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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正妻txt第24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媳妇因为伤心也死了,你会怎么想?”另一护卫一脸促侠问。

    “你、你胡说,你……”

    护卫明白了隐晦的意思,又急又气又臊,红头胀脸反驳,引来一阵不怀好意且暧昧的笑声。众人听出里面的味道,急需下文,忙催促明珏快点说。

    “奉国公和冯夫人死于一晚,都死在了后花园,还有两个丫头跳了湖。据说奉国公死前还有人听到他在笑,很高兴,他……他死后还满脸兴奋。”

    明珏本想说奉国公太过兴奋,死于马上风,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些让人想像的空间。太监护卫面面相觑,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话说到这里,他们都明白了,脸上惊诧的神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掺杂着兴奋的鄙薄的暧昧。

    “这、这是真的?”章公公油光白胖的脸浮现别有意味的笑容。

    “不知道。”明珏摇了摇头,“听说十多天前奉国公府秘密处死了一批在内院伺候奴才,肯定也有漏网之鱼,纸包不住火,再隐秘的消息也会慢慢传开,没人去追问真假。如果有人非问是听谁说的,我可以指出一百个人,到最后还是死结。”

    “都听明白了吗?”小乔笑意洋洋站起来问话,看到太监和护卫点头,又沉下脸怒斥,“都听明白了还不快滚?还等着领赏呢?”

    太监护卫忙冲小乔行礼之后,一路小跑向后退去,三人一群两人一伙,边走边嘀咕。黄公公回头冲明珏眨了眨眼,章公公则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小乔摇着扇子得意洋洋,沉思的神色中透出j诈,看向明珏的目光流露出狼狈为j的欣赏。奉国公死得不明不白,再加上一个有江湖势力的冯家嫡长女也莫名其妙死了,奉国公世子的态度又含糊不清,朝廷想插手都难。

    金翎卫是直属皇上的特务组织,机警尖锐,秦临庄又是敏感多疑的人。觉察到奉国公的死有问题,就责令小乔接下此案,深入调查,找出真凶。小乔明白奉国之死一案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接下来就丢不开,哪怕被烫死也要吃下去。

    这两天小乔被这件事烦得寝食不安,没想到明珏三言两语就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奉国公世子之所以否认奉国公被谋害而死,又拖延报丧,原因就是他老婆跟他爹有一腿。这事要传出去,奉国公府百年的脸面就遭遇特强级龙卷风了。

    老公公扒灰,儿媳妇出墙,事关豪门旺族的腐朽荒滛,涉及百年旺族的体面声名。奉国公世子极力掩盖隐瞒,也有情可原,谁又好意思揭开这层遮羞的面纱呢?不过是私下当成八卦话题风传议论,聊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小乔希望这事传出去,传得越广越好,有些东西不能触碰,正好回避。风月之事传开,秦临庄怎么好意思让他浪费精力去查人家的隐秘呢?

    明珏借这些人的嘴公开奉国公府的隐秘,不管真假,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就会给一个家族带来极大的负面影响。她饱受白夫人、白迎芷等人的欺侮、陷害和算计,这也是反攻的手段,也让她们尝尝背负恶名,被人指斥的滋味。

    她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报复白迎芷等人,才编出这番半真半假编的话。她没有想到,就是这番话在不久的将来给白迎芷带来了灭顶之灾,也没想到这件番话左右了朝堂的风向,带给白家及几大家族致命的影响,震颤了大秦皇朝。

    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是被人揉圆捏扁的人,现在处于下风,确实因为实力有限。一个以门阀世家为尊的社会形态不是她能改变的,她只能去适应。而适应之后,她就不会再受人欺侮,还要把曾经谋害她的人踩在脚下。

    “把银子给我。”

    “当然要给你,你以为我会要,这可是昧良心的黑钱,我……”

    “呸,你以为你自己很高尚?”明珏抢过银子,又说:“跟你做一笔交易。”

    小乔点了点头,“先说你的条件,你这只小狐狸精太狡猾,我必须防备你。”

    明珏不想跟他斗嘴,叹了口气,说:“奉国公府的事传开对你有好处,你也会不遗余力推波助澜。当然这件事对我也有好处,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是始作恿者。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现在太弱,谁也斗不过,只能龟缩隐忍。”

    “好,我答应你,四个太监、四名护卫加上你我,除了这十人,没人知道这番话跟你有关。”小乔冲明珏挤眼一笑,问:“我的好处是什么?”

