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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41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玉等文家姐妹也下了车,慧安快步过去,文景华便笑着道:“我倒真羡慕沈妹妹和三妹妹,一刻都分不开,真真叫我们这些亲姐妹瞧着都心里泛酸呢。”慧安闻言和文景心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这才瞧向文景华,道:“文大姐姐这张巧嘴我是生受不起,也不知将来哪家好福气能娶了姐姐回去,姐姐来日的夫婿定也要因姐姐这张嘴又爱又恨呢。”“你这小蹄子,我叫你排揎我!”众人闻言皆笑,文景华却面色登时涨红甩着帕子就要来打慧安,慧安忙向一边儿躲,登时欢声笑语一片。

    只慧安躲在文景玉身后被文景华逮住就是一通玩闹的捶打,慧安自是不依,慌忙着往一边躲,几人本就行在路边,一时不cha正有一辆马车从旁经过,慧安险些撞上,却是被人一把拉住右臂,才将她带了过来。慧安扭头正见文思存一张担忧的脸,他今日竟也穿着宝蓝色的长袍,圆领暗花纹,腰间系一条绚色腰带,脚下穿祥云方口鞋,长发用一根玉簪别着,瞧着却是格外清爽飘逸。

    他似是清瘦了不少,面颊有些消瘦,眉宇间倒是惯常的温润平和,只那一双眼睛在慧安回头望去时分明写着思念和伤痛,接着见慧安竟穿着与自己相同颜色的衣服,他心中一喜,也因瞧见她今日别致的装扮儿有瞬间的惊(河蟹)艳和痴(河蟹)迷待慧安不可察地挣了挣被他拽着的胳膊,文思存才恍然醒过神来,慌忙放开了手,尴尬一笑,低了头。

    待他再次抬起头时那面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儒雅从容,他笑着瞧向文景华,道:“人来人往的,莫要玩闹了,小心伤到。”

    文景华闻言却是嘟嘴,道:“真真不知沈妹妹给二哥哥和三妹妹吃了什么迷魂药,一个两个的都向着她,人家这没人疼的不闹她便是了。”

    众人闻言皆笑,倒是文景心面色复杂地瞧了慧安和文思存一眼,突然目光越过两人落向后方,笑道:“聂姐姐好巧,你也来这里瞧灯啊。” 慧安登时心一紧,扭头便见聂霜霜带着丫头站在五步开外,正瞧着这边笑着点头,接着便回身抬手从马车上扶了永宁侯夫人下来。

    慧安感觉到文景华和文景玉用奇怪的目光在她和文思存身上打了个转儿,不由暗呼倒霉,今儿怎么就选了这件宝蓝色的衣裳,只怕方才的情景已叫聂霜霜瞧见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出什么想法来。慧安向着便瞧了文思存一眼,却见他面色如常,感受到她的目光竟还对她温和一笑,慧安便忙移开了视线。

    文家姐妹上前给永宁侯夫人见礼,慧安见文思存走在最左边,便刻意地行到了最右边,即便如此,还是惹得永宁侯夫人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眼。永宁侯夫人只和大家寒暄了几句,便冲聂霜霜道:“知道你孝顺,但在我身边到底拘着,不若和同龄玩伴一起来的高兴。既是碰着了她们,你便随她们一道耍去吧。”她言罢,文家姐妹自是拉着聂霜霜的手一番欢天喜地的相邀,待聂霜霜应下来,众人才辞别了永宁侯夫人一起往正德街上走。

    永宁侯夫人这般作态,任谁也能瞧出其中端倪来。慧安和文景心走在最后,瞧着前面文景华姐妹频频将聂霜霜往文思存身边推,她不由拉了文景心的手,悄声道:“你也真是,既是这般情景,干嘛还非拉了我来,今年你不邀我一起赏灯,我还能怪你不成?弄成这般,不定老太君和王妃要怎么生你气呢。”文景心却白了慧安一眼,道;“我本是想着既聂姐姐要来,便与你送了信儿可祖母却说往日你都和我们文家姐妹一起赏灯,今年若是不来到叫人想歪了去。你本就对二哥哥没什么,聂姐姐是个明白人,你就放心吧,她不会因此事和你疏远了的。寻常倒不见你曾穿蓝色衣裳,今儿可真是……”文景心说着不由苦笑瞧了眼慧安又瞅了瞅前头的文思存。慧安也是无奈一笑,却见文景心一双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道:“不过你穿这身衣裳可真好看,我方才都瞧着愣住了呢。”

    上元佳节,那个女子不是刻意装扮一番?今日的文景心也是从上到下的精致,也没梳丫髻,而是梳着精致又不繁杂的垂梅髻,瞧着更显娇美可人,也不知是灯笼映照的原因还是她摸了胭脂,两颊比之从前要红润许多,映得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异常灵动。慧安由不得也打趣道:“你也不差啊,来让爷摸一把。”她说着便探手拽着她的右腮帮捏了捏,惹得文景心怪叫一声。

