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侯门嫡妃第10部分阅读

      侯门嫡妃 作者:肉书屋

    ,片刻后沉声道:“褫夺了一等勤国公的封号,又申斥了几句,要他今日不必插手漠北战事。”

    “褫夺封号……虽还是右相,只怕风光要大不如前了。”夕鸢垂首一笑,轻声道,“如此起落,顾府这会儿只怕上下都乱作一团了。”

    “你也是顾府女儿,听了这样的事,就不担心牵连自身么?”宇文昊斜斜的靠着,手臂支着下巴,宽大的衣袖顺势向下滑去,露出一截玉质般的手臂来。

    夕鸢仍含着一抹清润笑意,“着急,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妾身已嫁入王府,娘家的兴衰荣辱,对妾身而言早已不是最要紧的东西。”

    “你且放心就是,明日我会去顾府见岳父,要他稍安勿躁。皇兄也是一时气愤,等过了这阵子也就好了。两朝老臣,必定还是要加以重用的。”

    夕鸢抬眸看着他,忍不住笑道:“王爷说这话,是在安慰妾身么?”

    宇文昊并不作答,只是微微一笑,“你若这样想,也未尝不可,只不过讨伐漠北的法子是你替我参详出来的,我自然不能眼见着你父亲在这事上败落受挫。”

    夕鸢见他的话语又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也懒得与他玩文字游戏,便问起了另外一事,“那一日在花园里头,恰好遇上了楚离公子,仿佛那位楚公子同应总管,也是旧识?”

    宇文昊对她这个问题并不压抑,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道:“正是,那时少棠家中蒙冤,我便请楚离前去打探。他不是朝廷中人,又心思缜密,办起事来利落许多。他二人也是自那个时候便结为了知己好友。”

    夕鸢轻声嘟囔道:“看不出啊,冰块也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宇文昊听到后不由失笑道:“冰块?楚离性子虽然冷淡些,寡言少语,只是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夕鸢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重情重义?是重谁的情分啊?是王爷的,还是应总管的?”

    宇文昊同她对视片刻,也忍不住笑道:“说起来,他与少棠的话倒比同我更多些,大约他们二人性情也更加投契。”

    夕鸢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唇弯下腰去,一下下乐个不停,口中还断断续续道,“王爷……哈哈……王爷这样说,还真是一副吃醋的模样啊。”

    宇文昊并不恼怒,只是好脾气的眯起眸子,温柔笑道:“本王的情分都给了爱妃,哪里会去吃旁人的醋呢?”

    结果本来的一场调戏,又被宇文昊不痛不痒的挡了回来,如此一来她也不好再笑闹下去。夕鸢暗自在心中打定主意,下回遇见应少棠的时候,再问问他们二人之间的“私情”。

    “说起来,再过两日是皇嫂生辰,这次漠北大捷,皇兄兴致也高,说要为皇嫂大办一场。”宇文昊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道,“到时候你随我一同入宫去,寿礼就由你来打点,皇嫂不喜奢华,素来俭省,你挑些合她心意的东西就好。”

    夕鸢点头应下,夜里宇文昊回书房之后,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站在杏花林里,微风掀起他的衣摆,眼眸中的温柔和些微忧郁浓的仿佛化不开,吹不散。

    唉……夕鸢苦恼的用手掌覆上自己的眼睛,既是宫宴,又是家宴,到时候见面是避无可避的了。

    真是,有时候越是惧怕遇见,怎么就偏偏躲不开呢。

    待到了皇后生辰那日,夕鸢同宇文昊一同乘辇入宫,好巧不巧的刚一下车,便遇见了迎面而来的宇文哲,身后跟着的是六王宇文渊。

    “我说四哥怎么不肯同咱们一起入宫,原来是要陪着四嫂。”宇文渊少年心性,笑嘻嘻上前说道。

    他这样一开口,倒也化去了夕鸢不少尴尬,几人相对一笑,一同入了宫门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夕鸢的错觉,她总是觉得有一道淡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只要她微一侧眸,那目光便顺势收了回去,似水一般,了无痕迹。

