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40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瑾贵妃一一果然是你!
心里恨到滴血,却不敢有丝毫显露在脸上,我知道,瑾贵妃不比旁人,须得谨慎了又谨慎,若是一击不中,我将满盘皆输呵。
蒋秀也知道瑾贵妃不比寻常,然而,她更怕我恨急了眼会轻举妄动,因此,她每每的警
告劝谏于我,此时,她见我心里不好,于是将话风一转,“娘娘为何要让那小更衣住到咱们这里来?"
想到那个林晚霞,那柳才人运道不好,
我笑了笑,道,“今夭无意中遇上这档事,原本也是想避开了的,可
偏她自己要撞了上来,那小更衣准着也是可怜。”
蒋秀道,“锦元宫行事向来独断,今日倒想着要请娘娘过去帮衬,也是奇怪?"
我冷冷一笑,“你不明白这里面的奥秘,今年选秀时,皇上说了要以德行为先,个中选的全是太后看中的,此时却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来,岂不是让太后脸上无光,才不肯自己做主,请了我去,不过是要太后厌了我。”
而这几
所以,她这
蒋秀急了起来,“那娘娘您岂不是… … ?"
“我这不是将那小更衣带来咱们这儿住着呢么?只有这个小更衣是皇上自己看中的,太后倒也不好明白着说什么?”说到这儿,我叹一口气,“今天是我莽撞了,只是既然遇上了,也是避无可避,再说,咱们和锦元宫的那位有那么大的仇恨,太后是她的姑母,以后敌对终究是免不了的了,如此,我就只有抓紧皇上这一头了。”
蒋秀半晌无声,许久,才轻轻一声,“也是呢。”
“秀儿,你怕么?"
奴婶自从妹妹死了,就再没想过要好生活着,只要报了妹妹和皇长子的这个仇,奴婶
就是立时死了,也是没什么的!”蒋秀的声音极平淡,就仿佛,是在说着一件于她无关的事。
第二日一早,我命杨阿亮将瑛常在隔壁的凝翠轩收拾了,将林晚霞接了过来,然而我亦并不与她亲热,就连每日该给我的问安,我也都免了
而英宏去锦元宫时,瑾贵妃果然就将此事察告于他,就在当晚,英宏一道旨意,将她夺去封号,罚去了流衣局作了苦役,听说那柳才人临被送去洗衣局时,大哭大闹,哭喊着说自己是当皇妃的命,并对我诅咒连连。
这样的事情,自然有奴才有意无意加油添醋的传到我的耳里,他们以为我定是要恼得极
了的,我却只是一笑,再不多说一句。
林晚霞今年才十三岁,很是夭真烂漫的样子,大约是我曾经帮过她的缘故,偶尔遇上,她都和我极是亲热,时间一久,我对她倒真的有了几分喜欢,更为着之前柳才人的事,到底不愿太后对我存了怨,再去给太后和瑾贵妃请安时,我有意无意的带上林彩霞,太后果然喜欢她这般无心没肺的脾气,竟然就和紫芫当年般的,命林彩霞时常去荣寿宫里走动说话儿,还命英宏将她的位分晋为答应。
这一天,林彩霞才从太后那里回来,就很是欢喜的捧了一个小白玉瓶子过来,献宝似的
送给我,说,是太后赏的极好的珍珠面子,她自己留了一点儿,余下的全给我.
看着她一点心机没有的样子,我好气又好笑,她若是个会耍世故卖人情的,必然是全送给我,再不会说什么自己留了点儿,余下的才给我之类的话,然而就是她这样坦然诚实,反让我觉得她实在真诚。
我笑一笑,道,“我不爱用这些个,你自己留着罢。”
她扑闪了大眼睛,极认真的道,“娘娘,这可不是寻常的珍珠面儿,这是用上好的南珠
磨成,再用极珍贵的雪蛤油混了蒸千,再掺了灵芝粉,用了肌肤光滑娇嫩,再不见一丝斑点的
蒋秀在边上听着,忍不住就接过去仔细的看,又笑道,“果然有这么好么?是太后告诉
林小主的么?"
林彩霞得意起来,“太后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什么,你自己看出来的?”我和蒋秀全都吃了一惊。
255 王嬷嬷
林彩霞见我们显然不信她,顿时急了,道,“是真的,我在太后那里玩,内务府的
人送来了这个,说是太后每年都要的,太后见我在,随手就拿了一瓶子给。
蒋秀好笑起来,“小主,娘娘并不是不信这个是太后给你的,只是,你说… … 这里面加什么,你竟然能看得出来… … ?
