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16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叔出了事坏了,谁知道不一会儿老爷和哑叔就回来了,说中毒那小子醒了之后趁老爷喝醉睡着要偷偷溜走,结果被哑叔撞见了,要拦住他,那小子以为哑叔要害他,就跟哑叔闹了起来,结果一个不小心把老爷睡觉的椅子弄倒了破了老爷的鼻子,那小子也趁机逃走了。
哑叔跟着那小子追了大半夜追了,城门关了进不了城了,就在城门下睡觉,结果守城的家伙听不懂哑叔的话把他当坏人抓住了,后来老爷醒了酒出去找人,才把哑叔给领了回来……”
“嗯就是说那个中毒男子逃走了。”苏晴眸从她一堆话里剔出重点,“哑叔都说什么了?知道那人的身份名姓吗?还有他逃去哪个方向了?”
“他听不懂哑叔地哑语。肯定会说身份名姓。不过哑叔说那小子沿着新安江直往北去了!”郁儿兴致缺缺地答。
苏晴眸沉思了半晌。点了点头“那再说说马旭地事情吧。”
“哦。”郁儿怏怏地答应了一声。这次学乖了。直接把马旭地口供拿了出来递给苏晴眸。“这是我和朱二宝审地。小姐自己看看吧。”
苏晴眸快速地看完了马旭地口供。便表情平静地收了起来问道:“那梅殊月怎么样了?”
“嗯。也跟小姐预料地一样一听说染织使不给她那赎银。立刻熬不住了。写了一封信给什么梅掌柜了。信我带来了。”郁儿在袖袋里掏了半晌出一张纸来递给苏晴眸。“前面我看懂了。后面文地。我没看懂。朱二宝也没怎么看懂。不过他说小姐一定能明白里面地意思!”
苏晴眸展开那张纸看了看。确实是写给梅若素地。前面很明了地说了自己地处境。又抱怨了薛林山地薄情。叮嘱姐姐不要上了薄情郎地当。后面却是几句杂乱地诗词:可怜我情,如南山之松;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女心悲止,肠断南亭!
“苏大人,这几句是什么意思呢?”冰瑶看了半晌没看明白,忍不住问道。
苏晴眸笑了一下,道:“除了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摘自诗经,看来这个梅殊月还是个饱读诗书的女子。乍一看是表达一个女子对爱人绝情的哀怨,不过仔细看看却另有玄机。”说着伸手指了一下,“你们看看这几个字,是不是跟别的字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郁儿凑过来扫了几眼,没看出来,忍不住嘀咕。
冰瑶仔细看了半晌,恍然大悟,“苏大人,我明白了,是墨点!”
“什么墨点?”郁儿张大眼睛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三个字下面都有一个小小的墨点,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写的时候溅上的。”冰瑶给郁儿解释道,“其实如果不是苏大人提出来我也不会在意,谁写字的时候都会溅上墨点的。”
“真的哎!”郁儿眼睛一亮,把点了墨点的三个字念了出来,亭,什么意思?”
苏晴眸把信纸收了起来,笑道:“这个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还打听什么啊?我还正想跟小姐说这件事呢。”郁儿拍了一下桌子,“这信不是那小妾写的吗?直接去问问那小妾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郁儿?”苏晴眸愣了一下,“你不会是……”
郁儿嘻嘻一笑,“那小妾大吵大闹的,让朱二宝好不头疼,就怕露馅。我就装作女侠把她给‘救’了出来,然后一起带到杭州府来了,一路上她对我可是感恩戴德呢……”
“什么?那她人呢?”苏晴眸大吃一惊。
“怎么说她在杭州府也算是个名人,总不能带着他招摇过市吧?我就把她放客栈里了,她在大牢里吵着要见官,我就说一会儿带一个官去找她……”
还不等郁儿说完,苏晴眸便一把拉住她,“在哪家客栈,快带我去找她!”
