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44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一跳,随着她的喝声,就有丙个五大三粗的太监进来就要往外拖蒋秀,蒋秀显然没有想到突然间会有这样的事发现,也被下得回不了神,一时间,竟然被他们拖得快到了门口。
“慢,”我慌忙喝住,自己扶了一边的椅子起了身,笑着向瑾皇贵妃道,“皇贵妃娘娘今儿是怎么了,殡妾给娘娘您行礼原是应该的,她一个做奴牌的,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皇贵妃是错怪她了!"
蒋秀已经白了脸,兑一句求饶的话,
听我这样说,她忙跪了下来,但却只是不言不语的垂了头,并不啃响。
瑾皇贵妃只当她已经吓得呆了,“还不滚下去呢。”
当下也就笑了道,“既然你家娘娘为你求情,今天就暂时饶了你。”
蒋秀对着她磕了一个头,是暗笑出声.
却并不出去,反而转身进了内殿,我不由一愣,随即了然,
皇贵妃却不再留意她,只管低了头,时不时笑不笑的抬头,闲闲的拨弄着坠了金链子的护甲,等了好半晌,状似无意的道,“前儿个晚上,皇上在你这里的罢?
281-290宁瑞宫密议
纵然有英宏撑着腰,我亦忍不住手心里冒汗,瑾皇贵妃执掌中宫风印,虽然没有皇后之名,其实就跟皇后是一样儿的了,除了初一十五,皇帝出行前最后一丙一晚,
按规矩都得是陪在皇后身边才是,不管是不是英宏立意,我都是大大的越不敬,于祖
宗的家法国规,更是藐视不敬呵!
她正用心仔细的注视着我,我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具都落入她的眼里,她的笑声顿时冷了起来,“妹妹得晋正二品妃,本宫尚未恭喜你呢,如今能跟本宫齐肩膀站着的人,可就只有你了,你问本宫一大清早儿的过来做什么?本宫能不来吗,如今这宫里头,谁不要巴结讨好你呀,就连太后她老人家,也不敢怠慢了你,就怕皇上一不高兴,就甩脸子发脾气呢?"
她这样话里夹针带刺,话音一落,我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跟着流了下来,嘎咽了道,“皇上前儿晚上在殡妾这里?娘娘是从哪里听到这样话来?殡妾直到昨儿早上,才知道皇上前儿晚上是歇在了清心殿里,也是皇上,太后和娘娘您的洪思,许殡妾一个月不去请安,殡妾今天早上还在想,礼不可废,纵然皇上,太后和娘娘你洪恩大量,殡妾也不能当真就这样轻狂起来,待过了这两天身子好一些,就得去给太后和娘娘您请安的。”
瑾皇贵妃满脸寒霜的,“是么?如此,倒是本宫错怪了你?"
这时,一直在边上坐着的和殡味的笑出声来,对瑾皇贵妃道,“姐姐可莫信她雌黄狡辩的,她分明是仗着皇上宠她,不将姑妈和姐姐你放在眼里,哼,也不知道平时使了多少狐媚子,竟然就将皇上迷得晕了头,还挑唆得皇上跟姑妈生分,”说到这里,她一指我的脸,声音尖厉的喝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慌忙转脸向她,口里喊道,“冤枉,绝对没有的事儿?”然而这样说的时候,我脸上却是极冰冷凛冽极不屑的表情。
果不其然,她顿时被激得怒了起来,不由分说,扬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我的睑上,道,“你还狡辩,前晚皇上是乘了你的鸾轿前来,回清心殿的,不过是他的龙鸾而已,你好大的胆子,当真以为这后宫里,就是你的天下了么?"
“啊”一声,身子整个扑在了地上,无视祖宗规矩,对皇贵妃大不敬,
她犹在说道,“你狐媚君王,挑唆得太你罪该万死。”
这一切全都正中我意,我心里已经畅意到了极点,口里却“啊,啊”的叫不出声,像是
伤得极重,瑾皇贵妃冷冷一笑,道,“皇上让本宫掌中宫令,本宫就绝对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让你这样的祸水留在宫中蛊惑皇上,来人啊。”
她扬声一喝,立时就有五大三粗的太监进来,她指着我冷声道,“太后懿旨,命将她重击三十大板,逐出宫去,”随之她神情一变,笑得极亲切的低头向我道,“贤妃妹妹,太后仁和良善,不要你的命,只命你继续回到静海庵里出家修行,并且,仍然保你荣耀,太后会有旨意下来,道你终究心系佛祖,一定要自请出家,皇上那里,太后也会帮你道别,如此,保你会名垂青史,你就放心的去吧。”
我狠狈不堪,头发散落凌乱的贴在睑上,投过散乱的发丝,我喘着气道,“你就不怕皇
上知道了怪罪你们?"