    众人边走边笑,一面瞧灯,一面看路边的杂耍,逛各种灯笼摊。慧安和文景心刻意和前头众人拉开了十几步的距离,慧安瞧着文思存和聂霜霜时而说笑两句,还在文景华几人的撮合之下比赛猜灯谜,相处的倒也愉快,加之文思存自聂霜霜过来后便在未瞧过自己一眼,慧安也便放下心来,拉着文景心认真瞧起杂耍来。

    今年的上元佳节贤康帝虽不上城楼与民同庆,但是却令四位成年皇子在正德街的朝阳楼上散吉语花钱,亲民近民,故而越往朝阳楼去越是热闹。

    因鼎北王府在朝阳楼订了雅间,慧安一行却也是往那边去的。待到了朝阳楼附近,之见原来空旷的十字路口早已人山人海,百姓成堆的围在一起瞧灯下百戏,舞龙舞狮的已不招人稀罕,倒是那跳剑丸,走绳索、爬高竿的各种杂耍表演引得人们阵阵喝彩,观赏者众。这些表演在寻常百姓之家自是稀罕的,但慧安等人已是瞧着寻常。倒是朝阳楼下一大空场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多是男子,因围得太严实,根本瞧不见里面在玩什么把戏,只不停的传来阵阵惊呼喝彩声,便是如此还是引得人群不停地往那边拥挤。

    慧安和文景心由不得也往那边瞧,文思存见她们个个面带好奇,便笑着道:“前不久西番进贡了两只驯化的白色大虫,异常稀奇。圣上瞧的连连称赞,初一大臣进宫朝贺时还曾令驯兽师表演了一番。后来关相奏请皇上与民同乐,可在上元夜令驯兽师为我大辉百姓表演此技。想来这人群之内便是驯兽表演了,您们若然想看,待会儿上了楼从窗户口硬是能瞧见的。” 聂霜霜闻言笑道:“此事我也听父亲提过,他说起这两只得了驯化的白色大虫连声赞叹,大虫乃百兽之王,能驯化此兽当真稀奇。”

    文景华闻言却是微微变了面色,毕竟大虫是大家认知中最凶猛危险的动物,通常都在深山老林里。也不常见。贵女们总听说大虫吃人,却也没有见过活的大虫,但她们只从一张大虫皮毛能价值千金便可想象此兽之凶猛绝非浪得虚名了。所以此刻听到那人群围得竟是两只大虫,难免会生出害怕之心来。

    慧安闻言也是一愣,前世时她倒是见过驯化的大虫。那大虫也是西番进贡入京的,贤康帝非常珍爱,养在御兽园中还常常带后妃皇子们前往观赏,后因十四皇子被大虫抓伤,险些废去一只臂膀,贤康帝便厌了此物,因不忍就此杀之,而李云昶有身为喜爱,他便赏赐于他。当时大虫进府,还很是轰动了一场,一路百姓围望,不过这倒是将王府的女眷给吓得不轻。只慧安是个胆大的,到是常常跑去喂食,还从驯兽师那里学了些粗浅的训虫之道。可她第一眼见到那庞然大物时也是吓了一跳,如今她见文景心几个变了面色倒也理解,只是聂霜霜一脸从容倒是叫惠安刮目相看了。

    她正想着便听文景玉道:“聂姐姐你都不怕的吗,咱们快些上楼去吧, 我一想着这事儿就浑身发寒。”聂霜霜闻言拉了文景玉的手,道:“爹爹曾经捕到一只大虫幼崽,只可惜没能养活。故而我也算是见过此物,所以才能好上一点,其实这心里也是怕的。”

    文思存见一众女吓成这般,倒是好笑的摇了摇头,又瞧了一脸平静的惠安,眸光便是一黯,接着竟道:“其实这大虫经过驯化已是一点都不危险了。若不然圣上也不会叫驯兽师为百姓表演。只这大虫本是兽中之王,如今却听令于人,完全失去了本性,莫过于鸟儿失去了天空,鱼儿失去了溪流,虽日日不再忧心受饿挨冻,过着吃饱喝足的日子,但却也不得不付出自由的代价,也是可悲可叹。”

    他的话似意有所指,慧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当即便见聂霜霜目光闪动了下,在红红的灯笼下面色显得有些萧瑟黯然。文景心见气氛不对,忙上前推了文思存一下,道:“二哥哥快闪开,你不怕人家是怕的,要赶紧进楼躲起来才好。”

