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11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蒋秀唬了一跳,忙过来扶着我,杨阿亮小泰他们也忙过来,口里喊道,“主子是要吃梨吗?快歇着,奴才们来摘。”我摇摇头,道,“这个梨,我要自己亲手摘。”
蒋秀见我的眼里已经有了泪的样子,更是吓了一跳,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唯有命小泰架了梯子爬上树去,用力将那有梨的树枝压到我的面前,我连摘了好几个,这才住了。将梨交给小福去洗了,又命小青拿了那天青瓷的盘子装了,这才带着他们,往后面那小院走去。他们见我这样,这才明白我要做什么,小福在前面快步小跑着,去将放小安灵位的屋子门打开。
我伸手接小青手里的盘子,蒋秀道,“主子,您这样,只会让小安公公不安心的。”我清浅一笑,道,“他为了护我,连命都不要了,我不过亲手摘几个梨果,端个盘子,算得上什么? ! 不由分说,将那盘子捧到手里,我抬脚进了屋子,重里清爽千净,小安的灵位被擦得黑里发亮,静静的立在铺着白绞子台布的桌子上,灵位前的香炉里,几枝檀香袅袅飘烟,令屋里多了几分朦陇恍惚.
我上前将那装梨的盘子放在灵位前,又点了一枝檀香插上,伸手抚着牌位上周小虎这三个字,我忍了半天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丽才人已经被下旨踢死,总不过就这一俩天的活头了,到底是替你出了这口气,”我嘎咽着,将丽才人的事告诉他,但愿能安慰到他九泉下的亡魂,又暖叹了一会,这才出来,蒋秀杨阿亮等人全顶着日头候在门外,我扶了蒋秀的手往外走,语气依旧难以平静,道,“以后,只要我还在,浅梨殿每年熟了的梨果,第一份都送来给小安。”
“主子,您”蒋秀一惊,脸都白了,吃惊的看着我。我一愣,嘲的一笑,这才省起,我这话说的,竟是十分的不好,心刹时直跌到谷底,半晌,方才自原本就是这样呢,在这宫里,今天 还哪里能知道明夭的事呢,不定哪天,我也就如那丽才人 … … ”“主子,”边上一片惊叫声,蒋秀的眼里已是带了泪,她急得满脸通红,“主子,万不口信口浑说,实在是太不吉利。”
看着他们满睑的惶恐不安,我心里顿时觉得一暖,当下笑道,“不防事,咱们大家平时小心谨慎,齐心齐力的,必定是不会有什么的! " 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都笑了,到了前面,我对小福说,“早听你说要做梨膏儿,雪梨碗子,现今这梨果也好吃了,就快去做来大家尝尝吧. " 小福有点不好意思,抓了抓头皮,答应了一声儿,忙忙的带看小寿去搬梯子去了。
我坐在门口看着他们忙,他们见我这会子兴致高了起来,他们也高兴得很,小福在树上摘了梨果递给下面的小寿,小泰早拿了一个小提篮在那候着,杨阿亮尖着嗓子在那喊,“可小心着啊,别摔下来。”剪冰裁雪也都围在树下指点着,“小福,快,这儿有个大的呢。”一时间,院里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也笑个不停,小青先去那篮子里,拿了俩个去洗千净了,切成一片片的,拿竹签子插了,端到我面前,笑道,“小姐尝一个,看怎么样? " 我拈了一片来吃了,入口果真清甜爽脆,我点点头,道,“不错,很甜呢! " 于是大家都眉开眼笑起来,剪冰裁雪也过来,抢着要吃,蒋秀笑骂着没大没小,自己倒伸手拈了一片去,于是,又笑倒了一片儿。
院里正笑闹着,外面有人拍门,大家愣了愣,忙规矩起来,杨阿亮忙忙的过去开了门,却是紫芫和瑛答应,大家这才一松,哄的又笑了起来。却把二人吓了一跳,紫芫翘着嘴儿,不依道,“我们长得好笑吗?怎么你们见了我们就笑成这样儿? ! " 我也笑了,也不请她们进屋里坐,只叫人搬了椅子出来,一起坐在廊下。
请旨
瑛答应见紫芫仍然撅着嘴,不由扑味的一声,笑了出来,“才过来时,离着老远的,就听到这里的笑声,赵姐姐还说咱们悄悄儿的过去听听,里面欢喜成这样儿,到时好分她一半儿的,怎么赵姐姐这会子倒小心眼儿起来了看沈姐姐,她们因为上次齐心救我,来往走动了几次,竟分外交好起来,瑛答应一改往日的胆怯腼腆,性子活泼了许多,在我们面前,时不时的也能调侃几句。
她的话一落,紫芫的脸一红,不由瞪了她一眼,“小蹄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我笑着伸手理了理紫芫头上散下来的碎发,剪冰正好奉上茶来,紫芫端起来噪了一小口就又怪声怪气的叹了起来,“唉,如今要想喝一口好茶,就只有到姐姐你这里才能够的了。说完一放茶碗,拿帕子捂住嘴,咯咯的又笑了起来,我的脸上腾的红了,拈了一片梨塞去她的嘴里,笑骂道,“这丫头,可真是疯了二”瑛答应尝了一片梨,也笑了夸道,“这梨不错呢。”小福他们见来了客,早撤了梯子,提了那梨去小厨房里忙活去了,不过一会儿,裁雪端上三碗雪梨碗子来,回道,“小福说了,梨膏儿一时半会吃不到,先尝尝这个吧。”
