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txt第10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你说句话。”明珏并没因萧怀达的侮辱而气恼羞愤,语气轻松坦然,“在诸多兄弟中,你外祖家势力最大,嫡出身份高贵,可老太太却明言喜欢六爷,不把你放在眼里。谁都看得出你对白姑娘有意,你们若结百年之好,还是亲上加亲,可白姑娘的眼皮都不掀你。就算你袭了侯爵,老太太也不喜欢你,白姑娘就是嫁给你也是嫁给了爵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你少胡说八道。”萧怀达羞愧气愤,眼底流露出猜忌,更有不甘心。
“你以为我想告诉你?哼!我不是你亲娘,没义务教导你。翠丝,跟我走。”
萧怀达和萧怀菱都是外强中干之人,骄纵霸道,心中没有大算计,一些鬼蜮伎俩却烂熟于心,跟他们的生母白夫人没一点可比性。挑拨的话没必要说得太深刻,点到为止,萧怀达不聪明,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让翠丝回去休息,她绕到凉亭一侧,在花木丛中徘徊,思虑下一步该如何着手。凉亭内的大圆桌已撤掉,换上方桌,众人正陪着萧老太喝茶闲聊。
“迦哥儿带的银子够不够?刚拜水木先生为师,别因少了花用让人笑话。”
“老太太多虑了,去年迦哥儿还没拜水木先生为师,跟着出去了几个月,水木先生就赏了五千两银子,够我们一房几年的零碎花用了。”
“水木先生是天下首富,五千两银子不过是指缝里流出来的,人家才不会看到眼里,不象我们,还以为发了一笔财。”陈氏拈酸出语,冷笑着打击袁氏。
袁氏沉了沉脸,微笑着说:“水木先生再有钱可不是谁都随便给的,就象他不随便收学生一样,难得迦哥儿有福气,入了他的眼。”
“就是,就是,听说水木先生除了皇上只收了几个学生。”萧老太连声附和。
白夫人撇着嘴,“听说拜水木为师很辛苦,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谁受得了?”
“确实辛苦,多少人想跟水木先生受苦还求不来呢。水木先生除了皇上,另收了三个学生,都是皇上亲准的。第一位是被皇上称为万能军师的端木轻,第二位是中南省的布政史谭金州,最年轻的封疆大吏,第三个就是迦哥儿了。”袁氏扬了扬眉毛,面露得意,又说:“不说别人,就说温顺侯和温贤妃想给五皇子铺路,往水木山庄送了多少美女,都被水木先生退回来了,说没缘份。”
十公主一脸兴奋,拉着袁氏说:“您让六表哥问问水木先生收不收女弟子。”
明珏眼前一亮,十公主跟她想到一起了。她吃了阎王爷的神果起死复生,早已渡了一层神金,再让水木给她渡一层人金,她就有了混世的最大资本。水木是天下首富,给他当学生不用交学费,说不定还能捞些小钱,太划算了。
“好,等迦哥儿回来我问他。”
萧怀达坐在凉亭后面,将茶盏摔到几案上,茶水四溅,“水木不过是水氏家族的庶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他继承侯爵吗?”
阿弥豆腐,原来不只穿成庶女能长袖善舞,穿成庶子也大有前途。
明珏的悲愤一扫而空,眼底闪现跃动的光芒,事在人为,她不相信凭她两世为人的智慧摆不平凉亭里那几块货色,太给穿越者丢人了。
白迎芷的丫头端着一个大托盘,站在凉亭外面,这就是她神神秘秘要带给大家的新玩意儿。明珏一看,不禁拍掌称快,终于有机会一展所长了。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六章 遭遇麻将
“可不是,水木先生不是汝阳郡主所出。”萧老太眼底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男权社会,妻妾成群,嫡庶有别,同父异母的子女身份或许就有天渊之别。
汝阳郡主是汝亲王的嫡长女,嫁给靖海侯水融为正妻,生了两个儿子,分别是三子水行风和四子水行雷,白迎芷的姐姐白迎芙嫁给水行云为妻。
萧怀达成功转移话题,很得意,又说:“再有本事也是庶出,有什么用?”