    ------题外话------

    昨天更新的晚了点,主要是答辩的问题~好在答辩顺利通过啦~嘿嘿~

    第四十七章 王爷真是神出鬼没

    众人纷纷入席之后,当今皇帝宇文拓才携皇后前来,皇后着一袭正红衣衫,两颊也有微红之意,可见心绪极好。

    帝后属一对难得伉俪,自宇文拓登基之前便一贯恩爱,后宫中嫔妃虽然不少,却唯有皇后才是专宠。

    今日是为皇后庆生,寻常大臣均不在席间,唯有亲王贵胄,皇亲国戚才可列席。夕鸢坐在宇文昊身旁,放眼随意一瞧,果真瞧见了顾承恩。

    他比上次相见时仿佛老了几分,精神却依旧矍铄,夕鸢望向他时,他正与左相举杯同饮,并未留意到夕鸢的目光。

    夕鸢缓缓收回眼眸,心想这顾承恩的分量到底还是举足轻重的,哪怕儿子刚刚遭了板子,自己的勤国公头衔也丢了,他仍旧是当朝右相,根基稳固。

    “怎么了,在想什么?”宇文昊见她不语,便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夕鸢含笑道:“只是觉得皇上对皇后娘娘当真是用心极了,皇后娘娘谦和大方,同皇上真是一对璧人。”

    宇文昊闻言亦是笑道:“皇兄与皇嫂是年少夫妻,恩爱多年。”

    恩爱多年,但是皇帝不还是娶了三宫六院回来?夕鸢不做声抿着杯中的酒水,想着如今高台之上的皇后,虽然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里必定也有许多的委屈和不如意。

    再贤惠大方的女人,也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姬妾成群的。可她偏偏是皇后,又偏偏在这样一个年代,善妒的名声会像一把尖刀一般,把她毁的体无完肤。

    夕鸢不由想到,其实自己的“老公”,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想到昨天宇文昊低声说着,从自己进府之后,便没再碰过府中旁人的话。可是碰不碰是一码事,有没有就是另一码事了。

    夕鸢不甘心就这样一辈子呆在这么王府宅门里头,和那些女人日夜算计、争斗,但是眼下,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殿上歌舞升平,琴瑟绵绵,夕鸢却只觉得百无聊赖,心中算着这宴会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散场。

    “老三,朕瞧着人人杯中酒水都下去了几轮,怎么唯有你喝的这样缓?”宇文拓已带了几分微薄的醉意,笑着举杯同宇文哲道:“起来,咱们兄弟几人,共饮一杯!”

    宇文昊同宇文渊一同起身,台上一人,台下三人,举杯饮尽杯中之酒。宇文昊放下酒杯时候手上一晃,有些残留酒水滴到了桌旁,夕鸢笑道:“王爷当心,仔细弄脏了衣裳。”

    皇后在上露出宁和笑意,“四弟与王妃很是恩爱呢。”

    “可不是,老四这样的人,总算也被人给收服了。”宇文拓笑意不减,随手指向宇文哲道,“老三,你也实在该成家娶亲了,堂堂亲王,难不成真的要终身不娶?”

    宇文哲微薄的唇角抿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月夜下却显出几分清冷怅然来,“多谢皇兄关怀,臣弟若是遇上了心爱之人,必定禀告皇兄,请皇兄成全。”

    宇文拓摆手道:“听你这话听得都絮了,太妃那一日也与太后念叨起你的婚事来,依朕看,不妨先立个侧妃,正妃的位子朕留着让你自个儿挑。”说罢,话锋一转,笑着瞧向顾承恩道:“你家中有位女儿,仿佛年岁也到了,就许配给睿亲王为侧妃如何?”

    他此言一出,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顾承恩显然没有料到皇帝忽然出了这么一手,一时间也怔住了。夕鸢脑海中也是一顿,不明白宇文拓说的是醉话,还是试探……亦或是,他为了给顾承恩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又不愿他的女儿入宫为妃,所以就要宇文哲来……

    “皇兄美意,臣弟本不该推辞,只是臣弟如今并无成家之念,唯想帮皇兄分忧,为国家出力。”宇文哲上前一步,捧着酒盅道,“臣弟不愿耽搁了顾小姐,还请皇兄……体谅臣弟小小私心罢。这一杯酒,臣弟自罚,请皇兄赎罪。”

    宇文拓神情微微一愣,扫了一眼台下众人的脸色,而后轻轻笑道:“三弟在朝政上一惯用心,有你辅佐,朕也放心许多。既然如此,只当朕今晚没有提过这话罢。”

    淡淡的两句话,便将方才的事一下抹净,宇文哲回到位子上坐下,神情自若,只是夕鸢心头却有些微的不自在。

    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初云谨的话,宇文哲这些年来推拒了所有婚事,唯独答应了和自己的那桩……

    今晚他又推辞了,且对方还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夕鸢不必想也知道,这事情在旁人的眼里,必定又能说出许多闲言碎语了。

    夕鸢连瞧也不想瞧顾承恩的神情,虽然顾承恩未必愿意夕莺给宇文哲做侧妃,但宇文哲这样当中回绝,到底还是伤了颜面的。

    更何况……他当初答应了自己这个不受重视的女儿,如今却回绝了那个千疼万宠的女儿。夕鸢低头冷笑,顾承恩这会儿,只怕心头早就翻江倒海起来了。

    她听着耳畔丝竹之声,只觉得愈发烦闷,便同宇文昊轻声道:“妾身方才饮的有些快了,这会儿想出去走走,吹吹风兴许好些。”