大家一笑,我吩咐她端到里面去,拉了紫芫和瑛答应,进了内殿里坐着,蒋秀看看我们的神色,知道我们有话要说,放下帘子,带了裁雪她们出去了。
果然,紫芫见边上人都退了,脸色的笑也跟着退了去,她默默的喝了几口茶,半晌,才道,“姐姐你说,我的孩子,真的是丽才人下的手吗? " 我踌躇着不知道怎么答话,瑛答应点点头,道,“如今已是证据确凿,赵姐姐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 我看了看紫芫,她的眼里盈然有了泪光,脸上阴阴的满是恨意,咬着牙道,“我并没有得罪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轻覆上她微微颤抖的手,我轻声安慰她,“她必定是见到你集荣宠于一身这样的人哪里都有的,如今她既然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你就息了这口气吧,怎么着,自己的身子要紧啊。”嫉恨于你,别再想了,瑛答应也坐到她的身边去,拥了她的肩膀,道,“是啊,赵姐姐,如今已经替你的孩儿报了仇了,你就别再难过了。”“只是,没个动静的?”瑛答应又皱起来眉头,按理,“既是皇上已经下旨赐死,怎么贵妃那里却又我沉吟了下,道,“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已经没了活路,却又迟迟的不让她死,日的在惶恐和绝望里熬着,抱了这种猫儿戏耗子的心了这份煎熬折磨,想必是比死还要难受的,若我没猜错,就让她整瑾贵妃就是,瑛答应点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道,“只怕,会夜长梦多罢。”紫芫的眼泪泅然而下,唇已经被咬出血痕,忽的,她站起身子,声音冰冷,一字一顿,道,“不行,我、要、亲、眼、看、着、她、死。”“啊,什么?”我和瑛答应全都吃了一惊。
紫芫的睑色苍白却又坚定,“我要亲眼看着她死,我去找皇上去,”说着,转身就往外去,我跟瑛答应不由慌了,连声唤她不听,只得跟上去。
她走得飞快的,出了浅梨殿,上了停在外面的轿子,一迭连声的催促着,抬轿的人见主子这样,都不知道为着什么?全不敢耽搁,抬着轿子跑得飞快,径直往清心殿去了,我们出来时,摇摇头,道,她已经去的远了,当下只有急得跺脚,瑛答应要去追,我拉住了,向着她罢了,皇上会怜悯她这一片心的。”
果然,过了有一会儿,紫芫宫里的太监小六子飞跑着过来,见了我们扑的跪下,喘着气儿道,“我们主子请娴主子和答应小主陪同去永巷。”瑛答应看看我,我只得点点头,和她一起,出门上了轿,才出静延宫,就见紫芫的轿子停在前面路口,她挽着蝉儿的手,站在边上候着.见我们到了,她只说了声,“可来了,”转身就要上轿。我忙唤住她,命轿停了,出来拉了她问,“妹妹去见过皇上了吗?皇上可怎么说? " 她将手里的一卷黄续展开,道,“皇上原以为瑾贵妃已经处置了的,听我一说,当下就写了这道圣旨,命我亲自去督办了。”她嘘出一口气,将那圣旨收好,道,“到底是去送她上黄泉路,我虽然恨她,可心里还是有点怕的,所以请姐姐和瑛妹妹陪着一起过去。”占占头,想了想,道,“只是,最好还是先去趟锦元宫才好,如今,这件事儿到底是她在管的。”紫芫肇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瑾贵妃见我们去了,道,“我这几天也是忙,有点惊讶,听到紫芫细细的说了,又看到有皇上的圣旨在,当下笑又想着皇上要为皇后积福,我也就让她多活了这几天,如今既然皇上下了旨让妹妹立办,那就只有辛苦妹妹了。”说完就叫了李德来,吩咐道,“皇上下旨,让赵容华立办丽才人,你陪着去吧,一切只听赵容华的吩咐。”李德忙弯腰点头答应了,向着我们行礼道,“奴才但凭各位主子吩咐。”
我们恭恭敬敬的告了退,出了锦元宫,外面已经有内务府派了人来侯着,待我们上了轿一帮人,直奔永巷而去。
永巷是宫里关闭犯了错的罪妃的地方,俗称冷宫,在皇宫的最北面,一条幽暗阴深的巷子过去,残枝败叶的掩映下,几排破败颓烂的房舍黯然的坐落在巷子尽头,触眼之间,处处都散发着霉腐和荒凉!李德不停的呼喝着抬轿的,“脚下路滑,你们可小心着点,若是有什么闪失,可莫怪咱家不客气。”轿子自然是稳的,不过一会,就转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早有人过来通知了,看管这儿的人早早的就跪在地上等着,见我们一到,忙砰砰的磕着头。随身跟着的蒋秀和蝉儿等,将我们搀下了轿,紫芫也不多说什么,冷声问,“那罪妃韩氏哪? " 领头跪着的人忙回察道,“回主子,在里面关着呢。”说着,将我们领进一个稍亮点的屋子,又将几张凳子仔细抹了,请我们坐,我们哪里坐他的,只叫他快些将人带来.
