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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txt第52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何等花容月貌。

    启明帝听说江小乔是江宇慧故意扮丑,心里很不舒服,再说明珏确实有欺骗之嫌,为此,启明帝心存芥蒂,好像他这个皇上被人有意防备一样。

    七皇子当众说出此事,恰恰说中启明帝的心结,令启明帝颜面无光,他心中的不满迅速衍生,更加倾向温显宗等人,看向明珏的眼神带出怒意和气愤。

    明珏暗哼一声,见启明帝面色不善,不惊反笑,启明帝越气越好。她心里一次次为自己辩白,这个坑是七皇子自己挖的,也是他主动要跳的,没人推他。

    “皇上,可否容民女说几句话。”

    “说吧!”

    “多谢皇上。”明珏冲启明帝施礼,瞟了七皇子一眼,啦啦啦……你死定了。

    若论胡搅蛮缠,谎话连篇,有我明珏小朋友在,你们都要甘拜下风。明珏心里替自己解释,其实我也想说真话,可有时候真话真的很没用。

    七皇子见明珏很得意,心里一沉,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咬牙。若明珏真把那件事说出来,他就完蛋了,他暗恨自己考虑不周,想扳倒明珏,却出师不利。

    “皇上,民女故意扮丑、隐瞒身份,并不是有意欺君,确实有欺瞒之嫌,也是善意而为。”明珏见启明帝脸色有所缓解,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乐农节前夕,有人见到民女,说五皇子要拿二十名美女向萧侯爷换民女到府里伺候。

    民女很害怕,本不打算在乐农节露面,可好多事情是民女一手承办,怕下人做事不稳,冲撞了皇上和各位贵人,情非得已,才出此下策,请皇上明察。”

    大殿内又一次哗然喧闹,谴责、愤恨、猜忌的目光投向五皇子,而看向萧怀逸的目光则满含同情和无奈。这五皇子也欺人太甚了,他不但跟人家现在的妻子有私情,还盯着人家的弃妻,这样的恶行恶意有几个人能忍受?

    象明珏这样没有娘家且身份特殊的女子,即使被抛弃,也不能跟前夫完全脱离关系。有人打她的主意,哪怕是求娶于她,也隐含着对前夫的挑衅。五皇子竟然想拿二十名美女去换她,这不是抽萧怀逸耳光吗?

    身为皇子就敢无法无天,不讲礼数,若有一天他登基称帝,岂不是要做滛遍天下的昏君?此时,不只诸多臣子有这种想法,连皇上都有这种感觉。

    萧怀逸扫了五皇子一眼,嘴角噙起冷漠的讥诮,眼底的狠厉一闪即逝。五皇子没跟他提过,若不是今天明珏说起,他还真不知道五皇子有这样的想法。若他早知道,五皇子还能象今天这么轻松吗?还能再施诡计陷害明珏吗?

    五皇子见自己成为焦点,很多刀子一样的目光向他投来,他心里一沉。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谁会泄露出去并借此针对他?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七皇子。他一向认为七皇子跟他一条心,没想到七皇子早已出卖了他,而他还蒙在鼓里呢。

    “父皇,儿臣冤枉,请父皇明察。”五皇子可不敢承认,只能喊冤叫屈。

    明珏撇了撇嘴,赶紧跟上,“皇上,民女并非故意欺君,请皇上为民女做主。”

    启明帝的头此时一个要有几个大,本来是明珏告御状,处理了就好,怎么又引出这样的事?他本心偏坦五皇子等人,想和稀泥,把明珏告御状的事尽快了结,还不能得罪水木。可五皇子竟然有那样的糊涂心思,还让明珏当堂揭露了,这将置萧怀逸于何种境地?事到如今,让他如何偏坦,真是骑虎难下呀!

    镶亲王咳嗽了两声,好像怕别人忽略他一样,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问明珏,“江小姐,老五一个劲喊冤,他要拿二十名美女换你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江宇慧,那些话是谁跟你说的,只要你说出来,朕自会为你做主。”

    大殿里安静下来,谁都想知道这话是谁说的,是有人陷害?还是五皇子真出此言?五皇子和七皇子都心如明镜,只不过此时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明珏暗自冷笑,这回她不仅要把七皇子推进坑里,还要让他绑着五皇子一块跳。七皇子看上去很阴,其实是头蠢猪,她应该感谢这头蠢猪,给她提供了一个扳倒五皇子的契机。五皇子自身难保,温显宗等人还能蹦达多久?

