……
“怎么?被我吓到了?”宫千缈见他久久都不好说话,故意地蹭着他的肩膀,学着如云阁那些姑娘招呼客人时妩媚撒娇的样子道:“月儿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了?”
看来再说下去她肯定又会说些其他更严重的问题,白斩月聪明地选择了转移话题,问了些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宫千缈对他没有隐瞒,包括长老们预言他三个月后要毒法的事情都说了。这件事他们已经敞开了心扉,她没有说谎的必要。即使她说假话,以白斩月的聪明岂能什么都猜不到,她做的只是夫妻间的坦诚而已。
听说了自己的状况,白斩月只是叹了一生气,什么都不再说了。
有时候,命里就把一切都注定了!
第8卷 第745节:半生半死(五)
天气有些阴,看着像是要下雨了。送水来的弟子把药桶里灌满了水之后就识趣儿地走了,白斩月站在药桶旁瞅着满桶冒着药香的热水有些踌躇的模样。宫千缈拿了银针走过来,看他还没有进去就皱眉问了句:“快脱了衣裳啊。”
“我每天就泡这个?”说罢抬起手用鼻子闻了闻,还真是闻到了跟药水一样的味道,有些犯难地道:“我身上的香味都被这个给盖住了,让我真不舒服。”
宫千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解开针包道:“你一个男人臭美什么啊,赶紧脱了进去让我给你扎一下。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弄得很疼的。”
“我?你扎我?”白斩月一脸不怎么信任的神情,咧嘴拉着她衣裳笑道:“缈缈你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会拿银针啊?”昨天晚上她是说过这些天都是她在帮他扎针的,但说和做事两回事。先前他昏迷不醒随便她扎,不过现在嘛……好歹他也知道疼了,即使她扎得不对很痛他都能忍着。但她会扎得多疼他就不知道了,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放心吧,最多两天都消肿了!”宫千缈很“邪恶”瞅着他,放下手里的银针不由分说地就把他的上衣给脱了下来。白斩月马上脸上泛红,不自然地躲开她,好似很为难地朝门外望了两眼,道:
“缈缈,还是我自己来吧。”平时都是他把她脱得精光,什么时候轮到她来扒他的衣裳了。白斩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她的时候多了好些的尴尬,好像她是一个采花贼而自己随时都会被她占便宜似的。
随手将他的衣裳扔在衣架上搭着,双手抱胸打量了他一下,看着他古怪的神色不觉地好笑,憋住满腹的笑意道:“月儿,你不会是害羞了吧?”说罢,眼睛还不停地朝他身上瞄,看得白斩月更想躲了。将这一幕收在眼底,她真有种想爆笑的冲动。平时的白斩月就跟一个痞子一样,什么时候像一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妇男了?
不过看到这样的他,宫千缈不禁地想起了一个人。他应该还在无尘宫,可她每次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游筠,你现在可好?
浅浅地笑开,思绪有些纷乱。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对面的白斩月道:“你也别害羞了,你身上每个地方有什么我都知道。快点,待会儿我们去见一个故人。”
第8卷 第746节:半生半死(六)
温柔的眸光散开,身子却背转了过去,既然他还不适应她又怎么好逼他什么。若是她执意白斩月也不会拒绝,会当着她的面脱完,不过她不愿意这样,不愿意他带着踌躇。
药桶中的水冒着带药香的氤氲热气,外面的暗光正好照亮了她的侧身。腰被后面伸来的裸露双臂给抱住了,她淡然勾唇听他在耳畔的细语。
“缈缈真的想看为夫怎么能不答应?”他绕到她前面,当着她的面把自己脱得一览无余。宫千缈略带诧异地从下到上扫视了他一边,又听他戏谑地笑道:“为夫的身材怎么样?娘子还满意么?”刚才像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儿,现在却如一个向夫君邀宠的小妾一般。她不得不说,自己的定力真是有些差,白斩月的身体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被迷惑了。
哎,难怪人家说美色有毒,果不其然啊!