鹤顶红
说话间,那边李德已经派人将丽才人带了进来,几夭不见的功夫,她原本光洁千净的脸上,已经是肮脏憔悴不堪,俩只眼睛暗淡无神,头发乱蓬蓬的披散着,那身浅蓝色的纱衣,团的裹在她的身上,此时已经是脏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乱蓬蓬披散着,这几天的汗水污浊憧那衣裳皱成一而原本身上手上带的首饰,也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见了我们,似有微微的一愣,半晌,咧开嘴一笑,道,“你们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 我们全都愕然了,看着她此时狠狈惨然的样子,都不免有点戚戚然起来,紫芫原本恨得咬牙,此时,也只是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德却阴侧恻的一笑,“哼哼,是啊,主子们今儿个就是来送你离开的。”她有点迷茫,看看李德,又看看我们,最后,眼光落在了内务府的人手上捧着的托盘上突然,她的面色变了,整个人像是由睡梦里刚刚醒来般,眼睛直直的盯在那托盘里放着的三宝上。她的嘴唇哆嗦着,身子如风中摆柳般摇晃起来,忽然,她猛然看向我,眼里的神情绝望而又不甘,“就算我嫁祸害你,可你到底没有什么损伤,我罪不至死。”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紫芫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她,咬着牙道,“我只问你,到底为了什么,你要害我腹中的孩儿,我又啄里得罪过你? "
丽才人霍的抬头,声音嘶哑,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紫芫喊道,“我没有,不是我紫芫愣了,不觉的呆了呆,喃喃道,“不是你,不是 … … 你,那 … … 会是谁? " 丽才人见她这样,不由的喋喋阴笑起来,“哈,你不知道是谁吗?你可真是愚蠢到家了你只要细想想,你那孩儿若生下来,会防碍到谁? " 我们的睑色一变,全惊得站了起来,齐齐喝道,“是谁? " 边上的李德此时暴喝一声,道,“你胆大包天,祸害皇嗣,皇上已经下了旨,立时送你上路,你还要狡辩么,”对着内务府的几个人道,“都还愣着千什么,快点动手吧。”那几个人齐答应了,猛的扑上去抓住她,也不按规矩让她自己挑选上路的三宝,就将那三宝里的放了鹤顶红的酒端了过来,往丽才人的嘴里灌去。
丽才人尖声大叫,使命的挣扎,口里喊道,“我冤枉,不是我,不是我,我罪不至死,我我要见 皇上, ”可是她怎么能挣得过那几个力大如牛的内务府派来的刑慎司太监
我们也被这猛然而来的变故惊得呆了,全都愣在了那里,待得我们回过神来,那毒酒已经有大半杯被灌了下去。紫芫急得啪的就给离她最近的太监一耳光,喝道,“我还没下令,你就敢这样大胆么?那太监捂着脸儿,不敢答话,眼睛却向李德看去,李德腆着脸儿过来笑道,“赵主子息怒,这个贱妇胡言乱语,奴才是怕她让主子们生气,再者,皇上和贵妃还等着回话呢! " 他的话里隐隐的带着刺,紫芫的睑色白了又青,我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李公公想得周到,罢了,就随他们去吧。”丽才人一时还没咽气,在地上翻滚哀嚎着,犹向紫芫伸出手,“救救我 … … 不是 我害的 你, ”紫芫顾不得肮胜,上去紧抓着她的衣裳,连声问,“那是谁?你说,你快说? " “救救我,”丽才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眼神已经逐渐涣散,依稀还带着那一点点不甘心,以及几许对生的留恋。
终于,没了气,眼睛依旧大睁着,不肯闭上!紫芫依旧不死心,死命的摇着,喊道,“你说呀,是谁,是谁? " 李德上前劝道,“主子快松手,小心胜。”我眼见那丽才人已经咽了气,只得命蒋秀蝉儿上前将紫芫扶起来,紫芫的脸儿涨得通红死命的狠盯着李德,李德却媚笑着上前道,“回主子,罪妇已经领了死了,这个地方脏,请主子移步。”紫芫恨恨的一跺脚,也不招呼我们,就直直的往外走,我最后看了丽才人一眼,也跟了出去.