    “回皇上,民女实在不能说出那人是谁,当时,我和他都发过毒誓。民女瞒名扮丑情非得已,民女不想让五皇子误入岐途,求皇上体谅,求皇上明察。”

    “皇上,豆蔻少女哪个不爱美?江小姐故意扮丑,说明她没有攀龙附凤之心,是安分守己的人,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一直昏昏欲睡的汝亲王开口了。

    没等启明帝说话,镶亲王就抬高声音,说:“汝皇叔,你可不能做和事佬,这事弄不清会有麻烦的,老五是不是真冤枉?萧侯爷心里怎么想?要说清楚呀!”

    明珏暗自佩服自己聪明,镶亲王这八卦公可算是找对了。他对五皇子和温显宗等人成见很深,平时顾及面子,今天借明珏之事他可要好好折腾一番。

    萧怀逸很沉默,配合他被告的心情,倒也熨贴,听到镶亲王点了他的名,他忙施礼说:“皇上,臣也想弄清楚五皇子是否说过这话。先前那件事,臣顾及皇室和自家的名誉,宁可自己受委屈,也想把事情压下去,不想闹开,落了君臣体面。可五皇子并不这么想,乐农节期间发生的事,以臣抱屈结束,他又翻出来了。

    本来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臣以为安定了,正暗自庆幸。没想到五皇子等人又说江小姐栽脏皇室,要治她的罪,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实在让臣无法忍耐。五皇子要拿二十名美女与臣交换弃妻之事必须当堂说清楚。否则不知道哪一天五皇子想起来,再旧事重提,又让臣陷于被动之中。”

    明珏瞟了萧怀逸一眼,这老家伙太聪明,每一次他都能利用别人横生的事端为自己谋利益,这次也不例外,不知他这次又想达到什么目的。

    “萧侯爷说笑了,本王……”五皇子尴尬无奈,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此事关系重大,确实该说清楚,江小姐,你说,皇上会为你做主。”镶亲王一直催促明珏,不管事情闹多大,他都能置身事外,当然唯恐天下不乱。

    “江宇慧,你说,朕为你做主。”

    镶亲王忙接话说:“江小姐,皇上都说为你做主了,你还有什么不敢说?那些誓言到皇上这里都不起作用,要不,你先把誓言说出来,本王替你排解。”

    若不是在金殿上,明珏真想放声大笑。告御状本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很紧张,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先是平原那蠢货被她踩在脚下,紧接着又是七皇子这蠢猪横生的枝节,却对她有益无害,还拉着五皇子跳了坑。

    既然镶亲王让她说誓言,那她就要好好编排一番,争取把七皇子、五皇子一起深深埋在坑里,免得他们再跳出来为祸。两军交战,双方对垒,无所谓凶狠诡诈。关键时刻,总要不惜手段,争得你死我活,没必要留情面。

    明珏表现得很无奈,嚅嗫着说:“回、回皇上,还、还有镶亲王,那誓言很毒,民女……唉!既然皇上和镶亲王要问,民女只好实话实说了。”

    七皇子满眼恐看着明珏,他当时跟明珏说那番话的时候,根本没发誓,明珏会说出什么,他不得而知,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好话。此时,他脑海里有两种想法,第一,他希望自己突然学会杀人于无形的武功,灭了明珏。第二,他希望自己会使障眼法,在他给明珏下跪求饶的时候,除了明珏,其他人都看不到。

    “当时,那人跟民女说五皇子要以二十名美女跟萧侯爷换民女,民女不相信,并斥责他所言为无稽之谈。那人发誓说如果他胡说八道,他就死爹死娘,自己也不得好死。民女想不出谁会发这样的毒誓,就信以为真,也发誓说如果把他的话告诉别人,就死爹死娘死全家,全家人到了阴曹地府也不得安宁。”

    洛明珏的爹娘都死了,洛家长房的人不是死就是被充为官奴,生不如死。他们到了阴曹地府不得安宁,关她鸟事?洛老太太归二房赡养,不在要死的人之列,至于洛明珏那位亲娘,也是个雪花肚肠的女人,不得安宁也不是坏事。

    七皇子可惨了,他爹娘可都活着,他要敢咒他爹死,就是蓄意谋反。明珏之所以把誓言说得那么毒,就是想看七皇子的表情,看他有没有勇气跳出来。

    镶亲王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混账誓言?江宇慧,敢紧说正题。”

    “是,王爷。”明珏扫了气得咬牙切的七皇子一眼,学着他的语气神态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皇上,镶亲王,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大殿又一次陷入沉寂,众人都在猜测是谁跟明珏说了五皇子那番话。他怕人不相信,竟敢诅咒爹娘发誓,这要让他的爹娘听到,不气死才怪。

    七皇子将杀人般的目光投向明珏,五皇子也同样将你死我活的目光投向七皇子,明珏咬着嘴唇,暗自得意,不时怒视五皇子,三人形成一个怪圈。

    老汝亲王又一次睁开昏胀的眼皮,木怔怔地看着七皇子,说:“老七,我听江小姐学那番话的语气,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觉得跟你很象。”

    镶亲王吸了一口凉气,抑制不住兴奋,“我也感觉象,江小姐,怎么回事?”

