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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妃第18部分阅读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言,小姐别生气,可那杜氏没调教好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若是这事让老爷知道,必定不能容得下她。顶好是撵了她出去,也算是为昔年小姐和太太受的委屈,算上一笔总账。”

    夕鸢却轻轻摇头,对她这一番话很不以为然,“告诉爹?告诉了又能怎样,别说你这话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家门丑事,除了吞声咽下,又能如何?更何况,那小侯爷傻了也不是一日两日,夕莺当初嫁过去的时候,只怕爹就料到了如今之势。”

    染香听后,诧异至极,掩住嘴巴低声呼道:“小姐是说,老爷明知敦肃候会对四小姐……他却还是……”

    “夕莺在御前失仪,想再找个好人家本就不易,爹与敦肃候来往一向频繁,若能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夕鸢冷冷一笑,语气极为凌厉,“明知如此又怎样,反正夕莺已经嫁了过去,如今又珠胎暗结,咱们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了。”她朝着窗外努一努嘴,“该操心的,不是咱们,自有侯爷夫人呢。”

    夕莺有孕,按理说自然是要回娘家去小住几日的,夕鸢实在不愿瞧见她那带着刀子的眼神,惹不起还躲不起么,索性就不往顾府跑了。这几日又临近年下,听说顾承恩屡屡上奏,陈词表愿,说的老泪纵横,只为恳请皇上开恩,将顾尚鸣放出天牢。

    “真是愚不可及,这样追着赶着,皇上心中只会觉得厌烦不已,哪里还能省下什么顾惜垂怜。”夕鸢彼时正算着各房过年的月例,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有我一句规劝,好容易让皇上免了他的责罚,如今又要为那宝贝儿子做下蠢事来。”

    染香见状忙问道:“那小姐,如今可要再劝劝老爷,别再皇上面前进言?”

    夕鸢握着杆毛笔,在账目上边勾画边道:“不必,由着他去罢,就算皇上本来有了赦免之心,让他这样三催四催的,只怕也要效益殆尽。顾尚鸣多关些日子也没什么妨碍,咱们又何必咸味吃萝卜淡操心。”

    染香听了这话,便不敢再多言语,夕鸢将笔一停,随口道:“你将这账目送到账房去,告诉长顺,各房的月例我都看过了,也做了更改,他若仍觉得不妥,让他自个儿来找我就是。对了,出去的时候,再让云谨过来,我有话要嘱咐她。”

    云谨匆匆前来之后,夕鸢却只是递给她一个包袱,打开一瞧却是些碎银子,另外还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顿时一惊,不解问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碎银子,你叫给杨福,让他去分派给铺子里头的伙计们,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分。至于那张银票,是给你和杨福的,你们二人愿意分了也好,收起来也罢,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夕鸢眉目柔和,笑容清浅,握了云谨手指道,“若不是你和杨福费心替我打点,我又哪里能将铺子的生意做到今天这个地步?云谨,你可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我要上至皇廷,下至百姓,人人都用我夕颜阁的香皂,今时今日,也算是诺言成真吧。”

    云谨眸中闪过一丝感怀之意,却不肯收那银票,“是王妃心思灵巧,能够想出这样旁人想不出的花样来,奴婢替王妃办事是天经地义,如何敢受王妃的赏。”

    “为何不敢受?那会儿我就说过,要你和杨福都入了铺子的股份,这五十两,全当是咱们年根下头的一点红利罢。”她笑吟吟的将银票塞入云谨手中,又硬是将她的手指扣了起来,“我让你拿着便拿着,你跟在我身旁将近一年,咱们之间名为主仆,我却将你视为我最贴心的知己朋友。你若再推辞客气,我可就要生气了。”

    云谨握着银票垂首敛眸,除了指尖的微微颤动之外,几乎看不出她还有什么别的情绪,忽然她向后退去一步,俯首跪在夕鸢面前,一字一句道,“奴婢受王妃如此看重,今生除了尽心侍奉,再没有什么法子来回报王妃了。往后奴婢便对王妃生死不离,绝无二心,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夕鸢含着浅笑伸手将她扶起,“分明你是比我年长的,可年关下头,你若再跪我,我还要给你压岁钱了,快起来罢。”

    她对云谨并非是有意利用,而是当真欣赏这个睿智聪慧、历练良多的女子,往后若离开王府,云谨必定是她身旁不可或缺之人,也是再难寻觅到的人!

