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28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坛酒啊?今天要是没有像样的彩礼,别指望我会同意你们的亲事……”
苏晴眸明知道萧占一穷二白,身上仅有的那点钱也拿去买酒了,还会有什么像样的彩礼?不由得心里暗暗着急。
萧占也没想到苏全福会拿这个来难为他,想了想,从腰间摘下一枚玉佩双手捧了递上去, “恕晚辈无能,身上只有这么一块玉佩,是晚辈的爹娘临死前留给晚辈的,晚辈一直戴在身上,是晚辈最值钱的东西了,现在就作为聘礼送给老人家您。”
苏全福拿过玉佩看了两眼,放在桌子上,扫了萧占一下,“这就完了?”
“除了那块玉佩,晚辈还有这一柄长剑,是晚辈的师父留给晚辈的,也一并当做聘礼。”萧占把长剑解了下来,双手递给苏全福。
苏全福把长剑放在桌子上,仍然盯着萧占,“还有呢?”
“老爷,你别太过分了,人家把玉佩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的?”郁儿火了,拍起桌子来。
苏全福也拍了一下桌子,瞪起眼睛吼道:“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
郁儿还从来没见苏全福发这么大的火,被吓了一个哆嗦。秦云姑连忙过来拉住她,悄声地道:“郁儿妹妹,沉住气。苏老爷自有分寸,你就别插话了!”
萧占找遍了全身,什么也没有了,可是苏全福还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一跺脚,豁出去了,“晚辈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只有一条命,您要的话就拿去吧!”
这句话说完,就闭上眼睛等着苏全福发脾气,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苏全福回话,抬眼看去,就见苏全福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一时间搞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老人家,您……”
第013章 备喜事
“嗯,我同意了,你们跟哑叔商量商量,挑个吉日成亲吧。”苏全福笑眯眯地说。
萧占喜出望外,“真的吗?您老人家同意我们成亲了吗?”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苏全福依然笑眯眯。
“太好了,小姐。”
“恭喜了,大人!”
郁儿和秦云姑一左一右拥住苏晴眸,连声道喜。苏晴眸看了萧占一眼,羞涩地笑了一笑。
那边哑叔已经坐不住了,起身来比划着问萧占的生辰八字,打算去选个吉日好让他们成亲。
“萧占啊,这柄长剑还给你。”苏全福拿起长剑还给萧占,脸色郑重地说,“我知道你走江湖惯了,这动武也动习惯了。不过我希望你跟我们燕儿成亲之后,除非必要,不要随便动武,更不要惹上那江湖恩怨,连累家人。就像你刚才那样,要有解剑退隐的觉悟,你懂我的意思吗?”
“老人家用心良苦,萧占怎会不懂?”萧占正色地跪下去,磕了一个头,“老人家放心,成亲之后,萧占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苏全福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个玉佩暂且放在我这里,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东西,待你们成亲之日将它摆在上座,与我一同受礼,也算是他们看到你们成亲了。”
“是,老人家想得周全。”萧占没想到苏全福还粗中有细,连这种事情都想到了,心里大为感动,又俯身磕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
苏全福对苏晴眸招了招手,“燕儿,你过来。”
苏晴眸依言走过去,“爹!”
“燕儿啊,虽说你从小就聪明懂事,不过爹还是要唠叨你几句。”苏全福目光慈爱地看着她,“你娘死的早,我呢这些年也没怎么用心照顾你,委屈你了。成亲之后呢,你就是大人了,不要在使性子、闹脾气。等日后有了孩子,就把这个官辞了,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吧。”
“是,爹,女儿明白。”这些年苏晴眸第一次听苏全福说这么动情的话,心里有些酸楚。
苏全福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孩子。”一手拉了苏晴眸,一手拉了萧占,将二人的手合在掌中,看着萧占道,“孩子,那爹就把燕儿交给你了!”
“是,老……爹!”萧占很高兴地改口叫了爹。
“哎呀,亲也提了,爹也叫了,你们就别在那儿啰嗦了,我都饿坏了。”郁儿见三个人在那儿你看我我看你没完没了的,忍不住急了,冲哑叔嚷嚷道,“哑叔,我要吃饭。”
亲事成了,没有比哑叔更高兴的了,连忙比划着说这就去做饭,让大家都留下来吃饭。
“我想起来衙门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秦云姑觉得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顿饭,不想打扰他们,找了一个借口就想走。
苏晴眸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拉住她道:“你啊别找借口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日后就是一家人,你怎么还要把自己外出去呢?”