林彩霞很无辜的点头,“是啊,我一闻气味儿就知道了。”
我这才真正的吃惊起来,接过那个瓶子,“你说,你一闻它的味儿,就知道里面加了什
么,是么?"
“是啊,”林彩霞倒满睑奇怪起来,好像我问了一句极好笑的废话。
然而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一拍手,笑了起来,“呀,我还从来没有告诉过娘娘
您,我父亲可是领皇家内努钱粮的皇商啊,专做的就是药材和香料的生意,我从小就常扮成男孩样子,陪着哥哥去前面仓库里玩儿,这些东西,别人维着稀罕,我见得可多着呢!"
我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她进宫时只被封了个小小的更衣,原来她乃是商贾出身,相比
于官宦世家,出身实在太过低贱。
然而看着她没有半点心机的样子,我到底怜借,当下告诫道,“你有这样的本事是很好的,只是你该知道,这是皇宫里,不是你自己的家,像这样的事,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跟人说了, ”说到这里,我又加重了语气,“谁也不能说,知道吗?"
她像是很不明白,但她在经过柳才人的事后,时那般天真无忧了,于是点了点头,笑道,“嗯,
亦多少知道了点厉害关系,不再是才进宫我知道了,我屋子里的王姥妮也是这么说呢
我点头,“你知道就好。”
蒋秀笑道,“嘟位王姥掩?对你倒很不错呢?"
林彩霞笑着点头,道,“王婚撞是我从栖霞宫带过来的,我进宫后,内务府说宫女都分
完了,就给了我一个老掩婚的。”
小青在边上听到这里,连声道,“该死该死,他们也太欺负人了,人再怎么不够,哪里
就少了这一个的,更衣的份例拢共就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他们竟还给换成个老娘掩,这… … 我找他们去… … 。”
林彩霞忙摆手,道,“谢青姑娘了,如今我进了位分,已经给我加了人了,那位王垮掩
对我极好,我倒很喜欢她,也就将她还是留在身边了。”
小青这才罢了,我见她说到那位王姥掩时很是亲热的样子,不禁奇怪起来,“什么样的
一个姥掩,倒叫你这样恋着的。”
林彩霞笑道,“她并不是拿我当小主的,我倒觉得她像我的奶奶般,她又是宫里的老人
伺候过先帝的妃子的,常说些宫里的事给我听呢.
我心内一动,“怎么,她同候过先帝的妃子么?"
看看林彩霞点头,我心里顿时翻腾开来,对于先帝,有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先帝会下旨不让龙山寺的枯禅大师进宫呢?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是极不寻常的,龙山寺是皇家寺院,龙山寺的高僧在年节庆典时
进宫里做法事,是很正常很应该的事呵!
大肃朝的规矩,宫女在宫里到了一定年龄时,是可以出去的,除非是举目无亲了,又或
者是获了罪的,而若是后者的话,则是服杂役的居多,如此,自然是不能知道什么?
这位姆掩既然这样好,明儿你来时,就带了她过来罢,我无事时倒也喜欢听老人说说
古儿的,”我装着不经意的样子笑着说。
林彩霞倒很高兴,连声的答应了,于是,在她回去时,我又命蒋秀拣那颜色老些的料子
拿了两匹,叫林彩霞带回去给那老掩掩,只说是她服侍林彩霞得好的缘故。
林彩霞兴高采烈的回去了,蒋秀却看着我犯疑惑,我自然不好说,随口敷衍了。
到了第二日,林彩霞果然就带了那王姥婚过来,那王掩燎极是感激,一见我就连连的磕头谢恩,我只作怜她老的样子,命她在脚踏上坐了,又叫小茶取了几样点心来给她吃,她哪里受过这个,很是受宠若惊起来,万万不敢受,被蒋秀和小茶劝了,道是因为娘娘要听你说说古今的事,赏的,她这才志忑不安的在脚踏上歪了半个屁股。
她却是在乡下长大的现在为了要讨我的喜欢,得笑了好几回。
见识的原本就多,又在宫里待了那么些年,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于是挖空了脑袋的想了许多的新鲜事来说给我们听,我倒真的被她引
如此,我每日只管叫她来,到最后,我索性留了她在流云殿里当差,林彩霞见我很是欢喜的样子,倒很高兴她能为我引来这样一个我喜欢的人。
终于有一天,我有意无意的问,“听说,你以前是伺候先帝的妃子的?"
她像是辞不及防的,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道,“回娘娘,是的,不过,也没有多久,就
换了地儿了。”
我不以为意的道,“嗯,是呱位殡妃呢,如今还在么?"
