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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32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后凭了一封不知来由的信污我清白,将我打入冷宫,我的皇儿因此丧命,直到今天尚尸骨难寻,而我也从鬼门关上绕了一圈,这一切,难道跟公主你没有关系么?"

    祥琳被我这一连声的逼问,惊得连连后退,“没… … 没有… … 我… … 我不知道… … ”

    她的身子不停的哆嗦,手里的那朵桅子早已经被她缪在手里搓成了花泥,她不停的摇头“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 ”

    我冷冷笑道,“不关你的事么?那么,你为什么怕见我,为什么一见我就躲?"

    她的身子陡的一颤,软软的瘫靠在了美人靠的栏杆上,手里的帕子和那桅子花泥缓缓落

    地,她面若死灰的看看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却又换了一副和缓的神色,过去坐到她的身边,弯下腰拣起那绣着梅花的苏锦丝帕来

    轻轻的替她拭去额上的汗,道,“妹妹别怕,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思。”

    她不防我这样说,疑惑的看着我,我凄然一笑,道,“你和我无怨无仇,我肚子里的孩儿,又是你嫡亲的侄子,你怎么会害我呢,所以,我知道的。”

    她愣愣的坐着,婉悲戚,接着道,死命的拦了,一来,

    眼里却已经流下泪来,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心里冷冷的笑了,脸上却哀“皇后向皇上说,那信是你交给她的,皇上当时大怒,就要宣你进宫,是我是太后身子还未好,二来,就是因为我信你。”

    “但是,”说到这里,我话风陡的一转,“皇上对此时依旧耿耿于怀,只是碍着太后,才暂时的听了我的话,可是,事关皇家子嗣,关系重大,这件事,早晚…”说着,我哀哀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皇上的脾气,公主和他是兄妹,应该比我还清楚,为了这个,皇后被幽禁了,祥殡,江常在等,只为了一句话,就被打入冷宫,公主,你… … ”

    我故意的不再说下去,只是,我眼里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英宏的脾气,祥琳公主又怎能不知道,此时若是追究起来,纵然有太后护着,只怕,也未必就能保她周全,祥琳此时已经是冷汗淋淋,再无主意

    “事实证明,我是被皇后冤枉的,然而这封信却确实是公主你交给皇后的,若说不关你

    的事,皇上如何能信?我只怕皇上盛怒之下,对公主做了什么,到时就会伤了太后的心,所以

    我早就想着,要问一问公主… … ”我见她的神色动摇,又追了几句.

    我拉过她的手,“当时情形是怎么样的?妹妹,能跟我说说吗?以后,在皇上那里,我也好

    我定定的看着她,眼神诚恳而又真挚,她终于被我所融化,哭着扑到我的怀里,叫道,

    “皇嫂,我押着她的肩膀,耐心的等着她安静下来,心,却如寒秋冷夜里飘零的落叶,战栗,紧张,以及,深深的期待。

    期待一个结果,期待一个不为我所知的秘密即将到来的揭晓。

    祥琳公主慢慢的缓和了情绪,她缓缓抬头,眼里的泪水早弄花了精致的妆容,她的语气里满是感激和内疚,她歉意道,“皇嫂,我真的不是想要害你,我真的不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

    我轻轻点头,语气低柔道,“我知道。”

    她用帕子拭一拭腮边的泪,硬咽了道,“我驸马的小妹出阁后,总是回来向我哭诉,说说皇嫂的那位表哥对她很是冷淡,无论她怎么谦卑讨好,他全都视而不见。那时,我也只以为姑爷是少年性子,时间久了也就好了,所以,我除了劝她外,也将裴宰相请过来嘱咐了,原本,我也就以为可以了,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祥琳公主抬头看了看我,“没想到,去年的三月底四月初的样子,姑爷有次在书房大醉,小妹不放心,去书房看他,竟然在他的书桌上发现了那封信,她打开信一看,这才知道,原来姑爷对她冷淡,是因为心里藏着别人,当时,她很是委屈,就拿了那封信回了我这里,要我为她做主。”

    去年的三.月底四月初,正是我出宫的时候,我心里突突的跳着,然而睑上却强自镇定着,道,“既是那个时候就发生的事,缘何却拖到了年底?你又怎么想着拿去交给皇后?这到底只是你小姑的家事,怎么倒要闹到一国之母的跟前去?" 这个疑问,才是我今天的目的

    我费了这样的心思和口舌,就是想要将这个问题弄个水落石出,那封信上并没有明白提到我沈凝霜半个字,若不是明白底细的人,绝对不会想到我的身上,送进宫里来?

    更重要的是,在这样一场血猩的谋算里,到底有没有良昭仪的份?

