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第9部分阅读
后宫孽杀_落尽梨花春又了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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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好一个直奔那个瓶子,他们自然是直奔那个瓶子的,他们不知道算计了多久了,哪里还要再等呢!
“皇上知道这事儿吗?”蒋秀突然问。
我愣了下,不由冷笑起来,“自然是不知道的了,正值先皇的忌辰,皇上正在斋戒,三天内,不得见妃嫔,不得进内宫,不得听女声,皇上,又怎么能够知道!”
她们等的就是这三天了,想来,三天后,皇上出了斋,我的命,也早就没了。
身子不由的一阵发冷,蒋秀的愣也是煞白的,“如此,可怎么好……”
她喃喃自语,“这红花,必定就是丽才人那日假装头晕放进来的,是奴婢太大意了,是奴婢大意了……”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太后,请太后做主,”她拉了我的手,兴奋道,“太后必定会为主子做主的。”
我心里一动,“是啊,我是太后亲选入宫,进宫时,又是那样的荣耀和阵势,太后自然不会让我就这么死了,她,自然是要救我的,否则,她的颜面何存。”
心念一转,我的心却又冷了下来,“太后这些天身子不大好,这几天,又是先皇的忌辰,听说太后思念先皇,更是哀伤欲绝,连皇后去请安,都是不见的。”
“再说,我们又怎么能出得去呢?”眼神对着外面一扫,想到把守在浅梨殿前后的那些人,我有点绝望起来。
将秀也怔住了,我们三人,半晌相对无言,唯有无奈叹息。
外面却喧嚷起来,正是李德回来了,他也不进来,带了人就在院子里,审问起小安小泰他们来,小安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即,就有惨叫声传来,更有鞭子抽在皮肉上的啪啪声,一声一声,映入耳里,令人心惊胆战。
“快说,是不是你借着教清音轩的人做豆糕的机会,暗自下的红花粉,”李德的声音凶狠尖锐,带着不可一世的咆哮。
“我……没……没有……啊……”小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却是死活不肯承认的。
鞭子抽得更响了,小安叫得更惨,我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手指深深的陷进肉里,却木木的不知道疼。
风波起(五)
我转身就要往外走,蒋秀一把拖住我,“主子,主子不可,他在主子的眼皮下动刑,要的就是主子这个反应啊。”
“难道,就由着他们这样……”我再说不下去,蒋秀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只是,我实在难忍得下心。
“主子,您若是出去了,只怕,他们打得更狠,”蒋秀死死拉住我的袖子,连连摇头,“他们这样,除了是逼他们认罪,更是在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呢。”
小青也过来抱着我,“小姐,不能上他们的当啊,他们知道您怜悯下人,就用了这样的法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抖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若是小安他们不肯招认的话,下面,就要轮到她们了。”
她,蒋秀,剪冰还有裁雪,虽然身为奴婢,可哪一个不是娇滴滴的女孩儿,进宫前,除了小青是我的家生丫鬟外,别的三个,也都是娇生惯养,父母手心里捧大的闺阁娇女啊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的几个人就没了气息,想必是已经晕过去了的,我们正担心着,剪冰裁雪又被人拖了出来,当头跪在院里的大太阳下,倒也不打,李德坐在廊下的椅子上,语气阴森的问,“说吧,那红花粉哪来的,你们主子,还叫你们做了什么……”
剪冰裁雪哆嗦着不敢回答,特别是剪冰,大概因着上次在浣衣局的事儿,对锦元宫的人更是惧怕万分,此时别说开口了,连跪,都跪不稳。
李德阴阴的一笑,“怎么,要尝尝一丈红的滋味吗?”
蒋秀闻听,拉着我的手不由的一哆嗦,额上浸浸的布了层细密的汗,我不知道什么叫一丈红,但是看着蒋秀如此的反应,心里当时就觉得不好。
“一丈红……一丈红就是,就是用一块一丈来宽的白绫子,将人兜头裹脸的包住,几板子下去,掀开白绫子看时,身上细滑光嫩的,当时是没有一点破处的,早不过一刻,迟不过半日,被打的人,口中吐血,身子上慢慢泛起红紫,那血就从那毛孔里渗出来,却不立刻就死,就在那翻滚哀嚎,总要受一俩日的苦,方才能……”蒋秀抖着声音,再说不下去。
小青的脸此时,已是一点血色也无了,听蒋秀这样一说,身子更是如风中落叶般的抖擞着。
“秀姐姐,就……就那么几板子,有这么……厉害么?”