紫芫自去清心殿向英宏复旨,我带了瑛答应回了静延宫,一路上,丽才人临死前的一刻不停的在眼前反复,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亡,我虽因了小安恨她,可此时亲眼见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消逝,我的心里一点欢喜也没有,只觉得沉闷压抑到极点。
回到静延宫,瑛答应并未回她的听玉小筑,随我到了我的浅梨殴,蒋秀见我们的精神全都不好,忙命剪冰裁雪端上燕窝汤来,服侍着我们一人用了一碗,我这才觉得好了些,摆摆手命她们退下去了。
瑛答应的脸色苍白,愣愣的坐着,我知道她也是吓得不轻了,轻声唤她,“妹妹。”她猛的回神,抬眼看向我,眼神犹在迷离。我将她的茶水端起,放在她的手里,轻声道,“妹妹可还是在想着那丽才人? " 瑛答应的捷毛如蝴煤翅膀般的轻扇,忽的肩膀抖动着,轻声哭出了声,“虽说她可恶,可到底是相处了那么久的人,如今,眼看着就那么去了,这心里”突然,她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我,“姐姐,你觉得她像是给赵姐姐下药的人吗? " 这话问的突兀,却也是闷在我心里好几夭的疑问,紫芫的情绪激动,我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却没想到,瑛答应也想到了。我沉吟半晌,缓缓摇头,“她想来,也是被人当了替罪之羊了。”瑛答应见我这样,当下点了点头,“正是呢,她临死之前犹在喊冤,我就心下生疑了。她又叹了口气,“我倒觉得她说的话在理儿,赵姐姐的孩子碍着谁了,谁就是 ”我们的眼光对在一起,半晌,我惊了起来,抖着声音道,“不会吧。”
毒计连环
她垂了眼睑,道,“皇上膝下空泛,至今只有一个公主,是瑾贵妃生的,皇后和其余妃殡皆无所出,姐姐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的。”如今谁先为皇上生下皇子,谁就是第一大功臣,并且,这皇子不是没有人有孕,全是如赵姐姐这般的,有了,又没了般的,只是不敢说罢了。”说到这儿,瑛答应浅浅的笑了,这宫里的事情,当然知道的不多了。”宫里人其实心里都如明镜儿姐姐进宫以来,从来不肯多问一忽然,我的心里灵光一现,脱口问道,“妹妹可认识故去了的云殡? " “云殡?”瑛答应的脸色一变,“姐姐因何问到她? " 我倒被她问住了,脑子里闪现蒋秀每次提到云殡时古怪的表情,想了想,淡淡道,“她原本是秀儿的旧主子。”瑛答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倒没有注意过她呢。”她以是想了想,“她在妹妹我之前进宫,性子温柔恬淡,从不与人争什么,”说到这儿瑛答应向我一笑,“这点倒有些像姐姐你。”见我不吭声,她顿了顿,接着道,“皇上在对女色上向来都是淡淡的,一个月里,倒有十来日是独自宿在清心殿里的,并不召妃子侍寝,其余的日子里,拢共那么几位宫妃,也没见他偏爱谁多点的,只有云殡,大约是因着性子好的缘故,倒也能让皇上记看,每个月里,总有那么一俩日是静了她的牌子的,就这样,竟然就有了孕了。”说到这儿,她幽幽叹了口气,“可也不过就是赵姐姐的例子罢了,只是,她没赵姐姐的好运气,连命也搭上了。”
我愣愣的听着,心里震惊莫名,原来,英宏他竟然是这样的性儿,可是,他因何对我我揉了揉额角,心里深深叹息,这,绝非好事!“姐姐,姐姐,”瑛答应见我不对,忙过来扶着我,连声的唤.我抬起头,强自笑道,“不防事,呵呵,倒没想到,这宫里,竟都是这样的事情。”“姐姐本无心在这上头被皇上翻了几次牌子,自然是不会留心的,其实丽才人也是个可怜人,她也就进宫头到后来,就再没见过皇上,只怕皇上是否还记得她,也是不一定的”瑛答应见我心绪烦乱,忙笑着岔开了话题.只是这话题却让我们立时又想起了丽才人,谁也笑不出来,于是,到底相对沉默起来。
又坐了一会儿,瑛答应便告了退,我只觉身子乏累得很,也就不再留她,命蒋秀将今天摘的鲜梨拿了些让她的人带着,又命送了些过去给紫芫,就去那卧塌上歪着,不阵倦意涌上来,不过一会儿,竟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屋里早掌了灯,小青因着贪那梨新鲜,多吃了几个,此时肚子里竟然翻滚起来,我命人请了太医来给她瞧过了,就让她去歇着。胡乱用了些晚膳,就坐着看剪冰裁雪俩个收拾,蒋秀帮我将头上插了一天的唇钗细细的除下,将我的头发全都放了下来,用那描了点翠的桃木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理着。眼见着剪冰裁雪全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俩人,蒋秀这才道,“主子今儿可看明白了? " 我拣起放在一边的一枝蝴蝶碧玉钗把玩看,钗头上的蝶尾上,用长长细细的金线坠着一颗指头大的明珠,随着我手的来回晃动,幽幽的散个宝光.