郁儿不知道苏晴眸为什么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多问,三个人疾奔出金府,拐过几条小巷,到了一家叫“聚宝客栈”的小店。
小二一见来人了,连忙上前招呼,“哟,几位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
郁儿一把推开小二,“我订了房的,在二楼。”便带着苏晴眸和冰瑶直奔二楼客房。
推开房门一看,房里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
“人呢?住在这里的人呢?”郁儿急了,一把拽住跟上来的店小二问道。
“走……走了!”店小二被郁儿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一愣一愣的,结结巴巴地回答,“姑娘刚走不久,那位公子就押了一对耳环当房钱,出门去了……”
正文 第066章 家务案
小姐,对不起,我又冒失了……”郁儿低下头不敢眼睛。
苏晴眸看了郁儿一眼,脸色虽然严肃,却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怪你,是我没考虑周详。把一个刺史的小妾放在大牢里确实不合适,不然朱二宝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我跟朱二宝商量的时候,他确实也是这么说的……”郁儿声音小小的,用眼睛了苏晴眸一下,“那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苏晴眸略一思忖,便道:“想必梅殊月已经听说钦差大人到杭州府的消息了,她一定不会去染织署,更不会回刺史府,那就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
“益丰绸缎庄!”冰瑶也想到了,脱口道。
苏晴眸点了点,“嗯,冰瑶姑娘,麻烦你去益丰看看,她可能会有危险。”
“我知道怎么做,苏大人。”冰握了握剑柄,便要动身。
郁儿连忙说:“我跟冰瑶姐姐一起去,她换了男装,不太好认。”
“嗯,去吧。我先去钦差大那边看看情况,顺便打听一下松心亭是什么地方。”
几个分了工,便在聚宝客栈分开了。
“钦差人。您要给咱们姐妹两个做主哇。那小狐狸精把我们刺史老爷迷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地。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啊。不然他怎么会撂下这么大一摊子事情出去办什么莫名其妙地事儿呢?”
路学礼地两个夫人正一鼻涕一把泪地跟徐怀德哭诉着。
昨天晚上得到韦南松地禀报。他便让崔彦良带着一队人马前去五泄牛头山查看官船被毁地地点。今早得报。确实如韦南松所说牛头山发现了焚烧官船和进贡布匹地痕迹。崔彦良和韦南松正在五泄口转运司查问情况。下午便能赶回来。他坐镇杭州府。也不想闲着。本想来刺史府询问一些情况。没想到刚进门被这两个妇人兜头截住了。
“是啊。钦差大人小狐……老三她说老爷出门去办事了。可是谁也没看到啊。单凭她一张嘴说谁信呢?我家老爷虽然平日里看着糊涂了点儿。可是大事上心里可是清楚着呢。钦差大人来这么大地事儿他不会不管不顾地啊。一定是出事了没能来拜见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家老爷做主哇……”这二夫人倒是比大夫人精明了一些个时候还不忘维护路学礼。
一大早就听两个妇人哭诉。徐怀德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忍不住皱起眉头。“啊。你们地情况本官知道了。你们先回后宅去休息吧官自会查个清楚明白。给你们做主地。”
窦平良见两个妇人兀自跪在那儿不肯动地扫了徐怀德一眼。见他脸上已经有了不悦地迹象忙过去劝告道:“大夫人。二夫人钦差大人还有别地事情要做。你们就先回去吧。啊。钦差大人都说会调查路大人地去向了。你们难道还信不过钦差大人地话吗?”
“不是我们信不过钦差大人,着实是担心我家老爷,这万一他要是出点儿什么事儿,那我们可没法活了啊。钦差大人,您一定要给咱们姐妹两个做主哇……”两个妇人说着又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徐怀德见这架势,不做点什么她们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咳了一声,“好吧,那你们告诉本官,你们家路大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见的?”
大夫人擦了擦眼泪,抢着道:“是,钦差大人。那是初五的晚上,老爷心情不太好,多喝了点儿酒。本来我们姐妹想要服侍他,他却执意要去那小狐狸精的院里。第二天早上我们等了半天,也不见老爷来吃早饭,便差了个丫头去问,结果丫头回来禀报说,老爷一早便带着有生出门办事去了,说是要去上个几天。”
“有生是谁?”徐怀德插嘴问了一句。
“哦,有生是我家老爷的书童,从小就跟在老爷身边,是老爷很信任的人。”二夫人赶忙回答道。
徐怀德点了点头,看了大夫人一眼,“接着说下去吧。”
“过了几天也不见老爷回来,别说回来了,连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就去问那小狐狸精,她却说她也不知道老爷去了什么地方,干什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人分明是从她房里走的,她却一问三不知。老爷那么宠她,去什么地方怎么会不跟她说呢?这样太让人怀了……”大夫人说着便忿忿然起来,“那小狐狸精跟染织使薛大人暗地里眉来眼去的,老爷看不到,我们可是看得清楚着呢!”