蒋秀叹道,“是,就是那么几板子,可那打板子的人,你以为是普通的人么,那手上的功夫,不知道多少年练出来的,只要挨了一丈红,就,就再没有活下来的过。”
院子里,剪冰当场就吓晕了过去,裁雪年纪虽然小些,性子倒还硬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颤抖着道,“李公公,奴婢们,奴婢们确实不知道啊,主子……也实在没让奴婢们做什么……”
“哼哼哼……还嘴硬,不给你们点厉害,还真以为阎王是开施粥铺的呢,来人呢,先给我打,”李德的笑声如夜空里阴郁的乌鸦,阴冷中带着死亡的味道,边上候着的几位小太监答应了一声,立时狼一般的扑上去。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血腥残忍的场面,这样血淋淋的事情,竟然,就这样活生生的呈现在我的眼前,我的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夏日灼热的炙日下,我却只觉得,浑身如浸在冬日的冰水里那般,从肌肤,直冷到心底里。
我从来都以为,只要我避得远远的,那些事,也自然不会惹到我的身上,我千方百计的躲,却终究还是躲不过。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硬生生的冲进我的耳里,我扑到窗前一看,几个小太监死死的按住裁雪,边上一个小太监,正举个板子,打在裁雪的身上。
裁雪的头发散乱着,身上轻薄的纱衣服,已经隐隐的透着血迹,一声叫喊之后,嘴里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呜呜的,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我的眼泪就那么的掉了下来,进宫这几个月,我和她们虽然是主子和奴婢的身份,却是情同姐妹的,如今,因了我,害她们受这样的苦楚,我,又怎么能受得了。
我猛力的一挣,蒋秀和小青没提防好,竟然被我挣开了,我拔脚往外奔去,再不管蒋秀和小青她们在后面怎么唤我,短短的几步路,如今,却如天涯海角般的长。
“住手,”我几步到门口,冷喝一声。
李德见我出来,站起身子,脸上挤出点点笑意,“哟,娴主子,您怎么出来了。”
我不理他,径自来到裁雪身边,伸手取下她口中的布团,抱起她的身子,靠在我的怀里,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脸上,她微微的睁开眼,冲着我弱弱的一笑,“主子,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太阳烈……”
我哽咽难言,只觉得心里无尽的沉重,抬起头,目光如锥,语气里不知不觉中,带了一份冷冽,“李公公,祸害龙裔是天大的事,如今,既然在我的浅梨殿里搜出了红花粉,我自然是逃不了干系的,你们又何必用这样的手段,费这样的心思。”
此时已经是正午,太阳越加烘烈,院子里血腥气愈发的浓,小安小泰几个,横躺在地上,身子时不时的抽搐着。
“既然是主子做下的事儿,奴才怎么能知道,李公公,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一字一字,说的切齿咬牙。
李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才出声,道,“娴主子不必急,该娴主子的,自然等着娴主子。”
“这个,就不劳公公费心了,”我不再看他,和随后跟来的蒋秀抱起裁雪,小青扶起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剪冰,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李德自从被我抢白了一顿,气恨恨的回锦元宫复命,临行前,吩咐留下的人严加看管,不得有一丝失误。
浅梨殿里立时成了一座牢笼般,我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小安小泰他们全都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小青和蒋秀也顾不得许多,扶了他们进来上药。
风波起(六)
杨阿亮的伤势稍好点,一瘸一拐的出去弄了些吃食进来,“主子,用点儿吧。”
我哪里吃得下,摇了摇头,让他们自己去吃,走到殿外,看着浅梨殿紧闭的大门,心里暗沉沉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更何况,如今在我的屋子里,明明白白的搜出了红花粉,这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正闷着,只听得大门一阵紧敲,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快开门,赵主子来了。”
“紫芫,”我心里一惊,她来干什么?
闹到现在,我倒把她这个正主儿给忘了,那龙裔,可是怀在她的肚子里的啊!
最来,因为她的身子不好,情绪又不稳定,皇后怜悯体恤,命她不必每日前去宁瑞宫请安,太后向来宠她多点,此时,也是怜惜有加,倒常命人过去清音轩安慰她!
所以,早上在宁瑞宫里这样闹起来时,她并不在场的,想必此时才得的信儿,我心里颤了起来,若是紫芫信了她们的话,她该怎么恨我?
