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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命(完结)第2部分阅读

      后命(完结) 作者:肉书屋

    去,淡淡的道了句,“砸的好。”

    京都,皇城。

    云黛色的琉璃瓦连成一幅盛事华锦,金碧玉瓦跌宕起伏间恰若丹鹤起舞,九重宫阙总有它的一番巍峨壮观。

    玄武大殿已然一连扔出三两个瓷器,皆是稀世珍宝的名贵,由大殿间踱步而出皇帝正怒不可制,是声声的天子之怒:“司徒远这个混蛋,不与我亲自交锋,用一个女人羞辱我,好你个司徒远。”

    尚书大人只觉自己如何丧气,白天去了那地方受辱,晚间又要承骂。无奈间只得连连摇头,跪在地上一口一个皇上息怒…心中却暗骂道谁叫你小气,送还送个赝品,简直是不把他司徒远放眼里。

    司徒远当然知道那是赝品,更是帝王的骄傲,皇上故意用此来羞辱他司徒远,看他是收还是不收。不过这个司徒远还挺厉害,只远远看了那个送子观音几眼,什么也没说,就让尚书大人转送给主母。他不甘咽下这苦黄连,就扔给女人。没想,他的女人也太厉害了,不但一眼就看出来,还来了个粉身碎骨。

    司徒远不会在乎借出去多少银子,他在乎的只有这份傲骨。

    他忍了那荒诞的皇帝这么久,亦不像再忍了。

    皇帝自然也想不通,这么些年,他没少借司徒远的银子,他为后宫修的那些亭台楼阁都是出自明佑山庄,皇帝知道,明佑山庄是他父皇为他留下的另一座国库。而他亦从小在那个小子面前有优越感,不是他吝啬到要给赝品,是他不屑于给正品,他就是要羞辱他司徒远,他就是要让司徒远知道他能抢走他的一切,亦能给他虚假的一切。就如同这个虚假的明佑山庄。

    只是每一次,司徒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转送给其他女眷。

    这一次,亦同样,司徒远照例把这羞辱推给妇人。

    不过楼明傲却不是普通的妇人。

    皇上止了怒意,眼中浮现出一丝丝的杀气,“楼—明—傲。”

    是的,他手里弄死的司徒的女人还算少吗?

    他之前才刚刚弄死了司徒远的女人,那是他的皇后夏明初。

    夏明初不是司徒远的女人,他们彼此也并不认识对方,却是五年前那份诏书上司徒远的女人。不…确切的是,诏书上上官裴的女人。

    想到那个女人,皇帝缓缓闭目。对那个女人……那个笑颜如花,那个绝世美貌,那个有着倾世才华的女人,是多么适合做皇后,如果不是那份诏书,一切依然完美……

    上官裴,只是皇宫深处很久远的记忆了。

    现在只有一个司徒远。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三章 明傲明初 戏夺灵芝( 小修)

    “说——你看到了什么?”上官逸眼中似乎在喷火。

    “该看到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夏明初的眼神宁静而清远,“原来你是如此觊觎他所拥有的一切,你就是为了抢夺他的一切,不是吗?皇上就这么惧怕他上官裴吗?”

    “够了,你知道的太多了。”

    “是,皇上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不是吗?你最愤恨的是自己的至亲站在他那一边,先皇只是对他透露了一点点的存恤之情,你就撤掉了所有的太医,送先皇登西。更何况我呢?我本来就是先皇赐给上官裴的女人,本来就是你夺过来的玩具,现在玩具发现了自己的主人了,你是不是一并要毁了玩具呢?上官逸。”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夏明初脸上。

    夏明初含泪倔强的抬头,“他是你血脉相连的兄弟,不是吗?”

    “朕说够了——朕为你造摘月台,为你建亭台楼阁,给你一半天下,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够吗?你还要为那个男人说话。朕问你,是不是,你只认父皇当年糊涂留下的一纸诏书而不认我们多年的夫妻情意?是,我不光明磊落,我卑鄙的改了诏书,抢了你,所以呢,你现在要回去吗?你还回得去吗?”

    夏明初垂泪,默默的摇头,“明初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明初在意的不是一纸诏书,不在意什么真相,只在意皇上你对我竟然从头到尾是因为嫉恨因为掠夺,而非真心。”

    上官逸颤巍巍的走向门外,他几乎要倒下去,勉强扶住宫墙,“朕…立誓会毁了上官裴的一切,现在皇后你…亦在其中。”

    楼明傲又做噩梦了,确切的说并不是噩梦,是零星的记忆,夏明初的记忆。

    只是梦中惊醒,脸庞亦有泪痕,楼明傲狠狠的骂了自己,够了,别去想什么死上官逸了,真是没出息,还会为了他哭,不是已经为了他把泪都流尽了吗?当初苦苦磨了那么久,他也不肯建瑶池。如今却为了一个小老婆大建瑶池,这样的男人,活着的时候就不值得为他哭了,怎么死了一回还会为他流泪?!

