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txt第8部分阅读
侯门正妻txt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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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六章 一较高下
垂花门的婆子喊了一嗓子,立刻有丫头报到敞厦里面。金鸽刚露头,小白氏、和萧怀菱便带着人迎出来。金鸽见明珏倒在石椅上,便明白了大致情况。
终于可以醒了,时间卡得正好,真是天才,明珏心里狠狠佩服了自己一番。估量着金鸽走近,明珏突然呕了几声,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液吐到丝帕上。
“不好了,二奶奶吐血了,大夫来了吗?”
明珏捂着嘴吸一口凉气,牙齿咬到舌头可真疼,尤其事出无奈故意咬,不只舌头疼,心也疼。所以,她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受的罪加n倍还给某些人。
“不用请大夫,我还死不了。”明珏‘幽幽转醒’,出语有气无力,声音却沉凉清晰,“金鸽姐姐来了就别急着走,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事情说清楚,谁是谁非自有公断。朝廷有国法,萧家有家规,谁也休想翻手云、覆手雨。”
“你也知道规矩?你眼底还有没有婆婆?”白夫人气急败坏的吼叫声破墙而出,“你难为妾室庶子也就罢了,还敢打小姑?我不罚你就等于废了家规。”
明珏扶着丫头站起来,微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孝悌规矩,眼里也有长辈,我是不是难为妾室庶子,小姑该不该打,自有公论。我若是做错了,甘愿受罚,婆婆千万别手下留情,以免纵容遗祸,累及家族子孙,贻笑大方。”
“你知道就好,到时候别埋怨。”白夫人咬牙切齿,却有些底气不足。
“多谢太太教诲,我不会埋怨。”明珏冲金鸽笑了笑,说:“光顾说话了,还没问老太太有什么教示,金鸽姐姐代表老太太,身份尊贵着呢。”
“二奶奶说笑了,奴婢是丫头,能伺候老太太是这辈子最大的福份。”金鸽扶住明珏,面色平淡得看不出所以然,她顿了顿,又抬高声音,说:“老太太说萧家有规矩,不管是谁也掀不起风浪来,刁奴欺主要严防,否则会酿成祸事。”
明珏微微皱眉,萧老太太和稀泥在她意料之中,平衡制约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奴才和小人物当替罪羊。可萧老太太的话似乎还有另一番深意,不只警告白夫人,也在警告她,那个“谁”含盖所有人,自然是踩到谁的尾巴谁痛。
进到敞厦,没等白夫人开口,明珏就知会金鸽,点名让翠丝讲述早晨发生的事,青酒和紫竹做补充。又让何瑞媳妇讲述午后的事,郑嬷嬷和贺妈妈做补充。几人同时说一件事,事先没商量,不会出现假话,连添油加醋都不可能。
听完她们的讲述,众人神情各异,心思更是大不相同。敞厦的气氛好像凝固一样,众人敛眉不语,汗流缓慢,连呼吸都变得低沉了。
明珏坐在白夫人对面,平静喝茶,面色沉静,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敞厦内几十号人,就她和白夫人两人坐着,还有跪坐替白夫人摇扇的白迎芷。小白氏站在白夫人身后侍候,明珏不以为然,谁爱站规矩谁站,反正她不站。
白夫人母子三人阴沉着脸,看向明珏的目光都充斥着毫不掩示的敌意,又各有情绪,白夫人眼底隐含恼恨,萧怀迁的眼神交织挑衅,而萧怀菱则有些恐惧。白迎芷故做平静,又一次被敏绚提名道姓,还能表现出事不关己。
金鸽垂手站立,不时扫视白夫人、明珏及敞厦内众人,不动声色。洪姨娘母子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跪着,早晨挨了几板子,没有涂药医治,只能硬撑。邓嬷嬷跪在白夫人脚下,脸色灰暗,不时以哀求的目光偷看白夫人。
“诸位都清楚事情经过了吗?还需要我再补充吗?”明珏问得气定神闲。
白夫人拍案而起,怒问:“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珏微微冷笑,今天的白夫人很蠢,是此时装蠢还是以前自作聪明呢?
