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41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人?为什么要妨碍我?”一直出了刺史府好远,单迎才停了下来,冷声地问道。
那人目光闪了闪,把蒙面的黑布摘了下来,“你果然去了!”
“是你?”单迎也认出来了,这个人正是女皇身边的内卫之一,冰瑶。
冰瑶点了点头,“我是受苏大人所托,特地在那里等你的!”
“晴妹妹?”单迎有些吃惊,继而又冷了声音,“她对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她只是拜托我在那里等着你,不让你做错事!”冰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不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跟陛下之间有什么恩怨,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你,你也必须要回答我!”
单迎冷冷一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因为是跟苏大人有关的。”冰瑶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单公子,请你告诉我,你对苏大人真的有情吗?还是你只是为了接近陛下在利用她?”
单迎目光闪了闪,沉声地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
“那就是说你对苏大人是真的有情,看来我们没有必要打个你死我活了。”冰瑶目光稍有缓和,“如果你说你只是在利用她,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在这里杀了你,一是为了保护陛下,二是为了保护苏大人。既然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不过我要奉劝你一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为苏大人考虑考虑。”
顿了一顿,对他抱了一下拳,“冰瑶言尽于此,请单公子好自为之,告辞!”言罢双脚一点,跳进夜色里,顷刻不见了身影。
单迎呆立了良久,收了袖刀,就地坐了下来。不知道坐了多久,天上下起雨来,将他淋醒了,他抹了一把脸上雨水,突然跳了起来,飞快地往刺史府奔了来。此时他的心很凉,很空虚,他需要慰藉。
他猛然推开房门,就见苏晴眸正一脸忐忑地站在窗边,是担忧他吗?是挂念他吗?还是在担心他会去杀了那个女帝?
“你……”他几步奔了过去,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紧紧地盯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杀了我全家的凶手?你为什么要阻挠我?为什么?”
苏晴眸原本还是祈祷,但愿他不是去刺杀女帝的,可是他的话已经彻底验证了她的猜测。昨天他突然出现在女帝跟前,眼神很不不平常,那是一种看到猎物的眼神,兴奋中带着杀意,虽然他掩饰得极好,可是她还是看出来了。
“我爹,我娘,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两个妹妹,都是死在那女人的毒手之下。”他死死地抓着她,狠狠盯着她的眼睛,仿佛她就是那个杀害了他全家的凶手,“这十多年来,我为了报仇费尽心机,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阻止我?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苏晴眸静静地与他对视,他看似愤怒的眼神中分明充满了悲伤,他埋怨的话语中尽是不甘,他向来温文尔雅的脸孔因为种种情绪变得有些狰狞,此时的他应该是最痛苦的!她能为他做什么呢?她该怎么做才能减少他的痛苦?
“你……我爱着的女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他落下一滴泪来,反复地问着为什么,让她的心不由得疼了起来。她含着泪伸出手,捧住他的脸颊,将自己的唇轻轻地压在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痛苦的咆哮
第024章 归去来
“陛下,莲雪回来了!”上官婉儿脚步姗姗地走进来禀报说。
武则天赶忙放下手中的书,“叫她进来!”
“是!”上官婉儿又折身出去,将内卫莲雪叫了进来。
“都调查清楚了吗?”不等莲雪见礼,武则天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莲雪点了点头,“是的,陛下,微臣接到陛下的御令便星夜赶往扬州,调查清楚之后又连夜赶了回来。”
“好,那情况怎么样?”
“扬州确实有一个富商叫单值,生意做得很大,在许多州府都有分号,在神都也有几家分号。单值有一妻一妾,有三个儿子,名字分明是单云、单阔、单竹,一个女儿,叫单晴,还有一个养子单迎。关于跟苏家提亲的时候,也确有其事。”
武则天似乎对单值家的那些孩子都不感兴趣,敷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单迎之前的身世可查清楚了?”
“是,陛下,查到了。”莲雪顿了一下答道,“那单迎本是一个江姓商人之子,因为在外面做生意结了仇家,被人买凶灭门,连同下人供二十六口全部被杀,那单迎是唯一一个活口。因为单值与那江姓商人是莫逆之交,便将他的遗孤收养了。”
“原来是这样。”武则天若有所思地喝了两口茶,才又问道,“这么大血案,官府应该有记录吧?”