    “跟你的四个太监都属于不同的主子,你要小心应付。”

    “说说。”

    “黄公公j诈贪财,却很有威严,是皇上的人,章公公看上去慈和,却很狡猾,是刘太后派来了,那个很猖狂的小陆子是萧贵妃的人,另一个低眉顺眼的一定是你亲娘派给你的。那四名护卫憨憨的,倒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错,那个低眉顺眼的是萧贵妃的人,那个很猖狂的反到是我母妃派来了,其他两个都没错。他们跟我很长时间,我才发现他们的底细,没想到你一见面就看出来了。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儿上,我替你摆平,离开这里,他们就会忘记你。”

    黄公公退下时给明珏使了眼色,明珏当然明白,这是他们以眼神达成的协议,早已串通好的。章公公离开时,给了明珏一个笑脸,笑容别有意味。

    当年白妃因宫闱秘案而死,深宫机谋诡诈,明珏可不相信白妃和刘太后情同姐妹。章公公是刘太后的人,会这件事上扮演什么角色就不言而喻了。

    “多谢。”明珏舒了一口气,蹲到溪边去收粘网里的鱼。

    小乔的脚尖划过明珏的小腿,挤眼问:“我帮了你,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去年你同洛老太太进宫,我就对你印象深刻,当时还跟你说话了,你真不记得了,唉!其实你又聪明又漂亮,就是还小一点,要是……”

    明珏听出小乔话里的意思,立起眼睛狠狠扫了他一眼,“哼!你可真无赖,我没帮你吗?这件事你受益可不比我少,还想讨多少好处?”

    “好处当然越多越好,你明白的。”小乔挤了挤眼,满脸嘻然调笑。

    “好,我给你好处。”

    明珏看到小溪岸边有一颗枯黄的苍吉儿秧,枝上长满带刺的苍吉儿,阴涩一笑。她迅速拨下苍吉儿秧向小乔头上扫去,小乔忙用胳膊去挡。苍吉儿粘绫罗绸缎比粘粗棉布更结实,很快,小乔身上就粘满了苍吉儿,又刺又痒。

    “你是不是还想要?林子里苍吉儿可多的是。”

    小乔见一个护卫冲他们走来,说了一句“改天跟你算帐”,就匆匆离开了。

    明珏冲小乔的背影冷哼一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又蹦跳着回到小溪边。

    这条小溪也就是有两三尺深,水面很窄,水流轻缓,溪中没大鱼。狗子做的丝网很密,架在两块石头之间,可以粘住了一些小白条鱼和青虾。

    她看到丝网里鱼不少,忙解开绳子一扯,感觉网里沉甸甸的,很高兴。丝网里鱼虾不少,最大的鱼有三寸长,虾有一寸长,最小的还没指甲壳大。她把大一些鱼虾拣进草篓里,小的又倒进溪水里,继续下网粘鱼。

    她看着草篓里的鱼虾,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唾沫,心里喜滋滋的。把大一点的鱼和木耳炖汤,定然鲜香美味,木耳鱼汤可是养颜润肤搞衰老的佳品。小一些鱼虾直接煎炸,用鸡蛋和面粉调成稀糊,再加上五香粉炸了,能吃得满口生香。

    她正想着美味佳肴,慢慢走近的脚步声打扰了她,她不由耸着鼻子皱起眉头。

    “咱家刚才丢了一块手帕,不知道夫人见到没有。”黄公公眯着眼睛问明珏。

    “妾身没见到公公的手帕,只见到了王爷的手帕。”

    明珏打开荷包,把小乔的手帕连同金银一起拿出来,递给黄公公,脸上陪着笑,心里诅咒着这个阉货。她卖消息赚银子,提前就给黄公公使了眼色,黄公公率先掏钱,其实是她的托儿。她赚到了银子,黄公公是专门回来分好处的。

    “夫人真是伶俐人,走到这一步,可惜了。”黄公公接过手帕和金银,全塞进怀里,又说:“夫人也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不过你放心,咱家会替你担着。”

    四个太监,四个护卫,每人二两银子,这手帕里共有三个两钱重的金锞子,其余都是银锭子,整整十六两银子,这死太监怎么就好意思全部据为己有呢?

