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掌柜的？”李茂看着那阵怪风，却并未在风中看到什么鬼怪。

    刑如意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看到什么。

    “这风里的确有一股子泥浆的气息，你出去看看，若来得及，兴许还能遇见她。”

    李茂点点头，直接化作一颗光点，从屋子中消失。

    刑如意又一次羡慕起当妖的好处来，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不用腿，就能跑出老远。她走到老fu人身边，将她扶了起来：“阿娘，你可知道，这人若是活着被埋进泥里，魂魄也会随着肉身一同被封存，没有转世不能轮回。若她真是你的亲生女儿，就请你可怜可怜她，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兴许，如意还能帮她一帮。”

    “夫人的意思是，我的女儿一直就在那庙宇中？”

    “是的，她在，她一直都没有办法离开。她被人供奉在那里，睁着自己的眼睛，看着你们祭祀，听着你们忏悔，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她不能抱怨，不能埋怨，更不能亲口说出自己的谅解。阿娘，你的女儿，很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若这世上有后悔yào，我宁可那个被封进泥浆里的人是我，是我啊！”老fu人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可是夫人，我也有我的无奈，也有我的迫不得已。若是那个时候我不肯，如今被立在庙宇中的可能就是我们母女三人。原本……原本我以为我的小女儿可以逃脱劫难，谁知……谁知天意难违，她最终也还是死在了泥土里。”

    老fu人深深的喘了口气，抬着那双早已盲掉的眸子问刑如意：“夫人当真想要听那些陈年往事吗？”

    “阿娘的另外一个女儿，是近日才亡故的吧？若是的话，就请阿娘您将当年的事情讲出来，兴许如意可以帮到她们。就算活不好，死也得让她们死的安心，死的明白不是？”在老fu人的身上，刑如意看见一抹死气，但那死气却不是老fu人自己的，也不是破庙中那个“娘娘”的。

    老fu人说过，自己原本有两个女儿，一个被封进泥浆做成了娘娘立在庙宇中，而另外一个，大概是近日才亡故的，所以老fu人身上才会带有这种气息。

    近日亡故的？刑如意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朱氏身上。再去看老fu人的五官，也越发觉得两人相似起来。只是，这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老fu人说，她之所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封进泥胎，做成菩萨，既是受到了那些愚昧村民们的bi迫，也是受到了男人的蛊惑。那个男人，不是旁人，而是自己的丈夫，女儿的亲生父亲。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fu人进了夫家的门多年，却始终未能生下一个儿子来继承夫家的产业。眼瞧着夫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好，门庭是越来越大，丈夫想要生一个儿子的心也就越发的强烈。老fu人本身要强，也有些善妒，她不愿给丈夫纳妾，也不愿意因为儿子的事情，让丈夫埋怨自己，于是就到处求子问方。

    许是老天眷顾，老fu人终于有孕了，而根据种种的孕相，都显示出老fu人这一胎怀的是个男婴。若是到了后世，三十余岁怀下二胎算不得什么，但是在盛唐，老fu人俨然已成了高龄孕fu，加之前期又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于是夫fu二人便听信了旁人的说辞，认为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命硬，要克死自己腹中的孩子。

    为了保住自己腹中的孩子，老fu人便狠心将自己的一对孪生女儿送到了乡下寄养，打算再过两年，就寻个人家，将这对姐妹花给嫁出去。哪曾想，才将这对姐妹花送到村中，村中便遭遇了数年不遇的旱情，甚至连寄养这对姐妹花的人家，也都发生了不测。于是，村中迷信的村民便将这对姐妹花当做瘟神，向族长提出，要将姐妹花生祭，平息神的愤怒。

    就在老fu人为了一双女儿去求丈夫的时候，才知道，家中的生意也遭遇了变故。丈夫甚至怀疑是她腹中这个男婴带来的种种灾难。为了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老fu人竟鬼使神差，将所有的不好，推到了自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