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命(完结)第3部分阅读
后命(完结) 作者:肉书屋
武功,不过她夏明初在宰相府的时候是多少学了些杀人暗术,宰相爹曾经说过,不懂得暗器在宫中就是等死,而且还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可司徒远这伤疤很深,是暗器不能触及的深度,那就只有利器,而且是近身伤害。那么能有谁敢在司徒远的近身出手,什么人能让司徒远毫无戒备?楼明傲很肯定,只有一个答案,女人。
不知道为何,那道伤疤对楼明傲有很深的诱惑,她的头都隐隐作痛了,一只手不能自主的附上司徒远的肩头,她突然很想触上那记伤疤,感受一下那里的质感。
可惜,她刚触上他的肩头,司徒远却警觉的睁开眼,一只手已经用力的握上楼明傲的,楼明傲的手已经触上司徒远的那道伤疤,然,此刻,楼明雪已经头痛欲裂。
司徒远眼神依旧冷峻,一动不动的盯着楼明傲。
楼明傲摇摇头,“相公,你的伤疤让我头痛。”说着说着,眼前一晕,竟栽了下去。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六章 割舌之谜(修改后)
[[[cp|w:75|h:68|a:l|u:chapters/20101/8/1400005633985560292130000309522jpg]]]楼明傲开始相信司徒远心中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他而言是独一的。
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让自己的女人在自己肩头随便扎,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么多命。
不过她楼明傲心里还不是那么那么难受,一是因为她还没喜欢这男人喜欢到他眼里只有她一人的地步,再是因为谁让人是贤妻良母呢,那气度就应该跟别人不是一标准的。
一个白天楼明傲都没有看见焕儿,问其他三个丫头,倒是没人吱声,楼明傲越发觉得奇怪,便亲自到了焕儿的下屋,只见焕儿背着身躺在床上。
“我道是你怎么了?敢情是在这睡美——”楼明傲伸手拍了拍焕儿,却在看到焕儿的时候,吓的一愣。
焕儿双眼通红,却满脸苍白,看见楼明傲来了,忙把头埋的更深了,活生生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楼明傲的火气蹭一下窜了上来,连声音都阴沉了下来,“谁干的?”
焕儿大概从来没见主母这么认真过,话说就连面对着主上,主母也是七分玩闹,三分糊涂的。猛然一下子,主母这么郑重,焕儿心里急,可就是不敢开口。
焕儿的头越来越低。
楼明傲冷哼了一声,摆了摆衣袖站起身来,回身看着另外三个丫头,“哪个贱人撒泼撒到我楼明傲头上了?”
焕儿直摇头,呜呜的发不出声。
楼明傲心平气和的说,“丫头你别怕,有什么我给你做主。”
焕儿猛然哭了起来,微微张嘴,楼明傲猛然从床上跌了下去。
几个丫头连忙去扶,楼明傲一指焕儿,“你——你——”
焕儿口中血肉模糊着,一张口就是一口鲜血。
几个丫头看到这场景已经慌了手脚。
“焕儿的舌头……”
“焕儿会不会死。”
“主母,焕儿,救救她啊。”
楼明傲怔住了,全身禁不住的颤抖。楼明傲想起当年被废的德昀皇后,她是曾经备受瞩目端慧王的生母。上官逸登基伊始便以割舌之刑赐废后殉葬。当年夏明初初嫁,却跟在身为新帝的上官逸亲眼目睹了当时的场景。上官逸自始至终认为是废后的妖言诅咒了其母妃的早逝。
楼明傲紧紧捏了还在颤抖的手,定了心神,一手点了焕儿的主|岤。楼明傲清楚,就算替焕儿止住了血,也不能救她,因为割舌之人一般都不会承受断舌之痛,最后都会进而咬断自己的舌根以求解脱。
焕儿颤抖着,口齿不清的咿咿呀呀。
楼明傲听懂了,她点点头,“你说…你不想死,对吗?”