“呵呵,月儿的表现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宫千缈有种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感觉,弯腰捡起他掉落地地上的亵裤放好。手指抽出一根银针来,背后水声哗哗回头来时他已经在药桶里面坐好了。一双眼可怜又无辜地看着她手里的针,好像在说你下手的时候轻一点之类的话。
经过这么些天的排毒,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但丘皋道长说他排除的毒只能是表面上的毒,有些毒已经渗入肺腑只能靠着药物来抵抗。她不甚在意,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她又能改变什么。看到他脸色红润起来她还是忍不住地高兴,她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现在每天只需要扎一次针,时间倒也短就是每次都会有满桶黢黑的血水。
真庆幸白斩月已经得道成仙了,不然在洪荒就死了。找到|岤位后小心地将银针扎下,一连扎了十几处大|岤看着污血从银针处流出她才放了心。白斩月惊讶地看着她的身影,道:“缈缈,你怎么扎得这么准?”那种感觉若说是痛不过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而已,只是他从来不知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蓦然想起昨晚她略微肿的手臂,一颗心如被吊起来一般。
“缈缈,你是在拿自己试针对不对?”若非是因为扎住了|岤位不能动,他真想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去察看一下。
扭扭脖子,她回眸来朝着外面望了几眼,道:“哎,看来我要去准备下雨伞,很快就要下雨了。”
第8卷 第747节:半生半死(七)
“你……”知道她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的,他很想再问几句,可她已经从屏风后走了出去。
出门时还不忘记交代一声:“半个时辰之后我再来看你。”白斩月连嗯都没有嗯一声,她人已经离开了。
懊恼地瞪了瞪外面,一会儿的功夫外面还真是哗啦啦地下起雨来了。呜呜,这山上的深秋真是冷得不行啊!吸吸鼻子,感觉鼻涕都快要掉出来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要半个时辰后才回来,身体在温热的水里哆嗦了下,恼怒地想自己什么时候也变成凡胎了这么畏冷。
从隔壁的房里找出一把雨伞来撑着,避开白斩月的房间走出去往三省堂去。半路上跟人打听了一下落绸的去处,说是到乾元殿去了。宫千缈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乾元殿,这里离乾元殿还有很远的距离,而她说了半个时辰后才去看他,又怕去了之后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不能及时回来。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法力通天的月主了,现在的她不过是比一般的女子稍微有些力量而已。
眼见着这秋雨蒙蒙的泛着凉意,若是冻着了他可怎么好?她左右为难,突然看见迎面走来的明日,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快步上前弯腰行了一礼,道:“明日道长,千缈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白夫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不必客气。”明日客气地回答,一点都不失风度。
宫千缈看他愿意帮忙,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明日很爽快就答应了。她这才放心朝乾元殿去,一路上想了想白斩月的状况决定要好好跟落绸问个清楚。天雨路滑,各峰之间的索道上更是难行,她小心地走了很久才从罗岩峰到了星辰峰。天上阴雨蒙蒙,地下雾霭层层,各个山峰的峰顶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般漂浮于云海中。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许是沾了青苔,害她好几次差点就摔倒了。
浑身都被细雨飘湿了,那伞也抵不了什么风雨,准备扔了但想想还是留下了。
乾元殿高大的门扇近在眼前,提起已经湿嗒嗒的裙角快步地跑上前去。殿外有两个小童子在守着,见她来了之后便将门给她推开,道:“白夫人,我们宫主恭候您多时了。”
落绸知道她要来?宫千缈愣了一下,把伞收了放在门边靠着,往前走进去。
乾元殿正堂有一副字,上面用草书写着天地二字,下面则是用香案摆着供果青香供奉着。两边是粗红的大圆柱,各方并放着三张圆木大椅。纱幔飘摇,走了几步仍未见到落绸的人。蹙眉,身边一道白光闪过,一袭白衣着身的男子飘然立于身侧。
第8卷 第748节:半生半死(八)
“呼,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伸手梳了下眉头,问道:“月儿的毒是不是到了两个多月后还是要毒发?我每日为他施针只觉得他毒血甚多,怎么都排不尽,而且那毒血的颜色更深了。我想请教一下,除了用银针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没有办法。”眸光落在那幅字上面,之后又再补充了一句道:“或许,有机缘。”
“机缘这种东西就像天上的流星,只能看却抓不着。”神色黯然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哀伤来。内中有着遗憾、不甘和落寞,恍惚地站了一会儿,道:“谢谢你的药,不然月儿也不会那么快醒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看看他。”
“千缈,你真要跟我如此客套?”出言叫住欲走的她,眉眼中几多复杂。白衣飘然坠地,两袖间清风拂过,让垂落的青丝也跟着飘了飘。
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一个笑脸来转身对着他,看到他那说不出感觉的神情时,心里燃起一抹难受来。她都不清楚自己怎么了,每当看见落绸的某些神情她就会生出一种他受伤难过的感觉来。对于落绸,她说不上爱,但却曾经喜欢和崇拜还有被感动过。每一个女孩儿对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都有种不忍,看起来像是藕断丝连。可她的心已经给了白斩月就不会再爱落绸,他们终是被分到了相反的一面去了。
两双眸子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看着看着,褐瞳里浮起一层如云似雾的东西将他的眸色给遮掩了。转身,声如轻羽般落下。
“你走吧!”