    宇文昊颔首道:“去罢,带个人跟着你,若一会儿还不舒服,那咱们早些回府就是。”

    从宴席的喧闹中脱身而出之后,夕鸢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云谨在她身旁道:“王妃看上去,仿佛心情不是很好。”

    夕鸢轻叹道:“只是觉得有些乏累,并不碍事。”

    “奴婢斗胆,王妃……可是为了方才三王爷与四小姐之事烦心?”

    夕鸢并不意外她会这样问,只是淡淡笑道:“有什么好烦心的?他们成与不成,都与我无关。”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听到身后深深小径之中,传出的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夕鸢心头一紧,而后不知为何忽然又松了下来,沉声道:“王爷怎么总是喜欢在背后忽然出现呢?”

    第四十八章 太招人爱也是错

    “你倒真是耳聪目明,我站在身后也被你察觉。”小径中一抹人影渐渐清晰,从影影绰绰的树林花枝间走上前来。夕鸢在月色下看清他的容貌轮廓之后,轻轻吁了口气,屈膝一福,“妾身见过王爷。”

    宇文哲眉目朗朗,此刻的神情与方才在宴席中并无太大不同,只是眸中却添了几抹柔情之意。“夜露深重,你怎么独自在这儿?”

    夕鸢留意到,他对自己不称弟妹,反而直呼一个“你”。她掩住眸中尴尬之意,淡淡道:“方才在席间酒喝得急了,有些头痛,便出来走走。这会儿已经好的多了,王爷自便,妾身先行回去了。”

    她一转身,却觉得手腕上蓦地一紧,这样的事情已不是第一回了,比起上一次的惊慌,夕鸢此刻只是转身用力将手向后一挣,厉声道:“王爷自重,就算今夜王爷兴致好,喝多了酒,也不该这样放肆!”

    宇文哲眼中的神采被她的话语一震,由柔和渐渐转为诧异,而后归于无奈。他叹了口气,退后一步低声道:“是我唐突了。”

    夕鸢深深吁出一口气后,望着宇文哲眸子缓缓道:“这样的事,希望再也不要发生第三次了,王爷前途远大,身份贵重,言行就更该比旁人谨慎,免得落人口实。”

    “身份贵重又能如何,方才在席间,皇兄的一番言语你并非没有听见。”宇文哲抬眸向上瞧去,仿佛在打量着这墨色锦缎一般的天际,语气之中尽是无奈,“正是因为生在这帝王尊贵之家,婚姻大事处处受制,便是想将爱意藏于心间,也是万般无奈。”

    夕鸢侧过脸去,轻声道:“其实,皇上也是一番好意,夕莺貌美聪慧,又深得父亲喜爱,王爷方才……”

    “凭她再好,终究不是我心之所向。”宇文哲说完这句,再一抬眸,神情复又温柔起来,“你兄长和父亲的事,我也有所耳闻,你……在王府中,可有遇到什么难处?”

    夕鸢明白他的意思是想问自己有没有被娘家牵连,宇文哲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她听在耳中,心里也不自觉有些温暖。

    倘若他对自己不是有那种那种感觉,两人当个朋友,多个蓝颜知己什么的,本来也挺好。

    长得帅,又温柔,标准的钻石王老五,还没老婆……

    打住打住,再想就又要歪了!夕鸢轻轻咳了一声,低声道:“多谢王爷关怀,王府众人待妾身极好,太妃也是慈爱万般。”

    宇文哲微微垂下眸子,夕鸢恰好也望着地下,两人站着的角度让夕鸢将宇文哲映在地面的轮廓看的十分清楚,只听他幽幽道:“似乎每一回相见,我总是在问你这一个问题,只是纵然每次都问,我心里却仍不放心。”

    “妾身的事……自有妾身夫君来操心,不必王爷多虑了。”夕鸢想着自己已经出来了很久,倘若再不回去,别说别人,就是宇文昊心里大概也会犯起嘀咕来。“酒已经醒了,妾身先行回席,告辞了。”

    她说完这一句话,本想转头就走,可不知为何却鬼使神差的抬头瞧了宇文哲的脸庞一眼,只见他微垂眼帘,神情有些看不分明。

    虽然是在这样不清楚的月色之下,但是……

    眼睫毛还真是长啊!

