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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第20部分阅读

      侯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能照进人心里去,让人瞧着就觉是个单纯无害的性子,想要多加疼爱她照顾她。

    而这女子却是威钦侯家的女儿,明霞郡主,她的母亲威钦侯夫人正是杜美珂一母同胞的姐姐杜美晴。

    威钦侯姜家亦是大辉的功勋世家,原是南疆一带的军阀割据势力,在圣祖建立大辉派兵讨伐时归降了大辉,得封威钦侯的爵位,如今的威钦侯姜单,已年过四十,可膝下只有两个女儿,一嫡一庶,这明霞郡主姜红玉可谓姜单的掌上明珠,疼爱有佳。

    明霞郡主前世嫁给,平王李云谈,和慧安倒是多有接触,又因为杜美珂的这层关系,按理说同为皇家媳妇,两人该亲厚些才对,但是事实相反,慧安总觉得姜红玉对自己颇有敌意,好几次都弄的她大为丢脸。

    前世时慧安只当她是因平王的关系,男人在前朝的争斗波及到了后院,今世想来,怕这事也和杜美珂母女脱不了关系。

    想到前世每次她和平王妃发生不快,孙心慈就两边跑的做和事老,慧安不觉讥诮地挑了挑眉梢,只觉自己果然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的彻底。

    只是这明霞郡主何时到的京城,她竟一点都不知,府中缺少个主母,再加上凤阳侯府前院原先的老人几乎被孙熙样换了个遍,使得她完全没有消息通道,真真成了闭塞视听的瞎子聋子,看来她真得早点想法子改善下处境才行。

    慧安这边暗自打量姜红玉,那边文思存已和几位皇子们打了招呼,慧安也忙跟着一一见礼。

    徽王李云祥见文思存看向姜明玉,便笑着道:“文二哥可能还不认识,这两位是威钦侯家的明霞郡主和姜二姑娘。”

    明霞郡主是内定的平王妃,威钦侯镇守南疆,统领兵马无数,乃是皇后费劲心思为平王拉拢的外势。听闻明霞郡主过了年便要及笄,这次威钦侯夫人带着女儿上京,怕是有意让女儿早日接触京中权贵,好营造名声,结交人际,为将来嫁人后成为平王的贤内助做准备。

    威钦侯夫人和两位小姐进京的事,文思存是知道的,文府已收到了威钦侯夫人的拜帖,故而他听了李云祥的话也不惊讶,忙冲明霞郡主笑着道:“早听闻郡主骑术尽得威钦侯真传,很是了得,今日恰巧得遇,郡主一会可要一展风采令我们一观才是。”

    他话语一落,李云祥便一拍双掌笑着道:“今儿明霞郡主到宫中请安,恰巧我们兄弟要出来跑马,便邀了郡主一道,到了马场才听闻关家的公子小姐们都在西郊庄子上,这便一道去他那里将人拉了来,没承想这会子又遇到了文二哥和沈小姐,倒是极巧的。七哥,我们方才正说要打马球人不够,如今可不刚巧又添了两人,甚好甚好。”

    李云祥今年只有十二岁,长相肖似其母佟妃,稚气未脱,正是好动爱玩的年纪,说话时眉彩飞扬,一双桃花眼虽和李云昶极像,但却少了那份稳重温和,倒是跳脱的紧。

    文思存闻言却未做声,只瞧向慧安,倒是平王见慧安身上还背着箭囊,笑着问道,“听闻今年国子监和太学的五艺比试名轲和沈小姐都有幸被选,两位今儿是出来练习骑射的吧?八弟,咱们还是别打搅的好。”

    李云祥闻言却眼晴一亮,更是兴奋,叫道:“如此更好了,方才郡主不是说她也要代太学参加比试嘛,郡主是不是也要参加骑射比试?今儿正巧碰上沈小姐,就先来打场马球熟悉下岂不更好?郡主说是不是?”

    姜红玉闻言,笑着看向慧安,道:“八皇子说的是呢,我早先在南疆时便听说京中小姐马术最好的就是凤阳侯府的沈小姐了,恰我的骑术也还看的过眼,便就一直想要一会沈小姐,这次能参加两学五艺比试知晓国子监骑射比试选中的是沈小姐,我还很是感叹了一番,不想今儿就在这里遇到你了,我正有邀沈小姐比上一场的打算呢。”

    李云祥听了大乐,哈哈一笑就又逼问慧安,道:“沈小姐,后日二哥,三哥,七哥还有关大哥可都是受邀的评判,今儿你若不应,可就显得国子监怯场了哦。”