    我一连串的问话,让祥琳公主有一瞬间的愣顿,然而事到如今,她知道事关重大,如何敢满我,当下深吸了口气,一一叙述,“当时她看到那封信,虽然很委屈伤心,却并不知道写那信的人到底是谁,在我相劝之下,她也就忍了,可是,直到去年底时,偶尔的一次,她听姑爷贴身的书童说漏嘴,他说,他家少爷的心仪之人,乃是… … ,”说到这儿,祥琳公主停下来,很不自然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他说是我,是么?"

    祥琳公主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妹心中气愤,有一次,忍不住就跟姑爷顶撞了,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被姑爷打了一耳光… … ”

    我此时的心里已经如猫挠油煎般,栩表哥啊栩表哥,你向来是一个安稳妥当的人,怎么到头来处事却这样失了分寸,我的殷殷叮嘱,你竟没有一句听得进去么!

    祥琳公主见我神情阴郁,她有些不安的唤道,“皇嫂… …

    我强自展颜,道,“嗯,我在听呢,后来呢?"

    祥琳公主见我神色恢复正常,她这才放下心来,却叹了一口气,道,“小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竟就悬梁自尽了… … ”

    什么?”我脱口惊呼,心里咯瞪一下,这件事,娘怎么没有跟我说过,父亲的信上,也是一字没提的。

    “… … 幸好被人发现,被救下了,”祥琳公主没有发现我的异样,犹自叹着气,“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能不问了,只是,这小夫妻之间的事,到底不是能以身份相压的,我就想跟母后讨个主意,偏母后又病着,不能操心,唉”

    我静静的听着,睑上波澜不惊,仿佛,她说的只是旁人的一件闲时。

    然而我的心里此时却如春日暖阳下的冰雪般,原本对祥琳公主和她那位小姑的恨意逐渐融化,知道她的小姑没有死,我深深的嘘了口气,她的小姑,我的这位表嫂,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呵,原本以为嫁了个满腹经纶的如意郎君,从此随心如意,两情眷恋,恩爱百年。却没想到,这位郎君的心里,早就没有能容她的空隙,甚至,连他的眼里,也只当她是一个碍眼的沙子!

    我轻轻一叹,如此,果真是我的罪孽了,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我而起,没有前面的因素,哪来后面的结果啊!

    所谓因果,就是如此了!

    而祥琳公主,她也只是一个疼爱小姑的好嫂子而已,她贵为太后最疼爱的幼女,金枝玉叶,何等尊贵,然而她却能做到长嫂比母,对无父无母的小姑疼爱怜借,只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这种事,搁在谁的身上,亦是不能袖手旁观了,而她,却还能想到不以势压人,这叫我再看她时,颇多几分好感。

    我缓缓将手扶上她的肩,道,“你做得很好,顾虑得也很对。”

    祥琳公主的眼里满是无助和凄迷,“皇嫂,你觉得我做得对么?嗯,当初,良皇嫂也是这么说的。”

    我见她说到良昭仪,心里不由突的一跳,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的一颤,然而我很快的镇定下来,笑道,“嗯,她说什么?"

    “我当日心内烦恼,就悄悄的去找良皇嫂拿主意,良皇嫂知道后,就给我出主意说,这件事除了太后,我还可以去找皇后做主,”祥琳公主说着长叹了一声,“我当时也实是无法可想,而且,我看那信上的意思,也是要姑爷善待我家小妹的,于是,我就想着请皇后出面,摆托皇嫂你能相劝我家姑爷改变心肠。”

    祥琳公主说到这儿有些激动,坦言道,“而且,我当时也确实有为我家小妹冤屈不平的意思,就想请皇后将你训斥一番,可是我万没想到,后面,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皇嫂,我真的不知道,会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的… … 我… … 我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啊… … 。”

    她的泪扑簌簌又落了下来,我忙连连点头,“我知道,我… … 我知道的… … ”

    我此时已经如一具僵硬的木头般,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这样的内幕而愤怒,若说恨,我该很谁呢?是我那为情所苦的表哥?还是那苦苦挣扎的表嫂?还是,眼前这个身份虽然高贵,却仁和善良的一一我的小姑?

    而良昭仪,想必也不是有心的罢,她也未必就能料到这后面的结局?

    “我知道对皇嫂不住,每次进宫,我都觉得没脸见你呵… … ”祥琳公主仍然在抽噎着。

    我的心里已经无力哀伤到了极点,麻木到连话也说不出来,就那么木木的坐着,头疼得我再听不到祥琳接下来说的话。

    我的孩子,竟然只是这一场本不相千的因果循环里的牺牲品,祥琳公主姑嫂都是无辜的她们只是在适当的时候,给有心人送去了一个轼我母子的理由而已.