陈氏的头扭到一边,脸上流露出忿忿不满,小白氏低垂着头,也很不高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怀达一番话拨动了几个人心中的硬刺。
袁氏撇了撇嘴,说:“其实水木先生不是庶出的,只是外面误传而已。”
“哦?怎么误传的?”萧老太对八卦话题兴趣超常。
“水木先生的父亲水融是庶出,生母早逝,十几岁就离家到外面管理生意。和一个小乡坤的女儿李氏成亲,两人齐心协力,创出很大一份家业,李氏是水木先生的生母。水老太太两个嫡出儿子一个体弱多病,一个纨绔成性,水老太太就把水融寄养到自己名下,并力排众议,让水融继承爵位。
水融被封为世子,来京谢恩,汝亲王求先皇将汝阳郡主许给水融为平妻。李氏不同意,惹恼了汝阳王,后来李氏提出与水融和离,当时水木先生只有两三岁。后来李氏就被休了,汝阳郡主把李氏母子赶出水家,她就成了正妻。所以说水木先生应是嫡长子,他成名之后根本不在乎嫡庶的区别,也不屑于去争。”
袁氏自顾说得高兴,根本不在乎白夫人、萧怀达和白迎芷的眼神,也不怕闲话传出去。萧老太点头轻叹了几声,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琢磨袁氏的话。
“被休离连庶出都不如,更没资格继承爵位,谁老糊涂了,轻重不分。”
萧怀达本想出语挖苦让袁氏难堪,却没想到乌鸦落到了猪身上。他已经忘记白夫人曾被休六年,他和萧怀菱是白夫人再次回到萧家所生,可萧怀远就不一样了。萧老太偏疼萧怀远,白夫人被休之后,她还极力主张立萧怀远为世子。
照这样说,萧怀远连庶子都不如,没资格继承爵位,而萧老太也成了轻重不分老糊涂。他这番话一下子掐到萧老太太和白夫人的软肋上,由不得她们不疼。
“你这个颠三倒四的下流种子,胡沁什么?”萧老太戳着拐杖怒骂。
白夫人故做镇静,可她端着茶盏的手不住哆嗦,眼底比恨铁不成钢更多了一层怨愤。陈氏和袁氏互看一眼,都长舒一口气,眼上流露出兴灾乐祸。徐氏、小白氏和平氏都低垂着头,好像霜打一样,萧怀菱愤愤瞪着萧怀达。
萧怀达意识说错话,既怨自己有口无心,又怨别人揪他的短处,他不想服软低头,心中火气更盛。他要开口,却被白夫人泼了一身茶水,呵令他滚。
“哼!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你们都喜欢六哥,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白夫人扶着桌子,咬着牙喘粗气,“去告诉安宁院的丫头婆子,禁他的足。”
萧老太太沉着脸,白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桂园再一次冷了场,温度更低。
明珏躲在花木丛中暗笑,要是早知道萧怀达这么容易挑拨,她就不用费那么多心思跟她们较量了。把缺心少肺没大脑的萧怀达当枪使,就能把萧老太和白夫人气死。所谓人心如刀,可以杀人于无形,看来她还需要继续修练。
白迎芷忙打圆场,给萧老太敬茶递果子,说笑话哄众人开心。萧老太挤出笑脸,气氛逐渐缓和,白迎芷冲丫头打了手势,丫头把托盘放到方桌上。
“原来你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十公主突然出现,吓了明珏一跳。
“我还没看白姑娘发明的新玩意儿呢。”
“什么她发明的,那是水木先生制作的一种牌,去年宫里就有人玩。老皇帝说玩物丧志,才没在京城流传开。”十公主绷着小脸,愤愤解释。
明珏早就猜到是水木制造,问:“你们管这种牌叫什么?”
“马吊牌,你见过?”
明珏满脸荣幸,点头说:“当然见过,我们管它叫麻将。”
“你们?”十公主满脸疑问,“你会玩吗?”
“岂止会玩,我从没输过,除非有意讨人欢心。”
十公主很高兴,拉着明珏往凉亭跑,“咱们去玩,赢她们。”
“等一下,十公主,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我一定帮你。”
明珏把洛老太太即将离京,想见她一面却被拒绝的事告诉了十公主。十公主很生气,当下就要去找萧老太和白夫人,要为明珏讨个人情。明珏心里充溢着暖流,忙道了谢,又附在十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听得十公主连声叫好。
十公主先回到凉亭,说了些吉祥话,讲笑话讨好萧老太太。看到最高领导高兴,众人也喜笑颜开,跟着凑趣,桂园又一次热闹起来。明珏找到后花园的五谷轮回之所,伺候了“大姨妈”,又在桂园外转了一圈,才回到座位。
萧老太躺在凉亭一侧的罗汉软榻上,几个大丫头捶腿摇扇,白夫人、陈氏和袁氏在一旁伺候,几个体面的下人闲聊,逗萧老太太开心。
方桌上磊起四道长城,堆着几堆零碎银子和铜钱,散落着几副叶子牌。白迎芷独占一面,正给众人讲解玩法,并拿着叶子牌做比较。徐氏、小白氏、平氏坐到一面,身后侍立着丫头和姨娘。十公主和萧怀菱坐在一面,两个庶出小姐和几个丫头挤在后面。没有占人的一面正对着萧老太等人,供她们观摩学习。
白迎芷试玩了两圈,问:“都听明白了吗?”
