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26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要是再碰上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瞒着了,赶紧去报案。”
“是,是,大人,小人记下了!”冯大连忙答应着。
秦云姑也忍不住在一边插嘴道:“发现尸首不报案都是要挨板子的,更何况你还给扔进染缸里去了呢?也就是碰上我们大人了,还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换做别的官还不打瘸你。”
“是是是,我就说大人是清官,不会冤枉好人的,这才赶他去报案的。”冯老汉连声称是。
冯大娘很快烧好了水来,面带歉意地说:“大人,诸位差官,你看我们这家里穷,也没什么茶叶,只有白开水,就委屈你们喝几口润润嗓子吧。”
“谢谢大娘了,你也别客气了,喝白水就行了。”苏晴眸笑着说道,“你也别忙活了,过来坐下歇会儿吧。”
“不累不累,你们坐,我这就去把那两只鸡杀了去,中午给你们炖鸡吃。”
苏晴眸连忙拦住她,“大娘,千万别,我们不吃饭,查完案子就走了。你那鸡还是留着下蛋,换几个钱贴补家用吧。”
“就是啊,大娘,我们自己带着干粮呢!”郁儿拍了拍衙役身上背着的粮袋,笑道,“咱们大人出门查案不能扰民,吃了百姓的东西会被骂是昏官的!”
冯老汉不同意地道:“那怎么成,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也没什么好吃的,就养了几只鸡还能拿出手。孩儿他娘,快去杀鸡做饭……”
萧占见他们这样,过来劝说道:“大叔,大娘,你们这是诚心赶我们大人走呢。你们不提做饭我们还能在你们家里多坐上一会儿,你们非要做饭,那我们可现在就走了啊!”
“那……这……”冯家三口相互望了望,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苏晴眸笑了一笑,“大叔,大娘,你们别忙了,坐下来我们说说话。”见冯家三口依言坐了下来,于是问道,“我跟你们打听个事儿啊,咱们这个溪头村可有谁家是比较富裕的?”
冯老汉想了一下,“要说特别富裕的,那是没有。咱们这儿离江边远,靠种田过日子,来钱慢。要说稍微富裕一点的,就是里正家里了。”
“里正家当然富裕了,咱们这儿地少,口分田也少,又地薄收成差,就自己开荒弄点多余的田来种点菜什么的,里正就说我们是非法开荒,要收开荒税钱的……”冯大忍不住忿忿地说道。
冯老汉连忙扯了儿子一下,“别瞎说。”
苏晴眸跟萧占对视了一眼,眼神变得有一点严肃。
“哎呀,大叔,你就说你们这村子里有没有谁家比较有钱的,能给闺女媳妇戴银首饰的。”秦云姑听他们把话题扯远了,忍不住插嘴问道。
“有倒是有,可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们村儿的啊。”冯老汉想了一下,转头去问冯大和冯大娘,“那文秀才算不算咱村的啊?”
冯大和冯大娘相互看了看,一个说算吧,一个说不算吧,语气里都没个准。
“那文秀才是什么人?”苏晴眸问道。
“是住在我们村头的大宅里的一个秀才。听说祖上是经商的,到了他这代想考官,就只读了个秀才,就没考了。祖上给他留了些家产,他说城里住着太吵,就在我们村头上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处宅子,跟几个媳妇儿搬来住。可是那秀才总也不着家。在这儿住了有三四年了,总共也没人见过他几面……”
苏晴眸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哦?他那宅子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看到有什么大宅子呢?”
“大人您当然看不到!您看到那边的那片树林了没,在那后头呢。别说文秀才不见人,就他那几个媳妇儿也整天价不出门,里里外外的就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杂役操持着。”冯老汉说着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虽说是有钱,这过的也不像是个日子啊!”
郁儿正碰了一碗水哧溜哧溜地喝着,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叔,你说那个文秀才有好几个媳妇儿?”
“是啊,刚来的时候就一个,说是原配。过了一年吧,又领回来一个,又过一年多,又领回来一个。这不前一阵又领回来一个,总共四个。个个都长得水灵,描眉画眼的,看着像是城里的姑娘。”
“那个文秀才整天不着家,把几个漂亮媳妇扔家里能放心吗?”秦云姑也嘀咕道。
冯老汉不同意地挥了挥手,“怎么不放心?那个哑巴杂役凶悍着呢,哪个男人敢靠近那大宅的门,他就抡着刀出来了。谁还敢进他们家门儿啊?”