“我不曾恨你,真的,即使月儿因为救你而中了两毒。”这是她的心里话,半分不做假。“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会这么平静,因为我已经决定了,不论是碧落黄泉天上人间,有他有我。爱一个人要付出很多东西,他曾为了我性命都不顾及,我能做的只是这样追随他,我也心甘情愿追随他而去。”
“你疯了!”落绸斩斤截铁地呵斥,“宫千缈,你以为你想追随他就一定能吗?”
她咧咧嘴想笑,转念一想落绸似话中有话,不禁地转来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死,对她来说不过是手起刀落的事情,即使白斩月不答应她也照样有办法。可落绸的话里分明有着别的意思。难道有人不要她死?或是说不让她那么容易地就死了?
第8卷 第749节:半生半死(九)
“你忘了那个曾将你带走的男人吗?”落绸对她的健忘颇为无奈,只好给她提个醒儿来,免得她意气用事随随便便地就死了。
咦,还真有这么一个人。落绸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若非因为白斩月被金翅火鸟给伤到了,她或许就不会将潜能逼出来从而脱离那人的魔掌。最近的时间她一颗心都在白斩月身上,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管的,自然把他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这么一思量之后,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白麟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落绸,你知不知道这金翅火鸟从何而来?”她当时就纳闷了,金翅火鸟的出现跟落绸有关么?后来白麟又说落绸去寻找她元神的时候拿了一个叫紫金罗盘的东西跟凌霜做交易,从白麟的话中不难判断出那金翅火鸟的出现是跟那罗盘有关系的。可这后来金翅火鸟怎么被白琉璃给放了出来呢?
这其中的蹊跷还真是多,不解地望向落绸,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正确的解释。
“你可知道,妖王默执手下有着四大护法,除去艳湖、红鸾、凌霜还有一个就是被关押在雾海之渊的青峰。凌霜与那青峰暗有情愫,那时候你元神出窍我探知艳湖他们要去月城,故而以紫金罗盘为饵与凌霜做了个交易。本来凌霜死在了星辰峰,我不担心青峰会出现。谁知还是有人将他给放了出来,不然他怎么会视你如仇敌。”
宫千缈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道:“那白琉璃是怎么来的?”其实无尘宫这场祸劫说穿了就是因为她而引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很好奇。
“她不是活人。”落绸蹙着眉头,眼中蒙上一层浅淡的复杂来,徐徐道:“她说是因为听白盈盈说起这里才从皇宫偷跑出来,可能因为她曾是我无尘宫的弟子,所以能轻而易举地破解上山的结界。我看她的第一眼就发现她不是个活人,虽然活着但靠得只是一口气撑着。长老们觉得此事不简单,私下里也决定将她留下看看再作打算。后来,我才发现她体内有一种禁制符咒,那才是她能起死回生的真正原因。”
“后来,白麟的人就知道白琉璃在这里,你是他昔日的情敌。加上白琉璃执意不肯回皇宫,所以白麟就顺理成章地来无尘宫了。”她把后面的情况补充了,看到他点头时她又继续道:
第9卷 第750节:半生半死(十)
“这是一个局,有人利用白琉璃挑拨了白麟,他才迁怒于无尘宫进而才有了后来的事情。所有的人都是一颗棋子,那人的目的是要两方玉石俱焚,可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世间都说人贪的不过是美色钱财高官厚禄倾天权势,可那人布置了这么多东西要的又是什么呢?