    待进了雅间,众人落座,推开窗果然便能瞧见下头的驯兽表演。刚开始文景华和文景玉倒是不敢往下瞧,待慧安和聂霜霜拉着文景玉站在窗边瞧的不亦乐乎,又有文思存在一边劝说,她二人才战战兢兢的挪到了窗边,她们先是见大虫体型庞大,动作迅猛,时而还大叫两声,甚是吓人,便半晌才敢瞧上一眼。后来见那大虫非但不曾伤人,还在驯兽师的指挥下做出名种动作来便也放下心来,慢慢的也瞧的直拍手称好。

    聂霜霜和文景心拉着说话,慧安见文思存频频往自己这边瞧,便有些烦躁。她瞧下头两只大虫正在驯兽师的拈稗下钻火圈,而文景心几个正看的兴奋,连连拍手。见无人注意自己,慧安便蹙着眉乞求地瞧了文思存一眼,又瞥了下聂霜霜,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文思存见她如此面露伤感,接着不觉就冷了面孔,转开了头。他自然知道慧安那一眼的意思,她是在告诉自己既已选择了聂霜霜,便别再缠着她.也别给她招祸。想到自己竟成了她的负担,还被厌弃,至此文思存便禁不住心尖滴血,灼烧的疼痛。自从他被慧安拒绝,家中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将他的婚事挂上了日程。父亲还曾亲自和他谈过王府如今的形式。作为嫡孙,将来的鼎北王,他不得不在家族面前低头,不得不认命地按受这个身份给予他的使命和责任,故而对慧安他已尽量做到遗忘。

    方才他任性的说了那些一语双关的话,却是含着一股幽怨的。他是想叫慧安知道,知道他的心,知道他的无奈和神伤。而现下他频频去瞧慧安,非是他不知这样不对,非是他不知这样对聂霜霜不公平,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方才一路他便做的极好,但不知为何自方才说了那话,他便再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如今他被慧安乞求的一盯,不仅受伤,更多的是一股被羞辱的恼恨,他宁愿慧安怨恨地瞧他,也不怨这般被她哀求着避之如蛇蝎。

    慧安自知文思存的骄傲,她也知这一眼必定伤了他,由不得一叹,悄悄退了开去,转身便了雅间。在那雅间中她早就觉着浑身不自在了,本就想出来透口气,又怕她跑出来文思存再后脚跟出来,那就糟了。只她瞧了文思存那一眼,估摸着已伤到了他的自尊,自不必再担心他会跟随,故而慧安出了雅间倒是神情轻松了起来。

    朝阳楼是个四层楼建筑,是个双子楼,中间由长长的架空回廊相连。楼中皆是雅间构造,因今儿皇子们要在二楼的回廊上抛洒吉语花钱,故而楼中早已被京畿卫封锁,只那些定下雅间的勋贵世家们允许进入。所以此刻外面虽是人山人海,但这朝阳楼中却是极为清净。

    慧安出了雅间,见长廊尽头有个露天的观景台,便举步往那边走。谁知她刚走两步便见前面雅间门突然被推开,从里面蹦出一个身量修长的人来。那人动作敏捷地出了雅间回头正瞧见慧安,倒是一愣。接着便露惊艳地痞痞一笑,挥手道:“以前爷不相信缘分的。自从在仙鹤楼偶遇沈妹妹后,我便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有缘分一说……哎,沈妹妹别走啊,起码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怎能话都不叫人家说完,你这样很伤人的……”

    没错,这从雅间中跳出来的正是钱若卿公子。慧安见他上来就胡言乱语,已是懒得搭理他,当即便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往观景台走。

    钱若卿见她如此自也不会生气,忙几步跟上,笑着道:“小辣椒,你这可不厚道啊。”慧安当即就瞥他一眼,道:“对你厚道了便是对我自个儿残忍。孰重孰轻我还分得清楚。烦劳钱公子您让个道,就当没瞧见我成不?”钱若卿闻言面色一衰,一幅受伤之极的模样捧着心窝道:“那怎么成,自那日宫中一别,我可日日都惦记着你呢,瞧见你当真欢喜.要叫我当没看到你,你干脆挖了我这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算了,妹妹可舍得吗?”

    慧安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也不敢和他胡扯了,瞧了瞧他笑道:“你今天倒是穿的……人模人样。”

    钱若卿今日穿着一件石青色的圆领锦袍,极为简单的样式,只在袖口、领口和衣下摆处用金线锈着翠竹的图案。同色的腰带,用狐毛滚边,中间镶着莹润的大东珠.低调中透出奢华。头上乌发间只插着一根碧玉簪,玉质极好,消翠莹润。瞧着倒是翩翩俊逸,王树临风。

    钱若卿听了慧安的话,却是一叹,道;“别提了,母亲说若今儿我再挂着七八个香囊出门,明儿就给我娶个悍妇回来。你也瞧见了,我性子随和,又是这般弱不禁风。若是真娶个悍妇,只怕只有被逼死的份儿了。为了我的小命儿着想也只能先屈从了。”他说话间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弱质彬彬之态,倒是逗的慧安扑哧一笑。

