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侯门嫡妃第21部分阅读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是要过来的,可是……听说王爷从太妃那儿出来之后,李侧妃便着人将王爷请了过去。今晚又这样说,多半是要宿在李侧妃那儿了。”

    夕鸢点了点头,淡淡道:“兰珍郡主病了,王爷过去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恼什么?”

    “奴婢是替小姐生气,今儿个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小姐连晚膳都没用,王爷好歹也该过来瞧上一眼。”染香不服气的嘟囔道,“兰清郡主是个什么性子,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她会有心谋害兰珍郡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奴婢看,兴许就是那李氏在兴风作浪!”

    “她兴风作浪还不是常有的事儿么,你我早就该惯了,不过这次我倒觉得,应当不是她做出来的。”夕鸢见云谨捧了小米粥和几碟小菜进来,便托起勺子凑在唇边吹了几下,“看她平时的模样,是真心疼这个女儿的,母女连心,她再怎么阴毒,想来不会用自己的女儿开刀。”

    云谨与染香闻言对视一眼,到底还是染香耐不住的问道,“那小姐以为,究竟是谁要谋害郡主呢?”

    “或许无人要害郡主,或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错阳差,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无法做下定论来。云谨的手艺是越发好了,这豆腐拌的简直可以去做大厨了。”夕鸢擦了擦嘴角,噙着笑意站起身来又缓缓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的往床塌处边走边道,“今晚折腾的够厉害了,暂且先歇下罢,这事情究竟怎样,还要等到明日才可探究分晓。”

    这一夜不知王府中有多少人辗转难眠,夕鸢却睡得极好,一夜无梦直到天明。早上起来洗漱之后,便见着宇文昊从外面进来,解了狐裘大氅后又靠在暖炉边上烤了烤手,“昨儿个夜里又下了些雪,今年这冬天可真是难捱,这东西给你。”

    说着,夕鸢便见他从大氅中摸出一个手炉来,用织锦缎做的封套装着,只是却还没放炭火进去。

    夕鸢见他白皙的手指都有些微发红,便知外面酷寒,不禁奇道:“王爷既然拿着手炉,来的路上为何不先用用,总不该冻着自己。”

    “既说了是要拿来送你的东西,我怎么好先用了?好在从书房过来的路也不算很长,我又躲懒没带袖套,这才觉得有些凉了,也不打紧的。”宇文昊温然一笑,同她走到桌旁坐定下来。

    从书房过来?

    夕鸢心头一动,“怎么王爷昨晚又宿在书房了?”

    “走了这么些日子,积压了好些公文下来,都等着一一判过。”宇文昊漫不经心的饮了一口热粥,随口答道,“我也不好一直拖着,便想着一鼓作气,昨晚便都看完了。”

    夕鸢咬了一口杏仁酥,调笑道:“王爷真是因公忘私,皇上有如此臣子,何其幸也。昨儿个听说王爷去瞧了兰珍郡主,她可好些了?”

    “去瞧了一眼,她正睡着,华音又哭哭啼啼的,闹得我真是头疼。”宇文昊苦笑摇头,抬手揉了揉眉心,夕鸢这才留意到他眼下果真有两处隐隐乌青,“就那么禁足兰清,实在也太过草率了些,可我一开口,她便只知哭诉,让我实在坐不下去。”

    “太妃那儿怎么说?”

    “我昨晚去见母妃之时,已经说了这事疑点颇多,不该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关了兰清。母妃还怪我偏疼兰清,不怜惜兰珍,而后又推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愿在这些上头耗费工夫。”宇文昊语气颇有些无可奈何,轻叹道,“我昨晚已经吩咐撤了兰清门外的看守,既无证据,就不该这样待她。”

    夕鸢轻轻颔首,想起舒慧太妃那张冷漠生硬的面孔,心里便为兰清觉得十分不值,“没有证据自然不能妄下定论,太妃大约也是被人挑唆了,这才下了糊涂命令。只不过,昨晚我去瞧过兰清,也听她说了说当日的情形。我倒是觉得,若想找出害兰珍之人,也并非难事。”

    宇文昊却并无什么讶异神情,反而勾起一抹笑意道,“你这么快就瞧出端倪了?果真还是你聪慧过人,那人是谁,动机何在?”

    夕鸢放下筷子,执起一旁的绢子擦了擦唇角,悠悠开口道,“不急,既然要禀明真相,不妨就去太妃跟前说明,也好当着众人的面,还兰清一个清白。”

    宇文昊想了一想,便也欣然点头,“等用完了早膳,我陪你同去。”

    “王爷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在之前,我还得先去个地方。”夕鸢抿唇一笑,神色自若,“若真找着了那样东西,那我才有十足的把握。”

    “哦?”宇文昊眉心微动,“什么东西?”