    夕鸢边走边想,自己从前对大殷这几位帅哥的总结陈词里头,宇文哲又可以添上一笔了。

    “王妃还是赶紧回大殿去罢,倘若与三王爷前后脚进入殿中,只怕要惹人非议。”云谨紧跟在她身旁,小声急急说道。

    夕鸢微微颔首,神色淡然,“方才咱们出去在御花园迷了路,所以才逛得久了些,并未遇上什么人,是不是?”

    云谨忙道:“自然没有,御花园中清净幽雅,又赶上皇后娘娘寿宴,怎会遇上什么人呢。”

    待夕鸢走入殿中之后,宇文哲尚未归来,她回到位子旁坐下,宇文昊含着笑意随口道:“怎么去了这样久,莫不是在御花园里头迷了路?”

    夕鸢掩唇浅笑,“王爷英明,御花园实在太大,妾身险些就要迷在百花深处之中了。”

    “幸好爱妃聪慧,能够寻到回程之路。”宇文昊仰头饮下杯中之酒,似是无意一般,“说起来,三哥打方才也不见了人影,不知是去醒酒,还是为了躲酒。”

    夕鸢笑盈盈将手边的解酒茶递给宇文昊道,“王爷今夜也喝得多了,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不必,这点酒还不至于醉倒了我。”宇文昊接过她手中杯盏之后,忽然垂眸一笑,顺势托起夕鸢手指,凑到唇边轻轻一吻,“纵是醉了,爱妃容颜依旧倾城貌美,难怪对你心仪之人,多不胜数。”

    夕鸢一惊,下意识的将头抬起,却恰好对上了刚刚走入殿中的,宇文哲的眼眸。

    宇文哲的眼眸在她身上深深停留了一瞬,而后便挪开目光,转身入了席间,刚一坐下,便自顾自斟满一杯,仰头饮下。

    夕鸢简直不知道宇文昊在玩什么把戏,酒喝多了犯病了不成?她急忙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故作羞赧的转过身去,这会儿却又与另一人四目相接。

    那人看了夕鸢片刻,眉目间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倒是夕鸢先挪开了眼眸。

    就算那人是她这幅身体的爹,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丝毫需要去敬重的他的必要,毕竟他也没把自己当过女儿。

    可是自己和宇文昊“打情骂俏”的模样,想必也被顾承恩尽收眼底了。

    夕鸢心底叹了口气,这样大概……也没什么损失,让天下人都以为,端亲王与王妃恩爱异常,宛如神仙眷侣。

    然而只有宇文哲刚才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间的眼神,让她莫名的有一种……仿佛被人捉j的错觉。

    这种错觉让夕鸢只觉得心底发毛,她简直恨不得哀嚎一声,这太招人喜欢,放在古代真是罪过啊!

    ------题外话------

    今天又跑去学校弄德育答辩,总算学校的事情大致告一段落,马上就要离开大学了tat

    第四十九章 楚离

    “上个月的开支省了许多,除了李侧妃那儿之外,各人房中的用度都有缩减。”应少棠站在夕鸢面前报着账目,含笑道,“王妃先前说的那个裁去各房中每顿膳食的菜色的法子,倒真是立竿见影,十分有成效。”

    夕鸢颔首道:“本来嘛,一顿饭摆那么多菜色,吃也是吃不完的。与其把银子白白浪费了,倒还不如省下来用在别处。各房女眷不是都想身量纤纤么,膳食裁下去几道,吃的少些,身形自然就有了。”

    她说罢之后,与应少棠对视一笑,应少棠神情温润,脸庞似乎无时不刻都挂着暖意。夕鸢想起先前的楚离来,心中一动,开口问道:“前几日在府中偶遇楚离公子,我见他神色匆匆,一问才知是要来见你。楚公子看起来不易亲近,却与总管谈的投契,真是难得的缘分。”

    “楚大哥性情确实寡淡了些,不过心肠倒是极好,这些年对我相助良多。”应少棠颇有些奇怪,只是面上仍挂着笑,“不知王妃怎么想到问起此事来?”

    “没有什么,随口一问罢了……”夕鸢眼珠一转,又问道,“不知楚公子的夫人是什么模样,能得他青眼的,必定非同凡俗。”

    应少棠笑道:“王妃玩笑了,楚大哥至今尚未娶亲。”

    夕鸢故作讶异,“是么?我记着,总管也至今未娶,可是你们二人眼界太高,遇不上心仪之人么?”

    “王妃真是风趣,只不过如今奴才但求一心帮王爷打理王府,并未生出什么娶亲的念头来。”应少棠笑意可掬,恭恭敬敬回了话,而后瞧了眼日头便道宇文昊还有旁的吩咐,先行告辞了下去。

    他走之后,染香在旁掩唇笑道:“小姐可真是的,怎么这样关心人家的婚嫁之事呢?瞧瞧把应总管都给吓跑了。”

    夕鸢笑着拿她打趣道:“我是瞧着应总管人品贵重,大方得体,又一表人才。想着你也是尚未婚嫁,你们两人不正好凑成一双?”