莲雪点了点头,从袖袋里拿出一叠卷宗双手递给武则天,“这是微臣从扬州刺史府找来的!”
武则天接过卷宗细细看了一遍,又交还给莲雪,“送回去吧!”
“是,微臣这就去。”莲雪接过卷宗,迟疑着不肯出门,她一连奔波了两天两夜,期待女帝会体谅她的辛苦,让她休息些时候。等了半晌,也不见武则天发话,抬头一看,见她双目深邃,已然陷入了沉思,只好暗暗叹了一声,退了下去。
上官婉儿再度走进来,见武则天这般模样,也没有打扰她,悄悄地站在一旁,为她添茶。
“哦,婉儿。”好久武则天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銮驾到什么地方了?”
上官婉儿微微一笑,“陛下,婉儿正是来禀报这件事情的。方才接到快报,陛下的銮驾已经过了徽州府,预计今夜子时左右就能抵达湖州了!”
“好,既然湖州的继任官员都已经到任了,那就明天一早出发去杭州府。”言罢武则天自我解嘲地笑了一声,“想朕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被一个鼠辈逼到这般地步,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官婉儿笑了一笑,“陛下,您想得太严重了。您是一国之君,若是有半点差池那就是攸关江山社稷的大事,凡事还要以陛下的安危为重啊!”
“是啊,朕不是自己的,是大周的。”武则天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叹了一声,“通知下去吧,待銮驾车队来到,休息三个时辰,赶往杭州府。”
“是,陛下。”上官婉儿答应着,退出门来,吩咐人办事去了。
郁儿兴冲冲地闯进门来,“小姐,小姐,我们要回青溪了!”
“嘘——”苏晴眸赶忙指了指床上熟睡的单迎,示意她不要吵嚷。
郁儿惊奇地咦了一声,“姑爷今天转性了?每天都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怎么这个时辰还不起来啊?”
“他累了。”苏晴眸轻轻地给单迎掖了一下被角,一语双关地说道。昨天夜里他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紧紧地靠着她,嘴里一直絮絮地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温柔的娘,严慈的爹,漂亮的姐姐,淘气的哥哥,可爱的妹妹,与其是说给她的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就那么说了半宿,才沉沉地睡去了。即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紧锁的。是啊,沉积了十几年的重负,不是轻易就能卸掉的。
苏晴眸站起身来,示意郁儿出去说话。走出门外才问道:“你刚才说要回青溪是怎么回事?”
“刚才冰瑶姐姐来告诉我们说女皇陛下下了命令了,等什么车队来了,休息三个时辰就出发去杭州府。”
“銮驾车队吧?”苏晴眸替她说道。
郁儿点了点头,“对了对了,就是那个词儿。哇,太好了,终于能出去了,闷死我了,还是咱们青溪好啊,山好水好人好衙门好,什么都好!”
“你啊,别高兴得太早了!”苏晴眸看了她一眼,打击她道,“陛下说的是去杭州府,而不是青溪。也就是说,我们要随驾先去杭州府,然后才能去青溪,你想重获自由的想法还太天真了!”
郁儿果然露出失望的神色,“什么?那那……那还要多久啊?”
“噗……”苏晴眸见她这样忍不住笑了,“不逗你了,明天一早你和杨朱他们带单迎先回青溪去吧,我和云姑随驾便是。”
“郁儿姑娘和杨朱他们先回去便是,我就不必了。”单迎从屋里走了出来,接过话茬说道。
苏晴眸见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语气淡淡的,可是态度分明是不容拒绝的。虽然看起来像是已经对她敞开了心扉,可是她终究还是搞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心里做着什么打算。
“不行,你先回去。”她的语气也坚决起来。
单迎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有些嘲弄的笑意,“你害怕了?”
“是,我害怕,所以请你先回去。”苏晴眸语气依然坚决。
单迎嘴角的笑意散去,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扔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去。
“把你的心好好地放回肚子里吧,我什么也不会做!”
郁儿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小姐,你和姑爷说什么呢?”