    夕鸢含笑上前,俯下身躯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宇文昊微微一怔,而后了然笑道,“到底是你细致,既如此,那就先去瞧瞧罢。”

    因着太妃久病不消,怡安居中寂寂无声,静的仿若连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也能听见。自太妃病后,便吩咐众人不必每日前来请安,夕鸢上次见她还是在临行前去问安的时候,那日她也将宫里正月十五的封赏一并带了过来。只是今日再见,她却觉得舒慧太妃的气色恍若又衰败了许多,正如她屋中窗台上搁置的几盆开败了的山茶花,花残人损,处处不见精神。

    待人来齐后,太妃缓缓睁开眸子,虽然面带病容,目光却不露衰弱,仍旧锐利如锋,“王妃,你要众人都到我这儿来,又说有话要说,可是为了兰清之事?”

    夕鸢委身福了一福,柔声道,“正是,兰清无辜受屈,妾身今日便想在母妃和王爷面前,还她一个公道。”

    “公道?呵,王妃这话说的好轻巧。”李氏忽然开口,眉眼间存着几分冷然嘲讽,“兰珍虽然不是王妃的女儿,可王妃也是嫡母,难道要纵容罪人?可怜我的兰珍,小小年纪受了这样的罪,竟无人肯为她求一句公道!”

    她说着说着,竟有了哽咽之声,太妃叹气道,“你不必难过,自有我在呢。”

    李氏拿着绢子擦了擦泪花,双目绯红,“多谢姑妈。”

    她一贯称呼太妃或是母妃,如今却将亲戚间的称呼抬了出来,便是有心示意亲昵了。果不其然,太妃听后更是唏嘘,“兄长最疼爱你这个女儿,出嫁之时也对我千叮万嘱,要我定要照顾好你,如今我这老婆子虽已无用,却也绝不许任何人欺辱了你!”

    她说这话时,眸光扫过下首众人,在夕鸢身上更是顿了一顿,而后重哼一声,又半合了眸子。

    夕鸢却不气恼,笑吟吟道,“母妃心疼妹妹和兰珍,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害兰珍的人并非兰清,母妃可否容我一禀?”

    说罢,轻轻抬眸,瞧了宇文昊一眼。

    宇文昊会心笑道,“是啊母妃,不妨先听鸢儿说完,她昨夜去瞧了兰清,兴许问出了什么端倪疑点,也未可知啊。”

    舒慧太妃紧蹙着眉头,却连眼皮子都不抬,摆摆手道,“你有什么话,便说罢。”

    “是,妾身与王爷听闻此事之后,实在是心急如焚,一是挂记着兰珍的身子,二也是惊诧痛心,不敢相信昔日一贯乖巧的兰清丫头会做下这等事来。妾身夜里过去,便想问问她究竟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也想听听看她的说辞。当时心中想着,她若是敢强辞辩驳,妾身定要好好训斥她一番!”

    她说完后沉了片刻,又将语气放缓几分,“等妾身问过她之后,却发现兰清的话中有些可疑之处,且她说的声泪俱下,当真不似做过恶事的模样。妾身便留了一分心思,今儿个一早去瞧了一眼,也巧得很,竟让妾身寻到了证据。”

    舒慧太妃听闻此言,才将眸子睁开,沉声开口,“什么证据?”

    “请母妃恩准,先唤了兰珍郡主的||乳|母孙嬷嬷前来,问过她后,真相自然能够大白。”

    李氏冷笑道:“王妃难道想说,害郡主的人是孙嬷嬷?她是府中的老人,一贯老实,又因为照顾郡主还算得力的缘故,从未受过什么训斥,她为何要毒害郡主?”

    夕鸢并不看她,只含笑同太妃道:“请母妃恩准,只要让孙嬷嬷前来,妾身一问便知。”

    舒慧太妃“嗯”了一声,眉头蹙起,敛眸微微垂首,过了半晌之后,才缓缓说出一个十分有力的字来,丝毫不见病态,掷地有声。

    “传!”

    孙嬷嬷被带进屋后,并不知出了何事,有些忐忑不安的向众人请安后便垂首站在一旁,夕鸢笑着上前道,“嬷嬷别怕,只是关于兰珍的事儿,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问问嬷嬷。”

    孙嬷嬷急忙点头,“王妃要问什么只管问就是了,只是郡主那儿没有个得力人瞧着怕是不行,请王妃快些问,奴婢也好赶回去侍奉郡主。”

    “嬷嬷待郡主可真是上心,前两日天气凉,嬷嬷必定也仔细的很,不会让郡主轻易受风的吧?”