“那我们去那个文秀才家走一趟吧。”苏晴眸站起身来说道。
“是,大人。”
冯老汉连忙招呼了冯大过来,“快快快,给大人带路去!”
“哎,哎!”冯大答应着跑到前面去领路了。
刚出了冯大家,就见一个身材高高胖胖、四十来岁的男人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高声的喊道:“哎哟,苏大人,小人不知道您驾到咱这小地方,有失远迎,特地来领罪了……”
“小姐,这人谁啊?”郁儿见他笑得一脸媚相,皱了皱眉头。
苏晴眸淡淡一笑,“还能有谁?溪头村的里正呗!”往前走了几步,笑道,“冯晚生,有日子没见,你好像又胖了不少,看来日子过得不错啊!”
冯晚生见过礼,满脸堆笑地说:“大人您真是好记性,小人就上次您上任的时候见过您一面,您还记得小人的名字……”
“是啊,当时你不是告诉本官,说你是晚上生的,所以起名叫晚生吗?本官可是记得很清楚。”苏晴眸笑了一笑。
冯晚生连连点头,“是,是,小人当时是那么说的。大人您看,您来咱们溪头村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小人看到差官们挨家走访,才知道您来了。去家里坐坐吧,小人已经让贱内准备了午饭,您赏脸去吃一口?”
“不用劳烦尊夫人了,本官自己带了干粮。”苏晴眸扫了他一眼,见他穿着跟冯大他们一样的粗布衣服,心念一转,看来确实需要去他们家瞅瞅,于是说道,“冯晚生啊,饭菜就不必了,烧一壶开水就好。本官这次来是要调查点儿事情,等调查完了过去喝杯茶,跟你问问咱这溪头村的情况,你看可好?”
冯晚生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大人能去小人家里那是小人一家的荣幸。那大人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哦,本官要去村头的文秀才家走一趟。”
“那小人来给大人带路。”冯晚生连忙自动请缨。
苏晴眸点了点头,“也好了,关于这个文秀才,本官正好也有些事情要问你。”
“大人,您问!”
“听说文秀才是前几年才搬来的,在这里买了地造了房子,你可知道这事儿?”
冯晚生点了点头,“知道,大人,还是小人帮忙去县衙报的户呢。那时候大人还没上任呢,是邓大人批的。”
“嗯,原来是这样。”苏晴眸看了冯晚生一眼,“看这样你跟这个文秀才是打交道比较多的了?”
“是啊,大人。”冯晚生提起这个来脸上闪动着小小的自豪,“毕竟小人也是这村里的带头人,有些大事小情的总要过去交代他们。不过小人见文秀才的时候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跟彩娘打交道!”
“彩娘是什么人?”
冯晚生笑了一笑,回答说:“彩娘就是文秀才的大娘子,是元配夫人。这个文秀才经常不在家,家里的事情就是彩娘说了算。”
“哦,原来如此,你接着说下去。”苏晴眸点了点头。
提起文秀才的家人,冯晚生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要说这文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没个来钱的路数,艳福倒是不浅。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只有彩娘一个,后来又接连带回来三个,个个都长的标志,而且身份也都不太一样。这个二娘子锦儿听说原来是给大户人家跳舞的,三娘子秀秀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四娘子香兰,是青楼女子……”
“那文秀才可有儿女啊?”苏晴眸听他说起几个娘子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插话问道。
冯晚生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太失态了,于是收敛了神情,笑了一笑,“没有没有,那文秀才整天不在家,几个娘子的肚子里要是有了动静,那就有问题了!”
他的话惹得衙役们一阵哄笑。
“那文秀才的家里,除了这几个娘子,还有什么人呢?”苏晴眸又问道。
“这个嘛,原来倒是有几个使唤丫头,不知道怎么的都给辞退了。现在除了四个娘子,就只有一个又聋又哑的杂役了,叫长根,是大娘子从娘家带来的人。”
苏晴眸倒是有些惊奇了,这嫁人有带陪嫁丫头的,没听说过带杂役的。看来这个杂役的身份值得考究一番。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出了村子,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座带跨院的大宅子,看样子比苏家老宅还要大上一圈。砖瓦都还很新,果然是建了没几年。
不等苏晴眸吩咐,冯晚生已经上前去叩门了。先是听到一阵狗吠,好半天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直走到门口前停住了,用一个清丽的女声问道:“谁啊?”