“没什么。”苏晴眸笑了一笑,掩饰过去。
郁儿不满地撇了撇嘴,“分明是有什么,干嘛不告诉我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算是吧。”苏晴眸笑道。
“才新婚不久就吵架吗?”两个人正说着呢,听到一声轻笑,上官婉儿迈步走了进来。
苏晴眸赶忙站起来见礼,“上官大人,您怎么来了?”
“闲来无趣,想跟你聊聊。”上官婉儿笑意盈然地说道,“听说这刺史府后园的菊花要开了,我们一起去观赏一下如何?”
“既然上官大人有雅兴,下官乐意奉陪。”苏晴眸也笑着说道,“上官大人请!”
两个人漫步来到后园,果然看到园中一片菊花含苞待放,让人爱不释手。上官婉儿俯身摆弄着一支白菊,含笑说道:“陛下极爱牡丹,我却觉得这菊花比牡丹更胜一筹。”
苏晴眸知道上官婉儿说这句话是想跟自己交心了,朝野都知道女帝和女官上官婉儿均喜欢牡丹。想来上官婉儿也是因为女帝喜欢这才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喜好,说自己也喜欢牡丹的吧?于是笑了一笑,“上官大人是性情中人,自然对百花有爱!”
“陛下已经派人调查过你的夫君了!”上官婉儿突然说道。
苏晴眸吃了一惊,“怎么?是不是陛下怀疑什么?”
“陛下生性多疑,怀疑也是正常的。”上官婉儿抬头对她笑了一下,“放心,她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看陛下的样子,似乎对你的夫君很感兴趣。”
听说并没有查出什么来,苏晴眸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还不知道单迎的家人是怎么被女帝害死的,但是她猜测十之八九跟武氏皇权有关。若是被她知道单迎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特意来找你,不是为了说你夫君的事情。”上官婉儿顿了一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刘福真的没说吗?”
苏晴眸一愣,知道她问的主使之人的事情,看来是瞒不过这个聪慧的女子的。她对上官婉儿有莫名的好感和信任,也没想过要瞒着她,于是实话实说道:“他说他是太子的人!”
“啪……”上官婉儿手中的菊花断了,她在断口上比对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唉,折断就再也装不回去了,只能白白凋零了。可怜还没有开全!”
苏晴眸听她话中有话,沉吟了一下,又说道:“下官之所以没有禀报陛下,是因为下官觉得刘福所说的并非事实!”
“哦?是吗?”上官婉儿直起身子看着她,“你认为那主使之人不是太子殿下?”
“下官虽然不太留心皇室的事情,不过也听闻太子素来胆小怕事,陛下对他也是唯恐防备不及,微服出宫的事情太子恐怕并不知晓。”苏晴眸见上官婉儿含笑不语,又接着说下去,“那刘福或许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真正在主使他的人是谁,恐怕有人假借太子之名。而且交代黑老虎只是囚禁陛下数月,也是令人怀疑。若真的是太子不堪忍受陛下所为,以他的心情不会让陛下活着的。”
上官婉儿听完莞尔一笑,“你看得还真透彻,难怪陛下总是对你念念不忘。看来你所怀疑的跟我所怀疑的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陛下微服出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吗?”苏晴眸连忙问道。
上官婉儿点了一下头,“是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陛下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没受过她的恩惠,是她的人也不足为奇!”
“陛下心中也有怀疑之人了吧?”苏晴眸试探地问道。
上官婉儿粲然一笑,“不管陛下真正怀疑的是谁,她都会归咎于太子殿下。你当初没有禀报是正确的,不然太子殿下这会儿已经是废人了!无形中,太子殿下承了你一个大人情呢。”
“下官并没有想过让谁承情,只是不想枉添冤魂!”
“我知道。”上官婉儿笑了一笑,“我们回去吧,出来久了恐陛下会找我!”