    楼明傲也嫌弃自己没骨气,所以这回死死咬住牙,说什么也不会放银子出去。

    晨间起早,即去司徒墨房中绕了一圈,见那昨日还光辉艳丽的小脸蛋今日一片愁云惨淡,索性走到床边,一手拉上司徒墨的小腕子,圈在手中软软的。

    “你敢死,我就掐活你。知道我给你灌了多少雪莲灵芝吗?那可是多少雪花花的白银吗?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挺不住,要不你老娘我绝对是亏本。我长这么大可从未做过亏本的买卖。”

    司徒墨亦抬眼看着床头的女人,这女人同他见过的女人不同,是通身的华贵和傲气。不似其他女人那样的温柔,比起景落夫人,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比起玄惜夫人的清高,她似乎有些庸俗,比起尹夫人,她自然没有那丝精明凌厉。

    “看够了没有,我没你玄惜夫人那么耐看。”楼明傲言着一拍这小呆子的脑袋,“话说,你可真得要挺住,一扭头咽了气,我就是罪魁祸首了。您小公子是观世音投胎,好歹照应我一下不是?!救你我可是亏了老本呢。你知道给你塞了多少灵芝丹药吗?你死了,不仅对不起我,亦对不起那些药材,更对不起财神爷。你也别当我是慈悲为怀,老娘我可不是乐善好施的主。你呀,且给我好好活着,一定要活到我寿终正寝之日。将来无论你卖色卖艺卖身还是卖血卖头,总之这一笔笔你是尽要还回来的。”

    司徒墨虽然听不懂这女人的头头是道,不过由她煞为认真的神情,亦看穿了那抹笑意。他亦笑了。那一刻,似乎认同了这位“母亲”。索性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楼明傲的,至于她说的那些叽里呱啦的,他听不懂,也没想听懂。不过…楼明傲此刻是真的心疼,心疼灵芝,心疼银子,也心疼儿子。

    璃儿由东侧间迎了上来,候在帘后,只声音透着焦躁:“主子,温大夫说以灵芝逼毒,用雪莲养气血,还需日以服用三次。只是…东院间存的灵芝都用尽了。”

    “什么狗郎中,不知道用些便宜些的药。”楼明傲气岔,一手扔开司徒墨的腕子,由着床榻前起身,掀帘而出,但见璃儿眼中忧色凝上,复喘了口气,“听说陈景落那女人给她女儿存了几颗极品灵芝?!”

    “主子是要…”

    景落院,碧阳天。

    院落中东两间外屋,里间四所小阁,回廊沿壁尽显主人的素雅简约。枝枝芽芽树前飞花,尤见满坛月华争芳,过时留香。但见东风阁前铺了几团软席,席前琉璃盏的青瓷巧夺天工,牡丹执壶玉液飘香,果点糕仁一应俱全。盘膝坐于席上的楼明傲更是春guang明媚,不可方物。

    这已经是第二天,景落院上上下下皆已承受不住。

    楼明傲于前一天来的,哭闹了一通,以威胁相逼抢走了两棵灵芝。而后回了东院细细想来一番,断言景落院仍是私藏了一颗未予交付,索性今日在景落院正屋东风阁前大摆阵势,引了不少各院女眷们的围观。

    楼明傲率着几个丫头在景落院门口以席铺地静坐了起来。丫头们轮番手举大牌,牌中直落楼明傲的墨宝——“救我儿子墨墨”。

    璃儿取着丝帕拭了楼明傲额前的细汗,小声敦促了道,“主子,咱悠着点,不在那一两枝,伤了和气不是?!”

    楼明傲自己也琢磨不出何来同她陈景落的和气,只一歪头越过璃儿,声音直冲内堂——“姐姐,墨儿已经撑不住了,前面两灵芝吃了还是吐了。”言罢轻轻嗓子,哭腔正浓间扭头由着焕儿灌了一口九太白仙酿。

    “姐姐,你好歹也是墨儿她半个娘,墨儿他做鬼也会想你的。”楼明傲说的极认真,却是因为眼下正看到侠列传群雄争锋的章节,满眼冒光,嘴上仍习惯性念着,“墨儿一直很想念双儿。姐姐啊,我看这样吧,我就允许墨儿带走双儿了,他们兄妹俩也算同来同去了,省得黄泉路上一个人孤单。你的好意,墨儿领了,他领走双儿的时候也不跟你打招呼了,你也别见怪了。”