    这个年过的倒是还算热闹,只是除夕夜里又要进宫宴饮,吵吵嚷嚷的就这样过了。大年初二是回门之日,夕鸢知晓夕莺也会回去,便不禁有些头疼起来。

    直到坐在了马车上,夕鸢仍是苦着一张脸,宇文昊见了不禁笑道:“人家这初二回门,都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偏你这样不痛快。”

    “人家回去不会有不想见到的人,我却不同,在府里应付那些烦心事就已经够堵心了,回了娘家更是如此,怎能不烦?”夕鸢苦笑,这真是没有一处净土了,今儿个一早去给太妃请安的时候,李氏还因为发放的月例比往年少些而柔柔弱弱的问了几句,结果立刻引来太妃一通冷声斥责。

    说起来也实在不能怪她,前阵子与西北和谈,封了两千万两的白银过去,国库空虚,首先就是要他们这些王爷捐款。宇文昊手下铺子和庄子的数目又不算少,自然不能抠唆,一下子就封了十万两出去。夕鸢看着府中用来过新岁的银子,简直是焦头烂额,新的进项没到,旧的又剩余不多,再不节省还能怎样?

    何况,她就是怕引来话柄,自己屋里的月例还比李氏少了许多,便是如此,却仍旧要被舒慧太妃数落一通,说不许苛待兰珍郡主。

    夕鸢实在气恼不已,简直想摔下这个烂摊子甩门离京,若不是因为忽然玩失踪这种事做的太不道德,对姚氏不知会有什么打击,她早就一不做二不休,翻出墙头扬长而去了。

    宇文昊听罢,若有所思道:“府中的烦心事儿?怎么,如今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他语气带些调侃,可夕鸢却没心思发笑,“王爷昨晚在李侧妃房中用膳,该听的该说的,想必都知道了罢。”

    宇文昊眨了眨眸子,眼底立刻蕴着淡淡笑意,柔声道:“怎么,吃醋了?昨儿个是她说兰珍病了,吵嚷着要我前去看看,这才没去你那儿的。”

    她见宇文昊当真像个被妻子埋怨的丈夫一样向她解释,脸上反而有些挂不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女儿病了,你去看看是应该的,不用……不用跟我说啊。”

    说完她便扭过头去,掀起少许帷帐看着窗外风景,却听宇文昊的声音含笑响起,“可我就想告诉你,若是能从新来过,我宁肯府中空无一人,也不愿见你憋闷烦心。”

    这时车轮不知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猛的颠晃了一下,夕鸢的心也跟着上下颠晃一下,不知为何,连头都有些不敢回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身份尊贵,府中……妻妾多些,也无可厚非。”

    “可你同我说过,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不是?”宇文昊此刻的神情,哪怕她不去瞧,也知道是何等的温柔缱绻。

    夕鸢只得轻叹一声,低声道:“想要也不一定代表就能够得到,人人都能心想事成的话,那这世道得变成什么样子。”

    宇文昊却不肯就此作罢,又追问道,“那若是有朝一日,我能给你这样的日子,你可愿意?”

    真是的……怎么今天就较上劲了呢?

    夕鸢无可奈何的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眸子,语重心长道,“你注定给不了我这种日子,因为你有母亲的压力,你有孩子环绕膝下,这些都是不能改变的事实。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何同我说起这个,但是我多谢你的心思,你我之间,这样的话,大约也只能说说而已了。”

    宇文昊扬起眉毛,刚要开口,车轮又是猛的一颤。这次夕鸢正面坐着,又没有防备,毫无预兆便要向前倾去,惊得她低叫一声,忍不住闭上眼睛。

    可过了片刻之后,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感觉,反而是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在怀中,一动不动。

    马车里变得很静,仿佛连外头的风声都能听见,宇文昊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聪慧,你的善良,你的大度,你的才华……一切一切,都让我后悔不已,若是我像三哥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执意不娶,那会不会……我如今在你心里,分量也能够再重一些?”

    在夕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就觉得额头上传来一抹温热触感,她霎时瞪大了眸子,却不知该作何反应。

    居、然、被、吻、了?

    第七十八章 女儿不是你生的?!【手打】

    直至从马车上下来之前,夕鸢都有些怔怔,宇文昊这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她不知所措起来。幸好宇文昊并没有步步紧逼,而是说给她时间,又说了好些话语,温柔低沉的嗓音,和午夜情歌电台主播没什么两样,稍不留神就会被电的七荤八素。

    “你若是愿意信我,我便尽力为你做到这个许诺,不过即便你不信,我也想让你日日欢喜。”宇文昊伸手攥住她的,听到车辙一顿,含笑撩起马车帷帐,迎上外面的日头,“雪霁初晴,天朗气清,这样舒服的日子在冬日里可真是难得。下车罢,别让你家人久等了。”