苏晴眸点了点头,“是,大人。”
武则天的銮驾夜里子时之前便抵达了湖州府,第二天卯时一过,便启程前往杭州府。韦南松早就先一步回到杭州,通知百官前来迎驾。在杭州府逗留一日,便赶往青溪视察银矿。
青溪老百姓听闻女皇来了,万人空巷,纷纷涌出城来观瞻女皇的尊容。武则天似乎也很高兴,特地在青溪逗留了一夜,才离开了。
这可苦了苏晴眸,从湖州府到杭州府,又从杭州府到青溪,再从青溪回到杭州府,鞍前马后地伴驾,心力交瘁。
好在女皇这次单纯只是为了银矿而来,又发生了劫持的事情,毕竟年纪大了,也有些撑不住了,休息了两日,便起驾回宫去了。
“大人,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逃避进宫了,这些日子我深有体会,伴驾实在是太累了。”从杭州府回到青溪,秦云姑捶着酸痛的肩膀说道,“还是郁儿妹妹机灵,早早地回到了青溪。”
“是啊,就数她最会享福了,她是懒人有懒福啊。”苏晴眸也笑道,偷眼看了单迎一眼,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神情,脸上挂着优雅的微笑,只是眼神空洞洞的。女帝就那样回宫了,想必他十分失落吧?毕竟是让他全家灭门的仇人。
这些日子虽然一直陪着她伴驾,可是却出人意料地老实,寸步不离地跟在她左右。只是从那天夜里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关于他身世的事情,沉默得吓人。苏晴眸能感觉到他比之前淡漠了许多,看着她的眼神也有时候温和,有时候冷淡,让人捉摸不定他心里到底在想写什么。
“哦,衙门,我可爱的青溪衙门。”秦云姑哪里知道苏晴眸心里在想些什么,眼看走到衙门门口了,忍不住欢呼起来,“我们回……”刚喊了一半突然停下了,连伸臂的动作也停滞在了半空中。
“云姑,你怎么了?”苏晴眸见她满脸惊愕,赶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觉得心翻了一个个儿,也愣住了。
单迎原本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感觉到气氛的异样,也转头来看,一看之下,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不见了,双眼露出凛凛的冷光来。
正巧这个时候,郁儿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一眼看到苏晴眸三人,欣喜地叫道:“呀,小姐,你们回来了……怎么了?我这么热情地招呼你们,你们怎么都不理我啊?什么东西比我好看啊?”她见三人直愣愣地盯着墙角看,也忍不住好奇,赶忙紧走几步出来,看过去,也不由得愣住了,继而怒气冲冲地奔过去,不由分手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好你一个大尾巴狼,还敢回来啊!”
第025章 情纠结
是他!
他衣衫不整,满脸胡茬,黑亮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她,那里面包含了千言万语,有说不完的思念,有道不明的愧疚,更有重逢的喜悦和希望。
是他回来了,风尘仆仆,饱经风霜地站在她面前!
他瘦了很多,浑身都散发着憔悴和疲惫,让她忍不住心疼,想要上前去拥抱他。可是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郁儿这一巴掌饱含着怒火,打下去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又脆又响,在八字墙内隐隐带上了回声,把呆立的四人尽数惊醒了。
秦云姑最先预感到事情不妙,这下可热闹了,先不说萧占得知苏晴眸成亲之后的反应,单说单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明知道苏晴眸心里还挂着萧占,此时那两人又在他面前深情对视了半天,他那心高气傲的脾气如何能忍受得了啊?
想罢偷眼看向单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果然露出了杀人的眼神!苍天啊,大地啊,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如果是梦,就快点让她醒来吧。
她心里默念着,对准胳膊上肉多的地方掐了一把,疼!果然现实是残酷的,这不是梦!天啊,该怎么办?作为苏晴眸的手下和最好的姐妹,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调节一下这个僵硬弥漫着诡异气息的氛围呢?
正在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见单迎动了。娘啊,是不是要出人命了啊?她强忍着自己想要闭上眼睛的冲动,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还好还好,单迎的双脚只挪动了一小段距离便停住了,只是他贴到了苏晴眸的身边,还伸手揽住了苏晴眸的腰。
秦云姑慢慢地把头扭向萧占,果然看到他表情变了,惊愕,愤怒,满含醋意的眼神看向苏晴眸,似在询问。
“娘子,这一路你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吧。”单迎笑得阳光灿烂,语气温柔至极地对苏晴眸说道。
秦云姑原本就高悬的心又提起了几分,单迎这是摆明了跟萧占示威,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天啊,今天莫非要血溅衙门口吗?