“怪罪,哈哈,皇上此时正在清心殿里,等他知道了,你已经出了宫了,太后的懿旨也已经跟着传告了天下,又有太后在他面前压着,他们到底是母子,万不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宫妃而反目,到那时,皇上纵然知道了,也已经是无可奈何了,”瑾皇贵妃想来是觉得我太天真,她的语气里满是得意不屑,她又甲手指轻轻挑起一缕,放到眼前戏谑的笑,“既然是自请出家,就得诚心一点,这满头的烦恼丝,就都不要了罢。”
说着,她手一扬,脸色瞬间冰冷,“带下去。”
那几个太监吃喝着就过来欲拖我,这样气势汹汹的来势,饶是我心中有底,亦不由的心
里发休,就在瑾皇贵妃姐妹得意至极的时候,只听一个冷例的声音自她们身后闲闲响起,“请皇贵妃代朕转告太后她老人家,有劳她费心了。”
她们转脸看时,顿时睑色刷的白了,这边和殡已经掌不住扑通跪下,颤着声音叫道,“皇,皇上。”
瑾皇贵妃满脸见到鬼的样子,张着口愣了半天,方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喃喃道,“皇
上,您… … 您怎么在这里?"
“是啊,朕怎么在这里?”英宏慢慢的走过来,也不看我,脸色阴沉寒例如暴雨前压抑黑沉的天空,忽然,他的声音一冷,“朕如果不在这里,朕的后宫就得被你们乱了个儿了。”
皇上,”瑾皇贵妃睑色一僵,然而纵然她已经吓到浑身发抖,亦仍然强撑着道,“这
,这都是太后的懿旨,沈氏诌媚君王,论罪当诛,如今太后只是让她出宫,已经是极宽和仁善的了。”
“沈氏诌媚君王?沈氏做了什么诌媚君王的事?她一没为父兄求官讨爵,二不为自己求封要赏,三更没有在朕面前中伤过谁,她如何诌媚朕了?”英宏的语气里满是嘲讽,不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姐妹。
瑾皇贵妃姐妹听到这里,不觉脸露羞色,然而只是一瞬间,瑾皇贵妃就强挣了精神辩道
“若不是她,皇上怎么能和太后生了嫌隙,前儿晚上,臣妾在宫里等候皇上,皇上却… … 都说皇上是在清心殿里歇息,可是却分明有人看见,前儿晚上,皇上和贤妃同乘一座鉴轿,进了静延宫后,直到昨儿早上… … ”说到这儿,她顿时发觉自己失言,忙已手掩口。
然而话既已出口,此时再掩饰,亦是晚了,她狠一狠心,干脆哭出声来,“皇上如此对臣妾,着实不公平,若不是贤妃挑唆着,皇上又怎么会这样对臣妾?
英宏顿时眯起了眼,一字一字道,“你敢派人窥视朕的行踪?"
她顿时吓得身子一抖,“皇上恕罪,臣妾… … 臣妾并不是… … 并不是有意… … ,皇上”
“够了,”英宏冷冷的一挥手,“皇贵妃啊皇贵妃,朕枉信了你。”
他命人扶我坐下,指着我对她喝道,“贤妃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如此待她,哼哼,如
此看来,前几天太后那道要她永居静海庵的懿旨,想必也是你姐妹怂恿的罢?"
瑾皇贵妃顿时慌了,慌忙辩道,“臣妾冤枉,那是太后为着贤妃贤良大义,特意下旨,已示褒奖的,皇上,不关臣妾姐妹的事,”说着连连磕头,可怜边上的和殡已经吓到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软瘫在一边哆嗦。
“贤妃贤良大义?”英宏味的笑出声来,“你方才不是还说,她媚惑君王,论罪当诛的
么?"
瑾皇贵妃不觉哑然,她脸上的滑稽僵硬,看在我的眼里,若不是我此时正满心的悲戚责
恨,又惦记着要在英宏跟前做戏,只怕就要笑出声来。
转眼看到和殡,英宏更是恼怒,“你仅仅是一个从四品的殡,竟然敢对着正二品妃指手
画脚,还打了贤妃,实在是无法无夭,谁给你的胆子?"