    慧安倒不知姜红玉去了太学,不过想想也是,姜红玉来嫁到京城来,自是少不得要先认识些人,经营些人际关系的,而最好的法子便是进国子监和太学,太学的李院士乃是平王的外祖父,明霞郡主去太学是理所应当。没想到,后日的两学比试,自己的对手竟是姜红玉,慧安只觉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李云祥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哪里还有慧安拒绝的余地,她只和文思存交换了个眼神,便点头笑道:“我之荣幸。”

    李云祥见慧安应下,忙催着大家往马场的专用马球场跑,他自己更是一马当先,一甩鞭子便跑出老远,还不时回头催促大家快点,一时草地上马蹄四溅,骏马嘶鸣。

    慧安见众人笑闹着跑马离去,这才慢悠悠地跟在最后,倒是姜红玉和她那妹妹姜红如也刻意地留在了最后。

    见众人跑远,姜红玉策马跑近慧安,斜睨着慧安上下打量了下,冷声道:“你就是沈慧安?穿的倒是像模像样,只希望不是个花架子,哼,后日别输的太惨。”

    威钦侯夫人既已到了京城,定然会去杜尚书府看望母亲的,那杜美珂的事她不可能不知晓。姜红玉对自己满是敌意,也不难理解,见她一脸高傲不屑,慧安自也不会好脸相对,只不咸不淡地道,“是不是花架子等下便会有分晓,何必等后日?”

    说着也不搭理姜家二女,一甩马鞭扬长而去。

    大辉儿女素来酷爱两项运动,一是马球,一是相扑。京城的官宦子弟大都会打马球,一行中慧安知道的,淳王、秦王、八皇子和文思存便都是个中高手。

    慧安到达马场入口处精修的马球场时,文景心已被接了过来,一番商议,由秦王、淳王、关元鹤、关元卓、关礼珍和关礼洁并慧安为一队。而平王、秦王、徽王、文思存、端宁公主、姜家姐妹则为另一队。

    马球场东西两边分别竖着大木为球门,门高一丈有余,顶尖刻有金龙,下部设石莲花座,加以彩饰,球门两旁还放着二十四面绣旗,每中对方球门一球,球平就会在架上插一旗用以记分,这球平自然而然便落在了文景心的身上,文思存将她送上球场中间架起的高台,众人便策马进了场。

    顿时马场上的小厮将鼓钹击响,角逐搏击的气氛瞬间便浓了起来。

    慧安手执杖头形似月牙的木制彩画马球杖随在端宁公主后进了场,两队人对峙而立,她对面驱马昂立的可不正是姜红玉,见她挑衅地看来,慧安不置可否地别开了头。

    只瞧着对面平王和这边的淳王对峙而立,两人眼神交汇间分明杀气隐约,皆露出几分冷笑,而李云昶瞧了两人一眼,目光闪动了几下,恰巧和慧安若有所思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慧安见他盯过来,忙低了头,心里有些发寒,今日这两队可是占尽了如今得宠的几位皇子,两队分的也颇为值得深思。

    如今贤康帝成年皇子众多,泰王、淳王乃是一母同胞,均是贤康帝的结发妻子高氏所出,那高氏嫁给贤康帝时,他还只是权王,没想到淳王出世时太祖一病不起,后竟英年驾崩,皇位就这么从天而降,落到了权王也就是当今贤康帝手中。

    故而贤康帝曾多次言及淳王李云毅乃是他的福星,对李云毅也颇为宠爱,一直有立其为皇太子的意向。

    贤康帝和高氏夫妻感情甚好,只无奈高氏体弱多病,生下李云毅不久便离世而去,贤康帝登基后为了巩固政权便娶了崔氏为妻,并册立崔氏为皇后,母仪天下。

    贤康帝顾念着高氏,多次想追谥高氏为孝仁皇后,但每每都因朝臣反对而搁置。其实这不难理解,崔氏乃大辉望族,崔家女既嫁入皇宫成了皇后,自然是要力争生下皇嫡子的,又岂容泰王、淳王占了这个嫡宇?自是拼力联合朝臣阻止贤康帝给高氏追封的。

    可崔家的算盘虽是打的好,但崔皇后的肚子却不争气,入宫两年一直没有动静,崔家为了给皇后固宠便选了威远侯夫人李氏的一个庶出妹妹送进了宫,也就是平王的生母李婕妤,李氏依附崔家,自会和皇后同气连枝。

    这李婕妤却是个有福气的,进宫头一年便为皇帝添了四皇子李云谈,而崔皇后多年却只出了端宁公主一人,肚子就再未有动静,故而只能将平王养在了身边作为依傍。

    高氏和贤康帝的长子泰王李云谨自出娘胎便有口吃的毛病,故而永远和皇位错失。论理,淳王既年长,又是结发妻子所出,成为皇太子乃是理所应当,但却因为高氏一族的没落,使得其母未能正名,终论不上嫡子。

    平王虽养在崔皇后身边,身后有崔氏、李氏两家的大力支持,但到底和皇后隔着一层肚皮,也不是嫡出。如今朝堂之上淳王和平王之争已经愈演愈烈,今日两人对峙而立,慧安由不得不多想。

    前世时文思存娶了崔家的女儿崔知菲,已然说明文家站在了平王的身后,而今日关家却和淳王并立,难道关府竟是有意支持淳王的?