    “那是自然了,咱们这做奴才的本分就是要伺候好主子,郡主年幼,最怕有个什么意外闪失的。每每出门去,我都用金丝绒的被褥在斗篷外加裹上一层,决计是冻不着人的。”孙嬷嬷说着,眸中又露出几分愧疚神情,“可还是没照顾好郡主,幸好如今是救了回来,要不然奴婢就真是该死了。”

    夕鸢哂道:“嬷嬷果然尽心,难怪连李侧妃都要对嬷嬷处处维护,只是我想再问一句,那日见了兰清郡主之后,嬷嬷抱着郡主去了哪儿?”

    孙嬷嬷颇为茫然,“然后?仿佛也没有去哪儿,我见着起风了,就抱着郡主回房去了。”

    夕鸢却耐心提醒,“嬷嬷想仔细些,那儿离着后厨不远,郡主出去半日大约也会饿了,嬷嬷可有抱着郡主往厨房去过?”

    孙嬷嬷低下头去,仿佛想的极为困难,夕鸢却并不着急,含笑注视着她。

    终于过了半晌之后,孙嬷嬷“呀”了一声,慌忙点头道:“是,是去了后厨不错,遇见兰清郡主的时候,听她说这每日回房都要弄一碗姜汤来压寒气。恰好,那会儿郡主又咳嗽了几声,而后便饿的哭闹起来,奴婢带着郡主进了后厨,寻了些米粥给郡主吃了。却瞧见一旁的桌上放了些姜丝,奴婢怕郡主被寒风侵体,便将姜丝煮了一煮,给郡主喝了少许,后来才回了房去。”

    夕鸢听罢,轻轻吁出一口气来,唇边笑意愈浓,上前几步后端声道,“母妃,害郡主之人已经查出,正是郡主的||乳|母孙嬷嬷。”

    “什么?怎么会是奴婢?”孙嬷嬷吓得大惊失色,立时跪下喊冤,“太妃明察,王爷明察!奴婢自奉命侍奉郡主以来,凡事无不尽心尽力,怎么会去毒害郡主呢?更何况,奴婢与郡主无仇无怨,一贯也觉得郡主冰雪可爱,更不会有害人之心啊。”

    太妃眸中亦是十分不解,夕鸢侧过身去瞧了孙嬷嬷一眼,却叹下一口气来,“孙嬷嬷并无害人之心,却做了害人之事。你可知道,郡主的病症就是出在,你给她喝的那几口姜汤上。”

    “姜汤?”沈氏忍不住插嘴道,“莫不是郡主年幼,喝了姜汤之后脾胃不和?”

    “那倒不是,按照孙嬷嬷的说法,应当只给郡主喝了一点儿。可是剂量无碍,用的材料却大大不对,云谨,把东西拿上来。”夕鸢回头吩咐,云谨应声从袖中取了样东西出来,以丝帕裹着,打开之后却是块姜。

    她将这姜凑到孙嬷嬷跟前问道,“嬷嬷看看,昨儿个给郡主用的,可是这种姜?”

    孙嬷嬷仔仔细细瞧了片刻,而后轻轻点头,小声道:“正是这个,平素煮姜汤用的不也是这个,从未见过有何大碍呀。”

    李氏眸中也露出疑惑神情,语气却仍然厉害,“王妃莫不是急于想替兰清洗刷罪名,所以随便找了个缘由来搪塞过去?这生姜煮水可以祛寒压惊,是人尽皆知的法子,能有什么问题?”

    谁料夕鸢却点头道:“不错,生姜煮水确实是人尽皆知,可此物并非生姜,而是干姜。”

    她又唤了声云谨,只见云谨取出另一块姜,颜色模样确实与先前那块颇有不同,夕鸢将那两块姜放在掌心,望着太妃道:“医书有载,生姜性温,可温胃温肺。而干姜则性热,其热气能行五脏,从来也不敢多用的。咱们府上的干姜,乃是当日太医开下的方子,在太妃的药中有一味这个,从来用的时候也是万分当心。而太妃体质虚汗,用干姜自然无碍,兰珍郡主且不论其年幼荏弱,单是体质一条,就断不可乱用干姜了。孙嬷嬷不知这两物的分别,虽是好心煮了姜水给郡主服下,却让郡主体内肝火一下涌上胸口,怎能不发高热?幸好用量不大,否则与砒霜无异!”

    屋中众人听完之后,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片刻后却听孙嬷嬷俯首大哭起来,“奴婢真的没有害郡主的心思,那姜都是用惯了的物件,怎么会害人呢?怎么能够害了人呢……”

    李氏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随后便起身喝道:“还敢说嘴,若不是你给郡主乱用东西,郡主岂会身临险境?来人啊,把孙嬷嬷带下去,先锁起来,听凭发落!”