听这两个妇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到个正点子上,倒是听出她们对梅殊月的嫉恨了,看来她们也只是瞎怀没半点证据。
“那三夫人现在何处啊?”徐怀德明知故问。
“这……那小狐狸精也好几天不在府里了,我看她是跟什么人私奔了,哼。”大夫人丝毫不掩饰对梅殊月的厌恶。
二夫人看了看徐怀德的脸色,补充道:“听老三房里的丫头说,她几天之前出府,就再也没回来了,没人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嗯。”徐怀德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那就去把三夫人房里的丫头叫来,本官有些话要问问她。”
“是,卑职这就差人去叫。”窦平良连忙抢着答应了,出门去叫了一个衙役去后宅唤梅殊月的使唤丫头前来问话。
不多时,衙役便了一个瘦瘦小小的丫头来到前堂。
“奴婢月香叩见钦差大人!”怯地跪下磕头。
徐怀德抬了下手,“你起来回话吧。”
月香迟地看了看跪旁边的两位夫人,不敢起身,“奴婢还是跪着的好!”
“那好,告诉本官,三夫人去了何处?”徐怀德盯着月香问道,“既然是你三夫人的贴身侍女,应该对三夫人的举动了若指掌吧?”
月香弱的身子似乎抖了一下,只是伏在地上看不到她的表情,“回钦差大人的话,奴婢不知。”
“好一个胆大的丫头,竟然在本官面前口吐谎言。”徐怀德拍了一下桌子声色俱厉地喝道,“你可知道欺瞒钦差是何等的罪过?”
月香这一下吓得不轻,眼泪都流了出来,连连磕头道:“钦差大人饶命,奴婢并不是有意欺瞒……”
“你这死丫头,这个时候还想帮那小狐狸精遮掩,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大夫人瞪起眼睛骂道。
徐怀德皱了皱眉头,语气不悦地道:“大夫人,现在是本官在问案,没叫你说话的时候不要插话!”
大夫人连忙收敛了气焰,低下头去。
徐怀德看了看月香,“月香,你都知道什么都给本官细细说来,一句也不许漏下,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月香定了定心神,声音兀自有些哽咽地说道,“那天夜里,三夫人乔装一番说要出门去,叮嘱奴婢子时来后门开门,还要奴婢小心行事,守口如瓶。奴婢依言等在后门,可是等到天亮也见三夫人回来。奴婢又不敢声张,便悄悄地出府去找了一圈,却没有三夫人的半点消息。奴婢急了,本想去跟大夫人和二夫人禀报,可是两位夫人跟三夫人素来不和,奴婢怕……怕惹出乱子来,便去告诉了长史窦大人,请窦大人帮忙通知染织使薛大人……”
“哦?为什么要通知染织使?”徐怀德打断她的话问道。
月香肩膀抖了一下,迟地道:“因为三夫人叮嘱过,将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便去通知染织使薛大人,所以奴婢才……”
“那你知不知道三夫人夜里出门去干什么了?”徐怀德目光闪了闪,又问道。
月香眼角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一眼,才小心地说道:“奴婢不知,三夫人每隔上几日便乔装出门去,一般都是亥时出门,子时回来……”
大夫人和二夫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刚想开口说话,想起刚才徐怀德呵斥,又闭了嘴。
“哦?也就是说三夫人经常在夜里出府了?”徐怀德露出沉思的表情,又问月香,“听说刺史路大人那天夜里是在三夫人院里过夜,早上直接出门办事去了,有这么回事吗?”
月香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那你告诉本官,路大人是几时出门的?”
月香抬头看了徐怀德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回大人的话,奴婢不知。”听徐怀德“嗯”了一声,又连忙道,“奴婢确实不知,那天老爷心情不好,跟三夫人吵了一架,三夫人吩咐奴婢等不用进门伺候。奴婢回到下人房里,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那时候老爷已经不在院里了。后来大夫人院里的红杏来问,三夫人说老爷带着有生出门办事去了,奴婢才知道这件事的……”
“你也是听三夫人说的,嗯……”徐怀德沉吟了一下,又问道,“那三夫人院里有谁看到路大人早上出门了?”
月香摇了摇头,“大人,都没看到,他们跟奴婢一样,都睡死过去了。是三夫人亲自送老爷出门的……”
徐怀德扫了扫跪在地上的三人,刚想问什么,就见一个护卫匆匆走进来报告说:“大人,青溪知县苏大人求见。”
“哦?快让她进来!”徐怀德眼睛亮了一下,吩咐道。
正文 第067章 松心亭
溪知县,本官正在讯问杭州刺史失踪的事情,正听。”徐怀德招呼苏晴眸道。
苏晴眸见过礼,在下首坐了,听了两位夫人的哭诉,又听了月香的一番证词,心里已经有数了,便对徐怀德说道:“大人,下官也觉得路大人失踪得不明不白,恐怕另有蹊跷!”