十公主半爬在桌子,拖长声音,“没有——”突然,她蹦起来,说:“我想起来了,小媳妇会玩,去年在宫里,她最先学会,皇祖母都夸她聪明呢。”
说完,十公主冲萧老太太呲着鼻子抬了抬下巴。萧老太暗哼一声,给金鸽使了眼色。明珏正和芹儿、菊儿说话,金鸽过来陪笑行礼,请明珏去凉亭。
明珏进到凉亭,十公主拉着她坐到身边,让她讲牌的玩法。没等明珏说话,萧老太就开口夸了明珏几句,语气听上去很真诚。触到萧老太热情的目光,明珏心底一阵抽抽,老虔婆无利不起早,对她突然转变态度,不知有什么目的。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七章 赌注
淡定,淡定。
明珏要做举世无双的淡定姐,谁敢打扰她,不管有蛋没蛋,她都让那人蛋疼。
萧老太笑得越灿烂,明珏的心就越寒,警惕性也越高。她心里嘀咕: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想给我上糖衣炮弹,你这朵老菊h花还是太嫩了。
“洛九小姐会玩马吊牌?”白迎芷嘴角挑起蔑视,眼度的妒色一闪而逝。
明珏熟练的挑出她想用的牌,又飞快的将牌码好,好像没听见白迎芷问话。
翠黛讨好白迎芷,撇了撇嘴,问:“二奶奶,白姑娘问你话呢?你没听到吗?”
没等明珏说话,萧老太就沉下脸斥责:“这蹄子是哪房的?怎么这么对主子说话?跟二奶奶的丫头呢?都去哪疯了?金鸽,你去伺候二奶奶。”
“是,老太太。”
翠黛见势头不对,忙下跪求饶,眼角余光扫视白迎芷,希望白迎芷能为她说情。金鸽狠瞪了翠黛一眼,面含恭敬浅笑向明珏走来,垂手立于明珏身后。
紫竹和翠丝都回了小院,明珏带来的人只剩下青酒、红酒、郑嬷嬷和田妈妈,还有两个抬轿的婆子。听说老太太喊人,几人都匆匆过来,跪地告罪。
“郑嬷嬷,耳光。”明珏冲翠黛抬了抬下巴,摸出四张牌拍到方桌上。
白迎芷笑得很灿烂,“奴才顶撞主子,才打四下,二奶奶真是仁慈之人。”
换掉对明珏的称呼,白迎芷心有不甘,但她是聪明人,随时都看萧老太的眼色行事。翠黛请白迎芷求情无望,又向萧老太认错,向明珏讨饶。
十公主斜了翠黛一眼,“目无主子的奴才至少打十板子,要不打二十个耳光。”
“不过是一句话,干吗要打这么多?会把手打疼的。”明珏顿了顿,转向郑嬷嬷,说:“去找外院的管事借一双牛皮鞋底,就打四个耳光。”
翠黛知道求饶无望,瘫倒在地,浑身颤抖,捂着脸呜咽。邓嬷嬷之死对她们震撼颇深,用牛皮鞋底打四个耳光,丝毫为逊于用手打二十个,甚至更严重。
萧老太太笑了笑,“银鸽,把宫里赏的暖香茶给二奶奶倒一杯,那茶很养人。”
明珏不惊诧、不迟疑,起身施礼,淡淡一笑,“多谢老太太赏。”
“不必道谢,赶紧玩,我老婆子还等着看热闹呢。”
萧老太注视着明珏,老脸上笑容绽放,褶皱纹路分明,好似一朵盛开的老雏菊。她眼底闪现两道精光,好像两把寒刀,时刻准备插到人的心底。
宠不骄、辱不愤,脸上的神情坦然淡定,仿佛是久经世事的洗练和豁达,那双眼睛好像一汪清泉,不分春秋寒暑,平静流淌。萧老太的心猛抽了一下,这样的神态,这样的眼睛,这样宠辱不惊的风度,她很早就熟悉了。
那时候,秋夫人死了,白夫人卷土驾尘重回萧家。五岁的男孩领着三岁的女孩在深宅大院里仰望天空,小脸上的神情澄明淡净,好像高远的天空。不管是被长辈责罚,被兄长欺负还是得到嘉奖赏赐,他总是一样的神情。无论是远离家门流浪习艺、浴血疆场还是在朝堂倾轧算计,他神情依旧,总是淡定自若。
萧老太突然感觉很害怕,明珏为什么跟萧怀逸如此相似?难道她看花了眼?