她的神色警觉起来,这一变化让我顿时大为疑惑,她道,“不过是… … 不过是一位小才人,早已经… … 不在了的… … 。”
她这样吞吞吐吐,让我大为怀疑,然而我转念一想,想来是牵涉到了当年的一些隐讳的事,皇宫这个地方,哪朝哪代,这样的事都是免不了的。当下我也就不再追问,只做出随口的样子,道,“对了,你可知道一位龙山寺的枯禅大师么?听说他的医术很是高明呢,前些日子我身子不好,想请了他进宫帮我瞧淮,却说他不在龙山寺的。”
却不料她如当初安槐般,顿时脸色大变,手上正端着的一杯茶水也尽数泼在了自己的身
上。
256 暗讳
她慌忙跪了下来,急道,“娘娘,奴婶失了规矩,请娘娘责罚。”
无防,你只说那位枯禅大师罢?”她越是躲闪我越是起疑,心里隐隐知道定是极不好
的事,我当远远的避了,然而却不知为何,我忍不住就是想要问个水落石出。
她的脸已经白了,眼神扑簌心虚,不敢看我,半晌,她才开了口,声音却是低不可闻,
“奴牌年少时进宫至今,那位枯禅大师奴牌也只是略有耳闻,其实也并不知道他什么的。”
眼见她如此,我知道她定是不肯说的了,我随口又问,“你当初同候的那位才人,
倒也拿她无法,只得又笑了转问其它的,于是
叫什么,生得可美么?先帝待她如何?"
这倒真的是我随口而问,她却依旧迟疑起来,眼神闪烁躲闪着不肯回答,我顿时就觉得
有点儿恼了起来,脸儿一沉,将手里的书往桌子上一拍,道,“既然娘燎觉得为难,也就罢了,你回去歇着去罢。”
边上小青见我不高兴,忙过来对那王燎燎道,“可是该死了,娘娘不过爱听些古话儿,
又没叫你去低毁诽谤谁,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这样吞吞吐吐的没个爽利,问这个不晓得,问那个不开口的?"
见我变了睑色,那王姥姥这时也有点子慌,我平时很是抬举她,她的日子相比往年里,
很是好过了几分,对此,她原就有着几分感激,此时见我有点恼,她唯恐我发怒于她,道,“奴牌不为难的,只是年代久了点儿,奴牌得仔细想想,可不能胡说给娘娘听呢.
慌忙笑
我睑色稍雯,将身子缓缓靠进软垫里,懒懒道,“那你就好好想想罢。”
她做出思索的样子,道,“那位才人开始时只是兰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对了,兰妃娘娘就是如今的太后。”
“哦,竟是太后当年身边的人么?”我顿时来了兴趣。
“是的,当年,先帝后宫也并不是很广泛,皇后以下位分最高的,就是兰妃娘娘了,兰
妃娘娘为人贤淑谦和贴身使唤的宫女,"
很得先帝的喜欢,先皇后也很敬重她,
王娘燎说起往事,神情里不由自主的带了
那位才人就是兰妃娘娘当年一个些神回。
她停了一停,又道,“这个宫女生得也真的是好,更弹得一手好琴,听说也是个大家的女子,只因为家里人遭了事,她才被罚入官里,送到宫中做了使唤人。”王姥姥说到着里,很是感叹,“先帝常去看兰妃娘娘,偶然见到她,不觉就喜欢了,兰妃娘娘很是大度,就命她伺候了皇上,可没想到,竟然就有了身孕了!"
“有身孕了,那倒很好啊,”我嘴上这样说,然而心内着实不以为然,一个罪籍之女依着宫里规矩,就是生了皇子,也一样是身份低微,占不得高位。
那王掩趁一砸嘴,也笑道,“正是呢,当时皇后只生了一位公主,兰妃娘娘虽说有过两次生育,可生下来的也是公主,加上别的妃殡娘娘们生的,先帝当时共有五位公主,却没有一个皇子,先帝急着呢,一见这个宫女有孕,也不管她是不是罪籍,当即就封了她为才人,并因为她爱梅花,踢了“梅”字为封号。”
“一个才人就踢了封号,”我不禁讶异.