第007章 俏娘子
“我,里正,快点开开门。”冯晚生应道。
一阵门闩响动,黑漆大门被打开了,门后立着一个一身水绿衣裙的的艳丽女子,一双丹凤眼无笑也带三分媚,往里正身后轻轻一扫,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蹙了蹙眉头,“里正,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大人见礼啊?”冯晚生提醒那女子,“这是咱们青溪的知县苏大人……”
那女子似乎吃了一惊,慌忙跪下,“民妇叩见大人。”
“大人,这位就是小人刚才跟您说过的,文秀才的二娘子锦儿。”冯晚生指了指那绿裙的女子给苏晴眸介绍说。
苏晴眸微微一笑,对锦儿说道:“锦儿,你起来吧,不必多礼。”
“是……”锦儿立起身子,已经神情自若了,眼波扫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苏晴眸打量了一遍,“可是知县大人因为何事来民妇家呢?”
“大胆锦儿,这整个青溪都是归咱们大人管的,大人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冯晚生立刻板起脸来呵斥她道。
苏晴眸伸手制止了冯晚生,笑道:“锦儿,今日本官到溪头村查访,听老乡们说这里有一位才高八斗的文秀才,一时兴起,就来见识一下,不知道府上是否方便呢?”
“这……”锦儿眼波一转,福了一福,“多谢大人抬爱,我家相公不过是读了几年书,徒有虚名,不敢承受这才高八斗的赞誉。不过大人来得真是不巧,我家相公出门去了,并不在家中!”
“看这样我们是不太受欢迎啊!”苏晴眸扭头对众人笑了一笑。
冯晚生生怕锦儿惹苏晴眸不高兴了,一边给她暗暗地递了个眼色,一边厉声地呵斥道:“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刁民,大人到你们家来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把大人请进去?彩娘呢,去把彩娘叫出来……”
“哦哦,大人,诸位差官,快些请进。”锦儿明白了冯晚生的意思,连忙将两扇门打开,将一行人让了进来,“劳烦里正带路,请大人到厅里宽坐,锦儿这就去后院叫彩娘来招呼。”说着急急地踩着碎步,往后院去了。
冯晚生对文秀才家的院子倒是熟悉得很,轻车熟路地将苏晴眸等人让进了厅里,招呼大家坐下,自己则赔笑地站在苏晴眸身边,“大人,这文秀才经常不在家,几个娘子缺少管教,不太懂规矩,有冒犯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谅解!”
“冯晚生啊,你对文秀才的家人倒是格外关照啊!”苏晴眸看了他一眼,笑道。
冯晚生摸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大人,格外关照说不上。只是这文秀才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央求小的帮忙照看一下几位娘子。小人应承了,也不好食言,就隔三差五地来看看。”
“那你收了文秀才不少好处吧?”苏晴眸一边打量着厅里的摆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冯晚生吓了一跳,连忙辩白道:“大人,您别听那些刁民瞎说,小人做的都是分内的事情,怎么会收别人的好处呢?小人只是……”
“好了,本官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着急什么呢?连刁民都出来了,你所指的刁民是哪个啊?”苏晴眸似有不悦地瞟了他一眼。
冯晚生听说只是开玩笑,还是暗自捏了一把汗,讪讪地笑道:“大……大人,您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小人有点承受不起啊!”
正说着呢,一个身着石榴裙的女子匆匆地走了进来。这女子虽然不似锦儿那般妩媚,却也长得端庄秀丽,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稳重,只是眉头总是不经意地皱起来,显得面色有些阴郁。
“民妇彩娘叩见大人。”她显然是跟锦儿细细打听过了,也没有犹豫,径直走到苏晴眸面前,跪下去见礼。
苏晴眸平伸了一下手,“彩娘,起来吧,不用多礼。”
“是。”彩娘款款地站了起来,又屈膝一福,不疾不徐地说道,“不知大人驾到寒舍,没有准备,委屈大人少待片刻,民妇正让锦儿烧水泡茶。”
“不用麻烦了,本官随便坐坐就走。”苏晴眸笑了一笑,看着彩娘道,“听说你家相公经常不在家,你们几个女人留守家中也挺不容易的吧?”
彩娘微微一笑,“多谢大人挂虑,俗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相公为人随性,不喜束缚,民妇等人安待家中等他归来,便是民妇等人的本分。”
“一看就知道彩娘是个知书达理的人。”苏晴眸笑赞道,“你家相公可真是个有福分的人呢!”