“就是啊,云姐姐,你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是不是?”郁儿虎起脸来,“你要走了,我以后就不叫你云姐姐了!”
秦云姑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留下了,留下了!”
“哎,这才像话嘛。”郁儿在她肩头上拍了一巴掌。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苏全福和哑叔高兴,拉着萧占多喝了几杯,结果把两坛酒都喝光了,三个人都醉了。
苏晴眸本想回衙门去睡的,但是不能留下三个醉汉不管,便让郁儿回衙门说了一声,留宿在老宅。
第二天萧占起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苏晴眸做好了早饭留在桌子上,人已经去了衙门。他连忙起身洗漱,吃了点饭,也赶来衙门。
去杭州府送信的衙役已经回来了,韦南松回信说关于尸体的事情有过先例,验尸无误可以先行埋葬。但必须以棺木盛殓,以备日后出现问题,方便重新开棺验尸。至于聋哑人证词的事情,他也未曾遇到过,已经写信给刑部征求意见了。让她稍安勿躁,静候回音。
因为文家三个娘子都在大牢里,文秀才又不知所踪,苏晴眸只好安排溪头村的村民冯大将香兰的尸体带回溪头村,在衙役的帮助下葬在后山之上。当然棺木、装殓、车马、人工等资费都出自文家的财产,也事先征得了彩娘的同意。
“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应该可以安心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呢?”萧占到二堂来找苏晴眸,见她坐在那儿微蹙着眉头发愣,于是问道。
苏晴眸摇了摇头,“不是为了那件事情,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觉得心神不宁。”
“我看你最近是累坏了,反正韦大人发的是普通公文,刑部批复下来也要十天半月的。你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吧!”萧占有些心疼地帮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有什么事情我来替你做!”
苏晴眸笑着看了他一眼,“那你能审案吗?”
“怎么不能?我也跟你学了不少呢,不就那么几招吗?接案子,勘察现场,寻找联系人,分析所有联系人的身份、性情、习惯等等,然后推断,定论。”
“说是这么说,有些事情往往却又不是那么简单。就拿文家的案子来说吧,我明明知道勒死香兰的是锦儿,可是彩娘非要抢着承担罪过,锦儿又死不承认,我也无可奈何。”苏晴眸叹了一口气,“人的生命那么脆弱,可是想法却那么复杂。一念之差便能关系到一条甚至几条人命,不敢松懈啊!”
萧占听她说得老气横秋,忍不住笑了,“看你,做了几天官把自己搞得跟老儒生一样。我看咱爹说得对,你还早点把这个官辞了吧。”
“我也想啊,可是现在没有理由。也许……”
萧占见她红了脸没有说下去,心里明白却又故意逗她,“也许什么?”
“别问了。”苏晴眸不肯说。
“说来听听嘛,我们就快成亲了,你还害羞什么啊?”萧占笑着追问。
苏晴眸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也许等我有了身孕,可以借故辞官。毕竟十月怀胎,不能坐堂审案,这个官形同虚设,我想就算陛下也无法回绝这个理由。”
“哈,这确实是个好办法。”萧占笑得贼兮兮的,惹得苏晴眸捶了他几拳。
哑叔很快选好了日子,就是这月的二十八,也就是七天后。衙门里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也都非常高兴,不当班的衙役都抽空去帮哑叔置办东西,布置新房。得知知县要成亲的消息,受过苏全福和苏晴眸恩惠的人都纷纷送来了贺礼,只有钱贵友失意得很,抱着小五子哭了整整一夜。最后还是决定祝福他们,把上次下聘退回来的东西全都当做贺礼送给了苏晴眸,说是给她添嫁妆。
“这个钱贵友其实还不错嘛,看得出来对咱们大人是一片深情呢。”秦云姑翻看着钱贵友送来的东西,样样都很贵重,忍不住感叹道。
郁儿虽然一向看不起钱贵友,经过这次的事情也对他稍有改观,“也许吧,小姐差人去退了几次,他都闭门不收,看来是真心诚意要给小姐添嫁妆。以前小看他了!”