其实,白夫人不是蠢人,自幼见惯深宅大院的阴谋诡计,嫁为人妇又几番起落。没有心机手段,别说在萧家沉浮,就是在白家也差不多被啃干净了。
士别三日当刮日相看。
明珏同学已老瓶装新酒,还冒着不怕被扒马甲的危险,请阎王爷给她渡了一层神金。而白夫人等人还用习惯思维看她,仍把她当成见到她们发威就浑身发抖的幼妇。不懂得同对手一起进步,不一定是蠢人,但决不聪明。
她们今日的连环计功夫不浅,又是拳头出击,又是棉里藏针。明珏同学见招拆招,只要行事有理有利,保证自己不掉坑里,谁想往坑里跳,她都会顺手推一把。不用自己冒险,还能送上顺水人情,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没有考虑在内的就是萧怀达那一脚,这属于意外风险,利弊各一。如果事情不朝她预想的方向发展,她也会以这一脚为资本,狠泼一把。
金鸽笑了笑,说:“二奶奶,今天的事有点乱,奴婢听得一头雾水。”
“乱吗?大家是不是都觉得乱?呵呵……”明珏如花的笑脸瞬里冷若冰霜,重哼一声,说:“紫竹,三句话把事情说清楚,否则第一顿板子先打你。”
紫竹知道明珏的用意,没多想,抬高声音,用简单的几句话概括今天发生的事,着重提点了几个人名。明珏很满意,冷着脸询问金鸽是否听明白,她不允许任何人借此拖延时间。金鸽连连点头,其他人财也不敢有类似的疑问了。
“既然大家都听清楚了,我不想多言,不管是主是奴,只要是人,都有是非标准。”明珏顿了顿,又说:“我已经说清自己的处理的方式,到底怎么处理还需几位当家人商议,只要最后给我和侯爷一个满意的交待就行。”
领导只说指导方针,不参与事情的具体谋划和处理,手下妥善处理之后,给领导一个满意的交待就行。此时,谁是最高操作者,显而易见。
“洛家都死绝了,你、你还敢拿主意?你、你给我跪下。”白夫人怒不可遏,若不是有人拦着,就扑上来嘶咬明珏了,“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杖毙。”
“我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拜过祠堂,上了族谱,谁敢把我杖毙?我不是庶长女,随随便便就可以被摔死。”明珏手中的茶盏落地,瓷渣茶水四溅,“孰是孰非太太心里很清楚,何必以权压人,尊贵体面不是硬撑出来的。”
“你、你……”
明珏站起来,笑意吟吟向白夫人走来,冷声说:“我是外嫁女,洛家死绝了,于我只是少了娘家,就象白家死绝,对太太没什么影响一样,太太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说一句不怕现世打嘴的话,只要萧家平安无事就行。”
白夫人双手抓着美要榻,浑身筛糠般的哆嗦,牙齿也跟着颤抖,杀人般的目光好像要把明珏生吞活剥一样。萧怀达骂骂咧咧冲明珏扑来,被萧怀迁拦住,推到一边。白迎芷面露哀凄,脸色阴沉,好像白家马上就要合族死绝一样。
众人看向明珏的目光带出谴责、怨恨和不屑,金鸽眼底透出的不满很强烈,连贺妈妈等人也无奈暗叹。明珏知道自己犯了众怒,白夫人就是有天大的错处,也是婆婆,即使她不是萧怀逸的生母,也不容儿媳违逆。
可白夫人的行事言行确实让人无法接受和尊重,与她这种人初次交锋,不将她的气焰压下,她会变本加厉,以后的事情会更麻烦。陪笑服从,暗用心计不能稳操胜券,还不如豁出去泼一场,即使仇怨结得更深,至少心里痛快。
事到如今不能被孤立,否则真顺了白夫人的意,必须退一步保住自己的优势。可是她现代人的骄傲和本尊饱受欺侮的历史不允许她低头,哪怕是一时。
明珏思虑片刻,换了一张笑脸,高声说:“只要把今天的事情妥善处理,我可以退一步,既往不咎。害周姨娘流产、和下人通j这些小打小闹的阴谋诡计太浅薄,谁是幕后主使者诸位清楚,我也心如明镜。如果今天这事不给我和侯爷一个交待,我就豁出去闹一场,把侯爷从漠北叫回来,耽误了朝廷保家卫国的大计,受牵连的可不只我一个人,其中的利弊长脑袋的人都清楚。”
“你、你反了,你……”白夫人指着明珏,身体摇摇晃晃。
此时谁说白夫人不蠢,明珏都会毫不犹豫打负分。事情已经闹到无法收场,白夫人还活在自己的习惯思维里,维护着自己变态的自尊和骄傲。明珏忽然觉得白夫人和她有些类似,都是不善于低头回旋的性子,需知过刚则易折。
刘姨娘扶住白夫人,使了眼色,惊慌喊叫:“太太,你怎么了?千万不要晕。”
白夫人抓住刘姨娘的手,身体猛晃几下,结结实实昏倒了。众人呼天抢地,乱成一团,有人看向明珏的目光充满责难,有人则是庆幸解脱。明珏暗恨白夫人和刘姨娘配合装蒜,同时也下定决心决不让她们借此逃脱。
“刘姨娘真是先知先觉,似乎早知道太太要晕倒,就象邓嬷嬷早就知道绚哥儿会骂我一样。”明珏给紫竹使了眼色,高声说:“太太晕倒,先医治休息,三奶奶没晕倒,可以接着处理,要是三奶奶也晕了,我就勉为其难,亲自处理。”