和殡身子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地上,除了饶命,她再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英宏冷笑道,“由今日的事,就可看出你姐妹二人平时是多么的嚣张,好吧,你们刚才既然一口一个的规矩家法,也罢,”说到这里,他一挥手唤过刘喜,指着瑾皇贵妃姐妹俩,厉声道,“传联旨意,和殡夺去封号,降为从八品更衣,送去永巷思过,皇贵妃行为乖张,言行不检,其德行不能以冠后宫,夺去皇贵妃位分,收回中宫令,降为从二品夫人,亦在锦元宫里思过,无诏不得出宫门一步。”
和殡顿时大哭了起来,挣扎着爬到英宏的跟前,抱住他的腿哭求道,“臣妾知错了,臣
妾再也不敢,皇上饶了臣妾吧,皇上 … … ”
英宏面色冷漠,丝毫不为所动,刘喜见了,忙唤在一边已被这翻天覆地的变化惊得呆了的宫人们,“还不快将更衣小主请了出去。”
那宫人如梦初醒,谁敢怠慢,慌忙应了声“是,”说是请,其实是连拖带拉的将和殡架起,硬生生的拖起就走,和殡在被拖出大门的那一刹,绝望的叫着.“姐姐救我,姑妈快救我。”
瑾皇贵妃却早已经面如死灰了,这样连降四级,让她由宫里权势滔天的第一人,顿时跌
得粉身碎骨,她不哭也不求,只是直挺挺的跪着,然而她的表情告诉我,她此时心里除了怨愤不甘外,更多的是对我的刻骨咒怨.
我心念一转,已经扶在椅子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来到英宏跟前,挣扎着跪下,语气既诚.恳又不安的.恳求,“皇上,皇贵妃向来都是极贤惠淑和的,今日… … 今日也不过是领了太后的懿旨而已,并无大罪,请… … 请皇上给臣妾一点薄面,恕了皇贵妃这一回吧。”
英宏大是惊讶,皱起了眉道,“贤妃,她们如此待你,你竟然还要为她们求情么?"
我垂首了下去,“皇贵妃当年救过臣妾,她的大恩臣妾一直铭感不忘,如今这样,也
不过是为着皇上,还请皇上看在她往日谨慎伺候的份儿上,恕了她这一回。”
瑾皇贵妃显然没想到我竟然有如此肚量,然而她微微的一思量,就冷笑开来,我抬头对
上她的眼,双目一对,随即转开,她和我都清楚,我不过是做个贤明大度的样子给英宏看罢了。
英宏自然是不听的,只道,“贤妃,朕意已决,你不必多说了,起来罢。”
瑾皇贵妃到此时,已经深深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英宏也是不会听的,因此,当刘喜
过去很客气的请她回宫时,她一句话不说,向英宏磕了一个头后,也不待人来扶,径直起身而去。
英宏到这时,睑上方才露出焦急关切的神色来,将我押在怀里,抚着我红肿起来的睑,歉意道,“凝霜,疼么?"
我垂下头,轻声道,“臣妾不疼,”说着话时,我轻轻挣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郑
重的跪下辞其咎,言语无奈悲哀的道,“因为臣妾,搅得皇上和太后还有皇贵妃不和,臣妾实在是难,巨妾斗胆恳请皇上,还是将巨妾送去静海庵罢。”
英宏一把拉起我,“凝霜,这又关你何事,方才她们那样嚣张狂妄的样子,朕全都看见
了,”说到这里,他不禁深深歉意。那个贱人打你的时候,朕因为想看看她们到底要干什么所以就狠了心肠没有出来,嗯,凝霜,你不怪朕罢?"
我宛然叹息,满足的靠进他的怀里,“皇上对臣妾天恩厚重,臣妾感激不尽,哪里敢怪
皇上?"
他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叹道,“凝霜,朕终于知道,你初进宫时,有次昏迷不醒的时候,你因何会一直的说着要跟朕到天边儿去,说这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了。”
我顿时诧异惊讶,想不到他竟然还记得那件事,恍惚记得,就是从那日开始,他就对自己很好很好了,好到不像是一个帝王应该对妃子该有的,难道,竟然就是因为这件事不成?
英宏又接着道,“当时,朕突然发现,你和别的女子不一样,你心中所愿的,亦是朕心
中所想,”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神情里满是落寞和萧瑟,他颓然而叹,“常人只见朕威慑天下,尊贵倔傲,却不知朕却完全做不得自己本分的主啊!"
他这样的口气,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时近正午的阳光,穿透雕了缠枝四喜如意图
案的窗格子,斑驳的印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分明有一些恍惚的不真实雾掩盖下的花朵,虚幻,飘无,却又哀伤!
“朕年纪尚幼时,先皇就做主为我选了一正一侧两位王妃,在洞房之前,朕都不知道她们是何许样人,待到大些,命运却偏又将生性闲散,无意权势的朕安排在这个看以尊贵,实际杀机暗涌的位置上,行动不得半点自由不说,上至皇后,下到殡妃,亦无一不是因为政局的原因选进来,她们看似一个个娇滴滴或天真烂漫,或媚颜承欢,实则贪婪狡诈,狠辣阴毒,她们要的,不过是在博朕一笑后所能给予的那些东西,而为了这些东西,她们竭尽排斥算计之能事,后宫里,明里华丽富贵,暗里却不知道藏了多少杀机”他长长一叹,神色间是满满的厌恶和倦怠,“朕在这样的一个地方住着,实在是…… 憋闷得很啊!"