“这份人情太大了,恐怕大人要伤脑筋了。”秦云姑替苏晴眸担忧起来。
郁儿满不在乎地挥了一下手,“有什么好伤脑筋的,等钱贵友成亲的时候再把东西当贺礼送还给他就是了。”
“傻妹妹,哪有那么简单。”秦云姑把东西整理好,直起身子来,“走吧,我们回衙门去吧。”
“嗯!”郁儿点了点头,跟秦云姑一起出了门,往衙门赶来。
快到衙门的时候,就见萧占神色匆匆地走了出来,跟一个走江湖打扮的年轻男子说了几句什么,两个人就转过街角不见了。
“唉,云姐姐,刚才跟萧大哥说话的是什么人啊?”郁儿好奇地问道。
秦云姑摇了摇头,“不认识,可是什么大人差遣他去办什么事情吧?”
郁儿觉得秦云姑说得有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到了傍晚时分,哑叔喊开饭,饭桌上却不见萧占。
“小姐,你派萧大哥去干什么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啊?”郁儿嘴急地捏了一枚蔬菜丸子,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苏晴眸愣了一下,“派他出去办事?我没有派他办事啊。我也觉得好半天没见到他了,你们看到他了吗?”
“是啊,中午的时候看到他跟一个背着大刀的男子说了几句什么就一起往南边去了。我和云姐姐还以为是你派他出去办事了呢,原来不是吗?”郁儿有些吃惊地问。
苏晴眸皱了一下眉头,“今天衙门里没什么事情,我一直在书房看文书来着。”
“我去找个人问一下。”郁儿说着便急急地奔到前面,找了衙役来打听。
“哦,郁儿姑娘问萧捕头啊。”一个瘦瘦的衙役似乎知道什么,挤到前面来说,“中午的时候一个背着大刀的人来衙门找萧捕头,给了我一枚奇形怪状的牌子,让我拿给萧捕头看。萧捕头看了之后脸色大变,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郁儿蹙了一下眉头,“那萧大哥留下什么话没有?”
“没有,萧捕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郁儿回到后衙把打听到的情况跟苏晴眸说了,苏晴眸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这几天她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听了郁儿的话,这种不安更加浓重起来!
第014章 惊退婚
“你说什么?你要退婚?”苏全福听了萧占的话脸色大变,“这是为……为什么啊?日子都订好了,喜帖也都下了,你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们燕儿有什么不足吗?”
萧占一脸的憔悴之色,低垂着眼睑不去看苏全福,“对不起,老人家,是萧占背信弃义,跟晴……跟苏大人没有关系。苏大人聪慧可人,又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是萧某自惭形秽,自觉配她不起,十分抱歉……”
“这件事情你跟燕儿说了吗?”苏全福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了。
萧占眼神闪了闪,“晚辈未曾告诉苏大人,还请老人家代为转告一声。晚辈没有脸面见苏大人,这就告辞了……”
说完起身便往外走去。
“唉,你等等,你等等啊,回来,把事情说清楚……”苏全福追出门来,却见萧占人影已经消失在屋脊之后了。他在院子里呆呆地站了良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往外走来。
“这个萧大哥也太不像话了,一走就是三天,不见人影,连个口信儿也没有。他不知道小姐会担心他的吗?他不知道过几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吗?”郁儿走来走去,神情激愤地埋怨着萧占。
秦云姑见苏晴眸的眉头越皱越深,连连对郁儿使眼色,她却跟没看见一样。
“小姐,你赶紧发个通缉告示,把那小子给抓回来,我不就不信那么多衙役还逮不到他……”
“郁儿!”苏晴眸被她搅得心烦无比,终于忍不住出声喝止她,“你能不能让我安静地待一会儿?求你了,好吗?”
郁儿愣了一愣,“可……”
“郁儿妹妹,我们出去吧,让大人自己静一静。”秦云姑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拉了她就往外走。
“云姐姐,你拉我做什么啊?”到了院子里,郁儿挣拖开秦云姑的手,不满地说,“我得跟小姐说说,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要想点办法把萧大哥找回来才行啊,不然到了成亲的日子小姐跟谁拜堂入洞房去啊?喜帖都下了,大家都等着喝喜酒呢,到时候新郎官没了,让小姐这个一县之长的脸面往哪里放啊?”
秦云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郁儿妹妹,你没看到大人的眼神吗?她已经够焦心的了,你就别再说那些话刺激她了。还有啊,萧捕头可能临时有事拖不开身,没准儿他明天就能回来了,你就别瞎猜让大人忧上加忧了,好不好?”