    可是,我的孩子就这样白白的死了么?

    我心里的不甘和恨意找不到喷泄出口,所有的憋屈全都化作了一股怨气,死死的堵在我的胸口,一阵血气翻涌下,终于,从我的喉咙里喷涌而出,

    我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液体,眼前一花,我的身子软软委地。

    恍惚里,有人托着我的身子,往我的口里灌着温热却苦涩的液体,我本能的抗拒着,那液体从我的口角流出,随即有人拿着软软的巾帕拭去。

    耳边有着嘎缨的哭泣,仿佛是小青小时候受了委屈时不敢张扬的呜咽声,又像是娘在我临进宫前的那一晚的声嘶力竭,闻,我逐渐失望,然而正要放弃时,而又娇嫩的声音,我心里才一愣间,

    我竭力的想要听清楚,那声音却一瞬问变得那声音却突然间又在耳边,哭声清晰,

    就听那声音说起话来,叫道,“母妃,你为什么要掐死我“睿儿,”我不由一声惨叫,身子腾的挣坐起来,猛然大睁开来的两眼,直直的对上面

    前正俯身看向我的人。

    对着眼前这双充满了焦虑充满了关切的眼睛,我有一瞬间的迷茫,呆呆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显的被我吓了一跳,然而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就转变成了惊喜,道,“凝霜,你醒了么?"

    边上有人也跟着叫道,“娘娘,您醒了?"

    我愣愣的看看不停往我眼前凑来的睑,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来,我的身上有寒津津的凉意

    原来不知何时,身上的衣衫已全被汗意浸透了。

    边上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一把抱住我的身子哭了起来,“皇嫂,你醒了,皇嫂,你可算是醒了… … 呜呜… … ”

    我眯了眯眼,费了很大的劲才看清楚,抱住我的人原来是祥琳公主,只见她面容惨白,

    泪流满面,神情里满是焦急和惶恐。

    我的神志开始逐渐的清醒,环顾四周,蒋秀和小青等全都流着泪看着我,而我正对面那双关切无比的眼睛的主人,正是英宏。

    看着英宏疲惫憔悴的脸,我突然间很是不安和内疚起来,自从进宫以来,我总是这样的状况不断,然而尊贵如他,一次一次的为我担心,一次一次的为我焦虑,再没有安生的时候。

    他到底是一个帝王呵!对我,他真的是情深意重到了极点!

    我突然觉得,也无怪别人总是想方设法要来算计我,如此英挺俊雅的男子,亦是她们的良人呵,凭什么他的心总在我的身上,换作是我,只怕也是要心怀嫉恨的罢?

    “皇… … 上… … ,”嘴角含了凄婉的笑,我歉意的费力伸手抚向英宏的眉头,他的如剑般直插鬓角的眉头,此时因为担忧而紧皱成一团,看得我的心莫名的跟着紧了起来。

    他捉住我的手,贴在他的睑上,声音有着些微的嘶哑,道,“凝霜,你… … 你怎么样?

    我浅浅笑着,微微的摇头,颤着声歉意道,“臣妾身子太过无用,要皇上担心了,巨妾真是罪该万死… … ”

    话未出口,就被英宏以手掩住我的口,他恼道,“胡说什么,"

    祥琳公主在边上低低叫道,“皇嫂… … ”

    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眼睛里全是惊俱惶恐的神色,她此时似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仍旧心有余悸,叫着我的同时,偷偷的用眼角小心的瞄着英宏的脸色。

    我已经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心里陡的又痛了起来,然而我亦不忍心看到她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勉强的露出一个笑睑来,向她道,“没有吓着公主罢?"

    她被我这样一问,不由掩面哭了起来,英宏的脸色一沉,然而看了看我,他又是竭力压制住脸上的怒意,问我道,“听奴才们回察说,你们俩好好 的在暖春亭说着话,突然你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凝霜,你告诉朕,她跟你胡言乱语了什么,将你气成这样?"

    祥琳公主被他这一句话,吓得睑都白了,张口想要辩白时,

    还是住了口,只策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然而终究是怕的,却又以想到什么,到底心虚纤细的身子此时已是摇摇欲坠,我瞧她的样子实在是可怜,忙牵了她的手,用慎怪的眼神看向英宏,道,“皇上别吓着公主,是臣妾的身子不经事,被那风吹得有些受不住,这才晕了,公主并没有说什么?"