紫竹拉着青竹堵到敞厦门口,只放白夫人屋里的丫头出去。萧怀迁去请大夫了,小白氏跟着吆喝了半天,似乎英雄无用武之地,只好消停下来。
“金鸽姐姐,看样子只有你和我来处理此事了,咱们趁热打铁。”明珏阴涩一笑,“我年幼,下手没轻没重,还请姐姐多提点,在老太太面前替我求求情。”
没等金鸽答话,白夫人就睁开眼,狠厉开口,“迁哥儿媳妇,你来处理,别让那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得逞。”说完,又晕过去了,这次倒象真的。
明珏脑袋转了半天,才明白“无法无天的东西”是她的代称,心里着实荣幸了一把。反正小白氏已经掉坑里了,明珏不介意多砸几块石头。
“三奶奶,劳烦你麻利点,尽快把事情了结。”明珏来到小白氏面前,很真诚地说:“金鸽姐姐要伺候老太太,我一会儿也要到太太床上伺汤候药,可不能耽误了。”她四下看了看,又高声喊:“没用的东西,还不把太太抬进卧房?你们想把太太气醒再气晕吗?连美人榻一起抬,快点。”
几个婆子抬起美人榻向正房走去,白夫人的大丫头和三个姨娘跟去伺候。萧怀达和萧怀菱跟着回正房,白迎芷却留下来了。邓嬷嬷和何瑞媳妇想趁机溜走,被紫竹挡了回来,伙同邓嬷嬷一起狗仗人势的人一个也没溜掉。
“七爷留步。”明珏追上萧怀达,当着众人的面,压低声音,说:“保护好你踹我的那只脚,要是有朝一日让人砍下来,你就彻底废了。”
没等萧怀达发威,明珏就甩出一串明媚纯真的微笑,志气高昂走回敞厦。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七章 别有用意的求情
敞厦内的气氛沉闷死寂,秋风破窗而入,吹不起半丝微澜。
小白氏主要处理这件事,坐主座,明珏坐在她左侧,白迎芷想坐在右侧,被紫竹撤掉椅子,换成绣墩请金鸽落座,白迎芷只好沉着脸坐到一边旁听。
白夫人被送进卧房,又派人来警告小白氏不让无法无天的东西得逞。明珏淡然一笑,置之不理,小白氏左右为难,那张脸已皱成了冰冻苦瓜。白夫人这番话等于又给小白氏挖了坑,她必须跳,就看跳下去伤情如何了。
“紫竹,把我定下的处罚再强调一遍。”明珏冷眼扫过众人,又说:“我不追究先前有人对我的陷害,但事关侯爷声名,我定会寸步不让。”
敏绚的两个奶娘一个是邓嬷嬷的大女儿,一个是她外甥女,两个教养嬷嬷一个是邓嬷嬷的侄子媳妇,另一个也是她的远房亲戚。公布了这四个人的身份,小白氏看着明珏,希望她能退一步,白迎芷和邓嬷嬷也希望她识时务。
明珏又强调了一遍她定下的处罚,还搬出萧老太太和萧怀逸,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金鸽也把萧老太太的话重复了一遍。看到金鸽倒向明珏,小白氏无奈,只好按明珏的意见,把四人各打了四十大板,撵了出去。
和邓嬷嬷一起闹事的几个婆子也都挨了板子,卖的卖、撵的撵。邓嬷嬷已替人消灾,被加上主谋的罪名,如何处理令小白氏伤透脑筋。明珏提出打邓嬷嬷四十个耳光,处罚不重,但前提条件是必须用牛皮鞋底子抽。
邓嬷嬷当时就吓得背了气,缓过来以后就吵嚷着要见白夫人,又哭又喊,哀告讨饶。明珏同意邓嬷嬷去见白夫人,但处罚丝毫不变,谁变就拿谁开刀。
“二奶奶、三奶奶,老太太派银鸽姑娘来说话。”
明珏和小白氏带人迎出去行礼,银鸽代萧老太太受了礼,才给主子行礼。银鸽也萧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容貌娇丽,比金鸽看上去活泼些。
“老太太说:白姑娘来走亲戚,在我们家受委屈了,还请白姑娘多担待。明天白姑娘在桂园请客,老太太出钱,白姑娘要没事就去桂园看看准备情况。”
白迎芷粉面含笑,盈盈行礼,“多谢老太太,我这就去,劳烦姐姐带路。”
明珏本想借处置洪姨娘母子让白迎芷难堪,狠狠教训她。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萧老太太,变着法和稀泥,替白迎芷打掩护,目的不言而喻。
“老太太真有先见之明,不愧是老封君。”明珏皮笑肉不笑。
白迎芷满脸挑衅扫了明珏一眼,又转向小白氏,说:“三奶奶,小女不想让洪姐姐受罪,想替她讨个人情,烦请你处罚她和绚哥儿时手下留情。”
没等小白氏答应,明珏就接上了话,“白姑娘真是圣母心肠,绚哥儿叫喊着他出语无状是你所教,难得你不计较,你跟洪姨娘真是好姐妹。”
白迎芷装模作样客气了两句,没等明珏再次发难,就跟着银鸽匆匆离开了。
明珏看着白迎芷的背影,笑容阴涩,心想:你既然跟洪姨娘称姐道妹,我就成全你,如果那王八蛋不休我,我会让众人看一场好戏,你可别怪我毒。
……
与此同时,某王八蛋正翻看密报,漆黑的星眸流转,脸上毫无表情。突然,他连打两个响亮的喷嚏,营帐里的几个臭皮匠忙围过来嘘寒问暖。
“侯爷,您是不是着凉了?”