    “且慢,侧妃火气太盛,其实平心而论,孙嬷嬷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夕鸢对上她的眸子,不动声色的抬手命人放开孙嬷嬷,“孙嬷嬷伺候郡主,长久以来一贯尽心,好在这次也没出什么纰漏,不如就恕了她这一回罢。”

    李氏挑起秀眉,厉声道:“那怎么能成?这黑心肝的东西早先也不提此事,若非王妃及时发现,妾身还要错怪了兰清郡主呢。若不是她,妾身岂会如此糊涂?若要我说,就该扭了她去见官,以谋害主子的罪名,发落了结。”

    孙嬷嬷闻言顿时更加惊惶,膝行至李氏面前,不住叩首,“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侧妃饶了奴婢这一回罢,奴婢当真是无心的啊!奴婢知错了,侧妃息怒,饶了奴婢吧……”

    太妃重重吁出一口气来,看面上神情似有几分疲累之意,侧眸望着宇文昊道,“王爷一直未曾开口,如今既然找到了真凶,那王爷以为,该如何处置?”

    宇文昊微微一哂,淡淡道:“孙嬷嬷岁数大了,犯些糊涂也是难免,好在这次兰珍并无大碍。依儿子之见,母妃近日身子也不大舒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只当为母妃和兰珍积些善缘。就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罢,至于伺候郡主……府里的花房倒还缺个管事的人,孙嬷嬷不妨就去那儿当差,侍弄花草的活计自然比伺候人要容易些。孙嬷嬷,你可愿意?”

    孙嬷嬷本来以为难逃一死,谁知多亏夕鸢周旋,才能保住一命。如今又听宇文昊不仅不赶她出府,还另赐了她轻松差事,简直是一万分的愿意了,哭啼不已的向二人叩首谢恩。宇文昊摆手道,“不必谢本王的恩典,只要你往后尽心当差,莫要再出岔子,就对得起王妃为你说话的心意了。”

    李氏见状只觉得恼火不已,咬牙恨声道:“难道这一次,妾身的兰珍就白白受罪了么?王爷,兰珍是你的女儿,妾身是你的表妹,难道妾身的女儿还比不过那贱妇所出的人?”

    夕鸢闻言先是愣了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她所指之人,便听上方传来一声重重声响。众人皆被吓得不敢言语,却见宇文昊脸色不改,眸中神色却分外阴沉,手指搭在椅背扶手上,声音不高不低道:“你方才说什么,本王没有听清,可要再说一次?”

    李氏见他这般,便知自己方才失言惹恼了他,可又不甘心在众人面前忍气吞声,便委屈开口,“姑妈,王爷他……”

    “你喊母妃做什么?你明知道母妃身子不适,却还事事都要拿来烦她,你这样,便是孝顺不成?”宇文昊冷哼一声,从座位上起身迈步,走到李氏面前,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严厉,“你记住了,兰清是府里的大郡主,身份尊贵不容置喙。谁也没有权利和资格去议论她的出身,包括你在内。你虽是侧妃,却也是皇家子媳,一言一行都该有大家风范才是。若你无法做到,那这侧妃的位子,我看你也不必留着了!”

    他说罢之后,再也未看李氏一眼,拂袖离去。李氏站在原地愣了半晌,而后眼眶渐渐发红起来,她却死咬住下唇,不肯让自己在人前失仪,目光却落在夕鸢的脸上,恨毒之意简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夕鸢只作不觉,又施礼同太妃道:“先前兰清受了好大的委屈,又一直为兰珍悬着心,如今水落石出,妾身想着也该将真相告知与她。而且,她毕竟是府中长女,在王爷心中也有分量,母妃最明白王爷的心意,必定不会做出与王爷心思相悖的事来罢。”

    舒慧太妃也长久未见宇文昊发如此脾气,心头还存着少许余悸,如今只长叹一声道:“王爷如今既然喜欢你在身边伺候,你也该多劝着些,这一次的事,误会重重,如今解开了也便好了。芙蓉,将我房中那架金丝楠木嵌琉璃的云屏给兰清送去,只说她受委屈了,给她压压惊。”

    她又见着李氏杵在原地不肯动弹,便蹙眉跟她招了招手,沉声道,“华音跟我进来,我那儿还有几样东西是要给兰珍的,你一起替她带回去罢。”

    夕鸢见状连忙笑道:“既然如此,妾身就不耽误母妃和李姐姐说话儿了,先行告辞。”

