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35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在明知皇上在御花园里的时候,和那奴才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可不是太不合常理么?"
她的话音才落,坐在一边的瑾贵妃就点了头,向英宏道,“皇上,良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明知皇上就在御花园里,却还和有染的太监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可不是找死么?良妹妹定不会这么笨的。”
良昭仪不由感激的看了看她,脸上的表倩也稍稍了的缓了缓,满怀希望起来.
然而英宏立刻疑道,“传诏你伴驾?谁传了你伴驾?"
他的眉头一拧,“联和娴昭仪进御花园,事前并没有同人说起,你却又怎么能知道?"
良昭仪不禁愣了,半响,方喃喃道,“怎么… … 皇上您不曾招臣妾进御花园伴驾的么?
她的神情里狐疑起来,忽然间,她尖叫出声,“是
… … 是一个奴才过去传诏臣妾,说… … 说皇上在御花园里等着臣妾,臣妾这才说到这里,她一下子停住了,因为她看见了坐在窗户边上的我。
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连声道,,你说皇上要陪我们两个游园的是不是?不是?是不是?" 娴妹妹,你那日早上同我说过,你说皇上要见我,
那天临分手时,你还叫我在宫里等着皇上传诏的,是她眼里的泪如小溪流般,潺潺不绝,满怀希望的看着我,我却作出惊讶不明的样子,张口结舌起来,“什… … 什么?良姐姐说的… … 什么?"
她死死的凝视着我的眼睛,脸上的神情逐渐的复杂,亦逐渐的明白起来,终于,她恍然大悟的样子,抬手指着我,语气里带了丝丝的寒气,“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是你,是你…
我像是一个极无辜的人,遇见了一件极莫名其妙,极荒诞不经的事,被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良姐姐,你说的什么?你… … 。”
“皇上,”说着话,我已经急急的扑向英宏身边,像极一个无助之极的羔羊,楚楚可怜
英宏的脸色刷的冷了下来,他一把将我拉在身边站看,向良昭仪喝道,“你要干什么?
良昭仪此时已经激愤至极点,她指着我向英宏哭道,“皇上,臣妾冤枉,是她,是这个贱人害臣妾,她明明说了皇上要招我进御花园伴驾,此时,她竟然不肯承认,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英宏的眼神里带了询问,转了头看向我,我的睑上满是惶恐和莫名,张了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连连不断的摇着头,那神情,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英宏见了我这样,就再不肯信良昭仪了,指着良昭仪咬看牙冷冷道,“到此时你还不肯认罪,尚要攀附上别人,你当真是可恶。”
良昭仪见英宏不信自己,当下不由又是伤心又是绝望,面如死灰的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皇上若还不信,就问问当日跟着臣妾和她的奴才宫人们,他们全都听见的。”
瑾贵妃见此情景,忙道,“皇上,此时既然牵扯上娴妹妹,就还是问问的好,一来,为着证明娴妹妹的无辜,二来,也让她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她很是中肯又很是公正的样子,然而说出来的话却又极有道理,让人无法推脱,英宏看了看良昭仪,又看了看我,到底点了点头.
221 殿审(三)
当下,英宏命了安槐,刘喜,瑾贵妃又吩咐了李德跟着,三个人一起去了永巷审问被捆在那里宫人,而后又去了我的静延宫,审了我宫内人,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我静寂无声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英宏冷了脸头也不抬的在乱着一部折子,瑾贵妃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茶碗,正闲闲的抿着,而良昭仪,想来是跪得太久的缘故,已渐至瘫软。
然而我不用抬头,亦知道良昭仪此时正死死的盯着我,那眼里有着恶毒的恨意,以及,
一点点的不明白。
她自然是不明白的,她怎么能想得通呢,那夏日里竟然会有蜂儿出现,而那么些宫女都在,偏那蜂儿却只往她一个人的身上扑,为什么那何管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那时候就到了而皇上,竟然就正好全都看在了眼里。
这么巧,这么的巧啊,她就算明白是掉进了我的套儿,但是,她怎么能想得明白这其中
的道理呢?