    英宏听我这样说,脸色这才稍有缓和,祥琳公主满睑感激的看着我,眼里盈然有了水意我缓缓的向她摇了摇头,淡浅而笑,道,“公主自小由太后亲自教导,很是贤淑温良的人,

    怎么会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的话来,因着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害公主无端受此惊吓,我… … 我真是不安心!"

    “皇嫂,你… … ”祥琳公主摇着头再说不下去,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的眼里,满是只有我才能看得懂的表情。

    我向她微微的一点头,要她安心,却忍不住的一阵咳嗽,吐出的痰里,竟然带了点点的血丝,蒋秀小青一见,不禁白了脸。

    我恍惚听人说过,吐血之人皆不得长寿,看着那点点血丝,纵然我将生死看得极淡,此时亦不由的心里凉了半截,无力的靠在竹垫上,我缓缓的闭上眼不再看他们,然而眼里的泪却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奔泻泛滥,再不能被自己控制!

    耳边有英宏竭力压抑的暴跳声,一连声的催促着太医进来,这边祥琳公主和蒋秀小青等也全都慌了起来,到底还是蒋秀冷静些,温言好语的将祥琳公主劝了回去,又命殿里其他服侍的人全退了,只留她自己带了小青在里面伺候着。

    张才玉急急的进来给我请脉时,只听蒋秀在一边轻声安慰道,“皇上放心了,娘娘只是身子较弱的缘故,加上加上月子里没有将养好,前些日子又中了毒,这样前后一夹,才有了今天的晕厥,只要娘娘宽心静养一段日子,自然就好了。”

    她这番话,像是说给英宏听,又像是说给我听,英宏沉默了半晌,方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是有理。”

    此时张才玉已经把完了脉,起身回察道,“回皇上,娘娘的脉象虽然还有些不稳,但已经比开始时好了许多,臣开几味安神定心的药,再静心调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他停了停,又道,“娘娘只是忧愤过度,加上身虚体弱,方才有今日之事,平日里只要宽心无虑,自然就不防了。”

    张才玉的话,让英宏很是松了一口气,他命张才玉退了出去,自己轻轻的坐到我的

    身边,温柔的抚去我脸上的泪。

    他的手指有微微的凉意,抚在我的肌肤上,如夏日清晨清冷的露珠,一点一点,润进我

    的心里,他说,“凝霜,你… … 是又想起皇儿了吗?"

    他的话一落,我的身子猛然的颤抖了一下,心肺如被谁死命的在手里扭动般,那刺心的绞痛让我有喘不上气的感觉,我捂了嘴,死命的将头埋在了薄薄的丝被里,再不肯抬头。

    他轻拍我的育膀,幽幽的叹了口气,想安慰我却又似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默默的坐着,一言不发,良久,直到我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他这才起身,对着蒋秀等嘱咐了几句,去了。

    我侧耳听着他的脚步渐渐的去的远了,这才睁开眼转过身来,蒋秀不在,只有小青一个人坐在边上默默掉泪,猛然见我醒了,脸上顿时欢喜起来,才要张口叫时,被我用手势止住.

    我示意她托起我的身子靠在芦苇花揣的风枕上,这样微微的动作就让我禁不住气喘吁吁起来,小青的睑上露出担忧之色,我却不理,在风枕上靠了半夭,才问道,“家里有信来么?

    小青不由黯然的摇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到底没有开口,眼圈却已经忍不住的红了。

    我死命的咬了咬唇,凄然的笑着,心里如浸黄连里一般,只觉得苦到了极点,鼻子里酸

    痛不已,眼睛却千涩得如同在烈日下暴晒的桅子花,千枯蔫萎,再不肯有一点水意出来,半晌

    我向她道,“方才,我梦见睿儿了。

    “啊~一,"

    小青捂了嘴,眼里已经是水意盈然,你放心罢,咱们自己家的人去找,

    停了半天,她苦涩涩的叫了一声,慰我道,“小姐,

    终有找到皇太子的那一日你别老是这样放不开,我无言的垂下头,正在垂泪的时候,蒋秀捧了一个托盘进来,见我坐着伤心,忙放下托盘过来,道,“娘娘,您怎么起来了?"

    边上小青硬咽了告诉她,蒋秀也黯然起来,过一会儿,她强带了笑,道,“娘娘,太医说了道,您得好生养着,可不能再忧虑难过的,身子要紧!"

    她看我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我,不由也陪着我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她才迟疑“娘娘,祥琳公主说了什么?您怎么就?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我知道她的想法,她既想着要用此话转移了我的心思,又顾虑着我的身子,只怕说重了我会受不住,不过,被她这样一问,我痛悔黯然的心情倒真的略有些被转移,当下,我将祥琳公主的话细细的说给她听,临了,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原本千猜万想得不出的结果,此时才知道,原来竟只是阴错阳差罢了!无心的事遇上了有心的人,说到底,只是一场孽缘!"