明珏对萧老太摆出“欢迎参观”的态度,嘴角眉挑划过淡淡的讥诮。这老虔婆突然转了性似乎不是好苗头,她无瑕多想,只能见招拆招,坦然对待。
“我讲的规则大家都听清了吗?四地牌、两张将,满地和牌,最简单的玩法。”
“听清了。”众人应声点头。
“玩牌肯定有输赢,想玩的热闹些,要有赌注才好。”明珏摸着牌飞快扫视众人,“以银钱定输赢太俗,诗词歌赋又太雅,我们要定雅俗共赏的赌注。”
“小媳妇,这牌就能四人玩,其他人都看着?”十公主眨着眼睛问。
“对呀!一百三十六张牌,一次只能四人对阵。”
“这样玩太没意思了,肯定不热闹。”
明珏嘴角噙起浅笑,轻声问:“公主有什么好主意不防说出来听听。”
十公主想了想,说:“所有看牌的人分成四组,分别支持我、你、白姑娘和菱姐姐,和牌为赢,砸和为输,赢的那一组可以罚输的那一组,不输不赢的在一边助威,任何人不许抵赖。”她扫了明珏一眼,又说:“提前说明,外祖母必须我一组,我玩牌不熟,我输了就罚她,不许任何人帮她。”
“你这丫头真不讲理,这是什么道理?”萧老太笑着嗔怪十公主。
十公主吐着舌头冲萧老太做鬼脸,“我要是讲理还是你的亲外孙女吗?”
“你们听听,这丫头连我也拐带上了,谁也不许让她输。”萧老太太拍手大笑,“赶紧分组,我要好好想想这丫头赢了怎么罚你们。”
“好,听老太太的,大家愿赌服输。”
组很快分好了,萧老太太和徐氏跟十公主一组,白氏和平氏跟萧怀菱一组,陈氏和小白氏跟白迎芷一组,袁氏带着几个女孩跟明珏一组。赌注也都说好了,赢者可以向输者提高求,让输者表演节目或往输者脸上贴纸条。
“扶我起来,看着她们摸牌。”萧老太太靠坐在罗汉床上,盯着十公主的牌,突然说:“郑嬷嬷,你明天跟二奶奶出趟门,洛家要走,去送送。”
“是,老奴马上去安排。”
明珏摸牌的手停到半空,愣了片刻,忙放下牌,向萧老太道谢。萧老太没再说去洛家的事,只催促她们快点打牌,早分出输赢让她罚。
果然是老狐狸婆子,十公主刚提出分组论输赢,萧老太就看明白了她们的心思。没等十公主输牌,她就主动提出让明珏回家省亲,做了顺水人情。既显示她的仁厚慈爱,又给明珏留足了面子,如箭在弦的事情也能圆满到皆大欢喜。
两世为人,明珏仍暗叹自己道行尚浅,还需多加修炼。在深宅大院混了五十多年,光凭上天的眷顾和造化行不通,必须有真本事。
辛苦谋划的赌注没用上,明珏的情绪直线下降,战斗力无法保持,连输了几把。袁氏被罚了几次,坐不住了,直接把明珏撵下场取而代之了。
明珏看了一会儿,就以“大姨妈”强力马蚤扰为借口,向萧老太等人告罪离开桂园。回到小院,她头昏目胀,四肢无力,脑海却异常清晰。
明天是本尊的生日,她要回洛家,洛老太太会不会看出她是西贝货呢?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八章 省亲
水红底子五彩绣花镶金边交领长袄、象牙色中衣、||乳|黄|色绣边百褶裙穿在身上,稚嫩的小脸妆容精致,乌黑的细发满头珠翠,雪白的脖子上绕着三排大小勾称、色泽鲜明的珍珠项链,每只手腕上都套着两只白玉绞丝金蜀。
明珏看着镜中富丽华艳、金尊玉贵的自己,眼前花迷恍忽。她很喜欢这些衣衫首饰,拿出去换钱,随便一件都价值不菲。可穿戴在她身上,她却不喜欢,反而觉得别扭。洛家遭逢灾劫,她穿成这样省亲,氛围似乎格格不入。
不过,她这样装扮,确实贵气美艳,从前世到今生,她第一次对自己的皮相格外满意。如此穿戴装饰,母猪都有八分亮色,何况她这青春无敌美少女。
昨天萧老太主动提出让她回洛家省亲,她激动辗转,半夜浅眠。今天一早去给白夫人请安,仍被拒之门外,白夫人让人送出茶饼,让她带回洛家。如此廉价的吃食连仆人都不屑于看一眼,面对白夫人的蔑视,明珏坦然道谢,大方接受。
她去崇禧堂向萧老太请安道谢,萧老太也没见她,只派出金鸽照应她回洛家。明珏并不意外,此行没人光明正大监视反而不是好苗头。
明珏此行带了金鸽、紫竹等六个丫头,还有贺妈妈、郑嬷嬷及四个粗使婆子。出行处准备了四辆马车,并派了四名小厮、八名护卫随车侍候护卫。