我垂着头,安静的看着手里绣了五彩鸳鸯的丝帕,身子凝然不动,似再平静不过,然而我的心里早已经冷笑连连,她再不知道,我送给她的那瓶子香露看似和瑾贵妃的是一样的,但是她的那瓶子里却是被动了点小手脚的,她一心想着要讨皇帝的欢喜,想唤回英宏往日待她的情意。我又有意无意的在她的面前几次提起皇上爱这个香味儿,果然,她放在了心里,我这样做的时候,只是在作一个赌注,就赌皇上召她进御花园的时候,她会用我送的那瓶子香露。
其实,我做下了这许多的套儿,其关键就在这瓶子香露,以及那位没有净身的何管祥身上,缺一不可,然而到底是天助我,我通过小木头,知道良昭仪每每出霓霞宫时,向来都只带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再无一个太监在身边,于是命小木头盯好了,待那日傍晚良昭仪一出门,沽摸着已经进了御花园,就去找何管祥,假传良昭仪召他进御花园伺候,随即,小木头又偷偷溜进良昭仪的寝殿,用我之前给他的一瓶子香露,换出那瓶子被动了手脚的,如此一来,夭衣无缝。
就算事情并没有按我设想的发展,也最多就是何管祥发现良昭仪并没有召他,从而去找小木头算账,我早已经嘱咐了蒋秀,若良昭仪安安稳稳的到了跟前,她就赶紧的脱身去找安槐,将小木头调走,如此,待到何管祥等回到霓霞宫时,小木头已经走了,他何管祥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内务府里去教训小木头。
而那位去霓霞宫里假传圣旨的人,自然是我命安槐安排的一个极可信亦是极少露面的人
良昭仪若要去找他,只怕亦是大海捞针。
如此一路走来,却实在是凶险连连,到了今天这个样子,纵然我已经是胸有成竹,但还是忍不住的冷汗淋淋。
此时的良昭仪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我如今担优的,是瑾贵妃的态度,她方才眼里的狡黔深沉,分明带了深深的算计.
222 殿审(四)
这时,安槐他们已经回来了,三人的睑色全都是复杂不一,刘喜先看了看地方跪着
的良昭仪,又看了看我,这才向英宏回道,“皇上,奴才们已经仔细审问了”,
英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只能样?"
边上坐着的瑾贵妃和地上跪着的良昭仪,此时全都直起身子,紧张的看着刘喜,只见刘
喜缓缓的回道,“霓霞宫那几位跟娘娘出行的人说,那日娴娘娘确实有向良娘娘提过这样的事儿。"
此言一出,英宏的身子一挺,“什么?"
刘喜回话的时候,我暗里观察着瑾贵妃和良昭仪的反应,只见刘喜话音才落,良昭仪就
浑身一松,瑾贵妃的眉眼里,也隐隐有了喜色。
我心下此时已经完全明了,怪不得瑾责妃没有用那个玉面膏,如此看来,她们是真正有
个勾结的,此时瑾贵妃为良昭仪说话,只怕她早就已经暗里去了冷宫,和良昭仪会合过了,否则,瑾贵妃哪里能够如此的沉稳,如此的笃定。
然而刘喜又接着回道,“可是,奴才们再问静延宫里的奴才们时,却都说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儿,娴娘娘的贴身宫女小青说,那日皇上虽然答应了娘娘要陪着去游御花园,然而却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能不能腾出时间来,所以,就连娴娘娘也并不能肯定就会去御花园,那日早上给贵妃娘娘请安出来就径直回了静延宫,并没有和良娘娘多说过什么的。”
良昭仪顿时愣了,她想了想,不由冷笑起来,“是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她既然做出
了这样的圈套来,她宫里的人自然是要叮嘱过的,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 ”
“良姐姐,你说的什么,姐姐你说出这样话来,可叫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活,”到此时,这样说着,我已经缨哩的哭出声来,像是满腔的委屈,终于倾泻了出来,委屈惶恐里,更到了些许的怒意和不解。
“皇上,臣妾和良姐姐并无冤仇,臣妾实在不明白良姐姐为什么将这件事扯到臣妾身上
,臣妾实在无从辩起,亦不敢辩什么,唯以一死,以表清白,”说完,我扑的跪到地方向英宏磕了一个头,扭身就往一边的婆金盘龙柱上撞去。
“凝霜”
“娘娘”
大殿里顿时叫成一片,就在我堪堪要撞上盘龙柱时,离我最近的安槐眼疾手快,一把将
我抱住,饶是如此,我的额头已经碰在了柱子上,额角上顿时血肉模糊,鲜血随着睑庞缓缓流下。
此时,刘喜和李德也扑了过来,死死的揪住我不放,刘喜跪在地上哭了起来,我的娘娘,您可不能这样啊,你要是有个好歹,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全都别想活了。
“哎哟,
英宏被我吓得魂飞魄散,大步过来,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连声的唤我,“凝霜,你怎
么样?凝霜,你没事吧?"