    蒋秀和小青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奴摔一直以为,那信必定是皇后伪造的,倒也真是情深意长,只是,也找任性了些!

    全都征了半晌,蒋秀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却原来那倒是真的,嗯,那位裴公子对写信的人,

    她自然不知道我和表哥的那段情缘,娘和小青也只是心里有数而已,我从来不跟任何人说起,进宫后,小青亦知道厉害,纵然是亲如蒋秀,她也绝对不敢透露一个字。只见蒋秀却鳖起了眉,突然又道,“只是,既然那信是真的,可是,怎么却是娘娘您的笔迹的?"

    她的话听在我的耳里却怎么是我的笔迹的,

    让我猛不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是呵,既然那封信不是伪造的

    这一点,若英宏也想到了追查起来,只怕大是不妙!

    我原本想着表哥已经出门远游,一时无有对质,万事大吉,此时想想,却依旧凶险不已我想起祥琳公主说的,她的小姑是听了表哥贴身的书童说漏了嘴,方才知道是我,如此看来此事仍需费心了!" 我这边心里惊疑不定,小青在那边已经惊慌起来,“不是… … 那信不是我家小姐… … 写的,必定… … 必定是… … 有人陷害,嗯? ? ? ? 一定是的? … … ”

    我忙喝道,“罢了,你慌的什么?"

    看了看蒋秀,我赞道,“到底还是你聪慧冷静的,嗯,这倒是件奇怪的事?只是,这也

    是一件不好追查的事,那位裴… … 裴公子,到底是我的表兄,写信的人,亦不知道是我的呢位表姐妹,事到如今,又何必再去追查,连累了他们。

    我叹一叹气,又道,“况且,这件事虽然是起因,但到底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害我睿儿的人,是皇后!"

    说到皇后,我禁不住咬牙切齿。

    想到皇后,我恨不得吃了她,然而,我沈凝霜亦不是鲁莽之人,我深知,对付她的时机未到,瑾贵妃如今已是嚣张到极点,太后是她的嫡亲姑母,论位分论权势论身后的靠山,她都是无人可及,皇后死了,可不正是在她想睡觉的时候,送了她好舒服的一个枕头。

    瑾贵妃一旦作了皇后,只怕是,这宫里再没有我们这些妃殡的容身之处了!

    那封信的事,让我很费筹措,然而这样的事,我又不敢送信给父亲,无奈何,到了晚上英宏过来时,我虚着身子,婉转的说起,我想娘了。

    三品宫妃是可以见家人的,我这样一说,英宏怎能不依,当即传下旨去,命第二日一早就到我家里去接,我心里这才稍稍的安定了些。

    当夜,英宏歇在我这里,我勉力的劝着,“皇上还是去别处安歇罢,臣妾身子不好,别过了病气给皇上。”

    英宏只笑了笑,并不说什么,径直脱了衣裳,唤了人进来服侍洗漱了,在我身边躺下.已经是初夏的天气,然而夜晚仍旧有微微的凉意,他很是疲累的样子,轻轻的将我拢在怀里后,只随便说了几句什么,就沉沉睡去。

    他的举动自然安闲,似在做一件极寻常的事,他的怀抱温暖狂阔,气息相传里,幽深的龙涎香让我的心里没来由的一定,在他轻微平稳的弃声里,我渐渐的醒来时,英宏早已经上朝去了,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一晚,竟然是睡得极为香甜,我深深的舒展了腰身,只觉得身子轻快无比,精神也好了许多。

    起身更换了衣裳,我让小青扶我去院子里站一站,小青有些担忧,拧着性子不肯让我出去,我只觉得好笑,却也拗不过她,只得等张才玉来把了脉,张才玉又看了看我的脸色,才道“娘娘的身子此时已经好了许多,出去透透气,心情好些,身子也能好得快些。”

    听了张才玉的话,小青这才神色稍缓,唤了小茶进来,一左一右的扶了我,在后园子的避荫回廊下坐着,那回廊的花架上,植着茂密的紫藤,此时正是紫藤花开的季节,成串的淡紫色花朵一嘟噜一嘟噜的垂挂下来,风轻轻吹过,幽浓的香气迎风裹来,扑得人满心满肺都是香气。

    我懒懒的靠在竹塌上,微微的闭目养神,小茶拿看一把小扇子来回驱赶着花草间的小飞

    虫,四边安静怡然,我虽然才醒,此时亦是要昏昏欲睡的。

    才有些迷糊的时候,裁雪过来轻声回察,“娘娘,二位夫人到了。”