“大人过奖了!”彩娘不亢不卑地说道。
说了几句话,苏晴眸便觉这个彩娘还真是沉稳内敛,能不多说的话绝不多说半句,想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还真是不容易。那个锦儿虽不如彩娘沉稳,却也机灵有加,也不太合适,看来要换谈话的对象。于是笑了一笑,“听说文秀才的四个娘子个个美貌如花,适才见过锦儿,这又见过彩娘,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不过为何不见另外两位夫人呢?”
彩娘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恢复了平静,不疾不徐地回答道:“回大人,香兰回娘家去了。秀秀身子不适,方才吃了药睡下,民妇就没忍心叫醒她,还请大人见谅。”
“这香兰还有娘家吗?”冯晚生忍不住好奇,拖口问道。
彩娘扫了冯晚生一眼,笑道:“里正这话问得倒是稀奇了,上到皇帝下到仆役,哪一个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怎的香兰就不能有娘家呢?”
“啊,不是,她不是青楼出身吗?”冯晚生果然是个好事的,没听出彩娘话里的不悦,兀自嘀咕道,“我好像记得她说过父母早就死了,还哪来的娘家啊?”
彩娘微微一笑,“香兰自幼父母双亡,被寄养在舅父家中。舅父家中贫困,便将她卖进了青楼。前几日香兰接到舅母的信,说是舅父病重,想见她最后一面。虽然那舅父对她不起,但毕竟也有养育之恩,香兰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怎好置之不理?这才匆匆赶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啊,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呢?”冯晚生嘀嘀咕咕地说道,见苏晴眸看过来,连忙嘿嘿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苏晴眸听着香兰的身世似乎在花月楼听过,不由莞尔一笑,看看彩娘道:“彩娘啊,本官自幼随父行医,略懂歧黄之术。听说秀秀身体不适,不知道可有什么症状,或许本官能帮上忙呢!”
“啊,这个就不劳烦大人,民妇已经请了郎中帮她看过了,说是休息几日便好了……”彩娘连忙推辞。
冯晚生平日里觉得这家人挺好说话的,怎么今天知县大人来了每一个都这么别扭呢?看样子是不惹大人生气心里不痛快,这大人要是真的生气气搞不好会殃及到他自己的身上,到时候不好过的可是他。想着不由得心里着恼,“我说彩娘,你们怎么都那么不识好歹呢?大人亲自给秀秀看病,那是你们的福分,你还推三阻四的干什么呢?”
彩娘怔了一怔,“秀秀只是着凉,民妇哪敢劳烦大人……”
“不妨,不如你带本官去看看她,本官亲自给她诊断一番。本官最擅长治疗伤风着凉!”苏晴眸这时候觉得带上冯晚生过来真是做对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
彩娘知道推不过了,于是福了一福,“那就有劳大人了,大人请跟民妇来!”
“云姑啊,你随我去吧。其他人就留在这里,等本官回来。”苏晴眸扭头对秦云姑说道,顺便给萧占使了一个眼色。萧占会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去。
郁儿哪里坐得住,心里还惦记着去看看那个秀秀长得什么样子,于是嚷嚷道:“我也要跟小姐去!”
“郁儿姑娘,大人是要去给人看病的,去那么多人不方便,你还是留下来等大人吧。”萧占笑呵呵地拦住她。
“什么嘛,我跟小姐身边多少年了?打下手那也是我最在行,云姐姐一个仵作哪会那些啊?”郁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去,不服气地嘀咕。
萧占也不跟她计较,笑了一笑,看了看冯晚生,“里正啊,我有些口渴,能不能麻烦你去催一下那个烧水的?”
冯晚生知道能跟苏晴眸出门查访的那都是不能得罪的,哪能说不呢,连忙答应着去找锦儿,催她快点烧水了。
里正前脚出门,萧占便挥了挥手,招呼几个衙役过来,悄悄地说了几句。衙役们点头,迅速地出门去了。
郁儿不解地看了看萧占,“萧大哥,你刚才跟他们鬼鬼祟祟地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我就是问问他们尿急不,尿急的话抓紧去方便。”萧占意味深长地笑道。
郁儿撇了撇嘴,“少在那儿骗我了,刚才你和小姐眉来眼去的,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在密谋什么呢?”