    “公公的好意妾身心领,其实公公不必替妾身担当,不会有麻烦。妾身的娘家跟一位老太妃有亲,妾身小时候常进宫,早就认识王爷。有些话王爷不点头我敢说吗?就象您,有些事皇上不点头您敢做吗?这其中的道理你我都明白。”

    一句话就戳重了黄公公的软肋,点明他是皇上派来监视小乔的。可县官不如现管,小乔是他明面上的主子,要想让他死只是一句话,皇上绝不会保他。

    “确实如此,做臣子做奴才的人哪能不看主子的眼色行事呢?”黄公公深深看了明珏一眼,拿出手帕和金银,犹豫了一下,拣出三个金锞子,把手帕和银锭递给明珏,笑着说:“咱家从今以后算认识夫人了,以后有事还需互相照应。”

    “妾身还要承蒙公公照应。”明珏只接过银锭,说:“麻烦公公将手帕还给王爷,奉国公府的事虽说只是几句闲话,妾身相信凭公公的智谋,定能发笔大财。”

    “呵呵……借夫人吉言,咱家先走一步,夫人放心,咱家会听王爷的话。”

    黄公公收起小乔的手帕,笑得很灿烂,恭维了明珏几句,迈着轻快的碎步离开。明珏陪笑道别,黄公公走远,她沉下脸,嘟嚷着咒骂了他几句。这本是无本的买卖,分脏无所谓均匀,只求来日方长,给她剩十两银子,算这阉货聪明。

    突然,她的头顶上传来冷冷的嗤笑声,饱含着轻蔑嘲弄。明珏装做没听见,继续蹲到溪边粘鱼,暗自审视自己的位置,寻找嗤笑的声源。

    小溪的两岸都是斜坡,并不对称,坡上长满高大粗壮、枝叶浓密的树木。她和小乔等人在这边说话,如果不警惕,对面的树上有人,他们根本不会发觉。林地寂静,他们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件事都逃不出树上那人的耳朵和眼睛。看来树上的人并无恶意,只是不屑于他们见不得光的鼠辈伎俩。

    明珏有意碰倒草篓,几条大一点鱼蹦出来,到处乱跳。她装成慌忙拣鱼的样子,跑到斜坡下面,眼角的余光瞄向树木,找到藏人的树木。她没有声张,而用力扳歪一棵又细又高的树,突然松开手,小树贯性弹出,向藏人的树打去。

    “哎哟”一声惊叫,一个男子以倒栽葱的方式摔到溪边,吸着气迅速爬起来。

    “难怪会被人称为狐狸精,小小年纪就心思诡秘,阴险狡诈。”

    明珏诡计得逞,拍手大笑,想看男子的狼狈像,眼眼却不由同时被他吸引。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偏上的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算不上俊美,却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轩然温润的气质,宛若暴雨洗涤之后清明澄静的天际。

    他身穿翠绿色轻锦水纹交领长袍,水绿色中衣,连脚上的鞋都是黛绿色。一袭碧影融入萧索苍黄的满目秋色之中,犹如寂寂原野初春枝头那一抹新绿,生机盎然,又如同茫茫沙漠戈壁绿洲那一汪碧水,颤人心弦。

    “狐狸精怎么了?我乐意,用你管?我算哪棵葱?”明珏揉着手,言辞上针锋相对,心里却底气渐失,原因就是这男人一看就绝非凡品,乱了她的心神。

    男子气定神闲注视着明珏,眸色中闪过嘻然,“你见过象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生睿性足智多谋仪态万方(省略n个形容美好的成语)……的葱吗?”

    “你就是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生睿性足智多谋仪态万方……你也是葱。”

    “哈哈……精辟。”男子注视着明珏,神色欲加悠远。

    “当然。”明珏被他夸奖,被汗水泥尘浸润的小脸上浮现洋洋得意,心里泛起滋润坦然的舒适,“看在你比较顺眼的份儿上,我就不追究你偷窥偷听了。”

    男子蹙眉摇头,蹲在小溪上游,掬起清澈的溪水清洗眼睛和耳朵,表情就象要杜绝传染一样。明珏心中腾起火气,暗自咬牙,冷哼一声,拣起几块石头,接连扔在男子面前的溪水里,溅起朵朵水花,打湿他的绿袍。

    “很好玩吗?”男子弹掉身上的水珠,不喜不悲,神色依然淡定洗练。

    明珏挺直小小身体,昂着头动了动下巴,问:“洗干净了吗?”

    “涤耳贵清言,不小心听到那样一番话,恐怕再也难以洗干净了。”

    “有道理,确实有道理,只有清言益语才能洗涤你这高贵的耳朵。”明珏竖起大拇指,脸上流露出崇拜与感叹,见男子露出浅淡的笑意,她突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怒斥:“最看不起你这种人,自命清高,自以为是,总认为自己高雅清贵,别人庸俗浊贱,想把别人踩在脚下,却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说什么做什么关你屁事?你没隐秘吗?你天天都把肚肠心肺敞于人前吗?”