“很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月战衣,或许是为了铲除正道让妖魔一统天下。”他能猜到的就这三个可能,可能性最大的也是它们。月战衣的事情应该说从星辰峰一变中就该落幕了,可后来白麟竟然昭告天下十九王妃就是有着月战衣的魔女,让她再次处于风口浪尖上。好在他们遁世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洪荒,这件事也逐渐被淡忘了。
然在罗岩峰朝音阁发生的那一切让他不禁地怀疑那人将她掳走是为了月战衣的,转念思忖又有不对之处。那人的法力显然十分高强,在那个时候若是出手必然能将宫千缈带走而不受损伤,可她跑了之后那人竟然都不去追,这才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
对于那人的目的,依照现在掌握的东□□看显得极为扑朔迷离。他隐隐觉得这事情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只是目标针对谁这就不好说了。
理了理纷乱如麻的思绪,宫千缈忙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查清那人的身份?就算不能彻查,起码知道谁让白琉璃活了,白麟又怎么会变成那样的。我想这两个人的事情一定跟那人有着莫大的关系,我没听错,白麟还叫那个人为主人,你没忘记吧?”
当时白麟就快丧生落绸剑下的时候,他就喊了一声主人才得以逃脱升天的。他们隔得不算太远,她是听到的。
落绸很是嘲讽地哼了声,道:“白氏皇族现如今会沦落至此都是天意,堂堂一国之主变成了一个靠着妖力而存活的行尸走肉,说出去没人信。”
“什么?连白麟也?”宫千缈惊得张嘴无言,说白琉璃是行尸走肉就算了,连一个活人也堕落到那份田地,她真是无言以对了。
他眸色清冷,很明显是有鄙夷之色。宫千缈忽然想起落绸也曾是白氏皇族的人,也不清楚落绸会来到无尘宫是何原因,想来定然是有一定的曲折故事的。想劝他几句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细想目前的状况。
“看来事情真是麻烦了,我想我们都没有退路了。”他们好似在被人逼入某个死角,一旦前方无路就会全部死去。
第8卷 第751节:半生半死(十一)
“现在不能在静观其变,要主动出击,干脆就从白麟他们下手,我想一定会有发现的。”她很肯定地说。言罢心中又觉被什么堵了一般,伤怀地道:“不过现在我只想跟着月儿好好过剩下的日子,那些都要麻烦你们了。不管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月战衣,我有预感我会跟他们有一番较量。我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所以有一件事我想求你答应。”
他问道:“什么事情?”她还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
“我知道无尘宫现在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可是我想见一个人,他不在六道轮回之中。一旦进入就被会拦截,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会让他来见你的。”聪明如他已经猜到了宫千缈想见的是什么人,既然她都提出来了他答应便是。
“谢谢,我该走了。”有的事情已经明了,心里起码也放心了些。不经意间往外面看去,那绵绵的雨还是没有停,到处都湿漉漉的一片。现在可能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了吧,回去白斩月肯定跟她发牢马蚤的。想起他孩子般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地想笑,她家月儿真是很可爱很有趣呢。
落绸闪身到她跟前,道:“我来送你。”宫千缈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来,他舞动着手掌带出一掌的白光,在她眼前晃了几晃就把她给晃没了。等到她回转神智的时候她人已经到了他们锁住的厢房的小院子的回廊里。摸了摸,全身上下都是干爽的,没有一点湿气。
舒心一笑,快步朝白斩月的屋子跑去。推门进入的时候没见着他人在什么地方,往里面走了些才发现他在浴桶中清洗身体。由于每次施针逼出毒血之后身上都带着毒,故而要用清水来清洗身体。走上前去想问问他感觉怎么样的,孰料白斩月竟然黑着一张脸,朝她喊道:“我要起来了,给我擦身。”
宫千缈愣了下,看他从浴桶中走出来站在面前了才回神,忙去取干帕子给他擦去身上的水迹。白斩月似乎对她的反应迟钝有些不满的模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瞪着她。宫千缈虽然对他的行为感到诧异,但也什么都没说,仔细地将他身上的水擦去。
擦到下身时,白斩月突然很不满地吼道:“你能不能轻点,弄疼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宫千缈也没管他的呵斥,紧张地跟他道歉。她也纳闷了,奇怪啊,她已经很小心了,怎么会弄弄疼他呢?