我万没料到,他的内心里竟然藏着这样的感知,原来,这里的女人们玩的那些把戏,无一不是落在他的眼里,他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那么,我呢?我做下的那些事,他必定亦是心里有数的了,毕竟,在这样一个染缸里呆
着,哪里还有人能让自己清白不染.
他的眼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第一次见你,是朕清早儿起来独自去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你一个人在雁心湖上站着,穿一身浅紫的淡装,头上并没有似别的女子那样替环满头,只有一朵芙蓉花,静静的立在头上,湖上的风一吹,花叶子簌簌的摇颤,你浅紫色的衣袂随风而舞,竟是极飘逸的,而你却像是很用心的在想着什么,朕在你背后站了许久,你竟然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邪邪一笑的凑到我的耳边,吹着我的耳朵低声道,“只是没想到,你看起来极安静极纤弱的样子,手劲儿却不小,那一巴掌打的,朕到现在还疼呢。”
我顿时脸红得像是傍晚时天空的彩霞,将头埋进他的怀里,闷闷道,“皇上一身常服,
悄不声儿的站在臣妾身后,继而… … 继而又… … 又动手动脚… … 臣妾… … 臣妾… … ”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起往事,他顿时心情大好,边上伺候的宫人早被这一早已来瞬息万变的变故惊得呆了,此时见英宏时怒时惊,竟然全都面面相觑,不敢有半点儿不妥的样子露出来,生恐英宏转而又冷下了脸儿.
他牵着我的手到贵妃塌前坐下,又极轻的道,“你将朕推入水中,自己却不管不顾的跑了,害得朕狼狈到极点,只得又转回宫去换衣服,只好说是自己不小心失了足,倒将刘喜给吓得没了魂儿,自那以后,就是打死他,他也再不跟让朕单独出来走到了,嗯,朕愈发的没了自由,凝霜,你说,你该如何弥补朕?"
我的脸此时已经涨得如猪血般红,手里将帕子绞来绞去,只是咬着唇不肯说话,然而当年初遇的情景,亦是时常在我的心里回转,深幸自己在那样的冒犯天颜后,尚能全身而退。
自从那日以后,朕原本是立意要将你好生处置的,却苦于不知道你是谁,又不愿让人知道这事儿,竟然也不好打听,只好忍了,却没想到,那日到底让朕找见了你,你倒狠,又咬了朕一口,”英宏此时又变得像个记仇的孩子,就差没有嘟起嘴儿来。
我到底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看一看边上垂首立着的宫人,我忙拿帕子掩了嘴,慎道,
“皇上… … ”英宏笑了又道,“朕从你的言谈里得知原来你是新进的宫妃,朕立刻就命刘喜传你于当晚侍寝,没想到来的却不是你,刘喜倒委霍起来,说另外一位正病着,想来必定不是朕遇到的这位,然而朕到底要唤你来维维,没想到,你来了,却偏又那么的倔强,明明是怕的,偏要咬着牙问朕,“该怎么处置臣妾的家?”朕长这么大,你是唯一将了朕一军的人。”
他像是颇有些感慨,抓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叹道,“朕开始时亦只当你是和别人
并无两样儿的,然而那日,你病得极昏沉,一直抓着朕的手不放,哭着叫了要跟朕到天边儿去。说这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自从那日,朕心里就软了,总不愿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他的话很是诚恳真挚,我万想不到,竟然是我病中无意的一句话,引得他对我如此的垂怜眷顾,心里喃喃感慨,我只想着要说些什么,突然他话风一转,问,“咦,凝霜,那日你… … 因何会一直说要跟朕去天边儿去,你… … 你是想起了谁?"
我辞不及防,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满室的旖旎风光顿时不见,英宏的脸上依旧带笑,
像是极无意的随口一句,再轻松不过的样子.
我的手心里慢慢的,慢慢的沁出了汗,是呵,当时我还于贪泊他,这样深情灼热的话,自然不会是对他说的,那么,是说给谁的?
我能告诉他,我其实心心念念的,一直都是表哥么?我能告诉他,那样灼热炙烫的话,乃是说给他以外的一个男人?
然而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不容我有丝毫回避躲闪,我非答不开。强按住心里的慌乱
,我硬着头皮道,“臣妾当时病着,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如今听皇上说起,臣妾跟梦似的,哪里就知道自己当时到底想到了谁呢?"
这样的话,终究只是搪塞,我志忑不安,不知道英宏会怎样反应,他的眉眼里看不出丝毫变化,我细揣度看他的神情,竟吃不准他到底信了没有?