“嗯。”徐怀德点了点头,看了苏晴眸一眼,“可是唯一知情的三夫人却不在府中,你说该怎么办?”
苏晴眸笑了一笑,回道:“大人,下官虽然经验微薄,却也知道但凡查案,必先找到案发地点,方能探查根由。依下官浅见,不如就去三夫人的院里看看吧。”
“嗯,就依你所说,去三夫人的院里瞧瞧。”徐怀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吩咐道,“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暂且回房休息,静待消息。月香,你带本官等去三夫人院里看看。”
“是,大人。”几个人忙答应了,告退的告退,带路的带路。
窦平良感觉自己完全被>了,连忙凑过来问道:“那大人,卑职要做些什么呢?”
“本官不是吩你找寻益丰绸缎庄梅掌柜的下落吗?你找得如何了?”徐怀德瞟了窦平良一眼,语气平直地说道。
窦平良从他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更听不出他这是责备还是催促,愈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大人,卑职已经派人在找了。”
事实他比谁都想找到梅若素,怎么会不尽心尽力去找呢?只不过他更想知道徐怀德举动,一旦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趋向便要立刻采取行动,这才舍了一堆事情贴在徐怀德身边。只是这个被称为“徐青天”的钦差大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这就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怀他有什么后招。
“嗯!”徐怀德置可否地答应了一声。便举步出门而去。窦平良犹疑半晌。还是厚着脸皮跟了上去。不知道怎么地对苏晴眸老是不放心。
梅殊地是个别院。离正宅稍远一些。独门独院。半隐在柳树之间。很是幽静。据月香所说。这别院是路学礼按照梅殊月地要求特别建造地。看来梅殊月也是个喜欢清静地人。别院虽然小了一些。有花有草也雅致。
月香将几个人带进屋里。介绍道:“三位大人就是我们三夫人地卧房了。”
徐怀德点了点头。四下查看着。
苏晴眸也放眼打量。从外面看很是不起眼。里面地摆设却很是奢华。看来传言不假学礼对这个小妾相当宠爱。
苏晴眸吸了吸鼻子。整间屋子里都散发着浓烈地熏香味道是问站在一旁地月香道:“你们三夫人有点熏香地习惯吗?”
月香迟了一下才回答道:“回大人的话,三夫人以前没有熏香的习惯,可是前些日子突然说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儿,让奴婢去买来,日夜点着。”
“哦?”徐怀德听出些端倪,转过头来问道“那你们三夫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点熏香的呢?”
“嗯……”月香想了一下,“就在老爷出门之后。”
徐怀德眼神闪了闪问道:“那路大人走了之后,三夫人都有些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吗?”
“有的。”月香点了点头,“以前只要是不出门,一入夜三夫人就早早地睡下了。可是老爷走了之后她总是心神不宁的,夜里不肯睡觉,让奴婢等人陪着说话,天亮了才肯睡上一会儿……”
徐怀德点了点头,脸色突然一肃,高声喊道:“来人啊!”
“是,大人。”两个护卫应声进门来。
“搜。”徐怀德一挥手,下了命令,一队护卫便手脚麻利地展开了搜索。
苏晴眸趁此机会向窦平良打听道:“请问窦大人,咱们杭州府可有个地方叫松心亭的?”
窦平良目光里闪过一丝狐疑之色,不知道苏晴眸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仔细想了一下,继而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苏晴眸不禁有些失望,来的时候她已经找人打听过,都说没听说过松心亭这个地名,看来应该不是一个出名的地方,或许是梅殊月姐妹等人才知道的地方。她本以为窦平良会知道一二,可是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也没有什么头绪。莫非不是地名,而是什么暗语?
“苏大人……”月香迟了半晌,小心地喊道。
苏晴眸回过神,看看月香的表情,眼睛不由一亮,“怎么?莫非你知道?”
“嗯。”月香怯怯地点了点头,“奴婢听老爷和三夫人把后花园那座亭子称作‘松心亭’,老爷和三夫人很喜欢在那亭子里喝茶聊天,还题过诗呢……”
苏晴眸刚想说点什么,就
个护卫喊道:“大人,有发现……”
徐怀德连忙奔过去,就见掀开的毡垫下面有点点黑色的污痕。用手指蹭了一下,放在鼻下闻了一闻,皱起眉头,随即吩咐道:“拿水来。”
“大人,给您。”不等护卫动手,窦平良已经抱了水壶递过去。
徐怀德接过水壶,淋了一点水在那黑色的污痕上,等了半晌,用手指蘸了一点来看,已经变成了红色。
“是血!”