焕儿仓皇的点头,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那么听着,再痛也不能咬断自己的舌根。”
焕儿眼神迷茫了,她真的好痛,一面不想死,一面又很想早些解脱。
楼明傲走出下房,腿突然软了,她靠着廊柱,捂着耳朵,身后焕儿咿咿呀呀的哭泣,好像多年前,太妃娘娘最后的挣扎,一般的凄厉和决绝。
“割舍”这二字突然让楼明傲想起了那个人,她怎么能忘了,天下最喜欢用割舍做惩处的那个人。只是,楼明傲不明白,这里距离京城数百里,那个人为什么会出现于此。还是,天下又出了第二个喜好割舍的上官逸。
“怎么又是割舍啊,往常都是偏院的下人,怎么这次东院的下人都牵连进来了?”不知哪个角落里传来的叽叽喳喳的议论倒让楼明傲警觉了起来。
温步卿是江湖上的名医,也是司徒远的密友,并为司徒远甘愿留在明佑山庄。
山庄里的顽疾大多都是这位神医医好的,看他年纪轻轻风liu倜傥,楼明傲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的医术,不过有些人还是不能小瞧他,尤其当那人扬着笑意对楼明傲打保票说“她的小命不是问题”时,楼明傲知道对这人自己要敬几分。
温步卿有个习惯,就是每医治一个人,都要在自己的小簿子上写上患者名字和所医之疾,也常常拿着这个簿子扔给司徒远看看顺便讨点去逛酒楼的银两。
这次,温步卿亦当着众人面做着记录,“东院焕儿,割舌治伤。”
只是习惯性的动作却引来了楼明傲的主意,温步卿合上簿子,看见楼明傲在主意自己,忙说,“主母莫要担心,我手上救过庄上很多位割舌的女婢,在我看来,焕儿伤得算是她们之中较轻的了。主母没有别的吩咐,那步卿就先行一步了。”
“等等。”楼明傲忙扬起笑意,“让您辛苦了这么半天,怎么连赏银都不拿。”
“啊。不用不用。银子步卿会向远远讨的。”温步卿忙摆手,这个爱钱如命,对外铁公鸡一个的主母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杨回在他来东院前叮嘱了,千万别跟这位主母谈钱的事,连皇帝找她借钱她都不肯应的,他温步卿哪敢向她伸手。
“远远?”
“就是你相公,我老朋友司徒远。”
“哦。”楼明傲忙掩了笑,一回头,冲璃儿一眨眼。
璃儿端着放银子的托盘走进温步卿,温步卿眼睛都直了,心想这为主母怎么对自己那么大方。
温步卿一边谢一边往自己怀里揣,“那…我就不去找远远要了。多谢主母,主母将来有什么事,说了话,叫声我小温就行,小温我一定有求必应马首是瞻。”
楼明傲故作雍容大方的品了品正温着的龙井,心里骂道,竟碰上个比老娘还贪财的人。
“真的可以吗?”楼明傲故作温和的声音,连身边几个丫头听了也是毛骨悚然。
温步卿往怀里揣钱的手一顿,怔怔的,“啊!行啊!”
楼明傲笑着放了茶,这回笑得更谄媚,连几个丫头都不敢抬头看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想看看你那簿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也常把那簿子给相公看看讨个赏银。你也知道,相公是办大事的人,这种沾了铜臭的小事自然我们妇道人家做就可以了。往后呢,你直接拿着簿子向我这讨赏银岂不更方便。况且,我的手笔自然不同于相公,不会让先生吃亏就是了。”
温步卿一时犹豫了,虽倒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司徒远虽然批准他记,却没有示意过他给什么人看,况且这个主母刚入府,连司徒远都琢磨不出她来,他更是不知道这主母是什么门道。一本簿子,没什么大不了,可不知道到了这女人手里会变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我也就翻两眼,看看我们这下人啊女眷啊,身体方面都怎么样,这一年得病的多不多。”楼明傲自然看得出这人在犹豫,“算了,先生不大方便,我就不勉强了。这银子呢,我也不在乎,先生要觉得拿着不烧手就统统拿去吧。”
温步卿也愣了,话说这银子放下不拿他烧心,拿走了又真是烧手。
楼明傲心里暗暗琢磨着这本子要到手了,还不慌不忙对下人吩咐道,“哦,璃儿,你帮我跟各大酒楼招呼一声,就说这段日子的生意我买断了,他们开多少价就给他们多少,条件就是,先歇业几天,就说…最近闹采花大盗,还割舍呢,严重的很,让姑娘们都歇歇,那酒啊,也都陈着,不是说越陈越香吗?亏损的银子,我这自会给他们承担。”
“主母,本子您那去吧。”温步卿忙道,他算是明白了,这为了个破簿子,这女人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他温步卿没银子花是小,被司徒远冷冽的眼神贯穿也是小,这没美酒喝,没姑娘在怀可是大。
“璃儿,快,先生怀里揣不下了,把我前些日子挑出来的那个钱袋子给先生放银子。”