四辆马车在侧门巷道一字排开,为首是一辆琉璃点金翠盖珠缨八宝四驾马车,后面是两辆五彩朱轮华盖双驾马车,最后面是一辆黑漆平头单驾马车。明珏悄悄掀起帏帽打量车驾,心里暗叹萧家的威仪排场。为首的马车相当于宝马760li,后面两辆相当于奥迪a8,最后那辆怎么也等同于一辆桑塔纳3000。
金鸽和紫竹扶明珏上了“宝马”,贺妈妈和郑嬷嬷也上来了,翠丝也往上挤。其余丫头婆子上了后面两辆车,最后那辆只装了一些出门的随行物品。
郑嬷嬷扫了翠丝一眼,说:“金鸽,你去跟丫头们坐第二辆车,这里留紫竹伺候二奶奶就行。也扶我下去,我去找老婆子们说说话。”
“是,嬷嬷。”
翠丝扫了明珏一眼,很不情愿的说:“奴婢扶嬷嬷下去,也去找人说话。”
明珏向郑嬷嬷点头致谢,亲自扶她下车。车内只剩留下明珏、紫竹和贺妈妈,都是洛家陪嫁来的心腹之人,说话行事都方便。
秋风徐起,吹拂车饰飘扬,辘辘车轮辗碎朝阳洒落的光辉。侯府的车驾吸引了诸多目光,为沉浸在清晨寂静中的路人行客增添了谈资话题。
“还有多远?”明珏打着哈欠问。
“听咱家老太太说京城以皇宫为中心共分成三圈,第一圈之内都是王公贵族的府邸,普通百姓再有钱也不能居住。第二圈之内有官员的府邸,有商户的宅院,还有世代居住的普通百姓。第三圈主要是普通百姓和富户宅子,还有一些权贵的外宅。平北侯府在第一圈之内,齐国公府在第二圈边缘上,距离不近。”
京城按等级分圈跟她所在时空的城市分环路一样,一圈就能圈出三六九等。不一样的是她原来的时空只要有钱都可以买,而这里还有钱买不到的皇权。
“京城哪里最热闹?”
“第二圈和第三圈都繁华热闹,只是售卖的东西和买卖人不一样。”
明珏掀开车帘往外看,贺妈妈没阻止,只让紫竹给她戴上帏帽。昨天,明珏一怒之下想离开萧家,贺妈妈苦口婆心劝她不能冲动。明珏心烦嫌唠叨斥责了几句,贺妈妈很伤心。今天要回洛家,才缓和了别扭尴尬的气氛。
“贺妈妈,”明珏顿了顿,说:“别把我在萧家的事告诉老祖母,免得她担心,她若问起,就说很好,送信的人被打推到奴才身上,我不想让她挂念。”
“老奴明白,二奶奶千万别一生气就想离开萧家。”
明珏冷笑几声,问:“若侯爷休了我,我还能赖在萧家吗?”
“二奶奶放心,我们就是豁出命也不让萧家休了你。”
“何必呢?洛家败落了,我人微言轻,你们豁出命就能保住我吗?”
“奴才们的命不一定能保住二奶奶,但大秦皇朝的典法可以。”紫竹拿出一本册子打开,“典法上列明休妻的七出三不去,三不去包括有所取无所归、与更三年丧、有贫贱后富贵。洛家获罪,二奶奶无家可归,萧家不能休你。”
明珏接过册子,扫了一眼,冷笑说:“难怪要给我加‘滛’和‘妒’的罪名。”
贺妈妈悲叹一声,说:“老奴和田妈妈、紫竹说好了,如果萧家不守典法,非休掉二奶奶,我们就告到应天府,府尹不管,我们就去告御状。”
为什么非在萧家这棵树上吊死呢?明珏很纳闷,她本想告诉她们离开萧能活得更好,可看到她们殷切真诚的眼神,她不禁心酸,积聚的勇气慢慢消失。
“我知道了,你们别乱来。”
明珏郁闷压抑,想掀开车帘透口气,马车嘎然而止,下了她们一跳。护卫传报说有皇家鸾驾经过,马车要回避,鸾驾经过之后才能通行。明珏掀开车帘,一座门楣威严、金壁辉煌的府邸映入眼帘,她不禁惊叹太豪华了。
“这是皇上行宫吗?”
紫竹笑问:“二奶奶眼花吗?门楼上不是写着‘温顺侯府’吗?”
“看到了,府邸位于第一圈边缘,又是皇亲国戚,温家也是名门旺族了。”
贺妈妈面露愤愤轻蔑,“不知是温贤妃省亲还是温婕妤省亲。”
《红楼梦》中贾元春隆重威仪、张扬奢华的省亲和“新红雷”里“猿唇大姐回门来,吓死一个加强排”的场景同时涌现脑海,明珏很兴奋,很想一睹皇妃省亲的富贵排场。一顶明黄|色八抬轿舆抬进温顺侯府,前前后后车马护卫不过几十人,跟电视所演以及她想像的相差太远,她又感觉很失望。
马车开始行进,明珏仍张望温顺侯府,“皇妃省亲怎么一点也不隆重?”