第8卷 第752节:半生半死(十二)
白斩月一言不发,拉着她就朝内室走。宫千缈在背后叫道:“月儿,你好没穿衣服呢。”喂,他这是发什么神经,是不是因为中毒的缘故导致神经有些错乱?她一面在脑子里想他出现这些状况的原因,一面又想落绸跟她说过的话。以至于被摔到□□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白斩月已经欺身而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身上的衣裙被一件件地剥落,渐渐显露出那具优美的胴/体来。宫千缈猛然地拉住被子遮挡在自己身上,紧张地盯着他问道:“月儿,你今天是怎么了?那个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你现在身子还弱,我们……”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你。”眉目挑动,轻轻缓缓地拉开她遮身的被子,手掌在那具身子上来回地抚摸着,挑/逗着她身体每一处的敏感神经。神情邪魅而又妖冶,动作轻佻却不猥琐。宫千缈想问他点什么,白斩月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帐幔落下两具身体也跟着交叠在一起。
呻吟交错,她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在他一点都不温柔的攻势中,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但那只是种感觉。她不怪他,因为他是她的丈夫。此时的白斩月是很敏感的,应该说很快快要离世的人对周边的事物都有着同一的感触。闭着眼躺在他怀里,什么都不去点破感受着他对自己温柔的亲吻。
“缈缈。”那声音听着好似带着歉疚一般,他垂落的发丝落在她的脖颈上又被他给挑开了。
“嗯。”懒洋洋地回了一句,往他怀里钻了钻。
“对不起,我刚才,我是……”
“夫妻间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是个傻子。”睁开眼瞪了他几下,掠过他满脸的愧色,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他是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放不下她,她什么都清楚都了解,她同样也是不愿意他死去不想离开他啊。宫千缈看的不忍,鼓起笑脸来跟他说道:“我知道月儿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怕我以后孤单所以想留一个孩子给我,是不是?”
他有着一颗爱她的心,她怎么忍心去戳破他因为爱而产生的妒。宫千缈明白白斩月也不想让她难堪的,可能只是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才发生了方才的那一幕。她是他的妻子,他不开心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委曲求全有时候也是一种能治愈两人间隙的良方,更何况深爱她如斯的白斩月又岂会让她受深重的罪?
第8卷 第753节:半生半死(十三)
“我听明日说,你可能去见落绸了。”声音嗫嗫,如犯错的小童一般,脸上也满是惴惴不安的神情。
宫千缈哦了声,转眼看着头顶上的纱帐。他无奈,只好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怕死,之前救落绸的时候我跟他说要是我死了就让他多多照顾你。我听你说你这些日子衣不解带地照顾我,我怕你去见了落绸之后会跟他再生情愫。当时,我很妒忌很讨厌我为什么这样半生半死的样子。我很不大度,你很不喜欢对不对?”
“你个白痴!”宫千缈还不客气地奉送了两个大白眼,大有哭笑不得的感觉来。能承认自己错误的男人是个好男人,不过她的男人对她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以为她跟人家见几面就能产生异样情愫投入那人的怀抱?太小瞧她了吧!