楼明傲依然云淡风清笑着说。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七章 主母开班
[[[cp|w:94|h:55|a:l|u:chapters/20101/8/1400005633985561011670434546957jpg]]]正院内,还是司徒远批文卷的时间。杨回有条不紊的研磨。
“远远——”
杨归着实觉得有些吵,这个温步卿从进来就开始夸主上的媳妇,听得自己都有些不舒服。
“你这回可是娶了不错的女人,能让我小温看得过去的人可不多啊。你那么多女人中,我发现了,这个主母可是看得最顺眼。”
司徒远不动声色,杨回瞪了一眼温步卿,两个铜臭之人,自然臭味相投了。
“伤情怎样?”司徒远手下疾笔,行文流水,口中淡淡的,冷冷的。只四个字把温步卿的话题拉回了正题。仿佛之前温步卿都在对空气说话一样。
温步卿这才想起来,自己初衷是来汇报焕儿的伤势的,“我小温出手,自然——”
“知道了。”司徒远对温步卿的一举一动早已熟悉透顶,哪怕只一个字,他就能得到他想听到的答案,司徒远依然专心致志于笔下的案卷,他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东西,所以此刻,温步卿能够走了。
司徒远只一个眼神,一旁的杨归就从屏障后面拿出一个银袋递了上去。
温步卿愣了愣,他虽爱财,但也知道“取之有道”,更知道信守承诺。他之前也跟楼明傲说过不找远远要钱了。温步卿吞了吞口水,摸了摸自己腰间那鼓鼓的银袋,那银袋可是金丝银线绣上去的,怎么说也是京城的极品,主母就是不一样,连个钱袋都用上上品。
“啊,远远你太见外了。不过是小事一桩,我权当帮你个忙,你就不用酬谢了。那什么,我就先走了。”温步卿觉得他再坐下去,良心会被打倒,他和楼明傲都有一个原则,就是金钱只少无多。
温步卿走了几步又绕了回来,离着司徒远十步之遥,“远远,我跟你打个招呼,今后我就像你女人讨赏银了。我不是倒戈,你们夫妻一家嘛,像谁讨不是讨啊。我走了,今儿翡翠院来了新姑娘。”
司徒远依然没有反应,就好像温步卿跟空气说了好久的话。
温步卿还是没有走,故作正经的说,“远远,你的女人很厉害。所以我很期待,你们之间掐起来会是谁胜谁负。有好戏看,千万别忘了我小温,我依旧会替你疗伤。”
司徒远指间的朱毫没有停,只是墨迹突然散了开。
温步卿已然一阵风般窜走了。
杨回诧异的看了看依然握在杨归手里的钱袋,好笑道,“他温步卿什么时候不贪财了?”
沙砾终于落下最后一粒,笔下的案批也已完成最后一笔,今天书房的任务结束了。
司徒远终于站起身,目光在那个钱袋子上落了一眼,声音依然清冷,“他今天钱袋子太满了,装不下我们这小钱了。”
“可是,银子这东西,不都是有去无回,有来无往,有进没退,有少不嫌多,有多必嫌少吗?”杨归纳闷的说。
司徒远脚下的步子一顿,这等奇怪的话。
杨归马上辩解道,“主母的口头禅。”
司徒远点点头,的确,除了她,应该别人说不出这话了。
杨回忙追上前面二人的步子,“今儿初九,惯例,玄惜夫人那里。”
“银子啊这东西,就是有去无回,有来无往,有进没退,有少不嫌多,有多必嫌少,这用钱啊,学问更大,用的对呐就是赚,用的不对就是亏。所以做生意亏赢就是这个道理,看你能不能把挣来的银子用在将来挣更多的银子上,这叫钱生钱,利滚利。所以啊,我这辈子就算了,下辈子要嫁个姓钱的,自己要姓利,我儿子呢就叫钱生钱,我闺女呢,随我姓,就叫利滚利。多吉利啊。”
楼明傲又开始召集一大院子做“生意”教学,搬个板凳坐在大榕树下,学菩提老祖菩提树下讲经,她手里也摇个大蒲扇,扇蚊子的。每个月一三五七九,就要开课,几个丫头耳朵已经听出茧子来了,尤其是这一段,是每堂课开课必讲的话。
就看堂院里东院的丫头都蠢蠢欲动了,有嗑瓜子的,有摇扇子乘凉的,有聊天的,有染指甲的。倒是来了几个其他院子旁听的丫头,可能是头几回听,听的很认真,搬个小椅子坐着,拿着纸笔有模有样的记录着,她们可是其他院的代表,专门派出来听讲经的,当然要好好做笔记,回去还要给姐妹们传授呢。这其中也包括杨归,对于主母那些“圣经”,他可都是能倒背如流,他自认是好学的孩子,所以至今仍孜孜不倦的学习。在他眼里,主母是一特有学识的人,虽然铜臭味重了点。杨归跟他哥哥杨回不同,杨回是唯主上是尊,杨归是一切看向圣人的智慧。此刻,他心目中,主母就是那么个智者的形象。
杨归记着记着只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阴影斜射了下来,心里想怎么今太阳从东面就开始落了,自己搬着板凳向一边移了移,头也没抬。只见那影子也随着他一移,抬头刚要抱怨,只看着那人,自己也愣了。
“大哥。”杨归诧异了,怎么杨回也来听讲学了,后一想不对,大哥永远是跟在主上身边的。杨归回头一望,果然,不远处的树林下站着那么个冰山。
“大哥,你们不是去玄惜院吃晚饭吗?”