“可是……可是……”郁儿跺了跺脚,“他人也不见,信儿也没有,多让人着急啊?我跟了小姐十几年了,最了解小姐的心思,她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着急着呢。不行,我带上几个人去把萧大哥找回来……”
“没有那个必要了。”苏全福进门来,打断郁儿的话,“萧占不会回来了,刚才我见过他了!”
秦云姑和郁儿惊愕地对视了一眼,“苏大叔,您刚才的话是……是什么意思?”
“是啊,老爷,你说萧大哥不会回来了,怎么回事?”郁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步跨到苏全福跟前,抓住他的胳膊,“老爷,我没听错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苏全福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听错,有当爹的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说着起步进到书房来,见苏晴眸正呆呆地出神,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燕儿啊。”
苏晴眸连忙回神,起身笑了一笑,“爹,这个时间您怎么来了?”
苏全福走过来,定定地看了苏晴眸半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燕儿啊,刚才萧占来找我了……”
“是吗?那他人呢?”苏晴眸目光有些急切地往苏全福身后看了一眼,不见萧占的身影,只看到郁儿和秦云姑,两个人的表情都怪怪的,心里一沉,“爹,不会是萧占出了什么事情吧?”
苏全福拉住她手,“燕儿,没事,萧占好好儿的,一点儿事情也没有。来,你坐下,听爹慢慢跟你说。”
苏晴眸依言坐下,有些焦急地看着苏全福,“爹,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他来找我说,说要退婚!”
“退婚?!”郁儿和秦云姑齐声惊呼起来。
苏全福点了点头,“唉,他说自惭形秽,配不上燕儿,背信弃义也没脸来见你,让我转告你,然后就走了。爹什么也没来得及问……”
苏晴眸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苍白地坐在那儿,眼神空洞,让人看了忍不住地心疼。
“老爷,那个姓萧的往什么方向去了?”郁儿吃惊过后,愤怒起来,一把抓起官刀,“我去追上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砍他个七段八段……”
“我也去,找他问清楚。”秦云姑也冷静不下来了,“这不是耍人呢吗?这马上就要成亲了,他说退婚就退婚了?什么人……”
“郁儿,云姑,算了。”苏晴眸站起身来,语气平静地道,“你们谁也别去找,由他去吧!”
秦云姑和郁儿愣了一愣,“可是,大人……”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由他去吧。”苏晴眸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起身往外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郁儿连忙问道。
苏晴眸也不回头,“有点累了,回房去休息一下。吩咐下去,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是……是!”
苏全福目送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格扇门之后,才回过身来,看了看郁儿,又看了看秦云姑,“郁儿啊,云姑啊,我一直把你们当我亲生闺女,我们燕儿就是你们的亲姐妹。发生这样的事情燕儿一定会伤心,她娘死的早,我这个当爹的又不好说什么,你们做姐妹的就多帮我劝解劝解她,多陪陪她……”
秦云姑连忙点头,“苏大叔,您放心吧,我会好好劝解苏大人的。”
“老爷,我知道了,我会的。”郁儿忍不住抹起了眼泪,“萧大哥怎么能这样?小姐也太可怜了……”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先走了啊!”苏全福叹着气离开了。
秦云姑心里又憋又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的心情,狠狠地踢了花坛两脚。
“我去看看小姐。”郁儿起身就要往后宅走,却被秦云姑拉住了,“郁儿妹妹,先别去,先让大人自己静一静吧。她不是说没事不要打扰她吗?”
“可是我担心她啊。”郁儿哭得眼睛红红的,抽着鼻子说,“那我不进去,就坐在她门外陪着她,好不好?”
秦云姑点了点头,“嗯,我也跟你一起去。”
苏晴眸把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任谁叫门都不肯开,把所有人担心坏了。尤其是哑叔,隔上半个时辰就来看一眼,做好了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实在不能热了又重新做一份,等着苏晴眸出来吃。
第二天一早,郁儿实在忍不住了,跑去砸门,“小姐,小姐,你快点给我出来,你不知道我们都担心你吗?哑叔叹气叹太多连头发都白了。你难过你伤心你可以哭出来说出来……”
“嚷嚷什么呢?”