    “主子,红枣糕。”璃儿一手捏着糕点,送到楼明傲嘴边,小声提醒着。

    楼明傲一口吞下,顿觉甜腻了些,忙以眼色示意要喝凤梨汁,其间不忘再扭了个头:“我说妹妹,你跟双儿也提前打个招呼,省得孩子一下子接受不了。”

    景落院内,东风阁。

    靠窗炕上置着张小桌子,桌下脆了一地的茶盏,半旧的罗纹黏瓷壶亦碎成两截。

    门间索性更热闹,几个丫头满面红光,额汗直落,一人拥住陈景落半个身子,两人直拖住她腿,其他人都跪在地上争相劝道,“夫人您别气,她就那样,您还不知道她吗?您别激动,您这样冲出去有伤您大雅不是?!她好歹是个主母,您冲出去还能把她怎样。”

    “都给我放开…我出去要让这女人一辈子也说不出话。”陈景落已经忍到不能忍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崩溃。“夫人,她是主母啊。主上那边没法交代不是?!”拖腿的那人直要把眼中的泪挤出来。

    陈景落这才微微镇住火气,稍作安定后,只听门外一个丫头对楼明傲道,“主母,晚膳时间到了,今儿加了冰糖肘子呢。”

    门外那女人一听,忙拍拍身子起来,“丫头们,收拾收拾。回去吃饭,肘子凉了就没法吃了。”

    陈景落只觉胸中一口恶气袭上,生生堵在喉间,如何也咽不下去。

    外间那女人抬步走出几步,忽又觉得不合适,回头对上东风阁的小月窗,嚷嚷了句,“姐姐我就不进去了,你好好养身啊,我明儿再来看你。”

    内堂间,“啪哒”一声最后一个茶碗亦碎在裙落在,陈景落眼神滞住了,只一手扬起,于半空中颤抖个不落,唤了声“翠嬷嬷!”

    屏障后走出一身珠灰锦袍,沿着衣襟绣着天墨色的五霞云景,此时由后屏风浅步至身前,面露冷笑,寒下三分:“小姐放心,我会把这女人收拾干净的。”

    收拾?谈何容易!陈景落心中寂寂一笑,抬眸转额间微一叹气:“你去把我内间最后一棵灵芝送去。”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四章 初遇相公 实以难堪

    (上)初遇相公实以难堪

    几日里楼明傲心情大好,四处搜刮了不少名药珍材,东院的库存亦日渐丰盈。终日间无所事事,逛园子遛鸟,大为享受东院之主的生活。

    东院虽言是山庄之东暖宅院,却是位于山庄的中轴主位。其西处是夫人侍妻及众女眷居所,东边乃主上私宅的正院,往往自东而西,入妾室房中,自以经由东院前的甬道最为捷径,如若东院前道不通,则要从前配殿穿花拂柳多绕上几程路。

    楼明傲改建院造时,亦是着力修建了院前甬道上的石栏庭璧,以玉砖相砌,云母以隔,两道间夏种牡丹,冬植梅树,路人行至,过而余香,大有几番意境。此时秋景正旺,黄蕊周盈遍绕,院前的小陌尚未打通,皆以落英覆盖,嫩草娇朵,最怕由人践踏,楼明傲索性于院前立了个牌子,挥毫而就——“此路未通,暂请绕道”。

    今日是轮到夜宿西院,戌时已过,耽搁个几刻,司徒远即随杨回兄弟二人由正院而出。一路沉默如常,杨归两兄弟自以噤言慎步,往日里入西院,都会于东院间快步而过,今日却看着落下的影子随之一怔——主上竟然停步了?!抬头建忽也明白为何怔步,往日宽阔肃静的甬道,如今仿若陷落花鸟丛中,竟有几只蝴蝶落至肩头,被他杨归一巴掌拍死。

    司徒远不语,依旧满目冷色,只视线落于那展牌子上,久久不做声。杨回复叹了口气,走至牌前撤开让出了路,身子一让,脚下踩蔫了几多株晚艳,出言道:“主上请——”

    司徒远愣了愣,抬步间刚要落下,又想了想牌子上的字迹,冷道:“绕路。”

    “可是…要晚了。”杨回忍不住提醒。

    霜降冷寒,满目厉色不容置疑:“绕路!”

    转身间,一抹身影由门前闪过,楼明傲拎着鸟笼子怔立在院外,眼中戾气顿显。她本是习惯于晚膳后遛鸟,这一日遛到门间,见甬道立着鬼鬼祟祟的三人,不由得进步而出。

    再落目于杨回脚下的残花败菊,淡眉纠结,出言喝道:“不长眼睛,还是不识字啊?!从小没个人教养吗?”