“顺道。”杨回依然冷冷的回了一声。
杨归不懂了,一个东边,一个西边,怎么是顺道呢。
因为讲学的关系,晚饭迟了,非儿在抱怨,“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要看那劳什子医簿,要找出割舌真相。一讲学就一股脑子全忘了吧。”
楼明傲净了手,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为师者不可有一日殆,我不能对那么多孜孜不倦的学生不负责啊。你们一个个眼高手低不好好听就算了,自是有那要强奋进之人在等着我传道授业解惑。”
非儿掏出医簿扔桌上,“簿子簿子,花了那么多银子买的破本子,看你能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你就没好好听我今日的课,我说了,银子要看花的值不值,要我说,这银子是花值了。这学是要讲的,饭是要吃的,簿子要看的,阴谋阳谋是要戳穿的,真相是要大白的,钱,还是要挣的。”
皇宫内
御花园,菩提树下。
上官逸从黄昏坐到日落,这颗三百年的菩提树,守着他,如同她守着他一样。
上官逸眼中,明初总是跟其他女人不同。
她从小做公主的西席,跟着他一起在同一个南书房念书。她的话总是比老夫子的还多,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说法把老夫子弄得头晕。她比老夫子更喜欢讲学,老夫子讲不通的,她千方百计也会给大家讲通。
她是宰相唯一的女儿,中年得女,宰相府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给她。所以她比任何人都骄傲,比任何人都任性。她十岁的时候就把该读的书读完了,她不喜欢孔孟之道,她说太空,相比她更喜欢做生意。不得不说,她很有经商的头脑,她借着一个婢女的名义在京城里坐了许多生意,开了很多茶庄酒庄当铺,她最喜欢的就是拨弄算盘。
她也喜欢钱,她说这世上钱比人简单,钱比人安静,她说人太吵了,钱只有哗哗的声音很协调。她宁愿钻进钱堆里染得一身铜臭,也不欢喜在人堆里斗得你死我活。
所以…她可能是历朝历代最贪财的皇后。
他从没见过哪个皇后能够如此奢华,而他也甘愿为她奢华,他也有这个能力让这个女人奢华。
她奢华,可她也懂得在奢华之上获得更多的金钱。
这就是为什么她活着的时候,就算年年为她建亭台楼阁,为她打造金银玉器,他的国库永远那么充盈。
她爱看账本,她看过的宫中的账簿比起户部所有人看得遍数都多,她把户部的所有人都分配做了其他,她说那些人是书呆子,空有书卷气没有铜臭香的人是管不来钱的事。他任着她,由着她,为了她,别说户部,就算解散了整个皇城又有何妨。
她爱讲说,她说她要学菩提老祖在菩提树下讲学。所以他为她移来了三百年的菩提老树。她永远那一副说起话来比谁都有理的样子,只是他方明白,她不停的说话,是不给自己空虚的机会,她停下来就会恐惧。
可是…皇宫还是会让她寂寞。
她是如此害怕寂寞的人,因为寂寞,所以才去和金钱作伴,因为铜臭的气味让她安心。
她享受他为她建立的辉煌的院落,她乐于为他赐封名门的女子为妃,她钟于把各大王妃召集起来开赌场,她乐此不疲的每逢日落坐在菩提树下讲学,可她却不曾说过她很寂寞,她连一丝丝都没有对他透露。
此刻,他坐在这里,耳边依然是她清脆的声音。
“银子啊这东西,就是有去无回,有来无往,有进没退,有少不嫌多,有多必嫌少……”
的确,她是不该成为皇后的人,皇宫禁锢了她,皇宫能给她的华丽,对她来说也不过是金镶玉打造的华丽的鸟笼。
她至死都认为,因为恨,因为嫉妒,他让她做了他的皇后。
可她不知道,他娶她,除了恨,除了嫉妒,还有那丝倾慕和歆羡。他歆羡她眼中那抹亮丽,他倾慕她的一切,包括那丝丝铜臭的味道。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八章 狐疑
楼明傲对着那本簿子坐到五更,簿子中惊人的记载单这三年,被割舍的女婢就有十六名之多。楼明傲多少能猜出来,这些女婢是看了不该看的,知道了不知道的所以才会被封口,不过既然是这么大的秘密,怎么会漏洞百出,让这么多女婢看到?
