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27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看来不到明天是不会醒了,守着也没用,于是道:“不早了,我们都回去睡吧!”
三个人出门来,关好了房门。萧占知道苏晴眸一向仔细,怕她不放心,说道:“我留在外面看着这里的情况,你们只管放心去睡吧。”
秦云姑笑了笑,“大人,你一定还有些事情要嘱咐萧捕头,那我就先进去了。不打扰你们了,大人可以慢慢叮嘱。”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跑掉了。
“鬼丫头!”苏晴眸笑着骂了一句。
萧占伸手抱住她,笑道:“哎呀,我们两个的事情衙门里已经无人不知了,看来还是早点把你娶了为好,免得影响了大人你的清誉。”
“你少油嘴滑舌了。”苏晴眸白了他一眼,又有些担忧地问,“你想好怎么跟我爹说了吗?他对你还是很有成见的……”
萧占笑了一笑,“我知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了,我自会想办法。你就准备好当我的娘子就行了!只要在这文家大院找到证据,这个案子也就能了结了。到时候我就去老宅见你爹!”
“嗯!”苏晴眸点了点头。
两个人温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萧占目送苏晴眸转身回房,才收回目光,脚尖一点,上了房顶,找个干爽的地方躺下假寐。
“大人,大人!”天才刚刚亮,杨朱便急匆匆地来敲苏晴眸的门。
萧占从房上一跃而下,皱了眉头问:“杨朱,你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喊什么呢?”
“萧捕头,不好了,那个二娘子逃走了!”
“逃了?”萧占吃了一惊,“大人不是派了衙役看着她的吗?怎么能让她逃了?”
杨朱急急地说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刚才小的起来去巡查,就看到那两个衙役倒在地上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就觉得事情不好,进屋一看,那个锦儿不见了,细软也都不见了,一定是逃走了,小人这才急急忙忙来通知大人。”
这时候苏晴眸和郁儿、秦云姑三人已经穿好了衣服出门来,问明白了情况便一起到锦儿的房里来。果然跟杨朱所说的一样,细软都不见了。
“弄点冷水,把他们泼醒!”苏晴眸试了试两个衙役的脉象,只不过是中了迷香,并无大碍,才放了心,吩咐杨朱把他们弄醒。
杨朱连忙让人打来一桶凉水,对准两名衙役兜头泼了下去。两名衙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苏晴眸等人都一脸严肃地望着自己,露出茫然的表情。
“你们还傻看什么看?”郁儿走过去一人踢了他们一脚,“让你们看个人都不看不住,倒是把自己给看睡着了。真是没用!睡够了吧?睡饱了吧?”
两个相互望了望,似乎记起什么来了,慌忙爬过来磕头,“大人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苏晴眸看了他们一眼,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啊,大人,是这样的。”一个衙役抢着说道,“您不是让小的二人在这儿看着那个二娘子吗?我们两个就一直躲在那门后面看着她房里的动静。谁知道过了四更,那二娘子突然点了灯推开门出来了,喊着让我们出去,说早就知道我们在后面躲着了。小人见被发现了,就走了出来,告诉她大人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才让我们在这儿的,让她赶紧回房去休息,谁知道那二娘子突然舞了一下袖子,我们两个就……就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朱狠狠地戳着他们的脑袋,“你啊,还有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肯定是看到人家那二娘子长得漂亮,放松了警惕,才出了问题。”
“杨朱,行了。”苏晴眸制止杨朱道,“你去找里正,让他召集村民帮忙寻找锦儿。把能带上的衙役都带上,在这附近仔细搜索。她一个女人走不了多远,一定要把她给带回来。”
“是,大人。”杨朱踢了踢那两个发愣的衙役,“你们别愣着了,快跟我找人去啊。找回来还好,找不回来你们就等着挨收拾吧!”
“小姐,我也去。”郁儿自告奋勇地举了举手。
苏晴眸看了她一眼,“行了,你就别去跟着添乱了,到时候跑不动还得找人背你。”
“小姐你就瞧不起我!”郁儿不满地撅起嘴巴。
秦云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道:“郁儿妹妹,大人不是瞧不起你,而是心疼你,怕把你给累到了!”
“嘻,那还差不多。”郁儿转怒为喜了,果然是个单纯的家伙!
“走,我们去找彩娘。”苏晴眸转身往外走。
彩娘显然是一夜没睡,一脸的疲惫之色。似乎还哭过,眼睛有些红肿,见苏晴眸一大早就来了,似乎有些吃惊,“大人,是不是长根出什么事情了?”