    三人皆因这一声顿住,只无一转身回身,只怔怔站立。

    楼明傲踩着脚几步间小心翼翼迎上,手上的鸟笼子一摇一摆,笼中红嘴翠羽的夜莺惊惶乱飞,无奈仍是挣脱不开。见这三人不予理会,气火更盛:“三个人大男人,好歹有一个出来应一声。”

    司徒远身子一冷,复回身,对上楼明傲的眸子,视线如寒霜突降,反冷得她浑身一颤,索性偏头再不做打量。杨归兄弟亦随着转身,果然见到了这位名声赫赫的当家主母。不过是膳后遛鸟,她竟也是穿着光鲜亮丽,宝蓝色的连裳阴金襦裙,宽襟长摆,浮云高领,直引人看得眼目缭乱。

    “你们是谁啊,乱闯别人家园子,没看见牌子啊!绕道绕道!”说着一盯司徒远的胸襟,大为不悦,“你们这样子是不行的,花花草草也是有生命的。”

    头一歪,由杨归的紫墨常服襟头捕捉到半只蝴蝶的尸体,从头到脚一盆子冷水浇过,“小秋秋~~~”

    杨归手一扑,但见楼明傲抓上自己的腕子,声声喝斥:“本主母的秋洒七凤彩蝶,你知道值多少银子吗?!我今儿给她喂多了,刚放出来让她飞两圈就栽你手里了。”说着小心翼翼捧着半拉尸体,做足了怨妇状。

    杨归就知道他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个古怪女人简直是自寻死路。楼明傲倒也大方,一抹袖子:“一共一千七八两银子,你们三人明儿谁送来。”

    三个大男人顿时无言,倒是杨归眼疾手快,一指杨回:“他送。”

    楼明傲一点头,这才注目于杨归,沿着绣着虎纹图样的衣襟自下而上打量了这个年轻人,面如冠玉,若非一脸肃穆,倒也是个秀美清雅的俊小生,看着这张俊颜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古怪笑了笑:“成,明儿要是你来,带个一千五百两就够了。公子,其实我这小景还不错呢,偶尔你也来坐坐,你放心,我家男人不常来,你别挑着带八的日子来就好。”

    杨回霎时一个寒颤,再不看抬头看那女人的奇特表情,煞白了扭头看一角的花花草草。司徒远依旧是一脸古板,不笑亦不怒,只是其间偶尔抬眼端看了楼明傲几次,大抵是淡淡的,不落一丝痕迹。而每一次,楼明傲又都躲着他的视线,或者说…楼明傲根本没有正眼落目于自己。

    楼明傲不是不想看他,只是从来都是会看眼色的,第一眼见这人面若寒玉,自然不敢落目第二眼,实在怕冻伤了一双明目。

    四人皆不再言,司徒远径自回身绕道离去,楼明傲拎着笼子空站了许久,只到璃儿于身后唤自己,方拍干净手,扭头回身。

    “主子,您跟那发什么愣啊?”璃儿立在门外,只看着她影子,扬了声问。

    “刚碰到三怪人,一哑巴,一傻子,还有一白面俊书生。捞了笔银子,骗了个小白脸。”脚下踹开一盏万寿菊盆栽,大步走了回去。

    又三日,皆是风平浪静,昔时说是要赔银子的杨回亦未现身。楼明傲自也忘了这出,整日间围着她的小园子添金挂玉,满园子的华彩气氛由着她一人带动了起来。

    东院间,芬香满溢,晚霞由着天际一丝丝散去,昏景更添几分气韵。东院的丫头从来都是井井有条,撤了晚膳后,各自忙碌着分内之事。由厨间到伙房,尽是人影晃来晃去。只东院正屋秋暖阁间,楼明傲这个当家主母最是轻闲,饭后拨弄算盘子倒是她的惯例。

    这边算了几笔帐目,一回头对上气血恢复大半的司徒墨,司徒墨体内毒血早已透干净。其实方日只需半棵灵芝入药即可,偏这女人讨灵芝讨上了瘾。自那以后,根根入户,用不了的就存着。一时间,东院库存倒是比楼明傲在之前更充裕。

    司徒墨仅遵医嘱,多晒太阳调理内息,索性被这女人天天安置在小门外乘凉赏景,这一会太阳落尽,依旧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不敢挪动,等着女人开口让他回屋。

    楼明傲算账后多会心情愉悦,几步走来,捏上司徒墨的小耳朵道,“看见没,娘今天收获不少吧。刚算了,大概每年我们庄中进十颗灵芝,估计也就一年吃一棵,除去那七根是我的库存,我们每年就能赚来两棵,这外面的市价呢就是四万万两的雪花白银,所以说,墨墨你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每年这时节跑陈景落那吐两口血做做样子。有你,才能每年白赚四万万两白银。”