蒋秀见我不吭声,不觉叹了口气,也不再言语,我放下玉钗,到底还是问了,“难道,紫芫的孩子真的不是丽才人说到这儿,我顿住了,实在是觉得心头千头万绪,只不知道如何出得口来。蒋秀这才轻轻的笑了,“主子到底是聪慧的,”她只说了这一句,却并不再接着说下去我有点恼了,啪的一拍桌子,那玉钗被我的手一拍,‘确’的掉在了铺着漫了桐油的金砖上,立时,成了碎片。成天的只说我聪慧聪慧,我整天的被人瞒在了鼓子,当瞎子聋子般的哄着,我又哪里聪慧得了,”我的脸色阴沉如水,怒气一时间全都进发出来。蒋秀扑通跪下了,低着头再不敢吭声,重里的气氛沉郁如夏日阴郁黑沉的云头,仿佛哪怕只是一阵轻微的风拂过,也会引来一场强雷狂雨。
半晌,我的情绪方才渐渐缓了下来,见蒋秀跪着可怜,又想着往日自己的性子,不禁有点暗暗懊侮,叹了口气,伸手拉起了她.“这也是我往日自己不肯打听的,也怪不得你。”她重新拿起梳子,静静的给我梳着头发,许久,方才语气平缓道,“当初云殡主子的身子都有五个多月了,我们也知道必定有人惦记着,千般防范,也终是无用,到底,还是着了道儿,起先好好的,无缘无故的身上就见了红,太医用尽手段,也不济事,孩子到底是下来了。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难以察觉的微微颤抖,“云殡主子也因下红不止,自己也跟着就去了 ”怎么会是这样的?”我虽然已经听瑛答应说过,此时听蒋秀说来,身上仍然起了一阵寒意。
太医查出,是被人下了红花和牵牛子,并且分量极大,如此催胎加破血,就这么生生的要了一大一小俩条命去”蒋秀的声音硬咽起来,再说不下去。我抬手拉过她,柔声问道,“查出是谁下的手么? " 她摇头苦笑,“皇上和太后被震惊了,可追查来追查去,也只是死了一帮可怜的奴才罢了。”她突然向我一笑,脸上的泪映着烛光,奕奕的散着凄然,“其实正如今天丽才人说的,她这孩子碍了谁,就是谁下的手,可是,也是那句话,有谁敢说呢。”我心里又跳了起来,“难道,皇后也”“皇后无子,若是皇长子是妃殡所生,自然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再贤淑,又哪里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瑾贵妃虽说有生育,可到底是一位公主,无论是皇后还是别的妃殡生下皇长子,都对她是严重的威胁,依她的性子,更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到这儿,蒋秀不禁冷冷一笑,“就光凭了这俩位,这龙种又嘟里能平安得了呢? ! "
我想到今天李德的所为,心里此时已经如明镜儿般的雪亮,当下直觉得不寒而栗,瑾贵妃果然阴毒狠辣,当丽才人嫁祸于我时,她就顺水推舟的要借丽才人的手除了我,只是,她万没想到竟然会被小安认了下来,皇后又插了一手。而当丽才人事发时,她又不问青红皂白的让丽才人顶了祸害龙裔的名,这样,皇上那里也有了交代。如今看来,真正对紫芫的孩子下手的,正是瑾贵妃!我心里暗叹,她还真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计会!