有人赶紧的过去开了门,却只开了半边儿,那小太监堵在门口,口里道,“奴才给赵主子请安了。”
“恩,赵主子说免了,咦,怎么不把门打开呢,你这样,让主子怎么进去?”还是那个清脆的声音,只是现在听得清楚了,正是蝉儿。
那小太监却依旧没有开门的意思,点着腰儿笑道,“赵主子,对不住您了,如今这里的娴容华是犯了事儿的,贵妃娘娘严命,任是谁,也不能进来一步,赵主子请回。”
“什么?”蝉儿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
“要是我们非进去不可呢?”
“实在对不住了,请赵主子可怜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要是让贵妃娘娘知道我们放你们进去,这小命儿,可就没了,”那小太监一下跪了下来,硬生生的挡着。
“要不,您求求贵妃娘娘去,是不定,贵妃娘娘就准了您呢!嘿嘿……”小太监腆着脸笑着。
蝉儿气得跳脚,却也是没办法,又争执了几句,到底退了回去。
我松了口气,人也软了下来,小青见我不对,忙出来扶我,我转身进了殿内,小安小福几个已经包扎好了,正安静的躺着,我暂时放了点心,只觉得头晕晕的,只得进内殿去歇下来。
很快的,一天一夜过去了,再没人来过问我们一声的,我们也无法可想,唯有等,等着看有什么结果,小青蒋秀在小厨房里弄了点吃的,我也没胃口,就那么放着。
到了第二天晚上,瑾贵妃突然又来了,身边跟着内务府的总管安槐,进了门,对着我冷冷一笑,直接呼我,“沈氏,你身受皇宠,却不思回报,居心不良,竟胆敢祸害龙裔,如今罪证俱在,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的心里扑扑的跳,全身紧绷到要抽搐,更加上一连俩日水米不进,眼前一片发花,灯花影绰里,瑾贵妃冰冷的脸阴冷狰狞。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无话可说,”我的心冷了下去,性子却上来了,当下也不跪拜行礼,更不哭喊呼号,只是从齿缝里冷冷挤出这几个字。
“哼,死到临头,还在狡辩,”瑾贵妃阴冷的笑着,对一边站着的安槐道,“安总管,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置呢?”
安槐忙陪着笑道,“自然是娘娘您做主了。”
瑾贵妃傲然一笑,对李德吩咐道,“将沈氏送进永巷。”
立时就有几个人上来拉我,小青蒋秀大惊失色,扑到瑾贵妃的面前哭着苦苦哀求,瑾贵妃一甩袖子,看也不看她们,转身就往外走。
“慢,”我下死命的挣脱开,对着瑾贵妃的背影冷冷一喝。
瑾贵妃一怔,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我讥讽的笑着,“怎么,沈妹妹可是还有什么要说吗?”
“我要见太后和皇上,”我傲然走到她的面前,定定直逼她的眼睛,“我是受过皇封的妃嫔,就算是要定我的罪,只怕也要太后以及皇上皇后才行。”
瑾贵妃顿时像是被人打了一耳光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紧抿着唇,俩眼里直像是要冒出火来。
忽的,她展颜一笑,眉梢眼角里都带了欢喜的样子,她的声音温润柔和,浅淡道,“只可惜,太后,皇后,以及皇上,都不想再见你。”
她走到我的身边,身上一股清淡的兰花香清雅悠远,刹是好闻,她凑到我的耳边,声音如哄一个婴孩入睡般的柔和,“祸害龙裔,论罪当诛,沈妹妹,你就死心了吧!”