    七皇子跳起来,一脚踹向明珏,“你诬陷,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发过毒誓?”

    明珏躲避不及,屁股上挨了一脚,疼得真咧嘴。七皇子气疯了,还要对明珏大打出手,被御前侍卫制止,把他拖到一边,按住他下跪。

    “你让在场的人评评理,谁听到我说是你了?你要是不承认,谁知道?”明珏缓了口气,又说:“我没提你的名字就是没违背毒誓,是你自己承认的。”

    七皇子跪爬几步,指着明珏,带着哭腔,说:“父皇,别信她,她、她诬陷。”

    五皇子阴阴一笑,瞟向七皇子的目光闪过恶毒,沆瀣一气、狼狈为j的人一旦生出嫌疑,信任就会全数摧毁,接下来为保守秘密就是你死我生的厮杀。

    “七弟,我只是一句戏言,哪值得你发那么毒的誓?你让父皇和淑妃娘娘情何以堪?”五皇子满脸委屈看向启明帝,故意用强笑掩示,说:“父皇,儿臣该死,拿二十名美女换萧侯爷弃妻的话确实是儿臣所说,儿臣只是一句戏言,决不敢去做。没想到七弟为了让江小姐相信,竟然发毒誓,父皇,您……呜呜……”

    看五皇子的神态,听他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启明帝真被七皇子诅咒死了呢。汝亲王和镶亲王只是猜疑,明珏也没直说,若七皇子能沉住气,不会有事。没想到他自己跳出来承认,五皇子又火上浇油,大部分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除了七皇子,没有人认为明珏所说的话是假的。皇家骨肉情最为薄弱,七皇子表面跟五皇子关系很好,为陷害五皇子,发那样的毒誓也很正常。

    “父皇,儿臣冤枉,是那贱女人陷害儿臣,求父皇做主。”七皇子哀嚎哭求。

    五皇子冷哼一声,面露阴涩,“七弟,我要用二十名美女换萧侯爷弃妻的事就跟你一个人说过,你不会说那些话也是江小姐冤枉你吧?”

    “老七,那毒誓真是你发的?你……”镶亲王狠狠跺脚,真的生气了。

    “五、五……镶王叔,我、我没发毒誓,我……”七皇子浑身哆嗦。

    听到镶亲王跺脚叹气,一直处于愣怔状态、许久没开口的启明帝终于醒过来了。那死爹死娘的毒誓是七皇子发的,诅咒的人是他,刚才他已经被气得处于半死亡状态了。七皇子嘴甜讨喜,比较得启明帝宠爱,没想到竟然咒父咒母。

    “畜生、畜生……”

    启明帝大发雷霆怒火,气得难以喘气,两个太监忙上前帮他顺气。他稍稍平缓,顺手抓起御案上的白玉镇尺,向七皇子狠力扔来,镇尺砸在七皇子手上,碎为几段。众人见启明帝发怒,全部跪下,高呼万岁,请他息怒保重。

    七皇子五体投地跪着,镇尺砸在手上,他哆嗦了一下,鲜血顺着他的五指流开。十指连心,即使痛得浑身发抖,他除了哭泣,一动也不敢动。

    “皇上息怒,皇上可否容民女说几句话。”明珏抬高声音说。

    启明帝喘了几口粗气,见大殿里跪满了人,让众人平身,“你说、说……”

    “七皇子当时发毒誓只是让民女相信他的话,不过是顺口一说。民女相信他的话,五皇子也承认曾说过那番话,如此一来,七皇子的毒誓就不做数了。”

    镶亲王忙接上话题,“对对对,皇兄息怒,老五既然说过那番话,老七的毒誓就不算数了。老七不过一时情急,怕别人不相信他,你又何必生气呢?”