    059乱

    慧安这边瞧着两方队伍还没有想清楚,那边文景心已裁决由平王一方率先开球。

    平王打马而出,文景心抬手,登时球场四周的大鼓隆隆击响。慧安目光一闪,平王已经手起挥杆,球杖犹如残月翻舞,将朱红小球如流星般迸飞,在空中遥遥化作一道灵动的弧线,跳跃翻滚着直击对方门前。

    慧安座下马儿早在鼓声擂动时已经突突地打着响鼻难掩兴奋,如今慧安一松马缰微抖缰绳,骏马嘶鸣冲锋陷阵地激昂而出,直逼那飞去的小球。

    于此同时全场众马兴奋嘶鸣,儿郎英气,尽皆冲出,红颜娇叱声此起彼伏。鼓声更劲,场中顿时马蹄声便混做了一团,尘土飞扬,杂杳纷乱。

    关元鹤飞冲急追,只觉左右皆有人紧随而上,望之右侧乃是淳王李云毅,左侧却是一身骑装英气飒爽的慧安,淳王见三人并辔而出不由一怔,和关元鹤对视了个眼色,已向右侧飞冲。

    那边慧安一见淳王掉马,又观平王一球击出端宁公主和秦王等人便左右随上,俨然是快攻之势,便果断地向东面飞冲。瞬间便和淳王一东一西拱卫着关元鹤摆开了阵势,关元鹤余光瞧了她一眼,微微牵了下唇角。

    其中泰王几人见慧安三人阵势,亦迅速占位,泰王紧随淳王,关元卓紧追慧安,而关礼珍和关礼洁则一前一后压住阵脚。

    平王见对方阵势攻守皆宜,行动更是迅捷,便知遇到了对手。两方人马相交,淳王、关元卓位于两翼的人已阻住了紧跟平王冲出的端宁几人,而平王只觉身边一阵冷风带过。慧安策马紧逼,将其攻势阻挡,顿时马蹄声交织在一处,拉开厮杀大战。

    平王落球之处,已有端宁公主和姜红玉摆开阵势以做接应,正当端宁打马攻球之时,却见右侧横空击出一杖,一晃穿入她的杖下,一勾一带闪电之间已将马球断下,一道利落的弧线滑过,朱红小球高飞而起直落中场。

    端宁一愣之下,瞧着关元鹤飞冲而出的背影便有些难掩郁色,委屈地眨了眨眼晴,这才紧赶着策马直追。

    慧安见关元鹤断球成功,扬眉一笑,甩开与自己撕缠的平王迅速策马回驰,变守为攻,直冲对方球门而去。

    平王见关元鹤球断的干净利索,而慧安反应更是敏捷迅速,不由高呼一声:“好!”

    语落,亦返身直追,拳头大的马球落处,早已是众矢之的。泰王、关氏二姐妹与姜红如、八皇子争逐着,马球在球杆间转了几转,正当几人争逐不已之时一骑黄骡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断开端宁公主和平王阻势,飞冲而去,球杆激划,夺球而下,正是淳王。

    慧安见淳王冲势极猛,交错而过间一射击出直撞平王腰侧,不由心下暗惊,目光愈发炯然,只道今日这一场只怕会见血腥,心中暗念小心,策马愈发谨慎了起来。

    平王被淳王撞了一下,目光闪过阴霾,却亦迅速直追,在淳王断球之后便又撕缠而上阻其飞进,然淳王终是技高一筹,将朱红马球在杖头轻转往前飞送而出。慧安恰在此时甩脱姜红玉的纠缠纵马而上,身姿如风中细柳摇曳生姿与马上忽而侧俯,探身挥杖,在马球尚未落地之时一杆漂亮击出,而关元鹤已直破门前,嗖的一杆接应连击,马球应声破门而入。

    这一球三人一气呵成,马球几乎飞过全场,配合的默契流畅,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马球已破门而入,直过了一息关礼珍几人才欢呼一声,而平王和姜氏姐妹,端宁几人面上已闪过不快。

    慧安见马球稳稳进门,不由一乐。本能去看关元鹤,却恰见他也瞧了过来,见慧安笑靥如花,笑得犹如孩童,不由轻勾唇角。

    文景心抬了手以示一轮胜出,顿时杀鼓三通,与慧安一方插旗,表示已得一分。这边不由士气大振,人人面上都性起飞扬笑意。

    而平王一方也不气馁直起反攻,慧安等人迅速回防,平王再次带球急攻,却被慧安如影随形附身阻拦。他左右突击,忽而右手一震一杖侧击打在慧安球杖之上,慧安只觉那杖上生出劲力直震的她把持不住,手臂一麻,球杖几欲脱手而去,不由心生寒意。