    染香唰的一下羞红了脸,跺着脚道夕鸢戏弄她,捂着脸便跑了出去,恰好撞上进门的云谨。

    “香姑娘这是怎么了,冒冒失失的。”云谨回眸瞧了眼染香的背影,好笑问道。

    夕鸢笑盈盈将方才的事说了一说,云谨也不禁笑了起来,“这应总管看着倒是个很好的人,倘若真能将他与香姑娘凑成一对,实在是好事一桩。”

    夕鸢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心中却莫名觉得,应少棠看似不露锋芒,内里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与染香并非一路之人。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总管,怎么能得到楚离那样人物的另眼相看呢?

    夕鸢已经许久没往铺子里去了,一是上一回纰漏出在车夫身上,她不敢贸然出门,二是她信得过云谨和杨福。毕竟配方握在自己手里,账目也几乎是天天查看,去不去铺子倒也没什么关系。

    只是她瞧着今日外头时气不错,府里又闲的没什么事做,便想着出去走走。谁知她刚要开口,便听云谨呀了一声道,“险些给忘了,方才王妃娘家的人递了话儿来,说是太太请王妃回府一见呢。”

    “这是什么时候递来的话儿?”夕鸢心生疑惑,前几日刚回去过,怎么今日姚氏又要她回去?

    “就在方才派人来的,王妃今日若是无事,可要回去瞧瞧?免得误了太太的事。”

    夕鸢想了一想,忽然间心里就涌出一个念头来,霎那间就明白了过来。

    什么姚氏找她有事,多半是因为宇文哲当众将夕莺拒婚,府里指不定又兴起了什么波澜。

    她当下便吩咐云谨替她更衣换装,一刻也未加耽误,朝顾府去了。

    虽然她不算个喜欢爱管闲事的人,但毕竟姚氏是顾夕鸢这幅身子的嫡亲母亲,哪怕是冲着自己占了人家身体这一点,她也理应替顾夕鸢向姚氏尽孝。

    这一段路途并不很长,夕鸢下了马车之后便想径直入府,谁知此刻却扬起一阵急风,将她手中帕子吹到了远处。那帕子是兰清绣了给她的,夕鸢见状连忙上前去拾,结果在此时她一抬眸,却不经意瞥到一抹青灰色的衣衫。

    这个背影瞧着眼熟极了,夕鸢蹙眉思忖,总觉得是自己认识的人。

    “王妃怎么亲自过来寻帕子,这样的事交由奴婢来做就是。”这会儿云谨从身后过来,声音放得也不低。那人仿佛是听见了什么,身形微微一滞,再无片刻犹豫,闪身便拐入了一旁的小巷中。

    夕鸢的眼力极为敏锐,只是这样瞬时的遥遥一望,她便瞧见了那人小半个侧脸,只是看到之后,她心里却觉得更加奇怪。

    楚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顾府的后巷中呢?

    耳边云谨的催促让夕鸢顾不得多想,只好将这个念头暂且压下,转身也进了大门去。

    等她见到了姚氏的时候,才明白为何姚氏这样焦急唤她过来。

    “那一日宫宴,听闻皇上有意将夕莺指婚给睿亲王,结果睿亲王却当场拒婚……这事儿,究竟是不是这样?”

    夕鸢微微蹙眉,拉着姚氏坐下道:“母亲也知道了?”

    姚氏一脸忧色,惶惶然道:“前日你爹回府,脸色阴沉极了,我问他出了何事,他又只管发火,一个字也不肯多说。结果昨儿个,魏侯爷家中夫人来咱们府中,同我闲话家常的时候,忽然说起这事。听说外头现在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你那一日也在宫中,事情究竟是不是如外头传言所说?”