    “还有你这个畜生。”启明帝终于想起来了,始作恿者是五皇子,若不严惩他,一来没法向萧怀逸交待,二来他做为皇帝,被儿子咒死咒活,也怒气难平。

    “儿臣只是一句戏言,求父皇饶恕儿臣。”五皇子磕头哀求。

    启明帝冷哼一声,顺手抓起一方砚台,冲五皇子砸来。他的手真准,一下子砸到五皇子前额上。五皇子前额顿时肿起一片,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把这两个畜生拖出去,不要让朕再看到他们。”

    五皇子和七皇子被御前侍卫拖走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大殿又一次陷入沉默。

    温显宗等人暗自得意,明珏告御状的事还没有审,这时候把五皇子拖出去恰中一种保护。可启明帝接下来一句话,立刻让温显宗等人灰头土脸。

    “萧卿,从今日起,巡城卫由你统领,你外出练兵,可让副将暂代。”

    “臣遵旨谢恩。”萧怀逸躬身施礼,脸色平静。

    巡城卫有几万人之多,负责京城治安,平息太子叛乱之后,一直由五皇子统领。启明帝突然解了五皇子的兵权,令温显宗一派措手不及,感觉到了危机。

    萧怀逸只管大营兵马,不干涉城内治安,启明帝让他接管,也算是一种补偿。

    温显宗阴毒的目光如两把钢锥刺向明珏,在他的思维意识里,就认为明珏破坏了他们的计划。若明珏乖乖让他们治死,哪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明珏感觉到温显宗对她浓烈的怨恨,微微冷笑,抬起头,给他送上一个明媚的笑容,眼底却流露出诡诈。对付温家人及温氏一派,必须心机用尽,不择手段。

    启明帝怒气渐消,长吁几口气,拿起明珏的状纸又看了一遍,“江宇慧,你不惜敲登闻鼓告御状,就是想让平北侯府和温顺侯府偿还你损失的财物吗?”

    “民女……”明珏一怔,她不明白启明珏帝为什么要这么问,若单纯偿还财物,是不是顺天府就能解决呢?若顺天府能解决的案子惊扰了皇上,是要滚钉板、过刀墙的。启明帝这么问,该不是想给她下套吧?明珏心中犹疑,不敢回答。

    听到萧怀逸轻咳一声,明珏匆忙回头,看到萧怀逸冲她点头,明珏心里释然轻松。在大殿之上,若说谁还能让她信任,就只有萧怀逸了。

    栽脏皇室的事若是提起,肯定会引出大公主,启明帝不愿意再把大公主推出来,就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做个和事佬,抚慰两边,皆大欢喜。

    明珏栽脏的罪名不成立,没人能治她的罪,若就此压下去,也不能让企图陷害她的人得到惩罚,她心有不甘。直接让他们赔十万两银子也行,可明珏隐约感觉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果不其然,明珏还没答话,事情就来了。

    “皇上,臣有本要奏,请皇上为臣做主。”声音虚弱,却很清晰。

    来人是林子悦,由两个人搀扶他走进大殿。他浑身缠满纱布,勉强套着官服,脸上、头上也有几处烧伤,官帽随着他强烈的呼吸颤抖。

    “林卿,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伤成了这样?”

    明珏惊诧心痛,双手掩住嘴,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林子悦为救麦田的火受了伤,没想到伤得这么重,当时火势凶猛,受伤的肯定不只他一人。

    从连州府大牢回到梅隐居,明珏一直忙碌,只叫人去麦田看了看。听帮忙救火的村民说火昨晚就扑灭了,小麦损失了几十亩,有几个人受了伤。当时,她没多想,只想尽快把栽脏陷害的事先解决了,再处理麦田的事。

    “回皇上,臣是救火烧伤,有几个人比臣伤得还重,险些没了命。”

    “黄有德,给林卿搬椅子。”启明帝很看重林子悦,“林卿,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悦气喘吁吁,说:“回皇上,臣状告平北侯萧怀逸治家不严,纵妻行凶,臣状告温顺侯世子温光曜教女无方,酿成大祸,臣状告连州知府平原为一己私利置官本良心于不顾。这是臣的奏折,请皇上明察,请皇上为臣做主。”

    明珏扫了萧怀逸一眼,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们可是原被告的关系呀!她为什么要信任他?萧怀逸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不闹在那些人怎能得到惩罚?

    “皇上,民女有话要回。”

    启明帝刚接过林子悦的奏折,怔了怔,说:“你讲。”

    “民女宁可一纹银钱的赔偿都不要,也要让行凶做恶之人伏法认罪。”

    第三卷 侯门深怨 第一百二十一章 损兵折将

    “泼妇、泼妇……”启明帝听完林子悦的话,真是气坏了,连为君者的体面和尊严都弃之不顾,高声咆哮,把御案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文武百官全部匍匐下跪,连大气都不敢出,大殿又一次陷入沉默。朝中官员向来分帮结派,人心隔肚皮,但此时他们的心思和想法是一致的。