门一开,苏晴眸跟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瞪了郁儿一眼。除了面色有点憔悴,没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模样,眼睛也不红,不像是哭过。
“小……小姐,你没事吧?”郁儿想象了千万种苏晴眸出来之后的模样,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种,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苏晴眸的脸色,“你……”
“你干嘛这么吃惊?见鬼了?”苏晴眸笑了一笑,像平常一样跟她打趣。
郁儿承受不住了,扭头求助地望向秦云姑,“云姐姐,你快来看看,小姐她……她可能有病了……”
苏晴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唉,你这个丫头,说话从来都不过脑子,谁有病了?我好好的,哪来的病啊?”
秦云姑也被苏晴眸这个样子惊到了,在一边悄悄地打量了半晌,才小心地问道:“大人,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我肚子不舒服!”苏晴眸想了一下,捂着肚子说。
“啊?小姐你肚子怎么了?”
“啊?大人你肚子怎么了?”
郁儿和秦云姑异口同声地问。
“饿了!”苏晴眸扔下两个字,转身出了院子,到厅里来找哑叔,“哑叔,有吃的吗?我都饿坏了……”
秦云姑和郁儿被闪到了,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云姐姐,她……她是不是不太对劲啊?”郁儿眨了眨眼睛,问秦云姑。
秦云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按照平常来看,她很对劲。可是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情,她这样是有点不对劲……算了,别琢磨了,可能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快跟过去看看吧。”
两个人赶到厅里的时候,苏晴眸已经吃上了。哑叔摆了满满一桌子的东西,苏晴眸吃得正香,胃口似乎比平时还好。
“你们俩别在那儿愣着了,快过来吃吧,不然凉了。”苏晴眸招呼她们道。
郁儿和秦云姑迟疑地过来坐下,一边吃一边悄悄地留意着苏晴眸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郁儿憋得够呛,心不在焉地吃完了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苏晴眸瞪了她一眼,“你少拿我寻开心了,我没失忆,我好得很。我认识你是郁儿,她是云姑!”
“那昨天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苏晴眸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啊,我正好有事要让你去办呢。郁儿,你带上几个衙役到老宅去找我爹,按照礼单上的记录,把贺礼都给人退回去吧。其他还有要处理的,就问问我爹和哑叔,按照他们的吩咐去做。”
郁儿见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露出一点异样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心里如同拧了一个麻花劲儿,别提有多别扭了!
衙门乃至整个青溪都知道知县大人被人退婚,每一个都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晴眸的脸色,见她跟平常一样也都不敢多言语。以为她这是回光返照,等过了那个劲儿就该伤心难过了。可是过了几天也不见苏晴眸表现出什么不同来,仍然一如既往地处理衙门的事情,该吃吃,该睡睡,该笑笑,就是不见她哭。
知县大人的心真大啊!大家最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也算是对这件著名的退婚事件有了一个交代了!
这天上午,苏晴眸正在书房看文书,就听到衙役来报,“大人,冯大来了,说有急事要见您!”
“哦?快带进来。”苏晴眸放下手里的文书,整了整衣衫,吩咐道。
衙役答应着出门去,不多时带了冯大进门来。
“小人冯大给大人磕头了!”冯大跪下见礼。
“冯大,不要多礼,你说有急事见本官,是什么事情啊?”
冯大点了一下头,急急地说:“大人您不是让小人的爹和小人看着文家大宅的吗?小人今天早上起来到文家大院去一看,就见门上的封条给撕开了,进去一看才知道,那……那文秀才回来,还带了一个漂亮的姑娘……”
“文秀才回来了?那他人现在何处?”苏晴眸有些吃惊地问道。
“小人把他们带来了,就在衙门外面呢。”冯大用手指了一下大门的方向。
苏晴眸点了点头,对门外喊道:“来啊,把文秀才给本官带到这里来!”
衙役答应着出了大门,将文秀才和一个粉裙女子带了进来。
“草民文瑜豪叩见大人!”
“民女柳叶儿叩见大人!”
两个人双双跪下磕头,苏晴眸趁机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下。那文秀才身材适中,穿着一身月白儒袍,面容清秀,白白净净的,确实有几分风姿。那女子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眉眼弯弯,灵秀不俗,比文秀才那几个娘子都要好看几分。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也是文秀才看中的姑娘,恐怕就是第五个娘子了!
“大人,听说草民的几个娘子犯了人命案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还不等苏晴眸开口,那文秀才就忍不住了,急急地问道。
苏晴眸冷笑一声,“好你个文秀才,现在知道关心起自家娘子来了?文家大院已经被本官下令贴了封条,哪个允许你撕开封条,擅自闯入的?来啊,拖下去,先笞二十!”