他一眼看到我额上的血迹,声音愈发的狂乱起来,向边上的太监们大吼,“快,传御医
快… …
瑾贵妃也慌忙过来,用帕子擦拭着的睑上的血迹,又急又痛道,“好妹妹,你怎么
这样傻,有什么话好好说不就完了。”
223 殿审(五)
太医过来,仔细的察看了我额上的伤,向英宏道,“皇上放心,娘娘只是碰破了点皮肉没有什么大碍。”
太医细细的将我的额头包好,英宏就要命人送我回宫休息,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定然
道,“皇上,臣妾要在这里听良姐姐说,若事情不能弄个清楚,臣妾绝不回宫。”
英宏的眼里有不舍,有无奈,将椅子上放上软垫搬到他旁边,出来。”
然而他知道我的牌气,半晌,只好点了点头,挥手命刘喜
他小心的扶着我坐下,柔声道,“若是有什么不妥,就赶紧说
我点点头,软软的靠在软垫上,抬眼却见良昭仪的脸此时已经是刷白一篇,一边的瑾贵
妃却依旧如开始般的冷静淡定,仿佛,良昭仪的生死她又并不在意了。
我不由有些糊涂起来,瑾贵妃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要保良昭仪的吗?
英宏冷冷看向良昭仪,语气里此时再无一点温度,“秦氏,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么
"
良昭仪的身子猛的一颤,霍的抬头,不相信的看着英宏,半晌方喃喃的问出口,“皇上
您叫臣妾什么?"
她干了的眼泪再一次的流了出来,像是悲伤到了极点,缓缓道,“皇上,您叫巨妾什么
?臣妾可是您的诚王妃呵,您叫臣妾什么?"
她的语气里有着无尽的伤悲和凄楚,我分明看到英宏搭在我手背上的手有微微的颤抖,
然而他的语气里依旧没有一点变化的事来?"
“你… …
你既然知道自己说什么身份,因何却又做出这样
“不,臣妾没有,没有,”良昭仪忽然尖声的叫了起来,她一改方才的无助凄楚,指着我,睑上满是狠虐的恨意,“是她,是她陷害臣妾,是她设下的圈套,是她… … 。
“够了,”英宏“啪”一拍桌子,“你还不嘴硬,你倒说说看,就算是她叫你去了御花
园,难道也是她叫你和奴才做出那样不堪入目的样子来的么?"
英宏的这句话,似给了良昭仪重重一击,她张着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英宏转了睑不再看她,挥手向刘喜道,“带她下去."
刘喜答应着,才要吩咐人将良昭仪带走时,良昭仪像是才清醒了般,忙连滚带爬的就要向英宏扑来,口里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宫里的人明明已经证实了,娴昭仪确实有跟臣妾说过皇上要招臣妾进御花园的事啊,皇上怎么能只听娴昭仪一个人的话呢,皇上,臣妾十五岁跟皇上大婚,如今也有十来年了,皇上,您不能不信臣妾啊… … 。”
刘喜,安瑰几个忙上前死命的拉着她,她的力气这一刻却奇大无比,几个人都拉她不住
正闹腾着,我缓缓开口道,“刘总管,你们先放了她。”
我转向英宏道,“皇上,巨妾觉得,还是把话都当面说明白了罢,就这样让良姐姐
下去了,只怕她心里生看怨,臣妾心里也不能安。”
224 殿审(六)
英宏看了看我,深深的叹了可气,转过头不再作声。
我扶着一个宫女起身,缓缓的走到良昭仪的跟前,语气平静淡然,“良姐姐,你说我嘱
咐了我宫里的人,不承认听见我说过要你进御花园的话,无中生有的事我无从辩起,然而又焉知不是你宫里的人怕死,扯上了我想要脱罪呢?"
良昭仪见我这样说,奋力挣开尚拉着她的太监,尖利的道,“你胡说,你分明… … 。”
我断然打断她,冷冷道,“好吧,就当我确实有叫你进御花园,但就如皇上刚才所言,你和那奴才做出那样的举动,难道,亦是我叫姐姐如此的么?"
那是… … 那是蜂儿扑在我身上… … 那真的是蜂儿… … ,”良昭仪无力的辩解着。
盛夏的夭气,出现蜂儿,不但有,还往人身上扑,偏那么多的人它们不理,只往姐姐
一个人身上扑,最巧的是,帮姐姐扑打蜂儿的太监又是个没有净过身的,好巧,姐姐,这真是好巧呢!”我连声感叹着.