    然而那杖在飞出之时。身边人影微闪,李云昶温润的俊美面庞在眼前一晃而过,接着他抬手一送,在错身之间已将她几欲脱手的球杖送了回来。

    慧安愣了下,待回过神时平王早已横杖将马球扫出,传至姜红玉马下,姜红玉接了球驾着身下白驹马躲过关元卓的阻势利落进攻,动作干净利落果然是骑术高手,连慧安都不由为其暗自喝彩一声。

    端宁公主和八皇子见她带球飞冲,即刻并辔随上。关元鹤却不知何时如回风闪电般直插而入,生生将三人铜墙铁壁般的阵势撕开一条口子再次断球。

    平王等人纷纷合围,慧安趁机而上,见关元鹤瞧了过来,正欲接球,姜红玉却突然插来冲势迅猛,直逼地慧安掉转马头避其锋芒。

    关礼洁见姜红玉突然不再与自己死缠反倒去阻慧安不由一愣,娇叱一声,已飞冲而过,接应了关元鹤。马球在两人间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被关礼洁带着向中场飞冲。

    “真抱歉!”慧安冲姜红玉眨巴了下眼晴,迅速回攻。姜红玉气的变了面色,还未发作,端宁公主从后面奔来,竟也瞪她一眼,姜红玉咬了咬唇,不由眯着眼目光直随慧安。

    关礼珍将球传给泰王,却被文思存再次截走,他带球回转直冲,慧安见状忙策马拦截,两人靠近,慧安心知文思存带球技术十分了得,故而也未曾想着能够夺球,只紧追着他希望能稍稍阻其攻势,给淳王和关元鹤争取到回守之时。

    谁知文思存但觉红影闪过,抬眸间便见慧安劲装怒马冲来,香汗淋漓,晕生双颊,一双明眸似闪动着灼人的光芒,端的是飒爽英姿,飞扬妖娆,他瞧的一愣,杖下便是一偏。

    慧安目光一直紧随他的球杖,见朱红马球竟脱了杖,虽心中一诧但手上绝不含糊,一晃而过已是断了那球,球杖横扫传与淳王。

    她一杖抢了文思存的球,心里欢喜抬眸对他一笑,却见文思存正盯着自己神情颇有些恍惚,见她瞧来才匆匆收了目光打马回防。

    他虽神情掩饰的极快,但终究是年少稚嫩,便是再早熟沉稳,也难掩那份情动之态。慧安又惊又诧,有些怔然在原地,待她觉着身边有劲风经过时,姜红玉和姜红如已一左一右将她夹击在了中间,姜红玉凤眸微眯,将身子俯下紧贴马儿腹部,双手抱着马头,右腿便飞抬而起一脚踢向慧安身下马儿的后腿,慧安一惊驱马险险躲开,然而那边姜红如已趁机急驰而上一杖狠狠敲打在了慧安马首之上。

    顿时慧安的马儿便疼嘶一声,前蹄高扬而起,慧安惊喝一声,果断地将球杖脱手,紧抓马缰力持平衡这才能保证自己不被甩下马背。

    平王不得不向右躲避,然泰王已飞冲而来,错身时一杖横扫平王马后双腿,平王躲避不及,身下一陷,那马儿在剧烈的疼痛下竟不停地在场上快速乱跑乱撞起来,速度极快,平王惊呼一声,一时慌乱,手中球杖在空中乱舞,被淳王回势一击脱手飞去。

    而淳王掉马回身,一杖打去平王球杖,右脚就侧踢直击他身下青旗马的马腹,马儿本就受惊,又被一脚踢中不由弓起身子。平王只觉一股狠劲袭来,整个人便被远远抛了出去,坠落地上,直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那边马球被淳王击出却被李云昶截下,他一杆扬起划过地面,朱红球直从中场飞过,准确无误地进了球门。他似完全没有发觉中场发生的变动,一击而中,面上闪过笑意,抬眸时却正见平王从马上飞跌而去,惊得大呼一声,笑容凝滞在了面上,满脸的惊诧。

    这边打的激烈,登时将场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故而慧安那边的情景根本无人注意。且说慧安扔了球杖拉缰稳马,根本无暇关注场中,姜红玉见慧安竟未被击下马背,便冲姜红如又递了个眼色,准备再次出击。

    谁知她这边刚掉转了马头,那厢便横空飞来一杖,那球杖飞坠而来,力道未衰恰恰击在她身下马首,那马受惊失蹄,姜红玉不防之下尖叫出声,吓得面色煞白,球杆飞舞着恰又打中慧安身下马儿右眼,竟直插而入,血溅而出。使那刚刚有些平复躁动的马儿再次狂暴起来,一阵横冲直撞。