看焕儿缄口的坚决,她清楚,能让焕儿对自己的主子都缄口的,那只有更大的主子,而在山庄里,那个人也只能是他司徒远。楼明傲想到这层,不由得吸了口冷气,只是…这些女婢看到了他的什么天大的秘密,以至于要被封口。
天刚刚亮,非儿进屋来吹灯,看见依然坐在书阁间的主母,不由一愣,什么时候主母这么不贪睡?楼明傲站起身来,手里捏着一张纸,纸上有些许名单。
“丫头,帮我问问看,这些女婢是否还在庄中,若不在,帮我打探一下她们的下落去处。”
“主母?”
“这些女婢都受过割舌之苦。”
非儿从没看过这般严肃的主母,以至于她都怀疑主母是不是没睡醒在梦游。
不过没过多久,非儿就松了一口气,主母又回来了。
只看楼明傲半个身子已经趴在床上,嗷嗷叫着,“累死我了!我不活了!我要补觉!不到午膳不要叫我,吵我者——割舌。”
主上没有睡晌午觉的习惯,所以杨归还是要忍着阵阵困意陪着哥哥在主上左右两边侍奉。
楼明傲进来的时候,杨归本是困到极点,却也瞬间清醒。
从没有女眷进过正院,而且还是不打招呼,不等批示,不经允许就这么正大光明的闯入。
好在…屋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气氛的诡异变化都没有影响到书案前的主上。
“相公啊——”
那女人刚一出声,杨回就冷得一哆嗦。
“你哆嗦什么?”楼明傲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回头冲着冰山一笑,“相公,今天能不能破例来东院吃晚饭。”
杨回马上接道,“对不起了,主母,主上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变,今该到哪吃就到哪吃,今儿按例是十八房中的第五号林夫人那。”
楼明傲瞥了眼杨回,心里骂道就你知道,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我没说不去林夫人那啊,我是问,今儿可不可以吃两顿晚饭。”
这话一出,杨回也愣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这也没有先例,不知是准还是不准。低头一看依然不为所动的主上,杨回没了主意。
气氛瞬间尴尬起来,杨回不知道如何答复,楼明傲亦得不到答复,而真正能决定的人又死活不出个声,似乎全身心投在自己手头的工作上。
“相公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楼明傲讨好的笑笑,“我敢保证,相公在我那吃完,绝对不饱,还是要去林夫人那吃的。相公放心,除了这次,我再不会越规了。”
说完,楼明傲转身就走,她要赶快走,在司徒远拒绝之前。
走出正院,楼明傲终于松了口气。
“我就当你默认了,冰山。”
虽然焕儿依然跟个木头人一样,楼明傲还是去看了她,她坐在焕儿床头,似在自言自语。
“小温说伤好了,你还可以说话,只是不能像从前那样伶俐了。我知道你什么也不肯说,我也不会希望你说什么,我知道,什么也不肯说对你来说是最没有危险的,那你沉默也好。不过你听着丫头,我允许你沉默,但不会允许我的丫头软弱,所以再痛苦也要活下去,就算一辈子装聋作哑你也要给我活出个样子来。我…不会让你白白装聋作哑的,所以,你要等着那一天你可以畅所欲言,我会给你那一天。作为我的丫头,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什么也不需要说,只需要…相信你的主子我。”
楼明傲说完,伸手拍拍焕儿,起身走出下房。
床内侧的焕儿渐渐坐起身,看着楼明傲的背影,红着眼睛。
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因为哭干了眼泪。
楼明傲的话却像医师的药剂一般,连痛都减少了好几分。
非儿递上了那一份名单,“她们都应经不在庄中了,治愈之后都莫名奇妙的失踪了,后来主上就穿出消息说遣散她们回乡了。找到这些人似乎不容易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主母要这么做吗?”