    男子不愠不恼,气宇清平,连连点头,好像非常认同明珏的话,淡淡一笑,说:“你这番话又何尝不是清言益语?只是同你信口雌黄、阴谋造谣时的神态判若两人。人都是如此,不分好坏贵贱,两面人只是一张皮、一层纱而已。”

    明珏撇了撇嘴,竖起手背冲他摆了摆,“走开走开走开,别逼着我再揭你另一张皮。偷听我们说话,偷窥我们做事,不以为耻,反而还装腔做势洗眼睛洗耳朵。真为这满溪的鱼虾悲哀,你污染了水流,它们都会被你害死的。”

    “我污染水流,罪魁祸首却是你,是你的污言秽语污染了我。”

    “呸——我说污言秽语与你有什么相干?又没请你来听。”明珏双手叉腰,冷笑几声,说:“懒怠理你,跟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明珏心里涌起无名怒火,不只气愤恼怒,还有些酸涩痛楚。第一眼看到这男人,就被他的气质吸引,好像有一种感觉慢慢浸透她的心,不成想转眼之间就起了冲突。她不相信自己错看了人,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脾气冲动,心里憋屈难受。

    她编派奉国公和冯氏是造谣中伤,所作所为卑劣到令人不耻,那白迎芷几次设计陷害她又算什么?若不是白迎芷处心积虑想嫁给萧怀逸,白夫人想为侄女开路,真正的洛明珏会年幼身死吗?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指斥她们呢?

    明珏越想越气,怒喊:“月亮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别让我再看到你。”

    男子微微一笑,脸色浮现清淡的笑意,“月亮有多远,还麻烦你直言相告,以便我滚的时候不走弯路,你不想再看到我,可以闭上眼睛,要不我替你闭。”

    说完,男子闭上眼睛,倒背着手在溪边挪步,他不看明珏,神态就好像明珏看不到他一样。明珏瞪了他一眼,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心里也不那么难受了。

    “你在笑?为认识我而自豪吗?认为我很潇洒还是我的衣服很漂亮?”

    明珏忍俊不住,露出笑容,眼底闪过促侠狡慧,轻咳一声,说:“我确实在笑,但不是因为认识你而自豪,怎么说呢?唉!我承认你很潇洒,性格很有魅力。尤其是你的衣服,确实漂亮,绿袍绿衫绿裤绿鞋,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男子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明珏,脸上浮现浅浅的笑意,神色依旧清平淡定。眼前豆蔻年华的少女好像一朵初露清荷,令他赏心悦目,兴趣徒增。

    “绿帽子?不错……”

    他忖度开口,想发挥男人固有的优势,把明珏绕进去。话说到一半,就被一个匆忙奔来的身影打断了,最可气的是那个身影连眼皮都没冲他抬一下。

    “明珏……”

    看到满脸兴奋冲她跑来的萧怀迦,明珏满心欢喜。可听到萧怀迦直呼她的名字,她又感觉有些难为情和别扭,毕竟她曾经是她的嫂子。

    “你怎么来了?”

    萧怀迦跑到明珏面前,想拉她的手,手伸出来,脸一红,又缩回去了。

    “我来看你,本打算过完中秋节就来,没想到被逼婚这么激烈,一直锁了半个多月,脱不开身,耽误到现在,听霜降说你找我,有事吗?”

    明珏笑了笑,问:“尘埃落定了?是哪家闺秀这么好福气?”

    “没有,是奉国公死得太是时候了,前天接到丧信,家里乱成了一团,大太太、大嫂、三哥、三嫂、七弟、六妹全去奔丧了。老太太让二太太和我母亲还有四嫂管家,我也被放出来学着打理庶务,专管庄子里的租子。”

    “哦!辛苦了。”

    白迎芷接到生母突逝的丧信,一定如同晴天霹雳吧?真正令她心神欲摧的惊雷还在后面呢,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就等着慢慢享受吧!

    “明珏,这些天你过得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

    明珏脸一红,垂下头,不敢去看萧怀迦的眼睛,气势十足的说语也变得嚅嗫唏嘘,“我、我还好,没、没人欺负我,就是……”

    绿衣男子掩嘴轻咳一声,打断明珏的话,“你不想告诉他说我欺负你?”

    萧怀迦看到溪流对岸的人,欣喜惊诧交加,“啊?师傅,您、您怎么在这儿?”