欲往东山寻隐境
遇到了这样多的事,我一夜没有睡好,第二日起来,就有点恹恹的,蒋秀要去请御医,被我拦了,只穿了件家常的素色长袍,命裁雪剪冰铺开宣纸,磨好墨,我站在窗前的书桌前,落笔欲画,蒋秀过来劝道,“主子既然没精神,就该歇着才是,怎么还要费精神画这个? " 说着,就伸手过来要拿我手中的画笔,我摇摇头,道,“我心里烦闷,正好画上几笔来解一解,你们都出去吧,让我安心静气的呆一会儿. " 蒋秀无法,只得掩上帘子,带着剪冰裁雪退出去.我凝神想了想,终于,落下笔去,屋子里一时静静的,只有画笔落在纸上的轻微的沙沙声,以及,屋外味拉拉的蝉鸣声。也不知道画了多久,直到腰酸得再站不住,一副画才有了样子,只是一副平凡普通的山野风光,远远的山峦下,一个小小的村庄隐在绿树丛荫中,微风细雨下,一个牧童骑在牛背上悠然的吹着笛子。
我顾不得腰酸,征征的看着画许久,半晌,我提笔在边上默然写下:欲往东山寻隐境。正待再写下一句,冷不防手上一空,手里的笔被身后探过来的一只手拿了去,我不曾防备,不觉唬了一跳,方要转身看时,一只手臂紧跟着揽住了我的腰。一惊之下,抬头看时,却是英宏,不知道在我身后已经站了几时了,正笑吟吟的看着我我忙要跪下,口里说道,“不知圣架来临,未曾远迎”话未说完,英宏的手上一紧,将我的身子带起,笑道,“是我不让他们说的,本想悄俏的进来吓你一跳,却没想到,你正雅兴大发呢。”说着,提笔在下面跟上一句:人间何处不喧嚣。
放下笔,他细细端详着画里的情景,半晌叹道,“凝霜,只可惜朕虽贵为天子,却不能够给你一个这样的东山隐境。”他的语气里分明含着几许歉意,我心下一惊,“难道,他明白我心里所想的? " 他总是能看透我的心思的,这样一想,我心里不禁有点黯然,只是,脸上却是一丝儿也不能现的,笑道,“皇上说的什么话,只要是跟皇上在一起,又哪里不是人间夭堂呢。”“你真的是这样想么说了多少遍,没有人时, ”他似有些不信,又似有些惊喜,随即,他却又有些恼,“跟你只叫我宏。”他的眼里晶亮生辉,灼热而又深邃,我脸儿红红的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却伸手硬托起我的下巴,咬了牙道,“既不听话,就得受罚。”
说着不待我回神,一下子吻住我,我的心猛的跳了起来,脸上涨得如血浸过般,张口欲说些什么,他的舌却正好侵进我的口里,缠住我的,纠缠越深,我的心里越慌,只觉得连气也吸不上来了。他的双手温柔却又有力,托起我往床铺走去,我紧抓着他的衣襟,只觉得身子如秋风中落叶般的抖,好容易,才从口里吃出一句,“皇上不可,现在可是白天呢。”他的声音嘶哑难言,哑声道:“管他”床边挂着的浅粉色的续绢帐被他粗鲁的一把拉下,他的吻深深的落在我的唇上,终于,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阵春光旖旎后,我羞得将头深深埋在薄被里,他轻笑着对着我裸露在外的颈子里吹气,见我死活不肯出来,他猛的拉开被子,笑道,“别闷出病来。”我脸涨得如红睑的关公,只不肯看他,慎道,“皇上真是胡闹,这大白天的,平白的让人笑话臣妾轻狂。”“哈哈,既如此,朕不让敬事房记档就是,”他看着我羞涩的样子,得意的大笑。皇上 “叫我宏,”他听我这样叫,又低了头来啃咬我的肩睛。我惊呼一声闪开,只得唤道,“宏。”
他满意的点点头,伸手理着我的长发,道,“朕这几日忙着看折子,没来看你,你一个人闷不?”说着又笑道,“你的画很好,几时帮朕再画一幅,朕挂到御书房去。”巨妾才疏学浅,呱里能做此不知深浅的事儿。”他只笑笑,并不跟我争,忽道,“昨日赵容华请旨处置罪妃,你也跟着去了? " 我心里明白必是紫芫复旨时察报他了,点点头,轻声道,“好吓人呢。”他拥着我的手臂一紧,“朕知道你必定是怕的,若不是主管边境的李将军回来说有紧急的军情,朕昨夭晚上就过来了。”“恩,谢谢皇 ,宏,”我只觉得咬舌的很,却再不敢拗他。