萧怀逸扔掉密报,冷哼一声,“耳根发热,鼻腔发痒,有人在骂我。”
“一定是朝中那帮混蛋,本事没有,淡话不少,全都欠揍。”萧攀率先发难。
“非也,非也,依老生所见,一定是夫人在思念侯爷,念之急而生怨。”公羊白摇着羽毛扇,拿腔作势,说:“侯爷双颊泛红,这是红鸾星动之状。”
公羊白尚处于自我陶醉中,萧攀、萧登和端木轻赶紧躲到门口,害怕被殃及。萧怀逸嘴角抽了抽,脸上掠过淡淡的讥讽,便没了表情,众人也沉默了。
“侯爷没见过夫人吧?”端木轻缓和气氛,看似无意发问。
“见过,十年前。”
“哎呀,那可是天作之合……”
公羊白调动优美词汇,刚想真诚而热烈的感慨一番,就被萧怀逸打断了。
“那年我去洛家下聘,她正吃奶呢。”
萧攀萧登捂着嘴弯着腰,眼角打起几道弯,憋得难受,都用卫生眼球扫瞄公羊白。与北狄几场硬仗全部取胜,萧怀逸心情不错,众人也可以随便一些。
端木轻咳嗽一声,正色问:“侯爷,朝廷有新鲜事吗?”
萧怀逸递给他们几份密报,冷嘲一笑,“无聊之事天天有,自己看。”
“皇上半百得子,十五皇子同皇上一天生日,只比皇上的生辰晚几个时辰。那些闲着无事的言官说这是天降祥瑞之兆,上疏请皇上大赦天下呢。”
“温婕妤生孩子真会挑时候,与皇上同一天生日,皇上能不高兴吗?”
“小皇子都出生几个月了,朝廷还在闹腾,真是闲得蛋疼。”
“这次救越国、打北狄,我们稳操胜券,不知到时候皇上怎么赏侯爷。”
萧怀逸听着几人的议论,一言不发,脸上嘲笑更浓,眼底充溢着洞若观火的了然与清明。功高震主时,无论什么封赏都要坐在火盆上去领受。
公羊白翻完几份密报,又摇扇感慨,“温顺侯真是了不起的人物,皇上还在潜邸时,他把妹妹送给皇上做侍妾,皇上登基,他又把女儿送给皇上当妃子,去年又把孙女奉上。听说他的重孙女也有十来岁了,估计再过几年也会送给皇上。
温家文不行、武不通,光靠裙带就能保住荣华富贵。还好他妹妹没给皇上生下一男半女,他女儿所生的五皇子和他孙女所生的十五皇子怎么排辈份?”
端木轻摇摇头,说:“温顺候和五皇子一派在朝廷炙手可热,在清流文官和军功武将之中的名声很糟糕,温家祖上是何出身?”
萧怀逸轻哼一声,“温家祖先跟太祖皇帝打江山,战功赫赫,不逊于萧家。”
公羊白干笑两声,问:“温家跟萧家有渊源吗?”
“以前没有,以后……”
一道黑影飞入营帐,打断萧怀逸的话,来人丢下一封烫金密信,又消失不见了。萧怀逸打开密信,脸色大变,稍怔片刻,抓起银枪往外走。
“侯爷,出什么事了?”
“狄赛隆把二公主困在墨雪山主峰,要跟我决斗。”萧怀逸脸色沉冷且惊忧。
“侯爷,墨雪山距此千里,军中不可一日无帅,你不能去。”
“是呀!侯爷,狄赛隆诡计多端,他……”
一匹紫红烈马跑来,萧怀逸飞身上马,众人话没说完,骏马就已奔出军营。
“公羊先生,你怎么不拦着侯爷?”