“你放心,长根好好的,没事。”苏晴眸不待她请,便自己走了进去,果然床上的被子叠得好好的,没有睡过的痕迹,油灯里的又也烧没了大半,看来她相当焦心。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她道,“彩娘啊,昨天晚上四更之后,锦儿用迷香粉迷晕了两名衙役,收拾了细软逃跑了!”
彩娘闻言大吃已经,“什么?锦儿她……她逃跑了?”
“哼,你们这个文家大院还真够热闹的。”苏晴眸冷哼道,“本官只不过是来借宿一晚,你们就沉不住气了。先有长根手持柴刀去杀秀秀,再有锦儿放倒衙役出逃,你们到底在怕什么?”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声色俱厉,“你们做过什么怕见官的事情?”
彩娘双腿一软,就势跪了下去,“大人,民妇……民妇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不对吧?”苏晴眸冷笑一声,“你分明一清二楚,你比谁都清楚。长根为什么去杀秀秀?还不是为了你?他是怕秀秀醒来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就想在秀秀还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只要保了你,他自己死活都无所谓了!你这个杂役调教得真好啊,真是难得一见的义仆啊!”
彩娘伏在地上,肩膀微微地颤抖着,却咬紧了嘴唇不肯出声。
“你可知道本官为什么来这溪头村吗?”苏晴眸见她这样,语气稍有缓和,却十分沉重地说道,“昨天晌午,本官接到报案,孙记染坊的染缸里发现了尸体。那是一截没有头没有下身的年轻女子的尸体,被染料泡的腐烂了,简直惨不忍睹。
紧接着,本官又接到一个种菜老农的报案,说翻地的时候翻出两条女人腿。本官赶去一看,是一双年轻女子的腿,跟那半截尸身相吻合之后溪头村的冯大来投案自首,说是那尸块是他一大清早运送料草去城里的时候,在村外碰到一个蒙头的女人,阴错阳差搬到车上,带到孙记染坊的。本官细细一想,这件案子一定跟溪头村的人有关,这才带人来到溪头村调查。
彩娘,你不是个糊涂的女人,你以为本官无缘无故回来你们文家大院借宿吗?
本官不想逼你,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好好的一个人,不但被杀死还分尸几块,扔到不同的地方,真是恶毒无比……”
“大……大人,您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彩娘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民妇招了,全都招了……”
第010章 独揽罪
“好,那你从实招来。”苏晴眸面沉如水。
彩娘流泪答道:“是,大人。是民妇欺骗了您,香兰根本没有什么娘家,她是被民妇杀死了!”
虽然早就料到了,可众人的表情里还是带了不同程度的吃惊。苏晴眸眼神闪了一闪,“你说香兰是被你杀死的,就你一个人?”
“是的,大人,杀人、分尸、抛尸,都是民妇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干,还请大人明察!”彩娘一边说着一边连磕了三个响头,“杀人偿命,请大人带民妇上公堂治罪,要杀要剐,绝无半句怨言!”
苏晴眸盯着她看了半晌,又不动声色地问道:“彩娘,那本官问你,香兰的头和腰臀被你扔到何处去了?”
“在后山的一处水洼里,民女将香兰的头和腰臀装进一个油布袋子里,放进石头,连忙凶器一起沉入水底了……”
苏晴眸看了萧占一眼,萧占会意,跟彩娘仔细打听了地点,带上秦云姑一起出门而去。
“彩娘,你为何要杀死香兰?”苏晴眸继续问道。
“那香兰来到文家仗着相公的宠爱,嚣张跋扈,言辞刻薄,每每讥笑民妇不能生育,说要为相公生下几儿几女,取民妇而代之,民妇妒火难熄,便起了杀人之心。”不等苏晴眸细问,彩娘便将杀人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前些日子相公又出门而去,那香兰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嚣张了,甚至出言辱骂民妇。民妇怀恨在心,便将她骗到后园的仓房之中,将她勒死,仍然不觉解恨,便用将她分尸,扔到不同的地方去,让她身首异处,永世不得超生。为了销毁证据,民妇让长根拆了仓房,改成了菜地……”
苏晴眸见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仇恨,却是满满的悲痛和决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彩娘啊彩娘,你又何苦呢?”
彩娘会错了苏晴眸的意思,接着她的话说道:“大人,民妇也悔不当初,可是错事已成,后悔也没有用了。请大人杀了民妇给香兰偿命吧!”