    “真难得呀!你还能看到我这个师傅,我还以为你一叶障目了呢。”

    明珏怔住了,晴天霹雳走错门,来光顾她了。萧怀迦管绿衣男子叫师傅,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水木,老天爷真是最伟大的诗人,这样的邂逅也太有诗意了。

    第二卷 沃野云天 第八十三章 拜我为师

    老乡,她曾经心心念念,想拉来当男小三,要代表月亮泡上他的老乡,一个牛叉闪闪,让世间男人自形惭愧,令她嫉妒羡慕到吐血的男人。

    人生的际遇真是无常,自从知道有水木这号人物的存在,她就对这个老乡就别具兴趣,想像过很多遇到他的情景,独独没想到相遇会如此戏剧化。

    万里他乡遇故知本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何况这里是遥远飘渺的异时空,更值得欣喜悸动。可“亲人”在眼前,如何相认?总不能喊“天王盖地虎”吧?

    她喊出“天王盖地虎”,有人接下来喊“宝塔镇河妖”还行,要是没人接,她岂不成了跳梁小丑?再说,若水木有一个不堪的前生,很忌晦自己的过去,想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她冒然认老乡岂不触犯了他的底线?

    好汉不提当年勇,只记眼前英雄时,话说得慷慨,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对过去。看来与老乡相认还需费一番心思,免得唐突冒进,适得其反。

    偶然初遇,她言辞激烈,大发脾气,而水木温声细语,清平自若。由此可见,他很有涵养与风度,但这种男人往往深沉而富有心计。

    刚才与水木一番争执冲突,感觉到他与众不同的气度与胸怀,以及他不同寻常的处世方式。她对水木的印象不错,甚至被他吸引,不能否认他本身极具性格魅力。除此之外,她没觉察到他与这个时空的男人有什么不同。

    或许重生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他也感觉到孤独无助,时刻警惕,极力掩示。若是这样,就不能轻易揭开他最深层的面纱,以免给自己惹来麻烦。

    她独自忧虑忖度,思绪万千如潮涌,在自己的心事中策马奔腾。

    萧怀迦上前给水木行礼,问候寒喧,满面讪色,却难掩脸庞的欣喜与尊崇。

    两个身穿淡红色长袍的男子翩然落地,与水木一身绿衫相衬,格外显眼。原来这两个人也躲在树上,偏偏水木被她打下来了,真是缘份哪!

    看样子他们是水木的随从和保镖,两人站在水木身后,看向明珏的眼神透出无限崇拜。发现明珏注意他们,两人同时向她竖起大拇指,小指头指向水木,挤眉弄眼施暗号,好像饱受压迫的群众遇到同志,即将翻身做主一样。

    都说万绿丛中一点红,绿色一直处于陪衬的位置,可他们这一主两仆的搭配方式倒别有创意。谁是绿叶,谁是红花,看颜色还真不能定论。

    “明珏,你过来。”萧怀迦叫得温柔而亲切,拉着她跳过小溪,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的恩师,被世人誉为无冕之王、皇上称为良师诤友的水木先生。”

    明珏上前行礼,称谓上又犹豫了,自称小女还是妾身,这里面是有讲究的。

    “明珏见过先生。”自称名字显得生硬,却是女人抬高身份的方式。

    水木温尔一笑,并没还礼,“同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那番话骂得痛快。”

    “明珏,怎么回事?你同先生起冲突了?”萧怀迦很吃惊。

    “我同她没起冲突,而是起了很大的冲突。”水木依旧风轻云淡的神色,又说:“她一番言辞令为师受益非浅,好久没被人骂得这么痛快了。”

    这家伙有受虐狂呀?被人骂还痛快,真是怪胎。或许平日见惯卖乖讨巧的嘴脸,被阿谀逢迎到麻木了,分不出孰真孰假,不如被讽骂嘲损真实。

    萧怀迦不好直言指斥明珏,皱眉说:“水桃水杏,你们都见过明珏,怎么……”

    “先生时常警告我们,他若是邂逅到美女,天塌下来都不能打扰,你连话都忘了吗?”两人异口同声打断萧怀迦,又补充说:“我们谨遵先生教诲,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美女不打算要先生的命,我们都装做没看见、没听见。”

    邂逅美女?明珏暗自摇头,装成无意与美女相遇搭讪,展示迷人风采达到泡妞的目的。他的随从都极有经验了,可见这种事水木不是第一次做。

    水木微笑点头,看向水桃水杏的目光满是赞赏,语气柔润,“你们真乖,越来越听话了,我给你们一个锻炼身体的机会,你们回去把后山的草全部除掉。”

    两个抓耳挠腮,咧嘴反对,却不敢出语拒绝,同时弱弱地应了一声,“是。”

    被随从揭露糗事,水木并不气恼,反而笑得更加温雅灿烂,瞟向明珏的目光带着探究寻味。刚才的事一字未提,证明他会保守秘密,可明珏总不放心。

    明珏是奉国公府谣言的始作恿者,这件事先前只有十人知道,现在又加了三人。水家与奉国府有亲,水木会怎么处理?这令明珏心思犹疑。

    “邂逅先生之前的事不过是一场闹剧,明珏冲撞先生,还请先生勿怪。”

    “不怪不怪,蝴蝶无意间扇动翅膀,正好遇到一阵合适的风,很可能就会刮起大风暴。我忘记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理论,说不完整,怀迦记得吗?”