“没什么,郁儿姑娘,我们也去帮他们烧水吧。”也不管郁儿愿意不愿意,拉了她就往后面走来。
锦儿被彩娘分派去烧水泡茶,满腹牢马蚤。做舞女的时候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嫁给文秀才之后家里的粗活儿也都让长根和丫头们包了,她哪里生过火啊?手忙脚乱地弄了半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火也没生起来,气得指着厅堂骂了起来,“该死的婆娘,你自己怎么不来生火烧水呢?别以为你是大的,就能把我当丫头使唤,我呸!你算老几?别以为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就了不起,还不是一样被相公嫌弃……”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呢?”冯晚生匆匆地跑到灶间来,见锦儿连火还没生好,不由得急了,“几位差官嚷嚷着口渴,等着喝水呢,你怎么还没烧呢?”
锦儿忿忿地瞪了他一眼,“那你来烧啊!”
“我的姑奶奶,这个节骨眼你使的什么性子啊?”冯晚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来拍她的肩膀,“快把火生起来……”
锦儿肩膀一滑,躲开他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给老娘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是香兰,你少乱打主意。”
“哎哟,你说这个干什么?”冯晚生急得跺了跺脚,“我这不是跟你说烧水的事情呢吗?你扯上香兰干什么?”
锦儿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急着巴结知县大人,那你来烧啊?都是女人,我凭什么给她烧水喝啊?”
“哎哟,姑奶奶,你别嚷了,这要是被知县大人听到了,你……你不是找不自在吗?”冯晚生探头出去看了看,不见人影才放下心来,“别闹别扭了,快来烧水吧。不过那长根干什么去了,怎么让你烧水呢?”
“他是彩娘的狗,当然是听了彩娘的吩咐出去办事了。”锦儿扭着杨柳细腰,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去,抱起胳膊看着冯晚生生火。
彩娘在后院的一间厢房前面停住了,“大人,秀秀就在里面。”说着推开门,将苏晴眸和秦云姑让了进去。
打眼看去,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里不断地低声呻吟着。
苏晴眸连忙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连忙吩咐道:“云姑,快去打一盆冷水来。”
秦云姑答应着,跟彩娘打听哪里有水井,便拿了盆子去打水了。
苏晴眸为她切了脉,又扒开她的眼睛和嘴巴看了看,不由得皱了眉头问彩娘,“她病了几天了?”
“大人,两天了……”彩娘见苏晴眸脸色严肃,也不敢隐瞒,连忙说道,“大人,她的病很严重吗?”
苏晴眸冷哼了一声,“烧得这么厉害,你怎么能放着她不管呢?若不是今天本官来,恐怕她的小命就不保了。你不是说已经请郎中给她看过了吗?为什么她病得这么严重?”
“民妇也不知道,确实是请郎中给她看过了,可是……”彩娘心虚地抿了抿嘴唇,说不下去了。
秦云姑打了水过来,“大人,水来了!”
“找一块帕子来。”苏晴眸见彩娘还在那儿傻愣着,于是吩咐道。
彩娘连忙找了帕子来,双手递给苏晴眸。苏晴眸将帕子湿了,放在秀秀的额头上。又要了纸笔写了一个药方,让秦云姑拿出去找衙役去抓药。
“彩娘,你家里可有酒?”苏晴眸问彩娘道。
彩娘想了一下,点头,“有,有……”
“快去拿来!”
“是,大人。”彩娘连忙转身出去找酒了。
秀秀看来烧得不轻,嘴里一直叽里咕噜地说着胡说,“不是我,不是我,别来找我……”
第008章 宿文府
苏晴眸倒了一碗水,慢慢地喂秀秀喝了下去。
彩娘抱着一坛酒匆匆地回来了,“大人,酒来了。”
苏晴眸点了点头,将酒倒进碗里,解开秀秀的衣服,一边用帕子沾着擦着她的肌肤,一边问道:“彩娘,她最近可受过什么惊吓?”
“惊吓?”彩娘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又连忙摇头,“没有,大人。我们几个妇道人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受什么惊吓?”
“是吗?”苏晴眸淡淡地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继续帮秀秀擦着酒。
秦云姑将药方交给一个衙役,又急急地赶了回来,“大人,我已经让衙役去县城抓药了。这位姑娘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呢,我正在想办法给她退烧。”苏晴眸指了指水盆,“云姑,再湿一条帕子来。”
还不等秦云姑动,彩娘便抢着把手伸进水盆里,“让民妇来,让民妇来。”
“云姑啊,你去通知萧占和郁儿他们,就说咱们今天不回衙门了,在溪头村住下。”苏晴眸想了一下,对秦云姑说道,又看了看彩娘,“本官看你们这宅子挺大的,空房也不少,就在府上借宿一晚,可以吗?”