    而平王的落地声,和姜红玉的尖叫几乎同时传来,淳王一击成功,目光眯起回眸时正见姜红玉被马儿颠地险机横生,他眼中精光一闪,便冲姜红玉疾驰而去。

    慧安这边亦吓得手忙脚乱,马缰已是脱手而出,她只能死死抓着马鬃,双腿紧紧夹住马腹,无奈马儿实在吃疼,冲势迅猛颠狂,她与马上已是险象环生,马儿再次嘶鸣扬蹄,慧安直呼完蛋,却感腰身被一双有力的铁臂握住,猛然带起,接着耳边便是一声沉喝。

    “放手!”

    慧安脑中懵懂,只知本能松开马鬃,登时便觉身子飞起,转眼已是身轻如燕地被关元鹤抱着落在马前。她惊魂甫定定晴间却看到姜红玉跌下马背,却被淳王在半空截下,两人一起滚落在了草地上。

    这两边混乱在一瞬间已是发生,场上许多人在事情发生时有些目光还在追逐着李云昶而杖飞击而出的马球。

    待平王落马,慧安和姜红玉纷纷险象环生之后,马场上才响起一阵纷乱的喧哗声。

    关元鹤救了慧安,便策马带着她向平王那边去,他一骑飞快地冲至平王身前跳下马背去瞧平王伤势时慧安还处在惊魂未定中。

    待她回过神时却见李云昶抱着平王起身,平王的前胸衣襟上血迹斑斑,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瞧着极为骇人,而端宁公主正红着眼晴看着关元鹤目光中亦带着惊惧。

    而文思存等人已忙慌着将文府的马车赶了过来,关元鹤安抚了端宁两声,便招呼着李云昶将平王抬进了马车。八皇子抢先回城报信,李云昶和文思存则护送着马车向马场的医舍那边去。

    文景心被一连串的事故吓得面色亦是惨白,见众人行远,这才在丫头的扶持下走到了慧安马前,吩咐着曼儿和棉儿将慧安扶下马背,拉着她的手,后怕道。

    “幸亏文轩哥哥救了你,可吓死我了,怎么会这样?”

    慧安目光瞥向姜红玉,只见她已在淳王的救护下站了起来,显然没有伤到,只是吓的够呛,倒在姜红如的怀里泪水涟涟,瞧着真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对她出手时的狠绝?

    而淳王似有安抚了她一声,这才飞身上马和泰王紧赶着向医舍而去。

    几个男子哗啦啦走了个彻底,只余姜家、关家姐妹,文景心和慧安还在原处,关礼洁和关礼珍安抚了姜红玉几句,便过来又与慧安寒暄两声,几名女子这才一起向医舍赶。

    马场因是专为皇室官宦人家而设,故而医舍建的很是精美整洁,平王早被抬进了内室,由马场的医官诊治。

    而文思存则招呼着将慧安等人安置在了一旁的暖房,经此一事,气氛极为沉闷,众女端坐在暖阁之中亦是坐立难安。平王受了伤,尚不知会不会落下残疾,若是更加凶险,便是姜红玉也再没心思和慧安较劲,只不停地向外张望,急迫不安。

    一墙之隔,医官满头大汗地给平王把了脉做了检查,只道他伤了肋骨,亦有极重的内伤。给他用绷带缠了肩背,又开了药,这才委婉地表示房中不易多留人,以免打扰平王休息。

    众人这才面色不一地相继而出,文思存和关元鹤一起向暖阁走,而泰王和淳王向医舍前的八角双檐小亭而去,两人刚在亭中坐定,便见李云昶最后从医室中走了出来,满脸皆是担忧之色,瞧见两人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才举步也往暖阁而去。

    淳王李云毅瞧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道:“老七倒是会装。”

    泰王亦目光微沉,方才在马场之上,他本被李云昶纠缠阻着去势,淳王那里和平王一经交手,李云昶却突然失手不防之下令他得意突围。

    李云昶的马术泰王心里是有数的,那是两三个他也及不上的,要让他相信这是巧合,那可真真是为难了他。听闻淳王的话,他亦目光发沉,闪过隐忧,道。

    “没想到……老七……如此福……厚,如今一击……不成,只怕……他醒来会……与父皇告状。”

    他因有口吃的毛病。故而声音放的极慢,断断续续半响才说完。淳王瞧了兄长一眼,目光闪过黯然,随即讥消地勾了勾唇角,道。

    “他若不蠢便不会随意告状,马场之上历来你争我抢,本就极为凶险,擦擦碰碰是难免的。谁能保证那马儿不会突发狂暴?横冲直撞得发起狂来,他若没有真凭实据,怎会胡乱告状,便是高了父皇也未必肯信。我们亦可反咬他诬告,实为苦肉之计。再加上我方才还救了那姜红玉一命,他真敢告状,父皇岂会不疑?倒是老七,今日可真是让人意外呢。”