萧占听了单迎的话,脸上的表情更加丰富起来,丰富得开始扭曲,“娘子?晴……郁儿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许意识到问苏晴眸不合适,一把逮住对他怒目而视的郁儿,使劲地晃着她问道。
郁儿原本就唯恐天下不乱,有现成的汤摆在那儿,她岂有不搅浑之理?立即冷笑一声,“你还问怎么回事?你耳朵不好使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一听不就明白了吗?他叫我家小姐娘子,我家小姐叫他相公,你若是听不明白我再给你说简单点儿,那就是我家小姐已经跟单公子成亲了,单公子现在是我家姑爷,懂?”
郁儿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懂,他当然懂,他只是不敢相信罢了。他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拥抱她,跟她说对不起,请她原谅,哪怕她狠狠地打他一顿,他也会觉得幸福,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可以。
这三天三夜,他不断地赶路,脑袋里想的全是她。他也幻想过各种各样的重逢场景,喜的,忧的,好的,坏的,甚至做好了她不肯原谅他的最坏打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一直祈求到她肯原谅他为止。
是啊,他什么情况都想过了,就是没有想过这一种。成亲吗?是啊,她为什么不能成亲?她凭什么一直等着他?他没有埋怨的资格,甚至连失望都不配,当初是他狠心扔下她走的,他才是背信弃义的那一个人!
苏晴眸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脸,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她怎么会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她现在的心情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萧公子!”她木然地福了福,嘴里吐出这三个字。
萧公子吗?从今天开始要彻底变成陌路了吗?萧占傻傻地看着她和单迎相拥着走向衙门的大门,满腔的希冀都化作了虚无。
秦云姑和郁儿见苏晴眸走了,也不好站在那儿了,赶忙跟了上去。
“云姑啊,安排萧公子去巡捕衙住下吧。”迈进门,苏晴眸突然停住脚步,吩咐秦云姑道。说这话的时候她面无表情,声音也平静得出奇。
郁儿一听不干了,“小姐,干什么还要管他啊?他那种人……”
“郁儿你也知道的吧?萧公子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难不成要让他露宿街头吗?”苏晴眸淡淡地扫了郁儿一眼,又对秦云姑说道,“云姑,去吧。”
“是,大人。”秦云姑有些敬佩地看着她,若是换做自己,恐怕早就跟郁儿一样,奔过去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再质问他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走掉了。可是苏晴眸没有,除了一开始因为惊愕表现出的失神,很快就镇定了,没有表现得很激动,也没有刻意冷淡怠慢,有礼有节。
她赶忙跑出去,对呆若木鸡的萧占说道:“萧捕头……啊不,萧大哥啊,大人让我安置你去巡捕衙住下,你跟我来吧。”
萧占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目光呆滞地望着衙门口。秦云姑无奈,只好拉着他去巡捕衙,安排一间房给他住下。
他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已经不成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胡茬七短八长,若不是身上还背着一柄长剑,还有那么几分昔日的英姿,简直跟乞丐差不多了。
秦云姑看不过眼,叫来朱二宝,安排他洗澡换衣服,又给他刮了胡子,梳了头发,这才有了萧占的模样。
“怎么,你心疼他了吗?”回到后宅,单迎盯着苏晴眸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地问道,“他回来你的心又摇摆不定了吗?后悔嫁给我了吗?”
苏晴眸躲避着他的眼神,“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为什么?被我说中心事心虚了吗?”单迎还是不肯放过她,扳过她的脸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呵,不是吗?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你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苏晴眸心里一痛,盯着他,“你想我怎么样?我已经嫁给你了,我现在是你的娘子,不是吗?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怎么做你才肯满意?”
“我想要你的心!”单迎一字一顿地说道,见苏晴眸抿嘴不语,看着他的眼神悲伤而倔强,不由自主地松了手,扔下一句“对不起”,转身出门而去。
苏晴眸立了半晌,才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是,单迎没有说错,她是心疼了,她是动摇了,该说对不起的是她才对。可是她还那么理直气壮地反问他想怎么样,是不是该问问自己想怎么样呢?
秦云姑进门来,看到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们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明明相互喜欢,到底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非要搞到这个地步,还拉上一个单迎一块儿受苦?