    谁知她这一笑,便见钱若卿两眼发光,口不择言的道:“我可听说沈妹妹你号称京城第一悍女,要是母亲能将妹妹给我娶过门,这悍妇我倒是乐意生受一回的。”慧安何曾被人如此调戏过,当即气得面色一沉。偏这人又没坏心,还曾救过自己,她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只能瞪着钱若卿暗自憋闷。

    却与此时,慧安听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伴有几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她知道是有人来了,不由眼珠子一转,将身影藏在墙壁后,瞧着钱若卿用泫然欲泣的声音道:“姐姐和薛姨娘争宠,相互算计的,惹了爷生气,恼了姐姐。这和妹妹我有何干系?我真没在爷面前说过姐姐的坏话。姐姐莫再发作与我了,大家都是妾,谁也不比谁过的舒心。”她说这话时故意声音提高,显然那上楼的几个夫人立时便注意到了这边,登时便停了说话声,纷纷瞧了过来。

    慧安和钱若卿方才说话间已到了观景台,慧安因藏在观景台的墙壁之后,那些夫人倒是瞧不见她。但钱若卿却是惨了,他本就站在显眼处,慧安这话又没头没脑的登时便叫他愣住了,只能傻傻她瞧着慧安,一头雾水。接着他便感觉有数道日光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便听那几个上楼的夫人们瞧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道:“啧啧,又是妾室争宠的。只这也不知是哪个府中的,瞧那女的长得高高大大,一点女子的娇弱样儿都没,也难怪失了宠。”

    “恩,身段是不怎么好,不过那脸蛋儿却是长的不错,也称得上绝色了。男人啊,到底还是瞧一张脸皮的多。”

    “哼,长得好又有什么用。瞧瞧她那样,没胸没屁股的,定是个不能生养的,做了妾又生不出个蛋来,失宠是早晚的事儿。”

    “说的没错……”

    钱若卿就算再喜玩闹总也是个大男人,如今却被当成某府的一名小妾被人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他何曾受过这气,愣过神来当即便怒火三丈的吼道:“说够没有!谁再敢多言一句,休怪爷不客气!”钱若卿这一吼那可是冲满了阳刚之怒,那几个夫人闻声吓了一跳,见钱若卿一脸凶神恶煞,她们也不知钱若卿的身份,只今日这楼上的男子定不是普通角色。而且方才她们的话女子听到倒是无碍,可男子听见终究是有碍颜面的,故而她们也没工夫追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即便闭了嘴巴快步而去。

    大辉女子出门穿男装的虽不多,但也不算稀罕,尤其是今天这样的日子,路上时不时便能瞧见那穿男装的女子笑语盈盈的走过。钱若卿又生了个这般俊俏模样,再有慧安的话在先,不叫人误会才是奇怪。慧安听闻这此话早已忍不住咬着牙隐隐发笑,两个小肩膀不停颤抖,忍得肚子都生疼了。

    她听脚步声远去,又见钱若卿一脸黑炭地回头瞪她,当即便不再憋忍,笑咯咯地扬声笑了起来。钱若卿本巳恼怒,但瞧见慧安笑得开怀愉悦.整张脸明媚无双,登时那气就消了一半,又想到自己两次被她捉弄,每每都发不出火来,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最后倒是弄得跟着慧安笑了起来。

    却与此时挨着观景台的雅间门被推开,接着竟是泰王、平王、淳王并李云昶自屋中迈步出来,几人个个面带笑容,出了屋便瞧了过来,那神情充满打趣和调侃。显然是听到方才慧安和钱若聊的说话声了。慧安完全没才想到方才的话竟会被听到,瞧了眼雅间洞开的窗户,这下哪里还笑的出来,只恨不能一头撞死。

    好在钱若卿虽来京时日短,但性子跳脱,行事荒唐的名头巳是传的满京皆知。只慧安知道的便有好几家姑娘曾被他当扬调戏的面红耳赤,险此晕厥。一个人被调戏了,那就不定敢传成什出样儿了。若大家都被这人戏弄,那这事却是稀松平常了。故而方才那话便是被人听到,应该也无碍她的清誉。只是她今日行事却是有失妥当,若再被宣扬出去,谁知又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慧安想着,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当即便僵了面容,待钱若卿已笑着和李云昶等人打了招呼,慧安才忙福了福身见了礼。

    钱若卿似知道慧安此刻的尴尬,忙笑着拉了泰王,平王招呼着他们离开。那两位也就打趣的瞧了慧安一眼,便和钱若卿一道下了楼,倒是李云昶和淳王没接钱若卿的腔。淳王意味深长的瞧了慧安一眼,才笑着道:“沈小姐真真是个妙人,有趣有趣啊。”言罢还拍了拍李云昶的肩头,凑近他悄声说了一句,这才哈哈一笑,甩着手下了楼。只慧安却将那话听的清楚,心里不由一纠,瞧向李云昶的目光便有些复杂了。

    李云昶方才出来正瞧见慧安笑的愉悦,只觉她云翼莲松,眉飞目扬,妩媚绝美,那一双笑的弯弯如新月的眉眼现下还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放。只他如个瞧慧安一脸防备、面色凝重地瞧着自己,不仅心中失落,不由道:“你就这么不想瞧见我?”