楼明傲摇了摇头,“我不要。”
非儿看了看时辰,“主母,您说…主上会来吗?”
楼明傲依然趴在桌上小憩,只是换了个姿势,“他不来,我去还不成,怎么着,他这两道菜是吃定了。”
非儿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一个黑影落了下来,这酷暑之日,主上总来也是好的,降温解暑。楼明傲当然敏感的察觉到室内诡异的气氛变化,忙坐起来,去搀门口的冰山进屋。
“我就说,相公会来的。”楼明傲的脸跟晴天一样。杨回杨归跟在身后,杨回想不懂,他本是跟在主上身后去林夫人那的,怎么路上分了点心,就跟着主上进了这女人的地盘。
楼明傲随着司徒远在餐桌前坐定,方冲着非儿一点头,“上菜吧。”
杨归以为出手向来阔绰的主母一定会摆上那些个山珍佳肴,没想只是两盘菜。
楼明傲依然笑,可杨回就觉得她笑的假。
楼明傲看似不经意的端上两盘菜,一双眼却紧紧盯着司徒远的反映。
“相公,这一道是蒸鸭舌酱鹅舌卤猪舌的拼盘。”
“这一道是鸭血汤。”
司徒远眼中并没有明显的反感,也没有嗜血的亮光,就那么淡淡的拾起筷箸,淡淡的品了口汤,夹了一小块鸭舌慢慢咀嚼着,似乎品了良久。
“咸了。”
“恩?”
司徒远没有再应,只是又品了一口汤,放下筷子,接过非儿一直端着的巾帕,擦了擦嘴,净过手,杨回忙说,“主上要去林夫人那?”
司徒远没有应,只是对楼明傲道,“我吃了,主母也看见了,可是满意?”
楼明傲看着司徒远,两个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司徒远洞悉了这顿饭的意思,楼明傲却糊涂了,两个答案摆在他面前,一司徒远不是始作俑者,因为他并没有表露出嗜血,亦没有对舌部的特殊反映,这一点和上官逸相差太远。二则是…他司徒远是个高手,忍功一流,掩饰也是一留,他既然能来就是有备而来,又怎能会让她如此看穿呢。
楼明傲犹豫了,而司徒远亦看出了她的犹豫,只是他不愿意为自己辩解什么,她若怀疑就随了她,他若相信自己…相信,司徒远心中一笑,楼明傲为什么会相信自己呢?就凭他们是夫妻的关系?
司徒远转身要走,楼明傲受不了他这种看穿一切却又好不做反应的态度,她亦站起身,看着司徒远离去的背影,淡然出声。
“我想相信你,我…可以相信你吗?”
说罢,楼明傲都觉得可笑,他们是夫妻,相信还用许可吗?
只是,她曾经和上官逸也是一场夫妻,他却没有相信过她。
司徒远的步子停住了,只是一顿,便匆匆离开了。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九章 风雨暗涌
明佑山庄的夜总是比其他的地方更加寂静。
守在林蕊坊外的杨回还陷在傍晚的情绪中没有反应过来。看上不并不是一顿普通的饭,更多像试探,可是主上看上去并不生气。
“她胆子很大。”杨回说着下意识看了身旁一同站着的杨归,那小子正抱着听学记下的笔记借着月色苦苦钻研。
忍不住吸了口凉气,带着不屑:“二弟!”