    因着是正月回门,要带的东西便比平日更多了几倍,夕莺倒是独自前来,进府之后也未曾见她,大约是与杜氏在房中说话。反倒是夕鹃在厅中迎人,她身穿一袭鹅黄|色镂白对襟衣衫,点缀着蜜合色的风毛在颈间腕上,鬓间缀着数颗小指腹大的南珠,云鬓钗环,可见都是费了心思的。

    她见了二人便笑盈盈俯身行礼,又拉着夕鸢亲亲热热道:“三姐可来迟了,四姐到了好一会儿呢,这个时辰,再过一会儿便能用饭了。”

    夕鸢不动声色的微微笑道:“怎么劳烦妹妹在这儿候着,三姨娘也真是,这女子尊贵不易见客,虽说是一家人……”

    “就是一家人,才不拘束这些繁文缛节呢,姐夫说是不是?”夕鹃望向宇文昊,对他粲然一笑,又带着几分羞赧之意,“新岁时节,姐夫是否该给个红封包呢?”

    宇文昊显然没有料到夕鹃竟会在此向他讨要封包,一时间面上带了几分尴尬神情,刚要开口说话,却被一旁夕鸢瞧了出来,含笑道:“我记着你也快到及笄之年了,怎么还好意思收人家的封包?”

    夕鹃抿唇笑道:“三姐的记性真好,正是半月之后呢,如今倒还没到正经日子,收些压岁钱也并无不可吧?”

    “是我的疏忽,忘了这一回事,今日身上并未带着红绳,实在没法子串了给你。”宇文昊歉然一笑,语气温和却不失分寸,“不妨等回府之后,让你姐姐亲手串成一串,再打发人送过来,你看可好?”

    夕鹃歪过头去,颇有几分俏皮模样,“姐夫这样说了,我又怎好为难呢?只是姐姐已经送了东西过来,这压岁钱,不知可否由姐夫亲力亲为?”

    “王爷忙于政务,哪里有这些琐碎工夫,妹妹还是别为难王爷了。”夕鸢笑着携了她的手,语气亦是亲切,“等到了及笄以后,让王爷帮着在朝中给你物色个佳婿,一定不亏待了你,这样可算是功过相抵了?”

    夕鹃脸上微微一红,眸子却仍旧往宇文昊那儿投去一瞥,“妹妹十分羡慕三姐,能有姐夫这样一位才貌双全,重情重义的夫君,看过了姐夫这样的男子,这世上的其他男子,哪里还值得一提呢。”

    夕鸢诧异道:“妹妹一贯和四妹交好,这样的话就不怕四妹听了心中不快么?她可是对王爷不肯释怀,怨怪王爷当日不该将二哥送入牢中。”

    “自然不会了,其实四姐一贯睿智,这会儿兴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也变得糊涂起来。”夕鹃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言辞恳切,“二哥自己做错了事,还要连累爹在皇上面前受难,天下哪里有这样不孝的儿子?这孝道乃是人生根本,二哥已是不孝,四姐又偏帮袒护,二娘更是……不过三姐放心,我看的清楚明白,二哥这次是自作自受,罪过自然不能怪到姐夫身上。”

    夕鸢若有所思的看着夕鹃,淡淡一哂,“妹妹果真是长大了,懂事了许多呢。”

    夕鹃面上一喜,忙道:“妹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三姐的贤惠能干,妹妹还没学到十中之一呢。”

    几人正说着话,那厢顾承恩打发人来请宇文昊到书房说话,夕鸢也懒得同夕鹃在这儿虚与委蛇,便说要去瞧瞧姚氏。许是宇文昊不在一旁,夕鹃倒也没再多留她,只说一会儿再说话谈天。

    到了姚氏那儿后,夕鸢大致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又忍不住笑道:“三娘和夕鹃近日,只怕没少往你这儿来吧?”

    姚氏仍是一贯的温婉笑意,“来的是比从前勤快了些,你二娘近些日子脾气一直不好,得了空便是往敦肃候府去,她们许是因为这个罢。”

    “母亲还看不透?如今二哥害的顾府受累,二房失宠,可爹对母亲却越发礼敬,这跟红顶白之事,我可见过了不少。”她说罢又抿唇笑道,“母亲如今也要炙手可热起来了,对她们也不必太过客气,端出正房太太的架势就是了。”

    姚氏连忙摆手,“怎么好这样,都是一个屋檐下处了数十年的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她们若真肯从善,那是好事。我这儿没什么好惦记的,只是一会儿用膳的时候,我只怕夕莺又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她如今有孕在身,是最金贵不过的,你便是生了气,也要压着些火气才好,知道么?”