他这时却像是有点儿累了扭了扭颈子,忽然扬声唤道,“刘喜。”
“皇上,”刘喜极快的在帘子外应着。
传朕旨意,至今日起,中宫令交由贤妃掌管,后宫之事,全部移交贤妃打理,”他向
我一笑道,“凝霜,以后得辛苦你了。”
然而他又很高兴,“中宫令在你这里,以后朕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过来,不必颐着那劳什
子规矩了。”
我却已经惊得呆了,中宫令,交给我?
“皇上,万万不可,”我随即回神,慌忙扑通跪倒,语气急迫恳切道,“臣妾无德无能
,绝对不是能执掌中宫风印之人,请皇上三思,另择贤明,”说着,我神色坚决,深深的碴下头去。
英宏摇头浅笑,“无论是德行还是聪慧,你都是当之无愧,再说,如今后宫里,除了皇
后,唯有你的位分最高,你不执掌,难道是要朕再交回宁瑞宫那无良人的手里去吗?"
他这话叫我顿时哑然,是呵,瑾贵妃被贬,如今宫里位分最高的,就是皇后,我和安婕好了,这中宫风印是万万不能再交回皇后手里,安婕好在我之下,中宫令再没有交给她的理儿。
他弯腰牵了我起来,语气温柔,“朕知道你生性恬淡,是最不耐烦面对那些琐碎的,可
是,除了交给你,朕又实在是不能放心了。”
中宫风印,向来是后宫女子最趋之若鹜的,然而在此时,他倒像是在求我般语气,倒让我悻然起来,我只得屈身为礼,“既然如此,臣妾就暂且先保管着,待皇上另有贤能时,臣妾再交出来。”
他这才满意了,笑着挽了我的手,“朕已经命钦天监择选良日,为你行册妃大礼,凝霜
你高兴么?"
我呐然良久,我的正二品妃,能够千秋常建,方才极感激恳切的道,“臣妾自从四年前进宫,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到今皇上对臣妾的垂怜眷顾,实在是罄竹难书,臣妾至死,亦无以为报,唯盼皇上如意吉祥!”说完,我排山倒海的深深拜了下去!
英宏急急来扶,“作什么动不动就拜,你的身子受得了么?"
见我神色凝重,他也忍不住的感叹,“得卿如此,夫复何求,朕亦是感谢上苍,为朕送来你这个知心解心,恬淡贤良的爱妃,朕心已足呵。”
我随着他的手站起来,忽然,我又擎起了眉头,极忐忑为难的道,“皇上… … 。”
“怎么?"
我缓缓看上他的眼睛,满是担优焦虑,“可是,太后那里… … ?
我没有说完,但是英宏一下子明白了我的疑虑,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和殡嚣张,冒颜犯上,按例当死,朕能留她一命,只将她降为更衣,已经是看太后的面子了,皇贵妃其德行不足已冠后宫,联收回她的中宫令,只降她两级,亦是给太后留了面子,凝霜,你不用担心,一切朕自有主张。”
我这才稍稍放心,英宏向刘喜一摆手,道,“去罢,”刘喜恭敬的应了,随即出去传旨
这时已达正午,外面已摆好午膳,我知道英宏还有政事要议,于是赶紧将这些事先且按
下,服侍英宏用了膳,英宏见我此时精神情绪比早起时已好了许多,嘱咐了蒋秀等好生服侍后,这才起驾去了清心殿.
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英宏明黄|色的鉴驾渐渐隐在翠色烟柳中,我这才身子一软,如被抽
去了骨头般,一下子靠在门框上.
蒋秀从后面托住我,我们双目一对,不由会心而笑,蒋秀扶我坐到椅子上,屈身而拜,
道,“恭喜娘娘得掌中宫风印,成为后宫之主。”
小青小茶以及满室的宫人也全都齐齐而拜,我浅浅一笑,道,“赏。”
众人欢喜,由小青带着退了下去,我此时身子已经瘦累到了极点,从昨夜到现在,先是拣儿的生死,后是这样惊险尔真的宫变,这些全都让我耗尽了精神,扶了蒋秀进内殿躺下时,我的身子上还有着不干的汗意。
蒋秀拿过一把扇子,轻轻的给我摇着,我看到她的睑到此时亦是白的,她道,“娘娘,
今儿真是好险,幸好有皇上在这,否则… … "
这样说的时候,她到底掌不住,将脸转向一边,肩膀一抽一抽,仿佛是秋风里的落叶止不住的颤抖。
我缓缓伸手过去握住她的,她的手正微微的轻颤,连扇子亦都握不好,她像是竭力的在忍,终于转过头来时,眼角尚有未干的水意拭在她的眼角,语气轻缓,却不见不丝温柔,道,“秀儿,别哭,我摸过枕边的丝帕,轻轻还没到哭的时候!"