紫竹摇了摇头,表示不懂,贺妈妈满脸讥诮,不屑多说,明珏也无奈沉默了。
马车驶出皇城圈,路上行人渐多,宽阔的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不时有叫卖声传来。马车又摇晃了半个时辰,渐渐放慢速度,停在一栋高大的门牌下。
近乡情怯,即使真正的洛明珏已魂归地府,她只是一个来自异时空的西贝货,那种感觉却很强烈。她长叹一声,本尊灵魂飞逝,血脉相连的亲情难以割舍。
“贱人,你还有脸回来,凭什么你能享受荣华富贵,我就要受苦,我杀了你。”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九章 寿面
尖刻的怒骂声带着浓重的怨愤入耳,明珏大脑急转弯,才把贱人与自己划上等号。她不怒反笑,本是一朵纯洁可爱的小白花,有人非把她逼成斗战胜佛。
“八小姐,你快回去,要是让老太太、老爷和太太听见……”
“听见怕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嫁?我是嫡女,都是那死老太婆偏心。”
“你在大门口吵骂丢不丢脸?还不把拉回去。”一个年轻男人斥责声传来。
“三少爷,八小姐……”
“洛家死的死,贬的贬,平头贱民还怕丢脸吗?我就是丢尽脸面,也是那位让高贵的侯爷夫人被人戳脊梁骨,被人指责,谁让她……”
洛明玮咬了咬牙,忍无可忍,“啪啪”两巴掌打断了八小姐的呵骂声。八小姐愣了一下,紧接着尖利刺耳的嚎哭声响起,怒骂声欲加阴毒,骇人听闻。
明珏端坐车中,微眯着眼睛,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双眸明亮清澈,脸色沉静到没有任何表情。穷人乍富,小人得志,生活境遇突然改变,言行举止有违常理总被人唾弃,一直养尊处优的人一朝沦落,不也一样吗?
紫竹沉下脸,“八小姐真过份,还嫌当时闹得不够吗?二太太也不管管。”
贺妈妈叹气说:“平北侯就一个,大太太想让五小姐嫁,跟老太太闹了一场,被老太太压制了。八小姐也想嫁,二太太不明闹,背地里也没少使手段。”
“嫁到平北侯府的日子就好过吗?”明珏摇头讥笑。
在她们看来,成为平北侯的夫人就注定一辈子荣华富贵,却不知在阴谋诡计中日日劳神、夜夜煎心的凄苦。如果她在本尊出嫁之前穿越而来,她绝不想嫁到平北侯府。她宁愿布衣荆钗清贫渡日,也不愿意在是非堆激流中养尊处优。
她今日省亲,妆扮华贵艳丽,车驾威仪豪华,仆从护卫众多,享受平北侯夫人的待遇,能不让人眼红吗?如果她素衣简车,一副不得宠、不得志的样子,这些人又该怎么想呢?恐怕结果也一样,不是嫉妒怒骂,而是奚落恶讽。
“轿舆已备好,请二奶奶下车。”郑嬷嬷的声音传来。
紫竹仔细检查了明珏的妆容,帮她整好衣衫,戴好帏帽,扶着她下车。洛明玮和洛明珩见车帘掀开,忙迎上前施礼问候,态度谦恭热情。
本尊的记忆中对这两人无丝毫印象,肯定平时也不亲近。看他们衣衫朴旧、精神颓败,满脸诚惶诚恐的表情,明珏不禁心酸哀叹。
从高大的门牌进去,便是齐国公的府邸,共有两座五进宅院。东院长房所居,是本尊的家,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西院是二房的宅院,院子内外冷冷清清。偌大的府邸如今门可罗雀,曾经的繁华已成了记忆中的风景,凭添哀凉。
公爵被掠,抄家时连女眷好一些的头面首饰都抄走了,还要被强返原籍。不知齐国公府究竟犯了什么罪,又或者得罪了哪些贵人,竟然一朝落败至些。
明珏长叹一声,叫来郑嬷嬷,说:“家门不幸,徒增笑料,还请嬷嬷多担待。”
郑嬷嬷会意一笑,“二奶奶放心,今天的事不会成为笑料。”郑嬷嬷转向洛明玮,高声说:“早就听说贵府八小姐有疯病,没想到这么厉害,还需赶紧医治。齐国公府也是名门旺族,就是败了,也不能让一个疯子跑出来胡闹呀!”