良昭仪的脸色愈发的白了,她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不由转头看向瑾贵妃,然而瑾贵妃此时却是头也不抬,只眼儿一眨不眨的盯着手里的官窑瓷盅看,就仿佛,那瓷盅上已经开出了花儿来.
英宏此时的睑色,已经逐渐的发青,放在御案上的拳头紧紧搽着,我知道我那一连声的
“巧合”已经起了作用,他的情绪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又作出极委屈的样子,“前日皇上发怒,我还在劝皇上说姐姐必定是冤枉的,没想到那奴才竟然是那样儿的,我着实替姐姐你惋借,却万没想到,姐姐你竟然如此待我。”
说着,我不由掩面而泣,似伤心到了极点.
良昭仪此时的神情宛如鬼魅,她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恶狠狠满是凶光,她亦是极聪明的,忽然,她终于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定定道,“我知道了,香露,就是那香露,就是你送我的那瓶子香露招来了那些蜂儿,那天,我就是洒了你送的那瓶子香露的,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如此… … 。”
她一迭连声的“香露,”让英宏的脸色大变,瑾贵妃也忙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我们.
什么香露?”英宏的语气里此时已经是寒气逼人。
我满脸惊讶的样子,很不相信的缓缓摇头,“姐姐,你… … 你… … 。”
我转向英宏跪下,哀哀道,“皇上,良姐姐所说的香露就是皇上曾经夸赞过的那个,因
着皇上喜欢,巨妾日常也用着,没想到众位姐妹见了也都说好,于是那日早上,巨妾匀了一些出来,一瓶送给了贵妃娘娘,一瓶就送给了良姐姐,可是如今良姐姐又说是那香露害了她,皇
上,臣妾和她无怨无仇,臣妾实在不明白,良姐姐为何一直… … ?"
那边瑾贵妃忙道,“回皇上,确有此事,臣妾因为是稀罕物儿,都还没舍得用一次呢。
我泪如雨下的向前膝行两步,上亦是用了这个的,若是不信,
“臣妾用了许久,并没有什么不妥,就在此时,臣妾的身上也有,
皇上只管闻闻,
英宏此时已经再没有了耐心,向良昭仪冷声道,“你实在是可恶,死到临头还非要攀扯
上别人,也罢,既然你说是那香露,那就取来一看,也好让你死心."
说着,向安槐摆了摆手,安槐领旨出门,瑾贵妃忙命李德也跟着去,将我送她的那瓶香露也带来。
我头上有伤,又哭得极是伤心的样子,英宏看了大为不舍,命一边的刘喜搀了我起来坐
了,我脸上既哀又痛,然而我的心里此时暗笑连连,那香露早被小木头调了包,往日在说此香露时,我有意不说叫什么名字,如今宫内无人认识,又怎知其中的玄妙,不过是白忙一场罢了
不多时,那两瓶香露全都取来,英宏拿过去拨开盖子一闻,就皱了皱眉,当下也不说别
的,命唤过两名宫女来,分别将那两瓶香露洒在她们身上,命她们站在那院子里去。
良昭仪的神情很是紧张,两眼死死的盯着窗外,瑾贵妃亦留意起来,两眼不时的向窗外瞄上一眼。
我看在眼里,却只做不知,只凝然看着英宏,眼里有着无尽的凄婉以及一一楚楚可怜。
英宏抬眼看见,不动声色的从御案底下伸过手来,轻轻的覆在我的手上,眼睛里有着信任,以及鼓励。
他手心的温度让我的内心顿时一热,忽然间就觉得,有他如此待我,我当真是什么也不用怕了。
过了大约有两柱香的时分,安槐进来回察道,“启奏皇上,两柱香过去了,并不见一个蜂儿飞过来。”
“啊,”良昭仪颓然倒地,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再次将求救的眼神投向瑾贵妃,然而瑾贵妃此时正扭头看向英宏,似并不曾看到她。
到此时,良昭仪是真的绝望了,她哀哀的看向英宏,连话也说不出来,
尽的不甘和愤恨,亦有着无尽的凄楚和爱恋,这样的眼神看在我的眼里,
她的眼里有着无倒有些微微的心酸起
我本不愿如此待她呵,我总也想不明白,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就如她也想
不明白,我到底对她设下了怎样的一个套儿.
英宏的脸上再不见一点温度,他冷冷的一摆手,道,“带她下去。”
良昭仪面如死灰,也不挣扎,任凭着太监们将她拖走,临出门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我发现,那眼里满是满满的哀伤和绝望.