“郁儿,你带彩娘去关着长根的房里,让衙役一并看守。”苏晴眸似乎不想再问下去了,吩咐郁儿道。
郁儿点了点头,带了彩娘出门去。
苏晴眸在她房里默默地站了半晌,叹了一口气,举步出门来,来到秀秀所在的房间。
秀秀脸色大好,睡得却并不安稳,紧紧地皱着眉头,手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想是做了什么噩梦。苏晴眸摇了摇头,起身出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凝神思索起来。
“大人……”杨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人,小人方才带人去找锦儿,一位走亲戚回来的老乡说,五更的时候看到一个长得像是锦儿的女子在溪口村雇了一辆牛车,往衢州去了。”
苏晴眸有些吃惊,这个锦儿的动作还真快,连忙吩咐道:“杨朱,你抓紧派人回县城去报信,让朱二宝带人拦截,一定要把锦儿抓回来!还有,把搜查的人都撤回来,派几个人去后山帮萧捕头和云姑打捞尸体!”
“明白了,大人。”杨朱答应着匆匆而去。
郁儿安置好了彩娘,兴高采烈地回来找苏晴眸,“小姐,这下就能破案了,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查出真凶来了呢!”
“是啊,太容易了,容易得让人怀疑。”苏晴眸苦笑。
郁儿听她话里有话,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小姐,那彩娘刚才不是全都招了吗?你还怀疑什么呢?”
“傻丫头,你想啊,要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彩娘一个人做的,那锦儿为什么要半夜逃走呢?”
“小姐,你的意思是那个锦儿也有份儿?”郁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苏晴眸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等把人抓回来再说吧!走,我们去看看那人血菜地。”
“小姐,你说这话太吓人了,什么人血菜地啊。”郁儿连连皱鼻子。
苏晴眸知道她胆小,笑了一笑,往后园而来。果然如彩娘所说,有一片新翻的菜地,有两间房那么大,土里还夹杂着砖瓦土坯砾块,不少苍蝇在菜地周围盘旋,嗡嗡直叫。
“小姐,这儿怎么这么多苍蝇啊?恶心死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郁儿一边帮苏晴眸挥赶着扑过来的苍蝇,一边嫌恶地皱起眉头。
苏晴眸默默地看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走吧,回去吧。”
郁儿巴不得,扯着苏晴眸飞快地跑了出来。两个人刚出了月牙门,就见冯晚生在院子里探头探脑的,郁儿翻了翻白眼,喊道:“喂喂,你瞅什么呢?丢了钱了?”
“啊,大人,原来您在这儿呢,让小人好找。”冯晚生一见苏晴眸,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苏晴眸笑了一笑,问道:“冯晚生,你是不是有事找本官呢?”
“大人您真英明,一眼就看出来了。”冯晚生先拍了几句,迟疑了一下,才试探地问道,“大人,小人能不能问问这文家娘子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一大早的官差就来叫小人,让小人召集村民帮忙找二娘子。刚才又说有什么尸体,莫不是二娘子出了什么事儿了?”
“看来你对文家还真是关心有加啊。”苏晴眸弯了弯嘴角,到石桌前去坐了,看了看冯晚生,“冯晚生,你是这溪头村的里正,难道你就没发觉文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冯晚生愣了一愣,继而笑道:“大人,您说笑了。小人虽然是里正,可也不能去管别人家的家事啊。再说,那长根他凶悍得很,小人哪敢经常来啊?”
“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文家这几个娘子平日里都是什么性情啊?”苏晴眸不动声色地问道。
冯晚生摸不透苏晴眸到底要干嘛,却又不好问,摸着脑袋想了一下,才笑道:“小人虽说也不十分清楚,可是看人还是很准的。文家这几个娘子都是很有性格的女人。先说这大娘子彩娘吧,又沉稳又贤惠,里里外外地操持着这个家。文秀才领回来几个小妾她都不生气,还对待她们跟亲妹妹一样。文秀才有这样一个娘子,真是让人羡慕啊!
二娘子锦儿虽说是泼辣了一点儿,不过人长得漂亮,也聪明,还会跳舞,听说香兰没来之前文秀才最宠她。
三娘子秀秀人长得文静,胆子小,平时也不太喜欢说话,用香兰的话说就是标准的怨妇模样!
四娘子香兰嘛,您也知道,她出身青楼,身上有那么一股风马蚤味儿……”
他说到这里,见郁儿狠狠地瞪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粗鲁了,尴尬地笑了一笑,才接着说下去,“反正文秀才挺喜欢香兰的,要什么给什么,一点儿也不含糊。为此锦儿很有怨言……”
苏晴眸见他提起香兰神情之间带着一丝暧昧,笑了一笑,又问道:“本官听彩娘说,那香兰扬言要给文秀才生下几儿几女,取代彩娘的位置,可有此事啊?”