    慧安闻言一愣,只觉他这话说得极为逾越,倒不似守礼的他会说的话。又见他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低了头福身道:“王爷该去外面撒吉语花钱了,莫叫百姓们等急了。”

    李云昶只觉这次见到的慧安和以往不同,她身上散发出的冷漠和疏离是那般明显,他便又想起方才慧安对钱若卿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这叫他立马就蹙了眉头,心里竟有此发酸。只是如个离戌时正巳不远,由不得他在此多留,故而他便只深深瞧了慧安一眼,道:“钱若卿连本王都要尊一声小叔,侮辱皇族的罪名却是不轻,你以后行事还是注意些的好。”言罢见慧安恭恭敬敬地应下,一时倒觉着索然无趣又瞧着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都没说,快步下楼而去。

    慧安见他离开,这才舒了口气,再不敢在此久留,也快步向雅间那边去。谁知她刚到雅间门口,文景心等人便一起走了出来,笑道:“王爷们已出去了,眼见的就戌正时分了,安娘走,咱们也出去捡个吉语花钱来讨个喜庆!”景心说着便拉了慧安的手,快步忙楼下冲,似是去的晚了便抢不到了一般。

    所谓的吉语花钱倒不是真的钱,顾名思义,它就是铸有吉祥语的花钱,是专门打造出来供人欣赏把玩的铜钱,比之寻常铜钱却是要大的多。钱文多是些祝福、铭志的文子,或是特定寓意的图案,多种多样。大辉民间便有流行这种吉语花钱,只是每年朝廷在特定的喜庆节日散发的吉语花钱都要雕刻的更加精美,花样也更加精致新颖。又因是皇宫里出来的,故而每年都引得百姓们哄抢,抢的越多便就觉着兆头越好。

    慧安被文景心拉着,倒也感染了她的兴奋劲儿,当即便将方才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笑着跟她出了楼。朝阳楼前上方才还做驯兽表演的空场已经被清空了出来,京畿卫将百姓围在了离朝阳楼十数步的地方,而楼下刚多聚着从楼中出来的贵妇人和小姐们。这些人自不会被京畿卫挡出去。故而慧安几人站在楼下,倒一点都不拥挤,而李云昶和淳王四个成年皇子已登上了朝阳楼的架空长廊,正含笑冲百姓们点头。

    戌正一到,身着彩衣的宫女便端着鎏金托盘走了上去,每个宫女手中的托盘上都堆满了小山般的铜钱,百姓们登时便欢呼了起来,不断向前拥挤,场面热闹不已。待年长的泰王率先抓了一把花钱撒下,登时人们便欢呼着抢了起来,慧安瞧去只见空中一双双手乱抓着,瞧着真真蔚为壮观。有些抛得近的自就被慧安等人抢到,待所有的吉语花钱被抛完,慧安和文景心例也捡了五六个,两人正笑着对看各自手中花钱的图案,却听一声惨叫传来,慧安抬头正见楼梯口处滚下一人,还没等她瞧清那人,便听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不好了,平王殿下将淳王殿下推下楼了!”

    096出名了,吃醋了

    这一声大吼登时便似一阵惊雷,朝阳楼上暮然一静,接着便是一阵混乱。慧安瞧去时只看到一人从楼梯上迅速滚了下来,依稀间那人腰间才明黄|色闪动,慧安心一惊接着便听后面百姓喊了起来,她仔细一瞧那滚下的人可不就是淳王李云毅嘛。他滚下楼梯额头当即就冒了血,竟是紧紧闭着眼睛,瞧着面色苍白,气息不显,一动不动,叫人不知是生是死。朝阳楼下本还笑语着的夫人小姐们一愣之下登时尖叫一团,四下开散。京畿卫这会子哪里还有功夫拦那些百姓,瞬间便向李云毅这边聚拢,口中不停喊着:“保护殿下!保护殿下!”