    夕莺某种露出几分不以为然之意,摇头笑道:“我几时也没针对过她,她若是安安分分的,我自然没有二话。只是她若欺人太甚,恐怕我也顾不得她身子金贵不金贵了。”

    姚氏蹙眉叹道:“你这孩子,这一年来性子越发冷冽起来,旁人就罢了,夕莺好歹也是你的妹妹,总要给你爹留些颜面。”

    “她若是记得给爹留下颜面,就不会在宫宴之上对我和王爷大放厥词了,不过母亲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她去费心费力。”夕鸢知道姚氏心肠柔善,再说下去必定也是劝她不要和夕莺一般见识,索性便岔了话去,聊起宫中太后保养琐事来,不知不觉也便到了用膳的光景。

    这会儿倒也总算见着了夕莺,只见她神情骄矜,身旁的婢女小心搀扶,杜氏还在一旁对她低声叮咛。夕鸢和姚氏入席时,众人皆起身行礼,唯有夕莺坐着不动,抬眸笑道,“实在不是我无礼,只是大夫叮嘱了,我如今这身子不好,能不起身的时候,就还是静静坐着为好。”

    夕鸢含笑道:“那是自然的,妹妹如今的身子金贵,的确要仔细小心。只是小侯爷也未免太不经心了,初二回门竟也不陪着一起,倒让妹妹自个儿回来了。”

    夕莺眸子一冷,轻哼一声道:“夫君陪在身边,若心思不在,那又有何用?这种夫妻私房之事,就不劳烦姐姐操心了。”

    夕鸢本还想回敬上去,姚氏却在一旁笑着打起了圆场,她不愿让姚氏为难,便淡淡一哂,坐了下来。约莫过了不多时,宇文昊和顾承恩也前后走出,满桌之人均已落座,单单只差了顾尚鸣一人。

    她本来还想着,杜氏会否就这样安分下去,即刻便听见她哀叹一声,随手将筷子放下。

    夕莺见状关切道:“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饭菜不合胃口?”

    “倒也不是,只是我看着眼前山珍海味,又想起鸣儿还在牢中受罪,让我这个当娘的如何吃得下去?”杜氏捏着绢子拭泪,轻声抽泣,“如今连他变成了什么模样都不得而知,见也不许见,问也不许问,哪里还有什么过年的心思呢。”

    夕莺轻叹一声,柔柔劝道:“娘可别再难过了,哥哥若是知道娘为他茶饭不思,心里哪能安宁呢?更何况,那始作俑者都吃的好睡的香,娘若是再累垮了身子,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这话说的毫不遮掩,从上次宫宴之后,她已经二度寻衅。夕鸢本就看不惯她那副矫情样子,如今更觉得有些恼了,扬眉刚要开口,却感到手背上被宇文昊轻轻一压,听他说道:“今日是家宴,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了。有些事,痛痛快快讲出来,倒比这样阴阳怪气要好得多。”

    夕鸢实在没有想到,他不让自己发作,竟是要如此的开门见山。

    只见宇文昊静静扫视桌上众人后,沉声道:“这科举舞弊,乃我朝之玷,无论是何人为之,我都不该,也绝不会手下留情。那一日便不是我主考,换做旁人,相信也是一样。如今就算要再多怨声,也是无用,他铸成大错,理应受罚。这点事理,鸢儿都十分清楚,二太太乃是长辈,虽说关心则乱,也不会目光见识如此短浅。”

    他这一席话说的极为厉害,夕莺立刻冷笑道:“怎么,王爷如今连家中长辈都要训斥不成?您是王爷,身份自然尊贵,可我娘也是敦肃候小侯爷的岳母,是当朝右相的夫人,恐怕不必聆听王爷教诲了吧!”

    “莺儿,不得对王爷无礼!”顾承恩蹙眉开口,斥责杜氏,“大年下的,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也不觉晦气么?若再胡闹不休,就回房去罢,既不想吃,那我也绝不勉强。”

    说罢,将筷子也重重一放,杜氏立刻不敢言语,只是抬眸扫了夕鸢一眼,蕴在眼底尽是恨毒之意。

    夕鸢不以为意,含笑拉了拉宇文昊道:“王爷真是,刚才还说是一家人,这会儿怎么倒这样严厉起来。二娘想来也是慈母心肠,疼惜二哥,这才一时情急。王爷别见怪,大年下的,可不好生气,喝杯酒压压火气罢。”

    夕鹃更是起身迎上,“我替姐夫斟酒。”