“二公主与侯爷青梅竹马,当年若不是为保侯爷,二公主会背井离乡来合亲吗?这些年二公主饱受狄赛隆虐待,侯爷哪日不惦念?”
“那、那怎么办?”
公羊白扔掉羽毛扇,“传令铁血营随侯爷去救人,营中由端木先生坐阵。”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落日的余辉穿过树影花丛,亭台楼阁披上淡淡的金黄,柔和曼妙。
明珏扶着丫头的手走出安宁院,坐上轿舆,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金辉弥散在她柔嫩的小脸上,苍桑疲惫显而易见,却难掩她面色坚定,黑眸清亮。
从早到晚,整整折腾了一天,累得她心力憔悴,险胜一局,却充斥着血腥与暴力。做为一个现代的灵魂,她尊重人权与生命,害怕流血与死亡,可却与深宅大院秉承的信念格格不入。有可能一步踏错,一朝不慎,她就会步本尊的后尘。
她坚持用鞋底抽邓嬷嬷四十个耳光,才抽到三十,老货就咽气了。即使当时轻罚邓嬷嬷,仇怨也结下了,不如抽死了之,还少一个活着敌人。善心无限,也不能随便施舍于人,烂好人只能出卖自己的懦弱,根本感动不了豺狼。
当时,她没有半丝恐惧、心痛和不安,却有惩恶扬善的快慰。处死邓嬷嬷,违逆白夫人,她与白夫人一派主仆乃至白氏家族的主仆都结下的仇怨。退一步没有海阔天空,却是更险恶的死境,有些事不能给自己留退路。
邓嬷嬷死后,小白氏出于报复,加重了对洪姨娘母子的处罚。敏绚挨了五十戒尺,打得双手鲜血真流,昏死过去,又知会家学罚他抄一百遍《孝经》。洪姨娘被扣了半年月钱,挨了四十板子,剩了半条命,还被无限期禁足了。
洪姨娘母子是萧怀逸的妾室庶子,小白氏下狠手是在打萧怀逸和明珏的脸。明珏不以为然,洪姨娘没做过好事,挨罚罪有应得,被同党出卖,只能怨自己蠢。看她们狗咬狗一嘴毛,明珏着实快慰,同情和心软早被抛到十万八千里外了。
劳心劳力,费脑费神,晚饭比平时多吃了一半,洗漱完毕,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神游。身心累到了极致,却睡不着,辗转半夜,直到夜深,才浅眠入梦。
第二天,夜蓝退去,东方泛白,贺妈妈就叫醒了明珏。昨晚,她突然决定今天一早去给白夫人和萧老太太请安,她要把规矩做足,接受不接受是她们的事。
小白氏早明珏一步到达安宁院门口,看门的婆子让小白氏进去,却把明珏挡到门外。明珏并不意外,如果她们乖乖让她进去,才凶多吉少呢。
紫竹塞给婆子几块碎银子,“劳烦嬷嬷通报一声。”
婆子知道这几块银子的份量,紧握在手中,犹豫片刻,去通报了。盏茶功夫便有一个媳妇出来传话,说白夫人让明珏在门口站规矩。
明珏冲守门的婆子挥了挥手,促侠一笑,“你们下去休息,从此刻起,安宁院守门的差事交给我,如果太太乐意,我天天来安宁院当门神,跟你们倒班。”
抬头、挺胸、收腹、提臀,早起直立能长高,明珏站在门口,比模特立得还标准。反正她来之前已经吃饱喝足,正好借此机会消消食儿、练练条儿。
听说白夫人病了,萧老太、二太太和四太太一早派人来慰问,都被明珏以“白夫人重病,不能打扰”为由拒之门外。一些体面的下人来请安,也被明珏挡了回去。她铁面无私,无论是谁,一律不准进,敢有非议,就让踩她的尸体当踏板。
一个身穿藏蓝缎面对襟褙子、乌青色马面裙,衣饰简单的女子带着丫头婆子出来,沉着脸冷眼打量明珏,眼底闪过森凉怨恨。明珏冲她浅施一礼,甜甜一笑,看她这死气的打扮,就知道她是白夫人的正经儿媳妇,萧怀远的遗孀徐氏。
徐氏还了一礼,低声说:“太太让你回去,别在门口丢人现世。”
明珏呲着两颗小虎牙,笑得经小白花还纯洁,“太太让我在门口立规矩确实丢人,我年轻倒也罢了,就怕别人说太太虐待继子媳妇,大奶奶也知道有些人嘴边没把栏的,什么都说。还请大奶奶代明珏转告太太,我明天还早早来请安。”
“我会转告。”
“多谢,大奶奶要是没事,不如找个地方看日出,白天的星星好亮呀!”