“有,有这事儿。”冯晚生连连点头,“大娘子嫁给文秀才好几年,都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文秀才想要孩子都想疯了,这才纳了锦儿当妾嘛。结果锦儿来了之后肚子也没什么动静,就又带回了秀秀,秀秀没能生育,这才带回了香兰。”
“哦?有这回事?”苏晴眸想起秀秀房中摆着一尊送子观音,不由得点了点头,又问道,“文秀才可曾埋怨过彩娘、锦儿和秀秀不能生育?”
冯晚生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虽然几位娘子都没能生育,不过文秀才对她们都很好,未曾埋怨过半句。不过四女供侍一夫,总归有薄有厚,谁能分的那么均匀呢?彩娘为人厚道,从来不埋怨这个,不过锦儿就不行了,她巴不得文秀才整天围着自己转,为此跟香兰闹过好几回呢。”
“文秀才原本是哪里人呢?”苏晴眸想了想,又问,“可是咱们青溪的人?”
冯晚生拍了一下脑袋,“我记得文秀才说过,应该是在衢州吧。对,是衢州,彩娘有一年曾回过娘家,就说是去衢州了!”
“衢州?!”苏晴眸眼神一变,连忙对郁儿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郁儿听完点了点头,飞快地出门去了。
冯晚生侧着耳朵偷听,却什么也没听到,不知道苏晴眸神神秘秘地在搞什么。心里还惦记着文家的事情,于是小心地问道:“大人,您想问的小人都回答您了,您能不能告诉小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小人问官差,官差怎么也不说,让小人自己来问大人您!”
“你就那么想知道吗?不怕听了晚上会做噩梦吗?”苏晴眸笑问。
苏晴眸越是这么说,冯晚生越是心痒痒,更想知道,于是摇了摇头,“不怕不怕,大人您就别吊小人的胃口了,快告诉小人吧。”
“那好,本官就来告诉你。”苏晴眸肃了神色,“文家四娘子香兰死了,被分尸成四块,一块在青溪县城的染坊的染缸里,一块在溪口村的菜地里,还有两块就在你们村子后山的水洼里!”
冯晚生听了这话登时面如土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嘴巴张了半天才吐出三个字,“死……死了?”
“怎么了?你很震惊吗?”苏晴眸冷冷地盯着冯晚生,“你跟她偷情的时候没有想到她会死吧?”
冯晚生听了这话更是面无人色,呆呆地望着苏晴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秀秀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第011章 清门户
“大人,尸体打捞上来了。”秦云姑满头大汗地进了院子,跟苏晴眸报告说。
苏晴眸点了点头,问道:“怎么样?”
“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头颅和腰臀,虽然被水泡得浮肿了,不过切口跟之前发现的两部分相吻合,我想是香兰尸体另外两部分没错了。”
“嗯,我们去看看。”苏晴眸起身,跟秦云姑出了院子。
碎尸被安置在文家大院前面的草地上,溪头村的村民听说出了人命案子了,都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来,远远地站着看热闹,压低了声音议论着。
“听说文秀才的四娘子被大娘子杀死了……”
“我就说一下子娶回来那么多媳妇儿不是好事儿,看吧,都闹出人命来了!”
“你是没有那艳福,也没有那闲钱,不然你碰上漂亮姑娘会不娶啊?”
“怪可怜的,听说都不是全尸,被分成一块一块的了!”
“没想到那个大娘子这么狠啊,一个屋檐下过日子的,她也下得去手……”
衙役们挺直了腰杆,板起脸,呵斥着那些想要凑前的人,“靠后靠后,有什么好看的?”