“呵呵呵呵,”说完,她昂头笑着,带着安槐,转身扬长而去。
我紧咬着唇,口边已经有了淡淡甜腥的味道,小青过来一把抱住我,涕泪滂沱,“小姐,小姐,这可怎么好……”
我闭了眼摇头,半晌,方淡淡道,“你照顾好自己……”
声音嘶哑,再多说不出一个字来。
“别磨蹭了,快走,”李德不耐烦起来,上前喝道。
边上的人上来就要拉我,我一甩袖子,冷冷道,“我自己会走。”
方才走了俩步,小青上来抱住我,哭着道,“我跟着小姐去。”
“小青……”我吃了一惊,正待要说什么,李德上来一推她,骂道,“既然是自己想找罪受,那就成全你。”
蒋秀裁雪也扑上来,叫道,“主子,奴婢也跟了您去。”
“不要,你们不要,”我再忍不住眼里的泪,一直的摇着头。
李德见此情景,不由的焦躁起来,骂道,“你们干什么,快滚开。”
小福小安他们也忍着伤痛围了上来,“主子,主子……”
“主子……奴婢也跟您去……”
“你们快回去……”
“你们找死吗,快滚……”
一时间,殿内拉扯成一团,哭的,喊的,骂的,乱成一团。
猛然听得小安一声喊,“那红花粉是奴才我下在赵主子的吃食里的,与我家主子无关,你们不要为难我家主子。”
大家全都一惊,屋里有一刹那的安静,我正要说什么,小安转过身来向我跪下,“主子对奴才的恩德,奴才这辈子都无以为报,奴才盼着主子这辈子都能平安喜乐,再不受人欺负。”
一句话说完,腾身一跃,‘砰’的一声,一头撞在屋角的玉石柱子,一时间,鲜血四溅纷飞,落在地上的青砖上,猩红的血映着青砖的暗沉,如一朵朵黑色的花,四处飘散。
风波起(八)
小安 … … ”惊叫声四起,李德也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我使劲的张着口,却喊不出一点声音,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滴在地上那黑红的花上,那黑红的花,就慢慢的泅了开来,如含苞待发的花慢慢的张开了花蕾。
杨阿亮抱起小安的身子,小安还有气儿,我扑到他的身边,不停的用帕子抹他口里溢出的血,喊道,“小安,小安 … … ”
“主子,奴才的娘亏了您呢,”小安的眼里掉出泪来,他原本兄弟俩人,因为家里穷就将他卖进了宫里,拿卖他的那些钱做了点小生意,以图养家糊口,却不料年前他的父亲和兄弟在一日买货途中,竟然遭到了强盗,丢命失财。他的母亲当时就病倒了,身边又无人照料,身子一日差似一日,我进宫后,无意中从裁雪口里得知此事,在跟父亲通信时,我顺便提到此事,让父亲命人前去看望救治。
父亲大概是因为小安是宫里的人,想着来日或许有用得上的地方,当下倒也爽快,立时就派人去了,后来娘知道,就派人接到了府里,虽说只是住在下人房里,倒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处。
这件事我一直都没对小安说起过,会轮流的让宫内的下人跟父母在宫门遭遇细细的跟他说了,他方才知道,可宫里自开国以来,为了显示天家的恩德,每年都见一面,前些时,正轮到了小安,小安的娘将这些天的原来,是我的恩典。
自那以后,他对我一直是感激涕零,发誓要好好服侍我一辈子,只没想到,他今日竟然我嘎咽难言,只是不停的摇头落泪,将所有手边能抓到的东西按在他的伤口上,盼着那血不再流。
倒是杨阿亮先冷静下来,连声的喊,“快,快去请太医。”
正乱着,突然,外面有人高唱,“皇后娘娘驾到。”
殿里的人全都出了一惊,一下静了下来,李德忙带人退到一边,我和蒋秀小青等忙全都跪下迎接风驾。
大门外,一队太监宫女拥着一顶镶着金片碧玉的腾风鉴轿进来,轿子一落地,皇后的贴身侍女慧哥儿上前掀开缀着金风图纹的水晶珠帘,扶着皇后出了轿.