    宇文昊瞧了夕鸢一眼,见她含着浅浅笑意,片刻后也不禁吁出一口气来,举杯同顾承恩道,“方才本王言语也过重了些,多有得罪,还望岳父大人莫要见怪。”说罢,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顾承恩亦是饮下一杯酒去,同宇文昊摆手道,“王爷不必这样说,当日众目睽睽,王爷自然不能,也不可袒护偏帮。那一日若不是王爷让鸢儿去御前劝我,只怕我还要糊涂下去,到时候更要触怒圣上。”

    “爹,难道您没有听见他方才是怎么侮辱娘的么?”夕莺瞪大了眸子,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愠怒和不可置信,指着夕鸢道,“他们夫妻串通,先是将二哥囚禁,然后又来欺辱娘,这接下来还不知要做些什么事情,爹你不仅不管,竟还如此纵着!”

    “胡闹,什么叫他们夫妻?那是你姐姐与姐夫,你娘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了不成?”顾承恩对夕莺毕竟还是不似对杜氏那般苛责,说完又放缓了语气,“好了,难得一家人齐聚一堂,这样生事拌嘴,实在不成体统。”

    夕鸢跟着笑道:“四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了,还这样易怒焦躁可是不好,改明儿要请个太医去瞧瞧才是,别耽误了身子。”

    夕莺冷哼一声只作不理,而杜氏却不知何时抹净了泪花,低声道:“方才是我一时情急,说了糊涂话,老爷别恼了,这话再不提了就是。”

    顾承恩脸色仍旧冷然,姚氏在旁忙着打圆场道:“就是就是,难得今天都回来了,何必要拌嘴怄气呢?这酸笋弄得极好,记得老爷从前极爱吃,尝尝可还是那个味道?”

    夕鸢冷眼在旁看着,压根不想开口搀和,杜氏张扬跋扈的性子真是一点儿都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还真以为夕莺有孕,就了不得了?

    可却不知,如今顾承恩在朝中地位岌岌可危,走的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哪里会肯为了他而开罪宇文昊呢。

    何况方才两人又在书房坐了许久,夕莺虽然猜不出谈话内容,却也可以想到,必定会提起顾尚鸣此事。

    “那酸笋前日用膳的时候,我见你还用了不少,今日怎么反倒不肯动筷了?”宇文昊笑着替她夹了些放入盘中,恍若无事一般,“府中的厨子做的再好,只怕也没有你娘家做出来的味道合你口味。”

    夕莺抿唇笑道:“这酸笋本是广西云贵之地的特色,在京中无论怎么做法,只怕都不够地道。王府那厨子料理的手法极好,我倒是都快忘了这儿的笋是何味道,多谢王爷惦念。”

    宇文昊温柔颔首,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几分柔情,“你的喜好,我自然要铭记于心。”

    “王爷待夕鸢可真是一片诚心,让人动容,只是可惜了,夕鸢成婚至今已近一载,却也不见有个孩子。”杜氏轻轻一笑,言语间似乎有几分得色,“这姐姐反倒落在了妹妹后头,夕鸢的肚子也太不争气了些。”

    这话夕鸢听了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她和宇文昊之间是个什么情况,彼此都心知肚明。反倒是姚氏听罢,脸上有些讪讪,“这也要随缘,王爷和鸢儿都还年轻,倒也不急。”

    夕莺嗤的一声轻笑出来,“说起来,这女儿生不生的出来恐怕也要随娘,大娘膝下便是子息单薄。三姐得王爷钟爱,却至今全无消息,安知不是随了大娘的缘故?”

    姚氏闻言面色唰的涨红,夕鸢却不紧不慢的瞥了夕莺一眼,似笑非笑道:“那若是这样说起来,妹妹这一胎倒极有可能如二娘一般,一举得男了。”

    不待夕莺开口,她又恍若自语一般喃喃道,“人家都说,这外甥像舅,这随了短命的大哥……那可是太不吉利。可若是随了二哥,难不成往后也要做下这有碍门楣的事来?”她边说边一拍手,关切叮嘱,“妹妹可要看紧了孩子,别似二娘一般,管教不善,到最后酿成大祸。”

    “你说什么!”杜氏气的脸色涨红,直直站了起来,指着夕鸢啐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女儿这样诅咒!”

    “她是端亲王正妃,是顾相膝下嫡出长女,更是端亲王府未来世子的母妃。”宇文昊含着浅笑,眸中却映出几分冰凉之意,斜睨着杜氏,“如此身份,二太太难道还不清楚?”