“女大人出来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纷纷把注意力转向走出来的苏晴眸,低声地议论起来。
“打开!”苏晴眸见地上放着一个湿漉漉的油布袋子,吩咐道。
衙役连忙把袋子打开来,就见里面露出一颗年轻女子的头,被水浸泡得很了,一张脸青白浮肿,连表情也变得模糊了。腰臀也被水浸得又肿又白,倒是显得切口愈发刺目。
彩娘被带了出来,往油布袋子里看了一眼,便含泪低了头,“大人,是香兰没错。”
“来啊,带上尸首,押上彩娘一干人等回衙门!”苏晴眸一声令下,衙役们立刻行动起来,带上彩娘、秀秀、长根和里正冯晚生以及冯大赶回青溪县城。
文家大院也贴了封条,交代冯老汉等人仔细看守,待案子审完再做定夺。
“大人,您回来了!”朱二宝得到消息,迎出衙门来。
苏晴眸点了点头,“嗯,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刚才得到衙役的回报,说已经根据大人提供的消息,在衢州抓住了锦儿,正往回赶呢。未时就能到了。大人让查的事情也打听清楚了!”朱二宝连忙说道。
“那就好,先把这几个嫌犯押到牢房去,待锦儿押到,再开堂审理。吩咐厨房做饭,让大家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从早上开始,众人就忙着找人打捞尸体,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衙门,到现在粒米未进,苏晴眸自己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把事情安排妥当,便匆匆地回到后宅,换了身衣服。
哑叔早就把饭菜准备停当了,招呼了他们一起来吃。
“太好吃了!”秦云姑看来真是饿坏了,也顾不得矜持,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郁儿和萧占更是连话都顾不得说,大口大口地吃着。只有苏晴眸一边吃一边想着事情,再回神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把一桌子的饭菜都吃光了,还在嚷嚷着没吃饱。
“你们是饿狼出身吗?”苏晴眸看着满桌的空碗碟无奈地叹气。
哑叔乐了,比划着说让他们别着急,锅里又烧了些菜,马上就好了。
吃过饭,秦云姑便带上曹水正去仵作间干活了。经过检验,香兰确是先被勒死,又被分尸。从溪头村后山水洼里打捞出来的柴刀就是分尸的凶器,检验无误,便将四块尸体缝合起来。
在衢州官府的协助下,衙役将锦儿抓获,送回了青溪县衙。
因为律条之中有案情不清尸体不能入土的规定,苏晴眸考虑到天气炎热,香兰尸身已经开始腐烂,不能再搁置下去。决定立刻着手进行审理!
因为文秀才行踪不定,从彩娘等人口中也得不到确切消息,关于文秀才家主治家不严之责,只能等文秀才归来日后再做定夺。
“来啊,带人犯。”苏晴眸一拍惊堂木,吩咐道。
“是!”衙役连忙传令下去,将彩娘、锦儿、秀秀和长根、冯晚生一并带了上来。
苏晴眸扫了扫堂下跪着的三个女子,“你们同为文秀才妻妾,不思和睦相处,反倒起了杀人之心,杀人,分尸,抛尸,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本官都为你们感到痛心啊!事情发生之后,你们非但不止悔改,包庇的包庇,逃跑的逃跑,你们当本官耳聋眼瞎,那么好蒙骗的吗?”
锦儿眼珠转了转,开口道:“大人,冤枉啊,民妇不知道香兰被杀,都是彩娘一个人做的……”
“还敢信口雌黄。”苏晴眸面现怒色,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锦儿,本官来问你,你不知香兰被杀,又如何得知是彩娘所为?你若没做亏心事又为何要夜半迷倒衙役逃走?”
“民妇是……是猜测的。”锦儿声音低了下去,“那香兰平日口口声声辱骂彩娘,说她是不能下蛋的鸡,还说要取代她正房的位置,日后文家的家产都是她的……这事儿放到谁身上谁不生气?彩娘当然也会生气了……”
苏晴眸冷笑一声,看着彩娘道:“彩娘啊彩娘,你可都听到了?”见彩娘咬紧了下唇低下头去不语,微微摇了摇头,看向秀秀,“秀秀,本官来问你,你可知香兰被杀一事?”
秀秀抬起头来,嘴唇抖了半天,才低声地说道:“知道,大人。”
“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出来。”
“是……是,大人。”秀秀病情稍有好转,原本不佳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起来,犹豫了半晌才怯怯地开了口,“几个月前相公从外面回来,带了香兰回来。说是在送子观音庙遇到的,这次肯定能给他生个儿子……香兰也仗着相公对她的宠爱,对彩娘、锦儿还有民妇三人甚是无礼。一个月之前,香兰说自己有了身孕,相公和彩娘都很高兴。香兰说怕胎位不安稳,要吃什么血参才行,相公便出门去寻了,这一去就是一个月没回来。
相公不在家,香兰对民妇三人的态度更加傲慢了,好几次都当面辱骂彩娘和锦儿,还有民妇那天长根出去置办东西,里正来了,之后说是受香兰所托,给她买了些东西,便到她的房里去了,好半天没出来。锦儿好奇,便偷偷地去看,结果发现香兰和里正神情暧昧,锦儿就怀疑香兰跟里正私通,跑去告诉彩娘,让彩娘留心……”
苏晴眸看了看彩娘和锦儿,“可有这事?”