皇后一进门,看着这一屋子的狼狈,皱了皱眉,转眼看见李德上来给她请安,当下哼了一声,问,“你们娘娘呢? "
“贵妃娘娘刚刚来传了皇后娘娘您的懿旨,回去歇着去了,”李德笑得谗媚中却又带了丝丝的不恭。
“传了本宫的懿旨?”皇后冷哼一声,指着小福裁雪他们身上的伤,“本宫传过这样的懿旨吗? " 李德神情尴尬起来,口里喃喃的,“贵妃娘娘说了,为防着沈氏拒不认罪,要对伺候的人严加审讯,不让罪人沈氏有借口狡辩。”
皇后刚刚殿内的正位上坐稳,听得他如此一说,当下怒了起来,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娴容华祸害龙裔一事尚未有明确的眉目,你就敢这样的称呼一个主子吗? "
我心内一愕,怎么,还没有认定吗?那么,为何 … … 她指着李德,“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罪人沈氏,这话是你个奴才叫的吗? " 李德扑通跪下,连连磕头,嘴里仍然硬看,“如今已经是罪证确凿,再没有错的了! "
“罪证,哼,”皇后哼了一声,对边上站着的宝哥儿道,“去,将贵妃请来。”宝哥儿答应着去了,皇后不再看李德,就让他那么跪着,转身对我道,“娴容华,你先起来吧,你放心,若你是冤屈的,自然没人能冤枉得了你。”
这时,她才看清楚边上躺着的小安,立时吃了一惊,指着喝道,“李德,这是怎么回事儿? " “这,这 … … ”李德喃喃的说不出口,却又不敢不说,半天才说到,“这个奴才畏罪自个撞了柱子。”
“畏罪,自个撞了柱子,”皇后冷眼看着李德,“是吗? " 李德连连点头,皇后当下站起,走到小安面前,微微弯下身子,声音温和里带着威严,你是畏罪自己撞柱的吗? "
“不是的,皇后娘娘,他是 … … ”我话未说完,皇后冲着我一摆手,“本宫现在问的是他,不是你。”小安刚刚一张口,一口血就喷了出来,他点了点头,“是 … … 是奴才在 … … 在赵主子的吃食里下的红花 … … ”是受你主子指使的吗?”皇后冷静沉看的问。
小安又摇了摇头,“不是 … … ”边上李德上前喝道,“你胡说,你一个奴才,若不是受你主子的指使,好好儿的作什么去下红花。”皇后一怒,头也不回,冷声道,“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拉出去掌嘴。“
”是,拉出去掌嘴,啊,皇后娘娘饶了奴才吧。”李德这时才醒悟过来,当下哀壕起来边上过来俩个太监,当下毫不含糊,拉起就走,不一会,外面就响起掌打的啪啪声.若不是满眼的血腥, 眼前此景,我会忍不住要笑出来,只是此时却哪里笑得出口,顿了顿对小安道,"皇后他说的倒也有理,你倒说说看,你平白的作什么要在赵主子的吃食里下红花?
“清音轩里做吃食的小木子,原本跟奴才 · · · · · 一起进的宫,他那时总是 … … 欺负奴才,奴才不忿,早想着 … … 要算计他一下 … … 小安的声音喘了起来,说说停停,但仍死撑着,“那日 … … 去清音轩里 … … 教他做豆糕,到底 … … 到底叫奴才偷偷儿的,得了手 … … ”他闭上眼睛,嘴边带着一丝笑,道,“却与我家主子无干,请 … … 请皇后娘娘 … … 慈悲与我家主子做主说到这儿,头一歪,晕了过去。
这边蒋秀等细细的将这俩天发生的事察告与她,她越听越皱眉,待到最后,几乎勃然大此时,瑾贵妃匆忙到了,进屋一看,也吓了一跳,皇后一改平时对她的客气宽容,冷声斥道,“你看你处理的什么事儿? " 瑾贵妃嘴张了张,到底是有点心虚的,言语里也低和了许多,“妹妹并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儿。”你不知道,哼,你还要将娴容华关入永巷?”皇后的火气更大。瑾贵妃想来是从没受过她这样的口气,当下冷冷道,“既然准确无误的从沈氏的屋里搜出罪证,治罪是应该的事儿! "
风波止
皇后的语气更厉,“此事疑点众多,光凭着一个才人口里的话,和那么个瓶子,就断定娴容华有罪,妹妹,你也太武断了点吧!一指小安,“那么请问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儿? "
瑾贵妃显然是被问住了,张了张口命我过来的,听说妹妹请太后下懿旨,却不知道说什么,皇后却叹了口气,道“是太后要将娴容华赐死,可有此事? ! "