洛明玮喏喏点头,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多谢嬷嬷关心,舍妹确实需就医。”
高,实在是高,明珏心里为郑嬷嬷竖起大拇指,“多谢嬷嬷担待,紫竹,你留在郑嬷嬷身边听指挥,让贺妈妈、丝菊和风兰陪我进去。”
“是,二奶奶。”
明珏坐上轿舆,洛明玮兄弟头前带路,贺妈妈和丝菊、风兰跟在后面,向洛老太太居住的院子走去。一路上花草树木依旧繁茂,却少见人影,甚显荒凉。
轿子停在洛老太所居院落的门口,洛二太太张氏带着几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迎出来。明珏是平北侯的正妻,虽说没正式诰封,也妻凭夫贵,张氏等人要行礼,被明珏拉住。她们热情问候,殷勤客气,神色间却有难以言喻的冷漠和疏离。
“老太太还念叨的,说是见不到了,这不来了。”
贺妈妈忙说:“家奴误事,昨晚才报知萧家老太太,今天一早就出来了。”
“原来是家奴误事呀!害得老太太腆着脸到处求人,还以为……”
明珏扫了张氏一眼,不想跟她废话,凭八小姐洛明玫的质量就可以想像制造单位很差劲。头发花白的祖母迎出来,触目之间,她不禁哀从心起,鼻腔酸胀,热泪喷流而落。情绪真实表现,精心准备的辣椒水和芥茉油用不上了。
“祖母……”
不需要任何造作伪饰,感情是真的,不管是洛明珏的身体还是江宇慧的灵魂。
本尊自幼由祖母抚养长大,朝夕相处、血脉相连的亲情储存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难舍难分。做为主载身体的灵魂,江宇慧想起前世养大自己的祖母和骨肉情系的亲人。她高楼跌下,支离破碎,跌碎了祖母的心,跌成亲人此生的伤痛。
明珏扑到洛老太太怀里,嚎啕大哭,众人不管何种表情,都牵边心中的哀思,落泪抽泣,哭声响成一片。洛老太太抚着明珏的头,低声哽咽,悲痛长叹。
“不许哭了,进屋,陪祖母坐一会儿,说说话。”
侍候洛老太太的两个老嬷嬷忙上前搀扶,洛老太太推开她们的手,挽着明珏向里屋走去。贺妈妈、丝菊和风兰紧跟伺候,张氏等人也跟着进来了。
里屋只有一把缺腿的桌子和几把破旧的椅子,一应摆设挂件全部抄尽。洛老太拉着明珏坐下,又给贺妈妈递过一只小杌子,张氏也毫不客气坐下了。
“寿面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等九小姐一来下锅呢,老奴这就去煮面。”
明珏握着老太太的手,泣不成声,今天是本尊的生日,一碗寿面足见真情。
“别哭,今天是你生日,一会儿祖母就要起程回乡,你要让祖母看到你笑。”
家族惨遭巨变,洛老太太垂垂老矣,却双目明亮,脸上透出久经风霜的坚毅。
张氏撇了撇嘴,说:“堂堂平北侯夫人,锦衣玉食,什么没有?就为赶过来吃你这碗面?老爷为筹借回乡的路费,头发都白了,再借不到钱就没米下锅了。”
洛老太太拍着桌子,高声怒斥:“胡说,知道洛家出了事,平时走动不错的亲朋都送了一些银礼,有二百多两,不够回乡的路费吗?”
“回乡也要吃穿呀?主子奴才几十口人呢。”说话的是洛明玮的妻子岳氏。
一个妾室打扮的女子撇着嘴说:“走动的亲朋都送了银礼,也没平北侯府呀!”
明珏暗自着急,确实应该给银子,可出行的物品都备齐了,就是没带银子。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五十章 因爱变态的积怨
“要是明玫嫁过去,齐国公府也到不了今天啊!人偏心老天不开眼……”
张氏拍着腿嚎丧一般哭起来,岳氏和几们姨娘也如丧考妣般高声抽咽。洛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明珏忙抱住洛老太太的胳膊,软语安慰。
“照二太太所说,若八姐嫁给平北侯,齐国公府就不会被削爵抄家、你们还可以继续过金尊玉贵的日子。二太太认为皇上的圣旨一文不值,谁都可以随便左右吗?八妹嫁过去就能让远在漠北战场的平北侯为洛家出面吗?”
明珏眉稍挑起轻蔑,脸色沉凉淡漠,“以前同样享受过齐国公府的尊荣,如今我父兄被杀,母亲姐妹发配为奴,二房只是失去荣华富贵,却人口平安。相比尊严和性命都丢掉的人,这又算什么?难道谁造的孽比谁少吗?”