面色严肃地看月香一眼,“你来告诉本官,这三夫人的卧房为何会有血迹?”
“奴婢不知。”月香一听说是,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了,被徐怀德这么一问,更是面无血色,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徐怀德沉了,声色俱厉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奴婢真的不知。”月香眼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苏晴见月香被吓得不轻,于是插话道:“大人,看来月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如叫其他人来问问吧。”
“嗯,也好。”徐德点了点头,吩咐人把伺候梅殊月的下人尽数叫了来,挨个询问了一遍,别人都说不知道,只有一个负责打扫的粗使丫头说是老爷的鼻血。
徐怀打量了她几眼,“你说那是路大人的鼻血?”
“是的,大人。”粗使丫头脸上有畏惧的神色,语气却很笃定地回答说,“老爷出门的那天早上,奴婢来打扫,三夫人吩咐奴婢将桌椅都用水仔细擦洗一遍。奴婢擦洗的时候发现了血迹,三夫人告诉奴婢说那是老爷昨夜喝多了撞到鼻子流的鼻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徐怀德将下人都打发下去,脸色分外严肃,吩咐将看门的役从叫来,询问路学礼出门前的夜里,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将可物品运出府去,却没有打问出什么结果。
护卫和衙役将别院和别院周围搜了个遍,也没有什么收获。
“大人,不如让护从去后花园的松心亭搜搜看吧。”苏晴眸建议徐怀德道。
徐怀德似有疑问地看了苏晴眸一眼,却并没有问,便吩咐护卫去后花园仔细搜查。不多时,护卫便慌张来报,“大人,不好了,在后花园亭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秘道,里面有一具尸首……”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苏晴眸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连忙跟着徐怀德来到后花园,护卫已经将尸体移了出来,安放在凉亭之内。
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发出很大腥臭气息,引来了无数的苍蝇。徐怀德等人掩了口鼻,走过去查看。这是一个身着米色儒衫的中年男人,体态微胖,头发凌乱,一脸血污。
“是……是路大人!”窦平良一眼便认了出来,双腿一软,险些坐到了地上。虽然他早就知道路学礼的失踪跟梅殊月和薛林山有关,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那梅殊月如此大胆,竟然将路学礼杀害了,还把他的尸体藏在了府衙的后花园。
苏晴眸第一次看到徐怀德脸色如此难看,想想也是,路学礼虽然为官不廉,却也是堂堂的三品朝廷命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死在了自己的府衙之中,这传出去朝廷的脸上也不尽好看。
“窦大人,马上叫仵作来验尸,还有,找画工画了那梅殊月的画像,张贴通缉告示!”徐怀德沉声地吩咐窦平良道。
是,卑职这就去办。”窦平良连忙答应着去办了。
“凌风知劲节,负雪见贞心……”徐怀德打量着亭柱上题写的两句诗,冷哼道,“哼,好一个贞洁烈妇!”扫了苏晴眸一眼,“青溪知县,你是怎么知道松心亭的?”
苏晴眸知道他会问,早有准备,连忙回答道:“回大人,下官在染织署曾无意间听染织使薛大人提过一句,便留了心。只是没想到会发现路大人的尸首……”
徐怀德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往下追问。
“大人,仵作来了。”一个护卫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过来,禀报道。
“见过二位大人。”仵作过来见礼,一开口,声音清脆,竟是女声。
徐怀德和苏晴眸都忍不住吃惊,仔细打量,这仵作虽然罩着麻布围裙,衣着简朴,可是身材娇小,梳着发辫,可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子吗?
“你是仵作?”徐怀德似乎仍不敢相信,又问了一句。
那女子似乎对这种态度见怪不怪了,不亢不卑地答道:“是的,大人,民女秦云姑,家中几代都是做仵作这一行的!”
苏晴眸见她浓眉大眼,心中一动,“你姓秦,莫非是那仵作秦大眼的后人?”