我倒抽一口冷气,瑾贵妃面上有点不自然起来,“妹妹只是去看姑妈时,略提了提,往日像这样的事,都是赐死的。”
她只叫姑妈,以此来提醒皇后,自己身份的特殊,皇后倒像是没在意的,只淡淡道,事情已经如此明白了,是这个奴才自己做下的,妹妹看该如何收场呢? " 她对着瑾责妃一笑,道,“妹妹可别忘了,娴妹妹可是皇上心坎上的人儿,明天就是斋戒的最后一天了,过了明天,皇上问起来,妹妹可怎么跟皇上交代? "
瑾贵妃强笑了下,“妹妹自然是听姐姐的吩咐了。”皇后也不再跟她客气,当下命人叫来内务府的安槐,吩咐道,“龙裔被害一案,已经查得明白了,”指着小安道,“是这个奴才因为跟清音轩做吃食的奴才私下有怨,下手算计他的缘故,与娴容华无干,你记下了。”
安愧连连点头,上来对着我一鞠躬道,“恭喜娴主子得以洗脱嫌疑,挽回清白了。”我看着小安越来越苍白的脸儿,心内痛如刀绞,于身边所发生的事,只是木木的听着,此时看见安槐,我方回过神来,问,“怎么太医还没到,怎么太医还没到的。”
安槐有点为难的样子,“娴主子,这个狗奴才胆敢祸害龙裔,让他死一百次也不够的,今天他若是死了,那是他的造化呢,嘟里还会给他找什么太医! "
皇后也道,“是啊,妹妹,你也太仁慈了,对这样的奴才,是不必如此怜悯的。”当下又吩咐了几句,见夜已经深了,这才上轿走了。瑾贵妃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无非是皇命在身,不得以而为之,都是刁奴所置,妹妹莫怪之类的,也走了。
安槐原本命人要将小安拖走,是我求了,他才答应让小安在浅梨殿里再留一晚,我谢了正想再去看小安时,只听得小福小泰几个哭了起来,小安伤势过重,已经没气了。
我呆呆的站着,心里酸楚难言,安槐见状,上来安慰了我几句,就命人将小安的尸身给拖了出去.倒是蒋秀是个有主意的,忙让小寿他们去拿了几件清爽干净的衣服,追上去给小安穿戴整齐了,又送了安槐好大一包银子,求安槐千万别让人丢他在乱葬岗上了。帮着买口薄棺材给埋,安槐倒落下泪来,将那银子包打开,只拿了一小锭,道,“娴主子是个仁义的,拿我们奴才当人,奴才只要这一小锭,够给小安买口棺材就行了,万不敢再多拿。”说着,抽抽嗒嗒的去了,蒋秀倒奇怪起来,万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这样义气的时候!
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丽才人第二天见我仍旧好好儿的,吓了个半死,从后每日掩门不出,就算给皇后太后请安时遇上,也想尽了法子躲着我。
我心里深恨她,只是,却拿她没有办法,每每见了她,我的眼内都恨不得喷出火来。
蒋秀杨阿亮等人也都恨不得吃了她,每每有静延宫的份例下来,总是又扣的,才唤她屋里的人来拿。
瑛答应见了我就哭,原来,我被拘禁之事,紫芫是不知道的,是瑛答应见我被关着,她又进不来,因为自己位分太低,皇后那里也说不上话,又不敢去求瑾贵妃,她知道我跟紫芫相厚,而此事,又事关紫芫,于是,赶紧的去了清音轩,告诉了紫芫。
紫芫是绝对不信我会害她,到我这里被挡了回去后,她就直接去了荣寿宫,太后身子不好,不想见人,她同样被挡了回来,就带了瑛答应,一起去了皇后宫里,哀求半天,皇后才答应出面插手。
到了第二日,见我们这依旧没有动静,紫芫又去了太后那里,顶着大太阳,跪在荣寿宫大门口,终于惊动了太后,此时,太后尚不知道这些事,一听说有这样的事,当时就命人传了瑾贵妃去问,只是,当她听到瑾贵妃和丽才人所说的话后,也有点犹豫起来,只是在瑾贵妃求太后下懿旨要将我赐死后,太后前思后想下,方派人去命皇后来看看。
我心里感激莫名,对于瑛答应,我是无意插柳柳成荫了,当初只是想利用她来移去皇上的目光,却哪里能想得到,竟然得来这样的回报。
我带着瑛答应,去了清音轩,紫芫因为这俩日连着劳心劳力,又跪在荣寿宫的大太阳下晒了那么久,今天身子就软了起来,见我到,挣扎着要爬起,我忙上前一把抱住她,“好妹妹快别乱动。”