“是的,这里面还有个缘故,就在她查出有孕没两天,兰妃娘娘也紧跟着被查出有了喜
讯,先帝很是高兴,直说是她带来的吉祥好兆,这才对她格外恩惠。”
我这才释然,点头道,“原来如此,倒也难怪。”
王姥姥接着道,“当时兰妃和皇后也大是高兴,对她是百般照顾,伺候她的奴才都是情挑细选的,奴才就是其中的一个了,虽然并不是近身服侍的,但是梅才人就和娘娘您一样,待人是极宽和的,奴碑当时很是暗自庆幸呢,”王燎趁说到这里,神色间仍然啼嘘不已,倒叫我心里一阵黯然。
“那,这位梅才人后来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啊?又是怎么段了的?”小青性急,在边上催着问。
那王姗姗顿时睑色一黯,声音也低了许多,“唉,哪里还有什么公主皇子的,分娩时,
听说是一位公主,却是倒生难产,母女双亡的。”
“啊,”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当下心里只觉得“咯瞪”一下。
只见她接着道,“兰妃娘娘当时也正是要生的时候,被这件事儿一惊之下,动了胎气,
就在当晚,兰妃娘娘生下了一位小皇子。”
她看向我道,“这位小皇子就是当今圣上了。”
我微微点头,小青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王燎姆看了小青一眼,“先帝原倒也有几分悲痛,可当兰妃娘娘生下了小皇
子后,先帝他
她停住不说,我却为那梅才人暗自神伤起来,是呵,先帝所关心的只是皇家子嗣罢了,她纵然再美再好,在别的妃殡终于如他所愿为他生下龙儿时,他的心里,呱里还会有一丝一豪,记得她的!
想是这件事太过沉重,大家一时全都默然,屋子里顿时沉寂起来,突然,那王娘婚像是
想到了什么,极紧张的对小青蒋秀道,“二位姑娘,今天这话,不过是奴牌说了给娘娘解闷儿的,二位姑娘听了就忘罢,可千万不能出去跟人说道去。”
“为什么?”这下,连蒋秀也奇怪了。
那王姥娘像是极为难的样子,但是已经说到这里了,像是也不好再瞒,当下一狠心,她压低了声音道,“梅才人死后,宫里就流传了一个谣言,说其实当时梅才人生的是一位皇子,也并没有难产,是被… … 被… … 被兰妃娘娘… … 给… … 。”
我只觉浑身寒毛一炸,忙将她喝住了,然而晓是如此,手心里已经满满全是
汗了。
257 暗伤(一)
到底就窝在了我的,
可是那王婚婚担忧得有礼,啊!
心里,我自觉不自觉的,
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骇隐讳,
竟然就很想去打听一了
其中牵涉到的,可是铆
若是皇上知道了,他必然… … ,"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着太后,而我之所以如此忌讳,我不如?
瑾贵妃仰仗的不过是太后,而皇上对瑾贵妃另眼相看也声也是因为她的身后站着的是太后,既然太后才是真正的。
我将这个想法暗暗的说给蒋秀听,
蒋秀不由刷的变了脸色,“娘娘,这这也太冒险了。
我点了点头,“冒险是一定的,可是你想,无风不起浪,当年既然有这样的谣言,难毛这里头就没有什么,就算真的这只是一个谣言,可是当年的梅才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是真,也就只有太后自己知道罢了,只要我们安排得当,再巧妙的将这事传进皇上的耳里去,遥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到那时,纵然不能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可是,也同样证明不了这事是们
蒋秀惊讶的看着我,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这… … 这”
“只要皇上对太后心里逐渐完善。
心存了芥蒂,接下来的事,也就好办了,”我语气冷冽。
隔了几天,紫芫住的祥芙宫里突然发生了一个惊人的事,宫人在技例打扫祥芙宫偏北角儿上一所闲置多年的屋子时,竟然在一个墙角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锈迹斑斓献铁箱子,铁箱子上贴了张已经发黄变黑的纸,上面有暗红的几个大字,“冤,绝密,皇上亲启
那箱子看起来年代颇为久远,
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
刀久远,暗红的字迹经过宫人仔细辨认赶紧就将这箱子交了上去。
竟然是以血写成的,那几
很快的,这件事就传遍了宫里,人人都在猜侧那箱子里放的是什么?
这一晚,英宏再来时
使尽了浑身解数,掩我进怀,道,
一副闷闷不乐,
拣好笑的事情说于他听,
眉头紧锁的样子,我看在眼里,
可是他却依旧不为所动,临了
也不好问,只得
“凝霜,朕没什么
只是有点儿烦,你别担心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这才低了声音,宛然道,“皇上怎知臣妾担心?"
他的辱角溢起一丝笑意,“你向来娴静,此时却如此买力的说笑,不是要开解朕的么?