    暖阁之中,姜红玉姐妹听到平王并无生命之险,这才由婢女扶着到内室休息。而文思存和关元鹤各自安抚了自家妹妹,文思存见文景心面色着实难看,怕她犯了旧疾便冲慧安打了招呼,先护送文景心回城。

    慧安扶着文景心一道出了暖阁,将她送上马车,望着马车远去,这才回转了扭身便瞧见关元鹤刚巧从屋中出来。

    想到方才他的救命之恩,慧安忙快步过去,咬了咬唇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关元鹤瞧着她却是冷哼一声。道:“我早说过你这般四处立敌。早晚丢了小命。”

    060关元鹤的提点

    慧安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心里却又觉着委屈,她知道自己行事虽前世要隐忍得多, 但还是过于锋芒毕露,莽撞肆意。

    前世的她在母亲的宠溺下可谓有求必应,是凤阳侯府的小公主,行事难免有些跋扈,从来不计后果只凭一心,任性得无法无天。可以说她前世得到那种凄惨的结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出于自身,出自她的冲动和任性。

    她总觉着杜美珂母女太过自私,但她自己何曾没有自私的一面。她因喜欢李云昶便不顾人家愿不愿意,非要缠着人家,最后不惜设计嫁给了他。她因痴恋李云昶,便觉方嬷嬷处处规劝自己使得她心情不畅,而渐渐生了叛逆之心,后竟听信谗言将方嬷嬷赶出了侯府,这才使得方嬷嬷前世早早离世。

    后来身在王府之中,她又因得不到李云昶的喜爱,因她的妒嫉而为难他的美妾,那次还差点抽花了那美妾的脸蛋儿。

    如今想来那美妾何其无辜,她不同杜美珂明明是大家闺秀,有更好的选择却偏偏去勾引有了妻子的男人,还要标榜真情为自己的恬不知耻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那美妾却是淳王送予秦王的,她没有别的路,只是被男人玩弄的礼物,李云昶要宠幸她,她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和退路,为难这样一个可怜的女子也怨不得李云昶会发了脾气,大概觉着她沈慧安是个心肠歹毒的吧。

    如今她为她的不懂事和自私任性付出了代价,得到了最致命的教训。幸得重生,她已努力改变自己,但性子中的火爆冲动,嫉恶如仇依旧时时冒头,非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就比如方才,虽是姜红玉蓄意挑衅,但若非她毫不退让,亦针锋相对。兴许姜红玉就不会那么激进地和妹妹一起夹击她。但若就那么忍下,慧安心里又实在难平,如今闻关元鹤如此冷言,慧安心里不由又是委屈又是迷茫,只觉自己还犹如前世一般是个莽撞而愚蠢的人。一时又想到重获新生后的种种,说起来能够这么快打压到杜美珂母女竟完全是凭着幸运。

    杜美珂因毫无防备,第一日入府便被她出其不意打压了一头,致使她心浮气燥急于反击自己,这才自乱了阵脚,失去了常年的冷静,后才做出了在杜尚书搜府的蠢事。

    而若非她在搜府时又恰爆出尚书府的丑事来,只怕王御史也不会那么愤慨地参杜廖一本,而若非恰恰碰上端门事件,使得贤康帝震怒,只怕杜廖也不会被皇帝大骂,杜大公子亦不会被皇帝御笔斥骂,那样的话杜廖便不会对杜美珂反目成仇,更不会有杜姜珂被赶出杜府的事情了。

    慧安想着这些,只觉一阵阵的沮丧将自己团团包围,勒的她喘不过气来眼眶一红,抽搭了下鼻子,又颇窘迫地侧了侧脸。

    关元鹤见白己一句话,竟就叫小丫头由一只战斗小公鸡变成了迷途小松鼠,不由挑了挑眉。

    见她低垂的面上虽是迷茫和困苦,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少时离家在外面闭荡跌得头破血流,亦曾在暗夜无人处望着星空露出茫然和脆弱来。

    凤阳侯府的情形他是听闻过的,要说沈强也算是个奇才,他起于草莽,毫无根基,听说幼时逃难到了雍州,靠混吃骗喝长大,连自己的祖籍是哪里都不清楚。后来因盗墓而发家,做起了商人,之后又因世道太乱当起了山大王,竟也发展成了一方势力。太祖攻打到雍州时收编了沈强的山匪队伍,在军中给他安置了个摸金校尉的职,这摸金校尉听着体面,实际上就是一管盗墓的官,幸而后来太祖发现了沈强领兵打仗也是一个好手,沈强这才算真正走上了仕途,慢慢建功立业竟成了将军,封了世袭爵位。