彩娘点了点头,“是,大人,确有其事。”
“这还有假?相公走了之后,里正三天两头地借故到家里来,跟香兰眉来眼去的,谁看不出来啊?里正半夜来爬墙,还不是让长根给抓住了?”锦儿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瞪了冯晚生一眼。
“冯晚生,你还有什么话说?”苏晴眸看着冯晚生问道。
冯晚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有大人。”
“你与那香兰是怎样偷情的,不许有半句假话,从实招来。”
“是……是,大人。”冯晚生看到摆在一边那些幽森森的刑具,胆子早就溃散了三分,哪里还敢不讲实话,“那天文秀才叫小人去家里喝酒,是香兰作陪的。席间文秀才去方便,香兰便来跟小人搭话,动手动脚的勾引小人,还说让小人没事经常来玩后来文秀才出门去了,叮嘱小人帮忙照看几位娘子。小人想起香兰的暗示,就借故去文家走了一趟,结果香兰趁人不注意,塞给小人一封信……”
苏晴眸目光闪了闪,“那封信现在何处?”
“被……被小人烧掉了,那种东西小人哪敢留着?”
“信上写了什么?”
冯晚生面露窘色地道:“她让小人过了三更从西边的墙爬进去,到她房里去……她说长根一般都是三更才回房睡觉,睡着了就是起火他也不知道,让小人放心地去……小人本不想去,可是越想越心痒难耐,就……就……”
“你总共去了几次?”苏晴眸盯着他问道。
“三……三次,前两次见到香兰了,最后一次刚爬上墙头,就看到长根窜了出来,小人吓得逃走了……”
衙役们听了他这一番话,都忍不住想笑,怕破坏了公堂的严肃,都使劲地忍着。
苏晴眸脸上也现出一丝尴尬之色,但是有关案子,她又不得不问,于是压下情绪问道:“那香兰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不曾说过,大人。她一见到小人就拉小人干那个……做完了就一脚踹开,让小人滚……”
“噗……”一个衙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惹得其他人也都憋不住了,哄堂大笑。
苏晴眸拍了拍惊堂木,“别笑了,严肃点儿。”等衙役们止住笑,才把目光转向秀秀,“你接着说下去。”
“是,大人。”秀秀应道,继续说下去,“锦儿让长根晚上守在香兰的门前,吓跑了里正,就来教训香兰。香兰一口否认,还说捉j在床,光看到有人爬墙算什么私通?锦儿生气,就悄悄地留意她,结果里正从那天之后就没再来,却发现香兰来红……这才知道她没怀孕,便带了叫上彩娘和民妇一起去找她评理,还说等相公回来揭穿她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香兰骂了彩娘,打了锦儿,闹得不可开交。
那天夜里,民妇已经睡下了,却被锦儿拉了起来。问她干什么她也不说话,一直把民妇拉到后园的仓房里,彩娘和长根都在,香兰……香兰躺在地上,已经断气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
苏晴眸也不催她,等她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才开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民妇很是害怕,就问香兰怎么了。锦儿就凶巴巴地呵斥民妇别问那么多,说香兰死了民妇也有份儿,万一被人发现一家人都拖不了干系,连相公也会死。还说为了这样一个贱人不值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把尸体处理掉,之后相公回来就说……就说她跑掉了之后锦儿和彩娘商量了一下,就说既然每个人都有份儿,那就把尸体分了,一人扔一部分。然后就让长根用柴刀分……分尸先是把尸体分成了三份,彩娘分到下身,锦儿分到上身,民妇分到头……头,后来锦儿说民妇的那块太小,不公平,就……就从彩娘那块砍了一段下来,一并让民妇去扔民妇看到那头被吓得晕死过去,锦儿骂民妇没用,就……就跟民妇换……换了……让民妇去扔……扔上身……”
说到最后,秀秀泪流满面,嘴唇发抖,牙齿打颤,已经语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除了长根,在堂上的众人都听得脸上变色,一时间堂上的气氛分外沉重起来。
“彩娘,锦儿,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苏晴眸目光如刀地看着她们问道。
彩娘也泣不成声,“没有,大人。”
只有锦儿紧牙关,低头不肯吭声。
“让本官说你们什么好?”对她们的无知,苏晴眸已经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无奈了,“杀人分尸这么恶劣的事情,你们竟然像是分年糕一样,还计较哪个分到的块儿大,哪个分到的块儿小……本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你们胆子还真大,想法还真独特……”
“民妇知罪了!”彩娘和锦儿双双俯下磕头。
苏晴眸见锦儿不肯俯首认罪,反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忍不住拍了一下惊堂木,“锦儿,你可知罪?”