    她这一走,沈氏和孟氏也跟着匆匆出来,直至踏出房门之际,夕鸢仍可察觉李氏落在她身后的冷冽目光,宛如带了毒刺一般,恨不得在她身上钻个窟窿出来才好。

    “这下可算是好了,兰清被禁足的时候,我们在一旁怎么劝说都没有用处。”出门之后,沈氏长长舒出一口气来,有些如释重负的模样,“当时可是吓人极了,李氏一贯跋扈霸道,当天又一口咬定就是兰清害了兰珍,再加上太妃也偏帮着她,咱们是一点儿法子也没有。幸好王妃和王爷及时赶了回来,再这样下去,还不知李氏要使出什么手段来呢。”

    孟氏亦是在旁惴惴不安,“是啊,其实瞧过看过郡主的人那么多,这小孩子本身就爱出些灾病,可李侧妃却认准了是兰清郡主所为。而后,还说了许多难听之言,连郡主的生母也骂了进去,实在是……”

    “她也慢慢要露出本性了,初时还佯作体贴,如今倒也耐不住了。”夕鸢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不过王爷倒也知道她是个什么面目,不必太过在意。我如今想的,却是另一件事,这回是幸亏我和王爷赶了回来,又能瞧出破绽,才不至于酿成大祸。可兰清的身世是她的诟病,李氏和太妃对她都十分不喜,我只怕她今次之后,还要招致祸患。”

    沈氏蹙眉颔首,赞同夕鸢所说,“王妃说的不错,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王妃也总有顾不得她的时候,是该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不过王妃聪慧,如今这样说了,可是已经有主意了?”

    夕鸢笑着携上沈氏的手,又与她和孟氏向前走去少许,湖畔宁静,无人在旁,只听她浅笑道,“为防夜长梦多,还是让南安侯府早日来提亲罢,若她是南安小侯爷的未婚妻子,想必李氏也要多几分忌讳了。”

    第八十二章 楚离师父,徒儿这厢有礼了!【手打】

    夕鸢既然已经有了主意,便不会再耽搁下去,将这话同宇文昊提了一提,宇文昊听后倒也没什么异议,只是笑道,“既然他们二人彼此都有这个心思,那我就让云泽准备下来,兰清还小,可以定了亲日,再过两年才成婚。定亲是喜事,正好也算是为母妃的身子冲喜,一举两得,你这个主意真是极好。”

    南宫云泽由宇文昊去提点,兰清这边儿自然就是她的活儿了,谁知兰清脸皮却薄的不成,还不等她和沈氏把话说完,就羞得躲进了屋里去,唤了半天才肯出来。

    李氏自那日给宇文昊狠狠斥责之后,便安分了许多,又借着这阵子兰珍郡主调养身子,索性连门都不怎么出,夕鸢不用时常见她,更是乐得自在。

    只是,兰珍的身子却当真十分虚弱,分明已经不再发热,却咳嗽不止。李氏请了太医来瞧,也只说是先天不足,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再加上生下来后便小病缠身,自然就比寻常的孩子更多些病灾。

    宇文昊倒是命人送了许多药材补品过去,可不知是因为太过繁忙,还是懒得待见李氏,只亲自去瞧过一次,还是在李氏去给太妃请安的时候,余下便再未亲临了。

    南安侯府上门提亲之时,正巧赶在春分之日,连沈氏都笑着打趣道,“一转眼都到了这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节,南安侯府真是选了个好日子,”

    彼时迎春开的满园都是,海棠满枝,园子中红粉簇簇,夕鸢也不禁笑道:“确实是个好日子呢,难得他们两情相悦,云泽也是个好孩子。”

    提亲的礼节并不十分繁琐,只需互换了庚帖,女方再收了礼金便是。夕鸢忙活完了这些事情,又想到春分的节礼下来之后还未入宫谢恩,便换了品妆吉服去觐见太后,顺便也提一提这兰清定亲之事。

    如今夕颜阁的香皂已成了内务府采买之物,她入宫时便不必再多此一举的送到跟前去,兰清与南安侯府的亲事先前她与太后提过一次,如今尘埃落定,太后亦是十分欣喜。

    “好啊,好啊,云泽那孩子哀家一贯喜欢的很,有少年人的活泼,又不乏稳重,看着啊可比老六要沉稳。”太后不住夸赞,眼角的纹路细细密密的蔓延开来,笑意亲切慈祥,“你们府上的那个丫头也是好的,他们二人那一段雪地相逢,如今都成了佳话了。听说,还是你做的大媒?”