第015章 杂心
文秀才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半点苦,细皮嫩肉的哪里经得起打?被笞了二十下便痛得爬不起来,伏在地上直哼哼。
“相公,你没事吧?”柳叶儿满眼的心疼之色。
“文秀才!”苏晴眸正襟危坐,沉声地道,“你可知本官为何罚你?”
文秀才咧着嘴点了点头,“草民知道,因为草民撕了封条。”
“你以为你做错的事情只有撕了封条这么简单吗?”苏晴眸冷冷地盯着他,“娶妻纳妾,你却不思安家立业,整日在外放荡游玩,使得家中妻妾无人管束,争风吃醋,继而痛下杀手,弄出人命案子来。细细追究,你有拖不了的干系,你可知罪?”
文秀才因疼痛而难看的脸色又黯淡了几分,垂下眼睑,“是,大人,草民自知未能对各位娘子尽心、负起管束的责任,难拖罪责。可是大人,草民不相信彩娘会杀人,彩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哦?你不知事情始末原由,怎敢断言彩娘没有杀人?”苏晴眸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文秀才收敛了一下因疼痛而分散的心神,眼神坚定地看着苏晴眸,“大人,请您相信草民。草民跟彩娘成亲已经七年了,对她的为人再了解不过,她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出杀人那样的事情。”
“可是彩娘她亲口承认是她杀了香兰,之后胁迫锦儿和秀秀分尸、抛尸,这又做何解释?”
“不是那样的,大人,一定是彩娘说谎。求您让草民见见彩娘,草民一定让她说实话。”文秀才试图往前爬,却扯动了伤口,痛得叫出声音来,挣扎了几下放弃了,含泪望着苏晴眸,“大人,求您让草民见她……”
苏晴眸见他对彩娘这番信任倒不像是虚情假意,于是脸色稍有缓和,“让你见她也可以,不过你要先说出个让本官信服的理由来。”
文秀才迟疑了一下,“大人,能不能让草民跟您单独说?”
“可以。”苏晴眸挥了挥手,让衙役带了冯大和柳叶儿下去,“你现在可以说了!”
文秀才把头往手上碰了一碰,算是磕过头了,“多谢大人。”顿了一顿才又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彩娘对草民感恩的情分多余夫妻情分。在嫁给草民之前,彩娘有一个意中人,就是长根。
长根是彩娘娘家管家的儿子,两个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彩娘和草民是指腹为婚的,还没出生就已经定下了婚约,到了成亲的年龄,彩娘死活不肯嫁给草民,并且跟爹娘说出了和长根的情谊。
结果彩娘的爹娘大怒,将长根毒打了一顿,结果伤了他的……他的子孙根……还送了他一碗毒药,让他要么放弃彩娘活着,要么选择彩娘去死,结果长根毫不犹豫地喝下了那碗毒药。虽然救过来了,可是从此变得又聋又哑,成了废人。
彩娘爹娘以生根的性命相威胁,彩娘则以带上长根陪嫁为条件,这才嫁给了草民。
成亲的当天夜里,彩娘将自己跟长根的事情告诉了草民,还说腹中怀有长根的骨血,求草民成全。草民了解她的心思,也可怜她的处境,但是草民的爹娘是极其看中脸面的人,若是彩娘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草民考虑到这些,并没有答应休妻,而是帮她保守这个秘密,还差了丫鬟好生伺候她。
谁知道过了没多久,彩娘不小心跌了一跤,腹中的胎儿也掉了。她大病了一场之后,似乎对草民产生了几分情谊,日后再也没有让草民休妻的事情。
就这样过了几年,彩娘一直没有身孕,草民的爹娘也相继过世了。一开始草民怀疑彩娘上次跌落了胎儿伤到了身体,找了不少大夫给她瞧,却都没瞧出什么来。后来碰上一个郎中,他建议草民不要光给彩娘治病,也要给自己瞧瞧。
草民这才想到有可能是草民的问题。可是这毕竟关系到男人的尊严,草民怎么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一怒之下,便从衢州搬到了溪头村。后来纳了锦儿为妾,锦儿也一直没有身孕,草民这才慢慢相信是自己的问题了。家里的丫头背地里也都开始说三道四,草民便将那些使唤丫头都辞退了。