    司徒墨闻言随着歪了歪头,心里知道这位娘亲的确是对他极好的,给他喝的药尽是最名贵的,吃穿用度,更未在自己身上吝啬一分。只是每次她拨弄算盘算帐时,他却极少能跟得上她的思维。

    冷风穿堂而过,司徒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复听廊间传来那一声,似乎更冷——

    “你把墨儿当工具,你是个骗子。”

    冷不丁这一嗓子,也让楼明傲打了个冷颤,煞白了脸,回身即是一吼:“哪个没良心的这么说,给我出来。”

    回廊上站定了个小人,愤愤看着阁子里的人,出声间满是震怒,惊得廊子上的名贵鸟雀于笼中叽喳不已。

    楼明傲瞅着那小子七八九岁的模样,穿衣装扮尽是破烂不堪,褴褛寒酸,云眉浅皱,嫌弃道:“小叫化子懂什么。”言着一扭头,回身对璃儿几个抱怨道:“明佑山庄怎么就出入自由啊,什么人都能进来,璃儿,牙柜子里取点碎银子打发走。”

    璃儿竟也不动,张口结舌间颇有几分为难之意:“主子,他是咱家…大少爷。”

    (下)乞丐是我儿子?!

    明佑山庄的大公子,单名一,亦是个父祥母不祥的孩子。半月前,因顶撞了尹夫人,被关了柴房紧闭,于那日行礼本是未能出席的。今日刚由柴房间放出来,便被几个丫头推推攘攘至东院间行礼叩拜,一时连衣裳都未来及更换,被楼明傲视作行乞小娃,也算合情合理。

    好在楼明傲及时反应过来,眼珠子迅速一转,怒色转瞬化为笑脸:“璃儿,快把我大儿子拉过来。”

    不由得冷汗淋漓,这也转换的太快了吧。璃儿几步上前请了这位日里脾气火爆的小主子入间,那司徒一倒也不情愿,冷眼瘪嘴迈进了阁子。

    司徒墨忙起了身,童音稚嫩,婉转清脆:“大哥。”其实他往日与这个哥哥不大亲近,二人不是同一个嬷嬷带大的,司徒一也多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他自己常听着嬷嬷嘱咐要离这易怒的哥哥远着些,所以除了书堂上不得已的碰面之外,二人甚少交流。

    司徒一亦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何时都乖乖顺顺,看尽大人颜色行事的懦弱样子,此时见这小子又故作亲昵的问安,恶寒一阵,随意敷衍了一声“唔”。

    司徒墨倒也无谓,总是习惯了他这般的“清高”,自己个周全了礼数便是安心了,同娘亲回了个安,自己由着焕儿拉了下去。

    此刻,楼明傲与司徒一各坐一方,二人视线都是几欲要贯穿对方,好不犀利。

    楼明傲先声夺人,以明媚笑意压制对方咄咄逼人的厉色:“你怎么说我是骗子呢?”

    “你借用司徒墨的名义去骗灵芝,我都看见也听到了。”司徒一本就是个认死理的人,为人固执不懂圆滑,出言往往不逊,日里不仅没少受各房夫人的斥责打骂,连那柴房禁闭都是他隔三岔五的归所。这一回,刚一出柴房,就敢惹她楼明傲,俨然是不懂何谓审时度势。

    楼明傲吸了口凉气,笑意更渗人:“我不是借,是用。那些灵芝啊虽然是在我这存着,日后再有人害墨墨,也能及时用上不是?”

    “你骗人,你要拿它们去换银子。”双拳已握紧,瘦弱单薄的身板却是傲骨铮铮,惊得楼明傲都哑然几分。

    “错,是拿部分。”强辞夺理,便要咬住一字一句。

    “那也是骗!”

    楼明傲一瞪眼,忽而怒了,其实她应付小孩子的耐心也就那么三两刻的功夫,伸手间拍了他的小脑袋瓜子:“你知道我养这个烧钱儿子一天要废多少银子吗?我不靠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弄银子怎么救他的命,防人再寒他?!怎么供他吃穿用度?!就你刚直不阿,就你清高出尘,由不得我们市井小民啦?你以为你老子每月能给我们多少钱,你以为柴米油盐啊张手即来吗?你只知道你老子挣钱,不知道这么大庄子处处花钱吗?”言到激动之时,不忘再赏他几记“脑仁嘣”,大大宣泄了去。

    司徒一由着她胡搅蛮缠,心里却琢磨她的话似有几分道理,一时间无言以对,垂首紧着破烂的袖子,嘟嘟囔囔不出声,理屈辞穷之意尽显。

    楼明傲见状呼了口气,随即一叹,“身为男子汉,最重要的是什么?”