“缈缈,我刚才不是不是弄疼你了?”他一脸快要哭的神情,好像知道她不准备原谅他一般。可怜楚楚地埋头在她颈间,哽咽道:“其实我不能怪你,毕竟要落绸照顾你也是我当初亲自说出口的。”
呼,长叹一口气,看来这男人的脑子是打结了怎么都想不通的。她索性就一次性地把话给他说清楚,双手抬起他的脸,瞪着他的眼道:“月儿,你听过这样一句话没有,好女不侍二夫。我既然嫁给你了不论你是生是死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也不想再嫁给别人。一个人的感情是有限的,给了一个人之后心里就容不下第二个人。爱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人活着不仅是为了爱情,即使你不在了我也不会把爱情当成全部去……”
“意思就是说你不会去殉情了?”白斩月双眸发亮,满脸欣喜地看着她,嘴边咧出的笑意让她突然产生一种被骗的感觉来。
哼哼,竟然套我的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因为爱情的空缺而去随便嫁人,嫁的那个人还是我的朋友。白斩月,你放心,等你死了之后我就把你做成干尸放在棺材里每天没事儿的时候就看着。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我们也能长相厮守了。”
“呃,缈缈,不用那个样子吧?”白斩月只觉得满身都是鸡皮疙瘩的,这样可不行,要是被人发现她有恋尸癖那对她的名声可不好。若是她执意要将他的尸体留下,那他干脆送她一尊他的雕像就好了。
第8卷 第754节:半生半死(十四)
“我告诉你,别再跟我玩小心眼儿,不然我可不饶你!”宫千缈很不客气地警告了他一番,转了身体不想再理他了。白斩月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地扳过她的身子跟她道歉。宫千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穿着好像要准备起床了。
白斩月惊慌之下只得用双手抱住她的腰不准她走,可怜楚楚地求道:“缈缈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自己罚自己,我跪床板行不行啊?”
“哎,我说你就行行好行不行?我现在肚子饿了要去做饭,你放开我啦。”一把拍开他的狐爪,整理好衣裳穿好鞋子就要出门去,也没看他现在的脸色是黑是白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理这只狐狸。快步走出门去,迎面而来的大雨差点浇了她满身,好不晦气地咒骂了几声才离开去。
白斩月坐在床边,从物件摆设的缝隙间看到她离开,满心的酸楚从心房扩散到全身每一个角落。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不希望她日后无依无靠,若是她真的会恨他也认了。这辈子他没有做一个好丈夫,希望下辈子遇见她能够让她幸福安乐。
窗外,大雨连天风雷交加。一股冷风吹进来,眼里见的都是凄风楚雨。
宫千缈做好了饭菜,用食盒装着准备带给白斩月吃。这时的雨虽然没怎么小,但幸好厨房和他们住的那个厢房有长廊连着,她回来的时候只是身上被飘湿了,拍了拍雨珠推门而入,屋内的烛火顿时闪了她的眼来。入眼处,白斩月穿戴整齐了站在她面前,好像在等着她回来。
他勾唇朝她微笑,双手自然地垂落两侧。眼眸里酝荡着银红色的波光,煞是迷人。宫千缈看了他一眼,进去把食盒打开将饭菜都端出来在桌上摆好。白斩月忙凑了过来,闻了闻饭菜的香味,赞道:“缈缈的厨艺是越来越精进了,连我这个挑嘴的人都没什么可挑的了。”
“就你废话说,还不赶紧趁热吃。”坐好盛了两碗汤,一碗给他一碗给自己,道:“先把这个汤喝了,我在里面加了些滋养精气的东西,喝了对你的身体好。”
“还是我家娘子对我好!”白斩月“献媚”地发了声嗲,宫千缈一口汤还没喝下去听到他那样一下子把汤给呛到了喉管里,趴在桌上咳嗽个不停。白斩月慌了神,赶紧起来拍着她的背帮她舒气,道:“缈缈,你没事吧,还难不难受?”
第8卷 第755节:半生不死(十五)
“咳咳,你说难受不难受?”可能是呛得很厉害,她整张脸都给憋红了。心里的火气好比是大火遇到风一般往上蹿个不停,很想问问他到底发什么神经的,可是不经意间看到他眼底里隐藏的难过时,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余下的,只是跟他一样的满心难过。
他局促不安地扭了头,支吾道:“对……对不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变得这么小心翼翼?她转动着眸子去看他,眼里晃过的只是他刻意逃避的样子。银色的发丝在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来,却衬得他肌肤太过于苍白样子太过虚弱。那放在她肩头的手微微地颤抖着,看得她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顺顺气,双手抱住他的腰,定定地说道:“月儿,我们不要再这个样子了好不好?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一天是安安稳稳地度过的呢?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和矛盾,我只想跟你说,无论如何我宫千缈一生都只嫁你白斩月一个人。你不要再怀疑,也不要再为我将来的事情打算。我跟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只要我认为什么是对的值得争取的我绝不会放手。”
“所以,月儿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好不好?既然你知道我们剩下的日子都不多了,何必还要多想这些无益的事?答应我,一切都让我决定,好吗?”她明白自己救不了白斩月,可她很想将他们最后的时光当做一生最美的回忆,为何老天还要生出这么多波折来折磨他们?