“你……”
明珏坐上轿舆,大摇大摆离开了。再去先睡回笼觉,睡醒加顿餐再论其它。
……
崇禧堂正房的暖阁里,萧老太太靠坐在软榻上,半闭着眼睛数佛珠。两个装扮整洁利落的媳妇正说明珏给白夫人请安的事,金鸽银鸽一旁伺候。
“回老太太,二太太和四太太来了。”
“请进来。”
二太太陈氏走在前面,她身穿绛红色绣金梅滚边对襟褙子,鎏金色洒花马面裙,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体微微发福,五官挤在圆圆的脑袋上,更加厚重。四太太袁氏紧随其后,她一身淡紫圆点洒花软绸交领长袄,肉黄|色长裙,看上去三十五左右,身材稍显丰满,容貌秀丽端庄,眉眼透着精明爽利。
“老太太听说什么新鲜事了?这么高兴。”陈氏面带讨好询问。
萧老太太坐直身体,反问:“你们不也听说了吗?”
昨天长房发生的事已在侯府传开,合府上下,主仆皆知,明珏今早请安的事也在以骤风速度传播。明珏自嫁过来就成了萧府的焦点,害妾室流产、与奴才通j,新闻层出不穷。尤其这几天,她的被关注率飙升,估计粉丝都组团了。
袁氏陪笑说:“没看出逸哥儿媳妇这么厉害,与大太太有一拼。”
“古语说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萧老太笑得从善如流,眼底闪过兴灾乐祸,“大太太刚嫁过来规矩上也不熟,洛家这丫头也一样。”
陈氏试探着说:“白家是名门旺族,想必规矩也不差,只是锦州临海,常有番邦人往来。白家这些年跟番邦人打交道,受他们同化,礼数欠缺也有可能。”
萧老太点了点头,“常到咱家做客的白姑娘不错,比她姑母强,逸哥儿媳妇不懂事,一些闲事把亲戚也卷进去,害得白姑娘受了不少闲气,委屈得直掉眼泪。今天我出钱替她在桂园做东道,你们都去捧场,我让逸哥儿媳妇跟她道歉。”
陈氏和袁氏连声答应,丫头婆子也跟着凑趣,萧老太说起白姑娘满心欢喜。
“我想把白姑娘留到咱们家,大太太中意逸哥儿,毕竟他承袭了爵位,能封妻萌子。我倒觉得白姑娘跟迦哥儿很合适,老四媳妇,你说呢?”
萧怀迦是四房的嫡长子,袁氏的心头肉,在兄弟中排行第六,在众多孙男孙女中,萧老太最看中已故的萧怀远,最喜欢的就是萧怀迦了。
“此事全凭老太太和四老爷做主。”袁氏愣了片刻,又陪笑说:“达哥儿比迦哥儿只小几个月,也该议亲了,他和白姑娘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萧老太太听袁氏这么说,就知道袁氏不中意白姑娘,脸不由沉下来。下人通报白姑娘来请安,萧老太太脸色阴转睛,老脸很快就笑成一朵老菊h花了。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三十九章 奇怪的丫头
清风吹散浮云,日影冉冉东升,缕缕金辉洒满破旧的小院,晕黄轻柔。
明珏当门神回来,就舒舒服服睡起了回笼觉,金鸽来传话才叫醒她。萧老太太让她巳时正刻到桂花园,她顿时睡意全无。还有半个多时辰,她加了一顿早餐,实在闲得无聊,就坐到院子里,听小丫头说侯府旧事,听央央聒噪。
“二奶奶,前院管事派一位姐姐来说话。”
“前院的管事是哪位?”
贺妈妈想了想,说:“好像姓刘,我们跟前院没打过交道,他派人来干什么?”
紫竹正在喂鸟,自问自答:“前院有丫头当差吗?都是媳妇婆子们哪!”