“主母说了,贵在积累。”杨归头也不抬。
杨回叹了口气,“我猜…那女人活不了多久,割舌算是个警示吧。”
杨归还是忍不住分了心,仰头看了看正圆的月亮,“如果哥你说的准,那还真是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毕竟,也是个特殊的存在。就算再看不惯那女人张扬的作风习性,对于这一点,杨回还是不得不承认。
杨归把耳朵凑上了窗边,屏气听着屋里的动静,片刻过后,失望的摇了摇头,“还是在弹琴,这个时辰早应该在床上了。”
杨回忍不住挑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这个林夫人亦是特殊的存在吧。”
一向沉稳的大哥竟用“特殊”来形容这个位阶不高,在十八房夫人中不显山不显水的女人?!这一回连杨归都疑惑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喜欢东院的女人多一些。”杨归说着做了个鬼脸,“我喜欢有个性的。”
而他大哥,应该喜欢安静自持的女人。至于……主上,这世上应该没有他喜欢的东西吧。
内间烛火隐隐跳动,可能是温度太低,映出的光影轻薄如雾。可也微微衬出屋中女人,,毫不逊色于书案前执章而立的男人。这就是杨回所谓的特殊吗?的确是足以媲美。手指端音色滑润,乍听下去,声声悦耳,细听入致,却是四面埋伏,不予喘息。正犹如冬日的冷梅,看时是暖在心头,流入心间冻却一片天地。
男人手中最后一页翻过,女人指尖最后一音落。是心有灵犀,还是默契至极?!女人推琴而立,乌发随着起身而落,宛若一面屏障,将凡尘世间和自己的桃源生生隔离。竟是又长了,上一次见,是六个月前,只是长到脚踝,这一次竟是长到围了脚下的圆木凳一圈。
“你今日少了一曲。”男人的声音依旧很冷。
“你落了十页没看。”女人的声音竟是更寒。
司徒远似乎习惯了跟林微蕊这般看似随意却实际满含玄机的对峙,他们总是能看透对方,无论谈及什么话题都是一针见血,绝不给对方留任何余地。
“听说,那个女人死了。”林微蕊徐步走至镜前,满意的观赏着今夜垂落如瀑布的秀发。
“最近死的女人很多。”他不是特意回避,只是很不习惯她突然这般含蓄了起来,再者,她说的女人,自己也真的不知道该对上哪一号。
“诏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属于你的女人。”
“她是死了。”
“是你害死了她。”
“怎么说?”
“若非你的退让,她不会去嫁不该嫁的男人。就算逸改了诏书,你也可以带她走的。可你没有。”
“成了我的女人,就能无事吗?”司徒远竟难得一笑,只这笑,比任何都冷。事实上,他的女人们比上官奕的女人们还危险。毕竟皇宫里只是死了一个夏明初,可他的明佑山庄却不知有多少红颜化作冤魂。
林微蕊眼中泛起了一丝烟雾,“是个…很怕寂寞的孩子。她一定不喜欢那个地方。”
“她会更不喜欢做我的女人。”司徒远转了个身子,不再注意任何人的神色,“山庄更寂寞。”
“这只是你逃避内疚的说辞吧。”
“内疚是什么?”
林微蕊吸了口冷气,“这样的你,应该活的比谁都好。”
内室的门突然被冷风击开,司徒远已走到门口,没有回头。却听身后那声音很轻,“你也应该明白,你在意她,比他还在意。”若不是在意,何以留着那帕子许多年?!
对于上官奕而言,夏明初三个字可谓是天下最耀眼神圣的字眼。司徒远他已不是上官裴,诏书上的名字亦不再有任何意义。
楼明傲的睡眠向来很好,只是这一夜却真的失眠了。数过第一千只绵羊后毅然起身,爬梯子上了屋顶。身处皇宫时,这个时辰往往都是杀手刺客肆意的时机,夏明初也早已习惯了这般屋顶的“安眠”。处处提防的日子过了三年,也是她自太子妃升为皇后的三年,只是最后一次,她没有逃,她真的累了,不想玩下去了。所以她淡然的喝下那碗苦口良药,理所应当迎来了难产。她不是母爱泛滥到为了孩子不顾自己的性命,只是她真的累了,想走了。
只可惜今天的屋顶似乎被占了。楼明傲走近了几步,恍惚看见了蹲在屋顶抱着酒瓶的那个人,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小温,好啊。”
温步卿回了个招呼:“主母也好啊。”
楼明傲挨着他坐下:“不在酒楼,怎么在我房顶喝起了寂寞酒?!”
“你这装潢好,又气派。”
“有眼光。”
“割舌的事情一定要查下去吗?最终失落的人会是你自己。”
楼明傲看着突然正经起来的温步卿微微一愣,“像你这般装糊涂就会好过很多吗?”
“很久以前,也有一位夫人,像你一样喜欢追根究底。然后有一天,死得莫名其妙。”
“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怕呢。”
“她也是为了自己被割舌的丫头才执意追究真相,可你知道,她又是怎么死的吗?”
楼明傲看着温步卿,只是一瞬,便读懂了答案。她的笑容很轻,飘在半空中犹如鬼魅,“她被那个丫头杀了?”