“大人,你没事吧?”可是感情这种事,她又能说什么呢?于是倒了一杯水,递到苏晴眸跟前,关切地问道。
苏晴眸接过水来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安排他住下了。”秦云姑看了看她的神色,明明关心得要命,非要装作漫不经心,真够辛苦的,于是不等她再问,就说道,“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刮了胡子,梳了头发,不像刚才那么邋遢了。只是月余没见,清瘦了一大圈。我让厨房给他做了饭,他吃的不多,光喝酒来着。刚才朱二宝送他去睡下了,想是累坏了!”
“是吗?”苏晴眸眼神飘出老远,“瘦了啊,是啊,确实瘦了……”
秦云姑赶紧往门外忘了一眼,扯住她的胳膊,“喂,大人,你当着我的面这样也就罢了,当着单捕头可千万别这样啊。那样单捕头就太……太可怜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苏晴眸苦苦一笑,“我现在不可以想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就是忍不住……云姑啊,我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秦云姑愣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苏晴眸流泪。在她心目中,苏晴眸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沉稳应对的大人,就在刚才还狠狠地佩服了她一回呢。可是此时的她,含泪向自己求助,那么软弱,那么无措,原来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一旦碰上感情的事都会变成普通人!
“大人,你还喜欢着他吗?”她轻轻地抱住她,又轻轻地问道,生怕动作和语气太重了会触痛她某处的伤口。
“没见到他之前我以为我会忘记他的,真的以为会的。”苏晴眸泣不成声,“可是……可是一见到他……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秦云姑被她说得心酸,也陪着她落下泪来,“大人,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可是能怎么办呢?你现在是单捕头的妻子,不可以想别的男人的。忘掉吧,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可我忍不住……”
单迎呆立在门外,苏晴眸的哭声让他的胸口刺痛起来,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在那里。
他本想回来告诉她,刚才他之所以会说那些过分的话,是因为嫉妒,因为害怕失去她,一时情急才会那样的。
或许现在不用说了吧?他仰头苦笑。
第001章 难解忧
“喂,醒醒,醒醒了!”朱二宝拍着萧占的脸颊,见他醉眼惺忪地爬了起来,无奈地叹气,“你这样可不行啊,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怎么行呢?就算是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啊!再说,你喝酒用的可都是我的钱,我那点工食粮还攒着娶媳妇呢。这不都让你给喝光了……”
萧占打了一个酒嗝,挥了挥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以后我赚了钱还……还你就是了,我现在心里不……不痛快,你就让我喝……喝个过瘾吧!”说着又摸起了酒坛子,却倒了一个空,用手指了指朱二宝,“你……去给我买酒,快……”
秦云姑一步踏了进来,被浓烈的酒臭熏得捂住了鼻子,见萧占这副模样忍不住咬了咬牙,“朱二宝,你先回避一下。”
“啊?云姑娘,你想干什么?”朱二宝见她双眼冒火,表情不善,赶忙问道。
秦云姑挽了挽袖子,“别废话了,让你出去就出去,以免看到伤害你心灵的场面,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好,好,我先出去了。”朱二宝赶忙转身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十分清脆的“啪”声,下意识地捂住了脸颊,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云姑娘也这么野蛮!”
“你……为什么打我?”萧占双眼迷离地看着秦云姑。
秦云姑叉着腰气呼呼地反问道:“为什么打你?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啊?你想死吗?再这样喝几天你一定会死的。”
“打我,呵呵,你们都打我,好吧,我该打,我该死……”萧占连声地苦笑着。
秦云姑见他这样也气不起来了,缓和了语气劝道:“你这样下去不行啊,你要振作起来,你这样……你这样大人她会难受的。”
“她会难受吗?为我难受?”萧占自我解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已经成亲了,还会为我难受吗?她恐怕已经把我给……给忘了……”
“你这个孬种!”秦云姑气得握紧了拳头,恨不得暴捶他一顿,打一个这样的人太掉价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一把拽住的衣服,“萧占,你给我听着,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振作起来,别一副窝囊废的样子。你做出这种自暴自弃的模样给谁看啊?”