    夕鸢心想这事不必隐瞒姚氏,况且她又说外头已经人尽皆知,便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睿亲王言其如今尚无娶妻的心思,所以就并未应承下来。那日皇上喝多了酒,想来也是玩笑之言,母亲不必太过介怀。”

    姚氏面上忧色更重,叹气道:“我并非是为夕莺担忧,只是……夕莺从前入宫之事,已成了十之,如今皇上却大大方方要将她指给旁人,分明就是不愿顾府女儿入宫侍奉。你爹前阵子被褫夺了封号,你二哥又在牢里走了一遭,如今又是夕莺这事……鸢儿,我这心里头总是慌乱的很,觉得仿佛有什么不好之事。”

    夕鸢温柔宽慰道:“母亲想的太多了些,我都说了那一日皇上醉了,况且也没有明说不要夕莺入宫啊。这秀女大选还未开始,现在说什么都尚早。”

    姚氏缓缓摇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夕鸢道:“睿亲王从前允下了与你的婚事,如今却回绝了夕莺,这事在旁人眼中,必定又是一桩话柄啊。”

    原来她心头,更加担忧的还是这事,夕鸢露出微笑,刚要出言安慰,就听外头有人叩门。

    “姐姐,是我,听说今日夕鸢回府,我们特来看望。”

    是杜氏,这个节骨眼儿上过来,是来尖酸讽刺的、还是撒泼胡闹的呢?夕鸢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没有片刻犹豫的站起身来,上前打开房门。

    第五十章 虚假的父女情意

    杜氏进屋之后,也不待夕鸢与姚氏招呼,带着夕莺便坐了下来,抬眼打量着夕鸢道:“夕鸢今日既回来了,怎么不到各房里去转转,倒和姐姐关起房门说上体己话了呢。”

    夕鸢盈盈一笑,悠悠然道:“哪里是不肯去呢,只是觉得二娘近日烦心事多,又要心疼二哥挨得那些个板子,还要忧心妹妹的名声。如此焦头烂额,我若再前去叨扰,岂非太不懂事。”

    杜氏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如今你贵为王妃,自然是不屑于我们来往了,只是可别忘了,凭你如今什么身份,到底都是顾府出去的人。顾府的兴衰荣辱,与你也并非没有干系。”

    夕鸢不慌不忙的回道:“好端端的,二娘怎么说起这样厉害的话来了,我也是替二娘着想。倘若我是二娘,这女儿不争气,儿子又没出息,我必定日日躲在房中不愿出来,免得给人议论,丢尽脸面。”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来说我?”夕莺气的脸色涨红,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夕鸢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从前府里,哪一样你比得过我?如今嫁的也不过是个王爷,真当自己享有天家富贵了不成?你说我不争气,可别忘了如今选秀尚未开始,皇上那晚不过是随口一说,来日我若显贵……哼!”

    夕鸢看着她的模样,心头却只觉得好笑,不以为然道:“妹妹说的是,妹妹往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自然不是我能够相较的。虽说这君无戏言,只是皇上随口一句话,也当不得真。来日大选,妹妹风姿出众,必定能得皇上青眼。”

    “你不必惺惺作态,我只告诉你,那宇文哲不要你,我却也瞧不上他!”夕莺眉梢眼角尽是不屑之色,态度傲然,“嫁了位亲王便乐不可支,未免太小家子气,说是嫡出,却毫无嫡女风范!”

    夕鸢非但不恼,反而盈盈笑道:“其实我也是心疼妹妹,自小便知道妹妹出众,心气儿又高。这二娘虽得父亲喜爱,终归是个妾室,妹妹来日倘若入宫,除非入主中宫,否则还是个妾室。这母女两代为妾,想想也实在是……”

    她说罢之后,杜氏早已气的手指发抖,夕莺狠狠瞪了她片刻之后,忽然一咬下唇,眼圈儿也跟着发红,泪花顺势流了下来,转身便夺门而出。

    杜氏一见便慌了神,急忙要去追她,出门前又回眸厉声道:“大姐当真是会教导女儿,却不知这事儿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又要作何想法呢!”

    夕莺笑吟吟冲她背影道:“二娘不必忧心,还是管好自身罢。”

    姚氏却不似她这般无谓淡定,急的脸色都白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道:“这可怎么好呢,听你二娘的意思,必定要去你爹跟前告状的。”

    夕莺拉着姚氏到桌旁坐下,温声道:“母亲不必忧心,她们若要告状那就只管去,我也不是没有法子应付。夕莺是一门心思要入宫,却不知道,皇上连个妾室的名分也不愿给她呢。”

    姚氏看着她冷然的面庞,一时间不由压低了声音道:“鸢儿,你如今是怎么了,自从入了王府之后,我再瞧着你,总觉得比从前变了太多。”

    “母亲想的太多了,其实如今我才懂得,并非在其位才谋其事,而是谋其事才可保其位。”她的声音愈发柔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母亲只要记住,鸢儿是母亲的女儿,会一世待母亲好,这就够了。至于旁人的事,不需咱们去操心,也不值得咱们去操心。”

    姚氏依旧悬着心道:“可是你爹那儿……”

    话音未落,便听见门口传来顾承恩身旁一位婢女的声音,“老爷听知道小姐回门,特地让奴才来请小姐过去说话呢。”