我伸手轻抚他紧皱的眉头,“臣妾没用,到底不能让皇上高兴起来。”
他拥着我的手紧了一紧,“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只是”
“只是什么?”我状似无意。
他看了看我,像是在考虑该不该说,
忘了规矩了。”
我垂下头来,“呀
必定是朝政上的事,臣妾该死
他忙摇头,道,“不是,"
“不是?"
他沉吟了半晌,终于道,“凝霜,你可知道在祥芙宫里找出一个箱子的事?"
“臣妾知道,如今满宫里都在说这事儿呢,怎么… … ?"
他抚一抚我的睑,叹了口气,“凝霜,除了你,朕还真找不到人来商量这事。”
我忙摆手,如果皇后她… …
“皇上,后宫殡妃不能
英宏似颇烦乱的样子,摇头道,
“凝霜,你别急
其实… … 这事儿说起来,只是朕自已
我这才释然,然而随即又惊了起来,“怎么
那箱子里说的是皇上的事?"
他合了眼睛不说话,半晌,他才点了点头
“是的。
张开眼,“你看看罢。
见我面色惊俱,他倒笑了,
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已呈暗黄的纸来,递给我,道,
那张纸上有个暗红的字迹,“啊”的叫出声来.
同样是以血书就,我惊疑的接过,然而才看两眼,我就脱口
“皇上,这… … 。”
他点了点头,
今才被发现。”
神色间颇为复杂烦恼,“是的,这封信是给朕父皇的,却没想到,直到如今。
他看向我,“凝霜,你说,这上面写的,会是真的吗?"
他这样问我时,语调里很是无力,我知道,他的心里已经起了涟漪了“是真是假,… 臣妾… … 不敢妄论,只是… … 只是… … ,”我吞吞吐吐着.他追问,“只是什么?"
弓有其人,
“只是臣妾以为,
这件事还有待查证,
若这上面所指其
“可是,这未必就是那位才人所留
这里,再看了看那纸上写的,
或许,是后来的哪位妃殡,
顿时觉得这样的说法实在难以成立
也未可知,她… … ,"
他又摇头,她明确的说出,
“在那位才人死后,
害她的人就是一
那星子就再没有人住过的,
他的语调痛苦,说不下去了。
而且,你看
兰妃?”我看着那信,喃喃低语。
兰妃正是母后了,父皇当时虽然有皇后,
父皇临驾崩时,但是只生了一个公主,
这才正式册封母后为皇后。在父皇驾崩前的一年
”他解释。
巨妾也听说过,试探了问,
却不知道太后以前是“那,皇上接下来,叫作兰妃的,该当如何呢?"
”我轻声细语道,看着他的
着自己的眉心,像是极痛苦的样子,
朕定当为母报仇。”
然而他很快的抬起头,冷冷道,
“若这上面说
看着他这样痛苦挣扎,浅浅的溢上我的唇龙。
我很是心疼不舍的将他的头轻轻的拢在怀里
258 暗伤(二)
英宏被这件事一直困扰着,牌气也暴虐起来,一时间,无论是朝廷里的大臣,还是
后宫的殡妃,全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他的火头儿上。
关于那个箱子,太后也知道了,在英宏按例过去请安时问起此事,英宏到底还是依了我
的主意,没有据实以告,只随意拿话来搪塞了,太后是再想不到那上头去的,倒也没有起疑。
又过了几天,眼见着英宏焦虑不已,却无从查探,我却他出了一个主意,是过了许多年的事了,若此事是真,只怕经手的人也早就已被灭了口,所以,若皇上实在不甘心,臣妾倒有个法子,可以借此试探太后一番,或许,也未可知?"
“皇上,到底查探是无法查探能看出些端倪来
英宏顿时问道,“哦,是什么法子,快说。”
“皇上不如… … ,”我清一清嗓子,凑到英宏的耳边一阵细语,最后道,“臣妾想着,如果太后当年果然做下此事,眼见皇上这会子突然有如此举动,她想来多少要有些吃惊和心虚的。”
英宏脸上不觉有了笑意,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嫣然笑道,“不过是无奈之举,想来太后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的,不过是要为太后去去
嫌疑罢了。”
第二日一早,英宏突然下旨,并不说任何缘由,径直将那位早已经死了多年的梅才人追封为谦仁慧贤贵太妃,并且命将遗体从妃陵里挖出,选黄道吉日送入皇陵里,葬在先帝身边。
按规矩,不管是加封活着的太妃,还是死去的,都要和太后商议了的,此时英宏这样突兀的一道圣旨,此旨一下,顿时满朝震惊,满宫哗然,太后更是吃惊非小,怒气稍息之后,就是分外的震怒,她连下几道旨,急请了英宏去荣寿宫里问询,英宏却不卑不亢,只道是那铁箱里有看绝密的事情,他是因看这个方才加封那梅才人。
太后问那铁箱里到底有着什么,英宏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太后一眼,道,“乃是关于先帝和朕的事,太后还是不要问了,只安心的静养晚年罢。”
太后气得直哆嗦,竟然就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眼挣狰的看着英宏行礼告退,扬长而去
当晚,英宏再来我这里时,很是痛苦的问我,“凝霜,朕看今日母后着实气看了,朕是
不是很不孝?"