    慧安被人群冲着往一边儿撤,却也由不得继续关注着楼下。但见平王很快便大步奔下了楼梯,慌忙着从侍卫怀中夺过淳王,面色沉重而担忧地一面唤着他,一面手却在他怀中袖中摸了摸倒像是找寻什么器物。接着泰王也跑了下来,可他下来便一把将平王推开,怒吼一声:“不准你碰他你还想如何!” 许是太过愤怒,他这一声喊的倒是丝毫不结巴。李云昶永本是最早下了台阶的,闻声回头再往楼下跑时朝阳楼前已是一片混乱,他被人群一冲倒是又被隔的更远了一些。

    端门事件虽已过去多时,但百姓们似还心才余悸,故而这边一乱,后面的百姓不知出了何事,登时便四处逃避,前头瞧见方才那一幕的更是怕受了牵连蜂拥着往外逃,这一乱便是那些本觉着无事的人也跟着疯跑了起来。一时之间人挤人,人撞人,人压人的,到处都是尖叫声。朝阳楼两旁本就多花灯火光璀璨汇成灯河,如今百姓一乱,四下都是被撞倒的灯笼,轰的一下燃起,弄的本就混乱的街头更加紧张。朝阳楼旁朝廷花巨资搭建了一尊高六丈的双龙吐珠灯,不知怎的那庞大的灯体就被撞歪了,在一片尖叫声中那灯体摇晃了两下竟燃烧起火柱冲朝阳楼这边砸来。

    彼时慧安正躲避着人群往楼中挤,抬头正见灯柱燃烧着倾斜了下来,那火光犹如喷云吐雾的巨龙,张着大口欲将人们尽数吞没!人群四散惊逃,慧安提着裙子欲跳上屋檐台阶,却明眼地瞧见聂霜霜被人一撞,脚一歪竟摔倒在地,眼见的那灯体便要砸下来,慧安想也未想便冲了过去。聂霜霜刚忍着疼痛爬起来,被觉身后被人一撞,接着整个人便滚了出去。

    “小心!”慧安刚推开聂霜霜便觉面颊一热,不用抬头瞧已知道火势压顶而来,她本能地抬手护着头,正欲往前扑倒,便闻身后传来一声焦急而饱含担忧的男声。紧接着她整个人便被人搂着转了个圈往前推。慧安只听轰的一声响,接着就是火燃起木枝发出的噼啪声。她的鼻翼间再次嗅到那股淡淡的墨香,抬头时正撞上李云昶微带焦虑的脸。他那俊美的面庞在火光下一览无遗,微蹙的眉,深邃的眼,如水的目光。见她无事,却是舒展了眉梢,温柔一笑,慧安还来不及挣脱,便听那边传来侍卫的惊呼声:“殿下衣裳着火了,快扑火!”“殿下……大虫受惊了,快闪开啊!”

    慧安一惊,显然李云昶也感觉到了背后衣衫正在点燃,他忙放开慧安便去抽腰间的束带,准备将着火的外衣给脱下。只还未等他动作,慧安却瞧见方才已被驯兽师关进笼中的一只大虫不知怎地竟突然发了狂,嘶吼一声便撞开尚未锁好的笼子,竟是直直朝着李云昶狂扑而来。

    那大虫庞大的白色身躯上有着黑色的花纹,奔跑间血盆似的大口张开露出锐利的剑齿,两只虎眼在红光映照下都泛着绿莹莹的凶光,强有力的四肢奔跑间肌肉抖动、尖锐的爪子和似能将人横扫出去的长尾巴,瞧着无处不叫人心惊胆战。登时朝阳楼下便是一静,瞧见这一幕的人们无不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口难言。

    慧安见大虫张着血盆大口冲这边直扑而来,由不得心念急转。且不说李云昶是为救她而陷入险境,若是他死在大虫的口下,她必也是一死。便是他受了伤,只怕她也逃不过两个命运,一是承受贤康帝的雷霆之恕,遭受惩处,再有便是在人们的流言蜚语中只能一辈子和李云昶再次牵扯不清。慧安不禁想起方才在楼上淳王李云毅的话,他说:“七弟,眼光不错啊。”慧安不知淳王这话是何意,但是起码是李云昶给了他什么暗示,才会叫他以为李云昶瞧上了自己吧。若然是这样,今儿李云昶真因她而被大虫所伤这辈子她怕又要和他绑在一起了。这是慧安不愿的,她一来不想再欠李云昶什么,再来也无法眼睁睁瞧着他为自己身处险境。

    故而慧安只犹豫了一下,便咬牙错身一步瞬间挡在了李云昶身前,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只狂扑而来的大虫,抬手便反反复复地做着两个动柞,接着叫人们目瞪口呆的事情便发生了。那只大虫眼见着已经扑起,接着它竟在慧安身前骤然站立,停顿了下来然后却将扑起的利爪放在了慧安纤弱的肩头,竟再无动作,安静了下来。见者无不惊异,而慧安却禁不住笑靥如花,她抬手抚摸了下大虫的皮毛。那大虫竟一点也不抗拒她的接触,在她的抚弄下沉吟一声,接着乖乖地收起爪子,躺在了地上,而且还摇着脑袋蹭了蹭慧安抬着的小手,甩了甩尾巴。那样子险叫人以为眼睛出了毛病,或是身在梦中怀疑那地上躺着的不是一只凶猛的大虫,而是一只变大了的猫咪!