    这顿团圆饭最后吃了个不欢而散,只是夕鸢走时仍挂着笑意,连夕鹃和张氏都一直送到门外。反观夕莺倒寥落了许多,杜氏已被顾承恩申斥回房,连送别都不许。

    直至上了马车,夕鸢想起方才杜氏气恼的脸红脖子粗的模样,仍有些忍不住笑意。

    宇文昊斜倚在车里的弹花软垫上,两只手臂交叠于胸前,眯起眸子道:“方才在饭桌上跟人那样唇枪舌战,我看你心情倒是不错。”

    “她们母女一心,本来是想让我下不来台,结果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好笑之事难道不值得笑一笑么?”夕鸢笑盈盈道,“王爷方才也是字字珠玑啊,我还以为你不屑同这样的人较劲,没想到却能一字一句都说的她们哑口无言。”

    宇文昊一哂,仿若极随意一般道,“她们既敢让你不痛快,我自然要惩治她们,是不是?”

    他这话一出,夕鸢不禁想起了两人方才在马车上,他亲了自己的事……耳根子不知不觉便有些发热,用手背贴了贴脸颊,似乎也有些热度。

    笑声一低下来,车里便跟着静默起来,宇文昊仿佛并未察觉她的尴尬,反而轻声道,“怎么不说话了?说些什么吧,这回程漫漫,又赶上夜路难行,一时半刻的还到不了。”

    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女子回府?”

    鬼使神差似的,也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句话来,夕鸢反应过来之时简直想割了自个儿的舌头,问什么不好,偏问这个做什么。

    可这事,宇文昊从前只与她泛泛提过,并未明说,大抵在她心里,也着实十分好奇吧。

    不然又怎会脱口而出,不经大脑就问了出来呢?

    谁知宇文昊对这事倒没什么避讳模样,反而唇角轻轻勾起,不似平时那般笑的温柔,倒多了几分魅惑模样,“怎么,你想知道?”

    夕鸢见状,便也索性点头道:“是,我想知道,不过你若是不愿说,我也不会勉强。”

    宇文昊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肯这样关心这些事情,我心里是很欢喜的。你知道华音是母妃的侄女,算起来也是我的表妹。当时父皇刚刚驾崩,太后掌权,本是要做主给我赐婚的,可母妃却怕太后将人安插入府,便先一步要她入府伺候。华音入府便是侧妃,太后见我当时年岁尚浅,加之母妃一力游说,怕府内女人多了耽搁读书心思,如此太后也就先搁置了给我指婚的念头。不过太后当时虽然不提立正妃的意思,却怕华音依仗家势,在府中作威作福,还是指了国子祭酒沈令澄的女儿同为侧妃。”

    “她二人入府后,我总还是将华音看做妹妹,一直也没有那点心思。后来……许是她与母妃说了什么,我不好忤逆母妃的心思,便偶尔往她房里去,时候却也不多。”宇文昊半眯着眸子向后靠去,修长的脖颈被窗缝间映入的月光照的莹白如玉,夕鸢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瞧见他的喉结上下动着,低沉悦耳的嗓音缓缓说着,“后来沈氏有了孩子,又忽然没了,这事情究竟是谁做的,我心里大约也有些明白,那之后我便更不愿与府中女子亲近。谁知母妃却觉得是我瞧腻了府中女子,又自作主张封了三个侍妾,华音会有孩子……我也未曾料到,只是她父亲乃是圣上亲封的昭武将军,我虽不喜她做的许多事情,有时却也当真无可奈何的很。”

    夕鸢听后,沉默片刻,却忍不住又问道,“那……这些事情,太妃可都知道?”

    “大约是知道的罢,只是她爹乃是母妃家中最后一位当权之人,母妃这么多年,总是唯恐太后要对我不利,自然不肯松开这根救命稻草。”宇文昊苦笑摇头,声音又低了几分,“殊不知我根本不想去做皇帝,二哥治理天下,英明睿智,天命所归。我安分守己,规矩领命,为国分忧,做个贤王就是了,皇上和太后以仁治天下,怎会对我起杀意?母妃却怎么也不能放心,我对这些事情,心中实在厌烦的很,后来便理会的更少了。”

    “所以,太后将我指婚给你的时候,你心中也厌烦不已?”

    “倒谈不上厌烦,只是觉得不过又是个女子罢了,大婚之夜,也是母妃执意要我宿在华音房中,在她眼中你是太后的人,自然要冷落几分。”宇文昊揉着眉心,仿佛有几分疲累,“我对这些事,已经是不胜其烦,便想着遂了她的意思也无妨。后来我与你说的倒是不假,皇兄与太后都叮嘱我要好好待你,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你竟是个这般聪慧果断的女子,丝毫不见闺阁淑女的拘谨之意,便不禁对你更多留心了几分。”

    宇文昊放下手去,却挂着几分深深笑意,目光落在夕鸢脸上,低低道:“只是对你真正动心,我也着实不知是在何时,大抵是情生无痕,却一往而深罢。”

    夕鸢听他说着说着,又将话引到了自己身上,便下意识的想再推开,“那……兰清的娘,是从前你身边的婢女?”