扶她躺好后,我后退几步,对着她沉身下拜,“沈凝霜多谢妹妹的救命之恩。”她吃了一惊,慌忙又要坐起来,口里喊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蝉儿,快扶起来蝉儿忙上前来扶我,道,“娴主子快请起,您与我家小姐本就情同姐妹,都是应该的.应见紫芫又要起身,脸儿挣得通红,我只得起来,她伸手拉我坐在她边上,指着瑛答应对我笑道,“若不是这位瑛妹妹过来报信,妹妹哪里知道呢? ! " 我默忙的垂下泪来,“难得妹妹信我! " 她也落下泪来,“姐姐疼我都还来不及,哪里还会害我呢,咱姐妹都是一样的,被人陷害罢了。”我们相对垂泪,瑛答应也伤感起来,愤债道,“一听就知道娴姐姐是被冤枉的,赵姐姐小产之时,娴姐姐正在病中,怎么会颐到这个呢,就是那个小安,我维着也不像,与教赵姐姐这里做豆糕隔好久才出的事,哪里有下了红花,要过了这样久的。”
私祭
紫芫也点头正是这样呢,可恨那个丽才人,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唆使,这样来害姐姐。”瑛答应道,“怕就是因为娴姐姐害她降为才人罢,就恨上姐姐了也是有的。”我摇摇头,“决对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单凭她,想害我,还差了点儿。”那是 … … ?”紫芫有点愣。
瑛答应向四边一看,见边上并没有什么人,当下道,“妹妹以为,怕是那边的在撑着她”说着,指了指锦元宫的方向。我点点头,“是,不然,她怎么会想到,要乘皇上斋戒时出手呢,瑾贵妃又急急的想将我赐死,这一切,都是要赶在皇上出戒前办完,就是怕皇上知道了会阻拦。”
紫芫却依然有点不明白,“瑾贵妃就怕皇上知道了怪她吗?皇上对姐姐可是 … … ”说到这儿,她对着我嫣然一笑。我的脸红了红,“想来,这就是瑾贵妃厉害的地方了,这事看起来,怎么着都是有凭有据的,又是请太后下的懿旨,说到底,她只是个奉命而为的人,皇上自然怪不到她的头上,要怪,也只会怪那个丽才人,又或者是怨太后。”这一点,只怕是丽才人也没想到的,”瑛答应叹道。“她又可能还觉得,就算皇上知道了,看了搜出来的证据,只怕也会信了是姐姐你害的我了,”紫芫又猜到。
皇上是不会信的,我想到那时他说,你罪当诛九族!一个罪当诛九族的人,一个随时都要带着家人上刑场的人,又哪里还有心思想着去害别人呢!只是,这句话,我如何敢说出来,皇上是不再追究了,可若是皇后太后她们以及瑾贵妃知道了,只是,更是很大的文章了。“只是,皇后娘娘也太奇怪,和赵姐姐头天求了她,她分明是答应了的,却又一直的没动静,若不是赵姐姐去求了太后的下懿旨,只怕皇后她 … … ”瑛答应对皇后的态度很是不解又叹了口气,道,“生生的误了小安的一条命! "
紫芫也是不得其解,“是啊,皇后娘娘既答应了咱们,就不该拖着不办才是? " 我也是想不透的,是顾忌着太后吗?瑾贵妃可是太后的亲侄女啊!可若是如此,她就该在紫芫和瑛答应去求的时候,直接推了了事啊?
带着疑虑回到浅梨殿,一进门,就见蒋秀向我点头,道,“主子吩咐发事,已经安排好了,主子现在要去吗? " 我点点头,顾不得换身衣裳,就跟着蒋秀去了浅梨殿的后偏院,转过一个小回廊,在一个偏角奋昊的小屋前,站住了。
屋门一开,杨阿亮带着小福,小寿红着眼睛走了出来,一见我,忙跪下磕头,不待开口已经是硬咽不止。“都弄好了吗?”我的声音里也透着酸涩,杨阿亮点点头,小福起身将那小重的门推开,我整整衣杉,慢慢的走进去,屋子虽然偏僻狭小,但是因为在院墙的偏角上,倒也有个小窗子开着,一丝暗淡的光线穿过那窄小的窗格子,映在小屋正中桌子上的一块木牌上,斑斑点点的映影中,周小虎之灵位三个黑墨大字赫然在目。
小安进宫前姓周,||乳|名小虎,大肃朝的规矩,进宫做奴才的,是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能有的,只随了主子的高兴,叫什么就是什么,这周小虎的名字,还是他偶然间告诉小寿的。
宫里的规矩,是不允许私下进行祭祀之类的活动的,可是,小安如此对我,我又怎能让他成为一缕孤魂,“小虎 … … ”我抖着手轻抚牌位眼前又闪现他撞落石柱的瞬间,那一朵朵鲜红的血花一片一片,就那么溅落在我的裙角,脚旁。我的眼里滴下泪来,长长久久的喘不出一口气来,我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唇,心里恨得滴血,丽才人,丽才人 · · · … … 蒋秀递过一枝香来,“主子 … … ”我默默的接过,深深的祈铸,只希望你来世投生在富贵人家,再不用去受这奴役之苦!擂好香,我又站了一会儿,这才扶了蒋秀慢慢出来,杨阿亮领着小福小寿还站在门口我回身看了看那屋门,道“今后,每天来上一枝香,莫要怠慢 了。”杨阿亮连连点头,道,“是。”