彩娘拧着帕子的手顿了一下,继而笑道:“当然,当然,大人在寒舍留宿,是民妇等人的荣幸。民妇这就去打扫房间……”
“不必了,你告诉云姑那间房子方便,让衙役们去清扫就行了。”苏晴眸制止了就要往外走的彩娘,对秦云姑说道,“云姑啊,你告诉萧占他们,借文家的火灶生活做饭,用了人家多少柴,多少米,都按价给钱。”
“明白了,大人。”秦云姑答应着跟彩娘一起出门来。
苏晴眸擦完了酒,帮秀秀穿好衣服,又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看着她苍白的脸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彩娘带着秦云姑和几个衙役去打扫房间了,郁儿留在厨房跟锦儿和冯晚生一起烧水。萧占找了空溜出来,到后面来寻苏晴眸。见她坐在那儿看着秀秀出神,连自己进来都没发觉,于是笑道:“她比我还好看吗?看得那么入迷。”
“你来了。”苏晴眸回神对萧占笑了一笑,起身到桌边坐下,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来试探一下,没想到一脚踏进门就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见了这个秀秀我就更加确定了,那个分尸案跟这文家大院一定有关系。”
萧占眼神一闪,“你怀疑那具尸体是那个四娘子香兰?”
“你看看那个。”苏晴眸指了指梳妆台上的一对银手镯。
萧占走过去拿起来一看,“这个跟尸体上发现的手镯和脚环很像,难道真是四娘子啊……”
“照这个情形看来,十之八九。”苏晴眸肃了神色道。
“我刚才让衙役们四处查看了一番,没有找到你所说的胡靴。”萧占看了看苏晴眸的神色,“那种菜的大叔不是说在田里看到的脚印是很大的脚印吗?很大的脚印应该就是男人的脚印了,这文秀才出门好久了,文家唯一的男人就是那个又聋又哑的长根。难道你怀疑那个长根杀了香兰?”
苏晴眸摇了摇头,“你忘了吗?冯大说他碰到的是个女人。”
“里正说过,长根是大娘子从娘家带来的人……”萧占露出恍然的表情,“莫非你怀疑是大娘子和长根合谋害死了香兰?”
“极有可能。”苏晴眸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秀秀,“可是看到她我又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萧占看了她一眼,笑了,“原来如此,你之所以要在这里留宿,不单单是为了给秀秀治病,想仔细摸摸文家大院这潭水的深浅。”
“嗯,我想突破口应该就是这个秀秀。”苏晴眸看着秀秀的目光闪了闪。
“大人……”杨朱匆匆地跑了进来,“抓到一个刺客。”
苏晴眸有些诧异,“刺客?什么刺客?”
“小人已经把他制服,押了过来,就在外面。”
苏晴眸和萧占对视一眼,跟着杨朱出了房门,就见院子里两个衙役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这男子肤色黝黑,长相粗犷,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此时正怒目圆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看起来活拖拖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
“放开他。”苏晴眸吩咐两个衙役道,又扭头来问杨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小人在院子里闲逛,听到有人敲门,就好心地去打开了门。谁知道这个野人就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抡起柴刀就朝小人劈了过来。“杨朱指了指开了口的衣服袖子,“大人,您看到了没?要不是小人躲得快,这条胳膊就让他给砍下来了!”
苏晴眸见一个衙役手里拿着一柄柴刀,另一个手里提着一串药包,于是问道:“那是什么?”