我婉言相劝,“皇上不过是为着查探事情的真相,若此事是假,皇上能借此洗清了太后
的嫌疑,怎能说是不孝,若若此事竟然是真的,那么皇上为生身母亲明了冤,就更是应
皇上万万不要胡想了。”
英宏像个无助的孩子,“其实,这么些年以来,母后待朕是极好的,朕实实不该怀疑母
后才是,可是,朕小时候曾经在一本什么书上,看到过一段狸猫换太子的故事,朕知道,有些人为了皇权富贵,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这一点,看看现在的皇后就知道了… … !"
他这句话,说得我倒愣住了,我万没有想到,请楚透彻,如此,若他将来知道,这件事竟然是我,
他竟然能将后宫里的尔寞我诈看得如此清
那他会如何想?
是的,这件事不过是我设下的一个局罢了,我命小福找来一个腐蚀得严重的铁箱子,将一张纸甲鸡血写上那些字,贴在一块薄薄的木板上,将那木板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并每日在木板的另外一面浇掺了石碱的水,待到那纸逐渐受潮,变得发霉发黑了,再放到那箱子里,用一把经年的锈锁锁上,放到那间嘎子的暗格子里去,而那暗格子,也是我让小福弄的,那屋子里经年无人居住,除了每隔几日宫人按例过去打扫外,平时连个看管的人都没有,小福做这件事,竟然是极容易的。
太后又怎能不慌呢,当年的那个流言,想必她不会没有听说过,此时英宏突然这样做,
她自然要猜测怀疑,更何况,英宏没有通过她,就径直追封了一位地位低微的才人到如此尊崇的地位,这本身就是对她身为太后的权威的最大挑战,她又怎能没有反应,怎能不债怒。
英宏哪里知道当年的事,我杜撰的种种巧合,原本就已经让英宏起了疑心,在这种情况下,哪怕太后的反应再正常,在我有意无意的引导挑拨下,看在英宏的眼里,也都成了心虚害怕了。
我不过是深知当局者迷,旁官已者乱这个道理,牢车抓住了他们的心里罢了!
当晚,蒋秀和我提起这件事时,我不由戏谑的笑出了声,“我只借这件事来发挥下罢了
它到底是真还是假,有谁知道呢?"
一笑之后,想到英宏黯然的神情,我却又深感歉意,到底,是我害得他如此困扰了。
这件事才过没几日,偏太后又做了一件让英宏极愤怒的事,她以新进妃殡不得圣心为由
一道旨,将瑾贵妃年方十四的堂妹召进宫中,并且,径直封为正五品容华,踢号“和。”
这事若是放在那铁箱事件之前,英宏尚还不至于如此反感,如今却正戳在英宏的心坎上
,他顿时大怒,只是碍着她到底是太后,不好露在脸上,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以新进妃殡位分都太低,此时不好太过破例为由,硬是将瑾贵妃的堂妹连降了两级,因有我的例子在前面,所以保留了封号,封为和贵人。
这无疑让太后颜面尽失,太后气怒交加之下,顿时就病倒了,英宏不卑不亢,依旧每日
前去请安问询,并不让朝臣们有半句话说.
259 暗伤(三)
事情闹到了这般地步,我暗暗高兴,只是为免英宏将事情做得太过明显,反而会坏
了我的事,我还是婉转的劝导英宏,不要和太后闹得太僵了,新进的妃殡,特别是新进的和贵人,更是不能冷落了。
说这话时,我极委屈又极无奈的样子,看得英宏一阵心疼,他无奈叹息,突然道,“凝霜,只有你,是如此的明理大度,不贪富贵,淡薄功利,朕准有在你这里,才能够真正的放松下来,真想跟你找个世外之所,只管逍遥自在的过着咱们两个的日子,再不用去理那些不相千的人!"
他指着墙上的那副东山寻隐图,道,“那样的地方,亦是我此生所向往的地方了,只是
凝霜,只怕咱们俩个这辈子,都只能在梦里想象了。”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将头靠在他的胸口,我轻声叹.息,“其实,只要跟皇上能永远在一起,无论是在嘟里,臣妾都是欢喜的!"