英宏脸色阴沉,久久不发一言,我和瑾贵妃也不敢吭声,大殿里寂静无声,人人都仿佛被这种沉寂郁闷的气氛压得动弹不得,难以翻身。
225 殿审(七)
虽然将良昭仪如愿扳倒,然而我的心里却并无半点欢喜,我的头渐渐的晕了起来,
身子也忍不住的摇晃,才要向英宏告退时,冷不防那边瑾贵妃开了口,
“安槐,宫里居然有太监没有净过身,你这个内务府的总管是怎么当的?”瑾贵妃的语气此时咄咄逼人,森冷里透着严厉。
只见安槐的身子猛的一哆嗦,扑通跪倒,连连磕头,“奴才该死,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瑾贵妃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转向英宏,道,“皇上,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内务府
实在是难辞其咎,安槐罪不可赦啊。”
安槐被她这一句罪不可赦吓得魂飞魄散,额头上立时冷汗一片,抖嗦嗦的连求饶都出不了声儿了。
瑾贵妃此时猛不丁的将矛头突然转向安槐,让我很是意外,我冷眼看去,只见在门边儿上侍立的李德睑上满是得意的浅笑,虽然那日因为打死宫女的事被英宏责罚,然而没过多久,瑾贵妃就以李德已经很是痛侮改过,自己又是使唤惯了的为由,将他重新升为锦元宫的太监领事.
看看他们主仆此时的表情,我心念一闪,顿时明白,原来,瑾贵妃今日的这步棋,是下
在了这里,除去安槐,将李德扶上内务府总管之位,可一直都是瑾贵妃惦记的事儿。
她或许是想保良昭仪的,因为如果要保住良昭仪的话,势必就得让我栽下去,然而她亦是极聪明的,若是我设下的圈套,那必定是精心安排了的,让我栽下去的可能极小,如此一来,不如,就抓住了这个机会,除去安槐,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从此由李德取而代之,从此,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内务府,就全都在她瑾贵妃的掌握之中,相比之下,一个区区的良昭仪,实在是没有整个内务府的分量来得重,也难怪她的态度前后变化的那样快。
她大约是觉得,经过了这样的事,安槐再无翻身的理,虽然此时面色严肃端正,然而眼
里已经隐隐有了得色,瞄着安槐的表情,就好像已经是看着一个死人般。
英宏看着安槐,也不禁皱起了眉,然而他亦有些犹豫的样子,迟迟不开口。
见了这番情景,我不禁有些急了,安槐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先不说失去他对我有多大的
损失,若整个内务府落进了瑾贵妃的掌控之中,只怕,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我了。
虽说她曾经救了我,然而到了如今,我越来越怀疑她当初的目的,那件事实在是让她占
尽了便宜,想着她平日的为人,还有皇后跟我说的话,以及,她和良昭仪之间的这种似无若有的默契,让我再也不敢认为,她对我有什么善心?
那边安槐已经面如土色,头也不敢抬,这个在宫里浸滛了许多年的老太监,面对这样大
的罪名,亦只剩了哆嗦,甚至,不敢抬头用眼色向我求救。
我心里急如闪电,忽然想起一事,乘着英宏的这一犹豫,我忙装着不经意的样子开了口缓缓向安槐问道,“那个太监是什么时候进的宫?又是谁经的手?安槐,你可记得?"
安愧一怔,忙回道,“回娘娘的话,那个何管祥,并不是由内务府派去霓霞宫的,是”说到这儿,他瞄了一眼英宏,犹豫道,“是是当初良娘娘由诚王府进宫时带进来的。”
什么,”英宏一愣。
瑾贵妃惊疑起来,然而她很快又语气严厉道,“就算是当初由诚王府带进来,那也是你内务府选送过去的人,你也还是脱不了关系。”
各王府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向来都是内务府选送,内里的人出了这样的事,确实乃是内务府的大失职。安槐一时语塞,我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着急的时候,英宏一摆手,道,既是这样,倒也怪不得他,朕当初尚是诚王时,他还只是父皇身边的一个太监领事,自然不知道这里头的事”
说完这些话,我分明看见他竟然就像是狠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心下愕然,怎么英宏竟
有保安槐的样子?
这样想着,我心里立时一松,若是如此,瑾贵妃想要夺内务府大权,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然而我脸上是极安静镇定的,浅浅一笑,向英宏道,“皇上英明,又是这样宽仁,实在
是我大肃朝万民之幸事。”
说着,又向安槐道,“还不谢皇上隆恩。”
安槐这才如梦初醒,立时满脸喜色,连忙向上磕头谢恩道,“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皇
上天恩高厚,奴才来生来世,定给皇上当牛做马… … 奴才… … 。”
他心里感念,已经是泣不成声,说不出话来.