    我闭着眼睛微微点头,道,“快请。”

    裁雪忙答应着去了,我睁开眼睛,就见远远的长廊上,娘和大娘正被两个小宫女领着,一路过来。

    小茶忙用两个靠枕塞在我的身子下,扶我靠坐了起来,待娘和大娘到了跟前,我挣扎了

    起身站起相迎,娘和大娘到跟前才要行礼,被我忙命人扶住了。

    我强定了精神,。”这样说的时候,

    笑道,“母亲,娘,这里不是在别的地方,就咱们娘们几个,别多礼了我倒缓缓的给她们行了个家礼。

    有宫人端了小圆凳过来,扶娘她们坐了,又有人捧上茶来,我心情大好,拉着娘和大娘的手,笑得嫣然。

    说了几句话,我指了指边上立着的宫人们,对小茶道,“你带了她们,

    房开了,将前些日子新赏下来的丝绸料子和那新茶,拣好的选几样包好,回去。”

    去找蒋秀将小库回头给二位夫人好带小茶点头答应了,领着那几位宫人去了。

    此时,这里就只剩了小青一个人同候,娘诧异的看了看我,大娘的神色也纳闷起来,她们互相对看了一眼,全都觉得有异,大娘拉了我的手,疑惑道,“凝儿,是… … 有什么事吗?

    我脸上表情微微一滞,半晌,叹了口气,命小青在廊子口上站着,当下,我细细的将祥琳公主和她小姑的事以及我心里的顾虑慢慢的说给她们听,娘和大娘越听越是心惊,到最后,大娘已经惊得目瞪口呆了。

    自从发生了前些日的事,表哥对我的心思,大娘亦多少有些知觉,到此时,大娘不由得咬起牙来,很恨道,“栩安这孩子,往日瞧着,倒是个稳重的,怎么这件事上,他倒如此毛躁任性呢?平白的害惨了咱们。”

    第二个人这样说表哥,我心里不由的一惊,然而细细想来,表哥于这件事上,的确是有些不妥,可是我又怎能怪他呢,他一一只是太过至情至性而已呵!

    于是大家全都沉默了起来,停了半晌,我才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女儿实在不敢将它写在纸上传给你们,所以,我才求了皇上,接了二位母亲进来,这件事,必须得细细的口对口的说给你们知道,女儿才能放心,嗯,二位母亲回去后,请父亲一定想个办法,务必妥善安排了才好。”

    娘和大娘郑重的点了点头,于是,我们又说了些别的话,问了些家里的事情,娘此时有些欢喜的告诉我,大嫂子已经有孕了,二哥哥去年头上定了亲,今年过了中秋也就要娶的。

    对二哥哥的事,我的感觉倒不是很大,然而大嫂子有了身孕,我还是很欢喜的,当下叹

    道,“大嫂子前年底就进了门,到这会子才有了喜,之前,只怕自己亦是要烦恼了很久呢?"

    娘听我这样说,点了点头,笑道,“是呵,要说那孩子,倒是个极孝顺听话的,可她那嫡亲的婆婆,每每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整日的寻刺,这孩子,也可怜着呢!"

    我听了这话,不由的微微皱眉,心里头亦是有了怒意,我冷声道,“她也太放肆了,虽然说大哥哥是她生的,但是有二位母亲在,哪里就轮得到她指手划脚的。”

    忽然想起,再过几日,就是大娘的生日,我含了笑向大娘道,“母亲,待你生日那天,女儿要送你件大礼。”

    大娘忙拍拍我的手,笑道,“乖女儿,你在宫内好好儿的,就是给我最大的礼了,为娘的,哪里还要什么呢!"

    这样说着,娘儿三个,不由笑作了一团,我想了想,又道,“那,二姐呢?"

    一提起她,大娘立刻就有些恼了的样子,往地上呸了一口,道,“别提那小蹄子,真真是气死我了。”

    我不由愕然的看向娘,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她啊,前年原本就已经说了人家,可是,自从你去年春回去时,她见到了皇上,就”我惊讶的张了张口,立时想起我们临走前,对着英宏眼波流转,眉眼传情的样子,难道,她装作舍不得我的样子,贸然的冲出来,并原来… …

    大娘啤道,“就她那样子,哪里能入得了皇上的眼,真真是丢死人,”说到这里,大娘却也叹了口气,向我道,“自从见过皇上后,虽然男方几番派媒人来催娶,可是你那不知羞的姐姐,硬说皇上喜欢她,对她有意,死活不肯出嫁,非要参加今年秋天的大选秀,唉… … 。”

    我不禁愣了,半晌,方道,“难道,父亲竟然就由着她?