我往外边走边道,“只是,嘴要严了,万不可泄露出去。”
蒋秀点头,“主子放心,这里偏僻,定不会有人来的。”我‘恩’了一声,却又站住,想了想,道,“去将那小木子找来。”小木子正是父亲后来找的那个通信人,是司花监的花工,因着要经常出去选买花卉树木进出要比别的人自由些。我写了一封信给父亲,为防不测,我并没有将这些发生的事多作说明,只嘱咐他一定要善待小安的母亲,并告诉他,小安,是我沈家的恩人.信送了出去,我的心里才稍安定了些,于我,这也是唯一能够为小安做的了。
英宏一出斋戒,就得知了此事,当下就过来看我,我的脸上沉静如水,未受这件事所干扰,又正在病中,倒是英宏咬了牙找来瑾贵妃训斥道,“娴容华性格贞顺和婉,似完全没有被这龙裔出事时娴容华如何能够下手,你竟然不问清楚就枉下断定,险险的就误了娴容华的性命,朕信你,你却就是这么个查法的吗? " 他冷声笑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都在打的什么主意?瑾贵妃的脸色白一阵黑一阵,却一句话也不敢辩,只连连磕头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
英宏哼了一声,声音里冷到极点,“给我查,就从那红花粉查起,朕就不信,那红花粉会平白的长了翅膀飞进来,敢往宫里带这个,简直就是想造反了! " 瑾贵妃临走前,狠狠盯了我一眼,那眼里腾腾的冒着火,盯得我心里一阵寒似一阵。英宏叹了口气,拉过我的手,道,“那小安,倒也是个义奴呢! "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歉意,“朕知道你冤枉,不出丽才人的话里有什么来,朕亦不好明着说什么也知道那个奴才冤枉,只是如今,倒也只得委屈你了。”我虽然明知道他不会疑到我,但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一酸,到底忍不住落下泪来,忙转过身子,拿帕子拭了,强笑道,“臣妾御前失仪,请皇上恕罪。”他拥过我,叹道,才又道,“你放心,“难怪你不爱呆在宫里,这宫里实在 … ”说到这里,他不由顿了顿以后,朕再不许有人伤害到你, "
我一愣,随即想到那日我病中的吃语,心里一黯,半晌才浅浅一笑,道,“能遇见皇上,倒不枉进宫一趟了。”这话我知道说得有多假,只是,我也只能如此说,想要在这寂寞深宫里平安活下去,也只得口是心非了!现在,我才略略的有点明白蒋秀说的,至少,有皇上可以护着我的话了!
娴嫔 恩诏 钗断(一)
已经是三九天气,太阳似火球般的挂着,皇后的身子愈发不好,皇上担忧,下旨令宫里的妃殡暂时停了每日早晚的定省,得这大热的天里少走动,各自关了宫门奴才们,太后那里,也因着要静养,也一起颐自避暑去了,每天,在外面走动的再看不到一个闲人.宫里看似安静了,只是,这安静的背后,却掩藏着更深的旋涡,每个人的心里,都掩不住带了那一分的惶恐和怨忿。
瑾贵妃自从那日被英宏当了我的面训斥后,本来也是托了病不出来的,此时眼见太后静养,皇后有病,她的病倒立时就好了,理顺成章的接手后宫的事宜.她此时一改往日的刻薄,每日都派李德亲自往各宫巡视,遇见有了什么事的,短什么的少什么的,她很爽快的就帮着解决了。
一时间,宫内人人稀奇纳罕。蒋秀却是明白的,天眼看着就去了的,她也是打的好主意,只可惜,皇后的病虽是不好,可也不是一天俩,只怕到头来也是白费心了。”小青转头望望外面,轻声道,“到底皇后娘娘得的是什么病啊?那晚来咱们浅梨殿时,淮着精神好得很啊? " 我拈了颗冰镇李子放进口里,慢慢的嚼着,半晌,才道,“管她们如何,只别多说什么仔细祸从口出。”蒋秀点点头,“主子说的是,到底还是主子小心。”
正说着,外面有人拍门,只听得有人高声叫道,“快开门,圣旨下。”我和蒋秀小青不禁面面相觑,这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