    宇文昊却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瞧了她一眼,“这话,我只同你一人说罢,兰清并非是我的亲生骨肉,她的娘也不是什么卑贱侍女。我未封亲王之时,曾奉旨去大同赈灾,没想到回程路上却遇到了窜匪。当时情况险迫,幸好有一人出手相救,我才能幸免于难。而这人便是当地灾民,只说那些流匪夺了他们的救济粮食,更杀了他父母,他定要报仇才行。只是他妻子当时已有身孕,我感念他救命之恩,便承诺帮他照顾妻儿。回京之后,我便将她安置在王府中,因着我是奉旨前去赈灾,却带了一女子回府,更有了身孕,父皇当时震怒不已,勒令我闭门思过,半月不得出门。母妃也因此,对兰清生母屡次迁怒,我虽有心回护,却总不能时时在府中。许是她挂念夫君,生兰清时便难产而亡,只留了兰清下来。母妃嫌这旧事太不光彩,便说是我醉酒之后糊涂宠幸了个婢女,搪塞了过去。”

    夕鸢听得瞠目结舌,磕磕巴巴道:“那……那……那这事儿,兰清也不知道吧?”

    宇文昊失笑摇头,“她怎么能够知道?这孩子也可怜的紧,刚一落地便失了父母,我在府中的日子算起来还是短暂,且大抵都在书房议事,对她关怀也少了些。如今幸好有你能够疼爱她,也算是弥补了这些年我的疏忽罢。”

    没想到……自己这随口一问,居然问出来家庭伦理真相了!夕鸢半晌仍有些不可置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却又听宇文昊道,“我这样说,并非是为了要哄骗你,只是我从前,当真没有对哪个女子生过什么好感,最多也不过是敬重而已。唯独有你,你性子直率,敢爱敢恨,却又偏偏心思缜密,所通所会更是让我意想不到。三哥许是早就明白了你的好,我没有他那个福气,只是我又比他幸运许多,因为最终娶到了你的,是我而不是他。”

    车轴声吱嘎作响,外头仿佛又起了些风雪,莽莽的白雪仿佛能压下一切的烦恼忧愁,只是唯有情思,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夕鸢知晓了兰清身世后,倒也没对她生出什么别的心思来,反而更加细致关怀。她固然不幸,一出生便没了父母双亲,连她名义上的祖母也嫌她阻碍了父亲的前程而对她厌弃。只是她既然能遇到自己,那便是一种缘分,且如今又有南宫云泽对她一见倾心,安知她的命途不是渐渐好转了呢?

    她看到兰清,时常就会想起自己从前,由于母亲早逝,父亲再婚后对她就更加苛责。继母的时常打骂,同父异母弟弟的恶语刁难,再加上父亲喝醉后恶狠狠的咒骂她“赔钱货”这样的言语,夕鸢小时候便暗自想着,自己有朝一日定要出人头地,彻底站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让他们再也没法去欺负她,辱骂她。

    她倒也着实做到了,没有任何的背景与人脉,也一点点的爬到了银行高管的位置,虽然与那些所谓的亲人早就形同陌路,可谁知老天忽然又把她弄到了这里。

    夕鸢有时候常想,老天对她实在不公,为什么不在她境况坎坷的时候让她离开呢?可现在又渐渐有些释然,许多事情大约都讲究机缘,宇文昊与兰清是机缘,自己与兰清也是机缘。既然老天让她历经坎坷,如今又让她遇见兰清,大概也是让她给兰清多些温暖,好不要让她重蹈自己的覆辙罢。

    可对于舒慧太妃,夕鸢心里却生出另一种莫名感觉来,这宫里的女人,究竟心思放得多深?明知道是自己的侄女害死了自己的孙子,竟还能任由她在府中兴风作浪,还是说,只因为沈氏是太后赐下来的人,所以太妃就如此冷漠呢?

    夕鸢相信宇文昊没什么做皇帝的意图,可舒慧太妃却未必就觉得自己儿子不行,当年先帝众位皇子,想来虽然明面上波澜不惊,台面下也是波涛暗涌的吧。

    因为势单力薄,所以才会被皇上重用信任,也因此而要接受许多自己不爱的女人。夕鸢不禁叹了口气,这了解的越多,就越是觉得王侯之家无可奈何的很,可她除了长叹一声,却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云谨留意到她似有几分恹恹模样,不禁问道:“王妃这是怎么了?乏了不成?”