    平北侯的正妻、温顺侯世子的嫡次女、最得圣宠的温婕妤的嫡妹完蛋了。

    敲登闻鼓告御状,皇上审案的过程要诏告天下,能把皇上气得拍案怒吼的事和人能不让天下尽知吗?皇上金口玉言,温玉嫦这泼妇的名称也成了御赐。

    不得不承认林子悦很厉害,不愠不火,聊聊数语,就能令启明帝盛怒。林子悦在奏折里写了什么,明珏不得而知,但林子悦说的话都围绕着两种对人最重要的东西——银子和粮食。户部主管皇朝钱粮,他也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

    听说先皇昏庸懦弱,朝政腐败,启明帝登基时,国库基本是空的,登基大典办得很简单,好多银钱花用还是礼部和户部出面借的。总体来说,启明帝还是个不错的皇帝,最起码现在国库满当当,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还凑合。

    林子悦跟启明帝说温玉嫦烧毁了一百亩地的小麦,每亩产量五六石,这百亩田地就损失了六万多斤粮食。也不知他怎么计算的数据,说这一百亩小麦值银一万两。而且温玉嫦还摧毁了他推广秋种夏收的计划,损失更无法计数。

    一个受过穷的皇帝跟一个受过穷的普通人能有多大区别?启明帝能不看重银子和粮食吗?林子悦每一句话都涉及银粮,说得很严重。听到启明帝耳朵里,温玉嫦让人烧了麦田,就是烧掉了大秦皇朝的根本,所以,他才会盛怒不已。

    皇上也是人,他看重的东西就是他的软肋所在,林子悦恰恰抓住了这一点。明珏开窍了,她要效仿林子悦,连皇帝都能对付的东西能摆不平其他人吗?

    麦田不是林子悦的,他只是提供的种儿,收成怎样与他无关,但他却为了救火伤得这么重,还积极出面,帮她告御状,可见林子悦人品不错,是可交之人。

    启明帝怒极骂了温玉嫦,只给她冠名泼妇,她并没有实际损失,也没有说怎么处罚她。若被有心之人遮掩过去,岂不浪费了林子悦的一片苦心?

    林子悦是为官之人,同明珏不一样,朝堂之中的关系盘根错节,难保不招致打击报复,从而影响他的前途。听说林子悦与温顺侯府有亲,今日他出面状告温玉嫦,又弹劾平北侯府和温顺府,以后跟温家的亲戚是做不成了。

    “皇上,民女有话要讲。”

    “都起来吧!”启明帝缓了一口气,又说:“江宇慧,你也起来,站着回话。”

    还不该让起来了?从进来就跪着呢,一个多时辰了,膝盖都麻了。还好苏嬷嬷考虑周到,听说要告御状,连夜给她特制了一条裤子,在膝盖和臀部处,用皮子裹了棉花,加厚了好几层,就是预防下跪和挨板子用的。

    “多谢皇上。”明珏站起来,再次谢恩,轻轻活动着双腿的腰肢,清了清嗓子,说:“皇上,民女有个不情之请,请皇上做主。”

    “你讲。”

    “回皇上,民女的麦田原是荒地,即使风调雨顺,一亩地一年也产不了一两石粮食。自去年种了冬小麦,长势极好,一亩地预计产量能有五六石。麦田之所以有高产,和林大人提供的麦种及精良的耕种技术密不可分。”

    明珏缓了一口气,又说:“民女那几百亩地全是荒地,户部鼓励开荒,种植荒地不交赋税。民女见麦田长势极好,为感谢林大人及户部诸位大人,就提出麦田的收成与户部平分。民女提过几次,林大人都拒绝了,民女一直过意不去。今日在大殿之上,民女请皇上做主,今年麦田的收成民女一定要分一半给户部。麦田烧毁不要紧,几千两银子民女还是有的,务必请林大人和户部各位大人收下。”

    林子悦疑惑的目光扫过明珏,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也想不起明珏什么时候提过麦田的收成要与户部平分。如果明珏真提出来,他是不会拒绝的,别说朝廷六部,就是那些只有三五个人的办事厅,哪个没有小金库?