    “徒儿愚昧,不曾记得。”

    水木说的是蝴蝶效应,微小的言行、简单的误差有可能带来巨大的危害和深远的影响。明珏明白这道理,知道这是新世纪的理论,只是不清楚水木的用意。

    听到她利用奉国公之死大做文章,打击白家,水木点明蝴蝶效应,是想提醒她这番话会引起巨大的反映,还是怀疑她的来历,想探寻她的底细呢?

    “人不怕愚昧,就怕不知道自己愚昧,呵呵。”水木很慈和地拍了拍萧怀迦的肩,又说:“闲暇多读书,有百益而无一害,别中仕途经济的毒就好。”

    “徒儿谨遵教诲。”

    “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山庄了,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水木看着明珏,眼底闪过别具神采的笑意,“有时间去山庄玩,山庄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多谢先生抬爱。”明珏轻施一礼,姿态疏远而礼貌。

    萧怀迦看了明珏一眼,“我送送师傅。”

    “好,我有鱼要拣,就不送先生了。”

    水木点点头,带着水桃水杏离开,萧怀迦忙追上去,与水木并肩而行,边走边谈,不时爽笑。他们的神情不象师徒,倒象挚交多年的好友,亲密热切。

    明珏看着他们离开,无心拣鱼,坐在石头上,心中五味交织。初见水木其人,便感觉真诚亲切,但又隐约让人有一种云绕雾罩的迷离,说不清道不明。

    水木著书立说,少年成名,聪明才智不可小觑。短短十几年,他为大秦皇朝乃至瀛洲大陆带来巨大的利益,也为自己赚得通天的财富,得到世人的追捧和崇拜,绝非简单人物。这老乡到底要不要认,怎么认,还需要她大费心神。

    “明珏。”萧怀迦很快返回,坐到她身边,迷怔而亲热地看着她。

    “有事吗?”明珏扫了他一眼,边拣鱼边问。

    “没事。”萧怀迦回答得很痛快,视线一直缠绕在明珏身上。

    “你看得我莫明其妙,谁会相信你没事。”

    “师傅说你很聪明很有趣,言辞尖锐犀利,警醒透彻,想和你多交谈。”

    “行呀!让他拜我为师。”

    萧怀迦靠近她,笑容明朗灿烂,温润的目光落到她脸上,嗔怪道:“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呵呵,师傅这人很好,也是随性而为的人,你别误会他。”

    “你放心,我没误会他。”明珏微微摇头,目光透着狡黠,自信满满地说:“我这么聪明,当他老师也不辱没他,他不拜我为师,我就不跟他交谈。”

    “你呀!什么时候都这么牙尖嘴利。”

    萧怀迦的手指轻轻划过明珏的红唇,落到她的下巴上,和润的笑容透着羞涩和欣喜。明珏推开他的手,努嘴轻哼,白眼珠在他脸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水木跟人谈话要收那么多银子,我跟他谈不收银子,让他拜我为师,我只担个虚名,便宜他了。你去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反正你不能比他辈份高。”明珏很大方甩手,笑容中透出促侠j巧。

    “哼!见杆就爬,比猴子还精乖。”他学着明珏的样子连翻白眼。

    明珏撒网拣鱼,动作麻利流畅,看到网里有大一点的鱼,忙抓在手里,脸上洋溢着明快轻爽的笑容。看到一只小龟从水底游过,她惊呼欢叫,把裙子缠在腰间,挽起袖子,甩掉鞋袜,就跳到水里去抓,龟没抓住,人却差点摔在水里。

    萧怀迦忙扶住她,给她拿来鞋袜,用手帕帮她擦脸上水上的水珠。嘴里嗔怪她活泼好动,眼底的宠溺积聚着喜爱,连声音都透出低低的磁性的温柔。

    “别擦了,没事。”明珏推开他的手,“再粘一网我就回去换衣服。”