那边瑾贵妃和李德的脸上已经阴郁到了极点,却又叮里敢说什么,见安槐这个样子,瑾
贵妃语气里满是不屑,道,“得了,皇上乃天下之主,国柞昌隆,富有四海,哪里还轮得到你来为皇上做牛做马。”
“是,是,娘娘说的极是,”安槐连声的应着。
到此时,英宏已经是极烦了,当下命瑾贵妃告了退,因我头上有伤,因此留了我在偏殿里歇息,不时的命太医过来看视,而我已经习惯了英宏这样的态度,而且经过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之后,我亦是疲累到了极点,当下再不说什么,进了偏殿,不过一会,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屋子里掌了灯,我方醒了过来,蒋秀一直在身边侯着,见我醒了忙伺候我梳洗更衣。
我对着状台,扶一扶头上的步摇,淡淡问道,“皇上呢?"
皇上此时正在召见大臣,才还传下旨来,要娘娘好生歇着,说不必回静延宫去了。”
我停住手想了想,“清心殿到底是皇上安寝并批折子的地方,纵然是妃殡侍寝,亦是不
能到夭亮的,咱们不能坏了这个规矩,回罢。”
“那,皇上那边… … ?”蒋秀有些犹豫.
我淡淡一笑,命她请进刘喜来,吩咐了几句,就径直打轿回了静延宫,此时,夭色黑沉
幽凉的晚风吹进我的轿子,有着怡然的凉意,我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各宫里星星点点的灯火
映照下,整个紫泉城一片安详宁静,再不见一丝杀戮和血猩之气。
千净,宁和,平静!
226 勒杀(上)
第二日一早,英宏进荣寿宫瓢见太后,出了之后就下了密旨,赐死良昭仪。
安愧亲自过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然而我竟似没有一丝的欢喜,回想起她昨日临走前
的那一眼,里面包含的绝望和不甘,我心里忍不住一颤,竟然暗暗的酸了起来.
沉默了半晌,我方略一略散落下来的发丝,问道,“什么时候送她上路?"
“回娘娘,就在今儿晚上。”安槐却是波澜不惊,想是已经见惯了这个.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但愿她来生来世,再不要进到这样寂寞森冷的地方来!"
看了看安槐,我又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锦元宫那边如今又在惦记着挑你的刺儿,虽然说李德有过过失,她做事一时不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明显,然而你到底还是要小心些。”
安槐听我这样说,脸色不由凝重起来,他向我深深一拜,“奴才谢娘娘昨日的救命之恩
我无力的一摆手,“昨天救你的是皇上,并不与我有什么相千,你别动不动就谢我。”
“但若不是娘娘提点,皇上又哪里能想得到当年的事,娘娘待奴才如何,奴才心里明白着呢,”安槐语气诚恳.
我只得轻轻一笑,“你也帮了我许多忙,我早说了,大家都不容易,不过是互相关照着过罢了。”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来,“霓霞宫里有个太监,嗯,就是那小木头的师傅,和那个死了的何管祥之间,好似蹊跷得很,听小木头说,何管祥很是关照他,却又等闲不让他出霓霞宫是以,他连我和安婕好都分不清,嗯,你去查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槐点头答应着,我想了想,又道,“良昭仪平日喜欢花啊草儿的,好像对毒草等也有
一占
研究,如今她宫里的总管太监已经死了,她自己也就剩这半日的功夫了,必然也是不会说
什么了,小木头的师博和那何管祥走得那样近,只怕会知道些什么,你留心些,问问他这个.
那秋藤草到底不是寻常的东西,她既然能弄进这个来,只怕再有别的什么,也未可知。
安愧一一的应了,我见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于是摆了摆手,命他退了。
已经是七月了,那幕东山寻隐图
天气愈发的炙热,我懒懒的靠在卧塌上,只是木木的盯着挂在对面墙上
“欲往东山寻隐境,人间何处不喧嚣。”
如今想来,只怕,有这念头的,也不止我一个了。
这样黯然一天,霜,你怎么那样傻?