温步卿亦轻轻扬笑:“果然是聪明的女人。”
“小温啊,你说,最亲近的人都是最危险的吧。”
“我不知道。”
“你很喜欢那位夫人?!”
那抹轻松的笑意瞬间荡然无存,于是楼明傲笑的更肆意。
“小温原来你也有喜欢的女人?!”
“你很喜欢取笑人啊。”温步卿摇了摇头,灌了自己一口酒。
“你也可以抓住我的弱点回击我啊。”
“你最大的弱点……恐怕就是你不是楼明傲。”
楼明傲眯起了双眼:“我很不像吗?”
“不是不像。楼明傲入庄之时,交由我医治。可是我并没有救她。”
“你杀了她?”
“可以算是。”温步卿点点了头,“但你现在借着她的身体坐在这里。”
楼明傲站起身,舒展了筋骨,对着身边的人一笑,“很多人就是太相信自己了,比如小温你,太信任自己的医术。你知道吗?我不是楼明傲,但楼明傲是我。”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十章 风雨欲来
书案前的沙砾又转过了一轮,司徒远手中的信函仍旧没有放下。一旁的杨回都在不解,是什么信能占去主上那么多的精力。从那一脸不论何时都阴郁到死的神情上自然看不出什么,杨回冲着一旁的杨归使了个眼色。
司徒远起身走到窗旁,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情绪会被这封信牵扯进去,这样的信收的多了不是吗?依旧是他的手笔,照例先长篇大论一番对自己的讽刺,再提出几个不合常理的要求。平日里都是不动声色的交给手下照着去办,为什么这一次竟是犹豫了这么久。
这一次只有一个要求,他要见那个女人。
别说是一个女人,身为帝王的上官逸虏去了多少庄中的女人,恐怕他自己都数不清吧。女人从来是小事,甚至都不会在文书中提一个字,也从不在事后打个招呼。
可这一次,他上官郑重其事的提出要见这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平日里很吵,张扬奢侈,但自己还没有到讨厌她的地步。事实上,对任何女人,他不屑于用上任何情绪。连厌恶都是多余。
只是就此由她入宫觐见就算是送她一步归西,他能够接受如此迅速克死刚娶来的女人,却不知山庄众人对此是否有所准备。
司徒远轻轻叠起了信函,冷声吩咐道,“杨归,去天命铺订一口最上等的棺木。”
“恩?”杨归着实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庄中不时会死人,可是能让主上出言去订棺木的一定不是常人。
“下一份折子。”司徒远已回到案前,信手捻了朱笔。
杨回迅速递上,同时也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虽然讨厌那个女人,不过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早离开他们的世界。主上的眼光从没有错过,这一回那个女人似乎是必死无疑了。现在的自己也难免有了丝小情绪,主上明明知道不会去保这个女人,为何还要任由着她肆意妄为,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说,主上的心从没有在女人身上留过一寸,他是真的不在意。
消息传到东院的时候,已是夜里。楼明傲正在一心一意数着玉屏风上的桃花,好情绪也丝毫没被影响。随着消息送上来的还有司徒远亲自赏下的锦衣缎服,五颗灵芝,和几十袋玛瑙珠子。
“去宫里会不会受赏?!”璃儿好奇的凑了上来。
楼明傲抓了一把玛瑙珠子扔出几米远听了个脆响,霎时乐了:“可能吧。”
璃儿张口想说些什么,只感觉到身后的冷气逼至,紧紧闭了嘴,退了三步又三步,给后面的人让出了道。楼明傲透过玉屏风也看清了来人的身影,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蹦出去好言好语,只是今天故作不闻不见,歪了头继续数自己的桃花。
“九十一,九十二……九四?!这么不吉利?!”楼明傲气血不畅起来,“骗人,送来时明明是说九十六朵桃花。”边嘟囔着边起身,一把推dao玉屏风。“呼啦”一声,也知道自己这轻轻一推就是百八千俩银子没了。
对面的人影直入眼帘,还是隔着屏风好,至少不会被这眼神冻死。
“相公来啦。”楼明傲想了想,还是一扫阴霾踩着玉屏风的碎片迎上去,顺便不忘提醒道,“今儿不是初八。”
“是十八。”司徒远绕过满地惨烈,寻了个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端了手边杯茶,才发现是空杯,吓得璃儿忙端了桌边的茶壶去满。
楼明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这男人在送自己去死前还能破例搞个特殊,没想还是这般的冥顽不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