这样说的时候,我心里也确实就是这样想的,这宫里处处暗礁,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只有他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能够有机会停下来,好好的歇上一口气。
自从那日以后,太后和英宏的关系就微妙起来,太后对那梅才人以谦仁慧贤贵太妃的身
份葬入皇陵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要知道,只有位至贵妃了,才可以在先帝驾崩后,被封为贵太妃的呵。
在梅贵太妃葬入皇陵之前,太后就已经跟英宏抗议多次,见英宏执意孤行,她授意宰相
以及军机处等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上奏用祖宗家法阻拦,然而这一切看在英宏眼里,正是太后心虚失分寸的现象,他原本心里就疑,如此一来,他更加觉得,那封血书所言属实。
于是,英宏不但不理,在梅贵太妃落葬皇陵的那天,他更要亲自前去送殡,这道旨意一
下,不单是朝臣震惊,太后愤怒,就连我,也不由为之大吃一惊。
在大肃朝的国家典仪里,皇帝是不能轻易给人送殡的,除了先帝太后外,有时就连生身之母,(并不是每个当了皇帝的人,他的母亲都能被封为太后的,)亦是没有这样的殊荣,英宏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已经很神秘的一件事,愈发变得扑朔迷离,朝廷上下,宫里宫外,无不议论纷纷,全都在猜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梅贵太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太后大发风威,气得要亲自去位于京城东郊的皇陵哭祭先帝去,英宏却像是跟太后拗上了,下旨说太后身子不好,命人将荣寿宫宫门紧锁,竟然就将太后架空软禁在里面了。
他这样的举动,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竭力劝阻他不要做得太过,免得天下臣民侧目,言官弹勃,他却冷了睑儿道,“联原本不过是要试探她一番,却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联暗里找过一些老宫人来细问,他们当年虽然不是亲身服侍梅才人的,但却有好几个都是听过有关于这件事的流言,说的竟然就和那血书上所言一模一样。”
他的语气森然,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血书加上这流言,再看她的反应,只怕,已经有九份是真了,"
“生身之母死得如此之惨,朕却认仇人作母亲到如
今,朕实在是大不孝。”
“皇上,”我不防他竟然如此看重这件事,心里顿时暗暗心惊,“皇上万不可如此自责
这件事,这件事… … 。”
我嗒嗒的说不下去,他无力的看着我,“凝霜,我知道你又要劝慰朕,其实,我并不是糊涂之人,也知道到现在还没有证据能笃定的证明太后就是我的杀母仇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突然的就有这种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梅才人,就是我的生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以往只有对我极爱的时候,才以“我”自称,像现在这样无力沮丧的,还是第一次,我心里一痛,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就在我想着该如何劝解时,他又抬头向我软弱的一笑,道,“这件事无论是个什么样的真相,我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嗯,凝霜,你放心罢,我不会有事。
他这句话听在我的耳里,我却是一惊,英宏竟然拧了劲要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他查来查
去,会不会,查到我的身上来?
这样想时,我顿时起了一身冷汗,细细想着我计划里有无露出破绽,这件事就蒋秀小青
和小福知道,他们几个是极可信的,定然不会出错,那么… … ?
王掩掩!! !
“啊,”我不由惊叫出口她才说了这样的事给我听,
这位王娘燎是宫里的老人了,宫里的蹊跷奥妙自然见得也多
没隔几夭就出了这样的事,她必定会起疑的罢。
英宏要彻查此事,宫里上年纪的老人必定都是要查问的,万一,她招出曾经跟我说过此
事,那… … ?