    “你父亲倒不肯由着她,却禁不住她寻死觅活的,又怕她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硬嫁

    她到夫家去,只怕要丢乖露丑,因此,也就只得先找了借口将婚事先拖延,她落了选,也就死心了,”娘的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

    “父亲糊涂,已经有了夫家的女子,又如何能让她再参加大选秀,如此一来,咱们家岂不是成了背信失义之人,”我听到这里,再忍不住心里的气恼,语气亦重了起来.

    娘和大娘的神情亦凝重起来,面面相觑,我直觉得头有微微的眩晕,将身子靠在风枕上

    连连的揉着额头,半晌,才幽幽道,“咱们大肃朝的规矩,凡女子过了十七岁,如果已经许了人家的,可以不参加大选秀,请转告父亲,此时万万不可由着她的性子。”娘和大娘恭敬起来,唯的应了,我这才发觉我的语气重了,心里不由歉然起来,复又笑着拣好的事情说了,她们这才又稍稍欢喜了起来。

    然而经过这件事,今年九月的大选秀就成了我心头的一块病,它久久的压在我的心上如石头般沉沉不去二娘和大娘回去没有几日,就有父亲的信进来,信上只淡淡几句,说我顾虑的事已经消除了,要再不用担心。

    我看着信有微微的疑惑,我困惑了许久的事,怎么父亲只用了几日就解决了,然而我想想又释然起来,相比于父亲,我到底年轻不知事,这样的事,想必在父亲的眼里,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罢。

    父亲信上又说,二姐此时不宜出嫁,但也不让她参加大选秀就是了,叫我不必烦恼惦记,我心里这才一松,说真的,虽然二姐跟我不亲,但到底也是骨血相连的一家人,我怎么忍得下心看着她进来这样的地方,况且,她那样的性格,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得为自己招来祸端了,

    然而想到二姐的性格,我又是一阵黯然,我这样的为她打算,但只怕她是不会领情的,尚不知,她会怎么样的恨我呢?

    将信放在鹤嘴香炉里烧了,我缓缓起身在屋子里转着,蒋秀进来见我这样,奇怪道," 娘娘,怎么了?"

    我温婉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身子好了些,心里也高兴了些。”

    想了想,我对蒋秀说,“嗯,你扶我出去走走吧。”

    蒋秀有些迟疑,“娘娘,您的身子… … ?"

    我皱起了眉头,不悦道,“怎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成了奶妈子了。”

    蒋秀和小青对看一眼,颇有些无奈,然而她们是知道我的性格的,当下就由蒋秀扶着我,也不乘轿,出了静延宫,顺着静延宫后面的一条小石子路慢慢的走着,只是小青到底不放心,吩咐了几个宫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我也不去管她们,只管和蒋秀一路说着话儿,一路看着路两边的花草,觉得疲累了,就在那假山石上坐一会儿,小半个时辰下来,我倒并不觉得累。蒋秀见我这样,这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兴致高时,随手扯了几根柳条儿编了个小篮子,

    一路摘了些我喜欢的花儿草儿的,放在里头,倒也好看。

    正高兴着,突然一阵带着草涩的烟味随风呛来,我连声的咳呛了几声,忙用帕子掩了鼻鳖眉问,“什么味儿?"

    蒋秀侧了头一嗅,笑道,“娘娘不知道,这大概是熏艾的味道,就快端午了,满宫里都熏这个来驱邪气的。”

    “可是,这怎么跟我往日闻过的不一样?”我依旧皱眉。

    蒋秀笑着解释道,“娘娘自然不知道,这主子娘娘们住的地方,用的艾草都是用香料浸过的,而这里大概因不是什么重要的屋子,所以就直接用艾熏了,娘娘这会子闻到的这个味儿,就是艾草本来的味儿了。”

    这样说着话的时间,正走到了一处偏殿前,猛不丁迎面窜过一个人来,没头没眼的一头撞到跟前,我不及防备,眼见着他撞了过来,一时竟愣了。蒋秀眼尖,得“恍档”, 扑了满地。

    慌忙的往我身前一挡,口里喝道:“什么人,你… … ”话未说完,只听“哎哟”,俩人撞翻成一团,那小太监手里的一捧东西也被撞落,刹时一片飞灰

    “秀儿,”我惊呼出口,这时那边偏殿里又追出一个太监,口里犹自骂骂咧咧,见了我,猛的一收脚,站在了那里。

    我也顾不得他,忙拉了蒋秀起来,蒋秀一身的纱衣裳哪里经得起这一折腾,已揉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散了,满身满睑的灰。

    甲帕子拭着脸上的灰,蒋秀不禁又急又恼,看了仍在地上瘫着的人喝着:“放肆的东西

    你没长眼吗?没头没脸的你乱窜什么?"