即使故意装作看不见,他还是无法忽视她那双乞求的眼眸。感觉到自己腰上某个地方湿濡一片,伸手一抹却擦到了她脸颊上的泪光。白斩月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俯身来将她紧紧地抱住。
她如在江河中漂流找到了可以依靠的竹筏一般将他抓牢,小声地抽泣起来。白斩月眼中也是泪意涟涟,却因为身上的毒不得不憋住。他所中的毒都是一等一厉害,因为一时无法逼离体外而在体内囤积,若是有了大悲大喜的情绪波动只会加快毒发的速度。宫千缈说他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为了他心爱的女子,他无论如何都要熬到那个时候。
“我答应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阻拦!”既然她不愿意,那么他就不勉强了。
扬起一张满是泪光的脸,哽咽着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第8卷 第756节:半生半死(十六)
渐渐地发现,她开始相信那样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白斩月能够醒过来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她还能奢求什么呢。可能是因为绝望来得太早,她已经把所有的悲伤都看淡了,现在能做的就是过好每一天的生活。
寒露之后很快就是霜降,这无尘宫的九峰都属于高山之巅,每至秋冬寒气就逼人得紧。他们还是住在罗岩峰上,涓成道长在那次星辰峰之战中死去了,度尤道长就代替他接掌了罗岩峰。他们在这里自然也是受到了特别的照顾,只是让她唯一不能释怀的事情就是游筠失踪了。
白斩月身子好了些后他们就想去蒲蕊峰看看他的,谁知道明日竟然告诉他们游筠早就在无尘宫出事前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找到他。她没有什么本事能够找到游筠,只好暗自祈求他平安无事。
这段日子他们倒是过得平静,什么妖魔鬼怪都没有来无尘宫挑衅过。自从上次宫千缈给了落绸提示之后他就独自地下山去寻找线索,一去已经好些日子了,也不知查到什么没有。她心里确实是担心,更重要的不清楚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当然,她最开心的还是跟白斩月有关,虽然他的毒没办法完全排解,但这一个多月来已经恢复得如常人一样了,表面上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身中剧毒的人。
她上次无意间说他要给她一个孩子,白斩月果真是很努力地要这个愿望实现,每天都会抓着她的手把脉看她是不是有身孕了。起初她只道是白斩月闹着玩儿的,后来看他那么努力她也很想有一个孩子。不过可惜的是宫千缈至今都没有怀孕的迹象,倒显得白斩月是瞎忙活了。
夜里北风又起,寒风从没有关紧的窗户钻进来直吹到她的脸上,睡眠极浅的宫千缈一下就醒来了。转头朝着身边已经睡熟的白斩月看了一眼,悄悄地掀开被子穿鞋来。她人还没有离开床,一双手就从背后缠在了她的腰上。宫千缈暗叫了一声不好,慢慢地转来镇定地看着他,笑道:“我以为你已经睡着了,没想到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缈缈,你下床做什么?”他双眼还未完全睁开,一副睡意朦胧的模样。
宫千缈轻轻地拉开他的手,转而去把衣架上的披风披在身上,道:“晚上的时候吃得有些多,现在想去解手。月儿你慢慢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第8卷 第757节:半生半死(十七)
“解手?真的么?”满是不信的语调,白斩月也把被子掀了,道:“晚上黑,我陪你一起去。”
“哎哎,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宫千缈一听说他要跟着去,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快点阻止。这里又不是妖魔环视,哪需要他跟着啊!再说了,她……反正就是不能让他去!系好披风的带子,把他推在床/上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我可不希望你跟着,不然影响我如厕。”
白斩月揉了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道:“那好吧,你快点回来。”
点点头,在墙角提起一盏灯笼用火折子点亮,跟他招招手才走出去。屋外寒风凛凛,赶紧地拉紧了披风裹住单薄的身子。一连走了许多路,绕过长廊到一个僻静的拐角停下。灭了灯笼里的火,将其放在墙边,嘴里念动着一段奇怪的咒语来。乌黑的天顿时有了一丝明亮的光,夜幕中竟然露出了一线月亮来。
一道青光闪过之后,一个黑色衣袍的男子赫然出现在宫千缈的面前,他隐匿在阴影里,低声道:“江渝参见月主。”
“城主不必客气,千缈这次请你来是想请教你一些事情。若是城主知道,请务必据实以告。”她跟白斩月说过很快就回去,所以现在得抓紧时间了。见江渝点了头,宫千缈直接切入正题,道:“我想知道,幻月宝珠去了哪里。我记得初次到月城的时候那颗幻月宝珠在我身上现出战甲的时候落在我的手心里,可后来我也不知道它怎么就不见了。我和月儿之前还丢失了一段记忆,我现在记起来了可他为什么还不知道呢?”