越想心里越惊,脊背上已是一片湿冷,猛然英宏伸手转过我的睑,“凝霜,你在想什么
个”
他的眸子幽深若星攫人心芒,我不禁心虚起来,诺嗒道,“臣妾… … 没有想什么?”强
镇定了心神,我笑道,“臣妾只是在想,皇上到底该从哪里查起。”
他的脸色一冷,微微的眯起眼来,如扑狩之前凯觑猎物的云豹,瞬间恢复了他帝王的威
势,冷声道,“这难不倒朕。”
如此,到了梅贵太妃落葬的那天,英宏到底还是去了,而太后被这一打击,原本就已经
不好的身子,此时更是病得沉重,竟然就起不了床了。
我暗自思量着.愈发觉得此事不妙,我原本只是想让英宏对太后心存了芥蒂就好了,可万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到这个地步,如此针锋分明的相对,太后那边也定要起疑,这一切全都是缘于那个铁箱子,于是,那个铁箱里到底是怎么来的,又到底装了什么?必然就是太后一心要查探的。
260 手染血腥
我的大仇尚未得报,无论如何,不能在这件事上出了维漏。
咬了咬牙,我唤进蒋秀来,狠着心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蒋秀的脸不由微傲白,然而
只是一瞬间,她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软软的依进贵妃塌上,已经是秋末冬初了,天气里此时已是微微的有了冷意,我却一
身的豁腻汗湿,宛如,刚才那个决定已经拼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第二日一早,林晚霞和常珍珠来向我请安时,我故意的留下她们俩个坐了吃茶,又命人
去唤王娘娘,我笑着道,“这位王趁掩是极有趣儿的,我平日里闷着慌时,都是叫她来说说古今听着,倒也觉得这日子过得快些。”
正说着,裁雪进来回察道,“娘娘,那王姥掩病了,起不得床呢。”
“病了,几时的事儿,”我不禁皱起眉头来,又道,“去请了太医来为她瞧瞧罢。”
裁雪道,“一早秀姑娘已经命人去请了太医来瞧了,说是得了风寒,怕过人,叫迁了她
出去呢。”
我装出极关切不舍的样子,“要迁出去?怎么竟有如此严重了么?"
边上常珍珠笑道,“这几天天气陡然的凉了,年纪大了的人,身子骨不比年轻时候,就受不住了也是有的,太医既然说了叫迁出去,那就迁出去罢,娘娘身子尊贵,万一要过上了那可不得了呢,况且,这也是宫里的规矩的。”
林晚霞小孩子心态,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也笑了道,“娘娘别舍不得,左右明天她好了就又进来了。”
我这才点头笑道,“我只是担心外头的人会不会好生的治罢了,”转儿对裁雪吩咐,"
你叫秀儿选几样好点的补药给她带出去,再传我的话给太医院,命好生治了,不许敷衍,嗯,将她随身用的铺盖衣裳也带出去罢,外头的必定没有咱们里面的好。”
裁雪答了个是,转身出去了。常珍珠和林晚霞齐笑着夸赞我道,“娘娘真是菩萨心的人
呢。”
我微微一笑,又和她们说了一会子话,不觉面露乏意,常珍珠是极会看人睑色的,见我
瘦累,忙向林晚霞示意,两人一起告退了。
然而到了第三日,就有人进来回报,说那王姥掩年事高弱,不敌病痛,竟然已经于头天
夜里病故了,林晚霞听了,念着她待自己的好,不禁籍然,我也有些伤感起来,可是人已经去了,只有吩咐人,好生的将她葬了。
事后,我问蒋秀,“那事儿办得利索么?"
蒋秀点了点,“娘娘放心。
我紧级了两天的心弦这才一松,人不觉的松散下来,于是眯了眼睛歪去那靠窗的贵妃塌上,窗外,檐子下的小鸟正叽叽喳喳的叫得欢,身边的铜漏里,不时有水“咚”的一滴,整个屋子里静寂无声。
我凝神听着那小鸟的叫声,不知不觉的人就迷糊起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里,竟然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唤着,“娘娘,娘娘… … 。”
我的头却沉沉的抬不起来,那声音更加叫得迫切凄惨,一声一声不去,“娘娘,娘娘…
终于,我转过了头去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低垂了头站着,口里不停的唤着,
“娘娘,娘娘
你是谁?”我并不觉得怕,只是奇怪,迫切的想要看清楚她头发遮掩下的脸
她的声音幽幽切切,“娘娘,娘娘… …
突然,她的声音陡的尖厉,“你好狠的心啊,”她猛然抬头,散乱的长发下,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忽的露了出来。
赫然竟是一一王妮掩。
“啊,”我顿时惊叫出声,身子猛往后一退,头咚的撞到了什么上面,疼得我“啊”的
又叫了一声。
“娘娘,您怎么了?”是蒋秀的声音。
我睁开眼来,面前是蒋秀惊疑担忧的脸,我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是做了一个梦。
蒋秀轻轻揉着我头上被撞到的地方,柔声道,“娘娘是梦厦了罢,奴埠去吩咐人做一碗
定神汤去。”
我的身上早已经冷汗淋漓,却摇头不让她去,沉默了半晌,我才幽然道,“我… … 我方才梦见那王掩垮了,她… … 她怪我太狠心。”
蒋秀的睑色不由一变,然而很快的,她就恢复了正常,定声道,“娘娘别乱想,那王姥
妮是病死的,娘娘只记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