到了晚上,英宏过来瞧我头上的伤,他轻抚着我的额头,心疼道,
他的语气里温暖如三月春风,让人不自禁的想要忽略掉那些隐藏在身边的暗潮汹涌,我心里一酸,不由掉下泪来,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他的肩睛,眼泪无声,只是一滴一滴,渗进他月白色云锦团龙的衣服里。
他默默的拥着我,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好容易,我平静了些,他才轻声道,“你记住,
不管如何,都有我在,凝霜,你别怕。”
他复又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以后,再不许做那样的傻事。”
我低垂了头,正在想着要说什么,忽然只听帘子外面刘喜回道,“回皇上,内务府安槐求见。”
我心里一颤,着微微的愣神,
想着必定是良昭仪已经走了,抬头看向英宏,他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个,有
半晌,方才道,“宣”
“皇上,奴才无能,良娘娘不肯上路,说,一定要再见皇上一面,”安槐的声音里满是
疲惫和惶恐。
我怕英宏怪罪安愧,忙道,“皇上,她到底是一位昭仪,安总管不敢强来,也是应该的
英宏却只是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并不做声,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不由暗暗紧张
生怕他一时心软,又… … !
然而他的眉头到底松了下来,向外淡淡道,“你去告诉她,让她上路,让她好生去罢,朕看在她曾经是诚王妃的份上,不牵连到她的家人就是。
也是太后的意思
安槐答应着正要走,我心内一动,忙道,“慢。”
我看向英宏,缓声道,“皇上,她今日虽然是罪有应得
但… … 臣妾还是替皇上去送送
她罢,到底,她也曾经是
英宏看了看我的额头,摇头道,“不行,你的伤还没有好。”
我清浅浅的笑了,“臣妾这点子伤,其实不算什么,皇上不用担心,倒是这件事,臣妾
还请皇上恩准了,她到底是将死之人,还是不要让她带了遗憾上路的好。”
英宏沉吟了半晌,方才点点头,道,“也罢,你去吧。”
我含笑道,“臣妾替良姐姐谢恩了。”
英宏命蒋秀取过一个斗篷来,亲手替我系上,道,“外面露水大,你早去早回,别耽搁
。"
我微微一笑,拢一拢斗篷,扶着蒋秀,出门上轿,径直向永巷而去.
永巷的路幽黑暗长,这是我自那次变故之后,第二次再来永巷,上次来,是要了那位胡
婚垮的命,这次来,是要送这位昭仪上路。
掀开轿上的帘子,有阴冷的风吹进来,隐隐竟似带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我心里忍不住
一阵翻腾欲呕,忙掩下帘子,靠在身后的靠垫上深深的喘了口气.
进了关押良昭仪的地方,才扶了蒋秀的手下了轿,就听前面一间灯火通明的里子里,有着激烈的诅咒和叫骂声.
守着的人见我到,忙全都呼啦啦的跪了下来,那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平静,继而一个尖利
的声音惊喜莫名,高叫了起来,“皇上,皇上来了么?"
安槐在前面推开门,躬身领了我进去,屋子里想是因着要送良昭仪上路,几支手臂粗的
蜡烛让这间屋子里亮如白昼,屋子里一丝一豪,全都清晰可见,再无一点隐藏。
良昭仪发鬓凌乱,衣服已经拉破了好几个大口子,脸上亦是污秽不堪,她见竟然来的是
我,脸上顿时大是意外和吃惊,继而是不信,她伸头看向我的身后,急急问道,“怎么是你,
皇上呢,皇上。”
227 勒杀(中)
“皇上不会来的,”我冷冷的打断.
“什… … 什么?”良昭仪的脸上既是不信,又有不甘,她猛然扑向我,吼道一“是你,
一定是你,是你挑唆得皇上不过来是不是,是不是?"
她状如疯虎,我却面不改色的凝然不动,安愧一见急了,的咒骂厮打着,向我叫道,“你个狐媚子,自从你进了宫,有你一个,你个狐狸精,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裱子,你个… …
忙带人急忙挡住,良昭仪死命
皇上就变了,整天心心念念的就只见你,
安槐见她越骂越不像样,不禁白了睑,我几步上前,抬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良昭仪冷
不防挨了我这两巴掌,顿时捂着睑,愣了。
你行为不检,已经令自己身陷图图,到此时尚不知悔改,如此出言不逊,你就没有想
过你的家人吗?”我言语冷冽
道,“不… … 不会的
他… …
一字一句,如刀般向她刺去,她仿佛被重重一击,半晌方喃喃他不会动我的家人… … ?"
“现在是不会,但是你再继续的胡言乱语下去,就不一定了,”我的语气淡然仿沸是说着一件极平常的事,甚至,我的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良昭仪仿佛有些不明白,又仿沸是要从我的口里验证出些什
我不看她,径直走向安槐刚刚命人抬进来的椅子上,冷冷道,“我是表子,那么皇上是
什么?你已经污了夭家的颜面,此时又出言辱君,你当真是想让你的家人也随你一起去么?"