    “光明磊落。”这一声依旧闷闷。

    “是自食其力。”楼明傲一瞪眼,忽又觉得天半阴了下来,楼明傲琢磨着,刚还不是大好的晴天吗?心下未多在意,复道,“什么鬼东西光明磊落,你要在皇宫里还玩这套,你不出一天就得死。是自食其力,想方设法,能要不骗,能骗不偷,能偷不抢,实在不行了,那就只剩抢了。”

    “主母…”焕儿站在门口唤了一句,身旁立着的是站了好久的司徒远。她想提醒主子,唤了声主母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等着,我这教他为人之道呢。”楼明傲说到了兴头上,哪里肯停下来,全然不顾刚刚满屋的冷气从哪传出,“你说说,你们那书院的老夫子,一个个古板的跟你老子似的,当然不会给你讲这些实用的道理。你啊,也别把生你的那老子想的多伟大,他倒是能生,却不养,要不你还能穿成个叫化子吗。他是能挣钱,倒是不会打理,你看看这宅院都跟土得掉渣了,要不我能大费周章的上下打理?!我还想图个清闲呢,我不是看不下去了,也不会出手改善嘛,你以为花那大笔大笔的银子我不心疼啊。所以说,贤妻良母,良母贤妻,说得就是我这样的,将来你老子死了,你是长子,可得出面为你们娘我立贞节贤良的牌子,牌子上不用多写,镶金的四个大字,贤妻良母。”

    司徒一被说得五迷三倒,眨着眼睛,竟也不顾外间的司徒远,直盯着楼明傲。

    楼明傲一叹气,“孩子你还需要历练,这样你倒戈吧,别姓司徒了,跟着我姓楼,我保证把你教育好,吃的穿的用的不会比皇宫的人差。”

    楼明傲只觉得门口似乎有个人影,好像也站了老半天了,忙回头冲焕儿一喊,“叫门口那人躲开,挡我屋阳光了,刘医师说了我这屋的芍药花和墨儿都需要阳光的。”

    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那立那不是个人,是冰山。电光石闪间,忽觉得这伟岸形象煞有几分熟悉,随即想到了那日院前甬道的冷面人,一拍手道:“哦,怎么换你来还银子了?!”

    司徒一忙咽了口水,撤到一旁,挨着站在楼明傲身后,对上司徒远的冷目:“儿子请父亲大安。”

    楼明傲亦随着笑笑,胳膊肘一兑司徒一:“这男人是谁,怎么看谁都好像欠他祖宗十八代一样。”不等司徒一回答,方又念及刚司徒一似乎是行礼问安,吓得猛从椅子上跳起来,面色已不自然,“他是谁?!他是你老子,你是谁儿子?!”

    司徒一此时倒有些可怜这个母亲了,病了一场连脑子亦受了伤。眼巴巴看着她,语气倒也恭敬起来:“母亲,这位是父亲啊。”

    似乎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用,楼明傲于片刻间展出笑颜,迎上那身影:“今不是初八也不是十八啊,相公怎么来了?”

    见那冰山不说话,忙垂了头,像个小媳妇似的,嗲声嗲气道:“相公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去叨扰陈姐姐了。不过我也不是为了墨墨吗?当然,我也有话说得不对,相公不是刻板,是严谨,相公不仅能挣钱,也会持家,要不金库能越来越大呢。相公能生也能养,好歹儿子们也有衣服穿,我这就把景落院的灵芝还了去,那个贤妻良母那牌子我也不要了,都是说笑。”一通话下来竟不用喘气,可见是嘴皮子实为利落。边说着偷偷仰头,眯着眼打量门口挡光的人影,四下再寻觅,却不知那个冰山何时竟然走了。真是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啊。只剩几个丫头正掩嘴乐着。

    楼明傲一跺脚,却看见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五棵灵芝和一包银子。果真是这一出闹得够热闹,连司徒远都惊动了,还亲自送了灵芝过来,可见这个东院主母的威力。

    “主母,景落院的灵芝。”

    “留着。”

    “那贤妻良母的牌子。”

    “……”

    甬道上依旧是一片落英缤纷,花厅间笛声悠扬,婉转悦耳,的确那个女人来了后,这东院眼见得多了出几分生机。司徒远走在回玄惜院的路上,今是初七,照例是在玄惜那。经过景落院前,却顿了步子,回身出手将袖子里的三棵灵芝递给杨回,“把这三棵交给景落院,就说是主母还回来的。”

    杨回一时间并未反应过来,只伸手愣愣接了上来,难得主上竟然说话了。

    “主母不是说会还的吗?”这一声,钝钝的。

    司徒远再不出言,只继续走着,傍晚清爽的小风徐徐而至,宽大的袍子灌满了风。那个爱财如命的女人会还?天塌下来吧。一手漫上额头,傍晚的时候,在玄惜院用饭,只听景落在院外又哭又骂,真是想来脑仁就疼。

    “明日是初八吧。”司徒远无心的一句,却让身后的杨归一惊,主上一路上竟开口说了两句,真是奇观……竟也学会自言自语了……

    第一卷 皇后也穿越——明佑山庄 第五章 楼明傲的首个初八(小修)

    楼明傲起床间多在晌午,连着午饭和中饭一并吃,刚落座于桌前只见角落里那小影子煞为眼熟,回首间招呼了焕儿道,“怎么,小叫花子还没打发走吗?”