“这好像是药,这个野人进门的时候提在手里的。跟我们打斗的时候掉在地上了,小人就给捡了起来。”衙役连忙说道。
“你是长根吧?”苏晴眸明白了,笑着问道,问出口才想起他又聋又哑听不到,于是比划着又问了一遍。
长根似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嘴里咿咿呀呀地叫着。
苏晴眸要过衙役手里的药包,打开来看了看,又放在鼻下闻了闻,交给一个衙役,让他拿到灶房去煎药。又吩咐杨朱道,“杨朱,你去把彩娘叫过来。”
杨朱答应一声,跑去找人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带了彩娘过来。彩娘一见长根被五花大绑地站在那儿,露出吃惊的神色,“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他见到衙役就抡柴刀,差点伤了人,出于无奈才把他绑了起来。”苏晴眸见长根看到彩娘的瞬间眼神就温和了许多,于是笑了一笑,“他应该最听你的话吧?你给他解释一下,等他明白了本官再给他松绑。”
彩娘看着苏晴眸的眼神多了几分惊奇。这长根确实是最听她的话,别人的话一概不听,可是这个知县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她也没有工夫细想了,于是点了点头,对长根比划了半天。长根一边看一边点头,脸上的怒色渐渐散去,最后温顺地低下了头。
“大人,我已经给他解释清楚了,他不会再拿柴刀砍人了。”彩娘似乎对这个长根很是关切,急急地说道。
苏晴眸点了点头,对衙役挥了挥手,“给他松绑。”
“是,大人。”衙役答应着给长根松了绑。
苏晴眸看了看长根脚上穿的鞋,不由笑道:“长根这双鞋挺别致的。”
彩娘一怔,继而笑了一笑,“让大人见笑了。他这双鞋本是我家相公穿旧的鞋子,不要了就被他接了过去。这不是入夏了嘛,天儿热,他就把鞋腰给剪掉了……”
“我说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样式。”苏晴眸微微一笑,“好了,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去忙吧。我进去看看秀秀怎么样了!”
“是,大人。”彩娘见苏晴眸和萧占转身进屋去了,才急急地招呼了长根出了院子。
彩娘安排的房子离秀秀所住的厢房甚远,苏晴眸便吩咐衙役将秀秀抬了过去,方便照看。
“啧啧,虽然病得厉害,也看得出来,长得确实不错。”郁儿打量了秀秀半晌,忍不住叹道,“那个文秀才到底有什么本事,找了这么多漂亮媳妇儿啊?”
秦云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谁知道呢。听冯大叔和里正说起来,这个文秀才除了祖上给他留下的家产,也没有什么来钱的营生,还整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这些个女人为什么就都看上他了啊?”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看这几个女人就是喜欢文秀才那一口吧。”郁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俏皮话,在这儿用上了。
秦云姑摇头叹气,“唉,就算祖上留下再多的家产,这样败坏,那也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吧?这几个女人不像是没有见识的女人,怎么就跟了他了呢?”
“我看她们脑袋坏掉了,鬼迷了心窍。”郁儿想了半晌,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苏晴眸听了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都是瞎操心的话,忍不住笑了,“你们俩啊,别在那儿瞎琢磨了。有钱人家的公子娶个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据说那文秀才肚子里虽然没有多少墨水,可是表面上却是风度翩翩的,会有女人喜欢上他那也是正常的。彩娘就不说了,她的这门婚事应该是父母说定的,她自己也没什么选择。锦儿、秀秀还有那个香兰,她们来文家之前都不是自由身,恐怕是文秀才给她们赎了身,带回来的。先不管有没有感情,恩情可是有的。她们会死心塌地地留在这儿,也是不无道理的。”
“也是啊,唉,做女人真悲哀啊。”秦云姑忍不住唏嘘,“将来我一定不会嫁给这种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幸福。”
“咦,云姐姐想嫁人了啊?”郁儿逮住一个话把儿,打趣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秦云姑连忙辩白,“没有,哪有,我就是随便说说。心上人什么的……八字没一撇……”
“那就是有半撇了?看来还是有。”郁儿玩闹起来,搔着秦云姑的痒痒非要让她交代,“快说快说,是哪个?是不是咱们衙门里的?”
“不是不是,没有没有。”秦云姑一边躲着郁儿一边否认。
“好了,你们别闹了,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去吧。”苏晴眸怕她们吵到病人休息,于是赶人了。
郁儿停了手,看了看苏晴眸,“那小姐呢?”
“我也去休息,她的烧已经退了,不用我们看着了。走吧。”苏晴眸起身吹了灯,带着两个人出门而去。
见三个人各自进到房里,吹熄了灯,一个人影从花坛起里窜了出来,蹑手蹑脚地来到秀秀的房门前,推门走了进去。从腰间拔下一柄磨得亮闪闪的柴刀,摸到床前,对着床上的人砍了下去
第009章 出状况
眼看床上的俏娘子就要变成刀下之鬼,就听叮当一声,那黑影手中的柴刀飞了出去,又咚地一声钉在了木门上。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等回神想要溜走的时候,却感觉有一个冰冷带着透骨寒气的东西抵上了自己脖颈,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房门被推开,苏晴眸目光冰冷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郁儿和秦云姑,还有几名衙役。一名衙役把手中的灯放到桌子上,又退了回来。
“长根,你果然来了!”苏晴眸冷冷一笑,“你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想要杀人灭口!”