    “不是乏了,就是觉得有些累,大约是这两日忙多了罢。”夕鸢轻轻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玩笑道,“这深宅豪府里头的事情实在太多,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些鸡鸭鱼鹅,种田养花来的自在快活。”

    云谨想了一想,也忍不住笑道,“奴婢小时候住在乡下,虽谈不上山清水秀,却也是极好的地方。每个月都有市集可以去赶,单是卖鸡蛋的框子,数来数去的只怕都有几十担。那些个辣子、草烟、麻布,都是成捆的卖,更有姑娘家喜欢的胭脂香粉,日头下映着那盒子,明晃晃的好看极了。那会儿家里头虽穷,可能拿个铜板买一段红绒绳,便觉得知足了。说起来,也有许多年不曾回去,不知还是不是从前那副样子。”

    夕鸢涌出几分向往之意,“听你这样说,果真是热闹的不得了,可惜我如今是去不了的,来日若有机会,真想去瞧瞧。”

    云谨抿唇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市集月月都有,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呢。莫说是那乡下地方,京中也有,奴婢赶上去瞧过一次,那摊子啊都多得怕人。”

    越说夕鸢便觉得心里越痒,这阵子又是天气不好,又是忙活过年,连去庙里上香的放风活动都许久未曾进行了。她正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寻个借口出去走走,却见长喜跑了进来。

    长喜进屋后笑盈盈的跪下请安,而后又笑道:“给王妃贺喜了,王爷说了,正好这阵子无事,要带着王妃出门几日,请王妃赶紧收拾衣物罢。”

    夕鸢一怔,“出门?往哪儿去?还是从前那处庄子?”

    “不是那处,是南边的一处园子,也不算远,马车跑上半日就到。”长喜本就长得喜气,如今笑起来更是险些连眼睛都瞧不出了,“王爷可嘱咐了,谁也不带,就王妃与王爷两人,清清静静的住上几日。”

    待长喜退下之后,夕鸢仍然有些怔忪,云谨笑吟吟轻声道:“王爷和王妃心灵相通呢,王妃刚说想出去走走,王爷这就派人都安排妥了。”

    夕鸢轻笑一声,若说心中没有半分欢欣又是假的,总算能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什么李氏夕莺都通通走开,到郊外去呼吸新鲜空气,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只是她又拿不准那庄子在哪儿,就让云谨还是捡了厚实的衣服带上,这会儿应少棠要留在府中,若要染香与自己同去,难免她心中会有些挂念不舍。反正出门带的人和东西都不必太多,夕鸢便索性留下了她,只带着云谨在身旁。

    如今天气冷了,宇文昊反而不与她同乘马车,而是骑马在前方先行。夕鸢在车中掀起一点帷帐,看到宇文昊的湖青色斗篷衣角,啸风步子轻快稳健,兜起一阵阵风来,扬起的手执着马鞭,看起来俊朗精干。

    “这儿是哪儿,你认不认得?”夕鸢扭过头去问车里的云谨。

    云谨向外探着望了望,也摇头道:“并不认得,南边的路奴婢从前也没有走过,不过既然是王爷择的地方,必定错不了的。”

    这会儿走的还是平坦小路,两旁的秃木成林,时不时还能看见些小兔子奔来跑去,初时瞧着觉得很是新鲜,可看久了便也觉得无趣起来。夕鸢靠在车里摇摇晃晃的半眯着眸子,模糊中瞧见云谨在做针线活儿,这会儿忽然觉得车身一斜,两人又有些向后倒去。夕鸢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在这时车窗外传来宇文昊的声音,“车子拐上山道了,这一截子路难走些,你坐稳当了。”

    夕鸢掀起帷帐向外瞧去,果真看到一片山体盘旋之势,这样斜斜向上望去,只觉得仿佛看不见尽头一般。她点了点头,又见宇文昊脸上有些发红,不由问了一句,“你骑着马吹风,不觉得冷么?”

    “也没有多久了,过了这个山头,再跑一段路,就能到了。”宇文昊抬起手腕,指了指日头,“太阳落山之前,应该是能够到园子的,久不骑马了,也该活动活动筋骨。那园子里头也有口温泉,晚上泡一泡便不觉得凉了,也好就寝。”

    夕鸢想到云谨就在身后,宇文昊声音虽不算高,可毕竟在说温泉、就寝这样的字眼。她偏过眼眸去,点了点头,“那便快些赶路罢,若是等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