名门旺族规矩礼仪当先,对女性下人的称呼也有区别。未婚嫁的不论年龄大小,尊称都是姐姐,嫁为人妇者按年龄区分,称嫂子、妈妈或嬷嬷。守门婆子们称来人为姐姐,一定是丫头,可未婚嫁的女子一般不在前院伺候。
“请进来就知道了。”
来人穿着青缎洒花比甲,水蓝色绣边裙子,系着一根肉红色汗巾,梳着垂双髻,头上戴着几支简约廉价的钗环,确实是标准的丫头打扮。
明珏坐在小椅上,隐约觉察到一股压迫感,忙抬起头,不禁惊呼一声。这丫头相貌清俊,笑容甜蜜,可个子也太高了,看上去还很丰满。明珏的前世江宇慧一米七四的身高,在女性中算高个子了,可比起这丫头似乎还要矮了一些。
这丫头很面熟,明珏揉着额头沉思,她见过这丫头,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奴婢小乔给二奶奶请安。”甜柔且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
小乔见明珏一直打量她,却没有让她免礼,她保持福礼的姿势,脸上陪着笑,身体都僵了。心里嘀咕:想我六皇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扮女人已经够没面子,还要给臭丫头行福礼,这要传出去,还不被那帮狐朋狗友笑掉大牙。
为了给萧怀逸戴上绿帽子,本皇子忍了,于是,他笑得更加生动。
“免礼,小乔?哦,这名字不错。”
“多谢二奶奶。”
明珏暗自比划,她的身高顶多达到小乔的腰部,她很想让小乔坐下,她站着。贺妈妈、紫竹等人的目光也落到小乔身上,毫不掩示的打量。小乔笑得自然大方,别有意味的目光不时扫向明珏,抖动袖子,袖口露出一条白绫。
“小乔姑娘,张管事派你来有什么事?”
“二奶奶莫要试探,前院管事姓刘,是奴婢的远房表叔。”
明珏干笑几声,“噢!刘管事,我记错了,刘管事派姐姐来有什么事?”
小乔扫了院里下人一眼,又看了看明珏,“二奶奶,这……”
“紫竹,请小乔姑娘到花厅。”
贺妈妈刚要开口,看到明珏摆手,欲言又止。紫竹带小乔进屋,两人走到门口,阳光照在小乔的侧脸上,明珏心一颤,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小乔跟她前世在飞机上碰到的马蚤包男有几分相象,但更象她在飞机上做恶梦时的那张脸。恶梦惊醒,她无从回忆,看到这张脸,她突然想起来了。
花厅里外只剩了明珏和小乔两人,“小乔姑娘有话尽管直说。”
小乔从袖子里扯出白绫,堆到桌子上,“二奶奶可还记得这白绫?”
明珏不想跟她转弯子废话,“是我上吊的那一条,怎么会在你手里?”
“二奶奶好记性。”小乔盯着明珏的脸,笑得依旧生动,“那晚救二奶奶,前院奴才出力最大,又搬梯子又拿垫子,还请大夫,所以这白绫就落到了前院。”
听小乔的口气,好像是刘管事派来卖功,似乎想讨赏,捞些好处。若不是看到小乔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明珏会这么想,可现在她认为这件事不简单。
“我确实应该备份厚礼送给刘管事,又怕他不收,该怎么做还请姐姐指点。”
小乔眼底闪过赞许,笑了笑,说:“刘管事不会收二奶奶的礼,只是想以后多跟二奶奶走动,体面的奴才中有至交之人也好办事。”
“多谢小乔姑娘指点,也请你代我谢过刘管事,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明珏轻叹一声,“我是即将被休之人,奴才们拜高踩低,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二奶奶待自闺中时就颇有才名,又貌美如花,就是被休也不愁再嫁。”
颇有才名?明珏微微一怔,才确定这人说的是本尊,而非现在的她。常听贺妈妈说,本尊小小年纪,琴棋书画、绣工女红都学得很精,可那个洛明珏不是她。
“话是这么说,毕竟名声不好。”明珏的目光扫向小乔的脖颈,眼底闪过狡黠促侠的精光,笑了笑,问:“小乔姑娘也是被休之妇吗?”
小乔正喝茶,听到明珏的话,呛得咳嗽几声,忙问:“二奶奶怎么这么说?”
“我看姐姐象有了身子的人,姐姐未梳妇人头,难道姐姐是被休之后重梳蝉鬓的?却不料早已玉种蓝田,唉!我眼拙,看不准,姐姐别介意。”
“我……”小乔瞪着眼看明珏,脸上的表情明明写着不介意才怪。
“看姐姐刚才这表情不象被休之妇,难道姐姐有相好之人?哟,那可要快一点办喜事,免得……”明珏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大声笑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小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粗。
明珏把白绫塞给小乔,“这条白绫送给姐姐做围巾,把脖子捂严些。”
“你、洛明珏,你……”
“姐姐还有事吗?要是没事,明珏就不奉陪了。”
小乔英俊的脸庞浮现寒霜,冷哼一声,“你、你不想……”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明珏笑叹一声,又说:“你脚这么大、腿这么长,喉结又这么高,偏偏裙子又这短,中衣领子又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唉!出来混要有代价的,你怎么也要下血本置办一身行头吧?这也太简陋了。”
“哼!你看穿了,就不怕我非礼你?”小乔挑着眼角,长凤眼闪动着别样的光芒,“你有跟人通j的先例,再传出跟我苟且,你的闺誉就全毁了,你不怕?”