可是草民碍于颜面并没有说出来,便以游玩为名,到别处去寻那些良医为草民治病,一边寻找那些八字里旺夫旺子的女子做妾,想让她们给草民带来子孙运,就这样相继纳了秀秀和香兰。不久之前香兰说是自己有了身孕,草民非常高兴,以为自己的毛病治好了,赶忙让彩娘请了大夫来给她安胎。谁知道却不经意间看到香兰给那大夫塞了好处,草民心里明白,香兰是骗了自己。可是草民对她们心中有愧,并没有点破,加之心中郁闷,所以香兰让草民出去找血参,草民便借机出门去了又到别处找了一个大夫看病,也碰上了柳叶儿。柳叶儿的娘是出了名的多子命……”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跑题太远了,连忙改了口,“草民这次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慌慌的,感觉家里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就连忙赶了回来。谁知道一到家便看到门上贴着封条,忙乱之下便撕开封条进门去看,果然不见彩娘她们的身影。后来冯大来了,草民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你说彩娘不会杀人的理由就是她对你感恩吗?”彩娘和长根的事情苏晴眸早有怀疑,派了衙役前去衢州打探也证实了这一点,彩娘在加入文家之前跟长根有过一段私情。至于怀有身孕的事情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文秀才点了点头,“是的大人,彩娘对草民的感情除了夫妻情分,更多的是感恩之情,她说过这辈子会当牛做马报答草民,绝对不会做为祸家门的事情。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可是向来一诺千金,所以草民才会放心将那么大一个家交给她出门办事,即便是纳了再多的妾也仍然让她做正妻。草民也知道家中妻妾多了容易出事,每次出门都细细叮嘱彩娘,要多照顾那几个小的,有什么事情多担待她们,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一定要等草民回来。彩娘她亲口答应过草民,她连骂也舍不得骂她们一句,就更别说是因为吃醋起杀人之心了!”
听了文秀才的话,苏晴眸的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既可恨可怜又可笑的人,文秀才是,彩娘是,长根也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纠缠的到底是爱还是恨?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人,您要相信草民,为彩娘做主啊。”文秀才见苏晴眸不肯说话,以为她不可答应,连忙磕头求情。
“文秀才,那依你看来香兰是被谁杀死的呢?”苏晴眸盯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地开口问道。
文秀才迟疑了一下,“这……这草民不敢妄自揣测,但是草民敢跟大人保证,绝对不会是彩娘……”
“文秀才,本官让你见彩娘,你能说服她说出实情吗?”苏晴眸本也不相信人是彩娘杀的,本想让长根说出事情,可是刑部的答复迟迟没有下来,这个案子已经一再耽搁了!
文秀才连连点头,“是,大人,草民一定能说服她。”
“好,本官就相信你一回!”苏晴眸点了点头,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大牢里把彩娘带到这里来!”
“是!”衙役答应一声,很快将人带了来。
彩娘看到文秀才显得甚是吃惊,“相……相公……”
“彩娘!”文秀才挣扎着跪了起来,拉住彩娘的手,眼神里是满满的疼惜,“彩娘,你受苦了……”
“给你们半个时辰,好好谈谈吧,本官先出去了。”苏晴眸起身出门来,让衙役守在门外。想了一下,让人去后衙叫来了哑叔,带上录事一起到大牢来见长根。
长根正倚靠在墙角打盹儿,感觉到有人来了,懒懒地睁了一下眼睛,复又闭上了。
苏晴眸见他一副不在乎生死的模样,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让狱卒打开牢门,走进去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扭头对哑叔说:“哑叔,请您帮我告诉他,我想问问他关于彩娘杀死香兰的事情,他的证词关系到彩娘罪行的轻重,甚至生死!”
哑叔点了点头,比划着把苏晴眸的意思告诉了长根,长根果然动容了,不再像先前那般闲适了。
哑叔将苏晴眸的话转给长根,再将长根的话转给苏晴眸,苏晴眸再转述给录事,让他做好记录,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说清楚的话,这样一来二去的倒是浪费了许多时间。
回到二堂的时候,文秀才和彩娘早就谈完了。
“怎么样,你们可谈清楚了?”苏晴眸扫了扫两个人,均是面带泪痕的,看样子谈得很动情,于是问道,“彩娘,你可想清楚了?”