    别人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慧安心里却是清楚的。方才她见大虫狂奔而来,目光灼灼倒影着火光直逼李云昶,便怀疑这只大虫只怕非是受到了惊吓发了狂,而是将背部起火的李云昶当成了火圈欲要冲跳。只那火圈中空,它跳便跳了,可它若将李云昶当成火圈扑倒,那可真是后果不敢想象。故而慧安虽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但还是咬牙赌了。

    慧安前世便和驯兽师学过驯兽,方才她在朝阳楼上便己瞧清下头驯兽师的动作竟和前世她学的如出一辙,她这才敢上前一赌。而西藩多虎,且驯百兽的技能堪称国粹,进贡入大辉的大虫,自是那被驯化最好的最听话的,虽不能说完全失去了野性,但至少是够乖顺的。所以那大虫才会在最后时刻瞧见慧安的动作,猝然停止了腾扑。

    朝阳楼前一阵死寂的静默,接着才又喧嚣了起来,侍卫们忙奔过来帮李云昶将着了火的外罩脱下,而钱若卿和文思存也忙冲了过来。文思存已是面色惨白伸手便来抓慧安。慧安吓了一跳,见他神情担忧,由不得冲他安抚道:“我没事,倒是聂姐姐只怕摔伤了。”她说着已错开一步,躲开了文思存伸出的手,目光瞧向还倒在不远处正担心地朝这边瞧的聂霜霜,慧安也忙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笑脸。文思存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面色微显黯然的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那边钱若卿已围着慧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一脸放光的瞧着她,笑着道:“小辣椒,胆子够肥的啊!果然是悍女!”

    李云昶方才察觉背后衣裳燃了火便是一惊,接着就见那只大虫气势凶猛地直扑自己,他身上未曾佩戴任何利器,显然那大虫的目标就是他,跑是跑不过的,躲更是无处可躲,他登时便瞳仁收缩,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大虫越扑越近,心也跟着收缩起来。只他完全没有想到,在关键时刻竟是慧安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她娇小的身影勇敢而无畏的面对着那只大虫,那一到他竟忘记了背上正灼烧着的衣衫,眼中心中只有那个纤细的身影。那一刻他心中的震动是无法用言语来诉说的,只现在他还能感觉到颤抖着的心房。侍卫们围上来帮他扑灭了背后的火,给他脱掉外衫再裹上一件大髦,整个过程他无法将视线从慧安身上移开,待披上大髦己是来不及等侍卫给他系上肩带,便快步到了慧安跟前,紧张的问道:“你可伤到了?”

    慧安转过脸,看到的便是一身狼狈的李云昶,他正立在近前,亦是满脸的担忧,目光中还带着一种难以压制的激动和灼热,慧安都没有办法回应他,她呆呆地望着李云昶的方向,日光却穿过他的肩头停留在了更远的地方。

    那里一身玄色锦袍的关元鹤站在一盏彩球走马灯下,身上分明散发着冰一般的冷意,便是那灯笼的红光落在身上都未能柔和他身上那股刺骨的寒。而他的目光却包含着熊熊烈焰直逼她而来,叫慧安禁不住一颤,心口一紧。慧安只觉着隔着这数十步的距离他那目光中的炙热竟要将她生生点燃,竟是比身后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比方才压顶而来的灯柱更叫她不安和炙烫!接触到她的目光,他只是眯了眯眼便转身而去,待他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慧安才后知后觉她发观,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接下来淳王已被移上了马车,李云昶只来得及和慧安才说了两句话便不得不往宫中赶,钱若卿也跟着静敏太公主进了宫。那只大虫也被驯兽师重新关在了笼子里,发生了这种事京畿卫也不敢再将它们扔在这里,护卫着将笼子拉走。方才朝阳楼前瞧见那惊险一幕的夫人小姐们自是免不了要来安抚慧安两句的,只一来发生的淳王滚下楼的事,她们也是急着回去告之自家男人,再来方才大家也着实都受了惊吓,谁也不愿意在此久留,故而很快地方才还热闹非常的朝阳楼下一下子便空荡了起来。聂霜霜由不得感激了慧安一场,只她扭伤了脚,片刻已肿的老大,慧安担心她伤到了筋骨便劝她赶紧回去。文思存又瞧了慧安两眼,这才收了目光在文家姐妹的督促下去送聂霜霜。只文景心几个却是被留了下来,慧安见文景华几个面色都不好,正想劝她们进去朝阳楼休息一下,便见汪杨松打马而来。