锦儿抬眼看了苏晴眸一眼,振振有词地说道:“那香兰欺瞒相公,还与人通j,实乃荡妇一个,民妇等人这样这样做是为相公清理门户。若不是我们杀了她,她也会被乱棍打死……”
“这么说你还有功了?”苏晴眸气极而笑。
“民妇以前为大户人家跳舞,曾看到大户人家的小妾与人私通,被乱棍打死,可是官府并不过问……”
“你给我住口!”苏晴眸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根据本朝律法,与人私通罪不至死,即便是用刑那也要依据律条,由官府来定罪而行。何时轮到你来判决了?不管你杀死的是j夫滛妇还是罪人,杀人者偿命,此乃天理。本官来问你们,是哪个勒死了香兰?”
彩娘往前爬了一步,连连磕头,“大人,是民妇,是民妇勒死了香兰,又威胁她们抛尸,全部都是民妇一个人的罪过,与长根、锦儿和秀秀无关……”
第012章 要聘礼
之后无论苏晴眸再怎么审问,彩娘都一口咬定人是她杀的,一切都是自己指使的,其他人受到她的胁迫。锦儿咬紧了牙关,指证是彩娘所为。秀秀很想证明不是彩娘所为,可是她对进入仓房之前的事情一概不知,有心无力。
苏晴眸审得甚是无奈,只能暂时退堂。
“来,喝碗水消消气。”回到二堂,萧占见她脸色不好,给她倒了一碗水,柔声地安抚她道,“审案子就是审案子,你就别跟着生气了,这要是每审一个案子你都生气,还不早早就被气死了啊?”
苏晴眸喝了一口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彩娘和锦儿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明明知道人是锦儿所杀,却无法给她定罪。碰到她们……唉,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好了好了,不要气了。”萧占笑着抱了她一下,“世事无绝对,总还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
萧占见她露出为难的神色,问道:“怎么?那办法很难吗?”
“也不能这么说。”苏晴眸叹了一口气,“除了彩娘、锦儿和秀秀,知情人还有一个长根。那长根对彩娘的感情不一般,如果能让他明白他的证词关系到彩娘的生死,一定能从他那里得到实情。只是他又聋又哑,又不识字。与他沟通倒是不难,哑叔就懂得哑语,我也看得懂哑叔的手势。只是用其他方式获取的证言是不是作数我也不清楚!大周律例规定只要证人头脑清楚,口述和文字书写的证言均有效,却没有明确规定不认字的聋哑人通过别人转述的证词是否有效,这就难办了!”
萧占对大周的律例不是十分清楚,在这方面帮不上什么忙,想了一下,“不如你去问问刺史韦大人吧。他为官多年,虽然只是做了县令,可毕竟经历比你多,知道的也应该多一点。”
“那倒也是,我这就去写信,派人送到杭州府去。”苏晴眸起身坐到桌前,铺开纸开始写信。
萧占摇了摇头,“唉,你还真是急性子,明天再问也一样嘛!”
“那香兰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了,要及早把案子审理清楚了才行啊。”苏晴眸也颇有些无奈。
“律例毕竟是死律条,总也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变通一下的吧?反正验尸也验过了,验尸记录云姑不是也都写出来了吗?就先把尸体埋了呗,弄得衙门一股尸臭味儿,那才是有损衙门的威风呢。”
苏晴眸觉得萧占说得也有理,可是她毕竟做官时日尚浅,有些事情没有根据就觉得心里没底,“算了,我干脆把这个也写上,问问刺史大人该怎么办吧。”
“嘿嘿,不愧是我娘子,一点就透。”萧占不无自豪地笑道。
“谁是你娘子,你少臭美了!”苏晴眸嗔了他一眼,写好了信,慢慢吹干,折好装进信封里,叫来一个可靠的衙役,让他赶紧送到杭州府去。
衙役小心装好信件,出门办事去了。
“反正你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不如我们一起去老宅见你爹吧。”萧占拉住她的手道。
苏晴眸扫了扫他的脸色,“见我爹?”