文秀才见彩娘低头不语,急得扯了扯她的衣服,“彩娘,你刚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要跟大人说实话的吗?快说吧……”
彩娘犹豫了半晌,终于开了口,“大人,民妇确实说了谎,人不是民妇杀的,而是锦儿。那天民妇被香兰气得头疼,没吃晚饭便躺下了,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大约亥时的时候,锦儿慌慌张张地来找民妇,一见面就给民妇跪下了,说自己闯祸了。
民妇连忙问她闯了什么祸,她说自己跟香兰争吵,太过气愤,失手将她勒死了。民妇大吃一惊,急忙去看,果然见香兰倒在房里,已经没了气息。
民妇害怕了,就要报官。可是锦儿抱着民妇的腿苦苦哀求,说不是有意要杀人的,如果报官她就全完了。请求民妇看在她也是为相公抱不平的心意上帮帮她,她才二十岁,还不想死。还说万一被官府知道了,我们都拖不了干系,到时候文家就家破人亡了民妇答应过相公,要照顾好这个家,怎么能让文家家破人亡呢?反复思量之后便答应帮她毁尸灭迹。于是叫来长根将香兰的尸体搬入后面的仓房。
锦儿说这件事情瞒不过秀秀,便将秀秀也拉了来
分给民妇的那一部分,民妇让长根带出去处理了;锦儿则扔到了后山的水洼中,秀秀胆小,迟迟不肯出去扔,后来被锦儿逼着出门,谁知道她还是忙中出错了我们说好谁扔到什么地方只能自己知道,这样就算别人查起来我们也不会暴露。可是后来大人突然上门来,锦儿害怕了,便来找民妇商议。
民妇本就觉得这一切都是民妇的责任,相公将这个家和几位妹妹交给了民妇,若是民妇不是光顾着自己生气,多劝解一下锦儿和香兰,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了。民妇欠了相公一个人情,就一并把罪责承担了,也算是回报了相公的恩情了。于是民妇问了锦儿抛尸的地点,还给了她地址,让她先到衢州民妇的娘家去避一避……”
因为彩娘说了实话,长根也作证说人是锦儿杀死的,也算是事实清楚了。苏晴眸重新开堂审理了文家小妾被杀一案,锦儿得知彩娘全部招供,也失去了抵抗的意志,供认不讳。
锦儿因为主谋杀人,并胁迫彩娘等人毁尸灭迹,重罪难恕,当以杀人之罪问斩。彩娘和长根虽被胁迫,却参与了分尸和抛尸,还编造假证言蒙混视听,阻挠查案,亦是重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发配边远之地,戴罪反省。此三人的罪行,待上报刑部批复之后,再行实施。
至于秀秀,自始至终都是被胁迫,而且有立功表现,不予追究。文秀才以治家不严之罪,杖责三十。冯晚生因为与香兰偷情,杖责五十,加上溪头村村民反应他平日里欺压百姓,以官府的名义乱设税名,革去里正一职,没收多余财产。溪头村的里正由冯大来做!
“你们一个一个,锦儿,你因为嫉妒之心杀人;彩娘,你因为愧疚之心心做了从犯;长根,你因为喜欢她的一己私心为她包庇;秀秀,你因为亏心险些丧命;文秀才,你更是因为那卑微的自尊心,将这么多女子的幸福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的心,打着各种小算盘,就如同那杂色染坊里的染料,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红色!”苏晴眸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声调沉重地说,“不管你们之间纠葛着什么样的感情,都不能拿人命当做偿还和弥补的手段,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本官真想把你们的心都掏出来,放进红坊的染缸里染上一染!”
堂下的个人个个都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可是错事已经铸就,后悔也晚了!
第001章 生病了
“大人没事吧?”秦云姑担忧地望了望书房的方向,“自从萧捕头退婚以后,她就没日没夜地看公文,查案子,实在没的干还去下面村里四处走访,人都瘦了一圈儿了!最要命的是,从那天之后,就没听她提过萧捕头,一个字儿也没有。偶尔从别人那儿听到,也面无表情的……”
提起萧占,郁儿就气不打一处来,“哼,那种忘恩负义的家伙,提来干什么?下次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我非把他拍扁了切碎了拿去喂狗!”
“唉,郁儿妹妹你不懂。”秦云姑叹了一口气,“这人啊不怕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怕有不痛快的事情憋着不说,容易憋出内伤来的!”
郁儿听了眨了眨眼睛,“真的吗?云姐姐,憋出内伤来会怎么样啊?”
“会生病啊。我看大人再这么下去就离生病不远了……”秦云姑看着书房若有所思地说。
“郁儿!”
正说着,就听到苏晴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