    乱世之中谁不希望能得到宝藏来扩充实力,丰富军饷,扩大队伍。大辉建朝前乱世纷争上百年,使得盗墓贼上至公卿门阀,下至平民乞儿可谓风起云涌,但盗墓那是掘人祖坟的勾当,是要被人戳脊架骨的。

    凤阳侯府为何让人看不起,为何会受到京城权贵的排挤,这不可谓不是一个原因。这种环境下本来立世就难,偏沈清又早早离世,徒余幼(河蟹)女支撑门户。

    沈慧安那父亲虽有些才名,但依他看却是一混人,怕也不会关爱幼(河蟹)女,沈慧安又没有亲族可以依持,虽守着偌大一笔财产,但对这么个小丫头来说无异于孩童抱金而眠,怕绝非幸事。若非太后奉节时常招这小丫头进宫,又多有赏赐予她,只怕早被啃得尸骨无存了。

    想着这些关元鹞瞧着慧安的眉头不由皱了下,见她神思恍惚,一脸没落不由心下一叹,道:“你父亲不慈,母亲早逝,没有舅家,没有嫡亲兄弟,连个依傍的父族都没,若想活得舒坦自在,光会耍些小手段用些小聪明是不够的。往近处你得为自己寻个依持,往远处须得你沉下心寻个立足之道。你如今立于尘埃微末之间,任谁都会想踏上一脚,纵使你打倒一个还会有无数个等着你。只有一日你能站到一定高度,你且再瞧瞧曾经那些难为你的人还有无资格再做你的敌人。你得学会避敌锋芒,迂回行事才行。”

    耳边响起关元鹌微沉的声音,慧安低着头先是还沉浸在自我世界中没反应过来,待听清他说的话心下诧异,不由睁大了眼睛怔怔地去看他。

    “你如今还是想想一会怎么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吧。”

    依着两人的数面之缘,关元鹤知道他的这些话显得有些僭越,见慧安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却未在意,只说罢也不待她反应便迈步而去。

    慧安却在原地站了良久,心里反反复复地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待回过神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她面带感激,仰着头让整张小脸都曝晒在阳光下,半晌才目光清明的微笑了下,迈步进了屋。

    没多久,贤康帝便派了太监总管全公公,带着一众太医来了马场,太医们又重新给平王请脉诊治,这才将他移上马车送进宫中。而慧安也依贤康帝口谕被带进了宫,跪在养心殿等着贤康帝的垂询。

    许是贤康帝已经听了事情的大概经过,故而和平王受伤无关的关礼珍姐妹以及文景心都未被传唤,而姜红玉因受了惊吓扭了腰,又是内定平王妃,故而也被送回了府。

    跪在养心殿前的只有方才在马场的几位皇子,关元鹤,文思存以及慧安和姜红如。

    贤康帝因先去探望平王,故而慧安几人跪在养心殿外一等便是一个多时辰,直跪得慧安两膝酸麻无力,想要瘫倒。殿中气氛压抑的紧,慧安见四角都站着宫人,也不敢乱动乱看,规规矩矩地跪着,余光见旁边姜红如也是面急苍白,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比自己还不如,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正想着一会儿贤康帝可能会问的话,便闻外面一声唱:“皇上驾到。”

    慧安忙低了头,将腰身俯了下去。威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慧安余光却见一双黑底金绣腾云的靴子从身边经过,她正留意去看,却不想那双靴子竟突然停在了面前,明黄的衣摆上绣着威仪精美的图案,色彩缤纷,光芒悄悄便在她的额前摆动。

    “当时是何种情况,平王为何会突然坠马,你来说说!”

    上面传来一个威压而平板的声音,慧安一时无法回神,被全公公唤了一声,才意识到贤康帝竟是在问自己,登时吓得心一揪,忙磕了个头,回道:“回皇上,当时臣女和明霞郡主的马都惊了,臣女正竭力控马……未曾……看到平王殿下因何坠马。”

    感受到头顶那道威严的视线,慧安一句也不敢多说,端端正正的跪着心如捶鼓。

    “哦?何以明霞郡主和你的马竟同时受惊?”