长根见这个阵势,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猛然挣拖了萧占长剑,朝苏晴眸撞了过来。
“快保护大人!”
“快保护小姐!”
秦云姑和郁儿齐声地叫着,已经先一步挡在了苏晴眸身前。
“不用那么麻烦了!”还不等衙役拔刀,萧占已经一个闪身到了长根身边,出指如电,点了长根的|岤道。长根身子蓦然停住,晃了几晃,定在那儿不动了。
“哇,萧大哥好厉害!”郁儿忍不住欢呼起来。
衙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萧占小试身手,露出羡慕的神色,“萧捕头果然厉害!”
“绑了!”苏晴眸吩咐衙役道。
“是。”衙役答应一声,一拥而上,将长根绑了个结实。萧占伸手解开了他的|岤道,他一脸暴怒地对着苏晴眸低吼着,方才挣拖长剑脖子上被划了一道血口,正涔涔地往外流着血,染红了好大一片衣服,显得他格外凶恶。
郁儿捂了鼻子往后退了一步,“这小子不会真的是野人吧?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郁儿,杨朱,你们去把彩娘带到这儿来。”苏晴眸吩咐道。
郁儿和杨朱答应着出去了。
“云姑啊,你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苏晴眸见长根的血越流越多了,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失血而死,于是吩咐秦云姑道。
秦云姑对长根刚才要对苏晴眸动手的事情耿耿于怀,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让衙役打了一盆清水来,要帮长根清理伤口,可是他拼命地挣扎,根本近不了身。
“非逼着我点你是吧?”萧占无奈,只能再次点了他的|岤道,这才让他老实了下来。
彩娘跟着郁儿和杨朱匆匆来到的时候,秦云姑已经给长根处理完了伤口,止了血。
“这是怎么回事?”她第二次见长根被五花大绑,脸上是满满的惊讶,一眼扫到长根身上的血迹,更是着急了,“长根,你没事吧?是谁伤了你?”
长根身体不能动,眼珠还是能动的,看着彩娘的眼神温和起来,似乎在告诉她不用担心。
“谁也没伤到他,是他自己弄伤的。”苏晴眸冷冷地扫了彩娘一眼,“彩娘,你调教出一个好杂役,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企图行凶杀人!”
彩娘愣了一下,连忙跪下,“大人开恩,长根虽然性情暴烈,可是心地善良,怎么会杀人行凶?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苏晴眸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本官和本官这些人诬陷了你家的杂役不成?本官等人亲眼看到他手持柴刀潜入房中,企图杀害秀秀。若不是萧捕头及时拦阻,秀秀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止这样,被抓住了他还不知道悔改,竟然想要对大人动手。”秦云姑依然有些愤愤地说道,“你还想包庇他啊?难道是你指使的?”
彩娘连忙磕头,“大人,这位官差,民妇确实不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并非民妇指使。请大人明察!”
“那你来告诉本官,长根跟秀秀有什么难解的深仇大恨,竟然冒着被本官抓住的危险,行凶杀人?”苏晴眸目光灼灼地盯着彩娘问道。
彩娘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来道:“大人,民妇确实不知道。长根虽是民妇从娘家带过来的,可是他现在跟民妇一样,是文家的人。平日他对民妇以及三个妹妹一视同仁,服侍得妥妥帖帖,哪有半点仇恨?民妇着实不知他为何如此。大人,能不能容民妇问问他?”
“好,你问。”苏晴眸示意萧占给长根解开|岤道。
彩娘急急地比划了半天,长根就是低头不语。
“大人,他不肯说。”彩娘无奈地放弃了。
“那好。”苏晴眸点了点头,吩咐衙役道,“来啊,把他关起来,好生看守。不给他吃不给他喝,直到他肯说为止!”
“是!”杨朱等人答应一声,走过来拖了长根便走。
彩娘看着长根的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心疼,转头来看着苏晴眸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郁儿,送彩娘回去休息。”苏晴眸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将郁儿将她带走了。
秦云姑颇有些不解,“大人,她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好吗?”
“这个彩娘是个心思沉稳的人,不把她逼急了她是不会说实话的。”苏晴眸笑了一笑,“刚才你们也看出来,她对那长根有不一般的感情。我们就拿长根逼她一下,看她怎么办!”
秦云姑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是。”
苏晴眸起身到床边去看了看秀秀的情况,虽然烧已经退了,可是她身体还是太虚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