“原来月主想知道的是这个。”心里有份失望,他还以为宫千缈是要问有没有办法救白斩月呢。失望归失望,他还是将自己所知告知她。“月主,你应该知道,幽月女神只锻造出了月战衣,而幻月宝珠是因为得到了魔君暮凉的帮助才出世的宝物。它的作用就是吸取月之精华增强月战衣的力量,自然而然地要与月战衣融为一体。我想,你们那次应该是到了最后一次仙魔大战后的战场,魔君暮凉就是在那里被封印的。”
宫千缈越听越糊涂,着急道:“怎么跟最后一次仙魔大战扯上关系了?幽月女神死了之后仙魔之战不就结束了吗?”
“非也!真正的仙魔大战结束是魔君暮凉被封印在了战场之上。当然,女神在之前就死了,所以你才不知道有最后一次仙魔大战的事情。”他仔细地解释着。
第8卷 第758节:半生半死(十八)
“那次仙魔大战是女神死后两千年后的事情,当时人间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修仙者,他和众仙人合作打败魔君暮凉的魔兵。那场战役血流成河,比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残酷。仙魔的血水流进大地中,染红了地的颜色,有个地方甚至积聚成了一个血湖。那个修仙者以自己的灵魂为基,将自己和众妖魔封印于当时的战场。因为那人的缘故,天界将妖魔界的力量几乎铲除,为了防止妖魔破开封印天界就派人前来镇守那个地方。若干年之后,那个战场和看守的神突然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了。”
江渝将千万年前的事娓娓道来,最后又加了自己的揣测,道:“幻月宝珠是魔君暮凉和女神之间的信物,我想你们可能是无意间到了失落千万年的古战场。幻月宝珠和暮凉之间有感应,或许是他动了什么手脚,故而才会发生你所说的那些事情。”
“哦,原来是这样的。”她总算是理清楚了一件事,心里想到另一件又马上追问起来。“那月儿什么时候能想起这件事?或者说,他永远都想不起来?”
“这个应该是他要死的时候吧,月主你不是也在重生的时候才知道这些的么!”他语气淡淡地说着。
宫千缈有些惶然,心里也是百般滋味。沉默了一会儿,江渝便开了口:“月主是不是还想不通那个要掳走你的人是何方神圣?”
“你知道吗?”宫千缈上前一步,紧张地询问道:“你在月城是不是能清楚地知道我在外面发生的一切?那你也应该知道月儿身中剧毒的事情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救他呢?”
江渝退后一步跟她保持着距离,用他一贯沉稳的声音跟她说道:“月主是整个月城最重要的人,月城的女神神像能够预知你将要面临的危险。江渝私下留意了一下,发现那个人跟朱木峰有着莫大的关系。月主若是想探知他的来历,不妨去一趟朱木峰。至于白斩月,要他继续活着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归顺月城,那样就能获得永生。”
“可一旦入了月城就没法再出来了,不是吗?”他是那样一个自由自在惯了的人,若是让他永永远远呆在见不到日光的月城做一个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