    看到明珏冲他眨眼,林子悦恍然大悟,一半的收成就能把户部绑到明珏这条船上了。温玉嫦烧毁的可是户部的小金库呀!户部那些大人们要是还怕得罪平北侯府和温顺侯府,还想做缩头乌龟,别说同僚,连皇上都会低看他们。

    “林卿,江小姐说过要把麦田一半的收成分给户部?”启明帝很怀疑。

    “回皇上,江小姐确实提过几次,臣都拒绝了。”

    “哦,那林卿为什么要拒绝呢?”启明帝心里不满,不停嘀咕:为什么她不说给朕?要说给朕,哪里用她浪费几次唇舌?说一次朕就会同意。

    “回皇上,臣只当江小姐是戏言,再说,臣奉公办事,怎么能要这一半的收成呢?若是要,也需户部尚书章大人做主,臣认为不该要,也没和章大人提过。”

    说完,林子悦扫了明珏一眼,唱双簧是需要互相配合的,该你上场了。

    明珏慧黠一笑,忙说:“请皇上做主,林大人不收,也要请章大人收下。林大人为救麦田的火受了这么重的伤,治伤也要花钱,就当是民女的一份心意。”

    “好,朕准了,麦田收成不必细分,你支付户部五千两银子即可。”启明帝思付片刻,吩咐道:“黄有德,传朕旨意,凡参与麦田救火失每人赏银十两,受伤的人,每人另赏银五十两,请太医为受伤者诊治,用御药房最好的药。”

    “臣叩谢皇上,臣代所有参与救火谢皇上隆恩。”林子悦摇摇晃晃跪下去。

    “快起来,林卿,你先下去休息,朕接了你的奏折,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多谢皇上。”林子悦施礼告退,给明珏使了眼色,眼底隐含狡诈的笑意。

    章尚书和户部两位元外郎亲自搀扶林子悦走出大殿,殷切嘱托,拳拳盛意。明珏和林子悦一唱一和,把户部那些有官有职者,不管是温顺侯一派,还是追随萧家的人,全部逼出来了。此时,他们必须跟林子悦一派,因为这是户部的事。

    朝廷六部以尚书为一部的最高掌权人,这些尚书们供奉禄米全算上,一个月也就是七八十两银子,相当于明珏前世的七八万块钱。真的已经不少了,试问她前世的那些省部级官员,写在工资单里的白色收入哪个人一个月能有七八万?

    尚书手下的官员们禄米奉银要比一部尚书少得多,至于那些办事跑腿的小官员们,一个月也就是几两银子,试问哪个人怕银子扎手?

    天上掉下来五千两银子,砸到户部一干众人头上,他们谁不清楚这银子是因为林子悦才得的?哪怕拿出六成孝敬皇上,户部的小金库也够丰盈了,有了这些钱,以后集体出去吃个饭、嫖个娼,不用任何人掏腰包,方便又实惠。

    可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道理别说是混官场的人,就连聪明些的畜生都懂。钱已经给他们了,户部众人都绑在了一条绳上,谁也不能解脱出去。

    别说只是萧家和温家的门生故旧及追随者,就连萧家四老爷萧博智这位户部侍郎也和户部众人站在一队里,逼不得已,要跳出来反对他老娘了。

    章尚书送林子悦回来,给户部几个人使了眼色,敛襟整帽,匍匐跪地,高呼万岁,“臣求皇上明察麦田被烧之事,还林大人和江小姐一个公道。”

    “求皇上明察。”能在大殿之内列席的官员品阶都在五品以上,在户部供职者有十几个人,跪满了狭窄的通道,殿外人数更多,乌压压跪了一层。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五千两银子花得太值了,别说这钱最后不会从她口袋里出,就是让她拿出来,明珏也觉得心甘情愿。殿里殿外在户部任职的官员有几十个,齐齐求启明帝明察,人多力量大,启明帝想糊弄偏坦都不行。

    “请父皇明察。”一个昏昏懵懵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很熟悉。

    “你睡醒了?”启明帝一声暴呵,顺手拿东西要砸人,他看了看御案上没有什么东西好用,抓起一只毛笔又觉得力度不够,拿起玉如意笔筒,掂了掂又放下了,这个摔坏了很心疼,跟砸五皇子和七皇子的砚台和镇尺不一样,笔筒很贵。

    “回父皇,儿臣没睡,就是不习惯早起,头有点昏。”小乔从一群皇子王孙中挤出来,哈欠连天,一脸倦意,还不忘瞪明珏一眼。登闻鼓响的时候,他刚睡没多久。若不是因为明珏,他现在睡得正香,哪用在大殿上站着喝风?