    夕鸢挨坐在太后脚旁的小机子上,掩唇笑道:“臣妾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是他们二人有缘罢了,如今兰清还小,大家的意思都是先不急着成亲,过上两年再说。何况这筹办婚事,本身也要耗去不好时间,从现在开始打点,倒不必那样紧巴巴的赶了。等兰清到了岁数,还要请太后的恩典,为他们二人选个良辰吉日,才好完婚呢。”

    太后拿眼笑着瞧她,“你的婚事便是我选的日子,如今看你们夫妻恩爱和睦,那就再替他们两人选一个罢,希望也能沾沾你们二人的福气。”

    “臣妾哪有什么福气呢,太后福泽绵延,是咱们大殷朝最有福之人了,若是能让兰清沾上太后的星点福分,那就够她受用终身了。”

    太后疼惜的轻轻拧了拧她的脸庞,嗔道:“你就惯会逗我这老婆子开心,说起来连兰清都到了许人家的岁数,你和昊儿,怎么还不见有子嗣的动静?”

    寝殿中常年燃着檀香,幽幽香气,不易察觉,闻久了便自可让人心绪也安宁许多。夕鸢含笑拿过一个橘子,手指灵巧的替太后剥开,又分了几瓣放在桌上的水晶碗中,“王爷和臣妾都不急,王爷不比皇上,要传承宗祀,平素就偷些懒罢。”

    太后接过她递来的橘子,又忍不住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你这小机灵鬼,虽说你们两人还年轻,可我同你说过多次,女人还是要有子嗣傍身才来的安心。你瞧瞧,连你妹妹都有了身孕,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说也该加把劲才是。”

    夕鸢心想,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生儿育女就是这个年代女子的绝顶追求了,可是那些东西之于她,却是最次要不过的。

    她同太后略有些敷衍的点了点头,思绪却飘到了铺子里头,这些日子的进项是成倍增加,她有些犹豫是再开一间分号,还是将银子存下,留着日后再用。

    这一次兰清与李氏的冲突,让夕鸢更坚定了几分要离开这王府的决心,宇文昊或许对她是真心诚意,可她实在无法容忍一直和李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头。有些事情,就该当断则断,否则只会反受其乱。

    无论是宇文昊还是宇文哲,这种王侯之家里的钩心斗角都让夕鸢觉得有些厌烦不已,他们两人固然都是好的,却并非她所求。

    她想要的只是一份简单纯粹的感情,没有什么权势利益的纠葛,更没有阴谋算计掺杂其中,只是目前看来,这样的感情宇文哲和宇文昊似乎都给不了她。

    殿外一阵暖风拂过,枝头的桃花被吹得晃晃悠悠,有少许花般散落下来,太后注视着窗外,轻声自语,“如今,是个个都有了着落,只差老三了……”

    是啊,宇文哲的婚事,也是太后一直惦念的呢。

    夕鸢从太后寝殿出来之时,恰好遇上宇文哲前来请安,两人上次碰面还是正月十五的宫宴,如今算算也有将近两月了。

    宇文哲见了她后,眸中似有难以抑制的欢欣之情一闪而过,含笑道,“久不见你了,这阵子过的可还顺遂?”

    夕鸢也同他微笑颔首,见了礼道:“也不过就是那副样子,听说你未出正月便去了云南,视察当地民情。苗疆巫蛊之术盛行,可曾领教一二了?”

    “什么巫蛊之术?”

    夕鸢此刻感觉便如长久未逢的老友碰面,带着几分舒心惬意,便忍不住打趣道,“你容貌俊俏,那苗疆姑娘就没给你下个偷心蛊么?”

    宇文哲闻言忍俊不禁,笑着连连摆手,“只怕那儿的姑娘对我还瞧不入眼,所以才未能得见。”

    “对了,你方才刚从太后那儿出来,她老人家气色如何?”

    “气色倒是极好的,只不过……”夕鸢狡黠一笑,眨了眨眼道,“正念叨着你的亲事呢,等一会儿你进去了,太后必定还要拉着你说上一通。”

    宇文哲先是一怔,而后眼底浮出几分淡淡的无可奈何,清风恰好卷起几片桃花落瓣,顺着他的衣袂一并扬起。

    “太后总是操心这些,一会儿我自会与她分说,我如今并无娶亲的念头。”

    夕鸢敛眸片刻,抬起头时已端上了几分大方笑容,“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说不准太后能为你指一位极好的女子,宜室宜家,举案齐眉呢。”

    宇文哲淡淡摇头,唇角笑意变得有几分孤寂之意,“你应当是个明白我的人,为何还要说出这样的话呢?我只当没有听见罢,往后便是千万人都劝我娶亲,我也不想从你这儿听见。”

    夕鸢轻叹道:“我劝你,也是为了你好,拿你当朋友才这样说的。”

    “你将我放在心上,我很欢喜,只是这件事就莫要再提了,你我相见不易,我不愿将时辰都浪费在这无谓之事上。”

    夕鸢顿觉一阵无言,片刻后只好侧过脸去轻声开口,“快进去罢,莫要让太后久等了。”