萧占挥胳膊拍掉她的手,“我没想过要给你看,你别管我……”
“啪!”秦云姑终于怒不可遏,又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混蛋,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怨天尤人的样子?眼看就成亲了,你连个理由都不说甩手就走了,你让大人几乎成了别人的笑柄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这样,大人也没埋怨过你一句,还说你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那么难过还替你说话。
可是你呢?大人被人卢万生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要不是单捕头及时出现,她险些就被烧死在山上了,你知不知道?
女皇陛下要来青溪巡查的时候你在哪里呢?大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匆匆跟单捕头成亲的,你知道吗?
就算这样,她还在为你担心,还在为你哭。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喜欢你这种没种的男人。比起你来,单捕头对大人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喝着酒虚度光阴?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你干脆去死吧!
郁儿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十足的白眼大尾巴狼,就应该把你蒸熟了剁碎了拿去喂狗!
最后我再饱含敬意地送你一句:你这个靠不住的混蛋!”
秦云姑骂够了气呼呼地走出来,却见朱二宝表情奇怪地站在外面,想来是把她刚才骂萧占的话都给听去了,不由得窘迫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那个什么……”
“没有,没有。”朱二宝连忙摆手,“我觉得云姑娘骂得很痛快,我也想狠狠地骂他一顿,再胖揍他一顿,让他清醒起来,不过我嘴巴笨,起不到醍醐灌顶的作用!”
秦云姑红了脸,“我也是急了,一个忍不住就……”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一个在这儿借酒消愁,一个在那儿独自心忧,何苦呢?”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人也好,萧占也好,单迎也好,都是有情调重感情的人。有些感觉我们是体会不到的……”朱二宝说着,见秦云姑抿嘴笑,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赶忙问道,“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了吗?”
秦云姑笑着摇了摇头,“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大人曾经说过,朱二宝看起来粗枝大叶,不过心思却细腻着呢。刚才听了你一番话,觉得大人说得对极了!”
“大人这么夸我吗?”朱二宝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秦姑娘,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萧占这个时候醒过神来,跌跌撞撞地从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抓住秦云姑的肩膀,急急地问道,“她是因为女皇要来才跟单迎成亲的吗?是吗?”
秦云姑挣拖他的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大人已经是单捕头的娘子了,你已经没机会了。是你自己白白把机会拱手让人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吗?是这样吗?”萧占低下头,喃喃自语了几句,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屋里去了。
“唉,他这模样以后可怎么办啊?”朱二宝无奈地叹气。
秦云姑也很无奈,要不是看到苏晴眸为他伤神,她才懒得管他呢。“你以后不要给他买酒了,看看他都喝成什么样子了?再说,你的钱不是钱啊?你又不欠他的,干嘛买酒供着他啊?”
“我也没办法嘛,总不能看着他去小酒馆混酒喝,被人打得半死吧?”朱二宝摊了摊手,“你也知道,好几次他都去人家店里喝了酒不给钱,让人家打出来。再说他心里难受,日子肯定难熬……”
秦云姑也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他难过,可是总这么喝也不行啊。再难受也让他忍着吧,忍过去就没事了,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吧,那我以后不给他买就是了,我听你的。”朱二宝傻笑地看着秦云姑。
秦云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干嘛听我的?”说完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苏晴眸坐在二堂看公文,可是明显心不在焉,半天没翻动一页。
“大人,我回来了。”秦云姑迈步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灌了进去,抹了一下嘴巴,“刚才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怎么样了?”苏晴眸见她迟迟不进入正题,只好自己问了。
秦云姑叹了一口气,“还是那样,一直在喝酒,都快不成|人形了。说不听,骂不听,打也没用,我看他是要废了!”
“云姑啊,你去老宅把我爹找来给他看看吧。”苏晴眸沉默了半晌,抓住秦云姑的手说道,见她露出不情愿的表情,好言相求,“云姑,拜托你了,你也知道郁儿是肯定不想去的,也只有你去了。”
秦云姑无奈,只好应了,“好吧好吧,谁让我拿大人你没辙呢?我去,去行了吧?”
“谢谢你,云姑。”苏晴眸对她笑了一笑。
“别谢了,买蜜饯给我就行。”秦云姑也露出了笑容。
苏全福一给萧占把了脉,施了针,又写了药方交给秦云姑,让她差人去抓药来给萧占解酒毒。自始自终也没正眼看萧占一下,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嘱咐了秦云姑几句熬药的事项,收拾了药箱就要走!