    果真跑去告了状,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的,跑起来速度还真快。夕鸢轻轻嗤笑了一声,又递给姚氏一个安抚的眼神,柔声道,“母亲先坐一会儿,女儿前去见过爹再来陪母亲说话儿。”

    过去的路上,夕鸢心中想着一会儿顾承恩不知要如何发难,自然了,一边是不受宠嫡女,一边儿是疼的如掌上明珠一样的庶女。自己又搬出嫡庶身份来弹压夕莺,随便想想也知道顾承恩会偏帮着那边儿。

    谁知见了顾承恩之后,杜氏和夕莺却并不在场,他看着夕鸢的神色甚至带了几分和蔼之意,同她道:“方才你妹妹和二娘,一时情急,同你生了些口角。你是府中长女,性情又一惯沉稳,莫要同她们一般见识。”

    诶诶诶?这是要玩哪一出?

    夕鸢一怔,没有料到顾承恩开始上演父慈女孝的戏码,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点了点头道:“爹放心便是,我压根也没将这事放进心里。只是妹妹年幼,二娘却一直料理府中事务,妹妹不懂事,二娘……总该是识大体的。”

    她说这话,主要也是为了试探顾承恩,看看他究竟会不会替杜氏辩驳。

    谁知顾承恩竟缓缓颔首,“你二娘从前还算稳妥,如今却也越发失了规矩,只是你母亲身子不好,府中事务繁杂,若是都加诸于她,我也是于心不忍。”

    虽然顾承恩这话说的虚伪,却还是大大出乎夕鸢的意料,这算什么?难道……他在讨好自己?

    也许是见夕鸢不语,顾承恩又道,“那一日在宫中,见你与王爷恩爱如斯,为父心中也是老怀安慰。如今家中事多,不知在王府中,王爷可曾说过什么话么?”

    夕鸢心头暗自冷笑,果然,顾承恩这个老狐狸,看出了最近皇帝对他疏远的心思,就想拉拢起宇文昊来了。她微笑柔声道,“王爷常对妾身说,与顾府如今是同气连枝,我与王爷更是夫妻一体。前些日子王爷听说有人要在朝中参奏爹,也是为爹焦心不已呢。”

    其实宇文昊对顾承恩究竟是敌是友,她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姚氏在顾府的日子,过得更平稳顺遂些罢了。

    顾承恩面色果真更加宽慰了几分,同她寒暄几句后又嘱咐她近日气候反复,切记好生保养。

    这样的关切之言,倘若换了从前那个顾夕鸢,必定要感激涕零了罢。只可惜,夕鸢却将这一切看的分明透彻,爱若是同和利用交织在一起,那就算表现得再怎么炙热,也只会让人觉得心冷而已。

    第五十一章 不知第几次的偶遇

    那日顾承恩的话没让夕鸢放在心上,可楚离出现在顾府后巷的事,却让她有些难以释怀。如果要说是偶然经过,那也未免太牵强了点吧。

    这话她不能去问宇文昊,也不能问应少棠,更没法子抓来楚离亲自问个明白。可是这事儿搁在心里,夕鸢又总觉得很不自在,仿佛是藏了个定时炸弹似的,说不准哪一日就要忽然爆炸。

    结果这会儿,李氏屋里又添了事,兰珍郡主不知为何染了急症,高烧不退。太妃和李氏俱是焦心不已,夕鸢也知道在古代这会儿,发烧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病,别说是小孩子,就算是大人也又不知多少死在这上头的。她虽然不喜欢李氏的跋扈算计,只是毕竟兰珍郡主无辜,一时间也免不了要关切几句。

    宇文昊已让应少棠请了大夫来日夜盯着,只是却仍不见好转。漠北战事虽然平定,却仍有许多后续之事待宇文昊去处理,平素连人都难以见到,更别说腾出空陪着李氏照看孩子了。夕鸢虽然对兰珍心存怜惜,却只和沈氏同去探望过一次,且并未走近床边。

    同云谨说起此事时,夕鸢淡淡哂道,“她恨我恨了多久,我与她都是心知肚明的,在她那儿,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敢马虎。若是兰珍郡主出了什么事,再赖到我的头上,我哪儿担待的起。”

    云谨捧来冰好的果茶,笑道:“王妃想的周全,连送过去的药材也都交到大夫手中,免得李氏又从中作梗。”

    正说着话,夕鸢一抬眸便瞧见门口多了个人影,她连忙笑着招呼道,“兰清来了,快进来,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悄没声站在外头呢。”

    兰清同她牵起嘴角笑了一笑,而后缓缓走上前来,请安之后在夕鸢身旁坐下,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夕鸢见她不作声,便同云谨使了个眼色,云谨笑着道,“大郡主来的正好,厨房刚刚才做了冰好的果茶,等奴婢去给大郡主端一碗来。”

    云谨退下之后,夕鸢才问道,“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是谁给了你气受?”