    闻此,司徒一忙由角落里走出来,底气不足却也终究是唤了一声:“母亲。”

    楼明傲差点没把燕窝吐了出来,“小祖宗,拜您所赐,我昨个在您老子面前又跌人又跌份的,害的我连贤妻良母的贞节牌坊都不要了。”

    司徒一垂了头,“我想…我想跟您学…自食其力。”

    楼明傲歪头看了看这小东西,心想接受能力还挺强。看着一身落魄的也生了点怜悯,只是自己身边一个司徒墨就已经够烧钱的了,养孩子也是一费钱的差事。

    楼明傲说的很认真,“你有什么特长吗?你看墨儿,那是一绝色,有潜力,再加上病怏怏的,好帮我骗钱。你又有什么长人之处。怎么就能自食其力?!”

    司徒一知道自己恐怕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不过自从他见到楼明傲之后,他就打心眼里跟着她混了,司徒一能感觉到这个主母跟其他姨娘不同。

    “司徒一没有什么耀眼的,不过我能保证,从今以后,唯母是从。”

    楼明傲一愣,眨了眨眼睛,身后的离儿忙添油加醋说,“主母,你昨儿不是才说要做贤妻良母吗?贤妻有点难度,就先从良母做起吧。”

    楼明傲不吱声,自己心里也端量的清楚,这孩子有志气,也有难得的胆识。或者说,这孩子眼中坚毅的那些东西很像他老子。不过她楼明傲也不急,自顾自的品粥。

    于是吃顿饭吃了半个时辰,终于起身,“离儿,走,去看看墨儿书念的怎么样了。”

    离儿一回头一瞅角落里的司徒一,有些不忍,“主母——”

    楼明傲一顿,司徒一的头垂的更低了。

    “我要选的不是惟命是从的奴才。”说这句话的时候,楼明傲故意不去看司徒一的神色,似乎自己只是说给一个外人听。

    初八这日上上下下都已打理好,只候司徒远大驾光临。楼明傲看了一下午账目,长叹了一声,心里叹如今这白开水生活是比宫里还无聊,在宫里尚可以召集各大王妃打马吊,听戏子唱戏,关键是再不济还有一些美男侍卫一个个欣赏,现在却是守着这么一处憋火的东院,她楼明傲守着贤妻良母的空牌子陷入了极其的空虚。

    但见几个丫头来来往往间笑得形色诡异,楼明傲便也知道是笑自己的,恐怕满东院的人今日都想高举个牌子说——“今儿初八,今儿主上驾临,今儿主上主母圆房”。她只道那些个丫头笑也笑吧,一个个非跟自己眼前偷着捂着乐,实在看得自己大为憋火,手里的帐本一甩,极不客气道:“谁笑,谁陪那冰山睡!”

    “陪谁睡?!”几个丫头收敛间,忽听这一声由窗外飘来。霎那间,东院的气温急转直下,司徒远绕到门边负手而立,双眉习惯性的纠结在一起,眼中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楼明傲挠挠头,温温吞吞起了身,深明大义道:“回相公,是陪我睡。”言罢扭了个身子,由焕儿手上接了砌好的茶,恭恭敬敬摆上了去,小心翼翼依着冰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几个见状,忙连连撤下身来,出门时反给二人关好了门。楼明傲但觉有一股子关门放狗的意味,咽了口水,嗯哼了声,故作小女人道:“相公劳累一天,确是辛苦了。”她言这一番纯粹没话找话,从前她都是这般找话题,而后那男人自会按部就班答道“为国事,无以辛劳可言。”

    只这话听在了司徒远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回应自也不同,他就着茶水淡淡道:“时辰早了些。”

    楼明傲倒也听说这男人说话满五个字是以极限,但见他说了五个字,自己却全然未明白,她说她的客套话,这男人说时辰何干?!