良昭仪不防我竟然将此时牵扯到皇帝头上,顿时有些哑口无言起来。
我弹一弹手上的护甲,满意的看着她脸上僵硬的表情,又道,“皇上让我来告诉你,今日送你上路,乃是太后的意思,皇上念你曾经是诚王正妃,又关乎天家颜面,因此,你的罪名秘而不发,向外只宣称你暴病而故,虽然不会将你葬入妃陵,也不会入宗庙,但会保全你昭仪的名号,你的家人,也不会有所损伤。”
良昭仪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此时她看我的眼神里,满是无力和悲伤,以及,深深的绝望
我们就这样沉默的对视良久,久到我以为眼前的一切至洪荒到现在,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她忽然开了口,声音听起来也是无比的平淡,她幽幽问我,“是你,一切都是你,是不
是?"
我沉吟半晌,昭仪,又看了看,
抬手向安槐摆了摆,安槐有些不放心,微微的点了点头,安槐这才带了人出去
用眼神询问蒋秀,蒋秀看了看良昭并且,掩上了门.
屋子里此时只有良昭仪,我,蒋秀三个,我向蒋秀微微的示意,蒋秀点点头,过去将良
昭仪扶坐在那张用来给她上吊的凳子上,轻声道,“娘娘请坐罢。”
良昭仪也不觉得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我,紧抿的双唇里,有着无尽的倔强和,不甘心
我淡淡一笑,道,“是我做的。”
为什么,”她的声音尖利起来,
“因为… … 这个,”我从袖子里摸出那瓶玉面膏,轻声放在她的面前.
她显然没想到,不由吃了一惊,“你… … 你知道了?"
我转了头不再看她,眼里却已经有了泪,“我跟姐姐向来无怨无仇,我更想知道,这个
是怎么回事?"
她凝滞住,半晌不语,突然,她喋喋的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她垂下头去,眼神哀哀的不肯再对着我,“皇上自从见了你,就只放你一个人在心里,先是由贵人一跃而至容华,再到殡,贵殡,婕好,如今的昭仪,短短两年,就站在了我的肩膀边儿上,而我,我可是跟他结过发的诚王正妃呵,纵然家世不如人,可是,到底,我在他的心里,也该是独一无二的啊,”她这样笑着,眼里的泪一滴一滴,就那么直直落入脚下的尘埃里,瞬间消失.
“皇后和贵妃是先皇指定,我不怪皇上,我虽然只是个昭仪,但到底,在先皇指定的那两个人外,我的位分是最高的,这些年来,无人能越得过我,皇上对我虽然不是特别热络,倒也没有冷落了我,偶尔我说几句话,他也会听,他… … 他到底是将我放在心里。”说到这里,良昭仪的脸上似有一丝的恍惚,“可是… … 可是… …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我要见他一面,就变得那么难了… … !"
她缓缓抬头看我,眼里渐渐有了虐气,一字一句的咬牙起来,“都是你,他见了你,一
切就不一样了,都是你… … 。”
她眼里的悲伤怨恨,看在我的眼里,亦有微微的不忍,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像是说给
她听,又似在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这,又哪里是我想要的呢?"
什么?”她猛然一顿,神情跟着狠辣起来,抬起污秽的手,直直的指到我的跟前,
那你为什么来,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抢?"
我强忍了眼里的酸意,咬牙道,“你以为我想,太后当日因我一身寒素,对我格外青睐
,可是你道我却为什么一身寒素?你知道吗?"
她僵住了,半天,方才恍然,“原来… … 原来… … 却是为了这个
她终于笑了,笑得无力,“原来,这真的是各人的命了,我… … 再无话可说了。”
我缓缓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这屋子,幽幽叹道,“这屋子,可比当初我呆
的那间… … 强多了… … !
扶了蒋秀的手出了屋子,安槐正亲自守在门外,见我出来,忙迎过来,轻声问道,“娘
娘… … ?"
我扶着蒋秀的手走到轿子前,一边进轿一边淡然道,“送她去罢。”
轿子抬起,正要走时,我又掀起轿帘,唤住安槐,却又沉吟着不说话,安槐倒也不催,垂了手在轿边安静的等着,半晌,我方狠了狠心道,“这件事耽搁过久,只怕皇上和太后知道了不高兴,你只管送了她去罢,也… … 也不用只顾着规矩,"
228 勒杀(下)229 荣旨
安槐心领神会,轻声的答了声,“是,”伸手替我掩好轿帘,扬声道,“奴才恭送
娘娘回宫。”
轿子稳稳抬起,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