“苏大叔!”萧占起身叫住他,见他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满肚子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说了一句,“十分抱歉!”
“你若是真的感到抱歉的话,就不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了。”苏全福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只有那么一个宝贝闺女,从小聪慧懂事,我这个当爹的连句重话都没说过她。你却伤了她的心!现在她成了亲,多少缓过点儿来了,你就不要再自个儿糟践自个儿,让她劳神费心了。算我身为燕儿的爹拜托你了!”
萧占被苏全福一席话说得十分羞愧,赶忙说道:“苏大叔,您言重了,晚辈真是万分羞愧!”
苏全福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大叔,您要不要去看看大人啊?”秦云姑送他出来,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于是问道。
苏全福摇了摇头,“算了,她是我闺女,她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吗?不用看我都知道她现在什么样儿。这种事情当爹的不好过问,就让她自己想清楚了自己处理吧!”
“是,大叔,那您慢走!”秦云姑看着苏全福出了门,才折身回来,见萧占傻傻地坐在那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都做对了什么,还让这个求你那个拜托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大叔他之所以说那些话,不是埋怨你,而是关心你啊。我虽然打你骂你,那也是巴望你好。你要是还有良心,你就打起精神来,别再这样让大家跟着你操心了,行不?”
“秦姑娘,真是抱歉,因为我没出息,让你跟着受累了。”萧占面带歉意地说道,“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秦云姑见他似乎被苏全福一番话点醒了,也多少放下心来,“这样就对了。”顿了一顿,又忍不住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突然退婚离开了?”
萧占看了她一眼,苦笑不语。
“你不想说就算了。”秦云姑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劝你日后找个机会跟大人好好谈谈,该说的都说了,总要把心里头的疙瘩解开,不然你们俩谁也不会舒坦,还带上人家单捕头跟着你们受罪。”
“小姐,有人来报案!”郁儿飞奔进来,脸上带着兴奋,这些日子她都快闲出病来了,好不容易有事做怎么能不激动。
苏晴眸赶忙收回散乱的心神,放心手中的公文,“报案的人呢?”
“在外面。”郁儿探头对门外喊道,“带他进来吧!”
不多时,杨朱便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这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儒衫,脸孔苍白,在杨朱的示意下跪下来见礼,“草民乔同叩见大人。”
“起来吧,不用多礼。”苏晴眸对他抬了一下手,“你要报案?”
“是……是,大人,杜先生他……他死了……”乔同声音颤抖地说道。
苏晴眸看这孩子似乎吓得不轻,赶忙让郁儿给他倒了一碗水,他喝了情绪才稍稍平定了一些,说话也顺畅了起来。原来他是在私学就读的学生,今天过午,私学的先生杜崇学喝了几杯酒,有些昏昏欲睡,便安排学生自读,他到里面的屋子去休息一会儿。
结果到了放学的时间,还不见先生出来,大家好奇,就让乔同去叫先生出来。因为那个先生脾气不太好,所以他有些不情愿,但是大家都怂恿他去,他也只好去了。
他进门之后,发现杜先生靠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着了,叫了几声不见应声,就大着胆子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谁知道杜先生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脸色乌青,七窍流血,他吓得大叫了起来。大家听到他的叫声都跑过来看,见先生死了,吓得一哄而散。只剩下乔同和另外一个叫蒲玉生的同学。
两个人觉得不能这么放着不管,就商议了一下,让胆子比较小的乔同来报案,那名同学留在学堂看着。
“郁儿,召集三班衙役。”苏晴眸听完了乔同的叙说,起身吩咐道。
郁儿嘻嘻一笑,“早就召集好了,就等着出发啦!”
“是啊,大人,郁儿姑娘一听到有人报案,立刻就安排下去了,俞光已经带着人先行赶往衙门去了。”杨朱也笑着说道。
苏晴眸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我们走吧!”
出了二堂,郁儿对着屏门上面喊道:“单捕头,别睡了,干活啦!”
单迎听了翻身坐起来,居高临下地扫了众人一眼,才从上面跳了下来,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