正文 第068章 秦云姑
云姑愣了一下,打量着苏晴眸,“莫非苏大人认识家“啊,不曾相识,只是听过令尊的大名。”苏晴眸笑着看了徐怀德一眼,见他也露出了然的神色,于是道,“先验尸吧。”
秦云姑点了点头,径直走到凉亭去验尸。苏晴眸见她验尸的动作干净利落,完全不像是一个小姑娘应有的身手,显然是得过真传的。看来那秦大眼生前已经把仵作的手艺全部都传给了女儿,不由得心里暗暗赞赏。
“大人,验完了。”不多时,秦云姑便走过来禀报道,“除了尸体头部有三处重物击打的痕迹,别无外伤,也无中毒生病的迹象,应是被击打致死的。”
徐怀德点了点头,“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秦云姑略一沉,答道:“回大人,小人怀路大人先后被两个人击打过头部,第一次是一个力气较小的人,后两次是力气很大的人。而且使用的凶器也不一样,前者是带有方角的硬物,后者应该是石头一样的钝物。”
“那你的意思是……”
“第一个人只是打晕了路人,第二人才是杀死路大人的凶手!”
这个结果让怀德和苏晴眸大感意外,先前他们一直在怀是梅殊月失手杀死了路学礼,但是听秦云姑这么一说,真正的凶手似乎另有其人,而且是个男人“来啊,仔细搜查这个后园!”徐怀德下了搜查的命令,又转头来对秦云姑道,“关于傅家的案子,本官有几句话要问你,你随本官到前堂去吧。”
苏晴见秦云姑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地神色。却并没有对傅家案子提出质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地。
到了前堂。不等徐怀德开口。秦云姑就先问了。“大人。您是要问小人关于益丰绸缎庄傅掌柜夫妇地案子吧?”
“哦?你记得傅家地案子?”徐德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秦云姑脸上现出一丝凄然。缓缓地道:“家父就是因为傅家地案子愧疚不已。才自尽谢罪地。小人怎么会不记得呢?”
“你说秦师傅是自尽谢罪?”苏晴眸也忍不住吃了一惊。
秦云姑点了点头。“是地当时家父奉命前去验尸。发现傅掌柜是中毒身亡而傅夫人脖颈上除了勒痕还有指痕。是先被人掐死又吊了起来。绝不是自尽而死。当时家父把验尸情况报告给了路大人。却被路大人威胁不准泄露半个字。只说傅掌柜是猝死傅夫人则是自尽殉情。家父为了保全小人一家性命。只能昧着良心做了假地验尸报告但是终日良心不安。借酒浇愁。后来傅家小姐找到家父质问。家父愧疚不已。就……就以死谢罪了……”
“那么关于傅掌柜夫妇的死因,令尊是否留下了什么证据呢?”徐怀德连忙问道。
“有的。”秦云姑擦了一下眼泪,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纸来双手递了上去“这是家父留下的验尸记录。家父临死之前叮嘱小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说出实情傅家冤案得以昭雪。家父过世之后,小人便继承父业起了仵作,一直寻找机会完成家父的遗愿。昨天听说来了钦差徐青天想着怎么才能见到大人,刚才便听到传唤,于是将这验尸记录带了来……”
徐怀德接过那验尸记录一看,果然跟秦云姑所说一样,傅家夫妇是被人谋害而死的,那梅若素便是最大的嫌人。
“大人,小人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恩准。”秦云姑跪在地上磕头,“家父时常教导小人,仵作这行虽然低贱,但是人命关天,不可有半分马虎。尸体虽不会说话,但举头三尺有神明,不能做昧良心的事。家父之前一直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只做过那么一次伪证,却是迫于滛威不得已而为,还请大人免了家父的罪过。如果非要定罪,那就让小人替家父受罚吧!”
苏晴眸听了她这一番话,对她的欣赏更多了几分,见徐怀德表情肃然,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忍不住替她求情,“大人,秦师傅虽做了伪证,但是终日受到良心的谴责,最后以死谢罪,虽然有过,却也其情可悯。要说有罪,那也是杭州府这般官员的罪过。秦师傅还给女儿留下验尸记录,希望日后为死者昭雪,这么一来功过相抵,其罪可赦。咱们大周的《垂拱律》也有将功抵过的律条!”
徐怀德瞟了苏晴眸一眼,语气似有不满地道:“本官本也没想治那秦大眼的罪,你却连大周律例都搬出来教训本官了,哼!”