蒋秀点头,“娘娘说得正是呢,一切才刚刚开始,咱们后面的路,更是凶险了.
我放下帕子,软软靠在芦苇花做成的风枕上,脸上不见一丝表情,“我们算漏了一着,我皇宠日深,风头眼难着就要盖过锦元宫时,想来就已经引起太后的忌禅了,否则不会在大选秀了,就竭尽荣宠的将她那侄女召进宫,并且,前些日子里,皇上告捷的信才送进宫,紧跟着踢我永居静海庵的懿旨就到了,她那是摆明了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将我发落了。”
蒋秀脸色阴郁吓人,“正是呢,然而人算亦不如天算,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待到娘娘
回宫了,她竟连面子上的客套都顾不得,径直向娘娘您发难,今日,若不是皇上偏巧儿在,只怕,娘娘您已经"
想到早上的惊险,我不由心内一寒,此着虽然险,但是确其有效,只要我出了宫门,太后的懿旨一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英宏纵然气愤恼怒,但终究还薄领着皇滩宜再不好又将我硬接了回来,他绝不肯让天下臣民知道,原来太后和皇帝已经不绪子’。
“天意,”我不由颓然长叹。
蒋秀闻听不由转头看着墙角,多宝格的架子上,一尊紫檀木雕成的送子观音慈眉善目,左手握着的杨柳枝似正随风而舞,蒋秀不由双手合十,垂眼喃喃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
她放下手,转过身子面向我,又道,“娘娘,早上的那变故,只会子只怕宫里人已经全知道了,别的还好,就还是太后那里,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怕愈发要恨着娘娘了,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这也是我所悬心的,想着英宏的话,我稍有安心,然而再转而细想时,我的手心里又捏了汗,“如果中宫令在咱们手里,虽然方便许多,但是咱们的手脚也得快着些才好,万一皇上查出那个梅贵太妃的事其实是… … ,就算不知道是咱们做的,但是他和太后之间的嫌隙消除了,只怕… … ?"
蒋秀的神色顿时一凛,正色道,“奴婢也正要提醒娘娘呢,皇上的性子刚硬,最恨人欺
满自己,太后就算真的杀了他母亲,亦到底是照顾了他这么多年的,一个铁锈匣子,就能让皇上的心冷到了这般地步,这就是镜子了,若是他知道娘娘其实… … "
我微微合了眼,蒋秀说的亦是我所想的,他今日问我,那日我病得昏迷时,口里叫着要
跟他去天边的人是谁?虽然敷衍了,但到底是牵强的,他这么久都还记着,只怕,此事早在他的心里疑虑很久了罢?
我突然觉得,其实我根本没有看透过英宏的心,他对我是那般的好,他对我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问过我,我可是有像他对我这般的心去对他?
蒋秀见我不想再说,也就住了,放下床前的纱慢,悄悄的退了出去。
我心里思绪万千,一忽儿想到拣儿到底生死如何,一忽儿想到太后将如何对付我,一忽儿,又想着英宏今夭突然对我说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样翻来覆去,过了许久,想是一夜没有合眼的缘故,仿沸只是一忽儿,就听见屋子里有人轻声问,“娘娘睡了?
到底迷糊起来,半醒半睡之间
是英宏。
我突然的厌倦起来,不想再去面对他以及所有可能再发生的事,我只作还未醒的样子,
懒懒的蔽了一个身,面向床里,然而心里不知道为何,竟然安定起来,不多久,竟然就真的睡着了。
直到大约五更天的样子,屋子里有了容容率宰的动静,我方才慢慢睁眼,只见蒋秀正带
着小青给英宏更衣,见我醒了,英宏笑道,“是朕吵醒你了么?"
我尚恍惚,愣了一愣间,才回过神来,赶忙坐起,惶恐道,“臣妾大胆,竟然不知道皇上是几时过来的?"
他笑着将我又按躺下来,“朕来时,你已经睡得沉了,朕就没让人叫醒你,嗯,你再睡会儿。”
他的语气里满是宠溺,我心里微微一暖,然而一看窗外,又慌忙坐起,“呀,天亮了。
他却不解,“天亮了,你急什么?"
我不由好笑起来,“还不是皇上给臣妾找的好差事?皇上将中宫令交给臣妾,这以后每只怕这会子天带着众姐妹去给太后请安的,就该是臣妾了,”说到这里,我笑了起来,“嗯,众姐妹都已经在来静延宫的路上了。”
他这才省起,不由歉然,“倒是朕的不是了。”
说话间我已经起了身,见他认了真,忙收敛起笑容,正色道,“臣妾给太后请安是应该
的,方才只不过是同皇上说笑罢了,皇上万勿当真。”
说着,我就要跪下来请罪,英宏忙一伸手挡住,急道,“作什么动不动就跪,夫妻之间
也要这么多的礼么?"