    马儿到了近前他一个利索地勒缰便轻盈落地,清瘦的面庞也挂着关心,冲慧安问道:“沈小姐无碍吧?”他马上就要出征,今日却是出门想给母亲和妹妹们选个灯笼留做纪念的,也是瞧着母亲和妹妹们连日沉痛难过,想叫她们高兴高兴。没想到竟听到朝阳楼这边出了事,依稀听到人提起慧安,他心里放心不下,这才奔了过来慧安闹言忙笑着道:“我无碍,倒是叫汪公子也担心了。”恰与此时鼎北王府的马车赶到,慧安便劝文景心几个先行离开,自己留下等候凤阳侯府的马车。文景心本欲留下陪着慧安,可瞧文景玉方才似被那个灼烧了脸的百姓吓着了,一幅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便在慧安的劝说下上了马车。慧安担忧路上再出了事,便瞧向汪杨松,福了福身道:“ 能否请汪二公代为护送下,我瞧着文二小姐不大好,怕路上再有个什么事,她们几个都是小姑娘的,再没了主意。”汪杨松是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的,如今见慧安精神很好,一点关系都没,既是她相请便也没有推辞的道理,更何况鼎北王府和他们成国公府本就是有来往的,故而便点头道:“放心吧,我定将人送到。说着就翻身上了马,衣袖带风,追随那马车而去。

    凤阳侯府的马车还未赶过来,方才慧安和文景心她们汇合后就叫几个丫头自去逛灯市了,这会子却不知她们在哪里,文景心等人一走这楼下便只剩了慧安。她当即便提起裙摆快步往方才关元鹤消失的地方追去。

    方才还热闹非常的街头如今己是空了不少,游街的早己四散,只留下那些摊位的老板在收拾东西,慧安匆忙地四下找寻,跑了两条街都是都没瞧到关元鹤的身影。东风拂过,那依旧高高挂着的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却抵不过显地萧瑟的街景。路上或匆匆而行的路人,或不以为意悠然携手逛着的情人,或边收恰被挂翻的摊位边骂骂咧咧的妇人……慧安瞧着这些不知怎的就觉着自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突然便停下了脚步觉着自己着实好笑,有必要这么失魂落魄的嘛,他生气生气去,关她何事!慧安想着倒是真露了个笑出来,接着就觉着肚子极饿,瞧见路边还有个没收摊的元宵铺子就走了进去,要了碗汤圆。

    待汤圆端上,也不管烫不烫嘴,三两口就将那碗汤圆吃了个底朝天。倒是瞧的那卖汤圆的一对夫妇直傻眼,只道这姑娘一瞧就是有钱人家出身,怎就饿成了这般,倒像是几日没吃过饭似的。谁知慧安却将那碗重重一放,抬头就道:“再给我一碗。”

    那老汉闻言应了声,便和老婆子一起又忙活了起来,慧安瞧去但见两人都巳头发花白,映着棚上挂着的红灯笼,和从大锅里升腾起的热气,两人的身影瞧着模糊朦胧,他们靠的很近老汗掀起锅盖子,老太便将竹藤子上的元宵下进去,老汉搅动着锅里的元宵不知回头对老太说了句什么,慧安瞧着那老太当即就乐呵呵的笑的眼角满是褶皱。慧安瞧着瞧着不知怎么的就眼眶一红,接着掉了两串清泪下来。她只觉脸颊一阵冰凉,这才惊觉,忙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吸了吸鼻子,再不敢往那边瞧。

    倒是那老太注意到了这边,冲老汉道:“这姑娘也不知怎的了,瞧着怪可怜的……”老汉闻言倒是叹了一声,道:“这些有钱人啊,许是在家里受了什么气吧,你别管这闲事。上回那小媳妇哭,你非要去劝,结果倒叫人指着鼻子骂多管闲事。”两人说着话,待元宵做好,老太给慧安送过去,慧安吃了两个便再吃不下去,想着冬儿她们这会子指不定已在朝阳楼下,找不到自己定然着急,正欲起身,谁知这才发现身上竟是没带银两。那老太和老汉一瞧她的神情便知怎么回事,倒是老太笑道:“姑娘没带铜钱就算了,两碗汤圆不值当什么。”慧安见那老太一脸和善的笑着,不由面色更红,连忙道:“怎么行,我用这钗先抵上,来日再叫下人来赎回可好?”慧安说着就拔了头上那只银丝缠翠的彩色琉璃蝴蝶头簪放在了桌上。

    却与此时一只修韧的胳膊横插到慧安面前,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接着便拿起了桌上那头簪。慧安顺着那手抬头望去但见关元鹤沉着脸站在桌边,见她望来抿着唇便道:“吃饱了就走,还没丢够人吗?”说着竟转身大步而去,只他没出元宵棚子不知怎的却又停了脚步,扭头看来,那样子却是在等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