“下官不该擅自揣度大人的心意,还请大人恕罪。”苏晴眸连忙跪下。
“好了好了,本官不就是开句玩
看把你吓的。”徐怀德表情动了动,露出一丝笑意眸和秦云姑抬了抬手,“你们都起来吧。”
苏晴眸还是第一次从徐怀德嘴里听到玩笑二字,还真是严肃无比的玩笑!和秦云姑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谢恩之后站起身来。
“大人,在秘道里发现了一个暗室,请大人去看看。”护卫匆匆来报。
徐怀德答应一声,便起身跟着护卫往外走去,苏晴眸和秦云姑也只好跟着出门来。
“秦姑娘,女孩子做仵作不太方便吧?”苏晴眸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徐怀德拉开些距离,才笑着看了看秦云姑,问道。
秦云姑微微叹口气,“还算好,毕竟我有手艺,就是嫁人困难了点儿。也找媒婆说了几门亲事,听说我是做仵作的就都吓跑了!”
“秦姑娘,有没有想过不做:作了呢?”苏晴眸笑得别有意味。
秦云姑有些异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那可不行,我答应过我爹要好好做的,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如果我请你来青溪做的随身役从,你可愿意?”苏晴眸看了看她的神色,又补充道,“随我办案,行仵作之事,却无仵作之名。既可继承父业,又行事方便,考虑一下如何?”
秦云表情虽有迟,却也有些松动。虽说她性格有些男孩气,但毕竟也是女子,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头上顶着一个仵作之名恐怕要孤独终老了。苏晴眸的提议让她很是动心,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让她一时间下不了决心。沉吟了半晌,道:“苏大人,这件事情容我跟家姐商量一下好不好?家母早亡,家父也在两年前去了,现在寄宿在姐姐姐夫家中,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跟他们说说……”
“没关系,你以慢慢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给我答复就好。”苏晴眸按了按她的肩膀,“如果我不在杭州府了,你可以直接去青溪县衙找我!”
秦云姑点了点头,“嗯!”
钦差卫队从松心亭下的道发现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若干,还有汇通银号的兑换凭证,足有白银五万两。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徐怀德握着那张票据的手都微微地发抖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路学礼的两位夫人得到了消息,来到后花园,哭天抢地。大概是尸体太臭,她们哭了半晌便把目标转向了徐怀德,一左一右抱住徐怀德的大腿哭诉,“我那可怜的老爷,他死得好惨呢,钦差大人您一定要给我家老爷做主,抓住那小狐狸精千刀万剐……”
苏晴眸见徐怀德脸色已经阴沉的几乎能滴下水来,连忙吩咐刺史府的下人将两个夫人搀回房里去休息,这才解了徐怀德的围。
徐怀德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吩咐护卫将路学礼的尸首好生装殓,便起身回钦差行馆去了。
苏晴眸从钦差行馆出来,看到街上已经到处贴了带有梅殊月画像的通缉告示,看来梅殊月再想在杭州府露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也不知道冰瑶和郁儿找到她人了没有?
正想着呢,就见郁儿大老远地挥着手喊道:“小姐,小姐,等等我……”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冰瑶姑娘呢?”等郁儿跑到跟前,不见冰瑶的身影,苏晴眸忍不住问道。
郁儿大口地喘了几下,兀自连呼带喘地说道:“那个,冰瑶姐姐去找人了,让我先来跟小姐你说……说说!”
“我们到里面去说吧。”苏晴眸一眼瞟到旁边的小茶馆,便拉了郁儿走进去,要了一壶茶,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来,“说吧。”
郁儿撇了撇嘴,“小姐你还真会使唤人,我和冰瑶姐姐跑了半天,就换来你两个字。”
“行了,你就别挑礼了,赶紧说吧。”苏晴眸拍拍她的胳膊。
“好吧,好吧。”郁儿瞟了苏晴眸一眼,“谁让小姐现在是大人呢。我和冰瑶姐姐去了益丰绸缎庄,那里的伙计说那小妾去过,要找梅掌柜,听说梅掌柜不在,跟伙计打听了大食商人所在的商馆就走了!冰瑶姐姐也跟去商馆找人了,打发我回来跟小姐报信。我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钦差行馆的所在,正想冲进去找你呢,就看到你了……”
苏晴眸皱了皱眉头,“你是说梅殊月打听了大食商人所在的商馆?”
“是啊,伙计是这么说的。”郁儿看了看苏晴眸的表情,“怎么了,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苏晴眸霍地站了起来,“走,我们也去商馆!”