我只得止住,于是亲手为他系上明黄|色哀袍的带子,陪着他用了些点心,这才看着他去
蒋秀早捧了一件紫色百风团花的宫装等看我,笑道,“娘娘今日第一次以后宫之主接见众妃的拜磕,万不能随便了,这件衣服是奴婢亲自去尚衣监里命人赶的,娘娘看可合意。”
我细细的抚摩,这件衣服极是细滑轻薄,触手和软凉沁,乃是用上好的江宁织造进贡的
云锦所制,听说这种丝帛极是难制,除了全是手工外,工序更是繁琐,一个工人终一年之工,亦只能织出几尺来,向来都是宫廷御用之物,纵然如此,亦不是每个宫妃都能用得起的。
我坦然而受,由着蒋秀和小青小心的将它穿在我的身上,百风团花的图案,印得我整个人贵气勃发,蒋秀给我细细梳了飞风鬓,三枝赤金流彩的金风摇尾金步摇,分别插在发鬓的正前以及左右,风嘴里长长的理路末稍,皆是龙眼大的南珠,随着我的摆动,互相撞碰着,有极轻微的叮当声传进耳朵里,分外悦耳。
睑上的妆容是我亲手画就,螺子黛细细的描出远山黛,胭脂轻扫面颊,原本苍白的面色刹时露出几分鲜活之气,蒋秀取了颜色稍沉的胭脂来涂在我无血的樱唇上,再看镜子里时,已经分明是一个明眸皑齿的极明艳的女子了。
只是,容颜再艳,亦掩不去眼里的那一片暗沉死水,仿佛窗权子上雕刻得极精细的缠枝
梅花,纵然清艳脱俗栩栩如生到仿若真物,亦到底是无生气的一块死木头!
只是一忽儿间,天色就已经大亮了,我正在用着早膳,裁雪进来报说,安婕好和端殡几个,已经到了。
我眉眼不动,头也不抬,冷冷道,“叫她们等着。”
蒋秀训斥小茶,“没见娘娘正用膳呢?"
裁雪吓得一缩脖子,慌忙退了出去,我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嘴上的胭脂已是糊了,蒋秀干脆捧进水来,我洗了睑,又慢慢的重新描画一番,看看太阳已经露了脸,这才理一理袖子,道,“出去罢。”
前面正厅里,上至安婕好,下到六品以下的各宫小主,全都已经在了,蒋秀一挑帘子时
,有小太监高声唱道,“贤妃娘娘驾到。”
满屋子妃殡全都呼啦啦应声跪倒,恭声呼道,“见过贤妃娘娘。”
我两手轻轻的拎着裙摆,倔傲的端然而进,款款走到正位前,落坐了也不说话,先端起茶盏来轻轻一抿,方才柔声道,“众位妹妹免礼。”
安婕好等又磕了一个头,这才极恭敬小心的起身,我端正和婉的笑道,“我蒙皇上信赖
,命我暂掌中宫风印,虽然只是一时权宜,但亦不能敷衍了,只是我到底年轻,来日里若有个不妥的,还望众位妹妹多多担待了。”
安婕好极谦卑的笑道,“娘娘向来贤良淑慧,最是温和公正的,来日有娘娘执掌中宫,
殡妾等俱心口相服,再无二话的,又哪里来不妥之说。”
众妃跟着道,“处处准娘娘马首是瞻就是。”
我这才一笑起身,“既然众位妹妹看得起,如此,客套的话说得了就显得矫情了,咱们
这就去荣寿宫给太后请安罢。”
众妃齐声应了,我神色矜持端正,领头而出,然而眼光一扫,就见紫芫正站在众妃最后,神色漠然的遥遥看我,和我目光才一对上,她即刻垂下头去,身子凝立宛如宫门前的大石狮子,屹然不动。
我心内微微一黯,定是恨我无情无意的。
有万般的内疚油然而起,自我刻意冷落了她至今,有一年多了,她必想到她对我的深重如海的情意,我心里微微发酸,看着她的眼光,亦忍不住的柔和起来。
到了荣寿宫,我脚步顿时凝滞,心内忍不住暗生怯意,她不但没有将我除去,反而两个侄女全都在我的宫内被贬,甚至,中宫金宝更落在了我的手里,如此重创,纵然她贵为太后,身份尊贵至极,权势滔天至极,亦是免不了元气大伤了。
如此变故,不可避免的将我推到了和她对立的地步,并且,是如此明白清楚,让彼此连客气掩饰一下,都觉得难!