他满意的笑了,拥着我的胳臂又紧了紧,道,“边境上最近有点不安稳,朕已命兵部拨了五万大军前往边境,加强边境的防守,三夭后,朕要亲去阅兵,只是 ”说到这儿,他沉吟了下,才道,“这一来一去有六七天的路程,朕又得有许多天见不到你了。”我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嘴上却一时的顽皮起来,“还说呢,这么些天也不见皇 … … 你的,此时倒又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竟是一个拈酸的口气,当下忙停住嘴,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英宏不禁笑的得意,“朕虽没来你这里,也没去别的妃殡那里啊,朕知道你昨天必定受了惊吓,这一得空,不就来看你了。”这话已经不像是一个帝王对宫妃说的话了,若是旁人,怕要欣喜若狂了罢,只哀叹连连,想到陈清莲,瑛答应她们的凄苦,我更是有了一种负疚,仿佛,她们如此。我的心里却是因了我才害得口气不由的也酸了起来,“巨妾受了惊吓,有皇上安慰,可是,一样是皇上的妃子,别的人受了委屈,却是连个诉苦的地方也没有呢? ! " 英宏一愣,也不再计较我依旧称他皇上,问,“是谁? " 我叹了口气,当下将陈清莲的事细细的说与他,他的神色随之变幻不定,待我说完,他点头道,“如此,倒是朕的不是了。”
中秋到
我轻声笑道,“既招了人家进来,又将人家撩在脑后不闻不问,白耽搁人家女孩儿的青春,皇上可是罪人哦。” 皇上无须自责,皇上日理万机,又哪里顾得来这么多,”我见他紧着眉头不说话,生怕他不高兴,反会牵累到陈清莲,忙又拿话开解他.他轻抚我的头发,语气温柔,道,“你总是这样的脾气,唉,我不明白他缘何叹气,又不敢问,唯有沉默不言,过了一会,他才笑着转了话题,又说了一些别的事,就闭了眼睛睡了。
我待他睡得沉了,轻轻的起身,拣起落在地上的衣服穿戴好了,又去妆台前将头发理好,这才走出来,外殿里只有一个小太监候着,见了我也不敢出声儿,只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外面偏殿里,刘喜抱着手坐着打睫睡,蒋秀正拿了一幅素锦绣着帕子,剪冰在边上选着丝线,裁雪拿着一个红艳艳的大石榴,用针挑看石榴籽儿,里里静俏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
我悄然进去,她们一时没注意,待我走到跟前,她们猛不丁的看见,不由唬了一跳,叫道,“主子。"刘喜迷糊中听得这样一声,惊得险些掉下椅子,口里忙忙的喊,“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倒把我唬了一跳,征怔的看着他,剪冰裁雪忍不住捂了嘴笑了起来,刘喜这才看到只有我站在面前。“嘿嘿,给娴主子请安,”他有点不好意思,笑得仙汕的。我一笑,道,“皇上有点累,正睡着呢,你们小声点儿,别吵到皇上,”这样说着,又想起刚才的情形,忍不住耳根子有些发烧,忙伸手拿了蒋秀绣的帕子来看。
蒋秀笑着扶我坐下,道,“既是怕吵着皇上,主子就先委屈委屈,在这里坐会儿。”裁雪将装石榴籽的玉白色细瓷碗捧到我的面前,又递上一个小银匙,也笑了道,“主子尝尝,今年的石榴可甜着呢。”我舀了俩颗送进口里,轻轻一咬,果然满口清甜,当下一气连吃了好几口,蒋秀忙上来拦住,道,“石榴虽然好吃,可吃得多了也不好。”眼看看天到中午,只笑笑,也不管他,刘喜有些不安,连着往外跑了好几次,对着我的寝殿里探头探脑,我他苦着睑儿,道,“皇上下午还约了兵部的几位大臣呢,这口怎么好? "
又过了些时候,只听得外殿轻轻的俩声巴掌响,我们忙都起身过来,我带着蒋秀进了内殿,只见英宏正睡眼迷离的坐在床边儿上,见了我,问,“凝霜,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我脸上一红,侍着他洗手净面了也不答话,拿了他的明黄|色团龙纹锦袍给他披上,蒋秀端过清水来,我服,吩咐蒋秀命人摆上午膳。用完膳,英宏就摆架回了清心殿,我因着一上午的瘦累,也就去床上睡下了。