正文 第069章 转运商
州府设的商馆不止一处,每一处商馆都招待来自不族商人。苏晴眸和郁儿来到的这个商馆,不止有大食商人,还有陵、天竺、狮子国、波斯等国的商人。虽然之前再胡店见过外族人,可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还是头一回,郁儿眼睛嘴巴都张得大大的,逮住一个外族人就不管不顾一通乱瞄,吓得人家都绕开她走。
“郁儿,你这样太失礼了,收敛点儿。”苏晴眸连忙低声地提醒她道。
“哦,哦!”郁儿合上嘴巴,眼睛里兀自还闪动着惊异,“小姐小姐,你说这些胡人是怎么生的啊?他的眼睛怎么绿绿的跟狼一样?还有他那个头发,怎么不是黑的?你看那个人,他的脑袋上包的什么玩意儿?”
苏晴眸无奈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别嚷了,让人听见多不好。”
“嘻,人家好奇嘛。”郁儿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一眼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一群化外人中分外扎眼,连忙喊道,“喂,冰瑶姐姐,这里啊!”
冰瑶循声回头,到苏晴眸二人,连忙快步走了过来,“苏大人,郁儿姑娘,你们也来了!”
“冰瑶姐姐,找到那小妾了?”郁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冰瑶摇了头,“到处都没看到她的身影。不过我来的时候发现衙门的人在四处张贴通缉告示,这是怎么回事?”
“在刺史衙门后花园发现了杭州刺路大人的尸首,钦差大人便下令张贴通缉告示。”苏晴眸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想她应该也看到了吧,恐怕不敢轻易露面了。”
瑶听说找到了路学礼的尸首露出吃惊的表情,却并没有多问,只是顺着苏晴眸的话头点了点头,“是啊,不过我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打听大食商人所在的商馆!”
“我们去问问就清楚了。”晴眸笑了一笑。转身往商馆里面走去。
冰瑶和郁儿交换了一个不地眼神。也连忙跟了上去。
苏晴眸装作来跟外族商人做买卖地跟使役房找到一个使役闲聊了起来。这里虽然是招待外族商人地商馆。可是时常有大姑娘小媳妇儿拿了自己绣地布料或者做地衣服绣鞋什么来这里寻找买主。换取他们手中地大个儿银币。大周朝多数人都用铜板。只有官家或者富贵人家才用银饼或者散碎银子。比起铜板。亮晶晶地银币诱惑力很大。而且这些外族商人很慷慨。只要看上了。一甩手就是三五个银币。足够一家人吃半年地米了。
使役也能从中得到好处。所以对这些来寻买主地人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腾得太离谱般视而不见。更有地使役跟那些人混熟了。还帮着联系买主。所以苏晴眸出现在使役房也不显得突兀。
“这位大哥。住在这里地化外人都是来咱们大周经商地吗?”苏晴眸闲聊了几句。便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使役打量了苏晴眸几眼。笑道:“一看就是新近才来地。什么也不知道。这里地商人也分好几种呢。有地是来买东西地地是来卖东西地。也有两边都倒腾地。还有一种就是不买也不卖。专门负责给胡人运货地。”
“哦?那专门负责运货的是怎么回事?”苏晴眸来了兴致,追问道。
使役看起来心情不错,耐心地给苏晴眸解释道:“这种转运商就跟咱们大周的镖局差不多,比方说拂商人在咱们杭州府开了一间胡店,也在他们拂开了一间专卖咱们大周东西的铺子,就需要有人把珊瑚玛瑙等从拂运到大周丝绸茶叶从大周运到拂,专干这种差事的就是胡人转运商。不过那些转运商也光给胡店做事,也接一些私活儿!”
“私活?”苏晴眸不解。
“就跟搬家差不多嘛,有要来咱大周定居的胡人,转运商帮他们把东西搬过来,人也可以跟着他们的商队一起来,只不过价钱高了一点。”
苏晴眸眼睛一亮“那咱们大周的人也有去胡国定居的吗?”
“当然有。”使役往四下里扫了一眼,放低地声音说道,“有一些逃婚私奔的小两口、逃犯什么的,在咱们大周呆不下去了,就花上一大笔钱转运商带到胡国去。
反正那些胡人穿的奇奇怪怪的,把脸一蒙谁也看不出来关的时候随便塞点钱就过去了,到了胡国就能逍遥自在了。你是不知道些胡国人对咱大周人客气着呢,特别是有手艺的……”
“那咱们这个商馆里是不是有大食的转运商啊?”苏晴眸忍不住打断使役的话问道。
“有啊天才走了一批呢。”使役奇怪地看了苏晴眸一眼,“你这个姑娘真是奇怪,人家来寻买主都找那些进货商,你怎么对转运商这么感兴趣呢?”
苏晴眸也顾不得跟他解释了,急急地问道:“这位大哥,大食的转运商有几批?”
“能有几批?大食离咱们大周远着呢,来一回少