    去年,小乔就调到了户部,供一份连卯也不用点的闲职,反正他也不靠那几两奉禄过日子。习惯早晨睡大觉的人,半夜三更被提来,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能不恨明珏吗?明珏也回了他一记白眼,若小乔知道他的矿井丢了两成干股,估计想睡都不睡不着了,到时候,不让他把眼珠子瞪出来才怪。

    “你……”这回启明帝不心疼了,抓起玉如意笔筒冲小乔砸去。

    小乔摇遥晃晃跪下去,看到笔筒迎面飞来,他的头微微一偏,笔筒砸在他肩膀上。他咧了咧嘴,肩膀动了动,笔筒就滚到了他怀里。

    “儿臣谢父皇赏。”小乔很识货,这笔筒是羊脂黄玉精雕而成,属稀罕之物,到珍宝古玩店,这只笔筒怎么也要值几百两银子,睡觉都能发财,真幸运。

    启明帝瞪了小乔一眼,没再说话,这只笔筒很珍贵,但比起他的目标还相差遥远。刘太后七月过寿,怎么也要花两三万两银子,这笔钱他可不打算从国库里出。他现在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这头不着那头着,笔筒只是诱饵而已。

    “老六,你说你没睡,这一个多时辰议的什么你都听清楚了?”镶亲王睃了小乔一眼,心中愤愤然,离镶亲王府最近的豆腐坊明明是小乔开的,这小子非说是别人开的,镶亲王府吃豆腐连一文银子都不少要,镶亲王心里正憋着气呢。

    “朕也正想问呢,这一个多时辰议的什么,你听清楚了?”

    “回父皇,儿臣听清楚了,回镶王叔,侄子听清楚了。”

    “那你从头到尾说说。”镶亲王成心难为小乔,竟敢不让本王白吃豆腐?

    “说吧!朕也想听听。”启明帝缓了一口气,“诸位爱卿平身吧!”

    章尚书谢恩站起来,很坚定地看了明珏一眼,那眼神很仗义地表达了有福同享、有难你当。并告诉明珏下回再分成直接找本尚书,不要通过林子悦那傻小子。

    小乔拧了拧眉头,下意识地看了明珏一眼,说:“回父皇,有些细节儿臣记不太清了,儿臣只记得江小姐的宅院被抄了,损失毁坏的财物达十万两之多。平北侯正妻一把火烧掉江小姐的麦田,酿成大祸,烧伤了救火的人。按林大人的数据,百亩麦田损失一万多两银子,救火的人医治也要花不少钱呢。”

    “就这些?”启明帝沉着脸松了一口气,小乔把他的思路也整理清了。

    “回父皇,有些事情儿臣不便多言。”小乔才不愿意当出头鸟,只想看好戏。

    启明帝点了点头,“江宇慧,你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废话吗?她有什么想法能左右皇上断案吗?启明帝听懂了小乔的意思,用钱平复是最佳解决办法。她只是被冤枉,根本不算大案,不管是平北侯府还是温顺侯府,都不会因为她的事连根拨起,只能伤些筋骨,让他们暂时安份。

    明珏也想得很清楚,只要温显宗和萧老太等人受到打压,暂时不再找她的麻烦,给她一段喘气的时间就行。要把他们彻底根除,永绝后患,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做不到,她只能见好就收,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跟他们再开战。

    五皇子惹恼了启明帝,要想再获圣宠,也需慢慢筹划,至少要消停一两年。折掉平原这条狗腿,温显宗要想再培养一条,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运用自如的。

    温家想通过温玉嫦联姻,从而拉拢萧怀逸,温玉嫦现在被启明帝冠上泼妇之名。萧家和温家都因她丢了脸面,再赔上大笔银子,两家还能容得下她吗?联系两家的纽带都不被两家所容了,平北侯府和温顺侯府还能同流合污吗?

    凡事适可而止,见好就收,但该出的气一定要出。

    明珏笑了笑,躬身施礼,“回皇上,民女不惜敲登闻鼓告御状,就是因为恶气难平、恶气难出,求皇上为民女做主,还户部诸位大人一个公道。”

    “朕为你做主,有什么想法你尽管直言。”

    启明帝一再让明珏说想法,也是想提醒她见好就收。别说五皇子和温显宗只是指使平原等人诬陷她,就是五皇子和温显宗亲自诬陷她,启明帝也不会因为她砍了这两个人的脑袋。明珏心知肚名,启明帝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保住,比如说平原和温玉嫦。让皇上不想保的人承担责任,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多谢皇上。”明珏微笑的目光扫过大殿众人,抬高声音,说:“回皇上,民女没有栽脏皇室之心,想让平大人还民女一个公道,这全是平大人听信恶奴一面之词所致。平大人带人从民女的宅院损坏抄去金银财物达十万两之多,他曾扬言是得温顺侯和萧老太等人授意,不管是真是假,必须把民女的财物全数归还。”

    明珏把矛头指向平原,点明他听信恶奴之词,意图栽脏。平原为官不正,被人告了御状,恐怕这辈子就要与仕途无缘了。平原并没有扬言自己得温顺侯和萧老太授意,这是明珏加上去的,就是想起到含沙射影的作用。