    身体是十二三岁的少女,正值豆蔻风华,而灵魂却是年近三十的熟女。萧怀迦对她的喜爱和情意她看得很清楚,这令她的心酸涩不安,甚至有些气恼。

    可能是身体太年轻而影响了她的心理,也许是境遇使然,她感觉自己很小很弱,无法承受一片深情,一颗真心,还不适合谈情说爱。

    她身边俊美优秀的男子不少,包括她的便宜老公萧怀逸,还有今天邂逅的水木。他们能吸引她的目光,她也有些喜欢,却无法衍生情愫。

    萧怀迦与功成名就的萧怀逸和不为礼法所拘的水木不一样,他是名门教养之下优秀公子的代表者。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又何必去触动雷区呢?到时候粉身碎骨的人是她。就象上次他们两人同时被陷害,到最后她却逼不得已担了所有的过失。她知道其中的利害,要想不重蹈覆辙,就要改变对萧怀迦的态度。

    “这次逼婚给你选了多少名门淑媛?说给我听听。”

    “几十个呢,我都记不清楚了。”萧怀迦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眸色却暗淡了许多,“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十六岁,我又不认识她们,怎么成婚?”

    “哈哈……入了洞房自然就认识了。”

    “我就是不想跟不认识的女子成婚,才这么辛苦,你还气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要不,你去求你师傅给你指点迷津。”

    萧怀迦无奈摇头,“我师傅的话和你同出一辙,也嚷嚷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说别人,不说他自己,他都二十六岁了,怎么不结婚呢?”

    “那你怎么不问他?”

    “问了。”萧怀迦撇了撇嘴,又说:“他说他不想因为选择了一个,而看到一地碎落的芳心,甚至有人香消玉殒,他想让世间女子都生活得美丽而幸福。所以,他不会跟一个人结婚,而把希望留给众人,哼!推拖之词。”

    自恋狂,明珏暗暗鄙视水木,却不能否认他魅力,不看相貌和身材,也无须看他的声名和财富,那种自内而外自然流露的气质就足以令女人心动。

    “你也这么说,跟你师傅学。”

    萧怀迦叹了一口气,说:“不行,我有太多羁绊,顾忌太多,不能随心所欲。”

    明珏清眸一闪,神秘出语,“你若真不想成婚,我倒有一个主意。”

    “真的?快告诉我,师傅说你聪明颖慧,你的主意一定不错。”

    “他能说我聪明颖慧?哼!谁信哪?他一定说我狡猾诡诈了。”

    “狡猾诡诈的人一定聪明机灵,要不怎能有婉转的心思?”萧怀迦很诚实。

    明珏赏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问:“四太太中意哪几位闺秀?”

    “文渊阁大学士的嫡亲孙女、翰林学士王大人的嫡次女、督御史曹大人的嫡长女。这几家都同我外祖父有交情,外祖父说不管我中意哪家,他都亲自做媒。”

    袁氏出身书香世家,萧怀迦外祖一家也是名流清贵之族,所交皆是同道之人。

    “老太太又中意哪几家?”

    萧怀迦叹了口气,说:“十公主、汝亲王世子的嫡次女、温顺侯世子的嫡亲次女和小女、安国公世子的嫡长女,还有那个白姑娘。”

    没想到温氏“嫦娥”也在萧老太的选择范围之内,这老虔婆一颗势利心,两只富贵眼,把结姻亲当成巩固家族势力的纽带,所选之人皆出身王公贵胄之门。

    “十公主不行,她……”

    “本来就不行,我就是终身不娶都要她。”

    明珏本想说他和十公主是近亲,不能成婚,见萧怀迦态度突然变得激烈,心里惊诧,忙问:“为什么不娶她?十公主也是率性纯真的人。”

    “她迷恋我师傅,发誓非卿不嫁,得知贵妃娘娘有意将她许配给我,她让人带信给我,说我要是敢同意娶她,她就、就……杀了我。”

    明珏以为十公主迷恋水木是小女孩芳心初动,没想到如此坚定。凭明珏对十公主的了解,她让人给萧怀迦带话,一定不是说要杀了萧怀迦,而是说要阉了他。萧怀迦一向温润和气,若不是听到太难堪的话,也不会这么气愤。

    “四老爷怎么看?”

    “他说都不错,让我母亲和老太太商量,决定下来,他去托媒。”

    明珏连连点头,“四老爷本是受夹板气的人,却因放权而轻松,真是高人。”

    萧怀迦眼前一亮,“我懂了,吾父确实高明,值得学习。”

    “光学习不行,你跟四老爷不一样,要娶亲的人是你不是他,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你,哈哈……”

    袁氏和萧老太选中的人出身大不相同,两人意见相左,定会相持不下。萧老太一贯强势,袁氏也不是好揉捏的人,肯定会为此事大斗法。萧怀迦对两边的人选都不拒绝,而是全都答应,让萧老太和袁氏早点交火,他就置身事外看好戏了。

    萧怀迦又同明珏谋划的半晌,才安静下来,问:“前些天你找我有什么事?”