醒过来时天色已近黄昏,蒋秀带着剪冰服侍我起来,道,“今儿下午皇上无缘无故的下了旨,晋了陈答应为才人了。”我愣了愣,这才想起早上跟皇上说的那些话,原来他放到了心上,不由坐在床边上怔了一会儿,蒋秀犹在说着,“宫里就这一会儿功夫,都炸了锅了,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只依旧穿了早上那件家常的袍子,见夭色也晚了,索性头发也不挽起来,只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拿一根浅粉色的丝带系了,垂在肩上,去拿了早上画的那副画细细的看。欲往东山寻隐境,人间何处不喧嚣,”我轻声念着,心里慢慢的沉下去,这一种山隐居士的生活,对于我来说,只能是一种奢望了!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的过去,英宏自阅兵后,就加强了对兵部的管制,又因为秋天到了全国各地的税收正在要紧的时候,英宏连着好些日子的忙,大部分时候都是宿在清心殿里,偶尔召一位殡妃侍寝,也都是过去清心殿那里。
倒是皇后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瑾贵妃渐渐沉不住气,摆在脸上的笑一天比一天少,到了近几日,更是火气大的很,宫里众妃都战战兢兢的,避之不及,惟恐触到了她的火头上。
太后依旧静养,只听奴才们说,常在清晨或者黄昏的时候,会看见太后在皎月湖边看着满塘快要委谢的荷花荷叶发呆,皎月湖就是位于荣寿宫和清心殿之间的那个植满清荷的小湖,也是我推英宏下水的地方。我不由想起那天看见的满塘残叶,蒋秀告诉过我,是太后不让人捞去的,而现在,纵然是满满一塘的莲蓬,亦不见有一人敢伸手去采摘。接夭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夏日满塘荷花再怎么样妖烧,宫里的人也只敢远远的看着,听裁雪说,她们刚刚进宫时,就有个小宫女因为不知道规矩,看着满塘开得清艳的荷花,忍不住过去摘了一朵,结果,被一顿乱棍生生的打死了。
我不由暗暗吃惊,不明白平日看起来慈祥和蔼的太后,因何只为一枝荷花,就能要了宫人一条命。转眼,少了许多,已经到中秋了,内务府按各殡妃的位份高低送来中秋所需的份例,却是比往年的一时间,各宫里都怨了起来,位份低的不敢吭声,位份高的就直接将安槐唤去训斥这是我进宫来的第一个中秋,自然不觉得多了还是少了,蒋秀仔细的看了送来的东西后悄悄的察报我说,我这里得的,不但没少,反比良昭仪的还要多,竟是跟瑾贵妃一样的。我吓了一跳,这不是乱了大规矩吗?是不是内务府弄错了?”我狐疑的问.蒋秀摇摇头又点点,“只怕 也许 ”我看着她的样子好笑,扑味笑出来,“傻丫头,你去内务府,悄悄的问下安总管不就完了。”蒋秀有点不好意思,红着睑笑了笑,点头道,“那奴婢就去了。
佳人有佳音
为了加强边境的防守,皇上在边境的战备上下了大功夫,出了大力囤积粮草,打造精良兵器外,因边境苦寒冲了防守的兵将有充足的御寒衣被,命令官家以及民间的作衣坊,整日整夜的赶做军衣,力争在冬天来临之前卜洲降军衣送到边防,由于开支庞大惊人,皇上下令各部平日缩减用度,更命宫内带头缩减,以给世人作榜样。
这些,都是蒋秀从内务府带回来的消息,而我的这一份,则是皇上吩咐的,说,不能委屈了主子,蒋秀说到这儿,不由的捂嘴笑了起来。我暗暗赞叹,他到底是个英明的皇帝,深把将士的疾苦放在心上,只是在听到最后一句时,不觉又头疼起来,这个皇帝,在处理国家大事上,英明果断,可是,私下里,却到底是任性的,他只想着让我高兴,却万想不到如此行为只会将我置于更猛烈的风口浪尖。
揉了揉额头,我命蒋秀去将不该我得的东西捡出来,悄悄的送回内务府,若安槐要问什么,就说皇上那里有我去说。蒋秀明了的对我一笑,答应着去了,小青有些不明白,纳闷的问,“小姐,咱们作什么总得悄悄 的啊,就这么送去不就完了吗? " 我看看她,不由深叹了口气,这丫头,进宫大半年了,到现在还是一点长性没有的,那些是不该咱们得的,还是送回去的好,免得人知道了,又是一根眼中刺儿,既不想人眼中生刺儿,自然是要悄悄儿的啊。”小青这才明白,不好意思的绕着垂在育头的发丝,笑道,“还是小姐明白,”却又叹道“在这宫里住着,可真够累的。”我也不再理她,只去那塌上靠着,小青见了,赶紧拿过一床薄毯替我盖上,我却并无睡意,只闭了眼歪着.
院子里静静的,只有风刮过树梢的声音,间或,还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声,我心事翻腾,进宫虽只半年,却已经在生死上走了几个来回了,这一生那么长,我又能够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