哭闹声嘎然而止,张氏嘴唇动了动,却没敢再出声,岳氏和几个姨娘也都低下头,偷眼扫视明珏。明珏这么威严的气势,这么强大的气场,是以前没有的。
一个嬷嬷端着漆木托般出来,“寿面煮好了,老奴祝九小姐福寿双齐。”
明珏站起身,施半礼,“多谢嬷嬷。”
洛老太太冲张氏等人挥挥手,“都出去吧!让我和九丫头安安静静吃碗面。”
“请二太太稍等一会儿,老奴有话说。”贺妈妈拦住张氏等人。
风兰领着紫竹进来,紫竹给洛老太太施礼问安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票交给贺妈妈。明珏蹙了蹙眉,面露欣慰,贺妈妈早有准备,逼不得已才拿出来。
贺妈妈冲洛老太太施礼,说:“老太太,这是一百两银票,二奶奶备下的。”
洛老太太重哼一声,冲张氏等人抬了抬下巴,“给她们。”
“只有一百两银子,二太太别嫌少。”贺妈妈把银票递给张氏,“想必二太太也知道当时大太太怎么给九小姐备的嫁妆,你也清楚九小姐有多少东西。”
“恐怕她也有份吧!一起糊涂混帐老婆。”洛老太太狠瞪了张氏一眼。
张氏接过银票,挤出几丝笑容,“嫁妆不是我备,我不清楚,我去看老爷。”
打发走张氏等人,明珏和洛老太太说了些宽心话,勉强吃了几口面,也食不下咽。洛老太太不提齐国公府以前的事,也不提以后的日子,只殷切嘱咐明珏。
吃完面,洛老太太让贺妈妈去跟两个嬷嬷说话,明珏知道洛老太太有话跟她说,忙使眼色让紫竹出去稳住郑嬷嬷等人,又让丝菊和风兰守在门口。
明珏坐到小杌子上,一手拉着洛老太太,一手给她捶腿,“祖母,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我早就让贺妈妈告诉你守身即是尽孝,你保护好自己就行,洛家的事你不用担心,一切等侯爷回来再说。”洛老太太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掌大的锦盒,“你把这个交给萧怀逸,他就明白了。”
锦盒很轻,不象装了金银珠宝,明珏摇了摇,本想问几句,又怕好奇害死猫,只好做罢。她把锦盒小心收好,陪着洛老太太说了一些家常闲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把你嫁到平北侯府吗?”
“老太太最疼我。”
洛老太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问:“你知道温顺侯吗?”
明珏见洛老太脸色凝重,怔了怔,忙说:“我来时从温顺侯府门口经过,碰到皇家鸾驾,听贺妈妈说温顺侯是皇亲国戚,跟我们洛家有关系吗?”
“跟洛家关系不大,跟你关系不小。”
秘闻,绝对秘闻,明珏仰起头,脸色漠然,心中却急切等待洛老太太爆料。
“我娘家姓温,原来是温国公府,后来才晋升侯爵。”
“啊?温顺侯府是您娘家,威赫显耀,齐国公府怎么会……”
明珏不知其中隐秘,也知道事情不简单,却努力装成一朵纯洁的小白花,引导洛老太太。贺妈妈提起温顺侯一脸蔑视,想必跟洛老太太和她都大有渊源。
洛老太太苦笑悲叹,幽幽出语,“我父母是皇上指婚,夫妻恩爱。母亲生下我和弟弟后身体一直不好,祖母逼父亲纳妾,父亲就纳了一个外室。现在的温顺侯叫温显宗,就是我父亲的外室所出。弟弟十岁就病逝了,母亲伤心欲绝,一年后也弃我而去。又过了一年,父亲娶了继室,才把温显宗和他生母接进温家。
温显宗心思诡诈阴险,又聪明讨巧,祖母很宠他。当时,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叫丹娘,是荣宁公世子的嫡长女,一个多才多艺、美丽善良的女孩。温显宗向荣宁公府求亲被拒,气愤难平,他只是庶子,竟然想娶公门嫡女。
后来,荣宁公府获罪,丹娘被充为官妓,而温显宗却凭手段寄养到嫡母名下,还被封世子。听说温显宗为丹娘赎身,我还很感动,没想到丹娘怀了他的孩子,他却让丹娘做家妓,帮他笼络达官贵人。我狠狠教训了他,他鼓动祖母、父母跟我闹翻了。丹娘生下一个女孩就去了,我把孩子养在身边,取名叫玉瑶。
玉瑶十二岁那年,我父亲去逝,温显宗袭了爵,就让祖母出面劝说,要把玉瑶领回去,并发誓对玉瑶好。我考虑多时,同意玉瑶认祖归宗,没想到却上了他的当。他让人教玉瑶琴棋书画、歌舞音律,对外宣称玉瑶是他的养女。玉瑶十五岁,他把玉瑶送年过古稀的老王爷做侍妾,还说玉瑶是温家的家妓。
我去温家闹了一场,跟娘家彻底闹翻,断绝了来往。又去王府要人被拒绝,?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