    闻言,慧安再次一惊,她本就弄不明白贤康帝怎么会先问起她来,此刻听皇帝的话,心道难道皇帝还怀疑自己也参与其中,谋害明霞郡主不成?如此想着额头已是起了密密一层细汗,心念急转决定实话实说:“回皇上的话,臣女和明霞郡主可能有些误会,在打马球时明霞郡主和臣女发生了些小不快,这才惊了马。当时姜二姑娘也在,她的马也是惊了的。”

    不管怎样,万不能和平王受伤一事牵扯上半点关系,想来那姜二姑娘也不是个傻子,知道赶紧将自己摘出来。

    “嗯?”贤康帝闻言瞪向姜红如。

    姜红如毕竟是庶出,没见过什么世面,这次是她那姨娘费尽心机才求了侯夫人将她带进京来,如今得见天颜,又是这么个情景,一时比慧安更加恐惧,哪里还说的出谎言,直吓得浑身哆嗦,结结巴巴地道:“是……我……姐姐和臣女……当时和沈小姐正争持……未曾看到……”

    慧安和姜红玉因何争执,贤康帝也能想到,自是不会管这种小事,闻言也不再看慧安两人,径自走到案后落座。目光锐利地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个儿子,竟是一言不发,半晌才道:“都退下吧。”

    慧安一愣,没想到皇帝什么都没问,竟就叫他们退下。不由得微微抬头,却见李云昶等人面上亦闪过诧异,而泰王和淳王则对礼了一下,接着众人才一起行礼起身。

    慧安低着头弯着腰住外退,快至门口时却闻贤康帝又道:“文轩留下。”闻言,淳王忍不住眉头跳动着看了关元鹤一眼,而李云昶也目光微闪,一众人瞬间退了个干净。贤康帝挥了挥手,登时侍立的太监们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空荡的殿中徒留关元鹤一人。

    关元鹤上前重新见礼,贤康帝从龙椅上站起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垂着眼问道:“你也什么都没看到?”

    “回陛下,臣看到平王因争抢马球,撞到了淳王,两人起了碰撞,后泰王冲至争抢间马球打到了平王坐骑后腿,使得马受惊之下将平王甩下了马背。”

    贤康帝闻言,双眼一眯,紧紧盯着关元鹤,见他身姿挺直地跪着,面色不改,半晌才又道:“依你看,这次平王坠马是意外还是有人蓄意而为?”

    关元鹤闻言亦未惊慌,只微微抬眸,声音平静地道:“陛下英明,心中必有决断。臣只知建储君,立太子实乃天下社稷之福,早立皇储方能避免祸起萧墙,朝纲不稳。”他这话却是已经表明了马场之事非为意外,只差没道明了。

    贤康帝闻言面色便越发黑沉,握了两个拳头咯咯作响,许久才压抑着声音怒道:“你倒敢说实话,当时老七在做什么?”

    “秦王殿下在后场断了家弟的球,犹自打进一球。”

    贤康帝闻言又沉默片刻,却突然问道:“依你看淳王、平王谁更合适做太子?”

    “回陛下,臣乃一介武夫,只懂行军打仗,排兵布阵,立太子关于天下安定,须满朝文武共同商定,皇上圣裁,臣只知忠于储君,便是忠于皇上,忠于大辉。”

    贤康帝一直紧紧盯着关元鹤,听他答对锉锵有力,便目光微闪,神色慢慢和缓了些,片刻才道:“你是个直臣,望你以后能一直如是,跪安吧。”声音却是一下子虚软了很多,似是万分疲惫。

    “臣告退。”关元鹤闻言,面色未改,宠辱不惊地行了一礼才躬身退出。退至殿门处,转身间余光瞧见明亮的阳光透过五彩销金的窗棂格子投射进大殿,空气中细小的灰尘在光线中舞动,而皇帝正站在那光影中鬓角斑白一片,向来威严挺立的背脊却是有些佝偻。

    慧安和众人一道退出养心殿,就被小太监引着出了两仪门直住宫外而去,出了宫门夏儿四人忙围了上来。在马场时她们一直和文景心呆在一处,后来马场上平王坠马,李云昶便令王府侍卫将马场的丫头小厮尽数看守,严格控制了起来。直到平王被移进宫中,夏儿四人才被放了出来,四人见慧安惊马本就极为担忧,谁知事毕还不让她们靠近慧安。后来慧安又被带进了宫中,她们就更是担忧了,一恢复自由也来不及回府报信,便忙直奔皇宫而来。

    如今见慧安完好无损的出来,围上了将她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这才放下心来。夏儿见慧安面色苍白,体力不济,走路都一痛一拐的,不由懊悔道:“都怨我们,见姑娘被带进宫都失了魂,竟也忘了回府报信,让周总管派辆马车过来。方才见威钦侯府的马车过来,这才想起这事,只怕还得一会子咱们府里的马车才能到,这可如何是好。”

    慧安闻言无力地笑了笑,却道:“算了,骑马回去也是一样。”说着便吩咐冬儿将马牵来,正准备翻身上马,谁知方才跪的时间太久,腿一软一个不稳又从马上滑了下来,冬儿惊呼一声忙扶住了慧安。

    “侯府的马车还未到吗?不如便由本王送沈小姐一程吧。”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温雅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