    宇文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轻柔和软,仿佛一朵净白无暇的云彩似的,在她的眼眸之中留恋几许,而后才缓缓退后两步,拱手转身朝太后寝殿迈步离去。

    从宫中出来之后,夕鸢便想着往铺子里去瞧上一趟,从皇城出来不远,便可见到夕颜阁三字硕大的招牌,反正这会儿宇文昊已经对自己的产业心知肚明了,那也没必要遮遮藏藏的。这会儿已经快到了打烊的时辰,来往之人并不很多,夕鸢命车夫将马车停在一旁的胡同内,罩上兜帽后便带着云谨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铺子。

    在门口她却没看见王富,问了掌柜才知,王福今日告了假,说他爹旧疾犯了,掌柜的见店里不忙,便准了他两日的假。

    “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可要唤他回来?”

    夕鸢摆了摆手,刚想说不必,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吵嚷。

    这铺子开了许久,一直安稳,从未有过什么寻衅滋事的狂徒前来捣乱,夕鸢也一贯放心。谁知她久久不亲临铺子,这前脚刚一进门,后脚便起事端,夕鸢回眸一看,却是几个地痞模样的男子,带着不坏好意的笑容。

    夕鸢的第一反应便是,砸场的?

    “听好喽,你们这铺子开张以来,一直受着咱们的看护,你们也该感恩戴德才是。”其中个一地痞伸手一拽拉过条凳,将一只脚撂了上去,“不将银子送到咱们地头上去,咱们大人有大量,也不与你们计较了。如今咱们兄弟都到了你店中,若再不给,可别怪咱们兄弟不客气!”

    他们一进来,店中客人便全都被吓退了出去。这人说话极为蛮横,夕鸢猜测他们大概就是所谓收取“保护费”的人,她心中有了主意,正欲上前开口,却被云谨一把扣住了腕子。

    “王妃三思,这些人粗野的很,王妃是千金之体,怎么能与他们交涉?不妨交给掌柜的去处置,咱们在一旁先瞧瞧情形罢。”云谨声音压得很低,只有她二人能够听清,“若是见情形不好,咱们也好赶紧出门,让人去通知杨福啊。”

    夕鸢想到今日王富不在,若这些人真的动起粗来,她只怕应付不来,便点头应了云谨的话,两人向一旁退了几步,站在个不大显眼的地方。

    那掌柜的连忙赔笑上前,拱手不已,“几位大爷,咱们有话好说,您几位这样堵在我门口,可让我们还如何做买卖呢?咱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谁跟你和气生财?催了多少回,就是不见你们交银子过来,就这样还指望着和气?我呸!”那大汉瞪起眼睛,语气神情都无不嚣张,“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若再不交银子,咱兄弟火气可就更盛了,到时候会不会拿你这铺子泻火,可就不好说了。”

    掌柜的又是赔笑又是作揖,奈何这几个大汉就是不肯动弹,夕鸢在旁看着只觉得窝火不已,几次三番都想上前去,却总是被云谨拦了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妃此刻出去露面,若是让知道咱们身份底细的人瞧见了,岂不是又要再起风波?”云谨苦口婆心的劝道,“王妃且忍一忍罢,大不了就让掌柜的给些银子好了,掌柜的自有分寸的。”

    夕鸢却叹气摇头,蹙眉低声道:“他们这种人,你还不知道么?若给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到时候便是海样的银子往里送,也堵不住他们这贪心的窟窿啊。”

    两人正低声说话,却不知那边的大汉怎么一眼瞧到了她二人,只隔着披风一望,便觉两人身形玲珑,想来必是上佳姿色。那大汉嘿嘿一笑,搓手上前,指着夕鸢和云谨道,“方才你们店的客人都退了出去,这两个小娘子怎么不怕?若你们铺子真交不上银子来,那就用人来抵,也是无妨啊,哈哈哈哈。”

    夕鸢已经在心底盘算应该用空手道的那一式去对付这滛棍,云谨却有些沉不住气,面色冷然的抬起头来,对着那大汉狠狠啐道:“你这脏鬼离我们远些,免得你身上的浊气惊扰了夫人,若再言语轻薄,仔细我们报官抓你!”