    兰清摇头道:“母妃多虑了,只不过是因为外头天气炎热,受了些暑气,所以精神不是太好。”

    夕鸢的眉毛每日由她亲手画成,是极好看的远山黛,此刻微微扬起,不自觉便带了一股气势。她看着兰清道,“有什么话不能同母妃说?若是有人让你受了委屈,只管说出来就是,你这样藏着心事,反而让我更加担忧。”

    兰清虽然虚岁刚满十岁,却因为从小尝尽冷暖炎凉,心性一贯谨慎,比寻常的孩童更多了几分仔细。她如今露出这幅模样,夕鸢就知道必定是出了些事情,而且这事还让她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她见兰清不语,便更温柔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从前不是说,与母妃之间无话不谈么?难道这会儿就要变卦了?”

    兰清这下子才勉强摇了摇头,怯怯抬眸看着夕鸢道:“我方才去瞧了妹妹,只是……李姨娘不许我进屋去。”

    什么?夕鸢一怔,“她为何不许你进屋?”

    “姨娘说,我先前得病,缠绵病榻许久才好,怕我去瞧了妹妹,再将身上这弱气过给妹妹。”兰清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拉着夕鸢的衣袖小声问道,“母妃,妹妹会不会有事儿?”

    夕鸢看着兰清,半晌之后不禁叹了口气,轻抚着她的鬓发柔声道,“你妹妹虽然病了,但有大夫照料,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李姨娘不许你进屋去,你难道心里就不恼火委屈么?”

    兰清轻轻摇头道,“妹妹病了,姨娘心里头自然着急,我也替妹妹担心。既然大家心意都是一样的,那我又为何要生姨娘的气呢?”

    夕鸢听罢,只觉得这孩子当真懂事的让人心疼,勾起唇角浅笑道:“兰清这样懂事,老天爷哪怕是看在你的份儿上,也会让你妹妹赶紧好起来的。”正巧这会儿云谨端了果茶进来,夕鸢便让兰清先喝一口,也好给身上降降温度。

    “这是我昨儿个绣出来的平安符,想替妹妹祈福用的。”兰清将平安符递到夕鸢手中,水漾的眸子盈盈然一弯,“送不到妹妹手边,就请母妃那一日去佛前上香的时候带着一起,沾一沾灵气。若是母妃送过去的,想必李姨娘不会推拒。”

    夕鸢接过平安符后轻声道,“难为你有这份心思。”

    “兰清能够遇见母妃,得母妃疼爱,已是三世难得的福分了。”兰清低下头去,有些羞赧的笑了一笑,“妹妹病了,母妃也十分担忧,兰清旁的帮不上母妃,只好在这些琐事上面,想法子替母妃分忧了。”

    夕鸢将她拉到身边,轻轻揽过兰清的肩膀,心中不禁想到,倘若有一天自己走了,那兰清该怎么办呢?

    自己走就走了,可兰清就彻彻底底的无依无靠了,但是自己总不能连兰清也一起带走吧……

    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细想,一想就到处是难关,到处要发愁。

    只是发愁归发愁,兰清的平安符她却没忘记在初一去庙中上香祈福时一起带着,从庙里出来之后,夕鸢也想去铺子中走走。今天赶车的是府里的车夫,她便说听闻城中有一家香皂铺子生意极好,想过去瞧瞧。车夫自然不敢有所异议,连忙就赶着车到了铺子外头。夕鸢由染香和云谨搀扶下车,云谨与她对铺子情状是心知肚明,染香却不知情况,见了之后一时看的有些发怔。

    “喜欢哪个就自个儿挑,我今日出门身上可是带足了银子的。”夕鸢同染香一笑,染香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架不住那些香皂幽香阵阵,又形状别致,当真让人挪不开眼球。

    许是这会儿的时辰刚过午后,铺子里头客人倒不算很多,只是也绝不算少。云谨趁着染香挑选香皂,急忙去知会了杨福一声,要他别再人前露了马脚。毕竟今日夕鸢是光明正大到铺子里来,充作客人,杨福是这铺子名义上的掌柜,他若下来招呼,反倒惹眼。

    染香在香皂里头挑的目不暇接,夕鸢索性坐在一旁等她,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看着铺子中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时她目光一滞,落在一个高瘦的背影身上,一时间愣了一下。

    那背影仿佛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身与她目光相接,神情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便露出笑意,声音依旧温柔,“你怎会在这儿?”

    第五十二章 乱用成语会惹祸

    夕鸢愣了愣,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