    “相公不该这般答,您当说…为家事操劳,不谈辛苦。”索性依着自己的思维教育起了这冰山。

    司徒远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扭眉放了茶,抬眸掠了她一眼,完全照着自己的套路:“不到就寝时。”

    二人各说各的,驴唇不对马嘴是也。

    好在兹时楼明傲灵光一闪,听明白了言中之意,他道是她在变着法儿说要上chuang?!别人尴尬是红脸,这女人非也,却是青紫着脸瞠目看着对方。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咬牙道:“我也不喜欢饿着肚子睡觉。”

    司徒远冷冷瞥了她,不打招呼即起身向着东间走去,只看着改为珍藏宝阁的东房连连止步,若他未记错,从前这厢是书阁。双唇抿直,回了个身子,只瞪着人不语。

    楼明傲心虚的笑了笑,马上回道:“私家重地,闲人勿入。”但见司徒远眼神更厉,忙改言:“相公非闲人。”

    司徒远竟也不掀帘而入了,反回到桌前,重新满了杯茶端在手中,瞅了眼楼明傲手中的帐目,想起这女人近日里向各房各院讨了初来关照费,便也淡言:“每房三十两?!”她倒是有的赚!

    “不是。”楼明傲连连摆手摇头,她怎么能做那种人,“是每房二十九两。”

    司徒远依然没有表情,只是喝茶的动作慢了一拍。眼神落在茶碗里,只觉得今儿的茶浓得发苦。

    “相公,是这样的,我有意撺掇着后院女人们做些小买卖。一来打发无聊,二来充盈庄库银钱为相公分忧。”

    司徒远虽不知道她这又唱得哪出,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发表意见。

    “相公。你看,这上上下下一大家子日日都在烧钱,我就琢磨着呢,家里有些不用的都过了时的金器银器玉器什么的,顺便也是不是可以变卖一些?”楼明傲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的司徒远,更进一步说道,“相公知道,墨儿一个月的汤药费是多少吗?知道那些个少爷小姐去书院的学费是多少吗?知道您那各院的女人们每月的赏银是多少吗?知道各大院的伙食开销是多少吗?知道庄里的丫头月饷是多少?知道车马费怎么付吗?是,您能挣,可您也不瞅瞅,您多能借啊,这借条都能累到三尺高了,相公,你可知道,这有话说叫入不敷出,坐吃山空。”

    等楼明傲说到口干舌燥了,一抬头,冰山不见了,只见桌上摆出了一沓京城五记银庄的银票存根,心中霎时云开雾散。

    “哈哈,要的就是你啊。”喜笑颜开中,踢了鞋笑得前仰后合。

    “嗯,是陪它睡。”屋子的温度旋即又冷下来。

    “相公…不是…”一猛子抬头间咽下了口水,把“走了”二字生生吞了下去。

    “出去透口气。”她那一席话倒是能让人脑仁儿生疼,但司徒远却也是重新回了来,本来他是真想走的,可是迈出门去一想今儿终究是初八。

    是夜。

    上等瑶石木的凤尾榻装饰得喜庆暧i,榻顶挂着连串的桂圆莲子,是为何意,不用说也知道。床帏上挂了一副图,倒是有教导之意,只楼明傲瞪了大半个时辰,仍未提起半丝兴致,只想着那些小丫头是什么时候悄悄挂上去的。满床的喜字耀得她眼晕,索性蒙着被子卧向里侧,却见里侧的帷幕正垂下送子观音的玉像。楼明傲恼了,一踢被衾而起,这还要不要人安心睡觉?!

    正巧司徒远此时沐浴而出,只穿着亵衣亵裤尤是单薄,过堂间冷风一吹,勾勒出男人的身线。楼明傲暗道美男见得多了,大不会由眼前这冰山诱惑了去,可是眼神飘过去间仍是丢人现眼的咽了口水。

    “相公,你习惯睡里睡外?!”她倒真是好说话,这种问题都会请示一番。

    司徒远由着床沿坐下,冷冷掠了她一眼,二字蹦出:“随你。”

    灯刚灭,冰冷的身子猝然覆了上来,楼明傲挡避不及,咬牙闭目间长叹一声——“你冰着我了!”

    窗外的风渐而凄厉,呜咽着鸣了一圈又一圈,空气清冷却潮湿……

    更声再起,内室中渐也安静下来,床榻外侧的男人似累极,行房结束后便沉沉睡下。楼明傲久不入眠,翻了个身子,只想开腔骂人——她痛得骨头都要裂开了。

    从枕头底下掏出宝贝的银票,在夜色下看那张张发出的光泽,只觉得满心委屈不甘倒也散去,就算是芳红馆的大牌红角,这么一沓买她一夜亦是绰绰有余了,这番想了,似也能心满意足翻个身睡去。一偏头,顺便掠了眼司徒远英俊的睡态,鼻翼俊挺,眉如峰,她那个宰相爹说过,此乃帝王相。楼明傲这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赏他。

    司徒远肩头在月色下映出玄色,楼明傲初以为那是他身上戴的配物,只是再一看,却是一道伤疤,看上去已然痊愈了许久,奇异的是伤疤竟是月牙状,楼明傲也许不懂武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