    “三爷把洛庄陪嫁的庄子的地契给了我,我想种些东西,听说水木山庄有稀奇种子,就想让你帮我找一些,要是不行,我就种冬小麦。”

    “冬小麦?呵呵,我不懂。”萧怀迦想了想,又说:“户部司农寺行走林子悦是我父亲的学生,人不错,跟我很投缘,等我给他写封信问问。”

    “好,你跟他说我想在秋天种些东西,庄稼一年一收,土要闲半年,太可惜了。你跟他说清楚,最好能让他帮我找些种子,适合北郊气候的。”

    她没收常东兴那十两租金,只让常东兴找人帮她收割庄稼,除杂草翻地。几百亩地,种地要买种子肥料,下种灌溉也需要钱,还有人工费用,这些就是不小的花费。若能通过萧怀迦弄到种子,也能省下一笔钱,最好把账都记到萧家。

    “我一会儿就给他写信,下午就让人送走。”

    “多谢。”明珏抛给他一个明媚的笑脸,神情淡淡。

    草篓里有十几条三寸长的大鱼,能炖一大锅鲜香味美的木耳鱼汤了。小鱼小虾也有几斤,不管是油炸还是香煎,都够她们主仆美美吃一顿了。

    萧怀迦捉了几只毛蟹,数量太少,个头也太小,要是再多捉上几只,就够做一道葱爆毛蟹了。她决定下午还来,主捉毛蟹,一定要好好吃一顿毛蟹宴。

    “明珏,你去过山脚下的河边吗?”

    “还没有,这些天一直在采木耳野菜,摘干鲜果实,小溪里还能捉到鱼虾螃蟹,边干活边玩闹,这八十亩林地够我玩好长时间了,还没来得及去河边呢。”

    “能看到你这么高兴,我就放心了,下午我带你去河边钓鱼。”

    “你不去京郊几个庄子收租子吗?”

    “我只管北郊四个庄子,西郊和二十里铺的庄子让四哥去收。”

    萧怀迦提着草篓和丝网,明珏空着手,边走边采路边的野花,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宅院后面的小路,萧怀迦停住脚步,冲她使了眼色,把草篓和丝网递给她。明珏知道他有意避嫌,点了点头,拿起草篓丝网偷偷摸摸向角门走去。萧怀迦找到跟他的小厮,绕了一圈,才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入宅院。

    守门的婆子不知道是哪路神仙布下的天眼,一点小事不注意,就可能惹出一身的麻烦。她现在处于困境,身份敏感,必须时刻警惕。

    刚走上荒芜的小路,就看到金宝爬在柴垛上边向她招手边做禁声的手势。明珏会意,随手拨了几根草花,若无其事向柴垛走去。

    狗子蹲在柴垛底下,冲她摆手,示意她往角门口看。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厮在角门口转悠,不时东张西望,明珏眼中充斥着寒凉警惕。这两个人会是谁派来了?白夫人和白迎芷等人自人自顾不瑕,还有谁要针对她?

    “他们在这儿几天了?”明珏压低声音问狗子。

    “昨天在路口转,我没在意,今天一直在角门口溜达。”

    明珏点了点头,深思片刻,低声吩咐了狗子几句。狗子从草篓里抓了两只小丢蟹,叫上元宝冲两个小厮跑去,说了几句话,就被小厮斥骂回来了。

    “他们说是萧家的人,让我们少管闲事。”

    他们是萧家的人,在这里转悠,十有八九是监视她们主仆。不知萧家哪位主子这么有人性,她到离京城八十多里的庄子思过,还要“惦记”她。

    明珏眼底闪过狡狯,低声吩咐了狗子几句,就靠在柴垛上养神,等着看好戏。

    狗子拉着元宝向正门跑去,边跑边喊:“角门口有贼,捉贼呀!”

    很快,守门的婆子就拿着铁锨、扫帚跟在狗子身后向角门冲来,几个路过的农夫也跟上来帮忙。两个小厮见势不好,撒腿要跑,被萧怀迦的小厮捉住带到宅院里。明珏也不理会,趁乱从正门溜进去,回了她们的小院。

    她把草篓交给岳嫂子,说出她想要的吃法,让岳嫂子去收拾。她洗完澡、换好衣服,又收拾好下午钓鱼捉蟹需要用的工具。主仆几人正准备吃饭,来了两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