这一点,只怕不单是我明白,宫里所有的人亦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在经过昨天的变故
在英宏贬皇贵妃,惩和殡,踢我中宫令的旨意下了后,宫里所有的人亦是看得更清楚明白了。
可是,我已是退无可退了,看着的荣寿宫门上那三个硕大的烫金大字在阳光下耀耀生辉
我只是微微的一眼晕,就深吸了一口气,从唇角上溢起最得体最矜持的笑意,昂首傲然而进
太后一反往日常态,竟然一身极正式的酱红色彩风宫装,气魄之凛然,和我身上的紫色百风宫装不相上下,头上插着的紫金盘风钗,亦是在极正式的宫宴上戴的,脸上薄博的施了一层水粉,浅色的胭脂衬得脸色红润鲜亮,整个人竟然精神许多。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荣寿宫正殿的位子上,脸色冷漠不见一丝喜怒,我不卑不亢的带着众
妃齐齐拜下,“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的脸上慢慢的绽开了笑意,颗首道,“快起来罢。”
她这样的态度,反倒让我顿时一愣,太后一如往日般和蔼,只是说了几句家常客套的话,就吩咐,“罢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去罢。”
她这样隆重的装束,却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顿时让我不解,然而,我纳闷的同时
,竟又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我是如此的怕见到她。
起身行礼告退,太后的睑上溢起如三月暖春的笑意,婉声道,“贤妃留下。”
我心中一凛,她的脸上最是平和不过的表情,让人恍惚觉得,那只是一个极慈爱的老人想和自己宠爱的晚辈说几句体己话而已.
强按住心里的紧张,我面色平静的命众妃先退了,谦恭得体的笑向太后,“母后有什么吩咐吗?"
这一声“母后“出口,就见太后的脸咧的冷了下来,然而她亦是无话可说,大肃朝的规矩,除了皇帝和皇后外,执掌风印的妃殡亦等同于皇后,在太后面前,亦要呼为母后,因此,这一声母后并不仅仅是称呼上的不同,更是身份尊贵的彰显。
然而太后到底不同于她的两个侄女,皇宫生涯的多年历练,已经让她练得波澜不惊,只
是极快的一瞬间,她就笑道,“昨儿个皇上的旨意下来,皇贵妃姐妹轻狂不懂事,已经被圣意斥惩,亦是咎由自取,如今中宫风印交给你,哀家也是极放心的。”
她轻轻一句轻狂不懂事,就将俩个侄女的嚣张跋窿给带得云消雾散,更仿佛昨日那场变
故丝毫不与她相干般,我心内冷冷而笑,脸上却是极谦卑的道,“臣媳惶恐,道自己资质蠢笨,无德无能,原本也回了皇上实在难堪此任,然而皇上亦说了只是让臣媳暂时代管着,待日后有了贤惠淑德的,再交出去。”
太后微微的“哼”了一声,“在皇上眼里,贤妃哪里会有不好的时候呢,只是皇上尚年
轻,性情上到底莽撞些,行事不计后果,唉,如今只怕是要叫外巨们瞧笑话了。”
我霍眼不动,只作不懂,“母后缪赞臣媳了,皇上虽然年轻,然而行事果断沉着,又哪里有什么笑话会给人瞧?”说到这儿,我语气忽的冷冽,“再说,做臣子的,终究是要守着自己的本分,又有谁那么大胆,敢来笑话皇上呢?"
太后的面色一僵,眼里隐隐有了怒意,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就又笑了起来,
“贤妃说得甚是有理,这句话用在宫内亦是一样,都该守看自己的本分了。”
她的话已是说得极赤裸明白,我笑得更是灿然,轻飘飘的回了过去“母后教导得极是,
皇上也常跟臣媳说,不管是宫内宫外,各人都得守着各人的本分了,若有谁持宠生矫,跋息犯上,凭她是谁,都绝不轻晓。”
我这句话暗指她那位已被关在永巷的侄女,一个小小的从四品殡竟然敢掌括正二品妃,可不是不守自己本分么?我目光扫过太后的脸,她的睑上有着暗淡阴沉的晦色,那一身极正式的妆扮原本应该是雍容贵气,然而不知道为何,此时看在我的眼里,竟然是那么的滑稽好笑,就仿沸,一个人在极寒的冬日里,穿了一件华丽的薄丝长袍,纵然风华绝代,亦是不合时宜。我突然大悟,原来,她这一身乃是穿给我看的,就如她方才说的,要我明白她的身份,继而,明白我自己的身份!
太后似是而非的警告,全都被我极巧妙的拨开,不由眼里寒意更甚,我看在眼里,忽然顽心大起,亦是想要让她不必再将心力只放在我的身上,我笑着话锋一转,突然道,“对了母后可曾经听说过宫内私底下流传颇盛的一个传闻?"
她果然一愣,脱口道,“什么?"
我脸色凝重,颇愤然的道,“自从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