    她的话说模棱两可,真假未辨,就等于把温顺侯和萧老太择清了。把这个老货择出去,只是不让他们担栽脏的罪名,却也不能轻饶,要狠狠教训他们。

    明珏想了想,又补充道:“平大人曾说抢夺民女的财物是为孝敬温顺侯,皇上是清君明主,处事为人重道讲义,一定不反对温顺侯府和平大人有难同当。”

    温显宗扫了明珏一眼,暗自咬牙,阴毒的目光微微颤抖。明珏得皇上授意,把罪责全加到平原身上,为他脱罪,可却让他有难同当,这“难”含义太广了。

    启明帝知道明珏听懂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比较满意。收买恶奴、企图栽脏明珏的人是平原,只不过是打着平北侯府和温顺侯府的幌子而已。至于让温顺侯府赔偿财物,这是不伤根本的事,对温家也是一个教训,启明帝并不反对。

    “哼!平原,你可知罪?”

    平原一直跪在通道里,成了被忽略的对象,身上疼痛难忍,又担心自己的前途命运,昏昏醒醒,都快魂飘九霄了。听到明珏又提他的名字,而且一口咬定他们从梅隐居抢夺金银财物十万两之多,并再次陷害了他。

    他有苦难言,清楚自己彻底栽到了明珏手里,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只好一言不发。可他此时的姿态,让别人看来,就等于他把明珏的话全数默认了。

    “皇、皇、皇上……臣、臣……”平原结结巴巴,竟然哭天抹泪起来。

    温显宗狠狠瞪了平原一眼,气得咬牙切齿,栽脏明珏确实是他授意,可他没让平原抢夺明珏的财物呀!现在,栽脏不成,五皇子兵权被解,受到打压,温家脸面丢尽。若再让他和平原有难同当,赔偿明珏十万两的损失,温家可冤死了。

    “哭就是在忏悔,他知罪了。”镶亲王满脸同情地看着平原,他也知道平原是替死鬼,很冤枉。可是,要保住温顺侯,案子还要了结,平原是最佳替罪者。

    启明帝重重冷哼,“来人,将平原削职为民,押入大牢。”

    平原面如死灰,被拖走的时候,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一个狗腿子的职业生涯结束了,他的后果怎样?只能用不堪设想形容。狗腿子就是用来顶罪的,就象死士是用来杀人和和被杀一样,温显宗没有丝毫愧疚,认为理所当然。

    明珏就更坦然了,收拾掉了一个,接下来还有很多,会层出不穷。人的iq在斗争中成长,就象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需要不断升级。

    接下来该说赔偿财物的事了,可皇上沉默了,似乎在考虑很重要的问题。

    “皇上,民女的话还没说完。”

    “哦,你接着说。”启明帝敲着御案,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多谢皇上。”明珏吁了一口气,扫了萧怀逸一眼,高声说:“平北侯府萧老太太提前抢收民女的麦田,导致麦种明年不能再用,给户部和民女都造成了很大损失。平北侯正妻烧了民女百亩麦田,又烧伤了救火之人,酿成大祸,民女要求如数赔偿,并严惩温氏,还民女、林大人和户部一个公道。正如林大人所说,平北侯正妻嫁到萧家只有一个多月,萧家和温家怎么赔偿,还请皇上圣裁。”

    萧怀逸冷睃了明珏一眼,这只野鬼总算还有点良心,知道提醒皇上让温家和萧家共同赔偿。可这一共同,是不是平原从梅隐居抢走的财物也要把萧家“共”进去呀?因为萧老太也是授意指使者之一,若真赔估计几万两银子扛不住。

    这只野鬼一向见钱眼开,估计她连十万两银子的一成都没损失到,在金殿上居然都敢狮子大开口。萧怀逸虽然愤恨明珏把萧家“共”进去了,不过这对于他是个契机,正好借此整顿内务,萧老太颜面尽失,看看她还有没有脸掣肘。

    “臣求皇上严惩温氏,并将泼妇罪行诏告天下。”章尚书带户部众人出列,也把矛头指向了温玉嫦。事到如今,光平原一个人顶罪还不够,再把温玉嫦搭进去份量也就足够了。弃车保帅,温玉嫦身份特殊,这个车也拿得出手了。

    “你们都听到了吗?听清楚了吗?回答朕。”启明帝沉着脸发怒了。

    众人躬身行礼,齐声回答:“回皇上,听清楚了。”

    “那你们告诉朕你们想怎么办。”启明帝把林子悦的奏折和明珏的状纸全扔下来,一份扔到萧怀逸脚下,一份砸到温顺侯世子的脑袋上。

    萧怀逸拣起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