    “报官?啧啧,模样生的温柔,这小嘴倒还挺厉害的。”大汉与身后几人一通哄笑,不屑道,“你若有这个能耐,那就去报官试试啊,只看咱们能不能让你出去。”

    夕鸢铺子里倒并非没有身形魁梧之人,这个铺子除了王富以外,还有几个长工也是高大健硕,只是都在后院。方才夕鸢给伙计递了个眼色,也不知伙计还要多久才能带人赶到,若是一对一的去打眼前这大汉,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就是……

    就是为了这么个渣滓,再背上条人命可就不好了。

    夕鸢正低头思索有什么招式是一击即中又不会死人的,却听那大汉又笑道:“这位小娘子怎么一直都不开口?难不成是个哑巴?所说不会叫无趣了些,不过倒也可以先瞧瞧脸蛋儿。”

    他的手随着话语就要探上前来,夕鸢心想算了,随便先用一招掰断了他的手指再说。刚要抬手的一瞬,却听得那大汉惨呼一声,霎那间人便跌在了地上。

    夕鸢一怔,自己不是还没动手么?虽然她的空手道已经修到了六段水平,但也不至于随便动动手掌,就能把人弄趴下罢。

    正想着,却见那大汉肩头又多了一双团云密纹的黑靴,那靴子随意碾了两下,夕鸢便听见细微的“喀喇”一声,仿佛是肩上的骨头裂了。

    “啊——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那大汉疼的满脸痛楚,脸色都白了,也不知来人是谁,便止不住的讨起饶来。

    夕鸢顺着那靴子向上望去,在看到来人面庞时,不由怔了一怔。

    怎么又是他?

    夕鸢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为何自己每次遇到登徒子轻薄的时候,来替她解围的总是楚离?

    难道说楚离和她在一起的气场,就比较容易引来登徒子么……而且据她看来,楚离这一次,似乎下的手比上次还要狠辣。

    “光天化日,调戏女子,还口出妄言。”楚离面容冷酷,话音却包含嘲讽,“方才既那样得意,如今又何必讨饶,恩?”

    说着,脚上的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

    大汉发出如杀猪一般的惨叫声来,他的同伙聚在后头,却一个也不敢上前,只见他哭丧着脸,断断续续不住道:“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的狗仗人势,小的胡作非为……大侠饶命,英雄饶命啊……您……您高抬贵脚,否则小的这肩膀,只怕就要不得了!”

    “男子肩头应存浩然之气,没有半点担当,还要肩膀有何用处?”

    夕鸢实在有些看不下去——或者说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楚……楚公子,你听他叫的实在凄惨,简直是耳不忍闻,再这样叫下去,只怕要将十里八寸的人全都招来,到时候对这铺子的买卖也不大好。他到底也没真的得逞,不如就当略施薄惩,放他走罢。”

    楚离抬眸看了她一眼,片刻后竟点了点头,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言,略施薄惩。”

    说着,他抬脚将那大汉向上一带,一腿踢上直将他踢的立在墙边,动弹不得。楚离又伸出手去,冷漠面孔在此刻竟不知为何带上了几分优雅之意,他的手指在青衫映衬下显出几分晶莹之色,却扣着大汉的下巴,稍一用力,便将他的下巴捏了下来。而后又飞快的在他胸前随手一点,那大汉便立时僵住,动弹不得。

    夕鸢看的眼睛发直,没想到还能亲自见到点|岤这么神奇又扑朔迷离的功夫!

    虽说被点的那个人……咳,略微凄惨了些。

    “方才你既嘲笑旁人是哑巴,如今也让你尝尝哑了是什么滋味。”他将那大汉随手一扔,眼中尽是厌恶之色,“还不快滚?若再来寻衅生事,断的可就不止是肩膀了。”

    他方才招招狠辣,动作如风一般,你压根还没有看清便已被他切住要害。那群人如获大释,手忙脚乱的架起那大汉,疯了似的往外冲去。其中一人在出门之际还在门槛上摔了一跤,却连爬起来的工夫都顾不得,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爬了出去。

    那掌柜的见众人走了,总算是松下一口气来,又见来人与夕鸢仿佛相熟,便识趣上前闭了店门,自个儿退到了后头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夕鸢眨了眨眼睛,道出心中猜测,“王爷要你跟着我的?”

    楚离面上依旧无甚表情,冷声道,“王妃不必知道这些,若无旁事,楚离先行告退。”

    夕鸢哪里肯就这样放他走了,一把拽住他衣袖道,“你先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牵袖相留,这是十分亲昵的举动了,楚离眼底掠过一丝难得的惊诧,而后眉头蹙起,不着痕迹的向后闪去一步,“不知王妃还有何吩咐。”

    “不是吩咐,而是我想问一句,方才……你让那男子的下巴脱臼之后,又动弹不得,是不是点了他的|岤位?”

    楚离惜字如金,只颔首道:“不错。”

    啊啊啊,赚到了赚到了,这么神奇的武功居然身边人就会,果真是民间自由高手在啊!

    夕鸢眼神几乎都要冒出光来,声音也不自觉扬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能不能拜你为师?你这点|岤功夫,还有别的功夫,我都想学。”

    相比夕鸢的眼底泛亮,楚离却显得十?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