“不是说好要提亲的吗?择日不如撞日,你只要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这个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审完的,我看就今天吧。”萧占说着拉起苏晴眸就要往外走。
郁儿和秦云姑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露出促狭的表情,“二位还真是恩爱啊!”
“你们别瞎说!”苏晴眸赶紧挣拖萧占的手。
萧占复又一把拉住她,对郁儿和秦云姑说道:“我这就要带她一起去找苏老爷提亲,萧某没有亲人,也没什么朋友,两位姑娘可愿意陪萧某一起去?”
“提亲?!”郁儿和秦云姑眼睛登时亮了,哪还有不去的道理,双双点头,“太好了,去,去,我们去!”
“明天不行吗?都什么也没有准备……”苏晴眸脸色微红地道。
萧占拉住她的手不放,“有什么好准备的?我萧占来来去来来去去就这么一个人,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现在就是把这个人送到苏老爷面前,让他审查完了把女儿嫁给我而已。”
“萧大哥,有气魄。”郁儿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萧占的肩膀,“我支持你,你现在就去找老爷提亲吧,我去帮你叫哑叔,哑叔可是一直很看好你的。”
“萧捕头,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秦云姑也很仗义地凑过来。
萧占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子扔给秦云姑,“这是萧某全部的积蓄,就劳烦秦姑娘跟郁儿姑娘一起去买点苏老爷喜欢的东西来。”
秦云姑掂了掂钱袋,嘻嘻一笑,“没问题,萧捕头,你放心大胆地去吧。我和郁儿妹妹随后就到!”
“那就有劳了!”萧占微微一笑,拉了苏晴眸出门来。
“放手了,让人看到多不好。”苏晴眸一边走一边挣扎着,“我答应跟你一起去见我爹了,你先放开手好不好?”
萧占也知道拉拉扯扯的不好,遂放开手,又有些担忧地叮嘱她,“见到你爹,你一定要帮我多说几句好话啊!”
“有你这么提亲的吗?”苏晴眸瞪了他一眼,“我啊还就真的不能说话,我要是替你说话,我爹不骂我不知羞耻才怪,就更不会同意了。”
萧占搔了搔脑袋,“也是哈,那就算了,还是我自己求他吧。”
两个人出了衙门,一起往苏家老宅赶来。没有衙役开道,青溪百姓也都放开了跟苏晴眸打着招呼,有的还拦住她聊上几句家常,萧占心里焦急,可也不忍心打破这一片官爱民民爱官的大好气氛,只能默默地站在苏晴眸身后。
本来一刻钟的路程,结果这一走就走了半个时辰,等二人回到苏家老宅的时候,郁儿和秦云姑早就到了,用他的钱买了两坛好酒。苏全福和哑叔在厅里正襟危坐,只等着萧占来提亲了。
萧占看到这架势,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气势登时弱了,心里直打鼓。跟苏晴眸并肩跪下给苏全福和哑叔分别磕了头,才小心地开口道:“晚辈萧占,今天是为了和晴眸的婚事特地来提亲的,请两位老人家允许我们成亲。”
苏全福听了这话没出声,只是目光严肃地盯着萧占,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哑叔有心答应,可是老爷没发话,也只能沉默了。
“老爷,你快点答应啊!”郁儿见苏全福板着一张脸不出声,急了,在后面悄悄地推了他一下,“老爷,你倒是说句话啊,憋死人了!”
“你这个丫头,吵什么吵?”苏全福忍不住瞪了郁儿一眼,“我都还没着急,你急什么啊?好歹那也是我养大的闺女,我就不能慎重考虑一下啊?”
郁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考虑什么啊?还不是巴不得把小姐嫁出去,找个姑爷陪你喝酒?你不急有人急,是不是小姐?”
“郁儿,你别瞎说。”苏晴眸红了脸瞪她。
苏全福本想跟萧占摆一摆老泰山的威严,结果被郁儿这么一搅和威严全没了,脸也绷不住了,于是清了清嗓子,看着萧占问道:“你就这么两手空空来提亲啊?没有一点诚意!”
“爹!”苏晴眸听了这话,急了,忍不住开口,“您怎么……”
“燕儿,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苏全福一改平日对女儿的宠溺,肃声打断苏晴眸的话,“这事要你爹我来做主,你起来,闭上嘴在一边给我好好听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晴眸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起身站到一边去。
“老爷,你也太过分了吧?刚才我跟云姐姐不是给你拿来了两坛子好酒吗?是老爷你最爱喝的汾酒……”
“郁儿你给我闭嘴。”苏全福把郁儿的话也瞪了回去,“你当我家闺女就值两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