    说着忙又来细看我的身上,口里犹自担忧连问,“娘娘惊着没有?"

    我摇摇头,只盯着地上的人看,那小太监十一二岁的样子,此时已吓的话也说不出来,浑身哆嗦着,惊惶得竟是忘了规矩,只用眼睛死盯着我们。

    蒋秀又上下察看我了半天,见没什么碍的,宫里的奴才,这会子惊了娘娘,你就等着死吧!

    方才嘘了一口气,转头又斥道,“你是呱个

    “奴才该死,娘娘晓命啊,娘娘晓命? ? ? … … ”那小太监这才回过神来,忙扑在地上没命

    的磕头,眼泪鼻涕和了刚刚扑在脸上的灰,愈发的狼狈。

    我心里一软,柔声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是撞坏了人,该受罚了!"

    那小太监没想到我如此和气,愣了愣,才抖着声音回道,“奴才的… … 师傅… … 要打奴

    才… … 奴才… … 奴才… … ”

    师傅?我皱了皱眉,这才想起边上还站着一个太监。

    见那太监还站着,蒋秀喝道,“好个奴才,娘娘在这里,怎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太监忙扑通跪下,却并不服气的样子。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打他?"

    “回娘娘,这小患子偷懒,既是归了奴才管教,奴才就打得!"

    他竟仍然是满脸的倔傲。

    我恼上心头,“他还是个孩子呢,有什么事只教了他就是,作什么打他?"

    那太监低了头不答话,蒋秀冷了声音,“他做错了事,要打要骂自有主子吩附,呱里就轮得到你来伸爪子。”

    这时,后面跟着的宫人们已经慌慌的赶了上来,见这个太监颇有些嚣张的样子,领头的

    宫女,上前就给了那太监两耳光,喝道,“昭仪娘娘在这里,容得你放肆么?"

    那人一听是昭仪娘娘,这才惊得魂飞魄散了,咚咚磕头,连声求道,“昭仪娘娘饶命啊,昭仪娘娘晓命

    见他前倔后恭的样子,我有些纳罕,然而我亦不胃与他多锣嗦,只转头温言问那小太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主芓宫里的?"

    那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奴才叫小木头,是… … 是… … 是霓霞宫的… … 。”

    霓霞宫,”我和蒋秀不由对看一眼,蒋秀仔细的看了看左右,这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霓霞宫的后宫门这里了。

    原来是良昭仪的人,我心里有微微的奇怪,

    才却如此嚣张,明明听到蒋秀称呼我为娘娘,

    怎么她平时为人很是温婉的样子,手下的奴他却依然不嗓。

    这宫里如今能被称作娘娘的,除了他的主子,也就是我,安婕好,和瑾贵妃了我恍然大悟起来,我今天衣着简单平常,他定是将我当成了无宠的安婕好,因此,是三品以上的宫妃,他亦不怕的。

    ,忽然,纵然知道我凝神看了看他,我心里奇怪起来,看他的模样表情,他也该是一个有些身份的,怎么却不识得我和安婕好么?

    皱了皱眉头,我向身边的人摆了摆手,“罢了,看良姐姐的面子,晓了他了。”

    这太监忙谢了恩,我也不理他,然而我才要走时,却见他眼光一扫间,竟然对着那小太监眼露凶光,而那小太监此时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心里一阵发软,有心要救一救这孩子,想了想,对那大太监道,“我也乏了,就让你这小徒弟到我宫里去一趟,给我传了轿来罢。”

    那大太监岂敢不答应,忙喝令那小太监去了,他自己颠颠的跑回那偏殿去搬来一把椅子,腆着睑笑道,“娘娘请坐。”

    我厌恶的看着他这种嘴脸,也不坐他的,只在一株夹竹桃下站着看那花儿。

    这边蒋秀好容易擦千净了脸,恼道,“这灰扑扑的到底是什么?"

    那大太监笑着回道,那小兔患子跑得太快,

    “这是才从香炉里倒出来的香灰,原本我们娘娘要用的,可是方才就全都扑在了姑娘的身上,真是对不住的很。”

    蒋秀奇怪起来,“你们娘娘要香灰做什么?"

    那大太监神情一僵,像是有些懊侮自己失了言的样子,不自然的一笑,道,“这… … 那个… … 的。"

    这是我们娘娘要用来给花儿做肥料的,姑娘想必知道,我们娘娘很喜欢侍弄些花啊草儿

    良昭仪平时爱侍弄花草的事,宫里人都知道,霓霞宫在她的打理下,虽然不是最富贵华丽的地方,但却绝对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