明珏笑得花枝乱颤,这人男扮女装来找她,又没有正经事,肯定是认识本尊的人。他没有恶意,纯粹是来给她添加笑料、让她放松的。她并不想追问这人是谁,跟本尊有何渊源,这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并不重要。
“跟你苟且?你可是丫头小乔呀!”
男权社会,或许好男风者为数不少,女人很弱势,蕾丝边是流行不开的。
“你要是有半点不安份,我就告诉外面的人你怀孕了,让人检查。你扮成未嫁女子,就是被人说怀孕,顶多是你行为不检,最严重就是把你浸猪笼。你要是恢复男装,再传出怀孕的消息,啧啧啧,我就不敢说后果。”
“好,洛明珏,算、算你狠,你……”
明珏冲他抬了抬下巴,满脸得意,“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让人带你去见刘管事。”
小乔斜视明珏,甩了甩裙子,“哼!我自己走。”
“别甩了,再甩你裙子就掉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想见我呢,你想得美。”小乔被明珏气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两人走出花厅,明珏很客气地跟小乔道别,小乔依旧笑得很生动。走到院门口,小乔回头瞟着明珏的目光充满怨艾,比被休弃妇还楚楚可怜几分。
第一卷 清荷初露 第四十章 嫁妆与聘礼
明珏跟贺妈妈等人说小乔是来讨赏的,已经被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发走了,没放血。下人不怀疑明珏的话,反而佩服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主仆皆大欢喜。
岳嫂子来找贺妈妈报账,明珏突然想起嫁妆的事。昨日,小白氏说她院里小厨房的花销都是从她嫁妆里出的,她心疼不已,那可是棺材本。后来小白氏又按最高标准贴补了一些银子,没占到便宜就是亏本,她心里仍不痛快。
齐公国府的庶出女嫁给平北侯做正妻,这可是高嫁,她的嫁妆一定很丰厚。钱比男人更让女人有安全感,这是她前世的信条,今生也不例外。有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田庄铺子在手,即使被休离出门,一辈子也吃喝不愁。
“贺妈妈,我想看看嫁妆。”
田妈妈微微皱眉,没等贺妈妈说话,就急问:“二奶奶怎么想起嫁妆了?”
“我有多少财产,心里总要有数。”明珏扫了众人一眼,又说:“若不是昨天三奶奶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小厨房的吃喝花销都是从我嫁妆里出的。这样坐吃山空,有朝一日吃花用尽,我们以后喝西北风呀?”
几个下人互看一眼,都低下头,明珏心里一阵膈应,看她们的样子,不用问,就知道嫁妆里有猫腻,就会牵扯到洛家。洛家获罪之事是她不愿意揭的伤疤,萧家麻烦事很多,她不想再惹没头绪的官司,可不问心里又不舒服。
看到田妈妈脸色发白、面露惊慌,明珏暗哼一声。田妈妈是本尊嫡母许氏房里的管事妈妈,当时一定帮着准备嫁妆,也知道嫁妆里做的手脚。
“田妈妈,到底怎么回事?跟我直说。”
“二奶奶还是先拿到嫁妆单子再问田妈妈。”贺妈妈忙插了一句话。
“嫁妆单子呢?”
“在陪房家人手里,当时备好嫁妆都交给他们看管了。”
明珏暗自冷笑,陪房家人以为看嫁妆是美差,有好处可捞,却不知道已经中了许氏的毒计。嫁妆里做手脚,就是追查,许氏大可以推到陪房家人身上。
“那笔嫁妆大概有多少?”
“二奶奶与侯爷五月底才订下亲事,换了庚贴,吉日定在六月二十八,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当时咱家大太太正为大公子的事烦心,只准备了六十四抬嫁妆,另外贴补了一千两银子,又给了北郊一个庄子,合计值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三百万,确实够丰厚。受庶女类小说的影响,明珏对嫡母很反感,她不相信许氏这么大方。相比于嫁妆,她更关心萧家的聘礼。
明珏见贺妈妈有话要说,挥手拦住,又问:“洛家嫁女一般要备多少嫁妆?”
田妈妈犹豫片刻,说:“洛家嫁女一般准备两千两银子的嫁妆,田庄铺子和现银另算,二小姐也是这标准,只是太太和老太太又贴补了二小姐一些。”
“我不能与二姐比,她是嫡出的,太太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她与我无关。”明珏顿了顿,问:“萧家出了多少聘礼?聘礼又是怎么安排的?”
“萧家拿三千两现银和八箱珍奇古玩珠宝做聘礼,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